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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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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民有一路疾驰,莫怀文跟在后面也不做声,回到民政司刚刚坐下,就有一个工业局的人来报告,说王徵要走,临走想见见刘民有。
刘民有站起来,知道还是留不住这个人,最近登州的事情越闹越大,王徵终归知道了,而且文登营和登州的矛盾他也有所耳闻,他的选择一点不奇怪。
王徵来了好几个月,把科技班带得不错,这个时代的科技理论实际上也很少,科技班已经没有什么课程,后面的就看那些学生如何在工作中将理论继续发展。
刘民有自己也兼着科技班的教师,他把后世一些知识提出来,给学生思考,比如日心说、万有引力、立体几何、蒸汽动力等等,王徵知识广博,也很善于学习,和刘民有讨论几次之后,对刘民有颇为佩服,十分惊奇文登这个地方能出这样的人。而王徵对所有新的科学理论都不看做邪魔外道,即便他仍然坚持地心说,体现了一种包容的科学精神。
所以刘民有觉得还是应该去送送,当下问清地方,原来是在文登县东门外的一处客栈。
又一番骑行,到了客栈的时候,王徵已经在门口准备出发,他迎上来道:“还以为刘先生不在,正要起行。”
刘民有下马后按官场礼节跪拜,然后起来道:“还是留不住大人,只好祝大人一路平安。”
王徵脸色严肃:“巡抚大人和那陈新之事,本官都听说了,公道自在人心,陈新如此做事,跋扈妄为,本官必定站在巡抚大人一方,回到登州便要弹劾于他。”
刘民有一愣,低声劝道:“大人是否偏颇了,不知大人要弹劾陈新何事?”
王徵一愣,他来文登半年多,大半时间在搞机械和教书,总是被陈新安排在三个卫所,连文登老营的营区都没去过,他只是下意识的要站在孙元化一边。
“巡抚大人我是了解的,从来是品行无暇之人,本官不问可知对错。”
刘民有有点无语,但现在登州的情况复杂万分,夹杂着监军和钦差,又有朝廷斗争和大凌河之战的背景,岂是王徵一个书生能影响,更何况还有情报局的人在那边。
他正要劝说王徵,王徵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出秘密的褶皱,“除去那武夫,本官对刘先生和那些学生都十分欣赏,这段日子比之扬州更对老夫胃口,今日派人去请先生,一是道别,二来亦是想跟先生说说,那些学生日后还是要去考个功名,届时老夫自然会帮衬……”
王徵语重心长的跟刘民有说了将近一刻钟,大意便是希望那些学生走正途,不要只当个匠户,终于说完之后,他又摸出一本册子给刘民有,刘民有接过一看,写着《续远西奇器图说录最》
“此书乃老夫在文登所写,皆是源于那些学子之异想天开,亦有部分刘先生所言事物,临行无以相赠,只以此书赠刘先生,日后刘先生来登州,记得来老夫府上做客,若是和那武夫一起,老夫便不接待了。”
他说完便坐上马车,其他的仆人书童则坐上几辆牛马车,在几名亲兵护送下往登州方向的大道而去,刘民有看着远去的车马,久久无语。
(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援辽
崇祯四年十月十五日,辽海中已经飘满浮冰,山东大地白雪覆盖,百姓们又开始在严寒中煎熬,各地的商业和农业活动大多停止,仿佛进入了冬眠。
文登到登州的官道上,一面红色的飞虎军旗在朔风中烈烈飞扬,整齐有力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大地上传得很远。
“你们是什么军队?”
“文登营!”
“啥叫文登营?”
“战必胜!攻必克!”
“男儿从军为何事?”
“救家国危难!”
赵宣满面通红领头鼓动士气,每问一句便用一只手挥舞一次,将行军的气氛搞得十分热烈,他崇祯二年被抓住后,及时投靠了文登营,因为以前干过白莲教,很多宣传的方法其实是相同的,所以他对训导官的工作非常适应,受到了黄思德的看重,一路历任局训导官、司训导官,现在已经是预备营第四千总部的训导官。
这次文登营出兵救援大凌河,陈新与王廷试讨价还价一番之后,拿了一大堆好处,将人数增加到了两千人,还有辅兵五百,当然陈新告诉王廷试说都是战兵,而且这已经是文登营仅剩的战力。
两千人中有战兵第三千总部、预备营第二司和骑兵营,属于临时拼凑的编制,陈新给这支军队取名大凌河战斗群,由骑兵营营官朱国斌任战斗群副主官,陈新临时给他任命了一个游击的官衔。
战兵第三部一千一百余人,千总是范守业,张家湾最早那批纤夫之一,刚到威海时便在王长福的小队任长枪手,因作战勇猛,一路升迁到副千总,王长福调任预备营营官后,任战兵第三千总部千总。
预备营第二司由两个连组成,都来自文登营区的两个屯堡,共五百余人,骑兵营则全数出动,合计四百名。
赵宣是预备营第一千总部的训导官,这次调动的第二司属于他管辖,他便自告奋勇要随军,被中军部任命为战斗群的副总训导官。
中军部制定了行军的计划,文登营平日的行军训练很多,但这次路途十分遥远,沿途没有屯堡体系支撑,又是冬季行军,辅兵数量也不多,所以他们计划只让军队一日走三十至五十里。
现在在文登境内行道路在今年由流民修筑过,比较平整,但也只到最外边的屯堡为止,后面的路就会难走一些,估计日行军不会超过三十里。这样算起来,从威海到登州就要走十天。
他此时正在发挥他的鼓动才能,让预备营的士兵提起精神,这样也能减少士兵的疲劳。
赵宣右手在空中舞动着,“杀建奴复辽东!”
周围的预备营士兵齐声回应,“虎!”
“争前程耀祖宗!”
“虎!”
“得战赏娶媳妇!”
“虎!”士兵们最喜欢听这句,满脸的喜悦。
“从军歌,预备起!”
“黄沙莽莽不见人,但闻战斗声,枪林箭雨天地惊,壮哉我军人,嘘气乾坤暗,叱诧鬼神惊!拼将一倨英雄泪,洒向沙场见血痕。牺牲此驱壳,为吾国干城;人生万古皆有死,何如做征魂!身死名犹列,骨朽血犹磬!何惧箭如雨,浩气压征尘。”
雄壮的歌声中,策马站立在路旁小山上的陈新露出满意的微笑,这次他也将带领中军人员与战斗群同行,中军调动了直属的轻骑侦查队五十人、中军卫队三十人、特勤队第二小队以及部分参谋。今日是行军第三日,他们很快将走出文登县界,目前来开,士气非常不错。
他有意提拔朱国斌,所以这次让朱国斌当副手,途中的具体指挥都由朱国斌全权负责,陈新对他是比较信任的,此人是标准的军人,执行命令从不打折扣,作战经验也比较丰富。陈新其实不认为他们需要走到大凌河,更多当做一次冬季长途机动的演习。
一身戎装的黄思德对陈新道:“大人,天寒地冻的,您路上多多保重,或者,再安排一辆马车。”
朱国斌瞥一眼黄思德,他最初对这个总训导官没有什么好印象,但后来发现确实对士气有很大好处,慢慢接受了军中这个角色,但他对黄思德本人还是有些鄙夷。
陈新轻轻摇手,对两人道:“士兵都能行军,为将者自然也能以身作则。此次行军由国斌指挥,与登州军共同救援大凌河,本官再明确一遍,行军时与他们保持一日以上距离,每日扎营按有威胁地区执行,哨马必须随时掌握登莱军行踪。”
朱国斌大声答应,他知道陈新和孙元化关系恶劣,军队之间自然也比较敏感,有所防备是应有之意。
陈新转过身,看着身后一群送行的人,这次刘破军将留守文登,作为中军的值守官,在紧急时召集各军官应对,有争议时的最高决策者则是刘民有。
陈新缓缓道:“今次与以往出征略有不同,各位留守文登,当知眼下形势微妙,军队是干杀头买卖的,容不得一点大意,因此务必加强戒备,与我保持紧密联系,情报局必须保证沿途联络的通畅,若文登有紧急事务,只记住一条处理原则,我文登营的利益不容侵犯。”
一群军官纷纷点头,若是读书人之间谈话,绝不会如此直白说及利益如何,但这些军官都是大老粗,他们都是受苦受怕的人,现在跟着陈新久了,老听他说文登营的利益什么的,丝毫不觉得谈集体的利益有什么不妥。
陈新不太放心,又给各官叮嘱一番,总算说完的时候,山下的行军队列已经走到末尾,压阵的是一个旗队的骑兵,他们排成三列整齐行进。
陈新见状对众人行个军礼,大声道:“文登就拜托各位了。”……
十月二十一日,文登营经十天行军到达登州,王廷试等上官亲自迎接,安排他们在水城东面的校场扎营,孙元化也一同来检阅,文登营的精气神和装备都远超登州标营,良好的营养和训练让士兵看着个个都显得很彪悍。
他想着自己的处境,不由脸色阴沉,这段时间花了一大笔银子填东厂和锦衣卫的胃口,也只是李思忠的事情弄成模棱两可,钦差其他的调查结果已经送回京师,其中最严重的是走私本色到辽东,陈新给的名单全是他的人,其他一些吕直派系的水营将领虽然也走私,却一点事没有。
报告交上去之后,温体仁的发动将在意料之中,很快会有许多御史弹劾孙元化,周延儒正想办法给他拖延,用大凌河之战的背景,理由是不宜临阵换帅,同时希望他尽快得到说得过去的军功。
孙大人便一直盼着孔有德能在辽东立功,但孔有德竟然还没走到就突然折回,简直把他逼到了绝路,他在军中多方查探,知道孔有德是假托风暴,其实根本是怕死不愿去辽东,但自己的形势急需军功,他只能不停逼孔有德从陆路出兵。
但走陆路的物资更多,按大明的规矩,客兵行粮自行供给,到辽东后倒是由户部和辽镇负责,但路上还得靠自己,孔有德不断提难处,死活拖着不愿走,其他各部也是每日都找孙元化诉苦,生怕孙元化抽调自己所部。标营的士兵听说要走陆路援辽后,又有部分士兵逃脱,孙元化狠心将抓住的一批士兵斩首,震慑其他士兵。
孙元化不敢把人数定得太少,否则弹劾肯定更加严重,他还是计划派出三千多人,加文登营两千多有六千人,算说得过去。所以他把库房和经费搜罗一空,连登州留守部队的军饷都挪用了,全数给了孔有德,终于逼着孔有德等人确定了时间。
陈新和孙元化的关系已经没有余地,好在王廷试和吕直都在,孙元化一点不敢亏待这支军队,陈新在登州补充了一批军粮,又拿到了吕直承诺的部分马匹,总共两百来匹,文登营在仓库找来些马车,用这些马多拉了一些粮草。
起行前孔有德来拜见陈新,陈新知道孔有德是希望陈新到辽东后关照,但陈新根本没给他机会,直接让卫兵挡在了门外。
文登营的辅兵进城购买物资时,还在府城与登莱兵发生一次斗殴,也是情报局设局闹出的,惊动了王廷试和孙元化,最后谁也没有处罚。在陈新的刻意安排下,这两次之后,双方将领和士兵的情绪都很对立,而标营士兵原先还想着路上有文登营为依靠,现在也不用指望了,他们的士气自然变得更加低落。
十月二十三日,文登营率先出发离开登州,军歌嘹亮的穿过水城与府城间的空地,给两侧城墙上的登州军民展示了一番强军的形象。
孔有德所部则隔了十里路程,垂头丧气的跟着后面,看着他们的感觉,似乎不是去援辽,是直接去送死,登州的物资被文登营分掉很大部分,所以他们的补给也并不充裕,孔有德其实与陈新的打算差不多,都是在路上慢慢磨蹭,最好大凌河的祖大寿早点被干掉,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回来,但磨蹭也是需要本钱的,那就是至少要有吃的,正好他就不太充足。
就这样,两支各怀鬼胎的军队一前一后,在茫茫的大雪中往莱州前进,踏上援辽的征途,而在千里之外的大凌河,祖大寿的日子却比他们还要更加难熬。
(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柴火
崇祯四年十月二十七日,辽东大地千里冰封雪花飘飞,土城后的后金兵大营冒出袅袅炊烟,大凌河城外三里的范围内却一片萧索,原来坚守的堠台已经被一一攻克,只剩下断壁残垣,其中一些堠台还驻扎了后金兵,在墙头竖起各色后金旗帜。
左都督祖大寿愁眉不展,脸色凝重的看着城下萧索的景象,一群后金兵在两里外骑马缓行,手执一些明军的游击和副将旗帜,继续进行他们的攻心战,。
自从八月围城,祖大寿的表现应该说还是不错的,他不断出兵与建奴进行小规模交战,仅八月底就杀死后金副将两人,游击三人,还有牛录额真数人,杀伤后金兵五百以上,但乌真超哈参战后,陆续攻陷了外围堠台,连最坚固的与子章台也只坚持了三天,参将王景就投降了,各个堠台里面存储的大批粮食也成为了后金兵的军粮。
城里的粮食足够吃到三月,但让祖大寿崩溃的是,他没有柴火,他在守城之初万般盘算,也没有想到最终自己会受困于最廉价的柴火。
辽东冬季严寒,祖大寿当时也只顾着往城里运粮,没想到存储足够的煤和柴,现在冬季一到,没有柴火煮饭取暖,对全城军民都造成严重的影响,城中原本高昂的士气居然因为这个小问题而跌落。
关宁军在城中挖地三尺,将当年被后金军拆毁的木柴都找出来,但也没能用多久。城外的堠台被攻克后,后金兵控制了城周,他们将一些靠近城门的灌木全部收割一空,或者干脆烧毁,只留下堠台附近的,引诱关宁军出城砍伐,然后伏击那些明军,后金军修成土城和占据了堠台之后,关宁军反而变成了攻城的一方。这样一来,关宁军不得不用人命去换廉价的柴火,后来祖大寿终于受不了,停止了所有出城的行动。
身后脚步声响,何可纲和祖可法来到他身后,祖可法轻声道:“义父,找到三百副马鞍,还有一些无用的枪杆,可以当做柴火焚烧。”
祖大寿眼睛仍然盯着西南方向,似乎希望那边能出现奇迹,不过他自己也不相信锦州的吴襄能干得过建奴,建奴在城下炫耀的明军旗帜也说明了问题。
锦州的明军总共出击了三次,丘嘉禾参加了第二次之后,再也不愿意出门,只是逼着吴襄和宋伟出兵,吴襄只得又出门走了一趟,经过前两次的转进之后,这次他已经是惊弓之鸟,全军毫无士气可言,他们刚刚看到后金哨骑便撒腿狂奔,结果被不到百名后金兵狂追三千多关宁铁骑,被斩杀的不到百人,关宁军落马被践踏而死的却达到三百多人。
孙承宗因为考虑城中粮草足够,向崇祯连上奏疏,要求调动文登营和石柱兵,所以历史上损失最重的长山之战还未发生。
围城开始的阶段,祖大寿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后金兵也很是上了些当,损失了数百人马,但皇太极很快也还了祖大寿一局,他击溃明军第三次救援后,找来一些包衣穿上明军衣服,扛起明军大旗在西南方大声鼓噪,后金兵各营出兵往西南迎战,祖大寿果然上当,匆匆忙忙出门里应外合,结果被后金埋伏的真正精兵一通好打,部队损失惨重,连他的铁甲步兵都被干掉一半,基本失去了战斗力。
这趟之后祖大寿变得小心翼翼,两月间他的家丁损失严重,而且城外后金兵也打出了经验,只依托土城壕沟作战,丝毫不给关宁军机会。
祖可法在身后低声道:“义父,洪太又射来招降书,义父看不看?”
“不看。”祖大寿吐出一口白气,皇太极不外乎是说些天佑大金,以辽东界我的废话,然后解释一下阿敏屠城是自作主张,他绝不会亏待祖大寿之类的。
何可纲听了敬佩道:“少傅英明,且不说华夷大防,便只言才略,属下观洪太此人难成大事,其取永平而旋即回辽东,不脱建奴盗贼本色,永平余军调度无方,又对城民肆意屠戮,天下人观之,不过一屠夫尔,岂是值得托付之明主。”
祖可法低头没有说话,祖大寿也只是微微点头,继续沿着城墙巡视,各处草场中挤满缩成一团的明军,很多人在外面套着抢来的平民衣服,即便如此,还是冷得瑟瑟发抖。他走到瓮城位置后,顺着城梯走下城墙,回到大凌河城内。
大凌河城中只有少量建筑,大部分都是帐篷和地窝子,后金军上次破坏时,便烧毁了所有房屋,这次关宁军一直忙着修城,大部分建筑材料用于了城墙,严寒到来之后只能把地窝子挖深,现在气温进一步下降后,土地冻得坚硬,连挖土也很困难了,因为没有取暖的材料,处于最底层的民夫已经冻死不少。
他前面不远有几名士兵正在从民夫身上拔衣服,那些民夫在腰刀的威逼下只能脱下自己的外套,士兵一把抢过之后套在自己身上。在祖大寿看来,这类公然的抢劫不算错误,只要能维持军队的战力就行,眼下大凌河城的这些军队是关宁军的精华,当然比民夫值钱。
走到他的驻地时,一群家丁正在砍马鞍,将里面的木头部分取出来,祖可法低声道:“还有一千多个马鞍,但咱们得留着突围用,不能再砍了。”
“马的情形如何?”
“没有草料,只能全吃精粮,还够吃一个月,到时要是再不解围,就只能杀了。”
祖大寿叹口气,皇太极这个打法是他从未料到的,现在土城一成,自己的骑兵基本无用,靠大凌河本身的力量突围已经是不可能。
局势如此,除了希望锦州的救援,投降的念头已经多次如幽灵般飘过祖大寿脑海,他估计手下的将领也多少会想到。
自从军事行动陷入僵持之后,后金便不断射书或派遣俘获的明将来劝降,但从利益的角度出发,后金给不了他什么。现在的关宁军有辽饷有土地,祖大寿自己在宁远一带有大量的田地,上万的佃户,他便是辽东的太上皇,连孙承宗也不敢逼迫自己。
皇太极摆出一副英主的口气,但劝降书中丝毫未提实际的东西,只说按功授官,自己一旦投降的话,肯定被后金军押归辽东,最多分一些地,然后依附于各旗,完全沦为八旗的附庸,哪有现在的日子舒服。
所以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不愿意投降后金,后金兵虽然在城外展示了一些缴获的明军旗帜,声称消灭了关宁军主力,但祖大寿看得出最多有副将旗,说明明军的主力并未被他们击败,所以希望还是有的。
何可纲信心满满的道:“少傅,咱们艰苦,建奴同样不好受,观其营帐,每日皆有包衣被拖出掩埋,沈阳至大凌河数百里地,冬季转运粮草十到其五便是幸运,再者他们的红夷炮并无多大威胁,炮兵施放便不得法,前日攻南城炸膛一门,二来炮大弹小,属下在南城墙寻到一枚铁弹,不过七斤重,其红夷炮至少五千斤,可见制炮亦是粗陋。七斤炮子于我城墙损伤甚小。只要咱们坚守着,孙大人会来救咱们的。”
祖可法冷冷道:“就靠吴襄和宋伟?”
何可纲一时语塞,转头看着祖可法道:“吴襄宋伟皆在遵永大捷击溃过建奴,何以不可解围,山海关还有数千白杆兵,合军前来当有一战之力。”
祖可法反驳道:“我等亦参与遵永大捷,遵永之时建奴不过一支孤军,被我十万大军三面围打,如今建奴举国前来,背靠辽东,如今岂能与当时相比。”
何可纲怒目而视,“临阵之际岂容肚中回肠,建奴化外野人,生性残暴,我等战之不过可以逃可撤,却绝不可言降……”
祖大寿听着两人争执,他现在心中最先想起的,便是那支文登营,虽然他看陈新不顺眼,但知道要说能打,就这支文登营和白杆兵最厉害,如果他们能来,才真能算有希望……
祖少傅殷切期盼的文登营此时才刚刚出发,他们没有走难行的黄县和招远,而是先绕道栖霞,到达莱阳后往西向平度州进发。
孔有德部就跟在他们身后,已经拉出一天的距离,孔有德和陈新都是参将,这次行军孙元化没有安排两支军队的从属关系,属于各自为政。
出乎孔有德意料的是,陈新出发之后派人联系过他,表示途中可以加强联络,并提供一些帮助,孔有德知道孙元化的困境,一直在摇摆是否要投靠吕直,但孙元化对他确实有知遇之恩,就他所知道的,早在崇祯二年底,孙承宗鉴于刘兴治之事,就曾告诫孙元化要警惕孔有德和李九成,当时孙元化也说“此数猾不可复东”,但他最终还是重用了几人,所以孔有德心中对孙元化始终有种感激。至于陈新这个人,孔有德其实也有心投靠,因为文登营崛起的势头十分猛烈,而且文登对辽民一直很优容。
对这次陈新前后态度的变化,孔有德认为是陈新在登州故意表现给吕直看的,现在出发后的态度才是陈新自己的态度。于是他爽快的答应下来,文登的塘马每日来一次,与他们进行联络。
但陈新态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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