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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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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说陈新在招远抢夺金矿与民争利。”
温体仁眯着眼笑道:“只看这些人上京就能找上路子,就不是什么民,陈新是个带兵的,你看过几个将官讲理的,至于说他图谋不轨嘛,你如何看?”
“这种折子也有人上了几次了,皇上那里都是留中不发,下官也得知一些皮毛,究其理由,便是占田、设堡和练私兵几项。”
温体仁摸着胡须悠悠道,“那你想想辽镇又如何?还是一样的这些项,只是辽西狭窄,地占得少罢了。要说不同,无非是辽镇打不过登州镇。然则,我看这陈新还是像辽镇,只是更早一些的辽镇罢了。”
梁廷栋低声道:“老先生是说李成梁?”
温体仁低头想想道,若有所思的道:“官当到头了,便只得争些财物。都说陈新是戚继光,本官看他想当个李成梁,李成梁当年在辽东八千家丁,他正兵不过三五千人,哪个家丁不是私兵,家家有地有房,李成梁的地是哪里来的?总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蒙古边贸亦全在李成梁之手,跟陈新如今干的事情有何不同。陈新不捞些本钱,下面的人凭何给他卖命去。他要些东西,也都由得他,得亏他做生意还有一套。要说陈新图谋不轨,那刘宇烈自己都不信的,陈新每遇建奴就打得伤筋动骨,在登州把缙绅士子得罪个遍,不收读书人之心,又与登莱本地土民打来打去无数回,这算图个哪门子的不轨。”
“听大人这么一说,倒确实如此,下官也觉着陈总兵不是那种人,只是没有大人想得如此通透。”
温体仁转头看看梁廷栋笑道:“本兵就要入阁,日后朝中事务繁杂,总归有些事情如此,管不到的便由他去。”
梁廷栋在心中一想,其实温体仁话中颇有些为陈新开脱的意思,他知道温体仁也在陈新的商社有好处,温体仁还派了自己的家仆拿着名帖去了山东,给徐从治带了口信,暗示徐从治关照商社生意。总不会自己断自己的财路。当下不再问登州镇的事情,转而与温体仁谈些朝中时势。
从温体仁的府邸出来后,梁廷栋又坐回马车,前面的仪仗先行净街,然后马车缓缓开动,里面比以前宽大的马车宽大得多,这种马车是四轮的,也来自陈新的馈赠,登州暂时也只有少量的四轮乘用车,军用的则没有减震的装置,货物运输效率却远高于两轮,四轮本身能承重,拉货的骡马不需要承受车辆的重量。
明代也有四轮马车,但没有转向装置,只在南方特定地区使用,十六挂大车能运输五十石的货物(见《天工开物》)。西方在公元前一世纪就有前轮转向装置,但直到明末,这种并不复杂的装置却没有在东方广为应用。
登州这种四轮车有一个前轮转向装置,通过旋转的枢轴与底盘连结,使得四轮马车能够比较灵活的转向。这种给官员的乘用车下面还有原始的簧片减震,比起原来的两轮马车舒服许多,更重要是外观不见奢华,内饰却非常精美。这点非常对京官的胃口,因为可以免于引起那些言官的注意。
梁廷栋舒服的半躺在座椅中,摸着狐狸皮毛包裹的梨木扶手,这个扶手虽是个小设计,却能让手臂放松,靠背也如太师椅一样有弧度,躺下去十分贴合。座位上很温暖,因为座位下方有一个小的铜炉,是由仆人在外面加炭。
香架上的香炉中飘出丝丝香味,喜好檀香的梁廷栋更感惬意,他对这个马车可说爱不释手,最近连轿子都没有坐,出门都坐这个马车,这东西现在是在京师花钱都没处买。陈新只给相熟的大员一人送了一架,外面的人要想仿制都找不到样车,因为这些官员都不会外借。
这车还有个牌子,写在轿厢的下沿四边,叫做“东篱”,适合这些附庸风雅的官员,陈廷栋在兵部的几个心腹都在跟他打听哪里能买到这个车。
“温大人说得在理,就算是那样,咱又有什么法子,管不到的就由他去。”梁廷栋抓过旁边的小方锦被搭在腿上,眯眼喃喃自语着。
他和陈新现在关系已经十分密切,军功、武备、军马、辽饷回扣、商社、钱庄等等,陈新总能给梁廷栋所需要的东西,也总是能拿到兵部最好的武备,而梁廷栋每年从登州镇拿的银子超过七万两,还不算有些临时事务的仪金。更重要的是,两人还是政治上的盟友,陈新不可能事事去找温体仁,倒是兵部打交道的机会最多,梁廷栋需要登州的军功支撑,也需要登州压制辽镇和其他军头,陈新则需要梁廷栋在朝中说话。
外面冰雪漫天,轿中暖意融融,梁廷栋闭起眼养神,“李成梁就李成梁吧,不是也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当局不迷
“宋先生,周延儒请辞了。”张大会匆匆来到宋闻贤的分院,挥退了旁边的丫鬟,低声跟宋闻贤说了今日的大事。
宋闻贤没有丝毫惊讶,周延儒会倒台是大家都知道的,虽然他的任上并无大的漏子,但他得罪的人并不少。
“陈于泰和吴伟业有没有给周延儒行贿,谁也说不清楚,不过陈于泰是他姻亲是没错的,吴伟业他爹是周延儒的旧识也是没错的,可笑吴伟业还不知低调,居然带妓女来京会试。他当年点这两人进一甲,就是留人说道。”宋闻贤抿了一口茶,“原本一向都是次辅任主考官,这周延儒一门心思要收门生,抢了温体仁的位置,按后来一甲的样子看来,不是同乡就是亲友,中间没有点猫腻也没人信,偏生最后陈于泰还中了状元,他这是自己找来的麻烦。要再说神一魁行贿,板上钉钉,周延儒连这个银子也敢收,真是不要命了。”
张大会迟疑道:“但皇上会不会准许,眼下还说不明白,毕竟吴伟业和陈于泰都是两年前的事情,前两年弹劾的御史也不少,皇上也没有说什么。”
“这次多半会准了。”宋闻贤淡淡说道,“己巳年建奴入寇,东林表现差劲,钱龙锡王洽正在其位,还有个不清不楚的袁崇焕,私下便定了毛文龙死罪,这是犯皇上大忌的事情。后来倒了钱龙锡,王洽送了菜市口,东林党在朝中势力由此大弱,皇上对东林党并不待见,你看看六部尚书内阁阁臣还有几个东林的人,皇上只是口中不说罢了。周延儒和温体仁为何一路高升,皆因两人都以不党孤臣自居,这就表明了皇上心中真实的想法,那便是重臣皆不党,言官却多用东林,使其大小相制,绝不让权柄与言官互相勾结。温体仁是看出了皇上用心,是以一贯与东林为敌,这周延儒这两年却私下与东林修好,吴伟业那一科还有个张溥,就是复社的头头,中的是进士,周延儒与东林党修好,正犯了皇上心中所忌,这次只怕是过不了关。”
张大会哈哈笑道:“那就正好了,周延儒这两年总和咱们作对。宋先生这么一说,小弟也想起来,今日周延儒和朝中东林一派的推举何如宠出来,应当是要用何如宠的资历压着温体仁,一心不让温体仁当首辅,而让东林更得势,好让他的复出少些障碍。”
宋闻贤摇头谈道:“周延儒少年得志,一朝大权在握,做事做人都操切了些,至今他穷途末路,若是要自救就该立刻与任何朝党划清关联,或许还有一线机会。但你看他还在与东林党一起对付温体仁,岂知温体仁正巴不得他如此。周延儒这人读书是厉害,但要说为官老辣,周延儒比起温体仁还是差得远,败给温体仁一点不冤。温体仁是真懂什么叫孤臣,当局而不迷,那周延儒却是似懂非懂,明明是个半桶水,偏偏小聪明又多,反而给皇上留个首鼠两端的观感。”
宋闻贤说完摸出一盒文登金香,滤嘴上面用金箔包了一层,三百文一包,是京师富贵人家才买的。他给张大会发了一支,两人打起火折子点燃,宋闻贤吞云吐雾中对张大会道:“世事难料,当年周延儒与温体仁一党,翻脸也不过是转眼之间,孙元化刚来登莱的时候,对文登关照有加,最后还不是一样的死对头。虽然温相眼下对咱们不错,但你在京师也不要过于招摇,该布置的那什么房也要准备好,不可有轻视的心思。”
“宋先生说的是安全房,小弟理会得,京师呆了这些年,朝中风云变幻也看多了,自己的小命总会顾着的,日后还要跟着陈大哥过好日子。”
宋闻贤伸手点点张大会,笑着摇摇头。
两人一根烟没有抽完,外面的一个手下进来,给张大会一张纸条。张大会看完挥挥手让手下退下。
等那人带上门,张大会马上兴奋的站起来,然后递给宋闻贤,“宋先生,青州总兵定下来了,就是耿仲明,青州府也归属登莱巡抚治下,原以为还要等些时日,朝廷这次怎地就如此快了。”
宋闻贤丢下烟头,看完那张纸上的情报笑道:“周延儒果然要下台了,耿仲明是刘宇烈提的,周延儒支持的,皇上是要在周延儒下台前安排好青州总兵,这看来是驳了登州的人选代正刚,皇上要让周延儒顶这个名,让陈大人不会对皇上心生不满,要怪就去怪周延儒去。”
张大会哈哈大笑,“还得是陈大人料定得早,若是一力促成代正刚,恐怕最后竹篮打水,偏偏这个耿仲明就成了,就是不知陈大人如何吞下耿仲明到手的营伍。”
宋闻贤和耿仲明打交道的时间多,当时杀王秉忠警告耿仲明的时候也在场,后来耿仲明的事情很多要通过外务司,所以耿仲明与宋闻贤最相熟,每年还要给宋闻贤一些孝敬。
所以宋闻贤对耿仲明可谓十分了解,听了对张大会道:“耿仲明脑袋聪明着呢,不用你去为他操心,这事就算陈大人不去找他,他自己便会去寻陈大人。”
“那倒是个趣人,想想也是,当时他们一起造反的,王子登、李应元死了,李九成孔有德去给建奴作了奴才,偏生这个耿仲明在活得好好的,在登州混得风生水起,比起尚可喜还混得好。”
宋闻贤笑道:“尚可喜比耿仲明老实一些,不过看风头的火候还是有的,旅顺这边打完,东江的人都该能看明白了。”他收了笑,对张大会道:“青州总兵拿下来了,你下一步就要争不那么显眼的副总兵,最少最少把游兵营拿到手。今年青州这事总算办成了,后面事儿也还多,就明年来说,陈大人可能要对付东江镇中一些人,你在京师要留意,凡是跟东江镇相关的,都要记录下来送登莱。”
“听宋先生宋先生你要走了?”
“自然,外务司一堆子事情,虽说京师重要的,但那边也丢不得。”宋闻贤眯着眼睛,他知道不能离开登州的权力中枢太远,虽然杨云浓资历比自己差得远,但老是由他处理司中事务,在内部的权威感会超过自己。
他又对张大会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走得慢,青州总兵的事情你还是先派快马去登莱告知陈大人。”
。。。。。。
京师的快马出来,一路上靠各地的商社换马,商社充当着登州驿站的作用。即便如此,陈新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八天。
陈新在平度和青州视察了一圈,主要检查预备兵的训练情况。冬季土地冻得铁一般,屯堡没有任何农业活动,也没办法修路,正是训练预备军的时候,这些农户冬季也能捞到些补贴。
陈新在旅顺战后加快了老兵替换的速度,一批有经验的士官退到动员司,充实到各个动员司令部,然后将新兵补充进常备兵,虽然看着战兵人数没变,但总人数实际增加了上千,潜在的动员能力就更强,有这些士官的充实,动员军的战力会增加一个台阶。
登州的常备军是从各个屯堡抽调混编,这些预备军却依然依托于屯堡体系,依靠社区纽带打造动员部队的凝聚力,平日一起劳动的一起训练的人,当然比陌生人更有信任感。
收到消息之后,陈新立即返回登州,在朝廷命令到达之前召见了耿仲明。
耿仲明站在陈新的书房中有些手脚无措,平日间他在登州也是一号人物,手下控制的牙行不认什么关系户,除非是朝中大员和本地知县以上的,其他人的税一律照收,谁来说话都不好使。
连王廷试和吕直现在也不对他大呼小叫,偏偏每次见陈新都有种不自觉的紧张,即便明知道陈新不会对付他,也还是止不住那种恐惧。而且他现在还有了一个习惯,就是坐下之后都要看看背后有没有人,在家里吃饭都是如此,如果不是亲信就吃不下。
“耿将军坐,先恭喜耿将军高升了。”陈新客气的请耿仲明坐下。
“都是大人的恩典,小人心里明白着呢。”耿仲明说完坐了一个角,然后回头去看背后,转了一半想起这是陈新的书房,赶紧又转过来。陈新正在倒茶,也没有注意到耿仲明的动作。
陈新书房中就两个亲卫,这也是他的习惯,不会单独见那些武力比较高的人。他自己端了一壶茶过来,给耿仲明倒上一杯,害得耿仲明又站起来。
陈新坐好后道:“也是耿将军确有军功,旅顺虽是没有直接对阵,但耿将军在河南打仗的时候身先士卒,本官都是亲眼看着的。”
耿仲明心中略微有些得意,毕竟这是他自己的真实成绩,得到认可总会有些满足感,尤其是在这个精明的上级这里。
陈新继续道:“这次你任总兵,京师还是要去一趟,沿途若是有什么不便的事情,到当地商社打个招呼便可,当地一般事情都能办得下来。到了京师的话,就不要去商社,自然有人会去找你,若是你要打听消息什么的,问他们便可,没有他们不知道的。”
耿仲明知道陈新在暗示自己,不要有任何坏念头,他的人到处都是。耿仲明连忙道:“下官省得,谢过大人关照。下官一向是个山野莽夫,京师很多事情不懂,若是京师有要紧事,只好托商社的人来请大人帮忙拿主意。”
陈新听他表明了态度,便挥挥手道:“不会有多大事情,跟你上次面圣一样,当官的常例罢了,皇上也好部堂也好,有什么吩咐你就只管答应下来,真有为难的,就跟京师的张大会商量,他在京师路子多,也能帮你出处主意。”
上次陈新说他助他当青州总兵之后,耿仲明私下想过这件事情,陈新肯定是看上了青州府的地盘,他也知道如何做,当然最要紧的是青州的三个营,正兵营肯定是青州总兵的,剩下一个奇兵营和一个游兵营就看后面会安排谁,估计至少会给登州镇一个,否则无法服众,因为登州的军功已经压了很多了。
耿仲明打算不再绕圈子,直接对陈新道:“陈大人,下官这里有一不情之请,下官原本是五百家丁,青州总兵至少三千兵数,这已是也凑不齐,下官平日看到登州镇屯堡军户勇武善战,斗胆想请大人行个方便,让小人在屯堡中招兵。”
陈新哈哈一笑,这个耿仲明果然还是聪明,自己就把梯子递了过来,省得大家在费口舌,便即答应道:“都是为国征战,自然是方便的,耿将军只管去京师面圣,兵员一事本官答应了,等你回来时候,自然有足额的雄兵。”(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家事
崇祯六年十月的登州,商业活动基本停止,外表一片平静。实际上有许多登州之外的事情在运转,最后都汇集到这里。
耿仲明接到命令之后便上路去了京师,沿途每到一个地方就到商社去报个到,老实得如同一个屯堡的学生。王廷试则开始派员去济南,接收青州府的钱粮丁口文册。
陈新在登州忙着崇祯七年的整训和作战计划,整天的呆在总兵府。
民事系统正在调整中,刘民有利用冬季业务少的时候开始调整,在登莱和青州府划分了六个分区,分别是文登、登州、平度、胶州、青州、辽南,各设一个民事官,下设的机构对应民事部各司,莫怀文和吴有道两人斗争了半个月,划分了地方民事官和有司的权力,下设机构两头管理,地方官控制钱粮,有司管人事,事务由各司指导,日常事务归民事官管辖,民事官可在平时调动一千以下护屯队,紧急情况下向当地驻军申请援助,驻军可调动司以下编制支援,民事官官的等级按军队营官对照,与各司司长相同。
民事官效果如何还需要试点后调整,试点的地区就是平度州,莫怀文是实际上的平度州民事官,在这方面经验最足,民政各司大员都进驻平度州,与莫怀文完善机构间的协调。
刘民有除了民事部的事情,还有商社和钱庄的规划,每年冬季都是他腾出精力筹划的时候,今年也同样如此,这样一直忙到了十月底,几天都没联络的陈新突然让海狗子来找刘民有,叫他去总兵府商议事情。
总兵府里面实际是军队的机构,陈新并没有书房,而是一个带小卧室的公事房。刘民有走进去的时候,陈新正在那里闷头苦思状。刘民有也不理会他,自己去找了杯子倒茶。
等到坐好之后,陈新对海狗子挥挥手,海狗子指指自己鼻子,陈新不耐烦道:“出去出去,老子有事情要跟你刘哥商量。”海狗子赶紧缩了一下,转身出门去了。
刘民有看海狗子出门,转头对陈新惊讶的问道:“海狗子跟你蛇鼠一窝,你连扬州嫖姐儿都带着的,有啥不能让他知道?”
陈新从抽屉里面翻出一个报告,扔给刘民有,自己在炭盆里面点着烟抽起来。
刘民有翻看了一下,是对陈一敬的审讯报告,前面的都是关于后金奸细传递情报的细节,刘民有忍着好奇翻到后面,看到有一页打了下划线的。
“向徐元华行贿三百两,帮助万通商铺获取批发卷烟份额。”刘民有眉头皱起继续往下看,“因工商司大笔卷烟批发需要陈一敬副署,徐元华多次找到陈一敬,要求陈一敬给平度州阳兴商铺批准份额,后查明阳兴商社由阳谷人卢二屯经营,在其中入股的人包括卢传宗、徐元华、黄元等五人,不但销售卷烟,还从工商司调取江南购来之低价南货,今年得利超过二万两。。。”
刘民有抬眼看着陈新,“阳谷这些人实在屡教不改,徐元华我不准备留了,好在行贿三百两不算多,我安排他去另外的地方,卢传宗你打算怎么处置。”
“卢传宗算什么,你看看后面。”陈新继续埋头抽烟。
刘民有疑惑的看看陈新,然后低头继续看下去,片刻后抬头惊讶的问道:“徐元华居然给你家里人行贿,让她给周来福打招呼要了一批卷烟份额?这人是谁?”
陈新站起来冷冷道:“这是周世发一个人审的,文书上面没有写名字,家里就那么几个人,丈母娘不会理这些事情,菊香没有这资历,你说是谁。”
“赵香?她还差这点银子?”
陈新哼了一声,“她是不差,收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一点首饰水粉,徐元华的小妾每日都在我府上行走,跟着赵香打马吊双陆,有时出街上香这些事情,她一开口赵香就答应了。你说这阳谷帮也与时俱进,徐元华以前占地占在明处,现在也会搞夫人外交了。”
刘民有低头想了一下道,“赵香或许以为只是帮个忙,没有想得太多。”
“你娘的,这么好的机会收拾阳谷帮,你说赵香去凑什么热闹。”陈新有点咬牙切齿,徐元华肯定要撤职,撤掉卢传宗也是情理之中,阳谷这些人都说不出什么来。陈新对阳谷最不满的,就是其全部来自一个村子,而且贯穿民事、商业和军队,互相又极为抱团,这次原本是个清理的机会,但现在涉及赵香,如何处理徐元华和卢传宗就有些为难。
“要不。”刘民有低声道,“只处理徐元华。”
“以什么理由?他们入股卢二屯的店子并没有实据证明。”
刘民有想想道:“对徐元华好办,不管他怎么做,工商司的份额是留给那些能拓展商路的客商的,也就是说能给登莱运来需要的商品,以卷烟作为一种条件吸引他们,卢二屯搞的那个商铺显然没有这个资格,他这是违反工商司的工作规范。加上对陈一敬的事情也有连带责任,降级或调离都可以,就乘这次结构的调整调离重要位置,我打算弄一个科技司,暂时不安排事情,就让徐元华去那里呆着。”
陈新点点头,“接替的人你想好没有?”
“以前的副司长肖鹤龄,现在在管着纺织厂,抽调回来的话,纺织厂又要换一个人,现在正在扩张的时候,也有些难办。”
陈新眼神不断变换,最后叹口气道:“那就只撤徐元华,卢传宗嘛。。。把他调去武学当校长。”
“他会愿意么?这样处理甚至没有说什么理由。”
“轮不到他愿不愿意,我把武学校长提到协级,他是升官了,也不需跟他讲道理,军队就不是讲道理的地方。让工商司查封二屯那家烟店,卢传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若是聪明,就不要再惹事。”
刘民有对徐元华再次贪腐也颇为不满,他还是对陈新劝道:“卢传宗入股这事,也是没有证据,不宜搞得过于激烈,调去不重要的职位便好,无关的人不牵涉,也不是阳谷帮全部打倒,咱们不搞整风那套。”
陈新点点头,“你干脆去视察一下运河和林县,那边离登莱这么远,别人去我不太放心,你带财政司和督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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