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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相-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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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琴有一些日子了,如今他已能够完整的弹出一首曲子。

指尖抚动,一曲《高山流水》淙淙流出,虽然弹奏的出来,但好听绝对是说不上的。

金宗庆三人一脸的鄙夷,甚或嘲笑出声,但他们发出的这些噪音却完全影响不了唐松。

此刻,唐松摒弃了一切杂念,眼中、心中便只有琴,只有这一曲《高山流水》。

水竹林后的琴声停了,一时间,八卦池边回荡的便只有唐松生涩的琴音。

琴声结束,唐松静默片刻又仰头猛喝了一口大唐七大名酒中最烈的三勒浆后,径直到了水竹林前,朗声道:“在下不日便将远行,走便走了,所憾恨者便是此后再不得如此绝妙清音可赏。伏愿足下善自珍重,珍重!”

唐松说完,如水月色下清幽迷蒙的水竹林后依旧无人应答,只有琴音响起。

奏的是同样一曲《高山流水》

原本嘲讽不绝的金宗庆三人见水竹林后居然传出与唐松唱和的琴音,顿时脸色一变,那讥嘲无论如何都进行不下去了。

他们坚持来听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其间不说吟诗作赋,便是弹琴也不知弹了多少曲,目的便是希望能引起那人的注意。但这么些日子下来却是毫无收获,更别说琴曲唱和了。

同样是《高山流水》,一个生涩,另一个却是天籁之音,但二者没有区别的是同样的全心贯注,同样的心无旁骛。

同样的纯粹!

这一曲高山流水便是最好的回应。

高山流水有知音。有这一曲琴音赠别,唐松再无遗憾,转身便行。

刚走出两步,身后却传来“唐公子留步”的轻呼。

唐松转身,看那瑟瑟有声的水竹林侧走出了一个十一二岁年纪的青衣小婢。

这小婢衣饰精美,眉目如画,走到唐松面前福身作礼后将手中捧着的那面弦琴递到了唐松面前。

唐松接过琴,那小婢浅浅一笑后转身而去,瑟瑟竹枝摇动声中不见了踪影。

收好琴,唐松向那水竹林做礼为谢后迈步去了。留下的是八卦池边震惊到无以复加的金宗庆三人。

当晚,唐松没回那朴拙的茅庐,而是投了一户山间农家歇宿。

安顿下来之后,唐松借着农家昏黄的灯火细细打量那具赠琴。

琴为仲尼式,桐木胎,黑漆朱髹,通体大流水断纹,另有龙鳞,龟坼、流水、蛇蚹错杂相间,可谓美不胜收。

背面龙池上方有四个阳文篆书“太古遗音”

便在这琴名稍下方的龙池两侧,还有着两句十四字的行草:

佩剑冲金聊暂据,匣琴流水自须弹!

词义豪拓,气概磊落。

唐松习琴虽然有些时日,对鸣琴本身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但对于琴的历史却是知之不多。毕竟他主要是随柳眉习琴,柳眉虽然会弹,但因其以前不识字的缘故,对这些自然也就知道的少。

这琴着实是好,让人看着就喜欢,就忍不住想抚奏一曲。只是夜色已深,又是借宿人家,断不是鸣琴的时候。细细赏完,唐松小心收好鸣琴后也就安歇了。

第二天上午回到家中,唐松细细量了琴的尺寸后找襄州工价最高的木工匠人配了个素淡的琴匣,单此一事就整整耗费了三天的时间。

第四天,唐松在家中休息了一日。

第五天,黄道吉日,大利出行。

天涯路远,一琴一囊,唐松便在那朝日初升之时孤身踏上了远游神都的征程。

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那一片金色的朝阳之中!

(第一卷完)

第五十章 洛阳,真神都也!

帝业初起,崤函乃金汤之地;天下大定,河雒为会同之府。

神都洛阳,北据邙山,南望嵩岳,东据虎牢,西控函谷,四周群山环绕、雄关林立。有“八关都邑”、“山河拱戴,形势甲于天下”之称。

其势雄踞“天下之中”,东压江淮,西挟关陇,北通幽燕,南系襄荆,人称“八方辐辏”、“九州腹地”、“十省通衢”。另传洛阳乃天下龙脉集结之所,所以历来均为雄逐鹿中原的皇者必争之地。

大唐定鼎,设天下三城为三都。西京长安,东都洛阳,再加一个龙兴之地的北都晋阳。陪都洛阳经数十年承平发展,虽不能与长安争雄,却是此时仅次于西京的天下风流荟萃之地。

尤其是圣神皇帝武则天改唐为周,定洛阳为国都并改名“神都”前后。流水般的钱粮夫役汇集于此,大修宫室,只让本就风流富丽的洛阳城益发繁花似锦,烈火烹油般鼎盛到了极处。

这日上午,唐松经由上东门进入洛阳城。而后一路探问着走过积德、景行、归义诸坊后折而向南,过承福坊到达穿城而过的洛水边。过新中桥进入洛阳南城,经道德、择善两坊后,终于来到了思顺坊。

入城后并不曾乘车,这一路走来,唐松一时竟有些眼睛不够用了的感觉。

市坊林立,游人如织,眼前场景真个是车如流水马如龙。其间自然有许多士子之类的人物,迈着八字步,端颜紧肃的走过;也有那鲜衣怒马的豪室子弟,带着大群的仆从呼啸而去,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间中夹杂着身着轻皮裘,辫发,脚穿乌皮六合靴的突厥人;戴耳环,披肩布的五天竺人;以及身穿小袖袍、皮帽上绣着花纹镶上丝网的中亚胡人昂然而过,而行人毫无惊奇之色。短短的时间里,唐松已经见到了来自数十个不同国家的人,在这洛阳街头来去。

仅从这些路客身上,此时洛阳国际化大都市的风采已尽显无遗。至于沿途中那些个靓装露面女子们穿着打扮之开放,更是到了能让襄州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洛阳,真神都也!

进入思顺坊,唐松很顺利的找到了庄海山与柳叶在洛阳城中的家宅。叩开门扉,出来应门的是个粗手粗脚的黄毛大丫头,年纪虽已是十三四岁模样,脸上还带着迷迷糊糊的神气。

问过之后才知道庄海山两人并不在家,而是在旁边的南市酒肆里照顾生意。

唐松闻言,转身欲往南市去寻时,这迷糊丫头终于想起要问他的来历。

莞尔一笑,唐松告知之后,却不曾想这迷糊丫头顿时就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他,随后更是噗通一声拜倒于地,咚咚咚的连磕了三个再实诚不过的响头。

随后她便翻身而起,一把将手中拿着的扫笤扔进院门,反手锁了门户后便当先带着唐松前往与思顺坊紧邻的洛阳南市。

作为洛阳南城最集中的贸易商贾之地,南市内的热闹已无需赘言。唐松跟着那迷糊丫头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后,终于到了一家中小规模的酒肆前。

这家酒肆门脸儿虽然并不大,但地头儿却实在不错,收拾的也雅致整洁,门前还站着一位扎胡辫,金发妖娆的波斯胡女做活店招。

风吹槐花满店香,胡姬压酒劝客尝。

彼时大唐酒肆好以胡姬充为活店招,那胡女见人群中的唐松着装清雅,人物风流,顿时笑颜如花,招手频频。

便在这时,那先一步的迷糊黄毛丫头已自酒肆中走出,跟在他后面的正是有了些许珠圆玉润气象的柳叶。

满脸欢喜的柳叶乍一见唐松,还没开口,眼圈先自红了起来。正在这时就听一阵儿急促的脚步声从那酒肆里传出,随即就见庄海山从酒肆里冲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柄斩鱼鱠的刀。

襄州一别后的这次神都重逢真是热闹到了极点。柳叶当即就收了酒牌,除已有酒客外再不接纳新客。那些个坐进来的酒客见此模样也都没再多做逗留,很快酒肆便是一空。

将唐松请进楼上雅阁,柳叶亲自照看着厨子置办了一桌精致酒食后,索性一并给酒肆中的帮佣都放了假。随后关了店门,三人安坐叙话。

庄海山两人的经历倒也简单,到了洛阳就着南市买了一处两进的小宅子后便开始思谋长久营生,最终开起了这家仅有两个雅阁的小酒肆。前些时生意颇是惨淡,最近才慢慢好起来。

唐松静静听完,笑着道:“万事开头难嘛,能有现在这个样子就已不错。这不,胡姬活店招都用上了,这在襄州可是只有万客来才用得起的”

柳叶还是一副爽朗脾性,笑起来依旧是脆生生的,“这怎么敢比?万客来那胡姬是自己养的,我们这可是每天三百文雇来的。再者洛阳波斯胡多着呢,比不得襄州见着一个都稀罕”

庄海山两人叙了别情,便问起唐松进京的缘故。

事情终究是瞒不住的,唐松也就说了柳眉征召进宫之事,以及自己来京后的打算。少不得引来柳叶伤心落泪。

这一切说完之后,唐松开口道:“此来见你们夫妻安谐,生业有成我也就放心了。只是我对神都一无所知,还要劳烦你夫妻二人帮我赁一处宅子住下”

一听这话,庄海山顿时就急了,“少爷既来了神都,还要住在别处不成?这成个什么话?”

唐松摆摆手,按着庄海山重新坐下去之后才道:“我没有见外的意思,只是你们那宅子距离南市太近,委实太吵了些,不适合科举之用啊”

一边的柳叶也跟着说道:“似少爷这样的读书人,又是要参加科举的,终究还是住在北城好些”。

一听这话,庄海山反倒说不出什么了。

此时的神都洛阳以穿城而过的洛水为界被分为南北两城。南城坊市众多,住的人却是鱼龙混杂。北城有一半都被天子所居的宫城占据,除宫城之外便仅有二十九坊。

相对于南城的喧闹,北城更齐整也跟安静些。基本上凡神都上得了台面的权贵与豪商都是居于北城,那些个功成名就的读书人同样如此。

是以每岁来京应试的乡贡生们只要家境尚可的,都会尽力选择于北城赁房而居,一来是自矜身份,二者也确实更方便行卷交游什么的。

当日唐松便暂居在了庄海山与柳叶的小宅中,随后几日庄海山都没再去照顾酒肆生意,而是放下一切去北城寻觅合适的房子。

见房牙子,看房,询价,庄海山滴溜溜忙了数日却总没找着合适的地方。说来也怪他太尽心,到洛阳后又是眼界大开,这就总觉着看到的房子都不够好,少爷住着难免委屈。

如此以来却把房牙子折腾苦了,那汉子最后发了急。庄海山请他吃了一顿酒,又实实在在给了些辛苦钱后,那厮才说说有一处所在必定能让你那读书人出身的主子满意。只是那房屋主人脾气古怪,而且并不曾对外赁房。他也是偶然知道这家颇有几间空房,要想赁下来只能自己去碰运气了。

其时天色已晚,吃完酒庄海山问明地处后也就不曾去,回到家中闲话着把这事说了出来。

这几日住在这里,柳叶委实太过于殷勤,又耽搁着庄海山没法生业。唐松这自在随意性子的人实在有些不惯。听见此事,便说明日一早同去看房。

第二日起了早,两人经由新中桥过了洛水,入北城直接到了立行坊。找到那户人家叩门良久却无人来应。

庄海山便要再等,身负琴匣的唐松却上前一步推了推,门户应声而开。(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有人吗?”,探问声中,唐松已迈步直入其中。

第五十一章 两个怪人

这是一院极雅致的房舍,只是太冷清了些。唐松探问着已然走到二进院子的门口处时依旧没见着一个人,直到过了那圆形月门,才见着一个身穿月白道衣的中年躬身在一口硕大的花缸前。

这中年显然是赏玩花缸中的芙蓉及游鱼入了神,是以没听到两人进来。

唐松停下脚步再一探问,中年站起身来眉头微微一蹙,甚是不快的样子。

这月白道衣的中年大约四旬左右年纪,身形瘦削,面目清朗,再配上颌下三绺长须,真是好一副儒雅气度。只是不知为何,这人眉眼之间似是郁结着一股不甘不平之气。

唐松道明来意,那中年听完之后也不思量,便自挥手让去,明显是不愿赁房的。

进来的过程中唐松已仔细打量过这处宅子,雅致、清静、处于北城之中的地段也好,实是再满意不过的赁房所在,更难能可贵的是这家明显人少房多,不存在无房可赁的问题。

唐松心下实已满意此处,眼见那中年不肯,难免就要多说上几句,甚或把赁房的价格抬到了市价的两倍。

那中年显然是不惯于这些个钱财及琐细之事的,摇头只是不肯。正在两人僵持的时候,月门外又走进一个人来。

来者是个须发皆白的缁衣老者,瘦脸尖嘴,面相奇古。

这人知道唐松的来意后,张口就是一句:“本家不赁房”,此人音色怪异有金石声,加之语气极其生硬,这张口说出来的话就份外难听,简直是能扔死人的那种。

见这两人都是这等态度,唐松也不愿再跟他们废话,转身便走。走不几步,却听那面貌奇古老人的声音自后方传来,“等等”

唐松停步转身,那老人几步走了过来,却丝毫没提赁房这事儿的茬儿。只用枯瘦的手指指着那琴匣道:“这琴匣倒也精致,只是湿气未能尽除,以此物盛琴,若是俗物也就罢了,若是好琴……且打开让我看看”

唐松本不想理这神经病一般张嘴打死人,一点礼貌都不讲的老货,只是听他说到琴,又说什么琴匣湿气未能除尽什么的,因是担心那琴,遂也就解下了肩负的琴匣轻轻打开来。

琴匣一开,老者方一看到这琴,便微不可闻的发出了一声轻“咦”

此时那月白中年也已踱步过来,往琴匣中瞅了一眼后,脸色也随之端肃起来。此后再细看良久,脸上竟有了些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扭头看着那老人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太古遗音’琴?”

老人点点头,深深的看了唐松一眼,“你既要赁房而居,必不是洛阳人氏,从何方而来?”

此时琴都不曾出匣,仅仅只露出个正面。根本不可能看到背面龙池上方篆刻的“太古遗音”四字,但这两人居然一口就能叫出它的名字,尤其是那老人一瞥之间就能确定,这份眼力实让唐松叹服,当下也没再计较老人的态度,答话道:“襄州”

闻言,老人神色一动。

“那就住下吧”,老人突然莫名其妙的撂出这句话后,也不理会有些傻眼的唐松,直接伸出枯瘦却比常人要长出半个指节的手从匣中捧出了那具“太古遗音”

这老人对人说话时语气生硬的不得了,但捧琴时的姿势却是轻柔到了极处,脸上甚至还有了痛惜的神色,“如此佳物,却遭庸手荼毒,岂不痛哉,痛哉!”

口中说着,这老头儿居然就这么抱着琴……走了

后世今生那儿见过这么不可理喻的人,唐松正要拔脚去追,却被那月白道衣的中年给止住了。

“琴之为物最重音质,音质源于材质。这太古遗音素以音质高古松透、清越灵韵,轻轻触按即得正声著称。材质稍有变化,音质难免受损。你将琴置于此匣多日,琴匣湿气未能除尽,内中所置之琴难免会受浸染。丈人这是给琴除湿潮去了,稍后自会还你,无妨的”

“丈人”是初盛唐时对老者的尊称,唐松听后放下心来。

“既是丈人让你住下,那你就住下吧。这处宅院中空房甚多,你且自择满意处便是。只是本宅尚清静,还望小友莫要呼朋引伴的好”

月白道衣中年说完,转身要走时复又停下步子,颇带好奇地问道:“你与丈人可有渊源?”

这话问的唐松莫名其妙,“不曾”

“这倒是奇了!”,那中年摇头笑道:“丈人爱琴成痴,却又性情刚直。寻常时若是见到你这荼毒名琴之事,必要将你批的体无完肤才肯罢休。今日却轻轻放过,若非有旧,焉能如此?真是怪哉”

月白中年说完也不等唐松答话,便一边叹着“怪哉”一边踱步远去。

自始至终,这两人没谁提到一句赁钱的事儿,赁房却就这么定下了。只把为赁房之事跑断了腿,为赁房价格磨烂了嘴的庄海山看的一愣一愣,恍然不明所以。

“少爷,这两人看着真是古怪”,庄海山跟在唐松身后,叨咕着憋了一会儿后道:“怕是都有大本事的奇人”

唐松哈哈一笑,“是不简单”

唐松带着庄海山将这院宅子前前后后走了一遍。宅子共三进,须发皆白的老人带着两个童子模样的人住了第二进。月白中年身边一个长随一个丫头占着第三进。

目前宅子里就这六个人,虽然二进和三进院子里都有不少空房,但看那两人的模样脾性断不是喜欢与人合住的。是以唐松也就没想这两处的事儿。

二三进之外,便只有第一进和最后那个小花园了。第一进临街又是进进出出之地,唐松也不喜欢。幸好那小花园中有两间相连的瓦顶精舍,虽然房屋少了些,若是带着小厮丫头必不够住,但对唐松这孤身人来说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唐时房屋尚宽大,不管是官衙还是民间住宅都是如此。譬如中唐时白居易晚年退隐洛阳,置了一套十亩方圆的宅子犹自感叹房子太小。

眼下这宅子也是如此,虽说是个小花园,占地也有三四亩大小。虽然因为唐时建造园林的技术尚很粗疏而显得并不太精致,但胜在生机野趣。

两人将这瓦顶精舍收拾齐备后,唐松看着窗外小花园中那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甚是快意。入神都以来,至少这第一步赁房安顿总还算顺心,只盼着后面的事情也能一帆风顺才好。

此宅从第二进院子起,右手边便不曾像时下大多数宅院那样建造厢房,而是大手笔的将整个二进三进右厢之地全部空出后建造了一个抄手游廊,这样一来,进出小花园便不需经过二进三进院子,对于唐松来说真是极方便了。

收拾好精舍,唐松又与庄海山去北市置办了卧具等一应必需之物,此后两人又在赁房处左近的一家小酒肆吃了饭后,庄海山这才告辞离去。

这一晚睡的甚是安然,第二天一早,唐松起身梳洗罢便出了门,随身袖着的是那封方公南给御史台刘中丞的私信,也是为其谋取礼部特贡生的敲门砖。

先往北市购置了一些够份量的伴手礼,再一路探问着寻到进德坊。唐松满怀信心的将名刺递予刘府的门子后,这才得到一个让他始料未及的消息。

就在一个月前,刘中丞已受诏交卸了御史台的职司前往淮南道扬州大都督府任职去了,车驾半个月前才离开洛阳,家人也一并随行,如今府里就只有一个内宅管家留守。

什么时候回来?这要由朝廷决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三五个月之内是不可能的了。

走下刘府门前的台阶,唐松看着街市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心情难免有些低落。

古人常言千里投亲不遇是大尴尬事,唐松虽与刘中丞无亲,但此时的境况却是差不多。与此人不遇,他又是对洛阳几乎没什么了解的,此时再要往礼部办谋补乡贡生这样的大事,竟是一时连个措手处都找不着。

唐松毕竟不是这时代许多读书读傻了的书生,也不是遇事就慌乱无主的性格。缓步在街上闲走着发散了一段儿之后,心情也就静定下来,一并定好了之后的行止。

第五十二章 寻人、行卷

从进德坊出来后,唐松不曾回赁处,而是直接绕道天津桥来到了皇城门口的端门处。

凭借着读书人的出身,在端门经过一番细致到极点的检查,做了“过所”备案后的唐松终于进入了三省六部集中办公的皇城。

径直寻到礼部,撒出去上十贯钱,这就进了幽深暗沉的礼部司公事房。

礼部跟其它五部一样都下设有四司,礼部司乃是礼部四司之首,是以又被称为礼部主司,每岁科考之事都是由这一司总揽其事。

负责报录的书吏看在那张五贯飞票的份儿上也没难为唐松,爽爽利利的便将报录名册取出来让唐松填报,对于唐松翻看名册前面内容的事也笑着包容了。

这一翻名册,唐松才明白形势不容乐观到了何等程度。在他之前,这本申请补为乡贡生的名册上至少已登记了近七百人,这就意味着至少有七百人怀着跟他一样的心思。

为了补报乡贡生,他上京算是早的,如今不过七月,到明年二月尚有七个月的时间,七个月的时间里这本名册上又得添加多少人?真是想想都头疼啊。

而且更让人不轻松的是,他刚才在门吏那里已经得了确实的消息——每年乡贡生的增补并不是等额,也即是说并不是多少乡贡生不能来科考便补够多少个名额,而是最大定额不得超过百人。

按往年的惯例,主考官们为了避舞弊之嫌,甚至会刻意压低名额。朝廷给的这一百个名额能补到七十便已是极限了。

照目前名册的情况来看,到最后至少也会有千人以上申补乡贡生名额的,千多人争最多七十个名额,这压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唐松不动声色的登记完毕后转身要走,许是那书吏看他出手并不寒碜,又瞅着挺顺眼的,于是随口点拨了一句:

要想补中乡贡生参加科举,似这般登记后就回去死等是万万不成的,终究还是要有人举荐到本司郎中那里才成啊!

礼部司有三位主官,一正两副,正职为郎中,两位副职都是员外郎,这书吏口中的本司郎中指的自然是那位正职一把手了。

至于这“有人举荐”的“人”是指什么人,大家就彼此心照了吧!

唐松谢过吏目后出了礼部及皇城,一路直接回到了赁房处。

寻刘中丞不遇,礼部主司报备的事情又已经做完,唐松眼下竟没了短期内必须要做之事。

第二天早晨起来之后,唐松便漫步到了街上,专寻着北城那些士子们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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