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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相-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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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仰起脸来,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唐松却没答她,径直问道:“你说的那健舞之王是什么?”
“就是健舞之中的剑器舞”
“剑器舞,公孙大娘”
这是再也不会错的了。
唐松彻底的无语了,甚或有一种被历史惊悚住的感觉。
原来这个芙蓉如面柳如眉的柳眉就是后来被誉为开元三绝之一,唐宫第一舞人,以剑器之舞名动天下,每一舞出必定观者如山,进而成为盛唐标志的宫廷供奉——公孙大娘。
此刻,极度震惊的唐松根本无暇理会柳眉的疑惑,脑海里浮现的便只有诗圣杜甫的那首绝唱——《观公孙大娘舞剑器》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
最终,柳眉摇醒了唐松,“怎么了?”
“没什么”唐松仔仔细细的将柳眉又打量了一遍后,蓦然一笑道:“我都等不及要看你的剑器之舞了”
“现在可不成。四年之后我必回来,为你一舞”柳眉明媚的一笑,杏眼圆圆,柳眉弯弯,“这……是一个约定”
……
半月之后,唐松随着络绎不绝看热闹的神都百姓一起出神都厚载门,送走了浩浩荡荡返国的十使团。
目送十使团的队伍远去,目送队伍中的柳眉远去之后,唐松片刻不停的返回了神都,一路直入宫城。
就在三天前,他条拟的那份章程已经誊抄给了政事堂诸相公,当时便定于今日御前会商此事。
同样也是在今天,政事堂次相陆元方将正式荐举他白身入仕。
柳眉虽已西去,但唐松将要走入的却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大世界!
(第二卷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 苦日子到了
送走柳眉所在的十朝贡使团队伍,唐松旋即经由厚载门重回神都城内,而后贯洛阳南城,一连经过架设在洛水上的星津、天津、黄道三桥后,由端门直入宫城。
出示了通行腰牌后,唐松便在一个内宦的导引下直接到了瑶光殿外。
“唐公子来了”此时在瑶光殿外当值的正是上官婉儿的亲信之一——福祥。自唐松从掖庭冷宫的小黑屋放出后,他也随即更换了职司,仍是随着上官婉儿办事。
“劳烦通报一声”
福祥进去不一会儿后,上官婉儿走出来,亲引着他往殿内走去。
唐松落后上官婉儿半步,边走边小声的开口问道:“里边情形如何?那章程可准了吗?”
上官婉儿闻言摇了摇头,脚下不停,边走边道:“争议极多,尚不曾有定论时,却又出了两件突发之事,以至此事暂时先被搁下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瑶光殿,不过上官婉儿却不曾将唐松带往御前,而是在旁边的一间小室先且安置下来。
天子召集宰相们议事,以唐松的身份自然是不得参与其中的。
命呈送茶水的宫人退去后,上官婉儿低着声音极快的将两件突发之事给说了。
“第一件事是洛阳丞杜审言与国子监祭酒卢明伦联袂请见,劾奏中书侍郎苏味道侵毁乡人田亩,苛役地方之事”
“苏味道事发了”心底暗道一声,唐松对这件事情的首尾真是再清楚不过了,就连这弹劾材料都是他与贺知章整理出来,而后悄悄交予杜审言的。只是让他疑惑的是怎么国子监祭酒卢明伦也掺和进来了。
略一沉吟后,唐松问道:“劾奏内容可确实吗?陛下有何处断?”
“苏味道欲为其父改葬,遂于赵州栾城故里侵占毁坏乡邻口分之田。一并连其父墓地的营建也是强令地方百姓徭役为之,且役使甚重,百姓苦不堪言。此事两人所呈言证、物证俱全,当是确有其事”
言说至此,上官婉儿摇了摇头,明显是没想到身为文坛领袖的苏味道竟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至于如何处断,陛下尚不曾言”
唐松点点头,“那第二件突发之事又是什么?”
说到这个,上官婉儿的脸色也是一紧,声音愈发的小了,“就在方才,有一名唤王庆之的带着数百神都百姓在宣仁门前聚集请愿,请求废皇嗣,改立魏王武承嗣为太子”
闻言,唐松耸然动容。
自他由襄州入神都短短一年多以来,这已是碰到的第三次李武继承人之争了。
第一次是由他引领乡贡生们暴乱引发,结果是魏王武承嗣被禁足白马寺。其亲信李峤被远窜琼州,连带着连武三思也吃了好大的挂落,至今仍少回洛阳。
这次事情之后,武党气焰顿时为之一滞。
第二次是由倒武风潮引发,结果是武承嗣即刻还朝,随即狄仁杰罢相,以其为首的八名重臣俱被贬往地方。
经此风潮之后,朝中李党可谓遭遇重大打击。
狄仁杰罢相才多长时间?就有了今天这事,由此可见朝中李武继承人之争的激烈。
听闻此事,唐松的心情益发的沉重了。这朝局实在是太复杂了,复杂到会严重影响到他的章程推行。
方今朝中四股力量中,身为皇帝的武则天登基不过三载,尚处于稳固皇位时期,这时的她断不可能在继承人问题上给出明确答案,因为无论其做出何种选择,必然都会引起另一方的强烈反弹,进而影响到她皇位的稳固。
武则天在皇位彻底稳固之前不想明确此事,然则李武两党却都已迫不及待。
明面上看来,两党中李党明显势弱,尤其是狄仁杰等人去相后更是如此,然则李党却拥有着一个最不可忽视的优势——名份,民心。
与李党比起来,现在的武党要显赫威势的多,单以魏王武承嗣来看,简直是显赫到了极处。然则,这看似最强大的一党却有着一个绕不过去的劣势——崛起太速,根基太弱,名份既不正,民心亦少。
武李两党可谓各有优劣,偏偏他们各自的诉求又与武则天此时所想截然相悖,再加上朝中还有一个两边不靠的中间派,这朝局怎一个乱字了得!
朝局越乱,武则天分心之处就越多,顾忌也就越多。其强势与雄心必然也会随之受到影响,而这又将直接影响到唐松。
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支撑,他的那些章程想要推行开来真是太艰辛了。
想到这里,唐松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男人想做点事,尤其是想做点大事时怎么就这么难哪。
上官婉儿简单的通报了情况后,便回去了武则天身边,只留下唐松在此等候。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时辰,那边的议事毫无结束的迹象,上官婉儿也不曾再出来。
又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唐松已将一瓯庵茶饮尽时,一个值守宫女走进来代上官婉儿传话道:“待诏有言,今日陛下实在太忙,当无时间召见唐公子,还请公子先行回去,明日再来可也”
闻言,唐松点点头,起身离了瑶光殿。
回到崇文馆小院,刚走到院门口就又见到贺知章游走不停,心神不定的模样。
见他进来,贺知章顿时快步迎了上来,人未到,声先至,“如何?”
唐松摇摇头,将得来的消息说了。
听说苏味道的事情发了,贺知章嘿嘿一笑。别看他性情跳脱,但骨子里却最是个正直文人,自然鄙薄苏味道之所作所为。
但这高兴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听说那章程的事情还没有结果时,难免又心急起来。
“行了,别转了”唐松一把拉住又开始转圈子的贺知章,“咱们要为之事注定会是艰难重重,然则越是如此就越需平稳沉静,没有这份静气与耐力,还能成什么事?”
两人又在小院等了一会儿后,唐松起身向外走去,今日既然见不到武则天,在这里空等也没用。
出了东宫,皇城将要走到尽头时就见到前方不远处的宣仁门附近甚是热闹,许多皇城中的小吏正凑在一起。
想起之前上官婉儿所说的洛阳百姓王庆之带人请立武承嗣之事,唐松加快了脚步。
挤进小吏群中,首先就看到宣仁门外那数百神都百姓汇聚而成的人群,这些人当就是请愿人群了。
与请愿人群相对的是一个被禁军环护住,年在六旬有余,身着紫袍,气度俨然的重臣,唐松听了身侧小吏们的议论后才知,眼前这位紫袍重臣居然就是政事堂中另一位宰相李昭德。
去岁以来,武则天朝的政事堂中共有五位相公,地位最尊的是首辅武承嗣。其次便是掌法度律令的狄仁杰,再次为掌吏部领选的陆元方,又次的是第四位掌兵部军事的相公娄师德,至于眼前这位李昭德则在政事堂中排位最后,主掌工部营建诸事。
数年之前,武则天有意登基称帝并改都时,曾在洛阳大兴土木,其主事之人便是这位李昭德,当下的文昌台、定鼎、上东诸门改建的规划俱都是出于他手,洛阳外城的加修同样如此。
正是在这一系列的工建之事中大获武则天的信任,李昭德遂得以进入政事堂。
说来,自狄仁杰罢相之后到今天,当朝剩下的四位相公中,唐松已经见过三个,唯一剩下的便是娄师德未曾见了。
在李昭德与那数百请愿百姓之间,两个手执长杖的禁卫正在杖打四十多岁年纪,通体白身打扮的王庆之。
说来事情也真是邪性,小吏群中有人也不知道从何渠道居然知道了内宫的消息,言说王庆之领人请愿的消息传到内宫后,圣神皇帝厌恶其狂妄之行,遂命李相公当众杖责王庆之,以示惩戒。
嗡嗡的议论及杖击声中,五十杖很快结束。正在看热闹的众人以为此事已经结束时,却见那李昭德转身向环护着他的禁军下令——诛杀王庆之。
此令一出,唐松身侧一片大哗,圣神皇帝并无此令,李相这是自作主张啊。
既是相公之令,禁卫遵行不悖,众人瞩目之中,就见一禁军抽刀上前,将已被长杖打的气息奄奄的王庆之给当众诛杀。
一刀下去,王庆之身首异处,宣仁门内外顿时安静下来。
就在这一片安静之中,李昭德朗声宣示道:“此贼欲废我皇嗣,立魏王,淆乱国体,狂悖僭越,天厌之,天诛之”
其宣示过不久,宣仁门内外的人群开始向两方无声散去。
门外那些请愿百姓的散去是因为王庆之的被杖及被杀,门内皇城诸小吏的无声散去则是被李昭德这番话给吓住了。
李武之争,似他们这些人别说参与,就是听着都心惊胆颤!
人群中,随着唐松向宣仁门外走去的贺知章振奋不已的低声道:“天道不灭,痛快,痛快!”
唐松却没有半点痛快的意思,“朝争如此激烈,咱们那章程之事愈发的难了,有甚好痛快的”
这句说完,唐松沉默的走了好一段路之后,沉声向贺知章道:“季真,咱们的苦日子到了,你可要做好准备”
其后三天,唐松依旧没见到武则天。但朝中的消息却是一个接着一个传来。
一则,当日自作主张诛杀王庆之并当众宣示了那一番话的李昭德未受到陛下任何处断,这个消息本身就足以透露出另一个消息了。
二则,随着苏味道事发,引发了一场对其弹劾的狂潮,圣神皇帝对此事保持了两天的沉默,最终于第三天早朝中当众罢免苏味道中书侍郎之职,将其贬为位于东北边塞处的坊州刺史。
三则,苏味道空出的中书侍郎之职由原陇右道观察使崔元综接任,出任鸾台侍郎的同时,崔元综一并加授“同平章事”,从而迈入政事堂,成为当朝第五位相公,亦是二十余年来崔卢李郑四家所出的第一位宰相。
此三天后的第二天下午,武则天于瑶光殿召见唐松。
第一百一十四章 出宫!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时令已入盛夏,天气酷热,虽是四面环水却不见一丝风,唐松一路走来,早出了一头一身的细汗。进入遍置冰盆的瑶光殿后,吃里面的凉气一激,身上的汗珠顿时黏的满身都是,异常难受。
唐松擦着汗走入,见他这样子,上官婉儿挥手召来了两个宫女,“来呀,准备鱼儿酒。兰红,你带唐公子去梳洗一下”
简单的梳洗罢,又小饮了几口鱼儿酒收尽了身上的暑热后,唐松随在上官婉儿身后见到了武则天。
或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武则天看来有些疲惫,“来了?坐吧”
唐松向武则天行过礼后,择了一处胡凳坐下身来。
武则天从身前的御案上取过唐松的那本章程,打开又浏览了一遍,“今日早朝后,朕与政事堂诸相公又会商了一回,这章程若想全部推行……”言至此处,武则天摇了摇头。
唐松上前接了武则天递过的章程,转身回到座中翻开,就见上面密密麻麻的皆是蚊蚁般大小的小红字,这些批红一行行的算起来,竟不比章程本身的文字少多少。
唐松见过上官婉儿的字迹,因此可以断定这绝非出自她之手。不是她的就只能是武则天的,看着眼前这密密麻麻的批红,唐松失望的心情好了不少。
就在唐松翻开章奏及批红时,武则天从御案后起身,双手负后边走边道:“据尔章程中所言,士族门阀之根基在于人才鼎盛,人才鼎盛之根源在于其数百年间教导化育不绝不断。此言朕深以为然”
唐松合了章奏,“数百年无论战乱兴衰,这些家族对其子弟的教育始终不曾断绝,日积月累,这份底蕴确乎深厚。非臣下危言耸听,便是学在官府,朝廷所办的各类官学所培养出的士子若论菁英精华,只怕比之这些士族门阀的族学也有所不如”
武则天缓缓踱步,不曾开言。
唐松续又说道:“有此底蕴在,士族门阀便有立身之根基。便是朝廷推行新的更为严密的科考章程也极难对其加以限制。短时间之内,一两科之间,这些士族门阀取中者或会减少,但臣下可断言,至多三科之后,这些士族门阀必能迅速适应新的科考章程,介时又会有源源不断的士族门阀子弟据此进入朝堂”
“何也?”唐松自设一问,“其根源还在科考的内容,我朝取士所考,正是士家门阀数百年积累之所长者,这些子弟族中所学之精,甚或远甚于官学,远甚于天下绝大多数士子,如此,其在科考之中又焉能不脱颖而出?”
别看都是教育,似乎学的内容也一样,但大众教育与精英教育比起来,那差距真是极其明显的。这就好比后世的英美诸国,一国之内学校无数,但细数那些最顶级政治家们的教育背景,你会发现其中很大比例居然是同出于相同的几个学校。
相对于一万乃至十万所学校,三五所只是个很小的数字或比例,但就是这三五所培养出的顶级政治家却比其它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五所更多,这就是底蕴,就是精英教育的巨大威力。
这种情况唐松曾对武则天说过,是以也就没再多加赘言,话语一转道:“是以要限制士族门阀,仅靠改变科考制度远远不够,若要一劳永逸,就只能釜底抽薪”
“这就是尔所言之的变革科考内容?”
“是”唐松慨然而答,“士族门阀几百年积累在于儒家五经,在于歌诗辞赋。这是其底蕴之所长,朝廷若想对其加以限制,便只能于科考中避其长而扬其短,如此,方为臣下所言之釜底抽薪”
你擅长什么,我偏偏不考什么,或者弱化什么,将你几百年积累下的内功废于一旦,这就是唐松制定章程的指导思想及落脚点。
“自西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家之经典便成为各朝取才取士之准绳。前朝太宗时更有孔丘后裔、国子监祭酒孔颖达撰成《五经正义》颁行天下,李世民亲下诏书,将此《五经正义》定为士子必修之书,朝廷取才之基。数十年来,天下皆以此为常例。尔之此言说来容易,行来却难”
唐松也从胡凳上站起身来,“臣下何曾说过科考中要尽废五经及辞赋?”
唐朝三百年文化开放,儒释道三家俱都进入鼎盛期,释道两家不去说它,在世俗及政治生活中,占据绝对主导地位的仍是儒家。
这一点唐松很清楚,他更清楚要想在这时代的科考中彻底废除儒家的内容是不可能的。
就是有这个可能,这也绝不是唐松想要的,他不是疯子。
他的想法说穿了其实很简单,儒家和辞赋当然要考,但其在科考中的地位不该像现在这般傲视诸科。
他想推行的新的考试内容就是像后世的高考那样,弃专为博,科考不再广分诸科,而是将诸科的考试内容杂糅到一处。
介时,一个唐朝士子若想考中进士,他不仅需要考《五经正义》和辞赋,还需要考明法、明算、明书诸科的内容。
当《五经正义》与辞赋不再是唯一的取才标准时,这种科考内容的变革虽然不能完全限制住士族门阀,却能极大的消解他们几百年积累下的优势,将他们拉回与天下士子同一起跑线上。
到那个时候,大众教育与精英教育的界限就会被最大可能的打破,没有了秘密武器的士族门阀子弟也将被基数庞大的寒门子弟大潮给淹没。
除了变革科考内容,取消进士、明经诸科而改为综合各科取士之外。唐松的章程中还有两项与之相配套的内容。
一是对门荫袭官的限制,古代之高官可依据自己的地位使子孙直接入仕,自身地位越高,其子孙入仕时的授官以愈高。而今士族门阀子弟在朝中掌实权者虽然不多,但品秩高者却不少,这一条若能堵住亦是好事。
对此,唐松思量多时,深知若想完全取消门荫制度断无可能,这几乎是与整个官僚阶层对抗。所以按他的想法是将门荫的品秩提高,譬如以前正五品以上官员就有此特权,而今能否将特权行使的标准提升至三品。
舍此之外,三品以上官员子弟据门荫授官时亦需考试,唯考试通过者方得出仕。一并将其初入仕的品秩降低,原授从八品者可降至唐代流内品秩官的最低一等——从九品。
至于对依靠门荫出仕者的考功与迁升调转,亦有相应匹配之章程,总之是尽最大可能限制其家世的作用,避免其太快升迁,为依靠科考入仕的寒门子弟提供一个尽可能公平的成长环境。
二则是对国子学的改造。依唐制,国子学有自己的一套评定标准,凡评定合格者即可不由科考而授官。唐松的章程便是想改变这种情况,将国子学士子的授官亦纳入礼部科考体系中。
在此之后,唐松亦在章程中建议,大力缩减国子学中进士与明经科学子的人数,提高历来不受重视的明法、明算等科的人数与地位。按他的设想,似进士、明经这等“道”科与明法、明算等实用性强的“术”科之间,其比例最好是三七分。
即国子学每十个士子中,三个习进士明经、七个习明法明算等“术”科。
从变革科考内容到门荫制度,再到对国子学的改变。唐松这一本章奏中的章程虽然是从限制士族门阀的初衷出发,但其意义实已远远超越了限制士族门阀本身。
其在这本章程中引入的许多理念都是直接来源于后世的高考乃至大学制度,若果真能实行,在打压士族门阀,给天下寒门子弟提供更多、更公平机会的同时,亦将从根本上改变唐朝的士林,改变天下人对读书的看法,进而为未来的唐朝,为即将到来的璀璨盛唐提供更多也更为实用的人才。
将天下人才绝大多数都牢笼于《五经正义》与诗赋之中,这本身就是对人才最大的戕害,而人才又是一个朝代一个国家得以兴盛的根本。
这就是唐松从上次帮办考务时便开始萌生的野望,数月之后最终形成了这本章奏。
这几个月以来,唐松几乎将所有的心神与心思都沉进了这本章奏之中,即便是处身于掖庭冷宫的小黑屋时也不例外。
可以说,这本包含着上百条细密章程的章奏凝聚着唐松无数的心血,既是其呕心沥血的结果,亦包含着他做大事的野望。
毕竟从骨子里来说,没有一个男人不想做大事,唐松也不例外。
这数月间的无数个夜晚,每每想到这些章程,想到这些章程若能实行将给天下带来什么改变时,唐松都不免激动不已,常中夜坐起,难以入寐。
但是现在看来……
“即便朕命人将尔之章奏誊抄政事堂诸相公时已将诸多章程隐去不提,然群议之结果仍不尽人意,这章程中桩桩件件对朝堂,对天下震动太大,亦不曾有先例可循,诸相不能不慎之,朕不能不慎之”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武则天这话,唐松心中仍是猛然一空,无尽的失望如钱塘江潮般逆涌而上。
沉默良久后,唐松终于开口道:“这本章奏可能上大朝会吗?”
周承唐制,若无特殊大事的话,每月初一十五时会有两次大朝会,届时凡在京六品以上官员俱都要上朝,凡重大政令举措必都会放在大朝会上廷议,廷议过后随即颁行天下。
唐松这本章程非同小可,若要实行必然少不了这道程序。虽然上了大朝会也不一定能在廷议中通过,但若连大朝会都上不了,那就说明彻底是没希望了。
缓缓踱步的武则天背过身去,低沉的声音传来道:“政事堂诸相以为此章奏中诸多章程有骇物议,若冒然便上大朝会廷议,恐会惑乱人心”
又是一桶冷水兜头浇下,使唐松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之中。
武则天踱步间转过身来,看着胡凳上低头沉默的唐松,眼中有丝丝怜惜闪过。
又是良久之后,唐松抬起头来,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开口问道:“我这奏本中章程极多,竟无一条可予实行?”
“此前你所拟定的科考章程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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