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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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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破军突然道:“大人,属下上次清剿玲珑金矿,离开前曾听刘先生安排那些矿工用火药开矿,说是扩大产量,属下如今想来,用那些矿工来挖洞炸城墙岂不最好。”
“咦。”陈新转头看看他,想了想笑道:“正是,矿工挖洞是老本行,那些矿工听说斗殴还不错?”
“望儿山打过一次大的,那些俘虏的标营兵连三眼铳都用上了,还是被打死了二十多个,那些矿工确实有股狠劲,训练数月必是强军。”
陈新点头道:“嗯,那好,回去就让祝代春在平度基地组建一个实验连,抽调些老兵充实,再招金矿的矿工来训练,专门实验攻城技术和巷战技术,就叫战斗工兵连。”
刘破军对陈新经常突然冒出的思路见怪不怪,自己找本子记了,王码夫也同时记录下来,以便于后面督促。
“还有,缴获的战马可以扩充骑兵营,外地买来的新战马就不要再送来辽南,在武学的骑兵科才几十匹马,需要扩张一些,抽调这次表现优秀者当教官。这些包衣里面表现好的,也可以抽出来,如果审查出来没有害过人,就可以引入军中,在各部搞些诉苦会……”
陈新还未说完,南门一阵喊杀,刘破军等人停下记录,连忙往南门看去。
墙头扔下成堆的柴草,砸在两个轒辒车三角背脊上,然后滑落到两旁堆积起来,尽数倒在那些柴草上,又有人冒死探头倒下一种桐油般的东西,接着几个火把扔下,柴草上顿时烈火熊熊,一辆轒辒车下冲出几个火人,在地上不断翻滚惨嘶。
高阳裔对旁边的嚎叫恍若不问,眼睛一直盯着门洞的位置,伸手拍拍炮管提醒两个炮长道:“留神门洞,检查火把。”
两个炮长刚刚回报完,城头一声喇叭响,垛口处同时冒起很多鸟铳手,对着城下盾车一次猛烈的齐射,几名未及防备的登州火枪兵被击中倒地,一些力强的建奴将灰瓶远远扔出,砸在过了壕沟的盾车上,顿时石灰粉溅得到处都是,几名眼睛被迷住的包衣捂着脸在地上翻滚起来。
接着门洞中突然传来喊杀声,两侧涌出密密的人群,朝着城外冲来。
“一号炮。”高阳裔等到里面挤满人,才退后一步拍拍左边的炮身,“射击!”
“轰”一声巨响,六斤铁弹在白烟中冲出炮口,迅猛无比的一头飞入门洞,将所有挡在面前的物体撕得四分五裂,门洞中肢体横飞,连没有被铁弹击中的士兵也被飞舞的肢体也兵刃撞得人仰马翻。
“就是他妈比四磅炮猛。”高阳裔低低说了一句,脸上有点兴奋的神色,这一炮就将后金兵一次气势如虹的出击打得灰头土脸,门洞中死伤遍地,惨叫声通过门洞的回声效应远远传播开去。
门洞里面响起汉语的叫骂声,又有人挥刀砍杀停止的士兵,残余士兵嚎叫着往门洞冲出,壕沟边的火枪射击了一轮,又有几名后金兵被射倒,后面的人依旧蜂拥出来。
高阳裔举起右手迟迟没有放下,二号炮的炮长都有些着急了。
“队长,这,打不打?”
“等他们冲一些出来,拦住后面的,前面的没了后援,杀手队收拾他们很轻松。”
等到那支后金人马冲出四十余人,一号炮也装填散弹完毕,高阳裔才猛一挥手,二号炮一百四十枚散弹向门口泼洒过去,门洞城墙到处石屑横飞,刚刚冲出的十多人身上带着血箭翻滚倒地。
接着一号炮也发射一轮,门洞前跌满后金死伤士兵,二十丈外惊天动地的连续射击击溃了后面后金兵的斗志,那是比督战队更恐怖的存在,他们不顾军官砍杀,又一窝蜂逃回了城内。
盾车后的杀手队冲出盾车,与前面的四十多后金兵交手,登州镇成熟的鸳鸯阵战术越战越勇,那些不成阵形的后金汉奸兵损失惨重,一接战便连连败退,最后终于忍受不住调头逃窜,那把总大喊一声,已过河的一个旗队追着败兵的尾巴往门洞冲去。
“不是不进城么。”高阳裔低声说了一句,二号炮的炮长干过步兵,听了抬头道:“没准这人马就是守门口的,他们溃散了,跟着冲进去就破城了。”
说话间那个旗队已经踏上门洞外侧层层叠叠的尸体,追着十多个溃兵后面进入门洞,刚刚走到内侧出口,街道两侧一连串的火炮火枪齐射,炮弹斜向砸进杀手队人群中,同样带起一片腥风血雨,前排明军成片倒下。后面巨大的声音轰得昏头转向,一队后金弓手出现在街道,对着门洞中连连射击。
明军瞬间死伤过半,残余的人慌忙溃退回来。
“是大将军炮的声音,鞑子把他们用来堵门了。”高阳裔骂了一句。
他转头看看墙根,有两个轒辒车燃烧着,剩下两个轒辒车还在挖土,上面又倾倒下柴火和火油,那两个轒辒车里面的人大声惊叫着逃了出来,跟着上面扔下火把,继续烧起来。
高阳裔坐回盾车后,对两个炮长道:“够得打的,咱们只管封着那城门,也不知还有没有器械。”
“有的,来了。”二号炮长一指。
高阳裔转头去看,之间又有几辆轒辒车上来,贴着墙根开始在其他地方挖洞。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火箭
午时过后,明军又一批盾车来到壕沟旁,送来了中午的午饭,城上城下都打得没了精神,城头偶尔冒个鸟铳手出来乱放一枪,随即就躲了回去,两门四磅炮慢吞吞的对着墙头的城垛点名,此时迎恩门上的垛口已经残缺不全。
墙根被烧得漆黑一团,前两批轒辒车都被烧毁。不过有一批新的到来了,壕沟里面的沙石袋越垫越高,后面来的过壕车架设更加方便,南门前面的城壕上几乎都铺满了。
城墙根下烈火熊熊,一时也不能进攻,士兵和包衣都在盾车后面吃起蒸饼,士兵们吃过饭便点起烟休整,少数性格好点的,还给包衣发一根,那些包衣千恩万谢的接了,这种文登香在辽东是奢侈品,连甲兵老爷也不是常常能抽到。
士兵休息的时候,两辆带木板顶的盾车缓缓来到城门侧面,前面伸出一个带着绳套的长矛杆子,远远伸出去拖门洞里面的尸体,它离墙根稍远,后面又有不少火枪掩护,后金兵倒油倒不了那么远,只是偶尔扔一块石头,后来看砸不烂,也就不理会了。两个盾车如同吃人的怪物,一具具后金兵尸体不断被拖过去,从前面护板下面吃进肚子,然后从后面拉出无头的赤裸尸体,他们一直将能够拖到的尸体都拖完,才慢慢移动回了壕沟边。
而建奴也有样学样,他们从内侧门洞两边伸出带绳套的长杆,将刚才打死的登州兵一个个拉进去,剥下铠甲套在自己身上。
城头上的大将军炮炸膛了两门,炸死的后金兵比炮弹打死的明军还多,此时已经不敢再放,当时哨骑回报说,这种大将军炮来自大凌河之战的缴获,也不知是何时所造,现在看起来后金维护不善,后金重视的也只有红夷炮手,对这种旧炮是用来充数,操作上远不如红夷炮熟练。不过用来堵门还是很厉害,近距离的火炮打击根本无法防御。
刘破军观察了一会旗号道:“大人,城头上是乌真超哈,门洞里面出来的是天佑军。”
陈新点点头,今日进攻首先要试探守城军的意志,现在看来,建奴对于守城的决心还是很坚定,而且用的都是汉奸军,损失多少都不心痛,补充也是很快的。如果战略形势占优,陈新可以调来工匠制造大批攻城器械,专用的大型云梯、压制城头的土木高台、对付守城兵的拍杆车,但这次他没有那个慢慢打造的时间。
“复州可能是奴酋的底线,莽古尔泰和多尔衮都不敢轻易丢弃,咱们兵力不占优,打不下来不必强攻,只要逼迫建奴动员辽中的人马便可,咱们在这里要打得凶,哨骑往北的骚扰也要得力。”
刘破军回道:“特勤队和中军哨骑的计划是破袭两日,共二十个小组,破坏地区至埚儿铺,若遭遇盖州那一部镶红旗增援,便提前退回。”
“东江军那边有没有新的消息?”
“今早上来了一封军情急报,是我们的哨马从金州送来的,东江军正对辽东沿海进行破袭,中路由大小长山、广鹿出兵,前日攻破黄骨岛堡,斩杀后金兵及包衣二十余人,目前已进至绣岩,北路从皮岛、鹿岛獐子岛出兵,破袭镇江、汤站堡、险山堡,最远至凤凰城等地,中路毛承禄和尚可喜的计划是三日后收兵,北路黄龙和沈世魁何时撤军尚不清楚。”
陈新计算了一下,如果复州紧急求援,沈阳大概也要三日后才能集结起足够兵力,如果复州打不下来,两三日后自己就可以撤离,这样沈阳援军收到消息也走到了半路。他希望这次东江镇也能有点收获,将整个辽东地区的士气提升起来。
陈新就在土地岗南坡吃了午饭,吃到一半时,复州城下一通鼓响,新做的十多辆轒辒车冲过壕沟又开始挖洞,后金兵的防御手段也是花样百出,把他们在昌黎、宁远碰到的都拿来了。
轒辒车刚停稳,城头冒出许多后金兵的手臂,扔出许多灰瓶砸在地上,白色的石灰溅起老高。乘着灰瓶带起的白烟,城头人影乱晃,扔下成堆的沁油的草束棉被,还有人用布袋撒出火药粉末,黑色的火药粉胡乱飞舞,墙下位置如同被黑烟笼罩。
上面刚开始扔东西,壕沟边的明军便大声叫喊,让轒辒车退开,轒辒车下的包衣奋力将车往后退,城下的四磅炮对着城垛不断射击,被命中的地方砖石横飞,惨叫不断,登州的军官大声提醒,让士兵负责各自垛口,看到人影才开枪。
城上很快扔出十多个火把,城下飞舞的火药粉被引燃,整个城墙根一片火星,烂棉被和草束立即燃起熊熊大火。十多个轒辒车此时已经退开了一点,仍有两个慢的陷入了火海。
“大人,看起来后金兵准备充分,靠这些简易器械怕是不易打下来。”刘破军看着城墙下滚动的几个火人,觉得该劝阻一下了。虽然伤亡的大半是包衣,但是这种场面对士气影响很大。
陈新淡淡道:“还有没有其他预案?”
“还有挖地道,不过比较费时,复州城壕有一丈五尺,如果从下面……”
“用盾车轒辒车掩护,从城壕内侧挖,先挖一道防步兵的壕,建一道胸墙,然后在壕沟后面挖地道。”
刘破军惊讶道:“那岂不是在他们眼皮底下挖地道,建奴可以很容易的确定位置,灌烟或者灌水,甚至反挖地道。”
“没关系,样子要做象了,他们岂敢冒险让我们隔这么近挖洞,咱们攻不进去,最好能引他们出来,你派人去告诉王长福,让重武器旗队也试试身手,步兵不要再冲城门。”
传令兵很快去传令,剩下的轒辒车停在离城墙十几步外,与掩护的盾车排成一排,后金兵扔出的棉被和草束扔不了这么远,现在最有威胁的是那些灰瓶和火瓶。
陈新的命令到达后,八磅炮也稍稍退后,用实弹对着墙垛轰击,城门附近的垛口在四门铜炮打击下几乎被削平,破碎横飞的碎砖打得鸟铳手和弓手死伤惨重,调集过来其他射手无处躲藏,只能往两边散开,建奴的正面火力完全被压制。
轒辒车下面的包衣开始挖土,挖掘的泥土就堆积在盾车之间,城墙上的后金兵不停的探头探脑,观察着明军的动作。
近卫第一千总部的重武器旗队代替了八磅炮的位置,三门大弗朗机对准城门,旁边还有两门架火战车,也就是两轮的火箭车(见作品相关:火箭车),登州镇这种火箭车比明军普通用的要大,蜂窝一般的木制发射器上面插满火箭,火箭只有前半截在发射孔里,箭头和捆绑的药包从正面冒出来,发射空后面则拖着的长长引火绳分别捆成三股,每股一百支。车厢下部和两侧各有三支长矛,成排推进时能起到轻型刀车的作用,顶部用条木架了一个梁,上面挂着两层悬棉,可以保护操作的士兵免遭弓箭的抛射伤害。此时两门架火战车轮子前后垫了木楔子,推手上的两个支架架在两个备用弹药箱上,让发射孔的方向对准了门洞。
这是登州新的重武器旗队第一次亮相,只有鸳鸯阵千总部有这个编制,陈新设计这个队伍的目的,是因为鸳鸯阵编制的火器比方阵少,这个旗队可以作火力补充,大弗朗机的一斤炮子在近距离可以对付盾牌和盾车,火箭车则可以在短时间输出大量火力。如果集中在一处使用,能为杀手队接敌提供掩护,另外也可以用于守卫桥梁和门洞这样的特殊位置。
包衣们挖得很快,盾车间的土很快堆起,两门八磅炮继续朝两边轰击,后金城墙上的射手不得不越退越远。
这时左翼一阵军号声响,陈新转头去看,只见一半的骑马步兵和全部骑兵正在上马,他们在朱国斌旗号引领下移动到左翼步兵后方列阵,西侧城墙外很快出现了一支正蓝旗的骑兵,约有五六百人,他们是从北门出来的,被登州哨骑早早发现,这支后金骑兵看样子是想从侧翼牵制明军,却只能在一里之外停住,他们面前是上千名严整的步兵方阵,面对这种纪律严明的重步兵阵,连重骑兵也不敢正面冲击,别说后金的这些轻装骑兵了,而侧后方的明军骑兵同样极有威慑力。
“他们不敢上来。”陈新淡淡笑了一句,“若是他们够胆,就可以从西边丘陵地往娘娘宫去,那本官又能堵他们一次。”
刘破军也道:“咱们有了骑兵就是不同,至少在复州这个地方,建奴玩不出什么花样。倒是建奴把咱们兵力引往侧翼,是不是还打算从城门冲击,要不要把近卫第一总的另外一个司填上去?”
陈新摇头笑道:“那重武器旗队才能有用武之地,建奴见过的弗朗机多了,但他们没见过专业炮兵操作的弗朗机,把第一总的分遣队调上去便可,另外一个司仍担任预备队。”
与两人所料不远,分遣队还未赶到城壕边,西南角建奴一面旗帜晃动,南门内一阵声嘶力竭的喊杀声后,潮水般的后金兵涌入门洞。
弗朗机和架火战车的射手同时把火把点向引火处,三门大弗朗机立即发出怒吼,子铳中的一斤铁弹从五十五倍径的超长身管中疾飞而出,将前排后金兵打得肢体横飞,四人炮组迅速抽出尾部固定的铁闩,开始更换子铳,严阵以待的火枪兵也开始轮转射击。
此时两侧突然爆发出连绵不绝的咻咻声音,架火战车的车架上火花四射,尾部瞬间淹没在团团白烟之中,一道道红色的尾焰如火龙掠过,架火战车不停的震动着,六百支火箭带着白色的尾迹争先恐后的窜入门洞,将其淹没在一片白烟之中,撞在城墙和铠甲上的火箭跌在地上,未燃尽的推进火药带着箭身在地上到处乱窜,后金兵的惨叫和无数火箭的尖啸混在一起,通过门洞远远传开,飞舞乱窜的火箭在洞壁上带起无数的火星,整个城门火光四溅白烟四起,如同一场盛大的焰火展览。
三个弗朗机炮组和燧发枪兵对着白烟弥漫的门洞不停射击,等到火箭射击完毕,他们这个小小的射击阵地几乎对面不见人,连炮组装填都只能缓慢进行。
弗朗机炮打了五个子铳后,门洞里面只剩一片凄惨的呻吟,白烟的边缘没有看到有后金兵冲出来,炮组和火枪兵面面相觑,火枪兵又打了一轮之后,大家都停下来。
穿过城门的风将白烟慢慢带散,城门洞内外出现了层层叠叠的尸体,洞壁上满是火箭尾焰熏出的黑色斑迹,前面的后金兵尸体上被箭支扎得如同刺猬一般,连城门里面街道两侧房屋的草顶和木梁上都凌乱的插满箭支。一些受伤的后金兵正在地上艰难的爬行,企图爬回城内去。
刘破军举着陈新递来的远镜,张口结舌的看着门洞中的场景,以前登州镇对火箭并不重视,因为火箭是明军常用的武器,百虎齐奔箭、一窝蜂等等都可由单兵携带,独轮的架火战车则能带一百六十支,齐射威力不小,但他们对上建奴的时候鲜有优异表现,没想到合格火箭的威力如此震撼。
因为这两种武器制造并不简单,而登州镇应用并不多,所以除了车架和发射器之外,都不是登州镇自己生产,全部来源于登州武库,登州镇只在接受时进行了挑选。
陈新对刘破军笑道:“这火箭咋样?”
刘破军轻轻摇头,“真厉害,没想到近距离也能如此凶猛。重武器旗队测试的结果是,近距离内火箭加速未完,杀伤力不高,距离百步外火箭威力最大,能够洞穿锁子甲,对铁甲还是力有不逮,大批量的齐射能让敌人军阵陷入混乱,但今日用在门洞确实……威力更大,不在于射不射死人,属下看着那门洞里面的情景,怕是没人还有胆子继续冲了,多半是拥挤在里面被弗朗机和火铳打死的。”
陈新哈哈笑道:“我还真期待重武器旗队十五辆架火战车一起齐射的情景,不过箭支制造不易,咱们自己又不造,还是省着点,下次再来。”
刘破军舔舔嘴唇道:“大人,要不向王大人多要些箭支,咱们自己造些火箭。”
陈新得意洋洋道:“当然要造,不过现在用的这种能问朝廷要,咱们不用自己造,以后咱们造大的。”
“大的?”刘破军头上冒起一个问号,他见过的火箭都是这么大,跟普通箭支几乎没有区别。
“大的,而且是铁皮的,到时候本官才要给建奴好看。”陈新扔下一句便策马往山下走去。
“还是铁皮的?那能飞起来么。”刘破军抓抓头,赶紧跟了上去……
城门内砖石飞舞,后金包衣和汉奸们往门洞中不停堆积障碍物,一副要堵死城门的样子。
城门处两个盾车又慢慢靠近城门,一根套杆伸出,套住了一个正在往回爬的伤兵的脚,往后面拖回来,那后金兵大声惊叫,两手使劲在地上乱抓,但他哪敌得过盾车里面的好几个登州兵,很快就从盾车护板下面被拖进了盾车的肚子,里面一声惨叫,盾车后面飞快扔出一具无头尸体,木头怪物蠕动两下,又往前面开去。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撤离
登州镇当日继续攻击南门,低矮的复州城墙遭到了登州火炮猛烈的直射打击,城墙上无法站立,但后金军这次守城颇为顽强,一旦明军有使用云梯登城的迹象,他们便拼死反击,或火攻或石块,两次将准备登城的登州兵打退。
城中建奴人数不少,守城最强的火油等物也很充足,陈新担心损失过大,没有强攻复州,建奴多次出击被痛击,同样胆战心惊,往城门里面拼命堆砖石木头,将大门彻底封闭。双方互有顾忌,南门的交锋虽然热闹,残酷程度却越来越低。
对南门的攻击持续了两日,城墙下面被烧毁的登州器械堆成了堆,后金兵乘着晚上悄悄垒砌砖石,或者放上一次包着沙石的布包,又恢复了城墙上的掩体。
丧胆的后金兵不敢再从南门硬碰硬,只从北面不断派出骑兵牵制。但他们守城守得很坚决,在第二天的攻城战中,火炮打缺一截掩体,马上就有包衣上来修补。
南门战斗激烈,复州北方也是浓烟滚滚,明军二十个破袭骑兵组一路焚烧粮田,这些刚刚得到双马待遇的哨骑来去如风,沿途后金兵都被抽调到了复州,只剩下一些老弱和包衣守着墩堡,眼睁睁看着那些哨骑在原野中到处放火,将快要成熟的麦田大部烧毁。
第二日晚,骚扰的骑兵陆续返回复州,他们在永宁监遭遇少量镶红旗骑兵,登州镇已经达成战役目的,在第二日天亮前突然从复州城外撤军。
撤退也是一个复杂的调动,登州镇将辎重通过复州河上的平底船运送,直接从复州河出海,步兵只携带自己的装备撤离,行军速度很快。登州镇早上依然派出骑兵巡视城周,作出继续攻击的假象,两个时辰后,骑兵主力消失在城东南的洪山口,游骑在将城外剩余的麦田点了一把火,然后才离开。
复州后金兵这几日多次出击都是大败,怀疑又是明军的圈套,疑神疑鬼之下连连派出哨骑侦查,直到确认明军撤退后,才从没有填障碍物的北门派出七百正蓝旗骑兵尾随,而此时明军步兵已经全数渡过复州河。
登州镇这次没有分兵撤退,所有战斗部队都通过陆路撤离,骑兵和龙骑兵在复州河两个主要渡口警戒,登州镇骑兵和龙骑兵混杂,以下马火枪兵夹在骑兵阵列之间,火枪火力对狭窄渡口极有威胁。后金兵不敢冲击狭窄的渡口,登州步兵没有受到骚扰,以近卫第一总殿后,全军整齐有序的撤离。
就在后金军与明军对峙之时,有哨骑从复州来告急,说是排插石附近出现明军兵船,至少三百骑兵立即返回,后金兵剩下的兵力已无力对明军发起有效攻击,更像是监视明军撤离。
步兵渡过岚崮河之后,骑兵再依次撤退,后金兵才追过复州河,双方又在岚崮河边一番对峙,明军骑兵待步兵进入山地后再次后撤,近卫营的鸳鸯阵步兵在山地间层层设防,交替掩护着撤离,后金兵挨了两次万弹地雷炮的伏击后,终于不敢继续尾随,放任明军大队缓缓离去。
崇祯五年秋季的复州战役至此结束,登州镇除了在战役开始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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