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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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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秉忠的舌头已经伸出来,耿仲明双手颤抖,下意识的想去摸刀,却发现只有一个空的刀鞘。他再看向陈新等人,发现陈新和周世发张东等人都仍然坐在原位,只有另个卫士抽刀在自己两侧戒备,却没有要上来砍杀的意思。
“王秉忠后迫于义民逼迫,改投入城王师,却在登州、平度滥杀无辜,凶残不在叛军之下,以致民怨沸腾,不杀不足以惊醒来者。”
在屋中多双阴冷眼光的注视下,耿仲明如同一个无助的孩童,只短短时间,他的身上已经满是汗水。
王秉忠双腿蹬动的幅度越来越小,耿仲明惊慌的转头看看自己身后,并无士兵拿着鞓带过来,忽然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跪倒地上,对着陈新连连磕头,头在石板上撞得咚咚直响。
陈新的声音忽然又变得平缓,“今查明耿仲明与登州一战时幡然醒悟,人在贼营,心在王师。苦心孤诣潜身李九成身边虚与委蛇,于平度州一役打开东门,令王师得以顺利攻克平度,一举击溃李九成所部叛军,当议平度之战首功。更可喜者,其眼见王秉忠所部所做不法,激愤之下将王秉忠斩杀,还登莱百姓朗朗乾坤。”
耿仲明听完,停止了磕头,他大口的喘气,知道这颗脑袋或许有指望能保住了。但他依然不敢抬头,满头的汗水把头发浸得湿透,顺着他低下的额头滴下,在有些血印的石板上溅开小小的水花。
“其部军纪肃然,亦可见其治军有方,乃不可多得之将才。值此辽东危急,国事维艰之时,臣陈新叩请准其戴罪仍留原职。”
耿仲明终于抬起头来,陈新笑眯眯的点起一支烟,抽了两口后蹲下来对着耿仲明的脸,把烟塞到耿仲明的嘴里。
“听说耿将军很喜欢我文登出的文登香,日后本官每月送你个大盒装的。”
“下……下……下官不敢。”
陈新笑道:“几盒烟而已,有何不敢。”
“小……小人给银子买……买。”
“耿将军,刚才本官说的,便是将给吕大人和兵部的塘报,你的功不会少。王秉忠比你投顺早,你定以为本官是过河拆桥杀人灭口,但本官告诉你不是,你想知道否?”
“下……官不敢以为,下官想知道。”
“因为他在镇海门之前已投靠本官,中途却见利忘义,差点坏我大事,给本官做事,最重要的是忠诚,违背这一条的事情,本官一次也不会容忍,这才是他要死的原因。”
“下官牢记在心,日后永不敢忘。”
陈新站起来道:“只要你忠心做事,只有好处没有祸事。那你现在告诉本官,如何取旅顺最佳。然后你便出门,领着你的人马,将王秉忠所部剿杀,理由嘛,本官方才已经说过了。”
“下官明白了,下官领命。”
耿仲明答完,终于知道命保住了,他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王秉忠,他眼睛睁的大大的,仰躺在椅子上早已气绝多时。
(未完待续)
第二章 血色银锭
耿仲明离去后,陈新挥手让几个卫兵离开,然后对宋闻贤等几人问道:“耿仲明说得法子各位觉得如何?”
宋闻贤首先道:“属下觉着不错,李九成和孔有德都不识字,其往来文书信件皆由那名师爷代笔,写完后两人只管画押,画押甚好模仿,只是师爷的字迹用他自己的最好,既然那师爷被咱们抓住,便让他写些信件,不过其中内容要细细琢磨。”
周世发也道:“这陈有时和李九成曾同在宽甸驻守,两人关系匪浅,这是东江的人都知道的。若要坐实罪名,莫过有证据证人,耿仲明和王秉忠都算是证人;证据眼下没有,可让那师爷写几封信,假作有一段时日的往来,咱们到旅顺逮拿陈有时之后,放入他卧室中,吕直那里还有几个锦衣卫的番子,最好他们自己去查出来。”
旅顺守将陈有时万万料不到自己会被辽海对面一群可怕的人惦记上,此人在原本历史上也是叛军一员,于李九成占领登州后渡海来投,空出了旅顺的位置。待陈有时走了之后,又被皮岛叛出的高成友占据,黄龙正好因为无脸再在皮岛待下去,派出李惟鸾打跑了高成友,以就近防备登州变乱的理由改驻旅顺。
不过现在陈新先看上了这个地方,黄龙便只能继续留在皮岛。屋中在座几人都是经常搞阴谋诡计的角色,这些能力不是天生的,也是熟能生巧,只是一般人没有太多机会练习罢了,几个行业精英三言两语就定下了大致计划,周世发和张东便立即去提那师爷。
屋中只剩下宋闻贤和陈新,宋闻贤放松的喝下一口茶,然后对陈新说道:“大人好手段,这耿仲明怕是要做好长时间噩梦,此人日后当如何用?”
陈新笑道:“王秉忠留不得,登州之事他知道最清楚,用来吓吓耿仲明只是顺手之事。留下耿仲明嘛,好处就太多了,第一便是耿仲明此人与李九成孔有德有旧,同样也是东江来的。这两年东江镇的乱事一件接着一件,我估摸着朝廷现在一听东江这两个字就心里嘀咕,无论李九成投不投建奴,有耿仲明在登州,朝廷不会放心的,本官便更有理由留在登莱。”
宋闻贤认真的听着,不时恰到好处的点点头,好让领导能有更强的成就感。
陈新接着道:“二来嘛,这次杀了王秉忠,多少能缓解一下平度州本地人的怨气,登州那边却不需缓解,情报局回去后散布一些对耿仲明不利的谣言,用他挡在前面作为本地人的对立面,咱们作为中间力量余地更大。”
宋闻贤佩服道:“大人阳谋无双,第三个好处,定是千金市骨,为日后布局东江为预备。”
“正是,有宋先生帮本官,本官确实能省不少心,耿仲明是这次留下标营官职最高者,咱们收拾了李九成、孔有德。抓了李应元,杀了王子登,马上还要对付陈有时,全都是东江镇来的人,若不留下耿仲明这个招牌,日后皮岛的人便会觉得山东已无活路,迫不得已下可能转投建奴,留下耿仲明就全然不同,不但有个榜样,还可以通过他的人脉吸引东江人力投靠,这些人都是辽东汉人,对咱们以后经营辽南甚有好处,就算有些是兵油子,也总比投靠皇太极要好。皇太极千金市骨,本官也可以。耿仲明不但要用,日后还要大用。这次局势平稳之后,我打算建一个外务司,请宋先生正式担任我部官职,东江镇将是宋先生要重点关注的地方。”
这事陈新曾与宋闻贤商量过,宋闻贤一向就是干的这事,也是当仁不让,他道:“大人,这耿仲明在东江镇或许算个打仗的好手,但我文登营猛将如云,他怕是也不算什么,如何大用?”
陈新阴阴一笑,“让他收商税,试探一下各方反应。”
宋闻贤呆一呆,慢慢转成笑容,“有李九成前车之鉴,此次又有杀戮之惨,地方无人敢招惹耿仲明,他真要收商税,地方上根本不敢往上报,以往收商税是众矢之的,如今大乱之后,收点商税不算什么,总比杀人放火要好。要是把耿仲明逼急了,他们反要担心脑袋不保,至少官位是不保的。这次敲打了耿仲明,谅他不敢再有其他心思,况且此人脑袋还是活络,或许自己亦能想明白此事。”
陈新笑道:“若他想不明白,宋先生可寻个时间点醒他一下,让他安心做事。我打算打他的招牌,在登莱各个陆上道路收税,登州城内则用他来当恶人,由我文登营收税保护商户,保管那些商户心甘情愿。登州此次受此重创,短期内百业凋敝,不过有眼光的人亦可看做一次机会,原本垄断在大户手中的行当全都成为空白,眼下有了很多土地,流民会继续往登州汇集,只要有了人,很快就能比原来更加繁华,济南和青州各地商人会有不少来此经商,先让他们养成交税的习惯,以后咱们到了那些地方,阻力不至于太大。”
他说完又笑道:“日后耿仲明这边依然要安插人手,把标营变为咱们文登营的助力。有什么要试探、打前路的事情,都让耿仲明来做,他要发些财,只要不过度,就随他去。”
“属下遵命,但日后耿仲明若是同驻登州城内,大人也要防着他些。”
“北城大部烧毁,在靠近草桥附近清出一块地方作兵营,驻扎一个千总部,每日派一个司控制北门瓮城,耿仲明不过千把人,情报局再安插一些耳目,他要是还敢动心思,就是嫌命长了。”……
平度州东门外,第一千总部驻扎于此。
营区外的官道上,预备营第四千总部正在开拔,看方向是去登州。
陈瑛在营墙边焦躁的走来走去,周少儿蹲坐在地上笑道:“急也没用,这次调动的是第二千总部,要回辽东是训导官在说,中军部并未有明确命令,最后去不去还难说。”
“有一点指望俺也得想法子回去,实在不行,我就申请去第二总。”
“你少想了,卢千总不会放人的,听说这次卢千总可能会单独镇守一地,他才不会让老兵离开。再说你真要回了辽东,一年半载别想回来,你媳妇咋办。”
“啊,媳妇。”陈瑛突然停下来,“对啊,俺有媳妇了。”
周少儿继续笑道:“你看你说话都跟文登人一样了,就留下做个文登人有啥不好。”
陈瑛默然半响,摇头道:“我与建奴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我杀够了七人,也难解我心头之恨。当年在东江镇没有吃的,我跟着一船人逃出来,是要保着这条命报仇,现在有媳妇了,只要能有个后,即便有啥,媳妇孩子也不愁没吃的。就算是要死在辽东,我也要去。”
“那你也得等着有个后不是。你都不知道你媳妇怀上没,没准到时咱们也会调去辽东。”
陈瑛忽然道:“预备营第四千总部,不就是原来的农兵第一总么,钟老四是连长,我申请调去他那里……”
“钟老四还是算了吧,他自身都难保。他在登州无视军法官权威,聂洪要拿他当典型,王长福也不是太想保他,只有郑三虎在给他争取,官司已经打到陈大人那里了。”
钟老四的事情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不但当时扔了本连军法官的册子,后来赵宣去劝解此事,他又对训导官口出不逊,骂赵宣是妖人转世,说当年没有训导官的时候打仗还打得好些。据说黄思德和聂洪都对他十分震怒,联手想收拾他。
“钟老四也真是,赵宣虽然原来是妖人,但现在人家多好,最小的小兵找到他帮忙都从来乐呵呵的,谁家有事他都愿去帮忙,钟老四这狗才还要骂他。他那脑袋也不想想,训导官和军法官多大的权,现在连升职没有训导官副署意见都无法交到中军部,他倒好。”
周少儿把钟老四骂了几句,毕竟还是有些担忧这个老上司,仔细看着外面经过的队列,第三连的队列中没看到钟老四人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抓了。
这时千总部一阵唢呐响,“又有什么事?”周少儿嘀咕一句,拔腿就往千总旗所在方向赶,回头甩回来一句话,“让你的队披甲,其他人都集合。”
陈瑛赶紧回自己帐篷,让所属士兵披甲,其他各队也都到各自帐篷列队,几个队长凑在一起,交换着各自的小道消息,天马行空的猜测着会有什么新的命令。
不一会周少儿便赶回来,几个队长迎上去,陈瑛抢先问道:“是不是调咱们去辽东?”
周少儿挥挥手,“驻守南门瓮城的耿仲明和王秉忠所部内讧,据说部训导官说的是王秉忠抢夺过甚,有滥杀之嫌,同时与那耿仲明有些旧仇,两边便打起来了,第三司调去了东门瓮城,咱们原地不动,禁止外出,保持一队人披甲。”……
北门瓮城驻守的预备营人马也开始披甲上城墙,短促的集合号音在瓮城的天井中回荡。
“又有什么事?”刘民有听到号音迷惑的自语道,他仍在瓮城中,物资清理接近尾声,全都归类整理成堆。金银和珠宝所获已经接近登州,其中的黄金约六万两,成为一个大项,布帛丝绸、牛马等物品就比登州少很多。
平度州清出的田地也比登州要多,才短短几天时间,董渔从州衙拿来的地契已经超过二十万亩,平度州衙就像一个生产地契的机器,每天源源不断的吐出地契来,仿佛土地都不要钱的一般。
陈新一个时辰前通知他,中军部准备回登州,让他带着民政的人留在平度州继续清理田亩。
预备营第五千总部的一名塘马急急赶来,对刘民有报告道:“刘大人,耿仲明和王秉忠内讧,南门瓮城中正在激烈厮杀,我部将封闭北门瓮城两门,人马已部署妥当,千总请刘先生不必担心。”
“哎,有你们在,也没啥担心的。”刘民有长长叹口气,又有些疑惑的问道:“耿仲明王秉忠不是都在清剿乱兵,怎地自己打起来了?”
塘马低声道:“回刘先生,属下并不清楚此事,是中军轻骑来告知的,只听说在南门瓮城中最激烈,城中有些地方亦有人马交战,也没说让咱们去镇压。”
刘民有急道:“城中亦有交战?那陈大人不是在州衙么?你们快些调些人马去州衙戒备。”
“陈大人已经从东门出城了,属下看到中军军旗离开,大人离开后南门才打起来的。”
“这么巧?”刘民有眉头深深的皱起。
那塘马没有多想,只是问道:“刘先生还有没有其他事?”
“没有了,你去报告你们千总,让他不用担心我们。”
打发走了塘马后,刘民有一个人在原地呆立,从他到登州后零零散散接触的信息,这次变乱多少和陈新有关。情报局战前连续增加经费,又恰巧叛乱时出现在镇海门,刘破军在文登的几次军议上胸有成竹,对仅仅数百里外的兵变毫不紧张,栖霞和宁海州隐藏的军队在兵变第二日就收到情报出发,显然是有充足的情报支持。
登州和平度同样都是大户损伤惨重,城中兵乱未平之时,就有地方官和吏目迅速变更地契,显然是情报局入城前就有预案,一切都像是在陈新安排下演出的一场大戏。
这个王秉忠前几日还是镇守北门的英雄,今日便是抢掠百姓的罪人,更让刘民有心中涌起一种不安的感觉。
一方面有种良心的不安,另一方面他又知道这些资源能让更多的穷苦百姓活下来,使得他不愿把这事想透,他到登州和平度后多次和陈新见面,几次想开口质问,最后也终于没有开口。
他一个人静静想着最近的事情,直到王二丫披头散发的过来打断他,“刘先生你还有空发呆,您交代的事情奴家都做好了,银两一百一十二万八千两,都已点清装箱,这些银子到底要干些啥用?原本你说地不够,现在地也够了,要不咱们再开一个烟厂,多给我支十万两银子,奴家在登州附近再开一个烟厂,往北直隶、天津、关宁、东江运货如何?”
“开。”刘民有心不在焉,“靖海那个厂是小了些,往北地运货要绕过威海,也着实不便,我估计今年销量会大增,你把平度的事情做完,就尽快去登州安排此事。”
“好咧。”王二丫灰色的脸上立即灿烂起来,“那刘先生还得让商社用些心思,早些北边的商路多铺开些,山西至今没有直接来文登买货的,北方苦寒,更喜这东西。”
刘民有看她蓬头垢面的样子,不由有些好笑,“王厂长,你这女子可比一般男子还能吃苦。不过对那些属下和工人也狠心了些。他们背后都称你……”
“母夜叉,俺早知道,老蔡昨日吃不住苦,当面就这么骂我,更难听的也有。”
刘民有诧异道:“你不见怪?”
“有何好见怪的,我家里被鞑子杀得剩我一个,若是朝廷兵马能打仗,我何至于孤身一人。烟厂是给陈大人挣钱养兵的,现在是啥世道,吃这点苦算什么苦,若是没有兵马,鞑子哪天到了这里,那才是真苦。能让更多人在乱世活下来,别像我这样,我便无愧于心,挨几句骂算啥。”
王二丫说完,有些落寞的低头不语。
正好这时正门又打开,两名民政的人过去接进来几辆马车,每辆上面都装满箱子,一个人过对刘民有道:“耿仲明送来一批王秉忠的脏银,请刘先生派人查收。”
“奴家去忙了。”王二丫对刘民有做个万福,带着指挥几人将箱子卸下,就在刘民有面前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金银。
刘民有默然片刻,目光扫过桌子上成堆的地契,还有瓮城中堆积如山的物资和银箱,最后落在面前的一个银箱里面,满箱的白银,银锭上面还沾染着触目惊心的红色血迹,他轻轻出一口气,“无愧于心,说来容易,几人真能做到。”
(未完待续)
第三章 钱庄总部
登州水城空空荡荡,四周活动的人却多起来,一批双桅或三桅的大船正在入港,开冻的辽海让这个辽海最重要的军港恢复了活力。刘民有接到陈新急信,只比陈新晚了两日也回到了登州。
在原本的历史上,李九成孔有德所部叛军第二日攻克水城,缴获了大批船只。其后又用答应招抚的花招,由耿仲明骗来天津水师的旧识孙应龙所部两千人,乘着喝酒将孙应龙斩杀,再次俘获一批大船和水手,实力超过了黄龙所领的旅顺水营,叛军出海之时共运载一万三千八百余人,其中营兵三千余人,还包括状态最好的十余门红夷大炮,使得辽海的水上力量出现此消彼长的变化。
现在的孔有德和李九成却是落荒而逃,不但人数远远不如原本历史,也没有捞到任何红夷炮,也没有大批的登州和天津水师的水手,陈新对他们带来的力量变化并不太担心。
登州打成一团糟,兵部的军令已经下来,由吕直统领水营,王廷试暂代登莱巡抚,收拾这个烂摊子。两日前接到报告,说是孔有德所部已经出海,有可能投奔后金。两人都吓出一身汗,把登州水师都派了出去,一部分向西搜寻,一部分沿着庙岛列岛拦截,到今日都没有发现叛军踪迹。
陈新还未回到登州,便先派塘马传信给吕直和王廷试,把耿仲明和王秉忠的检举信给他们看,吕直已来登州两年多,王廷试曾经在登莱当过半年事实上的巡抚,都明白旅顺的重要性,如果旅顺落入建奴之手,登州便不要想一日安宁,晚上睡觉都得担心鞑子偷袭。而且更怕朝廷追究责任,皇帝现在必定对登莱十分不爽,万一发起火来,他两遭受池鱼之殃也未可知。
两人一边急报京师,一边则命令文登营尽速抽调人马,准备接防旅顺。海面上没有发现叛军踪迹,说明叛军放弃了往东逃往皮岛,这样至少保证东江镇不乱。至于孔有德投了后金,两人准备推到孙元化头上。
陈新在登莱捞了不少好处,王廷试和吕直都是知道的,但具体数目却并不清楚。陈新没有打算独吞,准备给两人每人三万两封口费,不过登州原来的钱庄已经被打劫一空,连弄个银票都不成,陈新这时才想起该抢占金融市场,乘着文登和登州水师还未到来的空闲,急急将刘民有召回登州。
刘民有一路骑马赶路,两天时间便赶到登州,此时文登营除第二千总部驻扎北门外,其余人马都在水城东侧的校场,这个校场远超一般卫所校场,周长约三里,其中还有大量房屋,以前是标营的家眷居住,现在全部空了,正好成为文登营的兵营。
刘民有在营门下马,卫兵上来例行检查了腰牌并登记,刘民有游目四顾,许多难民正在修建营墙,刘民有随口问卫兵道:“这些人是征调的还是雇佣的?”
“回刘先生话,这些都是做工换口粮的百姓,大多是登州本地受了兵灾的。”
刘民有点点头,“文登来的屯户到了没有?”
“昨日到了,有上万人,都住在密神山和卧龙岗原本的叛军旧营地。”
那卫兵答完便将腰牌还给刘民有,敬礼后让刘民有进营。
执勤的百总亲自领路,带着刘民有到了原来的标营参将府,以前的孔有德等人便驻扎于此,直到调动去援辽。如今正兵营和标营都大部散失,吕直手上只有水城中留下的少量南兵,局势稳定后搜罗了一些零散逃兵,以后将驻扎在水营中。
到大门再次检查了腰牌,那中军卫队的人认识刘民有,做个样子就放他进去,刘民有到了陈新的公事房门口,只有海狗子一人在站岗,在海狗子的大声通报中直接进屋。
陈新听到叫声,赶紧把一叠文书收到桌子下面,抬头笑了一下道:“民有这么快就到了,坐下休息一下,我把这点东西写完。”
“写什么东西这么隐秘,还让海狗子通风报信。”刘民有自己翻出一个茶杯,提起水壶泡茶。
“组织机构的规划,哪有让海狗子通风报信,他嗓门本来就大。”
刘民有泡好茶,凑过来一看,真是画的组织机构图,不由好奇的问道:“这次陈大人给小人安排了个什么职务?”
陈新嘿嘿一笑,“赞画参将,你的署职争取能到山东都司都指挥,在朝廷来说,这是个空衔,不过参将这个职位,在咱们这个系统至少不会低于其他人,免得他们刘先生刘先生的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私塾先生。”
刘民有撇撇嘴,不过他也觉得有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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