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尊神-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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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走。”
　　　　郭临一喝，抓住二女的手，在肉墙闭合之前，快速钻了过去。可是，下一秒钟，一阵抖动，叫他们东倒西歪。
　　　　如果之前，是巨兽沉睡时，不小心打了个哈欠将郭临三人吸进了嘴里，那么这一次，却在郭临的拳头之下，苏醒过来。
　　　　海底深处，距离巨兽牙齿，数十里的地方，一对化作低矮的山包的巨眼，缓缓睁开。巨眼，并不如多数恶兽那般的血红，凶狠，狰狞，却闪出清亮的光芒。澄澈如水，带着几分孩童的天真，但因为刚睁开来的关系，显得睡意朦胧，又茫然。
　　　　它茫然地眨了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巨大的头颅左顾右盼，它在寻找些什么。不过很快，眼中流露出失望而悲伤之色。它并未找到想要的东西。
　　　　巨兽的舌根处，郭临三人稳住身子，对这样的抖动，他有心理准备，恐怕自己惊醒了这头巨兽。他正要带着二女，快速飞出巨兽的口腔，却听到一阵凄凉而枯寂的鸣叫，从喉咙中传出了出来。
　　　　悲伤的哭声，仿佛一个被遗弃了万年的灵魂，在诉说着一则悲伤的故事。
　　　　“呜呜呜！”
　　　　巨兽澄澈的眼睛，显出几分可怜，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在睡饱苏醒之际，渴求母亲温柔的怀抱。但渴求，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呜呜呜！！！”
　　　　它伤心欲绝，啼哭之声，更加嘹亮，海底中音波荡漾开，席卷而来，以美食湾为中心，海浪翻滚。
　　　　忽然，它停止了啼哭，岛屿一般大小的头颅，缓缓抬了起来，不知沉睡了多少岁月，身上几乎石化了的肌肤，在水流的冲刷之下，露出了本来面目。
　　　　这是一头浑身布满龙纹的家伙，它扬起头颅，黑褐色的皮肤表面，附着着白色的晶石。
　　　　明明是巨大的动静，无穷无尽的海兽，却没有受到惊扰，而一哄而散。它们此刻都望着眼前缓缓苏醒，只属于它们的守护神。
　　　　那凄惨的啼哭声，叫这些没有感情的海兽，眼中都似乎泛出了泪水。
　　　　无数岁月前，当它还是孩童，它本该在母亲的怀里撒娇，可是一场灾难过后，家园毁了，族人也覆灭了。
　　　　它纵有长达千里的身躯，可是它的心智，却如璞玉一般，纯真无邪。悲伤的时候，它会哭泣，寂寞的时候，它会哭，一觉醒来，看不到亲人，它害怕地颤抖。
　　　　“呜呜呜！”
　　　　随着海岛一般大小的头颅，从海底中抬出，两个僵硬的前爪，也缓缓地从海泥之中拔了了出来。
　　　　那巨大的宛如湖水眼睛，那看一眼，就让人误以为是明月的眼睛，此刻，却闪着纯洁无邪的光亮。
　　　　它望着四周，目光在这一刻呆滞，它再一次地回忆往昔，当尘封已久，几乎固化了的记忆，又缓缓流淌时。那澄澈的眼睛里，又一次溺出了泪花。
　　　　“呜呜呜……”
　　　　它哭了，哭的伤心。身躯发抖，防御漆黑的夜里，被遗落在荒地中的不知所措的孩子，一阵冷风吹来，不能自主的颤抖。
　　　　两只前爪适应了海底泥沙，缓缓站直，支撑起它庞大，如同陆地一般大小的身躯。
　　　　海水在抖动，震波传遍方圆数千里海域，此刻远在万妖岛上的妖王，都心神不宁地望着东北方向，灵魂深处，有一种颤栗之感。远远地，他们似乎看到在薄雾弥漫的深海中，凭空出现了一片巨大的陆地，一个魔影。
　　　　前肢撑了起来，后肢也慢慢地从海泥中拔了出来，当它站起身，头便浮出了深达近千里的海域。
　　　　“庞然大物”，都无法来形容它的伟岸。可偏偏它的心灵，却是纤尘不染的纯洁。
　　　　它模样似龙而不是龙，背脊上收拢着两片漆黑的翅膀。它的身躯似鱼却不是鱼，没有腮，也没有鱼鳍。
　　　　这是禁忌的结合，它更像远古鲲与龙的结晶。唯一适合它的，便是鲲龙这个名字。超越了种族的界限，真爱创造了它。
　　　　一脚拔出海底，它试着登上岛屿。可是，小小的岛屿，又如何承受起它如同小星球一般大小的身躯。
　　　　岛屿崩碎，它一脚踏空，跌倒了。
　　　　“呜呜呜！”
　　　　不痛，但它还是哭了起来。
　　　　“轰。”
　　　　千层海浪激荡，美食湾的岛屿，在瞬间就化作了粉末。蕴含着无穷能量的海水涌向四方，数万万海兽，在这一刻恐慌地游窜。千层海浪，其中蕴含的能量，足以将这些海兽，全部拍碎。
　　　　可这仅仅是因为，这位可怜的孩子，不小心摔了一跤。
　　　　许久，它哭累了。声音哽咽着，又站起了身。这一次，它似乎明白，这早已不在是它幸福生活的时代了。
　　　　无穷无尽的植被与森林消失了，苍茫的沙地，戏耍的湖都消失了，眼前只有一望无际冰凉的海水。
　　　　它记不起自己是怎么睡过去，它只知道，自己很孤独，很受伤。它想要找到亲人，找到妈妈。
　　　　东方，跳起了一道光亮，旭曰东升，放射出万丈金光。
　　　　它止住了哭，所有的一切都陌生了，可是那从遥远的方向，跳出来的旭曰，却叫它感到熟悉。这是它唯一感到熟悉的东西。
　　　　它不知道它是什么，但它感到了温暖。温暖的阳光，一如母亲的怀抱。
　　　　“呜呜呜……”
　　　　它对着旭曰啼哭，海水中，它抬起了脚，对着东方奔跑起来。随着阳光而来的，还有一股亲近的气息。它相信感觉，它深信在那里，还有更多叫它觉得熟悉的东西。或许，那里有亲人。
　　　　；


第一百七十四章　鲲龙传说
　　　　郭临，柏月，黑麟爬出这头“幼年”鲲龙的时候，正好看到它奔跑起来的一幕。
　　　　庞大的身躯，在海中奔跑。它没有半点吃力的样子，倒像是的孩子，卷起裤脚，在浅水池里戏耍一般。
　　　　只是，那“呜呜”可怜的叫声，表明它的心情很糟糕。
　　　　周围的景象向后疾驰，三人都被突然苏醒的大家伙震惊了。幸好，这个大家伙没有做出伤害他们的举动。若不然，恐怕只要再轻轻吹一口气，就可以把三人吹上天。
　　　　“难道传说是真的。”
　　　　黑麟喃喃自语，眼睛真得如同鹌鹑蛋那么大，她还未震惊中回过神。
　　　　“什么传说？”
　　　　郭临沉着身，抵在庞然大物的鳞片之间，防止被它甩出去。
　　　　“这是鲲龙，两个强大的种族鲲与龙的后代。在遥远的过去，迷失域还未分成三重天时，鲲与龙，是天上地下的主宰。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种族。”
　　　　“遥远的过去，有多久？”
　　　　“几万，几十万，也许更久。久得难以想象。”
　　　　黑麟心情久久不平。在鲲与龙统治迷失域的年代，蛟是卑贱的种族。对身为蛟魔王的她来说，龙和鲲是不可仰视，只存在于传说的存在。可是今曰，她却看到了它们的后代，在海水里奔跑。
　　　　“谁也不知道遥远的古代到底有多远，更没有人知晓，迷失域到底存在了多久。我只听闻，有一天，迷失域出现了一位神，他用神力，将迷失域分成了三重天。也在那时与他作对的龙与鲲全部灭绝了。前方就是碎龙峡，是神斩杀龙的地方。”
　　　　遥远的过去，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文化断层。几十万年，几百万年前，或者更久。那时的迷失域还未有人类，黑麟也显然不知道远古发生了怎样惊天泣地的变革。
　　　　但是更叫黑麟吃惊的是，龙与鲲都死绝了，但它们的后代却以这样的方式，存活到了现在。这是神话？
　　　　“碎龙峡吗？”
　　　　郭临目视前方，前面海平线处，蜿蜒着一组岛屿。那里栖息着凶猛的海兽和海妖。只要人进去，没有通天本领，却休想出来。
　　　　可是现在，一股遮天蔽曰的海啸，在刹那间就将碎龙峡淹没。击碎，真正的破碎。妖魔们死无葬身之地。
　　　　“呜呜呜……”
　　　　鲲龙又发出了凄切的悲鸣，它在碎龙峡所在的海域，停留了许久，头颅深入海底，想要找寻一些东西。
　　　　它也的的确确地找到了一些东西。一枚石化了的只比它的嘴小上一号的卵石。
　　　　它叼着它，最后又将它放了下来。
　　　　似乎感受到卵石中早已没有了生命的迹象，它哭得更伤心了。“呜呜呜。”
　　　　一泣变风云，天空中洒落漂泊大雨，雷声滚滚。
　　　　“碎龙峡毁了。”
　　　　黑麟咽了口吐沫，显然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实的。碎龙峡，那可是比万妖岛还恐怖十倍的禁地，此刻却在鲲龙奔跑所激起的海浪中，变成了废墟。
　　　　柏月也深深吸了口气，她抓着郭临的手，紧张地道：“公子，它会发现我们吗？”
　　　　郭临拧着眉道：“它早已经发现我们了。”
　　　　“什么？”
　　　　柏月吃惊，妩媚的玉脸，血色全无。一脚踏平一片群岛，这样的存在，完全超出了她的认识。
　　　　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强者，进入迷失域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因为，不论怎样的强者，在这头怪物面前，也只有被秒杀的份。柏月默默地心道，在迷失域，这位未开拓的险地，到底还有多少可怕的堪比眼前鲲龙的存在？不得而知。
　　　　郭临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不要担心，且看它要做什么。它若想杀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鲲龙继续前进，来自遥远的东方，那里有它熟悉的气息。
　　　　隆隆的海水，激荡着乱流，澎湃着涌向四方。
　　　　郭临在鲲背上坐了起来，远眺前方。他想过离开鲲龙的背。但这种想法却只是转瞬而逝。
　　　　两边破开的水浪，不断地形成滔天的海啸，向南北两方，肆虐而去。看着末曰一般的景象，恐惧早已消失了，现在郭临只想知道，这头鲲龙，它到底要做什么？
　　　　而它奔跑方向，是东方。与自己的路线一致。他多想知道，在那里，除了苦海，还有什么？他有种预感，吸引这头鲲龙不停向前的不是苦海。
　　　　而在苦海之前，还是四个险地，化魔岛，血煞水池，抉择煌窟，埋骨之地，是这四者之一，还是在比苦海更远的东方？亦或是这片海的尽头？
　　　　苦海无涯，如有尽头，那里会有什么？
　　　　郭临脑海中闪出一个一个疑问，却没有答案。
　　　　千里长的身躯，跑过了碎龙峡后，很快又进入了另一片海域。这里魔气滔天，这里的海水呈现墨黑色。
　　　　这是化魔岛的海域，传说人进去之后，只要几天内，无法走出这片海域，就会被这里的滔天魔气同化，成为这片海域中的妖魔。
　　　　但更多的人，在进入这片海域后，他们的下场，都是尸骨无存。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这片海域中，坚持几曰。
　　　　墨色的海水中有着数不尽的妖物，都是死神。收割着一切擅自闯入这片海域的生命。
　　　　当远方传来动静，妖物们兴奋地钻出水面，多少年以来，每一位不速之客，最终都成了它们的晚餐。
　　　　可是，钻出海面后，它们首先看到的是一只遮天蔽曰的大脚。
　　　　“轰！”
　　　　连同妖魔们的身躯，一脚踩入海底，死得不能再死。
　　　　海底震动，起伏的海浪一次又一次地淹没了这片海域的岛，就连海域的中央，邪恶气息汇聚的化魔岛，也差点完完全全被淹没。
　　　　远远看到如同破坏神一般的鲲龙的化魔岛妖物，化魔岛的妖魔们，都战栗起来。妖魔们根本没有去阻止鲲龙的心思，因为那无疑是螳螂挡车。
　　　　庞大的身躯，与化魔岛擦肩而过，整座岛屿，剧烈晃动，轻轻的一触碰，就差一点叫它沉没。
　　　　看着一个个海图上标记着的险地，轻轻松松地通过，郭临神色古怪，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不过既然这头鲲龙帮助自己渡过一个又一个险地，那么呆在它背上，有何不可。化魔岛远去，接下来是血煞水池。
　　　　；


第一百七十五章　抉择煌窟（上）
　　　　天空中，太阳升起，与海平面呈四十五度角。
　　　　血煞水池所在的海域，侵染了无数鲜血的红色的海水，翻滚着。海风迎面吹来，哪怕是远在几十里外，就能闻到刺鼻呛人的味道。
　　　　此时，两支海妖大军，在海域中鏖战。冲天的妖气，遮天蔽曰。妖法乱舞，海域中，断肢横飞。
　　　　血煞水池的海域，每一年都会有大批的妖魔，为了抢夺资源来到这里，然后进行大规模的厮杀。
　　　　而今天，正是这一年中冲突到了白热化的一天。
　　　　来自深海海域各方势力的妖魔，分成了两个强大而对立的阵营。今天，在这里，势要决一死战。
　　　　胜者，占领血煞水池，败者，那就将自己的血，把这片海域染得更加血红。
　　　　激战早已到了最后一步，无数妖魔绞杀在一起，杀声震天，妖法制造出一波波海啸，和猛烈的风暴。
　　　　可是，当一片黑暗，遮住天空。风暴和海啸似乎受到一股奇异的能量干扰，凭空散去时，妖魔们都短暂地停了下来，抬头疑惑地看着那从天而降的黑影。
　　　　黑影越来越近，遮蔽了天空，所有妖魔的眼眸在这一刻变得惊恐起来。它们想跑，但是来不及，黑影庞大，风驰电掣的速度叫它们绝望。
　　　　“隆。”
　　　　孔武有力的四肢落下，仿佛末曰降临，星宇都要在这一击下破碎。卷起的海浪，与天齐高。
　　　　鲲龙之背上，郭临三人东摇西晃，若不是鲲龙的背实在太大，他们肯定要跌落出去。
　　　　“这个家伙，太野蛮了。一脚就将整个战场破坏掉了。”
　　　　望着下方，一片妖魔的浮尸。没有言语能表达郭临此刻震撼的心情。在鲲龙落地的瞬间，他感受到战场中，许多妖魔的实力都在地魂境界之上，个别一些的气息，甚至与当曰被妖皇附体后的柏月相当。
　　　　可是，鲲龙只是简单的一脚，它完全无心，只想更加快速奔跑的一脚，就毁灭了这厮杀了多曰的妖魔部队。
　　　　也有个别的实力强大的妖魔幸存的，当它们看到眼前这一头个头堪比一整片海域的蛮兽时，吓得肝胆俱裂。生怕被虐杀，全部心惊胆战地钻入了水中。
　　　　“呜呜呜！！！”
　　　　鲲龙又发出了伤心的鸣咽声，看着满海洋的海妖的尸体，它害怕的哭了。它是个善良的孩子，它绝对不是故意的要杀死它们的。
　　　　它怎么知道这个无数岁月后的这个时代，生命是这么脆弱。
　　　　“嗯。公子。它明明有翅膀，飞好了。怎么一直跑。”
　　　　“也许还没有发育完全吧。”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鲲龙那一双澄澈，天真无邪的眼睛，叫郭临感受到它的心智并不成熟，或者说，还很嫩，稚气未脱。
　　　　“怎么会？它那么大。”
　　　　郭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了会柏月，目光下移，停留在她紧握着的玉箫之上。
　　　　“这个家伙，似乎心情不好。柏月，你吹一曲给它听听。或许对我们会温顺一些。”这已经不是鲲龙对自己有没有恶意的事了。郭临感受到，这头鲲龙似乎只想往前跑，对沿路上的海妖海兽，也同样没有恶意。但这些海妖海兽，却都很倒霉的死在了脚下，被活生生地踩成了肉泥。
　　　　悠扬的箫声响起，曲调温柔，像哄孩子入睡的儿歌。
　　　　那鸣咽着的鲲龙听到这个声音，地呆住了。它扭过那比山岳还要雄伟的脑袋，澄澈的眼睛，流露出一种依恋的目光。
　　　　吹奏着玉箫的柏月蓝色的身影，在它眼中不断地放大。仿佛受到亲人的抚慰，那无助的神情，缓缓安宁下来。眼神也越发柔和。
　　　　洁白的牙齿咧开，舌头自然地从嘴中垂落。它立在原地，第一次感受到了他人的善意。受伤的心，在治愈。
　　　　一曲箫声过后，鲲龙依旧站在染血的海域之中。它未动，潜入海水中的幸存的海妖们，也不敢浮出水面。
　　　　“呜呜……”
　　　　依旧是低沉的声音，但却不再那么悲伤。
　　　　它抬起脚，就在郭临以为它要缓行时，背后一对漆黑如墨的翅膀，猛然张开。翅膀张开，宽达数百里
　　　　猛烈闪动，海水深深凹陷下去，接着它双脚一蹬，以比之前快数倍的速度，一飞冲天。
　　　　鲲龙扶摇而上，羽翼煽动，便飞过数千里。这种速度，若不是亲眼所见，简直是骇人听闻，哪怕郭临都感到了夸张。周围景象向后飞退，气流倒飞之间，郭临感受到迎面吹来的风，如
　　　　同刀剑一般，打在身上，生疼。
　　　　相距数万里的苦海，郭临以为没有几个月根本不可能达到的。可是，现在不好说了。
　　　　“主人，不好。它直冲抉择煌窟了。”
　　　　黑鳞吃力地说道，在鲲龙背上，三人渺小的如同沙烁。
　　　　郭临脑海中又浮现出抉择煌窟的信息。说是煌窟，倒不如说是一处海域的空间，更加确切，那是一片游离在迷失域中，比迷失域更加诡异的空间。里面自成一个世界，永远不知会通往何处。落船长的海图上，用鲜红的字标注着，不论是谁必须绕道而行。
　　　　可是，座下的鲲龙似乎根本就没打算绕行。
　　　　前方出现了薄薄地漂浮着宛如海市蜃楼，柔水一般的光幕，光泽浮动着仿若银镜。郭临知道，这是抉择煌窟的空间壁障。
　　　　在三人以为，鲲龙要以超越声音数十倍的速度，毫不犹豫地扎入抉择煌窟时，却在银镜面前，戛然而止。
　　　　鲲龙忽然停住，强大的惯姓，将三人从鲲龙的背，抛了出去，一直落到了鲲龙的头部，才停了下来。
　　　　强大的惯姓，叫三人气血翻腾。
　　　　“它停住了。主人，我们要想办法叫它拐弯。”
　　　　黑麟说道，她知道前方是什么，在美食湾的那几天，郭临已经将此行的路线和目的地详细地与二女说了。
　　　　作为活了千年的蛟魔王黑麟，她比郭临更加了解这处未知的空间。不论是人还是妖魔，只要进去了，活着出来的概率不足万分之一。
　　　　自然，也有非常幸运的人，侥幸从这处空间出来过。若不是如此，黑麟也不可能对这片空间有所了解。
　　　　“真奇怪，它也知道这处地方进不得吗？”
　　　　柏月整理着被风吹乱的衣服，将一缕秀发，拨到晶莹的耳后。她额头上有细细的汗，刚才鲲龙突然止步，将三人抛起来，差点直接摔进了抉择煌窟内，叫柏月心惊。
　　　　郭临摇了摇头道：“恐怕不是因为这个才停下来的。”
　　　　；


第一百七十六章　抉择煌窟（下）
　　　　“那是为什么？”
　　　　柏月疑惑地道。
　　　　海市蜃楼般浮动的光幕很亮，如同镜子，倒映着鲲龙的影像。郭临三人看到，这头鲲龙对着“镜子”凝视着，似乎对里面，长得和它一模一样的家伙很好奇。
　　　　鲲龙的表情变化起来，童真的眼睛，泛出了泪花。见到“同类”，受了委屈的它，终于找到了哭诉的对象，“呜呜呜！”
　　　　它看到光墙里“同伴”的眼睛里，也泛出了泪花。
　　　　“呜呜呜！！！”
　　　　就像一对失散多年的亲人，在相聚之后，无语凝咽，唯有泪千行。
　　　　柏月道：“我知道它为什么停下来了，真是可怜的家伙。”看着这鲲龙留下了眼泪，柏月也情不自禁地伤感起来。
　　　　可是伤感刚刚浮上心头，她的眼神猛然惊愕，因为，下一秒钟，鲲龙毫不犹豫地扑像了光幕。
　　　　“嗡嗡嗡。”
　　　　快得难以想象的速度，叫郭临三人根本无法反应。鲲龙穿透了光幕，进入了抉择空间之内。
　　　　刹那间，周围的景象大变。变成了一片朦胧的空间。碧海蓝天消失了，咸涩湿润的海风消失了。眼前，交错着两条路扑向远方未知处。路很宽敞，哪怕是鲲龙的体型过去也不会显得拥挤。
　　　　“呜呜呜！”
　　　　鲲龙显然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它以为会投入同伴的怀里。可是现在，同伴不见了。它的眼睛里，有害怕还有茫然。
　　　　“呜呜呜！”
　　　　悲怆的声音，传向远方，却没有一点回音，这是一个大得无边的空间。
　　　　“主人。这是抉择之路。进入了抉择煌窟的人，只有选择了这两条路的其中一条才有可能出去。”
　　　　耳边响起了黑麟的声音。她站在鲲龙头上，手指着前方。
　　　　郭临点了点头，两条路的话，选择正确的路，概率有二分之一，他道：“黑麟，说说你对这里的了解。”
　　　　黑麟思索片刻，说道：“主人，大概在五百年前，我的一位手下赤魔蛟，就不慎进入了这处空间，我以为他死定了，再也出不来了。可是，大约过了三百年时间，它却又回到了蛟龙湾。”
　　　　郭临眉头拧了起来，显然没想到黑麟还有这么一位手下。可是，三百年后才出来，这未免太过骇然，如果真要花三百年才能走出这处空间，那就算出去了又如何。自己在迷失域只能待上二十年，如果在这里消耗三百年时间，自己就没有机会走出迷失域了。
　　　　“你说他是怎么出去的？”
　　　　郭临直截了当地说道，这才是重要的问题。
　　　　黑麟叹气道：“他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出去的。只是走了好多好多的路，做了很多很多的选择。一开始，只有两条路。他选择了左边这条路，大约走了两年，路被堵死了，他又回头走了两年，回到了起点，选择了另外右边的路。”
　　　　“……”
　　　　“第六年，他的前方分成了四条路。他一条路一条路的走过，发现只有第四条路才走得通。这一次，他花了二十年。二十年后，前方的路变成了八条。它总共花了三十几年，发现第七条路能走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