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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新秩序-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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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然后由中军大帐中形成应对方案和一条条军令,迅速传达下去。
整个指挥部肃然有序,传令兵和游骑来来往往,各种口令此起彼伏,却显得井井有条。
见高明熏和赵原平进来,众人都抬起头,一道道目光投向二人。
营州军创自李诚中,在李诚中建立的参谋本部体系下,军队的权力实际掌握在大大小小的虞候参谋们手中,他们控制着物资的调拨、管理着功绩的考核、执行着军法军纪、制定着军令策略,深刻影响着每一个军将的升迁。在那么多高层虞候参谋们的注视下,狂傲如赵原平之辈、纨绔如高明熏之流,也不敢多所造次,两人都不自觉心中一凛,向众人行礼。
“报告!怀约联军暂编骑兵二营指挥高明熏前来奉命!”
“报告!怀约联军暂编骑兵一营虞候赵原平前来奉命!”
两人昂首挺胸,拿出了全副精气神,目不斜视眼望鼻尖。
只听见一声鼓掌响起,接着又是几声加入其中,然后鼓掌声如暴雨般响彻中军大营。
两人有些惊诧,眼睛四处转了一圈,发现大帐中的虞候参谋们,包括张兴重和钟韶两位最高上官都在噼噼啪啪不停冲自己鼓掌,数十道目光中饱含赞赏、羡慕、钦佩,乃至嫉妒。
掌声逐渐停息,钟韶点了点头,微笑道:“小高和小赵辛苦了!”
两人立刻齐声回答:“一切为了大唐!”
钟韶年岁并不比高明熏和赵原平大多少,但上官称呼下级为“小某”却是营州军中流行的风气,以示亲切,及“我很看好你”之类的意思,同级或同资历的军官之间则相互称呼“老某”,以示“咱两是兄弟”之类的意思。这种风气发展至今,已经几乎成为了称呼上的一种专有指代,而完全无视年龄。所以在营州军中,常常会看到一个年轻的军官拍着一个比他大十岁乃至二十岁的长者,亲切的称呼“小某”,或是两个还不到二十的年轻军官之间互称“老某”。这个结果是李诚中自己都无法预料到的,当然,他到目前为止还被瞒在鼓里而不自知。
只听钟韶接着道:“这次能将敌军骑兵主力诱致我军伏击圈,你们算是立了头功!某和张都虞商量过了,此战之后向李都督请示,为你们颁发铜星勋章!”
第一卷 燕赵多悲歌 第七十九章 钉子(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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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韶的一句话,又引来帐中一众虞候参谋们艳羡的目光,高明熏和赵原平心中都是好一阵激动!营州都督府一共设置了五种奖章,分别为模范勋章、铁叶勋章、铜星勋章、银星勋章和最高等级的金星勋章。因为李诚中的严格控制,到目前为止,军章的授予都非常谨慎,最低级的模范勋章也只颁发出六十余枚,铁叶勋章则颁发了十多枚,铜星勋章颁发出了个位数,而银星勋章则只授予过一个人——解里,至于金星勋章,目前还没有人有资格获得。
勋章的颁发除了可以穿戴在军服上显摆之外,还是将来升迁的重要参考,另外,与勋章一起颁发的,还有一笔异常丰厚的奖励。以解里为例,他在数千名士兵参与的授勋仪式上,在上万双羡慕且交织着嫉妒的目光中,在十分荣耀的接受李诚中亲手为他佩戴的银星勋章的同时,还接过了一百贯赏钱。百贯赏钱将一辆大车堆得满满当当,当时解里在无数吞咽口水的军官士兵面前,十分吃力的亲自套上车索,步履蹒跚着将一车赏钱拉下了检阅台,这一幕当即惹得台下观礼的数千官兵一阵狂笑,然后在几个月内成为了全军广为流传的美谈。
接受了帐中诸虞候参谋的祝贺后,高明熏和赵原平简要报告了这几天的主要经过。又回答了钟韶和张兴重等人的几个问题,然后匆匆忙忙离开,各自回转本部准备作战。
张兴重和钟韶选择的这片战场地势非常好,位于原二号营地所在的树林之后,绕过起到部分遮挡视线作用的树林后,又是一片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低矮草丘,既可以让骑兵毫无顾忌的纵马驰上丘坡,又能在骑兵奔驰之中刚巧挡住他们的视野。
越过草丘之后,则是一片宽阔的草场。足以摆下上万人会战的战场。而更为关键的是,这一片地区附近有很多丘陵和洼地,可以藏下足够的兵力。
营州军右厢和怀约联军组建的联合指挥部在这片预设的伏击战场共计投入近万人,其中营州军右厢两千六百人,怀约联军五千人,安端全从扶余城带出来的契丹楮特部和涅剌部战士一千余人,另外还有从更北方室韦山北部和乌丸部闻讯后赶来复仇的八百名战士。
按照联合指挥部的伏击计划,正面以怀约联军暂编骑兵一营、二营及营州军右厢步卒一营、二营为主力,正面抵挡契丹骑兵的冲击。兵力三千余,指挥者是解里。
地势稍微平坦的左侧部署怀约联军步卒一营、二营。兵力两千;丘陵起伏较大、易于防守的右侧则埋伏了怀约联军步卒三营,兵力一千。左右两侧的任务是以紧密的步卒阵型牢牢坚守阵地,防止契丹骑兵突破,为此,五个都的后勤士兵被派到这两个方向,他们前期已经抓紧时间建造了大量防马钜,挖掘了许多深坑和壕沟,这些深坑和壕沟都用浅草覆盖和伪装,契丹人在匆忙之间是无法发觉的。左侧指挥者为乌荥力和杨越全。右侧指挥者为金刚。
负责封堵袋口的是右厢营州军中营、步卒三营和骑兵营一千六百人,无论步战还是骑战,营州军右厢都是联合指挥部麾下诸军中最具战斗力的部队,虽然人数较少,但完成任务应当不成问题。这支军队的指挥者是焦成桥,他接受的命令是将契丹追兵放入袋口,然后急速运动至其背后。将契丹人封堵在内。当契丹人败退逃亡的时候,联合指挥部允许焦成桥适当放开一道口子,然后以骑兵营衔尾追击。
剩下的契丹楮特部和涅剌部、室韦山北部和乌丸部共计两千人将作为联合指挥部直接指挥的预备部队,在适当的时候投入战场。当然。这种投入必须慎之又慎,因为这两支军队没有接受过营州方面的系统训练,在作战指挥中很可能会出现各种意想不到的困难,同时,这两支军队相互间还有仇隙,虽说现在是为一个共同的目标作战,但两部普通士兵之间的恩怨,有时候并不是指挥官能够控制得住的。
除了列成阵势的正面联军外,其他三个方向的军队都隐藏在丘陵和洼地之后,整个战场呈现出一幅肃杀的气息。
第一批数百名契丹骑兵冲上了草丘,他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前方列阵的联军士兵。虽然这一幕令他们十分惊诧,但他们没有立刻停下,还是在各级头领的指挥下冲下了草丘,迎着联军士兵的阵列冲了过去,只是速度有所减缓,然后在阵前五百步外自动停了下来。
在草丘上骤然停顿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奔跑中的战马会在拥挤中撞上前方的骑兵,除了引起极大混乱之外,还会造成严重的损失。不得不说契丹人的军事素养很好,他们顺序越过草丘而未做丝毫停留,将缓冲地段空了出来。
一波又一波骑兵漫过草丘,行到解里所率领的正面联军外停下,然后在各级头领、挞马的指挥下重新整队。当阿平到达的时候,战场上已经聚集了两千多名契丹骑兵,在阿平身后的远处,仍旧有一队队契丹骑兵继续驰来。
阿平的第一反应就是中计了,但当他大略扫过联军的军阵时,立刻估算出了对方的兵力——三千左右,然后他心里稍微松了口气。阿平又催马跃出人群,四下观望了一番,发现左右两翼冒出来许多士兵,他心里又是一紧。他甩开马镫双手一撑便站到了马鞍上,从这个高度,他看得更加清楚。
对方在右侧部署的兵力稍多,在左侧部署的兵力略少,两边加起来差不多也有三千左右,但全是步军。合上正面列阵的敌军,一共六千左右,这与他了解的怀约联军总兵力差不多,只有一千左右的出入。
于是中了埋伏的阿平忽然开心的笑了,这支搅得他半个多月来头晕脑胀的烂军竟然敢主动寻求决战,这个状况令他既满意又惊讶。
他很高兴能够在这里找到这支只会骚扰而不敢面对面硬打的怀约联军,只要将这支烂军歼灭,就等于断了饶乐山下那支营州军的后援,如果能够斩杀几名这支烂军中的大将,斩获几面将旗,到时候将首级和将旗往饶乐山下一挂,想必将极大的打击那支营州军的士气。
看着对面高举的大旗上“解里”两个字,阿平开始考虑战后应当怎么处置这个前突举部挞马的事宜了,是斩杀之后传首草原?还是接受对方的投诚,好好培养成手下另一员重将?
当然,让阿平惊讶的事情也有,这支烂军怎么敢有勇气出来求战?这个问题让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眼前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既然遇到了,那就打吧,只要打赢了,就能改变目前草原上的战场态势,如果打输了……笑话,手下的勇士们怎么可能打输?这个问题不需要考虑!
阿平命令两百名骑兵上前五十步以为掩护,其他战士立刻下马歇息,至于左右两翼的保护,阿平没有任何安排,两翼的敌军都是步卒,人数又少,用后脑勺都能想明白,敌军的两翼是为了防守而非进攻。
契丹骑兵们迅速下马,取出干粮和肉干大口的吞咽,又取出水袋喂战马饮水。匆匆吃完之后,他们又相互整理对方的甲胄,将弓弦重新矫正。几个挞马还专门向前、左、右三个方向试射了几轮。
后续的追击骑兵一波又一波的越过草丘,汇集进契丹大队之中,阿平的契丹骑军从两千多迅速增加到三千,然后又很快越过了四千之数。
阿平等待着后续骑兵到来的同时,心头也不免有些奇怪,解里的名头他听说过,按理来说这个前突举部挞马是很有名气的,不至于出此昏招,坐等己方恢复体力、汇集兵力。如果是阿平指挥,阿平确信自己肯定会等敌人一出现就立刻挥军攻打,让敌军顷刻间混乱溃败。
就在他暗自琢磨解里在搞什么古怪的时候,两面将旗自对方本阵之后出现,立在了对方阵后的一处缓坡之上。
阿平瞪大了眼睛仔细看去,依稀看见一面大旗上写着“张”字,另一面大旗上写着“钟”字。“张”字将旗属于谁,阿平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他不知道怀约联军中哪一个大将姓张,但看见“钟”字大旗的时候,他心里终于一阵豁然,他明白为什么解里没有挥军直接攻击了。
当初阿平打听到怀约联军的指挥体系之时,就对那个所谓的“虞候联席本部”嗤之以鼻,那么多虞候负责指挥,必然会导致军令传达上的效率极度低下,就好像契丹联盟召开部族长老大会一样,时间只会耗费在几十张嘴的不停争论之中,真正能够达成一致的情形十分稀少。
一看到“钟”字将旗,阿平就知道这支军队的指挥权不在那个解里手中,而是在怀约联军的虞候们手中,对方每下一个决定想必都会用去很多时间,造成军令上的迟滞,这应当就是对方没有及时攻击自己的原因吧。
对于怀约虞候联席本部的设立,阿平也十分理解,这支联军融入那么多部族,必然就要吸纳各部族的头领,这是出于制衡的需要,这也实属正常。只不过如此一来,在作战时,怎么可能打得好呢?
想通了这一点的阿平紧接着是一阵狂喜:如果能够捉住姓钟的,那可是一件极其美妙的事情!
第一卷 燕赵多悲歌 第八十章 钉子(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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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韶接到最后一条游骑报上来的消息后,向张兴重笑道:“敌军全进来了,四千五百多骑,这可是一块大肥肉啊!”
张兴重点头,向钟韶道:“差不多了,开始吧。”
钟韶答应着,命令掌旗兵挥动令旗。
解里等到了令旗,向簇集在身边的各都都头道:“开始进攻。按照预先方案,一营各都依次从左侧攻击,二营各都依次从右侧攻击。记住,严格按照骑射条令,不许冲阵,不许与敌骑短兵厮杀!敌骑若是出阵纠缠,立刻自两侧返回本阵后方,咱们自有营州军的步卒弟兄们,近身厮杀不是你们的任务!”
都头们齐声喝道:“得令!”
解里又补充道:“各位,你们手上持有的是都督府花费巨资打造的三矢连弩,切莫轻易损毁。”
都头们答应着立刻散开,各回本都。
“检查弩具!扣弩!”各都都头的大喊声中,暂编骑兵一营、二营的骑兵们再次检查弩具,然后扣上三枚弩箭。
“全军上马!”哗啦啦一片甲胄声响起,近两千名骑兵同时认镫上马。
口令声中,赵原平在解里身旁嬉笑道:“指挥,让某去冲阵吧,某还没有杀过瘾。”
解里一瞪眼:“胡闹!你如今是营中的高级军官了,冲阵的事情用不着你,也不能让你去!”
赵原平讪讪的一低头,却不敢再多说什么。
解里没有再搭理赵原平,转头向营州军右厢步卒一营指挥来兴国和二营指挥张会景道:“老赵,老张,让你们的人准备吧。马上要打起来了。”
来兴国和张会景接令,开始到本部中指挥。
又是一片口令声响起:
“步卒一营听令,全军披甲!”
“步卒二营听令,全军披甲!”
“整队!向右看齐!……”
联军的动静立刻引起了契丹人的反应,契丹骑兵们在各级头领的指挥下。也纷纷上马。抽出刀枪准备应敌。弓手们则将箭矢插在草地上,等待命令准备射击。
与此同时,有契丹游骑飞报阿平:“阿平大人,敌军封锁了后路。在咱们后边列阵了!”
阿平心中一紧,连忙催马冲出,驰到后方草丘之上,只见一里之外忽然间冒出一道军阵。大概不到两千士兵所列出的军阵虽然显得很是疏薄,但队形严整。装备奢华。尤其是前两排的枪兵,赫然正是当日饶乐山下营州军的铁甲阵容。
阿平倒吸一口冷气,他又极目向将旗上看去,因为离得不远,依稀能分辨出一些字迹。只见上面“焦”字之侧,那一列小字中似乎有一个“营州右厢”!
阿平呆了一呆,心中满是狐疑。他所了解的营州军应当都在饶了山下被包围了,这里怎么又冒出来一支“右厢”?难道是营州军新增的兵力?可是就在三、四个月前,自己兄弟明明打探得清清楚楚。营州军总兵力不过五个营头,加起来不到三千啊!就算对方在这三个月里新招募了士卒,可饶乐山下有四千多人,应当是已经包括了新增兵力了。
又或者,营州军从饶乐山下溃围而出了?这就更不应该了。自己完全没有得到一丝一毫营州军突围的消息,阿保机哥哥也完全没有传过来己方战败的情报!
阿平百思不得其解,不由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但此刻情况已然如此。多想也是无益,他迅速策马返回本阵之中。将赤台招了过来:“给你五百人,将后面那座草丘给我牢牢占住!一定要守护好咱们的后路,不容有失!”
赤台点了五百骑,迅速驰回草丘,将草丘守住,阿平才稍微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将注意力重新转向当面。
对面的联军骑兵分作两股,开始向契丹骑兵本阵冲了过来。
“放箭!”随着一声命令,契丹弓手们将弓弦上的羽箭射了出去,飞向来袭的联军骑兵。但联军骑兵并非以密集阵型正面冲击,而是排成三人一排的长长纵队斜向奔行而来,令受箭的截面大幅度缩减,所以契丹弓手的弓箭覆盖并没有取得太好的效果。
阿平对此也并不在意,他反而对敌军敢于发动骑兵冲锋而感到高兴。以契丹骑兵的武勇和素质,阿平相信只需要一个照面,就能在对冲中斩落至少三成的敌军骑兵。
两队契丹骑兵驰出本阵,迎向对着本阵左右两侧冲锋而来的联军骑兵。契丹骑兵们战意高昂,狂呼着各种号子,将兵刃举起,开始加速。
预计中的骑兵对冲却没有到来,联军骑兵在即将接近之时忽然猛地拐了一个弧线,避过对冲而去的两队契丹骑兵,在契丹本阵两侧外三十步的距离上划过。
契丹本阵两侧的骑兵在阵中向联军骑兵挥动兵刃怒骂着,其中一些脾气暴躁的契丹骑兵指着对方大口的喷着唾液,口中哇哇不停,大意是“你们丫有种别躲啊,咱们真刀真枪硬碰硬,非打得你们这帮孙子满地找牙”之类。
还有些身手矫健的契丹骑兵没有在嘴皮子上动工夫,他们摘下弓箭迅速扣弦,准备射下几个敌人。可他们没有机会了,联军骑兵忽然举起了一把短小的手弩,冲着契丹军阵里扣动了扳机。
“嗖嗖嗖……”密集的破空声响起,一蓬蓬弩箭如飞蝗般钻入契丹军阵。
在一片片惨呼声中,阿平惊得冷汗直流。
——弩!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多弩!?
……
饶乐山下,秋日高照,曷鲁在离大营十里远的东北方向,仰面躺在草甸上,不时看看一如碧洗的蓝天,亦或玩弄着手上的两根黄草,心中莫名的一阵焦躁。
自从被营州军火烧壕沟之后,损失惨重的己方便完全停止了对营州军营寨的攻击。阿保机将希望寄托于打造攻城器械之上,同时还抱有另一份期待,期待着营寨内的粮食早日耗尽、战马早日杀光,然后生生耗死敌人。
这种左右摇摆而又悬疑不定的心态,已经微妙的影响到了所有参战的契丹各部军队,越来越多的各部长老、头领、挞马勇士忍不住来到中军大帐,打探和询问接下来的大军动向。阿保机虽然信誓旦旦的表示,对方粮草已经接济不上,己方的攻城器械即将完工,破敌就在眼前,可就这么一天一天的等下去,不要说这种借口让所有契丹人的疑虑越来越重,就连曷鲁自己,都对攻下这座固若金汤的营寨没有了太多的信心。
对于攻城器械的打造进展,曷鲁是心知肚明的,仅仅是从饶乐山北采伐树木,再拉到契丹大营,这十多里地的距离就足以让这个工程的工作量大到让人感到泄气的程度,更何况,手下的奴隶和民夫中,并没有人真正有过打造攻城器械的经验,单凭那几个汉人和渤海人奴隶口中只言片语的描述,想要完成这些听起来神乎其技的大家伙,至少曷鲁是完全不抱指望的。
眼前似乎只有坐等营州军粮食耗尽这么一条路可行,如果按照自家兄弟战前的算计,这条路子本来是绝佳的方法,但自从营州军通过杀马的方式,硬生生将补给延长了近一个月后,这种办法实际上对此刻的契丹大军来说,只能算是两败俱伤的法子。
因为这些年四处征战,契丹人在部族实力飞速壮大的同时,也将草原各族得罪了一个遍,当此决战之际,周围原先臣服的室韦、吐谷浑、霫等部落开始阴奉阳违,他们以各种理由拒绝向己方提供粮草,其中最重要的一条理由便是:扶余城大于越府发出诏令——不许各族援应阿保机!
草原各部向阿保机等兄弟派出的使者哭诉说,两边都是契丹的诏令,究竟听谁不听谁,他们也不敢擅自做主。这种哭诉更多的是干嚎不见眼泪,其暗中包含的深意就是:我们没有从你们手中调回原来仆从的战士就已经仁至义尽了,现在还来要粮,我们也不好办,你们契丹人内部先搞定了谁是老大再说,不然我们没法奉命。
这就是很明显的观望态度,但对于阿保机等兄弟来说,他们也只能无奈的承认这种观望。但在承认这种观望态度的同时,阿保机兄弟的压力真的非常非常大。从西辽泽搜刮所有可供军前使用的口粮这一做法,已经让辖下各部头领和贵人们怨声载道了,再加上阿平在南边围剿怀约联军似乎并不顺利,连续不停的向大营申请越来越多的战士南下,这些战况加在一起,让阿保机等兄弟这些天就好像坐在火山口上一般,似乎脚下随时都可能爆发出冲天的火焰,将自己毁成齑粉。
曷鲁眼见着阿保机的嘴角一天天乌黑、干裂,然后起泡,通红的眼睛中透露着太多的焦虑和烦躁。曷鲁知道要解决眼前的困局,坐等不是办法,必须攻下眼前的饶乐山营寨,只要拿下了这座营寨,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第一卷 燕赵多悲歌 第八十一章 钉子(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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曷鲁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他命人去西辽泽乞求上师善能前来饶乐山祈雨。上师善能的法力曷鲁是十分钦佩的,族民们身上有了什么邪祟,上师都能信手驱除,不仅如此,上师还能料知未来、预判祸福。曷鲁记得自己出征大牙口,讨伐奚人之前,曾经向上师询问吉凶,当时上师摇头不语,眼神中躲躲闪闪,曷鲁直到此刻才想明白,原来上师并不看好自己的出征!事实印证了上师的预测,所以曷鲁想,连吉凶祸福都能料到,想必祈雨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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