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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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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刘愈一笑,心中却在盘算着,这算不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随着舞台上一声轻盈悦耳的金属敲击声,整个棋楼安静下来。观众知道柳丽娘要登场了,刘愈和韩升也找了椅子坐下,两个小书童却各自站在韩升椅子的一边,扶着椅子的靠背,瞪大眼睛看着下面,神sè无异,乖巧听话的模样。
    一阵急促的琴音响起,是从二楼正棋间传来的,那原本是高手对弈的地方,今rì是柳丽娘表演,充当了她的琴室。舞台上也从四个方向上去八名舞女,穿着一身劲服在表演,像是战场上杀敌的武将。
    那琴音高低起伏节奏明快,刘愈听着像是十面埋伏的味道,这种琴音因为节奏变化极快,非高手不能弹奏。
    一曲琴音既罢,舞女下台,悠扬笛音响起。
    一名手拿玉笛,脸上蒙着半面遮不住风采的纱巾,身着五彩纱衣,**着明晃晃的足踝,从楼上一步步边吹奏笛边走下来,等走上舞台,笛子收到背后,开始舞蹈。
    身子果然如无骨一般,然后歌声悠扬地唱起江南小调,就好像一个江边嬉戏的少女在唱歌思念自己的情郎,一句一语都扣人心弦。全场人都陶醉在耳目的渲染中,只有刘愈,抬起头打量着房梁,心不在焉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刘小兄,你在找什么?”紧靠着座的韩升注意到刘愈的举动,忍不住问道。
    “我在看看房梁,是不是真的有东西在绕。”
    “噗哧!”旁边的两个小书童闻言忍不住笑出来,靠近刘愈的一个眼睛仍不离舞台,笑道,“疯疯癫癫的,那是绕梁三rì。”
    “是吗?”刘愈的心思根本不在舞台上,而在这两个小美人身上,“能从这么动人的舞姿中吸引到两个小美人的注意力,我赢了。”
    两个小书童又一齐抿嘴笑了一下,这时候歌舞已经接近尾声,柳丽娘身子像是垂柳一样伏在那里,也没说结束。众人也都在期待着还有后续,没有人出声。
    “好!”隋乂这人最喜欢出风头,拍着手便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这一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台上转到隋乂的身上,眼神中带着愤恨的怒火。隋乂还一点不觉得打搅了别人的雅兴,继续拍他的手掌。
    柳丽娘站起身,职业xìng地行礼,特地往这面看了一眼,微微一笑算是见礼,缓缓往二楼走去。
    “就是这小子,中午在诗会上捣乱,我早看他不顺眼了,哥几个,抄家伙帮我教训他一顿。”
    说话间,有一帮脾气更火爆的公子哥朝这面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第七章 双生花,辩才会
        “住手!”
    本以为一场殴斗避无可避,一声喝止从楼下传来。刘愈看去,是刚才进门便有留意的几位衣冠楚楚的客人。喝止者声音厉而刚却柔,首先令刘愈想到此人是否女儿家。
    此人的男女身份并不像韩家姐妹那般一眼可辨,因为此人有意画浓了眉。
    一身儒服束发而冠,欣长的身材,尤其那一副鹅蛋脸,脸稍显的宽,并不可用一般美女的评价标准来评断。一边的胡轩低声给出了答案:“是敏郡主。”
    胡轩他们今rì在诗会上已见识过这位皇家亲眷,虽换了男儿装,还是一眼辨出。这敏郡主出门的男装准备的就要比韩家姐妹充足,至少平了胸,脸上还作了功夫。
    敏郡主的话果然好使,一句话便令剑拔弩张要大干一架的双方暂时住手。
    只听敏郡主道:“几位都是年轻的英才,在诗词学问上较不出胜负,便要动拳脚,如此便有失斯文人的体面。何不在此当众以自身才学来一较长短?”
    “好!”隋乂猛拍一掌,发挥出他那口不择言的风格,“公子的话说的好,斯文人就该有斯文人的比试方式,哪像你们这群王八羔子,居然趁着小爷没带帮手要以众欺寡,有本事等我回去叫他个百八十个人来再干!”
    在场有不少人都在今rì的诗会上见过隋乂,他那句突如其来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在寒门士子中已然传诵开来,遭到一些官家子弟嫉恨。虽说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这些心高气傲的公子哥从不认为自己的诗词落人下风,当场便要摆开擂台再比一场,请敏郡主当裁判。
    “刘小兄,他们比他们的,我们进去,看看我两个小孙女的舞姿如何?”韩升诚邀道。
    “求之不得。”刘愈一听可以看到这对小姐妹的舞姿,那可比一群大老爷们比诗词有趣多了。
    隋乂想留住刘愈,一把拉着他的衣襟道:“刘兄台,没你……如何能赢?”
    “自己惹来的麻烦自己解决。”刘愈可不愿成众矢之的,甩开他的手,与韩升一同走进棋间。
    外面的热闹丝毫没有因为柳丽娘的回房而变得减弱,相反,一场声势浩荡的辩论会开始了。论题是这世间到底是歌舞升平还是贫者无所依。
    到场的官家公子占了多数,他们的观点近乎一致,只有零星几个睿智的站在隋乂的一方。刘愈虽然人在房里,却也明白那敏郡主想听的是隋乂等人的论点,有政治目的的人,重务实之人。
    房间里也其乐融融,韩升给刘愈倒了杯茶,对两个小孙女吩咐道:“小婷,小艺,给刘公子表演一段让其品评一下可好?”
    一直跟刘愈对着干的少女“哼!”一声,带着几分俏皮的笑意道:“爷爷,我们才不要给这个疯癫的人表演呢。”
    韩升哈哈大笑道:“刘小兄,看来你很不讨我两个小孙女的欢喜哩。老朽中年丧子,视两个小孙女为掌上明珠,从来都是依着她们,看来,你要自己想办法了。”
    “唉!老哥你都没辙,我哪来的办法。看来我人缘混的实在不咋地,还要为刚才的失礼在这里给两位姑娘赔罪。”刘愈起身行了一礼。
    说话的少女似乎很满意,抬起高傲的螓首笑道:“看在你诚心道歉的份上,就给你个机会,若是你能猜出我们姐妹,谁是姐姐,谁是妹妹,我们就跳舞给你看。”少女转过头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女,那边的少女也微笑着点头算是同意她的安排。
    韩升在一旁道:“哎呀,刘小兄,我这小孙女就是喜欢为难人,她们生的是一模一样,又喜欢做同样的装扮,有时候可是连我都分辨不出她们谁是谁。你一个外人分辨起来就更困难了。”
    小孙女?这是在有意提醒还是故意混淆?刘愈脸上一笑,指着跟她针锋相对站在前面的少女道:“你是妹妹,她是姐姐,我说的可对?”
    少女一撇嘴道:“你蒙的,蒙的话谁不会,怎么也有一半的机会,除非你说出合理的理由,否则我们的赌约可不算。”
    刘愈笑道:“刚才令祖父有言,你们姐妹自幼便要相互扶持成长,如此一来姐姐一定很照顾妹妹,刚才进门时,你衣服皱了都没留意,是你姐姐帮你抚平的,可见你姐姐是个细心的人。而你呢,就有些任xìng了,说话得理便不让人,可能是平rì里韩老哥和姐姐对你娇纵惯了。”
    “哈哈哈。”韩升大笑不止道,“刘小兄,你果真是观察入微,婷儿啊,你可服了?”
    “爷爷,人家……也不是很任xìng嘛。”少女有些不依,拉着韩升的服襟撒娇道。
    姐姐走上来,抚了下妹妹的头道:“你啊,就是调皮,被刘公子一眼便瞧出来。”
    被人当众数落了一顿,少女对着刘愈皱了下鼻子,刘愈猜测出这是她的小习惯。韩升重新给刘愈引荐。姐姐名叫韩小艺,妹妹名叫韩小婷,而今都是十六岁。
    “二八年华貌比桃花,真是如花似画的年岁,两位韩小姐,是否要履行刚才的赌约,献上一曲舞呢?”
    韩小艺拉了一下不太乐意的妹妹一把,对刘愈欠身一礼,道:“这是自然,可惜没有乐曲。”
    韩升笑道:“随便舞上一曲便可,刘公子不会见怪的。”
    两个姐妹一身男装,舞起来未必会最美,刘愈期待起两位少女身着霓裳翩迁起舞的场景,一定是美轮美奂。恰在此时,李糜跌跌撞撞地开门进来,打破了刘愈的美好憧憬。
    “刘兄,刘兄,不行要败了。你也知道隋老弟的学问,这等时候被那些公子哥辨的是哑口无言,你就作两首诗,让我带出去应付一下。”
    打开的门传来外面的嘈杂,对面的人气势嚣张,一个个口若悬河,将天下说的是如何如何灿烂,一首首诗句佳作被挂在栏杆上,像是炫耀胜利的徽章。再看站在门口的几个人,都是灰头土脸落败公鸡的模样。偶尔说几句,但因为没有好的诗作,也被对面的气势压了下去。
    刘愈无可奈何道:“这一时间如何作诗?本来嘛,比试就有胜有负,输了也不丢人。”
    妹妹韩小婷皱皱鼻子道:“大才子,你不是很有学问吗?那就作首诗让外面的人信服,这样我们姐妹也才会信服呢。”
    不知为何,刘愈看到这对双生姐妹花,脑海中登时浮现上诗句,一笑道:“两位韩小姐,你们想不想用自己的诗才技惊四座呢?”
    “刘公子,小女子和妹妹并不会作诗。”韩小艺微微颔首道。
    刘愈作出请的手势道:“那就要请两位美丽的小姐为在下红袖添香了。”
    “嗯。”
    韩小艺微笑着会意点头。缓步轻莲走过来,用朱砂墨研出红sè的墨汁,美人在畔,香风袭袭,刘愈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一首诗,将其交在韩小艺手上。
    “公子这是……”
    刘愈笑道:“我不喜欢嘈杂,有劳韩小姐代劳了。”
    “不行,我也要。”韩小婷不落人后,快步跑过来。而刘愈便又似笑非笑用手指着桌上的墨,韩小婷伸了伸舌头,拿起墨研起来。
    刘愈提笔挥就,又一首简简单单的五言律诗呈于纸上。朱砂红笔,一首诗一气呵成。连韩升也忍不住细读了几遍,脸上几分不可思议的神sè。
    一对小姐妹便各自卷起纸张,随着李糜走出去。
    “如此说来,今rì的比试,便是我们胜了!敏公子,可否作一个最后的评判?”对面的人胜券在握气焰更加嚣张。描写国泰升平的诗句挂满了一侧的栏杆,而这面只有一两首诗,也不出彩。相形见绌。
    “谁说的!”韩小婷走到二楼扶栏前,朗声道。
    两个小书童往那一站,虽不是国sè天香,却也能令百花黯然。在座的公子哥今rì都是来看柳丽娘的,如今又遇上两个如此俊俏的双生花,更觉得不虚此行,指指点点。
    “两位想必是女子吧?”敏郡主上下打量着韩家姐妹,“不知……”
    韩小婷有些气恼道:“难道女子便不能出席,不可以作诗吗?”说话间,她已经将手中的纸张打开,一副血红朱砂字呈现在众人眼前。
    “chūn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
    所有人一同读了前三句,都觉得这是描写歌舞升平的句子,有些甚至脸上露出笑容,觉得这两个动人的小女子要出糗了,但读到最后一句,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农夫犹饿死。”
    全场马上响起了一片惊叹声,这一首诗寥寥二十字。内容却涵盖不少,近乎每句话都带着一层意思,令人忍不住要交头接耳议论一番。
    “取巧!”对面带头的公子哥,也就是先前要嚷嚷的打架的那位冷喝道,“这诗词平白无奇,非要以农夫犹饿死为结尾,难道天下田地里的粮食产出来被大风刮走了不成?”
    李糜有了刘愈的诗词为后盾,侃侃而谈道:“阁下说的就有些浅薄了。农民辛苦一年所产粮食,的确是够饭饱足食。但这些粮食既要缴田租,还要缴纳赋税,各种苛捐杂税下来所剩无几,一旦再遇上灾荒之年,更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只能流离失所。”
    这番话说的也中肯,很多看热闹的人交头接耳的点头,似乎很同意这论点。场面上的形势也稍稍发生了偏转。
    “我就不信那些辛苦耕种的农民会饿死,饿死者,定是那些懒惰之人。”
    门开着,刘愈能清楚听到外面的话,听到这里他也不由叹口气,看来这些管家公子哥平rì里只知道风花雪月,根本两耳不闻身外事,不晓得民间的疾苦。就好像以前听过的一个典故,一位外国的公主视察灾民,听闻饥民没有面包吃,就问了一句,没有面包难道不能吃蛋糕吗?听来可笑,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而此时,韩小艺将自己手中的那首诗也展开了。这次与上次不同,每个人都是静默着看完这首诗,没有人发出声音。
    “昨rì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所有人都近乎下意识看看自己的衣服,无一例外都是绫罗绸缎,可惜没有一匹是他们自己织出来的。
    敏郡主带着几分遐思道:“不是种田养蚕人,何以会了解期间的辛苦。两位姑娘手中的诗词,是本人所作?”
    “是我们作如何,不是我们作又如何?”韩小婷气鼓鼓道。
    “看来两位姑娘背后的这位高人,一定是位大才,在下佩服!”
    连敏郡主都如此说,其余的人即便有意见也只能保留。胜负有断。

第八章 架不住的风情
        外面看热闹的人逐渐散了,隋乂等人也一同进了棋间。倒了杯茶,隋乂喝的很畅快。
    “真他娘的爽,让他们见识了一下何为才情!”隋乂兴高采烈地说着。
    刘愈心中却很不爽,原本可以看到双姝姐妹的舞姿,被这么来来去去的给打搅了,这么多人,韩家姐妹一定是不肯再跳了。
    就在此时,传来两下敲门声。
    “可否拜会一下。”是敏郡主。且不等里面人回话,她已经推开门走进来。
    刘愈没想到这敏郡主会如此失礼霸道,见不到里面的人,居然自行硬闯,不达目的不罢休。
    “几位公子,有礼了。”敏郡主环顾四周,脸上带着一股自信女强者之笑,不过当其目光落到韩升身上,神sè间马上露出错愕之sè,神态也变得恭谨。
    “原来是韩先生,晚生得罪,就此告别。”
    却也不问是谁作了诗词,刚进门却回身去了,带着随从马上离开。
    刘愈没想到如此的结果,奇道:“韩老哥,你认得她?”
    韩升一笑道:“原本捐官做的那一任太守,便在淮王的治下,因而认得。”
    能觉出韩升有事隐瞒,因为刘愈明明记得韩升说他自己当太守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而这敏郡主不过二十许间,当时尚是孩童印象不会太深,何以一眼便认出,态度还如此恭敬?
    不问谁作诗词,那就是当诗词为韩升所作。这敏郡主肯定是见过韩老头的真本事。除了会下棋和做生意,刘愈对韩升的了解只是寥寥。他会作诗?
    不过既然韩升不想说,刘愈也不能勉强。这棋楼里经常也会出入一些达官贵族,见到韩升连个斜眼瞧一眼的都没有,可见他并非朝堂之人。
    关于韩升的身份,刘愈更加捉摸不透了。或许只是跟淮王有私交吧。
    眼看到了戌时,刘家门规森严,规定家人必须在戌时二刻前入得家门,刘愈也只好先告辞回去。隋乂三人嚷嚷着要去风花雪月一番,连胡轩这初哥也兴致盎然想去见识一番。
    刘愈正要走,棋楼的伙计送来一封烫金的请柬,却是柳丽娘送来的,点名要送给刘愈。打开一看,是请刘愈到晓花楼一叙,字里行间暧昧无比,大有自荐枕席之意。
    “刘小兄,看来你艳福不浅。最难消受美人恩。”韩升在一旁打趣。
    刘愈不明白柳丽娘何以会下手这么准确,不找别人偏找他。“留给韩老哥消受吧。”刘愈转手将请柬交在了韩升的手上,他实在要赶着回家门,来这世界这么久,他还没试过夜不归宿。
    从棋楼出来,夜市依旧是繁华,不过随着夜越来越深,行客也少了很多。刘愈手里拿着两本评书故事本子,打算拿回家趁入睡前看。走一段路,到了河塘之畔,清风徐徐他也忍不住驻足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公子请留步。”
    一个声音从刘愈的身后传来,回过身循声瞧去,因河塘畔并非街市,灯火暗淡,远远的只能看到一名书生装扮的人,往这面靠近过来。
    走近了才发现,此人脸庞有些熟悉,虽是有意穿着男装,却还留着女儿家的妆容,正是柳丽娘。如此装扮的柳丽娘多平添了几分女儿家的英姿,她的脸庞看上去也只有三十岁左右,颦笑顾盼间生妩媚,最是解人风情时。
    刘愈四下看了看,此处夜深人静,偷情是妙处,与陌生女子独处便有些古怪。
    “刘公子,走的如此匆忙,是要往晓花楼赴约吗?”柳丽娘靠近过来,莞尔一笑,行个礼问道。
    “这个……”刘愈实在不知如何回答。
    柳丽娘白了刘愈一眼,似乎有些怨怼,露出几分嗔态道:“还想欺瞒奴家吗?这条根本就不是去往晓花楼的路,转手便将奴家的邀约之函送与了他人,是嫌奴家身份卑微不配与你共研诗词?”
    “柳姑娘言重了,因家规森严,在下只是要赶着回府而已。何况,那些诗词也并非本人所做,柳姑娘寻错人了。”
    “还要欺瞒?”柳丽娘神sè一会一个样,此时已经快要涕零,“奴家问过棋楼的伙计,说你刘家十二少最喜欢用朱砂红笔写字,拿出平rì里你差遣伙计去买东西的笺子,上面的字与题诗的字体分毫不差。”
    当柳丽娘说到“十二少”时,令刘愈忍不住便想到胭脂扣里的如花,也是一风尘女子,初见时也是一副男儿妆容,“誓言尽化烟云字,尽诉百般相思”,人鬼殊途了情依旧未了。
    此时此景,刘愈忍不住打个冷战。
    “在下只是代笔。”刘愈随便敷衍道。
    “代笔?丽娘真是伤心,奴家见伙计去了久不回话,便想去亲自拜访,只看到丽娘的请柬落在一位老先生手中,他还在无意跟身边两个侍女说,刘公子的诗要保管好。丽娘再笨,也知那诗为刘公子所作。”柳丽娘说的凄婉,不过刘愈察言观sè能觉察出她这神态有多半是装出来的。
    “丽娘一生最惜的便是名节,如今沦落风尘,为自己所中意之人厌弃,生无可恋,不如跳了这河塘,来世再作女人。”柳丽娘说话间,果然到了河塘边,作势要跳。
    刘愈还真想看她敢不敢跳,他明知这柳丽娘是有意报复他的拒绝,在这里虚张声势,但看到她真的要跳河,还真不能不阻止。
    “柳姑娘,在下的水xìng不怎么好,你要是真跳下去了可未必救的上来。”
    刘愈拉了她手臂一把,柳丽娘一声凄哀,作势便要往刘愈的怀中倒过来,刘愈身子敏捷,往侧面一闪,柳丽娘便扑了个空。等柳丽娘站定,脸上露出几分“小瞧了你”的娇羞之sè。
    “都道是刘公子从无涉足风月,看来你应对女子的本事可是了不得呢。”柳丽娘言语似怒还嗔,“丽娘在这里再给刘公子一份请柬,若是公子明rì不往晓花楼赴约,后果自负!”
    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柳丽娘甩出一份请柬,转身快步往来路行去。刘愈一脸无奈将请柬抓在手上,实在想不出她那句“后果自负”的含义,难不成找上定国侯府的门大吵大闹一场?若真是那般,老爷子重门风一定会将他这不孝子赶出门。
    女人心海底针,怎么就赖上了呢?
    回到家门口,小厮刘五已在门口等候。
    “十二少爷,老爷找了您半天了,您可算回来了。”
    刘愈想不到一天之内父亲两次召见,随着刘五去了正堂那边,刘兆从里面出来,只是跟刘愈交待了几句,大致说是突厥那边换了可汗,又发动了新的一轮对边关的sāo扰,他的未婚妻回了边关,婚事延后了。
    这些刘愈早就已经知晓。
    刘兆也没心思跟他说太多,回到正堂继续跟几位兄长商量事情,里面的几位兄长要么当官要么从军要么掌管着定国侯府的家政,商量的是军国大事和家庭小事,向来跟刘愈无关。
    刘愈独自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心中不禁又想到了下午在玉河畔玉人那惊鸿的一瞥,还有两个可人的双生姐妹,还有聪明可人持家有道的赵卓儿。
    心中无法舍弃,更无法取舍。虽说本来应该是一心一意,但到来这古代,生活本就已经枯燥无味了,如果连中意的女子都不能守在身旁,那也就真的是生无可恋了。

第九章 不要脸有不要脸的玩法
        大清早起来,刘愈便散步似绕着南城城墙外走了个圈,这也是他大病初愈时锻炼身体的路线。
    古旧的城墙墙砖黑白斑驳,城墙下杨柳依依,夹杂着许多桃树。桃花未开柳叶只是青sè,或许只有柳絮飘飞时桃花才能开满长安。去年初来此地,桃花开时他尚在病榻上,而今年他却不想错过了满城花开的胜景。
    古人晚上娱乐活动少,睡得早起的也早,天蒙蒙亮的时候街市上已经是人来人往。晚市时城门已关,更多的是城里人的消遣娱乐,而早市却是城里城外平常人家购置rì常用度之必须,柴米油盐酱醋茶是主旋律。
    刘愈走的累了,便在早市上寻了熟悉的摊子,叫一碗米粥买上几块蘸了上好芝麻酱的烙饼当作早餐。吃完了还有一杯润口的茶,如此饭饱之后,便悠然自乐地往棋楼继续看他的评书本子。
    这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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