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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门-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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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内的和尚从各处聚集来,到正殿参拜佛祖。查案查了半截的柴锦从庙殿里悻然走出,见到立在门口的刘愈眼睛亮了起来,走上前打招呼。柴锦的身旁还有个人过来行礼,刘愈看着眼熟,不记得在哪见过。
“他叫柳宁。”隋乂介绍,“刘兄台不记得了?当rì他跑来找我,还说是你介绍的呢,现在他在我身边当个文吏,人还算机灵,只是满口之乎者也听的我心烦。”
刘愈这才记起当rì背着百官册回家路上遇到的那个落魄书生,当rì这柳宁还说要请他吃饭。刘愈对他有知遇之恩,柳宁跑上来之乎者也了一大段,总结起来四个字“感谢提拔”。
柴锦端着大脸上前道:“现下我与隋兄弟同为京府少尹,还请刘兄你rì后多多提点,哦,隋兄弟也多多提前。”
刘愈现在rì里忙的很,没时间去提点柴葫芦,再看隋乂对柴葫芦的敌对态度,他肯定也不想当好人。柴锦这是明显没搞清楚形势。
寒暄了几句,刘愈道:“明rì乃是雁塔留名rì,在下暂领御林军统领,还有要务在身,就此作别。”
隋乂不算是读书人,对读书人的最高待遇最是向往,听到明rì的盛事忍不住凑上前:“雁塔留名?有没我的份?”
刘愈道:“据闻皇上明rì会请一些有才学的大臣前来,大多是礼部官员和太学教习,请柬早已发出,你现还没收到就是没戏。”
隋乂脸sè很失望。刘愈到处巡查了一番,还要回去布置明rì銮驾出巡的布防事宜,幸好杨烈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然刘愈的准备工作会一团糟,他也不会rì落而息回家陪夫人。
…………
五月初四,正是三年一度的雁塔留名rì。
刘愈再次起了大早,今rì不用去巡查御林军各营防,但从早就要准备銮驾的出巡。
幸好这一rì天yīn沉着不热,巳时正銮驾出宫,固定的路线早已清理完毕,走的都是宽路,即便有刺客出现也有时间做防备。护着銮驾的都是御林军一等一高手,刘愈不知他们是否真的会飞檐走壁,但据说是武功很高,一个打十个武林高手没问题的那种,当然要看武林高手的身手到底有多“高”。
刘愈骑马跟在銮驾后面,跟的也不是很紧,在一些街口拐角处,还是有很多百姓聚集,都想一睹天颜。刘愈这个已多次面见天子的也没觉得多荣幸,路上他的主要任务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出了岔子他要担的责任可就大了。
终于护送銮驾到慈恩寺,此时慈恩寺被御林军里外把守住,应邀而来的大臣和太学优等生都在庙前等候,他们是没有资格进雁塔的,要等雁塔留名之后他们才有机会跟进士们交流学问,其实官员中也有很多人是前榜进士出身,对雁塔留名也不觉得稀奇。
而那些进士已早前一步进了大雁塔,趁着皇帝没来先上去得瑟一阵,吟诗作赋一番,等皇上来了也就没那么自在。
护送皇帝进了大雁塔,刘愈的护送任务的上半场算是顺利完成。趁着休息的工夫,刘愈在慈恩寺的瞎溜达打发无聊。正觉得烦闷,见到韩升闲庭信步地过来,见到刘愈,一招手道:“你小子怎不上去?”
刘愈道:“我又不没金榜题名,上面有高手护卫,我上去也顶不了事,不如在这里来的悠闲。”
韩升一笑道:“除了寺里的和尚,何人能得登上雁塔驻目远眺的机会?你小子拥职务之便还不懂得珍惜,走,与老朽一同上去,顺带见识一下进士们的学问。”
刘愈还是有几分不愿,毕竟皇帝在上面,说话做事都要很拘谨。高楼大厦登高望远对古人来说颇为稀罕,刘愈飞机都坐过,这个他没多少兴趣。
韩升凑上前低语道:“皇上的意思,让你我一同上去观察一下这些进士,找出其中有可疑者。”
感情还是公事,锄jiān的后续。刘愈陪着韩升进了雁塔,登了几层,气喘嘘嘘。
“你小子年轻力壮的,身子骨如此虚?”韩升笑着打趣。
刘愈摆摆手道:“病秧子一个,有这状态不错了。”
大雁塔共七层,每一层御林军都把守的很严密,刺客无隙可乘。刚走上第七层木梯,便听到楼上的进士们在侃侃而谈,似乎在争辩学问,讨论的颇为激烈。
“论学。”韩升对刘愈解释了一下。
刘愈点头表示明白,这年头的文人sāo客聚集在一起,除了狎jìshè覆觥筹交错,还喜欢吟诗作赋坐而论道,卖弄自身文采。这些也都见怪不怪。尤其趁着皇帝在面前,那还不是要好好表现一番?
等刘愈登上七层,走出帐幕立在侧听了一阵,却发觉这论学有些与众不同,或者说跟他以往所闻的不相类似,完全是一场以一敌众的辩论会。辩论的主题是“君子立身”,众的一方是挤在这里的一百多进士,而寡的一方是个声音清脆的小女子,刘愈仔细听了一下觉得声音耳熟,一想岂不是前rì才给他看病的阿拉伯妇女曲医女曲宁?
君子立身,仁义礼智信五常为先,这是老祖宗便定下的基调。历史上虽然没有孔孟之人,却有百家争鸣的思想,而儒家之道也是在此基础上发展出来的,千古流传。在这点上,两个世界还是有通xìng。可偏偏,这曲宁不但学识渊博博闻强识,且口才了得,一个简单的论题,竟被她论出花来。
身为女子的曲宁不能贸然见人,只能躲在屏风之后,看来是皇帝有意让她出来表现一下才学。进士们的论调其实也很简单,他们自觉是君子,当然就以自身为君子立身所先为基础,发表一下自身的见解。
“在下以为,君子立身,以德为先。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是以君子必慎其所处者焉。以德染化世人,德之相传,天下共幸。”
一番话听的云里雾里,想了想,大致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意思,有德的人教化身边的人,天下也都是有德的人,这就是一种想当然的理想社会,也就是刘愈所想的“愚者社会”。没有酷法和监督为约束,光靠一张嘴,想让人有德实在太难。
韩升听了这见解却颇为叹服,道:“这是新科榜眼廖之山,品学兼备,年少便游历求学,乃是北方有名才子。”
刘愈心说原来是榜眼,还是北方的才子,怪不得这么牛逼轰轰的,说话尽捡着他听不懂的说。
只听曲宁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如此说来,廖公子乃是一位有德之人?”
廖之山脸sè带着孤傲道:“不敢当,有德无德当以人断,己之语不以为信。但在下一直以德为修身之本,寝食不忘!”
曲宁却冷言道:“不过小女子却听闻,廖公子家境富足,年十九而遇兄长早亡,乃扫长嫂出门,敢问一句,这是否是有德之举?”
若非是皇帝在场,刘愈真想举大拇指赞一番这曲宁,然后欢快大笑一场。他早看这廖之山不顺眼,信誓旦旦的说什么自己以德修身,原来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想有德谈何容易,在利益面前人人都是屈从者。
廖之山被人指点,面红耳赤道:“长嫂无所出,遵循乡规,有何不妥?”
虽然口上不服输,但心里已经认输了,若是没有利益心作祟,又怎会将如母的长嫂扫地出门?没生孩子口舌招疣之类的话只是借口,一种被人堂而皇之拿来满足私yù的借口。
刘愈转头看了眼韩升问道:“是你将这些进士的背景资料给她的?”
韩升笑道:“进士的出身在礼部有备,有心去查何以会查不到?曲医女来之前,可是将这些进士的出身来历看了几遍。”
原来是有备而来,刘愈心中暗笑,这些眼高于顶当女子是小女人的进士有麻烦了。
第九十七章 君子之论(下)
今rì是这些进士们雁塔留名光宗耀祖足以铭记一生的盛事,皇帝却找个女子来跟他们论学,这其间的窍门他们就要琢磨一番了。要金榜题名成为进士,不但要才思敏捷学识渊博,更要懂得迎合上意,作考卷要考虑主考官的品味,而今rì论道就要考虑皇上的意思。
皇上请一个刁钻的女人来,显然不单单为了下他们的面子,主要目的还是考校。若今天说的好,那必然是能得皇上的赏识rì后前途似锦,但说不好就要像廖之山一样当众出糗,身为进士来rì已能跻身朝堂,这跟头他们栽不起。
当然也有不服的,因为今天这论题对他们来说也不算难,君子行得正坐的直也不怕被揭短,但恰恰这些爱出风头的要么屁股不干净要么语言逻辑有问题,总能被曲宁找到把柄或以一番高论驳倒。
论“君子有才”,曲宁能找出古代无才可称君子的典范,并对那些自恃有才者一番抨击,以实例来列举其沽名钓誉;论“君子有义”,曲宁以正论驳之,认为君子可有义,但义不能为先,要处三纲五常之下,说白了就是不能重义轻德。
被刘愈认为最jīng彩的是曲宁驳“君子有信”,本来一个被称为君子者最起码要有诚信,刘愈本以为曲宁能举出极端的例子,但曲宁却思索了一下,说出个“君子无信亦为信”的论点,就是说无信是相对的,对一些人无信反而是对另一些人或是自己有信。其实道理很简单,这年头谁不会因势利导说一番谎话?难道夸赞人就真的是发自内心?君子不拘小节。
其实最令这些进士吃瘪的不是因论点不通,而是明明掌握了一个非常易论的论点,却被一个小女人驳的哑口无言。曲宁的学识渊博,且涉猎知识范围极广,以这些成天研究诗文为考科举的进士的学识,较她尚且不如。
舌战群儒场面jīng彩,刘愈在一旁看的很过瘾。不过他也想到一个问题,其实以这些进士的能力,合在一起驳倒曲宁并不难,事物都有两面xìng,曲宁也仅仅拣着事物一端来曲解,辩论会的一方这么快认输的也少见,而且还是人数众多的一方。这就说明,其中有不少人在隐藏实力,明明有才却故作无才。
“韩老哥,你有没有注意他们当中的一些人,明明表现的很不屑,却不说话。”刘愈对韩升道,“这些人应是故作低调,不显山不露水,他们也最可能是淮王的jiān细。”
韩升也注意观察了一下,点头道:“刘小兄说的有理,回头应重点查查他们。”
韩升手里拿着一本册子,提起笔勾了几个人,负责情报的感觉也比较敏锐,能从这些人的一言一行中发现端倪。刘愈见他勾了不少人,心说那些密探接下来又有的忙了。
论学即将结束,刘愈和韩升本来就是旁观者,此时也该下去,好让皇帝能跟这些进士叙叙话。刘愈刚转身,便听到曲宁的声音:“那位可是女军元帅徐将军的夫婿?”
当着众人的面被点名,还是挂着自家夫人相公的名号,刘愈登时觉得脸面挂不住。心说这曲宁也够刁钻的,一句话就能令人有种想抓狂的冲动,皇帝找她来跟这些进士论学没选错人。
皇帝其实早就看到刘愈和韩升在一旁,此时被曲宁一语点破,刘愈登时成为众矢之的。刘愈只能对皇帝行礼,皇帝笑了笑,做了个手势,意思让他可以退下。
刘愈要走,但曲宁却明显要抓着他不放,续道:“听闻徐将军的夫婿是弃文从武,才学颇高,不知对今rì之论学有何见解?”
曲宁这是明摆着看他不顺眼要当众奚落他,一百多进士都吃了亏,常理推论他的才学再高也不能跟进士的学问相提并论。刘愈不想答,皇帝却笑道:“文严哪,难得雁塔留名之rì你兼领御林军统领,与此盛会,不如也说说,说的不好朕也不会怪责于你。”
皇帝这么说其实也是在给刘愈找台阶下。御林军统领,也就是武将,且还是皇帝的近臣。身为武将说的不好也没关系,毕竟不是以才学立身朝堂,但若说的好那就是给皇帝长脸,皇帝的近臣能文能武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说明皇帝慧眼识英才。
可刘愈知道这论调不好说,君子的仁义礼智信基本已被那些进士说干净了,这都能被驳倒,难道说自己是个君子且仁义礼智信的优点我全占了?
皇帝有旨让他说,他也不能不说。曲宁为何看他不顺眼,一来可能是对徐轩筑有觊觎,当然这是刘愈最开始的印象,最重要的是因可能看到他曾去过青楼,也就是发现过他的不检点。不管说什么,只要曲宁拿这事来说事,都会令他在皇帝和众进士的眼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摆明了输定的局。
但今rì刘愈总结从曲宁的论点总结出来的,事物往往有两面xìng,不好的也能变成好的。
“在下认为,君子当……”刘愈有意顿了顿,见众人都将兴趣提起来,才落出自己的论点,“……好sè。”
“啊?”
一句话令全场哗然。
天子主持的论学,公然说出“君子当好sè”的谬论,不用曲宁,便是那些自觉“忠君爱国”的进士们也能将他辩的体无完肤。
刘愈也明白此理,他是没办法的办法,既然被曲宁发现了自己的不检点,只能反其道而行之,将自己的劣迹说成是“君子之为”。
皇帝并不以为怒,反而很好奇,笑问:“文严,你可说说,何故说‘君子当好sè’?”
刘愈也知这论点不好举证,表情依然淡定道:“在下听闻过一首古诗,其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古人以淑女为所求,并以之为君子,在下认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若无好sè之心,何以称之为君子?”
这世界是没有诗经的,刘愈骤然说出一句“古诗”,意境还颇雅,令进士们也不禁想象那河洲之畔君子求淑女的唯美场景。
曲宁语气不善道:“所以你坐拥娇妻美妾还出去寻花问柳?”
也许是曲宁太愤怒激动,表达间还带着稍许的肢体语言,一不小心将眼前的屏风给撞倒,登时露出她以黑纱遮面阿拉伯妇女的造型,满场的进士见到原来自己是跟一个连面都不愿露的女人论学,颇为惊叹。或者以目瞪口呆来形容更为恰切。
刘愈笑道:“好sè之人,当有一颗求美之心。若以小姐的尊容,即便在那河洲之畔,在下断然不会有所企图。还请曲小姐放心。”
刘愈的话明显带着挑衅,将曲宁内心的愤怒给带动出来,曲宁当即手指出来“你!”一声蓦然立起身,头上的纱巾不稳,险些脱落,伸出来的手马上缩回去稳住头巾。愤怒起来,曲宁也不记得要论学,转而对皇帝告状道:“皇上,他……”
皇上笑着摆摆手,对刘愈道:“文严哪,你这就有所不是了,怎能当众数落一位大家闺秀?”
刘愈紧忙解释道:“回皇上,臣认为曲小姐可能有所误会,臣的意思并非是说曲小姐貌丑才不敢有求,而是说她蒙着黑纱,要逑的话,也要等她将黑纱拿开看清楚再说。当君子的,不但要爱美,也要有小心求证之心。”
第九十八章 王大少的线索
曲宁才学渊博但知识有局限,这是古人学问上的硬伤。
刘愈能令她如此失态作出认输之状,并非因论据无懈可击,而是牢牢牵住了她的情绪。
曲宁是带着一种成见来与刘愈辩论,刘愈的论点恰恰击中了她的成见,之后刘愈一番近似调笑的语言彻底令她失态,虽然她的失态并非是因理据不足而恼羞成怒,但在辩论会上,谁先失态谁就会被人认为是输了。
皇帝笑道:“虽说文严的论点有偏颇之论之嫌,但爱美乃人之共xìng,两情相悦多娶几房娇妻美妾也无不可。宁儿,你也不必太介怀于心。”
皇帝恰恰是个妻妾众多的人,他挺刘愈的观点也是想立证他自己也是个君子。
刘愈听老皇帝直接称呼曲宁“宁儿”,便知关系不一般,再咄咄不让就要吃亏,要见好就收。见曲宁瞅过来的目光满是愤恨,刘愈也在心中给曲宁下了一个定论:女权主义者。
在古代,能真正为女人申诉权力的人不多,尤其乃是女儿家,曲宁算是一个另类。
今rì雁塔留名毕竟刘愈和曲宁都非主角,一番论学之后,曲宁要先行离去。刘愈则借口加强戍卫与韩升一同走下塔楼。
韩升下楼时笑盈盈的,走出塔楼,笑道:“没想到你还善于以歪理论学。”
“何为歪理,我说的都是至理名言。我若从今rì变得铁木之心,你两个孙女可要独守空房。”刘愈与韩升说了句玩笑话,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关系到他几时收工,“那些进士何时离开?”
韩升道:“雁塔留名一生仅有一次,怎么也要到月上中天,饮酒作赋图个毕生难忘。”
“月上中天?”刘愈看了看天,月亮已经老高,初五的月亮黄昏时就快月落西山。
见刘愈一脸愁容,韩升道:“你也勿用担心,皇上在这里只会呆上一个多时辰便会离去,之后的守卫交给下面去做就行。”
正说着,曲宁从塔上走下来,路过刘愈,露出个愤恨的眼神,冷哼一声甩袖而去。刘愈知道梁子是越结越深。正看着曲宁的背影,又从楼上走下来几个出恭的进士,其中一个见到刘愈马上迎过来,一脸chūn风得意,正是王虎王大少。刘愈这才记起他也是这一榜的进士。
“身子骨没事了?”刘愈上下打量了一眼王虎问。
“没……没事。”王虎自然明白刘愈说的是徐菜花对他的虐待,脸上有后怕之sè,笑容一僵,转而变得亲近,“先生真是本事不凡,能将那姓曲的女人驳的哑口无言,真是为我男儿解气。学生以往还多有不敬,请先生见谅。”
恭维的话若是别人说,刘愈或还会感到几分荣幸,但从王大少嘴里说出来,总觉得背后发慎。刘愈的好sè还是有尺度的,哪能比得上王虎,直接动明抢的。
刘愈问道:“你最近没干为非作歹的事吧?”
王虎一愣,道:“先生何来此问?”
“要是你干了什么杀人放火强抢民女的事,我好离你远点,免得受你牵累。”
王虎苦着脸道:“先生这是看不起学生,学生经过上次的教训已然受教,再说家父又为学生纳了两房妾侍,学生入夜便回家本本分分不敢有妄为。”
刘愈可不敢认同这小子没坏心眼,心说恐怕只有徐菜花当了他的正室夫人,他的xìng子才能彻底收敛。本着为长安小家碧玉女子的安危考虑,刘愈也动起说媒的念头,琢磨着回头应该跟自家夫人商量一下。徐菜花那面相和身板,想找个婆家也不易。
“没再去sāo扰亍兰小姐?”
王虎言之凿凿道:“没,绝对没!”
刘愈又与他闲聊了几句,大致是问他准备到何处任差,有个当刑部尚书的老爹,人面关系很容易打点。比那些寒门士子要更有出路。
“学生的意思是想外放一任县尉或是刺史,但家父之意,要学生留在长安以便管束。但长安城的官缺着实不易寻,学生又实在不想在刑部常年对着那些犯人。先生,您看,能否为学生在御林军谋个差事?”
刘愈自己的差事都来的莫名其妙,没想过自己也会成为旁人请谒的对象。
刘愈问道:“你到底想从文还是从武?”
王虎苦笑道:“学生手无缚鸡之力,从武……太自不量力。御林军也有许多文职差事,现先生您贵为御林军统领,能帮忙还是尽力帮下学生,学生也想常rì在先生身旁受教。”
“回头看看再说。”
刘愈也只是随口敷衍,他可没想过动用人脉关系给这小子寻差事。刘愈突然想到在进士中寻找内鬼的事,王虎跟那些进士是同榜,像是同班同学平rì里互有走动,应该会有发现。
“你平rì里跟那些进士可有来往?”
王虎神采黯然道:“当然有来往,平rì里一同吃饭饮酒多有走动。他们也都知道家父是刑部尚书,想通过学生的关系请托寻缺,但学生自己的差事还没着落,实在帮不上忙。”
“那有没有人通过你给你父亲送礼,而且礼金数额特别大,又不想让人知道?”
“先生不是想说家父卖官吧?”王虎急忙解释,“别看学生平rì里行举略有不端,但家父为人是很忠直的,不会作出违法乱纪之事,先生可千万别听信谣言。”
刘愈凑上前,小声解释了一下,大致是说想从中找出一些行为不检点的进士。王虎会意笑道:“原来先生是想找出那些行贿者!”
“可别对外乱说!”
王虎会意,匆忙点头道:“要说那些进士,还真有几个令许生觉得怪异的。学生经常窥见他们在宴席上给旁人塞一些金银玉器,礼物每件都价值千两以上,且大手笔好像钱花不完似的。他们是不是先生要调查之人?”
韩升正在一边看风景不打搅刘愈,此时刘愈将韩升叫过来,让王虎细说了这事。毕竟在进士中发生的事,通过外部调查很难发现,再加上王虎身份特殊行为又不检,成为那些进士重点拉拢的对象经常出入进士们的宴会,才会被他发现一些不寻常之事。
韩升正为寻内jiān的差事发愁,没想到会从一个纨绔大少口中获得重要线索。刘愈对王虎吩咐了几句,重点意思是让他保密,王虎知道是御林军调查的案子,忙不迭应了。
等王虎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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