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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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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镇占了草桥北面的地方修了一个军营,放了一个千总部在那里,作为制衡登州城内各派的威慑力量,对其他地方则没有强占太多。
蓬莱县衙和登州府衙的官吏要的是城内的地皮,有些绝户的人家,就被这些吏员占了,石门坊的房子和商铺很多都是他们修的,大多用来出租。随着登州镇商业的恢复,来此经商的人越来越多,房屋租赁和买卖都火爆起来,所以这帮基层官吏在登州之乱后实际上是发了一笔财。
这种条件下产生的问题,便是以前的房屋格局被打破,这些官吏抢占之时都不顾什么巷子和排水,谁的官大谁就画大一块,造成石门坊的巷子弯弯拐拐,显得十分杂乱。
前方的吴坚忠正在黑暗中确定地方,他才不管这里是谁的物业,只要是登州镇的命令,就算是王廷试的宅子他也要进。押老蒋的队员顺着老蒋看的方向指点,一边低声说话,与那老蒋确认地方,老蒋的嘴巴被堵着,只能用点头表示。
等到目标位置确认,几个心腹手下靠过来,这里没有条件看地图,吴坚忠就指着前面的巷口对两人道:“就是那处带阁楼的地方,李永芳住阁楼的可能不大,因那里最不便于逃脱,应当是在正屋中。”
一个戴皮帽子的手下低声道:“李永芳选的那地方甚好,那个位置在巷子中冒出一段,从阁楼的两面正好能观察到两边的巷口,就怕晚上有人守夜。”
旁边一个行动队小队长骂道:“谁他娘没事守夜,他又不知何时有人来。”
吴坚忠点点头,“多半应是日间才有人守,不过为稳妥些,他们的院墙后面连同另一巷子,第二队从那边进入,我带第一队从这里,还是以巡更的梆子为号。记住一定要安静迅猛。”
。。。
石门坊中的一间普通小院中,李永芳正在床上翻覆,这里是他真正的巢穴,只有两个家丁与他同住,这两个家丁平日以挑夫为掩护,轮流出门做工,从来不去万通商铺。这个地方除了老蒋之外无人知道,连他的家丁头子李恳都被瞒着,因为李恳在陈一敬家中,暴露的可能是比较大的,而且李恳此人容易冲动,李永芳并不信赖他。
即便有多重的掩护,但李永芳最近还是忧心忡忡,常常夜不能寐。登州旅顺大捷的消息传来,很快传遍登莱各地,是市井之间的热门话题。他开始不太相信,作为后金曾经的汉人高层,他清楚后金的实际战力,作为主力的满八旗青壮不过四万余,补充非常缓慢,北方的生女真都居住在深山老林,要抓捕或招降也甚为不易,但是作战都十分凶悍,他根本不信能一次损失近五千。
后来登州镇在北门瓮城里面在展示战果,所有百姓都可以去看,他也去看了,堆起的脑袋有几座小山,其中一座全部是真夷。虽然李永芳不能看到牙口,但通古斯人种与汉人的面部轮廓和五官差别较大,他大致能判断出都是真夷。
据登州的战报,旅顺战役共斩首五千余真夷,蒙古人五千多,包衣上万。看到人头之后,李永芳就知道后金会因此转入颓势,不但是实力的损失,还有皇太极的威望,那是更麻烦的事情,一旦八旗沦为各自为政,那后金就彻底完蛋。
所以李永芳每晚翻覆着睡不着,总想着以前的事情,想着自己这一辈子。当年努尔哈赤围城,李永芳一开始就表示投降,但又继续在城头准备防务,结果八旗军一战就登上城头,他赶紧就真降了,开始的时候只是为了保命,但后来随着后金的节节胜利,他便安心下来,给努尔哈赤当了奴才。不过他从来没想过后金能夺取中原,只是认为明廷无法收复辽东。直到皇太极即位之后,显示了远高于老奴的政治才能,后金在一点点强大,特别是蒙古也投靠后金,他才感觉到或许真有可能入主中原。
但是登州崛起让形势突变,特别是他们登陆辽南之后,那种咄咄逼人的态势远超东江镇最强大的时候。
在登州的时间越久,李永芳越是心惊,因为他还有几个沿线分布在各处,每天都有上千的流民到达登莱,变成登州镇的一部分,平度和昌邑的土地人口被登州镇席卷一空,登州的势力还在青州府边界上不断渗透,吸收青州的农户,按照登州镇的组织力,这些人很快将成为这台战争机器的一部分。
他在登州才第一次领教了宣传的力量,随处都可以听到对建奴的仇视,有报纸、评书、戏台、宣教员,甚至还包括学校的老师,日积月累之下,人人都视建奴为山林野兽,大家最想的就是拿起火枪打野兽,包括他所在巷子的几个老太太,平日在巷口纳鞋垫的时候,也要骂建奴几句,互相交换一下听来的建奴恶行,这种人心的力量是最让他心悸的。
按照李永芳的估计,今年登州镇的人口就会上百万,常备军两万多,预备军就不知道能达到多少。那些预备军的数量也让李永芳胆寒,他不敢想象明年会达到多少。
他现在想来,后金颓势已现,登州镇朝气蓬勃,但其他人可能投降,李永芳是没有退路的,因为他是第一个汉奸,所谓万事开头难,这个领头当汉奸的人,就是最逗人恨的。
李永芳盯着黑沉沉的屋顶,回想着记忆中的一个个片段。此时外面响起第一声鸡鸣,接着就有一阵狗叫,李永芳也没有在意,鸡鸣的时候外边有几条狗经常会叫。天又快亮了,对李永芳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他现在上了年纪,睡觉的时间本来就短,加上最近忧心忡忡,所以睡眠质量非常差。
外面的鸡鸣一阵接一阵,李永芳睡不着,干脆从床上起来,坐在床沿上理了一下思路,他已经找好一艘宁远的船,派两个人坐船到宁远,然后回辽东送信,最要紧的是关于张家口的事情,需要皇太极预先有所准备,有必要的话冬季也可以出兵威胁一下那些蒙古部落,那条商路对后金很重要。
他想得入神,直到被肩背的疼痛带回了现实,他自己用力捶捶肩膀,全身都是毛病。跟他同一时期的汉奸佟养性不久前得病死了,现在汉人里面有权力的都是高鸿中、石、鲍承先这样的人,他作为最老的汉奸,却还在要风烛残年在登州这个虎狼窝里面出生入死。
摇头叹口气,头发花白的李永芳自己撑住床沿,踮着脚穿鞋子,外面响起巡更的叫喊声音,然后是几声梆子响,李永芳一点都没有在意,继续要把鞋子穿好。
棒子声只敲了三下,停下之时异变突生,房门嘭一声大响,门栓在空中翻滚而过,门叶狠狠撞在墙壁上,一个人影跟着门叶一起扑进来,窗户的窗格也如同碎纸片一样碎开,同样有人影窜入。
李永芳大喝一声,就伸手去抓床头的短刀,他不是要反抗,只是要自己了断。
但年迈的体力让他动作缓慢,还没有摸到刀柄,就被两个人狠狠压倒在地,那几只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反扣着他的双手,其中一人手法老练,飞快的将李永芳的下巴也弄脱臼,然后将李永芳的脑袋牢牢压在地上,一点都动弹不得。
接着又有几人进屋,他们提着短刀和短铳,在屋中警惕的搜索了一遍,确认没有威胁之后点起火把,其中一个火把凑到李永芳脸庞附近。
火把光闪动着,将一个个黑色的影子投射在灰黑色的墙壁上,李永芳呜呜的在地上叫着,他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也知道他们打火把是要确认自己的身份。他宁可死也不想落在这些人手上。但他的挣扎没有任何效果,李永芳终于放弃,他趴在地上,绝望的睁大着眼睛,无神的盯着面前那人的鞋子。
一个冰冷中带着得意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抚顺驸马多年不见,别来无恙乎?”(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汉奸
李永芳偏着头,把眼睛微微眯起,他刚刚才被揭开头上的黑布。被抓到后,他被这些人弄上一辆马车,一路颠簸着到了一处地方,天亮后又被运出了城,走了大概一刻钟,到了眼下这个地方。
他游目四顾,这里是一个砖房,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子,而且位置开得很高,跳起来也无法摸到,屋中十分简单,就是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两面墙壁插了两支火把,毕毕剥剥的烧着,当然,还有几个人。
“你就是李永芳?”一个年轻武官坐在对面,带着一种亲和的微笑。
李永芳看看那武官,这个人他见过,正是让后金恨之入骨的登州总兵陈新。不过在此处见面,就不是什么好事。他低下头盯着地面没有说话,他也说不出来。被抓到时就被下掉了下巴,嘴巴无法闭合,口水顺着嘴角一串串的滴下。
“啧啧,原来是阿巴泰的女婿,不过本官有个坏消息给你,你的老丈人在旅顺被我登州镇痛打,六个自管牛录夷丁只剩下不足两百人,日后在皇太极那里也是不好混的。”
李永芳还是不说话,陈新却丝毫不以为意,饶有兴致的看着李永芳,片刻后才道:“看起来抚顺驸马和老丈人关系不太好,对丈人漠不关心,这也难怪,听说建奴女子甚丑,耳上鼻上还要穿上银环,驸马爷看不上她也是常理。可恨阿巴泰非要找李大人当女婿,可怜李大人比阿巴泰还长几岁,却要叫他丈人,这关系也好不起来。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大人在后金过的日子,是在难以启齿对人言。”
陈新说得起劲,站起来走到李永芳身边,“不过本官可以帮李大人代说,李大人万历四十六年找了新东家,得亏你是个游击,把自己卖了个不错的价,还当了什么驸马。卖得不错,不过也没佟养性卖得好,看看人家,一介白身投靠,当的老奴的女婿,你说来是驸马,实际是老奴的孙女婿,看到佟养性,你就该叫一声姑父,这差别就出来了。”陈新停了一下,思索着道:“按阿巴泰来算,你就该这样叫,不过要是算岳托,又有点不对劲,佟养性是老奴的女婿,岳托是老奴的孙子,按说和你一个辈分,也就是叫佟养性姑父。但本官听说佟养性又和岳托是儿女亲家,本官总在思考,佟养性该叫岳托什么才好,要是叫乱了,李大人你就更不好叫了,本官每每想得夜不能寐,不知抚顺驸马能否解本官之惑?”
李永芳抬起头盯着陈新,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似乎在笑话陈新。陈新笑眯眯的和他对视,“佟养性寿终正寝,他算是交代了,石廷柱、高鸿中、孔有德他们都还有机会投降,偏偏你李永芳投降不得,在辽东也呆不得,被皇太极一把扔来登州,头发花白还要拼命,当汉奸当成你这样,也是够亏的。”
李永芳毫不在乎的与陈新对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也曾经想过被抓到后的结局,算是有心理准备的。
陈新嘲弄够了,站直了围着李永芳转了两圈,“李大人对丈人不太关心,想来对后金那些便宜亲戚都看不上,本官本来想一一跟你说说,如此就作罢了,总之他们最近都不太好。其中有个叫巴颜的,更是断了腿,现在不知道关在何处,不过离李大人是不远的。。。”
李永芳脸色一变,两眼变得凶狠的盯着陈新,陈新嘿嘿一笑,“若是李大人能好好给本官解惑,告诉本官一些感兴趣的事情,这个巴颜或许能得条活路。”
李永芳呜呜呜的叫着,巴颜是他的第五子,也是他最喜欢的儿子,现在在给皇太极作戈什哈。旅顺之战打得如此激烈,李永芳也有些担忧巴颜的安危,现在陈新一说出来,他立即有些慌乱。
陈新对旁边几人点点头,马上有人上去,把李永芳的下巴接好。一般擒获之时要下掉对方下巴,是否则对方在口中藏有毒药或是咬舌,咬断舌头的话,剩余的舌根会堵塞咽喉,使得人窒息而死。等到目标被抓获,或欺骗或要挟,目标的求死之心会减弱,那时候才能给他接好下巴。
李永芳不太自然的张了几下嘴,旁边的一个队员用葫芦给他喝了一口水。李永芳流了不少口水,他喝完后也不急着问巴颜的事情,而是看看周围几个情报局的人,最后才转到陈新脸上,“陈大人不愧是天下名将,连这等锦衣卫般的人马也练得如此精锐,在下大致能猜到何处出了漏子。在下大胆说一句,锦衣卫和东厂差他们多矣。”
陈新拱拱手笑道:“当不得驸马缪赞,天下英豪多的是,缺的只是一个合适的地方,这位。。。”陈新一指身边的黑衣人,“驸马爷可还认识?”
李永芳眯眼看了看,那人脸庞入斧削一般,眼神看人如同看一件物品,没有任何的情绪,非常有特点,他在回忆中寻找了一下,终于点头道:“刘兴祚的奴才,难怪能一眼就认出老夫。”
陈新笑道:“登州镇没有奴才,只有做工作的人。只要人尽其才,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建奴西虏都不足道,不知驸马大人以为然否。”
“陈大人高见。”李永芳点点头,“不过说实话,小人不太看得懂登州镇的道道,以前袁蛮子说过五年平辽,那时候我就不信,但现在我倒觉着陈大人能五年平辽。”
陈新饶有兴趣的看着李永芳,“驸马爷这话说的本官心头高兴,李大人头脑精明,想必也能猜到,无论你说得多对我胃口,本官也不会留你活口,你的人头一定会送去京师,本官最多。。。给你痛快一点。”
“陈大人自然不会把老夫活着送去京师,好免得老夫在北镇抚司说些不该说的话。老夫也乐得在登州升天,能痛快一点也是好的,这也是在下佩服登州镇的地方,没有凌迟这样的酷刑。”李永芳用话堵住陈新,他最怕的就是当年武长春的结局。
陈新微微笑了一下,“虽然没有凌迟,但也有其他法子,本官劝你有什么就老实交代,不要给彼此找麻烦,本官是军人,不想折磨人。如果敌人要逼我上酷刑,登州也是有的。”
李永芳点点头,“陈大人说的巴颜是否真在登州,可否让老夫见一见。”
“等你交代完了,本官看你交代的内容再定,若是没有什么管用的,那就对不起了。本官也提醒一下驸马爷,建奴颓势已成,你要是想给子孙留条路,就把你所知建奴在大明的细作窝点尽数交代,日后本官或许给你留个后,本官最不喜欢株连,但对顽固者也不妨用一用。”
李永芳哈哈一笑,“陈总兵天下豪杰,说的话老夫信得过,若是大人只留一个,便请留下巴颜。”
李永芳也没有再问巴颜是否真的在登州,他能交换的很少,陈新站起来走到门口,转头看看驸马爷,“李永芳,你后悔过当鞑子奴才没有?”
李永芳沉默片刻道,“若是不当奴才,万历四十六年便死在抚顺,陈大人也没机会问老夫后悔不后悔了。”他摸摸自己的脑袋,“大好的人头,多带了十多年,终于有人来取了。”
陈新摇头笑笑转身出门,李永芳在后面大声道:“恭送陈大人。”
。。。
周世发和刘民有都在外面等着,看到陈新出来,都连忙迎过来,周世发对陈新道:“蒋掌柜交代的登州城内各处细作全部就擒,昌邑和平度的几个已派出行动队擒拿,民事部派了人协助,”
“逮拿后你们情报局先审,审完之后连同那个陈一敬在内,送往登莱各处公审,李永芳交待完之后也是如此,给他挂个头号汉奸的牌子,
“好的,属下记住了。李永芳后面如何送京师?”
“随便给他安个理由,类似逃跑这样的,就在登州砍头,只把人头送去京师。”
周世发追问道:“那陈一敬呢?”
“审问完李永芳和蒋掌柜再定,看看陈一敬到底做到了何种程度。若是罪不可恕,也不必理会那承诺,照样砍了。”
周世发自己记下,陈新慢慢往外面走,一边对周世发低声吩咐道:“审问完李永芳之后,你整理一下审讯记录,涉及隐秘的删去,然后给一份给训导司,需要他们那边排一部新的戏,主要是些辽东的包衣的,李永芳这样的汉奸也需要一个原型。”
。。。
从情报局出来之后,陈新也不再隐藏行迹,大大方方的骑马离开,陈新是一夜没睡,刘民有在情报局的公事房等信,倒是睡了一会。
刘民有路上问起昨晚逮拿的事情,对情报局的行动力还是比较赞扬,这是他少有的称赞情报局的时候,虽然他知道这种机构不能少,但始终不愿意与他们多打交道。
情报局的地址现在也在东门外,城内有一处分部,城外才是总部所在地,距离卧龙岗不远。这里有一条单独的道路,路的尽头就是情报局总部,从路口出来后,就是往西去朝天门的大路,陈新调转马头,往西而去,刘民有惊讶的问道:“今天就要赶路?”
“当然。”陈新揉揉发红的眼睛,“这个李永芳已经耽搁了我们两日,今日无论如何要走了,等些日子青州总兵定下来,又会有一堆事情,我就没时间去看棉纺了。”
“青州总兵下来也忙不了一个冬天,咱们的棉纺厂冬天也要运转,这短短两月已经占据了登莱和青州府的市场,冬季继续生产,开春就拿下济南府和东昌府。”
陈新打着哈欠,“棉纺和烟草都是大宗交易,棉纺尤其多,听说湖州、松江等地购布的大商贾一次能多至数十万两银,这两样交易捆绑到钱庄,以后钱庄就好做了,如果用钱庄的银票交易的话,可以适当少一些价。青州那边是大事,头绪也多了些,一时半会忙不完,冬天能把这事办完就不错了。冬天民事部没有多少事情,你去运河边视察一趟。。。”
刘民有看陈新不断眯眼的样子摇摇头打断他,“得了,你就不要撑着说事了,年纪大了熬夜不好,反正民事部有一堆年轻人做方案。我在朝天门牙行调两辆马车,你路上边走边睡养好精神,到灵山卫远着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民事官
两人出发这一日,登州下了一场大雪,路上的人都在加紧赶路。登州陆路艰难,大商贾多半靠水路,走陆路去登州的大多是招远、掖县、平度、青州府等地商人。一般首场大雪后,日常的商业活动就要停止了,然后就是一个冬天的等待。
他们这次要顺道去视察一下平度州和青州府边界,为经营青州府做准备,青州的平原部分土地肥沃,山地又能有效屏障登莱,得到青州之后,登莱的战略态势会进一步改善。
第二上午他们到了招远,顺道看了招远的玲珑金矿,黄安寿现在是矿厂总管,他在招远干得很安心,他在四海商社也有点股份,矿厂这里有工资,平日间附近有第一营和屯堡的人马,没有土匪和当地人来捣乱。
这个金矿今年的产量达到了一万二千两,是招远和掖县最大的一处,今年矿厂的总产量会达到三万多两,除去成本和给各地官吏的分成,利润有两万两,这些黄金他们不打算去折算白银,以后直接制造金币,可以多赚几成的钱息。刘民有希望招远以后主要作为制币的地方,把以前的铜币作坊也搬到了这里,由黄安寿一起管理。
陈新下午检查了驻招远的第一营部队,卢传宗陪着陈新一起,卢传宗本人没能参加旅顺战役,但所部有部分营伍参战。陈新按照惯例,按照当日训练计划抽查了一些队伍,对于军队的情况,下层很难欺瞒他,因为登州镇都是由他一手建立。
检查的结果陈新基本满意,日常训练不见松懈,卢传宗没能去旅顺,有些怏怏不乐,连郑三虎这个资历最浅的也去了,第三营的人马都经过了历练,其中立功的也不少,日后扩充军队的话,有战功的当然会优先提升,出自第三营的军官就会增加,相应的,郑三虎在军中的影响力就会提升,这就是军功在军队中的潜在影响。
“大人,属下想请求大人派属下去河南,或是金州也可以。”卢传宗跟在陈新身后,低声的说道,“第一营抽调了些人到第五营,后来又没有打过仗,也该调去历练一下。”
陈新点点头,随口说道,“总会安排的,招远这个地方崇山峻岭,偏生又出了金矿,必须要有些人马镇守,石门山和莱阳也甚为要紧,所以安排你们一个千总部镇守这几处。第一营番号排在我登州镇第一,本官是很看重的,这次第二营第三营是去了,不过也不是全部去的,过了年也要调回来,各部到辽东轮战是早就说好的,届时会安排第一营过去。”
卢传宗这才高兴一些,登州镇竞争激烈,比起学习能力,卢传宗比不过朱国斌祝代春这些人,连代正刚也比他强一些,如果没有战功作底气,以后在军中地位迟早会严重下降。
他抿抿嘴又对陈新道:“属下听说第三营所有火枪兵都在换装刺刀枪,第一营不知何时也能换一些。”
陈新偏头看他一眼笑道:“你消息倒是灵通,第三营在辽东换装你都知道,战兵以后都要换刺刀燧发枪,这个是兵务司做的计划,本官也不是太清楚他们如何安排,你可以去问问李东华,不过不会太快,因为最近还有一支营伍要建立,全部都是刺刀燧发枪,其他营头可能都要等一等。”
“新营伍?”卢传宗惊讶的问道。
“去看看你们武备保养。”陈新没有解释,指指前面的武库,领头走了过去,卢传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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