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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相-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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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他又是一笑,“提起陈伯玉此序实是为了借鉴,清音文社之文学主张如何,仍需诸公定断。然据某之愚见,宫体诗风确乎是要不得了,时移世易,诗风也当历时更新,为后辈士子开创出一片新天地来。于此事上,诸公责无旁贷,清音诗社责无旁贷,江南士林责无旁贷”

言至最后三句时,唐松声音渐渐高昂,在这一片寂静中真是掷地有声。

但迎接他的依旧是一片寂静,众名士们或独自沉思,或目光交视,却又无人说话,显然是思虑不熟,不肯轻易开口。

目睹此状,陈一哲站起身来,“兹事体大,且深思之后再作会议不迟”

闻此言,唐松也不再说什么,安静的退回了自己的座次。

正在这时,门外走进一个脚步急促的杂役,看他向自己走来,唐松径直道:“这里并无外人,有什么消息尽管说就是”

那杂役闻声止步,躬身道:“刚刚接得消息,万方等六印社再次降价,已由此前的八成将至六成了”

闻此消息,满座皆惊,宋天星这已是彻底撕破脸皮要逼死弘文印社了!

弘文印社出书的成本唐松心中清楚,以最初的定价而言,此刻别说再降两成,就是再降四成依旧不亏本。再者他开这个印社本就不是为了取利,是以整个人笃定的很,面色丝毫不为所动的淡淡开言道:“传话给林管头,重出告示,本书肆亦降至六成”

他这话一出,不说陈一哲等名士,就连那杂役也是目瞪口呆,“啊!这……那刚刚买了书的这些人若是要退书怎么办?”

唐松端坐不动,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准其原价退书,再以降价后的六成购入”

那杂役简直要疯了,“这……这……”了许久,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唐松霍然而起,“若一心只为取利,本印社何必要名之为‘弘文’?又有何脸面名为‘弘文’,苟利士林生死以,岂因小利避趋之!咄,还不速去!”

杂役失魂落魄的去了,除了他的脚步声之外,众多名士聚集之地真是落针可闻。

良久良久之后,飞白先生的浩然赞叹长声而起,“好一个上官黎,真古之君子也!”

听此赞叹,唐松唇角处显露出一缕微不可察的笑容,淡而悠远……

第一百四十九章 逆袭

唐松与众名士在小院落里说话的这段时间,前面的书肆中人已越来越多,与此同时,仍有得了消息的扬州士子不断赶来。

再次降价的消息一出,本就火爆的书肆内简直就像开了锅的水一样鼎沸起来,八个伙计在初春的天气里忙的汗流浃背人手依旧不敷使用,最终还是林管头带着所有的杂役一起补充进来,才算维持住书肆内的秩序。

书肆外,许多路过的百姓诧异的看着这一幕指指点点。他们都是多年的老扬州了,却从没见过有那家书肆的开张生意能做到这般火爆的地步,瞅瞅那里面,那里是买书,分明就是抢啊!

万方印社那间布设非常雅致的精舍内,宋天星听到杂役报说弘文印社已跟着降价的消息后,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一笑,五位一早就汇聚而来等消息的印社掌柜也跟着笑出声来。

“来呀,上酒”

吩咐完后,宋天星心情大好的站起身来在精舍里悠然的踱起了步子,“前些日子竟是说错了,这个上官黎还就是个莽撞的傻货。似他那般印书,一本的估本足抵得上咱们三本,价钱却跟咱们一样,就这他居然还敢降价,且是一降再降,我且看他死鸭子嘴硬到什么时候?”

许掌柜曲起手指在身边的小几上若和节拍的轻叩着,模样真有说不尽的悠闲惬意,“他不如此又能如何?在扬州开印社岂是容易的?他将书印的如此精美,还不是想求个开门利市,一并借此站稳脚跟。要说这倒还算个好法子,先声夺人嘛!可惜,宋行首没给他机会啊。甫一开张,咱们就降价,他降是不降?总不能刚一开张就冷冷清清的吧,最终只能降,这一降可就彻底栽喽!”

宋天星撇嘴一笑。旁边另一个掌柜笑着接道:“听适才的回报,弘文书肆如今可是人山人海热闹的很哪,却不知那上官黎看到这般情形是何等模样?”

他话音刚落,那三个此前不曾开言的掌柜几乎是异口同声道:“还不哭死?”

这个巧合引得精舍内哄笑大起,宋天星并那五个掌柜分明已经看到弘文印社关张的景象了。

不一时酒菜送来,六人趁兴痛饮了一回,酒意醺然之际开起了搏戏,搏的就是弘文印社究竟还能撑上多久,这一顿就吃到兴尽时,六人约定就将六成的价位保持住,总要将弘文印社逼死之后再恢复原价。

弘文印社的开张震动了整个扬州士林,并随着往来行人的传扬,消息迅速向其他州县铺扬开去。

一家印社开张却能引起如此轰动,一则是因为弘文印社的书的确印的好,闻名江南的水天精藏图书再加之以上佳的印刷与装帧,这样的书恰如那周青所言,“乃前所未见者也”对于读书者实有着不忍释卷的致命诱惑。

再则也是拜宋天星等六印社所赐,他们的联手逼迫使得弘文印社的结局成为众人无比关注的话题,不仅是读书人,便是百姓们也无比好奇。

扬一益二,此时的扬州乃江南当之无愧的中心,居高临下,其对江南各州县的影响力辐射力毋庸置疑,遂也使得这一场印社之争很快为江南士林所关注。

在价格上有着先天的劣势,又是以一敌六,这种巨大的实力差距使得很少有人敢对弘文印社的未来持有太乐观的态度,尽管扬州乃至得到消息的无数江南读书人都希望似弘文这般的印社能坚持下去并最终站稳脚跟,但心中却如那周青一般,略一理智的思索之后不免废然长叹。

弘文……必亡矣!

可惜,太可惜了!

到这个地步时,人们更关心的已经不是弘文能否最终存活下去,而是它什么时候关张?于是,人们路过瑞芝坊时总不免要好奇的往弘文印社瞟上一眼,看它是否继续开着。

读书人多想着它必定会倒,一倒之后便再也买不得如此好书。受这种情绪影响,弘文印社的生意真是好到连门庭若市都不足以形容的地步,不仅是扬州士子,便是左近的楚州及苏杭诸州读书人也蜂拥而来,如此火爆的生意场景实是开创了扬州商贾行前所未有的先例。

读书人也罢,好奇的百姓们也好,天天都算着今天该是弘文印社的最后一日,但到第二天早晨起来一看,弘文书肆居然又开了门,又有许多读书人在其中买书,且是这些读书人中外地口音的越来越多。

转眼之间已是十七天过去,第十八天早晨,在风雨飘扬中坚若磐石的弘文印社再次迎着初升的朝阳如常开张。

看到弘文印社的伙计卸下门板让早已等候在外面的士子们鱼贯而入的情景,印社对面酒肆中的宋天星深深的蹙起了眉头。

连续四天他都是这家小酒肆的第一个客人,连续四天他都在这副座头上看着弘文书肆准时开门,四天来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他实在想不到,弘文印社居然还能支撑到这个时候?

这怎么可能?

书价降为六成,这个价格即便对于万方诸印社来说也已经没有利水可言,低于这个价格必然要亏,卖的越多就亏的越多。这也是他当日为尽快解决弘文印社而放出的一道杀手锏。

对万方已经如此,遑论弘文了。凭借几十年开印社的经验,宋天星无论怎么算,弘文一本书的成本都要比他万方高上两倍不止,六成售卖,他上官黎一本就要亏多少?

他这些天门庭若市,卖出去多少本书,这个亏空得有多大?近日细思此事时,宋天星自忖即便以万方的家底也经不住这样的亏空,无论怎么算弘文都是早就该关张的,但它就是没关,而且看起来一点要关的意思都没有,至少从那些卸门板的伙计脸上看不出半点颓势来。

难倒这个上官黎的家底真丰厚到连这样的亏空也能无动于衷的地步?

又或者……它根本就不亏?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时,宋天星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一股凉气猛然从脚后跟涌上来,便是滚烫的热酒也压不下去。

这不可能?宋天星摇摇头,心里好过了不少。与此同时也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埋进弘文印社的伙计好生探探印社的情况,至少要亲眼看看他们是怎么印书的。

“老许那几个掌柜们已经有些沉不住气,这事情真该加快办了”宋天星叹息了一声,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真是有些老了。

……

又是一天过去,弘文印社一处荒僻的园子中,斜躺在锦榻上的唐松抬头看了看天际那轮暖日后惬意的眯了眯眼睛。

这是一处没有营造完的后花园,有些杂乱,但也正因为如此,当江南二月和煦的春风拂过时,园子里别样透出一股野性的生机。

暖日无风,唐松遂命人抬出锦榻。锦榻旁边设有一小几,上有香炉与鸣琴各一。此时,水晶正穿着最喜欢的流云裙临几抚琴。

斜依榻上眯着眼睛听了一曲琴后,唐松边晒着太阳边翻阅着来自京中的消息与书信。

找到陆元方的书信时,唐松的嘴角忍不住抿出一丝笑意来。神都的科考就在这两天了,此时君子陆愿意来这封书信,则通科中第考生的安排大约能如其所愿了。

将君子陆的来信仔细看完,唐松又拆开了上官婉儿的来书,一笔漂亮的簪花小楷于叙事中自然含蕴着无限绵绵情思,读至最后,唐松心神一飘,不免又想起离京前的那个夜晚,那座小楼,以及那半片月光下的激情欢爱。

这封书信中说到的神都情势与前面的来书中并无太大区别,八老早已还乡,只不过他们回去时已再没有了来时的风光。经过此前在神都的一连串争锋后,唐松即便没能让这八人声名尽消,却也将他们身上的光环打的七零八落,与来时北地震动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比起来,这遭还乡真可谓是铩羽而归。

就连圣神皇帝武则天说到此事时,都忍不住在宫中笑了好几回。

至于朝堂之中依旧是旧时模样,武党虽极力拉拢中间派,奈何唐松离京之后,四世家便再次潜隐下来,游离于李武之间丝毫没有下注的意思。因其如此,反倒成了朝廷里最好的稳定器。

总而言之,方今之朝堂平衡稳定,一切尽在武则天的掌握之中。

然则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狄仁杰等人的还朝之事也被堵的严严实实,尽管上官婉儿曾数次把握时机敲过边鼓,武则天却只是笑而不言。几次之后,上官婉儿怕太着行迹,遂也不再多说。

刚刚看完上官婉儿的来书,废园门口处人影一晃,一身精干打扮的上官谨走了进来,手中还提着一个穿着伙计服饰的人。

从外表看去上官谨并不精壮,但此时横提着一人却是举重若轻。被他劈腰带提着的那人早被打的半死,再吃他满身的杀气一激,愣是一副面若土色,战栗惊惶的模样。

上官谨走到唐松锦榻前,伸手便将那伙计掼在了地上,“公子,这厮是万方印社宋天星谴来的奸细,如何处断,你且拿个主意”

伙计当即大声求饶,不等唐松发问,先已将所知之事悉数道出。其间鼻涕横流,望之凄惨到了极处。

“押下去先关起来,后面我自有用他处”上官谨尽管面有不甘,终究还是按照唐松的意思办了。

“五哥且慢”唐松叫住提了人转身要走的上官谨,“五哥且派个人往书肆传话,且将价格再降一成”

“再降?那咱们可就没什么利水了”

“将来整个扬州都是咱们的,又何必在意这一时小利?五爷,听公子的不错”语声朗朗中,郑岳从外面走了进来。

“风物长宜放眼量!郑掌柜说的不错,五哥你便按此办理就是”目送上官谨走后,唐松转过头来看着仆仆风尘的郑岳,“辛苦了!”

此时,郑岳对唐松的态度已与初见时迥然不同,自有一份发自深心的钦敬。闻言忙笑说不累。

唐松也没与他太客套,亲斟了一盏茶递过去时笑问道:“此行如何?”

“有赵使司的口信,有小陆大人的书信,复有那几位苏杭翘楚名士同行。这一趟真是再顺遂不过了,地点工匠皆已准备齐备,公子放心,半月之后,苏州杭州的弘文印社必能准时开张”

“好”锦榻上的唐松手抚茶盏轻浅笑道:“江南重镇不过苏杭扬三州,十三家大印社亦是毕集于此,此三州一定,其余各州便不足为虑矣。这些日子便有劳郑掌柜再预为准备,且待苏杭两州的弘文印社开张之后,一并将其余各州的印社俱都布设完毕”

唐松这话说的清淡,但听在郑岳耳中不啻于晴天霹雳,手中一颤,茶盏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啊?”

“怎么了?”

“公子是要将弘文印社铺遍江南?”

听到这话唐松笑了,“我只要江南各州州府皆有弘文印社也就够了,至于那些小县便也罢了”

前次唐松还只是说要在苏杭二州开辟弘文印社,此时才将最终想法说出来,郑岳听的脑子发晕,声音都有些打颤了,“公子好魄力,只是未免太急促了些?如此以来,钱?还有人手?”

“泥活字印刷术并不繁杂,这个秘密保存不了太久的,就该趁着这个时间早早铺遍各州,一举站稳脚跟,此后再行事也就从容的多了”唐松摆摆手,“钱与人手某早有安排,郑掌柜无需忧心”

又说了一会儿细务之后,心思庞杂的郑岳告辞而去,直到回到家中,心绪依旧难以平定。商贾贸易这么多年,他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却从没看过有人似唐松这般,做起事来就如狮子吞天一样,扬州的弘文印社刚刚开张不足一月,心思就大到要将整个江南都吞下去。

审其心意,难倒是要一举控制江南的印社?思忖良久之后,郑岳拈笔磨墨,给在京中的郑胖子写起信来。

宋天星有些神思不属的焦急等待着消息,结果那伙计没来,倒是许掌柜等人联袂而入。

六人刚刚坐定,便有杂役飞跑着传报了一个消息:弘文印社再次降价一成。

闻报,许掌柜等人霍然而起,“什么?”

杂役又说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许掌柜等人尽皆色变,面面相觑之间,石掌柜喃喃声道:“他居然先降了!这做他娘的什么商贾贸易?真就一点利水也不要?”

“老石,嘀咕这些还有何用?他降了咱们怎么办?降是不降”

老石激灵灵一颤,“这些日子已是分文无收,再降就是亏空,我须比不得你们家大业大,这一遭万万降不起了”

“他的书好,这再一降价,你老石若不降,还有谁来?”

“反正现下也没有一文钱的利水,有无人来还不都是一样”

“你……”

老石沉默了一会儿,将众人都看了一遍后迟疑声道:“莫如给那上官黎传话过去,大家和气生财,俱都恢复原价如何?”

“放屁”许掌柜断然一声喝,“他的书好,若是一样价格,谁还肯来买咱们的?”

“这……”石掌柜喏喏良久,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终只能哀声一叹。

那三个掌柜也是一脸的愁容,本是想逼死弘文印社,如今自己却被逼到了绝路上,进退之间浑然无路了。

最终,这五个掌柜都将目光投注在了宋天星身上,与弘文印社开战本是他一手主导,如今六家被倒逼到绝路上,该如何行事,总得他再拿个主意才成啊。

书案后的宋天星沉默了很长时间后缓缓闭上眼睛一挥手,“天塌不下来,你们回去等消息吧”

终于等到这句话,五掌柜压在心头的大石立时放松下来,弘文印社这回该是彻底要完了。

宋天星做出决断之后,五掌柜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第一百五十章 坐霸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弘文印社开张后的第二十一天黄昏时分天气骤变,是夜星月无光,天地之间黑沉一片。

三更时分万籁俱寂,近来白日里忙碌不堪的弘文印社内突然冒出了几个火头。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这突然而起的火头份外显眼,且是前后相继,转眼之间便已多达十数个。

对街不远处的一栋房屋里,燃灯明亮。宋天星与扬州府衙赵副都头正据案对酌,旁边的屋子里隐隐传来邀拳斗酒之声,赵副都头的几个心腹衙役正吃的尽兴。

见火头一起,赵副都头即刻站起身来,正要走时手臂却被拉住了。

“就这几步路的距离,去那么急做甚?来来来,赵都头且宽坐,待咱们饮完这一瓯再走不迟”

宋天星将赵副都头强拉着坐了下来,见他有些神思不属的样子,遂笑道:“都头放心,这弘文印社甚是广大,起火处又是夜晚空旷无人的印院,这一把火至多是将印院烧成白地罢了,还能烧死人怎地?”

赵副都头走不得,只得再次坐下身来,“你说的那事……可别忘了”

宋天星举樽邀饮,“这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不放心的?今晚一过,至多一两月间,我保你再没这个‘副’字”

赵副都头得了这话,遂也就扎住劲与宋天星对饮了一回。

此后宋天星又一连劝着他吃了两樽,待第三樽吃完放下酒器向外看去时,赵都头觉察出不对来,“咦?”

宋天星闻声扭头,却没看出什么异常,“怎么了?”

“不对呀,火势怎么没有半点要扩散的气象,反倒是火头越收越紧了”

一听这话,宋天星手中的酒瓯顿时收了回来,人也站起身来,“赵都头,且劳你大驾,这酒咱们稍后再饮不迟”

赵副都头起身向门口走去时,宋天星仍不忘交代了一句,“无论如何,那几个人定要带回来”

赵副都头点点头后拉开门去了,随即就听到隔壁房中一阵胡凳乱响,不一会儿之后,宋天星就从窗中见着赵副都头手挑灯盏领着衙役直往弘文印社扑去。

弘文印社门户大开,一些个被惊动的左邻右舍正拿着盛水的器具前来救火,赵副都头领着人一路直入起火之地,就见火头已被扑灭,只有粗浓的青白烟雾在牛油火把映照下份外显眼。

“印社之内多有易燃之物,为何却不注意防火?”赵都头先声夺人的厉声喝问,面前杂役为他气势所迫说不出什么来。喏喏了一会儿后告罪去唤人来。

片刻功夫之后,一个三旬上下,满身火燎气息的男人走了过来,看到这人,赵副都头只觉心中一紧,盖因来者身上的杀气与戾气实在太过浓厚,人还未到,这股杀戾之气先已扑面而来。

待他走近,赵副都头面色不动,又将刚才那话发问了一遍,声音愈发的严厉。

上官谨淡淡的看了赵副都头一眼,冷声道:“有人纵火”

这眼神看的赵副都头满身的不自在,就如同在山林之中被什么凶兽盯住一样。于是脸上愈发绷的紧了,“纵火?这话须不能乱说”

“纵火之人已尽数被擒”

“人在那里?”赵副都头脸色松动了不少,甚至连言语都和煦下来,“且将人带来,某自当严加审问,若果如尔之所言,律法需饶不得他们”

上官谨又是淡淡一笑,“适才有扬州市舶司衙门中人路过,人已被他们提走了”

“市舶司衙门?”这回答实是大出赵副都头意料之外。扬州市舶司只管海商贸易之事,他们虽然也有衙役公差,但管辖范围只在码头,这一遭怎么插手到罗城里来了,需知这里可实实在在是扬州州衙的辖境。

但这事是骗不了人的,当下赵副都头再不多问,在此地留下两个人后便带着其他衙役快步而出。

往市舶司的方向追了一路,却始终没追上人。到了蜀冈上的衙门问过门房后才知,确有一拨衙役押着人回来,只是那些人是不是纵火的便不得而知了。

闻言,赵副都头总算略略放心了些,但当他要求入内时那门房却是不肯放人,只说衙门有规例,除衙门中人外,晚上例不开门,此举是为示海商以公,杜绝行贿舞弊之事。

听到这理由,赵副都头心中大骂,这赵使司是什么德性谁不知道?现在居然要示人以公了。但他也实在没有办法,扬州繁华泰半源于海商贸易,在这等背景下扬州市舶司的地位可想而知,在这个衙门面前,他一个小副都头实在上不得台面。

兹事体大,门虽然进不去,人却不敢走,好在夜色已深,离天明也已不远,赵副都头索性就守在了市舶司衙门前,另派了手下一个衙役去给宋天星通报消息。

宋天星正等的心急,听到这消息后心中猛然咯噔了一下。当下也不在此苦候,径直回了家门。

到的家中也宁定不下来,不停的绕室踱步。好容易见到天亮,他便再也等不得的到了扬州州衙。

他到时州衙刚开门不久。门房见是他来,不敢怠慢,当下就要往后衙刺史居处通报,却被宋天星给制止了。

在门房里坐了好一会儿,听到外边有一片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时,宋天星忙快步迎了出去。

来者之中正有双眼通红的赵副都头,宋天星刚要上前,却猛然顿住了步子。盖因随着赵副都头同来的还有一辆装金饰玉,奢华到极处的轩车。只看这辆车子,谁都知道里面坐的乃是市舶使衙门赵使司。

他怎么来了?

再一想到那几个要命的人物在他的衙门中呆了一夜,宋天星心中又是咯噔一跳,当下收摄住步子悄悄退回到门房中,隔着窗户向经过的赵副都头重重咳嗽了一声。

此后就是焦急的等待,此时此刻,这半柱香功夫真比半年都长。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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