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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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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卖些香火,生意一向都是那样,也能养活一家了。”
“哦,那感情好,只要街坊都好就放心了。”陈新微微点头,知道是情报局的人散布的消息,也算是给文登做广告,当时建奴占据滦州后,天津风声鹤唳,但其实建奴当时没有打算继续南下。不过这事一般百姓是不知道的,有了文登营在固安和滦州的战绩,这种话很容易让人相信。
江旺现在放松了些,他主动对陈新道:“附近街坊跟着大人的,都富贵了,周世发如今是武官,来福、老蔡、邓柯山都出息了,连以前那个卢友,如今也能把衣打理得井井有条。街坊里面有好几个后生去登州投奔周世发和来福,也想奔个前程。”
陈新点头道:“这也是他们自己认真做事换来的,我不过是让他们人尽其才罢了。江兄弟常年做买卖,若是愿来登州,到时候去我们的铺子支会一声便是,他们自会报给我,自会给江兄弟安排一个去处。”
江旺咬咬嘴唇,低声答道:“谢过大人,不过小人在天津习惯了,呆了这许久,上香的人都稔熟了,他们每月来庙中就到我处买香火,加上周围街坊相处得好,小人还是想……想”
陈新忙笑道:“江兄自己决定便是,我绝不是逼着江兄弟去登州,只是天津离京师不远,万一有个建奴入寇啥的,江兄弟只管往登州来,我可保你无虞。”
江旺老老实实的答应了,站起来告辞道:“陈大人,这屋里锅灶都是好久不用,柴火也没有,小人先回屋烧些水给大人送来,晚间若是差什么东西,还请大人跟小人说一声。”
陈新站起送他到门口,刚拉开门,面前黑影一闪,陈新吓了一跳,脑袋赶紧一偏,一阵扇动翅膀的声音之后,两根鸡毛飘在眼前。
等他回过神来一看,面前黑压压一群人,手中高举着鸡鸭、猪肉、盐蛋等等东西,全是以前的街坊邻居,他们脸上都带着些拘束的笑。带头的就是总甲谭顺林,他看到陈新有点发愣,大声问道:“陈大人,你还认得我不?”
陈新哈哈笑道:“当然认得,谭总甲可是我的父母官。”
谭顺林兴奋的吼道:“咱们二道街出了大人物了,而且是杀建奴的大好汉,咱们街坊走出去都有脸子。街坊们平日老念叨陈大人和刘大人,今日难得陈大人回来,咱们街坊凑了些心意,请大人不要嫌弃。”
陈新对着人群团团躬身行礼,“在下陈新,当年多亏各位街坊帮衬,才有今日的小成,今日回到天津,承蒙各位街坊还记得在下,这些礼品我便收了,晚饭请各位街坊去外边食铺,略表心意。”
围观的街坊纷纷吵吵闹闹的让陈新别客气,谭顺林转头看看,然后对陈新道:“大人还是的,这里便有这许多鸡鸭肉蛋,何不咱们再摆个几桌流水席,就在这门前摆,就如当日你们新来时一般,大家都不怕宵禁,大可开怀畅饮。”
陈新一拍手,他一路上吃了无数接风宴,最近对吃喝应酬有点心烦,但在这里却没有任何抵触,他大声笑道:“那便按谭总甲的意思办,各位街坊出了这许多食材,兄弟把酒和烟包了!”……
当日陈新碗到就干,虽然是喝些低度的蒸馏酒,还是弄得醉醺醺的,代正刚等人拼命挡酒,也没拼过那许多街坊,第二日直睡到日上三竿。
连王廷试这个喝花酒的都醒了,陈新等人还没到,他只得派人过来催促,总算在中午前出发去京师,路上在河西务和通州停了两次,通州的总兵还是杨国栋,他与王廷试和陈新都是登莱的老相识,又热情接待一番。
陈新顺道又看了通州的四海商社,这里有杨国栋的关照,也做得十分不错,蓟镇和辽镇的货物大多从这里销售,也收购一些北方货品往南销,其中有一项最重要的便是战马。蓟镇边关走私很多,在蒙古最紧缺的是香料、胡椒、卷烟、茶叶,正好四海商社全部都有。
陈新在四海商社的目标里面,相对降低了利润率的要求,却特意强调了通州分店需要完成战马采购指标,不管是边镇的马还是蒙古的马,有优良的种马还可以加考绩分。
到陈新来视察的时候,通州店今年已经买到了两百多匹战马,正在陆续发往登州,陈新随便在剩下的战马中看了一遍,至少有五十匹是辽镇的军马,马身上有烙印,连马鞍的木件上都有辽镇的标记,那掌柜说是边镇商人从逃兵那里收的,逃兵大多来自长山之败的几支营伍。
陈新才懒得管是哪个营伍,只要是战马就一律收下,通过商人购买的战马要接近三十两一匹,搭上一些商业方面的条件,能降到二十两出头,这个价格和关宁军买马相差不多,但关宁的银子中间有不少回扣假账,很多马并不是真的战马。蒙古人一般将最好的战马留下自用,中间的卖给商人,最差的才卖给各部明军。
如今陈新有人有钱,急需扩充自己的骑兵,银子反倒不是大问题。叮嘱那掌柜多收马,多收些边镇的尖哨和夜不收。
在路上耽搁两天后,陈新终于跟着王廷试到了久违的京师,结束了二十多天的漫长旅途,心中早把王廷试骂了个狗血喷头,要是陈新自己骑马,只需要七八天就能赶到,现在足足多了三倍时间,他打定主意回程必须坐海船。
今年因为大凌河之战,京师很多人担心建奴入寇,纷纷南下躲兵灾,商业比原来差了不少,从通州过来一路看到,己巳之时荒芜的土地依然无人耕种,建奴过境一次,多年都无法恢复元气。
一行人从广渠门入城,再过崇文门去棋盘街,陈新这样的武官是去兵部,而王廷试要去吏部,两人在棋盘街告别,各自办事。
兵部是陈新当年投机的地方,钱元壳当时是武选司主事,跟着投机成功,踩着魏忠贤的尸体得到了皇帝信任,如今已经不在兵部,他历任验封司、考功司,如今在吏部文选司,虽然还是主事,但那个部分基本算是最有油水的六部机构了。
不过陈新现在不需要熟人,他在门外先汇合了打前站的周世发,确定了京师没有什么异样后,到门口把名字报进去,兵部的人立即殷勤接待,连侍郎都出来了,到这里报备之后便等着皇帝接见,兵部办这事效率很高,据说陈新和王廷试久久不到,皇**等急了。
就陈新在那个侍郎那里待了一会,兵部就跟礼部联系了引礼官,第二日要来教代正刚等人学习殿见的礼仪。
陈新等人定好培训时间,便由一名兵部的主事陪同,到棋盘街寻了一处好些的客栈,等待皇帝什么时候召见。
刚坐下不到一刻钟,陈新就听到外面楼梯口有争执声,到门口一看,却是卫兵和一个颇为帅气的中年人在说话。
扮作普通客人的周世发带着几个人在走道中观察,控制了楼梯的位置。
那中年人彬彬有礼的对那卫士道:“这位兄弟,在下知道陈将军在此处,请兄弟行个方便通报一声。”说着就摸出一块十两左右的银子来。
那卫兵退后一步大声道:“我文登营军规,除军饷外,不得收受任何人钱财,你要我通报,又不肯说名字,是你不给我等方便。”
那人低头停了一下,似乎有些奇怪,终于抬头道:“请通报一下,就说是辽东友人来会,在下姓吴名两环。”
陈新微微一愣,随即便想起情报局的资料,马上走出门口,对那人哈哈道:“原来是辽镇吴总兵,久仰了。”
(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帅哥商人
吴双环风度翩翩的跟着陈新进屋,他便是原来的辽镇团练总兵吴襄,此人升迁速度可比陈新,崇祯二年四月他还只是个都司佥书,到二年年底已经成了坐营都司,袁崇焕被抓后,他跟着祖大寿逃出山海关,一样没有受处罚,反而乘着四城之战升到了左军都督府佥事,当时比陈新这个卖命的地位还高,在辽东这个地方,他有祖大寿这个大舅子的关照,自己也很会来事,大凌河之战前已经成了辽东团练总兵。
陈新仔细打量吴襄一番,这人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皮肤白皙,衣着十分得体,显得风度翩翩,按现代标准也是个帅哥,唯一就是胡子太长,不太符合陈新以前的审美标准,但在明代,这把胡子是要加分的。
陈新摸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想起秦淮河上的那个妓女都不太待见自己,是不是胡子没留长的原因。
屋中还有海狗子,也在看那吴襄,吴襄却毫无局促之感,看了看屋中摆设后,对陈新拱手,用充满磁性的声音道:“当日在滦州,某也是在孙阁老属下,可惜与大人吝于一面,后来每每听人说起将军风采,便引为一大憾事。今日一见,足慰平生。”
陈新忙回礼道:“吴总兵多年镇守辽东,为朝廷守着宁锦这要命的地方,每每直面建奴兵锋,本官也是佩服的,吴总兵请坐。”
吴襄大大方方坐了,有些无奈的对陈新叹道:“如今这总兵已是当不成了,大人能不嫌弃在下是个白身,放下身段与小人说话,已是给足小人情面。”
陈新一脸可惜,“吴总兵的事情本官也听说了,那建奴十余万人,岂是大人一人能抵挡,还是其他营头不争气。”
吴襄毫不脸红的一拍腿,“都说陈大人见识不凡,果然是如此,朝中科道御史懂什么打仗,还不是闻风言事,咱们武人都是刀枪丛中捡的命回来,知道那战阵之上有多艰险,当日长山之战,张春先溃,那些永平兵乱我阵脚,得亏是我拼命殿后,才保得一些精锐,否则啊,锦州都没了啊。”
陈新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这人脸皮着实是厚,上来就用武人这个身份套近乎,全然不顾自己临阵脱逃的这时代信息传递不发达,张春反正现在被抓着,吴襄说什么别人也无法核实,而邱禾嘉这些上官肯定还会帮他掩饰。吴襄如今已经被免职,这次来京师应该是来运作的,他的资本全在关宁军,要复起也肯定是从关宁。这次能这么快就找上门来,肯定在兵部有很好的人脉。
实际上陈新所猜相差不远,吴襄和宋伟这次都被免职听勘,还有直隶巡按王道直等御史咬着不放,非要把他们俩斩首,吴襄是专程来活动的,这个风口浪尖上还敢来京师,很有点肆无忌惮的味道。
原来的历史上,吴襄在长山之败后就是如此,金元外交一番之后,让兵科那个给事中不再紧咬,接着与邱禾嘉编造了一个小捷,原来弹劾的那个兵科给事中转而上疏为他和宋伟开脱,更加有了说服力,得以继续在关宁军戴罪立功,保住了在关宁立足的资本。再然后,便是借着镇压登州的孔有德,吴襄成功复起。
但如今陈新扇了一通翅膀,登州的台阶被拆了,吴襄还得有一段日子白混,不过白混的不止他一人。
陈新大致猜到吴襄找自己是什么事,对吴襄问道:“兄弟也为吴将军抱不平,只是不在一镇,想要帮手却也帮不上,若是有什么兄弟能效劳的,吴将军尽管开口。”
吴襄下巴一缩,“某今日就是来看看名震天下的文登陈将军,顺道贺将军高升登州镇总兵。”
陈新自然不信他的鬼话,只是微笑点头。
吴襄接着道:“将军你也知道,辽镇和登州同是应对建奴之强镇,如今有陈将军在辽南,辽镇更加稳固,日后还要与将军多多走动,和衷共济,早日灭掉建奴,解吾皇心头之忧。”
“吴将军客气了,兄弟当日出兵金州,也是迫于无奈。原本是要直接去榆关汇合石柱兵,未曾想孔有德这厮半路造反,兄弟不得不回援登州。登州平定之后担心时间不及,便想围魏救赵,岂知仍是晚了一步,心中实在有愧。”
吴襄满面微笑的一摇手,“此天意如此,陈将军已尽力。至于那大凌河,兄弟亦是深受其害,别人不知,某却是能看得出的,不说别的,便是今日见到将军尊颜,方正之中透着浩然正气,正所谓貌由心生也,立时可知将军是敦厚实诚之人。以前有人说将军是戚少保第二,某当时不信,今日方才知所言不虚,大人日后成就还必在戚少保之上。”
陈新虽然对这个长跑健将有些轻视,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话很让人舒服,而且绝口不提任何求助之事,让谈话显得十分轻松。陈新拱拱手笑道:“吴大人过誉了。”
“陈大人不必谦逊,兄弟今日在兵部听说将军大驾,便急急赶来,除了表达兄弟的尊敬,也是想帮祖总兵化解当日在滦州与大人的小小误会,日后两镇之间唇亡齿寒,以免因一些小小嫌隙误封疆大事。”
陈新轻轻哦了一声,“难得吴将军这份为国知心,当日在滦州确实下官多有冒犯,事后……”
吴襄低声打断,“陈大人心胸豁达,其实当日显然是祖总兵不对。他虽是我亲友,但理不偏亲。时北门刚下,岂有开启之理,况且孙大人战前划分讯地,辽镇就是攻东门,没攻下来那是咱们战力不济,怎可与友军争抢构陷。事后某当面驳斥了祖总兵,他亦心中有愧,多次说及想和大人表示歉意。”
陈新看着吴襄义正言辞的面孔,恍然间此人已是人间正义的化身,他眨眨眼睛赶走了这个错觉。这吴襄必定是个见鬼说鬼话的角色,现在祖大寿又不在,他怎么说都无所谓,平白给自己赚了个高大形象。到时他转头回去必定跟祖大寿说,他吴襄已经当面斥责了陈新,陈新托他给祖大寿表达歉意,偏偏陈新还只能装作领了他这个情。
吴襄丝毫没有任何不安,从容的继续道:“咱们辽镇的兄弟听闻将军在金州又斩杀四百余建奴,谁不说一声好汉子。如今说起文登营,我对任何人皆说我辽镇远远不及。差就差在少了陈将军这样的大才,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吴襄上嘴皮碰下嘴皮,直把陈新吹上天,但陈新在辽镇是有情报站的,辽镇的军官提起文登营,往往都是破口大骂,尤其对陈新骂得最厉害。
这样说了快一刻钟,吴襄的溢美之词差不多用完了,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润润嗓子,陈新让旁边昏昏欲睡的海狗子加了水。
吴襄放下杯子后还跟海狗子道声谢,真让陈新有些摸不着头脑,此人未免太面面俱到,连对一个卫兵也如此有礼,即便是陈新的心腹,也不过是个小兵,耿仲明他们再怕陈新,也从来不和海狗子打招呼。
“陈大人,祖总兵既已知当日做错,还请大人不与他计较。日后两镇才好合力对付建奴,平日间也可互通有无,小人听说文登香便出自文登,不知陈大人是否与那掌柜熟识?”
“吴总兵问得可巧,那掌柜正好与本官相熟。”
吴襄故作惊喜的一拍手,“那可真是巧了,辽东苦寒,正好烟草驱寒除湿,文登香在我辽镇已与军需无二,还请大人行个方便,给在下介绍个路子从文登进货。或者干脆,请那掌柜来宁远开个分号,在下保管无人敢打搅。”
陈新豪爽的笑道:“甚好甚好,我听那掌柜说起,他亦想买些辽东货物往南边卖,只是苦无门路,今日吴总兵一来,真是天公作美,若是吴将军愿意,也可到登州设一分号,两镇才好互通有无不是。”
吴襄一拍自己的脑袋,“看看这人,就是比陈大人差远了,有来有往,才好互通有无嘛。”……
又过了半个时辰,陈新客客气气的送吴襄出门,两人言笑殷殷,如同就别重逢的老友一般。陈新在门口又给吴襄介绍了宋闻贤,为这位外交家建立人脉。
等到吴襄离去,宋闻贤带了赶来的张大会进屋,周世发也跟着走了进来,几个阴谋家凑在一起,听陈新说完见面的过程后,几人齐声说道,“他是想买首级。”
陈新点点头,“如今咱们占了金州,又有数次胜绩,最可能拿到人头的就是咱们登州镇,吴襄现在是听勘的时候,他还敢来京师,显然是有些凭仗。”
张大会道:“他凭仗的就是祖家军,只要祖大寿不来京师,吴襄就不怕掉脑袋。”
陈新对周世发问道:“吴襄答应从蒙古买战马卖给咱们,而且是他运来登州售卖,他也答应关照咱们商社的生意,往喀喇沁蒙古的南货销路他打算包下,他登州的商铺一是卖马,二来嘛,就是要买人头换军功,他好能在辽镇复起。怎么这个吴襄倒更像是个商人,情报局有没有他身世?”
周世发回忆一下说道:“吴襄祖籍高邮,早年就是商人,家中原本就是马贩子,经常往来于辽东,很有点投机的天分,当时与辽东边军颇有往来,估计看上了边军做口外生意的好处,也看准了辽东有机会,便投入了辽军之中。他投入关宁军时间较早,也看中了祖大寿在宁远的家族人脉,然后娶了祖大寿的妹子,祖大寿也娶了他妹子。”
陈新想起吴襄的外貌,不由笑道:“此人年轻时候必定十分俊朗,又颇会做人,关宁军那些人自然会喜欢他,就是不知他称呼祖大寿为妹夫还是大舅哥。”
周世发也笑着道:“那不得而知,此人不但会来事,也颇会钻营,他由商人改军职,资历差了一些。便在天启二年去考武进士,当年武举考试出现舞弊疑案,熹宗把原来说好的殿试取消了。最后武举考官被夺俸,但武进士还是录了,吴襄便是那年中的,从此后得了敲门砖,升职越发的快。”
“也难怪皇上要改武进士的考选。”陈新叹口气,武举作弊比文举要容易,吴襄一副商人做派,要说他那年的武进士是老老实实去考的,陈新不太信。
“他是不是有个儿子叫吴三桂?”陈新想起这个名人,专门问了一句,虽然没见过这人,但实际上吴三桂已经登上关宁军的舞台,袁崇焕当年被抓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帮着袁大人抱尚方剑,回头就跟着祖大寿跑了。
但现在他还不算是名人,周世发低着头想了半天,一时回忆不起来,张大会则摸出一个册子,翻了好一会才道:“是有个儿子叫吴三桂,也是考的武进士,吴襄这厮确实会钻营,当年主持武举考试的是董其昌,他不知如何与董其昌混熟了,还让吴三桂拜在董其昌门下,也不知这吴三桂的武举是否如实。”
陈新微微摇头,他心中还是认为吴三桂应该有些本事,否则关宁军中的官二代多的是,为何他一人能脱颖而出,不过明末的事情都已经无秩序可言,很多真正有才能的武官不得提升,倒是吴襄这种商人大行其道。
他对张大会问道:“你觉得这次吴襄和宋伟能否逃脱?”
张大会恭敬的道:“只要祖大寿在锦州不动,吴襄就不会被严惩,他死不了,宋伟也就死不了。原本说让吴襄在辽镇听勘,他却能来京师活动。这几日连续拜访了一些阁老和御史,银子一花出去,恐怕有人的口风要改了。”
陈新想起祖大寿突围的事情,对周世发问道:“去辽镇情报站的人回来没有?祖大寿到底如何出来的?”
“已回来了,这事在锦州有些传言,说祖大寿斩杀何可纲,领大凌河全城军命投降建奴,他自己以取锦州为由,只带了从子逃脱回锦州,夜袭突围云云,皆是邱禾嘉帮他编的瞎话。”
宋闻贤低声道,“咱们要不要帮着点把火,让吴襄再着急一下?顺带着,今年登莱的军饷还能从辽镇咬下一块来。”
陈新打了个响指,“宋先生,晚上咱两去拜见温大人,礼物都备好没有。”
“都备妥了。”
陈新转向张大会,“祖大寿如何逃脱之事,暂时不用去散布,这事估计很难捂住,咱们不必去当这个恶人,如果真没有人说,就等到议饷之时出去散布。至于吴襄嘛,只要他愿帮咱们做事,本官也不妨与辽镇合作一下,宋先生回去要与各司说明白,吴襄在登州那个商铺,要给与关照,那里不是普通商铺,是咱们与关宁交易的联络处。”
宋闻贤摇头笑道,“吴襄滑不留手,祖大寿跋扈嚣张,辽镇人才济济。如何处置这个吴襄,皇上肯定头痛着呢。”
(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皇帝也得忍
“直隶巡按王道直奏拟宋伟、吴襄罪案。吴襄溃于马兵之始乱,宋伟溃于药炮之既燃。律以奔溃之罪即拟重辟,何辞?乃松锦两战,宋伟部将靳国臣、张继绂等因其鼓励,克奏奇功,伟似可邀一线之生路。吴襄于松、锦之战发纵指示,着功独最,长山阵上对阵负伤,业蒙圣鉴,与伟情事较殊,似当令图功自赎者。政明旨所谓前劳难泯,后效可期也。”
深夜的乾清宫西暖阁,崇祯还没有翻牌子点杀,他暂时没有那个心情,他手上拿着直隶巡按王道直最近的第二封奏疏,头一封他要求严惩吴襄宋伟,今日却又说两人情有可原,理由更是可笑之极,崇祯脸色忽红忽白,他心知肚明是个什么情况,但这些御史未免做得太过显眼。
王承恩在一旁点好檀香,屏退几个近的宫女,对皇帝低声道:“万岁,邱禾嘉递来一封急信,没有走常例的路子,是直接递到周阁老家中的,周老先生不敢擅处,悄悄给奴婢的,请皇上御览。”
崇祯知道没有好事,邱禾嘉以前在山永当兵备,四城之战立了功,升为辽东巡抚,任上大力主张修建大凌河,理由说了一大堆,崇祯现在明白,祖大寿这帮人必定给他承诺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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