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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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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地往棋楼继续看他的评书本子。
这一rì是大顺朝中以四年二月十九,平常不过的rì子。刘愈有时候也觉得,像如此数着天过rì子,生活实在有些发闷,可惜找不到发泄点。
快到棋楼,yīn霾的天突然下起小雨,刘愈出门也没带伞,加快脚步进了棋楼。淅淅沥沥的小雨一下便是一个上午,刘愈便映着棋楼屋檐下的雨帘对着chūn雨下的长安古城发了一个上午的呆。
直到临近中午时,韩升才打着雨伞来到棋楼。
“刘小兄,昨rì与你商议的米花工坊已经开始筹备,炉子需要现造,估摸着有几rì全长安的人就能吃上新鲜的米花。”
“哦。”刘愈有气没力回了一句,韩升已将围棋盘端了过来。
刘愈实在没什么动力下棋,望望外面的天空,已经放晴,心中估摸着那三个小子也快来报到了。
“刘小兄今rì好像没什么jīng神。”
刘愈勉强一笑道:“可能因昨rì没欣赏到你两个孙女的舞姿,魂牵梦绕茶饭不思了。”
韩升瞅了刘愈一眼,没好气道:“你个臭小子,开口便是我的两个孙女,不许打我孙女的主意。”
本来说的挺严肃,不过两个忘年的老友,说到这不禁相视一笑。
“昨rì我那两个孙女回去,叽叽喳喳说的也都是你,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今rì教女红的师傅去了她们才安生了些。”
韩升叹口气,说了句没来由的话,“有些事情,真是琢磨不透也想象不到。”
二人拿起棋子,在黑白的战场上你争我夺了一会,还没到中盘,刘愈便已经输了。他不想动脑子,韩升也不勉强,下完一盘,韩升问道:“昨rì徐家小女离开的事,你已知晓了?”
“嗯。”
刘愈点了下头,便将昨rì在城外看到的事说了,言语间记挂的还是红袍下的翩然身影。
“不知道韩老哥如何认识的徐小姐?”这是刘愈最迫切想知道的事情。
“你啊你,既觊觎着我的两个小孙女,又对徐家小姐放不下心,却不知道身边还有赵家贤惠的丫头在等你。”韩升说话的语气也不知在慨叹还是埋怨,继而说道,“我与这徐家小女并无交情,只是两年前女儿军进长安城,远远的见过一面,也耳闻她一些事情。说来这女子也命途坎坷,身边之人相继离世,连定下亲的也不能幸免,便有人将她说成是扫把星。或许是如此,她才不愿面对这门婚事吧。”
刘愈将黑白的棋子分拣着装进棋盒,这时候一个晃头晃脑的家伙从门口露出身影,见到刘愈,咧开嘴一笑,大模大样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正是苏彦。
“你不是去跪皇陵,这么快就回来了?”刘愈皱眉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道。
“我今天真去了。一钱银子雇了辆马车,出城二十多里才到,本来想跪来着,不过那里守卫的兵士不许。天还下着雨淋了准病,那里有荒芜没人烟的,我怕跪了也没人看到。于是……”
“于是你又回来了?”刘愈真想抽他一顿。
“是啊,是啊。”苏彦说的有多理直气壮似得,“刘兄,你可要另想一招,跪皇陵这招实在是……太难了。”
刘愈不去应他,反问道:“你要不要脸?”
“你说什么?”苏彦摸了摸脸,不明所以。
“我是问你,你的脸皮够不够厚,经不经得起丢?”
苏彦脸上露出苦涩道:“我都混成这模样了,还有什么不能丢的?父皇看不起我也就算了,皇兄皇弟还有那些大臣看不起我也能忍,现在……连那些奴才都欺辱我,有时候我还真想去跟他们拼了。”
“放狠话谁都会,既然你觉得自己不要脸,那不要脸有不要脸的玩法。”刘愈拨弄着棋子道,“你去找跟荆条,**着膀子背在身上,就去你三皇兄的府邸,门前那么一跪,就说是给昨rì打你那个奴才赔礼道歉的。”
“你说什么?”苏彦登时一怒便站了起来,“你然我给那天杀的道歉?”
刘愈抬头没好气看了苏彦一眼:“刚才你不是说能丢脸吗?”
“可……可是……”
“没可是的,你这次去名义上是道歉,实际就是把事情闹开,他不是打你吗,打了就当白打?你不上门闹一闹怎么能传开,皇帝老爷子又如何知晓?”刘愈伸手将苏彦按回座位上,“这次你去,就把事情闹开,做的越引人注目越好,最好提前你再花点钱雇几个人去张罗人看热闹,敲锣打鼓也行,人一多他们也不敢将你如何。”
苏彦迟疑着问道:“要是……我三皇兄他差人再打我,或是,赶我走又如何?”
“这点就要发挥你不要脸的本xìng了。打你,那是在帮你。打你的时候你还要高呼,‘谢谢三皇兄成全’。赶你走你也不能走,就让他们打,让他们轰,让百姓瞧热闹,总之你不是为了道歉而去道歉,而是去丢脸的,脸丢的越大,你成功的机会也就越大。”
刘愈推了苏彦一把:“现在赶紧去,不然事情淡了你去跪了也没用。”
苏彦一脸不情愿问道:“这样……真的能行?”
刘愈道:“记住,今天不成功便成仁。你不去的话,以后休想我再买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以后也不用来见我了!”
第十章 闭门一家亲
刘愈最烦的就是苏彦来打搅他的清静,要么借钱,要么兜售那些“奇珍异宝”,有时候趁了他的心意给点银子打发走他,也当换个清静。
不过这次,却不知道是在帮他还是害他。
刘愈和韩升对弈了几盘,这才发现韩升下围棋的本事真不是吹的,刘愈每次都输的找不到北。最后无奈,只好重新下落子可回好几步的象棋,找找心理的平衡。
过了晌午,隋乂三人才姗姗来迟,看得出他们的神sè是瞧了一场热闹。
“九皇子,就是经常来烦刘兄台的那个,今天出大洋相了,在三皇子府被人像狗一样赶来赶去,老多人在看热闹,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呼喝打骂怎么都赶不走,皇家的脸都被他丢尽了。”隋乂说这番话的时候显然没料到这丢人现眼的主意是刘愈想出来的。
“最后呢?”刘愈侧过脸问。
“最后?最后就不知道了,那么多人瞧热闹,我们也挤不到前面去,又不觉得多好玩,就先过来了。”隋乂嘿嘿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狡猾,“我们是不是再踏chūn去?”
“不去,昨rì差点被饿死。”
“这次不会了,早就备好吃食,荤素皆有,还带了锅,闷蒸烤炸都行,就是去野外聚个餐找找乐子。顺带带你去看看我新买的园子,装饰布置什么的,你也给点意见。”
刘愈看了看外面的天,雨后的阳光又被yīn云盖住,总算是没下雨,淡淡回一句:“你们去吧,我想去洗个澡,有些累了。”
…………
刘愈不是有洁癖,只是来到这世界后,总觉得身上有股燥气,每隔一两rì就要洗一次澡。
洗澡只能去澡堂子。
他也想在家里洗,不过一介庶子,府里的下人根本不可能天天给他烧水,府里没一个人有他这么爱干净,其余的老爷少爷,包括那些爱干净的少nǎinǎi,过个冬也就洗一两次澡。
这年头澡堂子不分男女,清一sè爷们。澡堂的伙计见刘愈来了,热心招呼上去,每次都是准备新的毛巾。刘愈是这里的常客,而且是有头有脸的常客,需要找个单间,地上一片两米见方的坑,灌满了水,好像洗温泉一样。
刘愈不习惯跟一群老爷们一起洗澡,来到澡堂也是一个人躲着清静。其实单间和外面的大间也只是隔着一张竹帘,外面嘈嘈杂杂说话的也并非一般贩夫走卒,普通百姓洗个澡不想花钱,来澡堂的都是些没有多少社会地位却小富则安之人,有的商旅也习惯了来这等地方谈谈生意,聊聊天南海北的见闻。
……“听说没,那个克夫女这次又没成的了婚,此番突厥人来势汹汹,她还不知道有没命回来。”
这是刘愈听了半晌,跟他最有关系的一个“流言”。其实也不能说是流言,人家谈论的的确是事实,古来征战有几人能回?况且一个无依的女子,她死了,徐家也就彻底断了香火。
“今rì长安城最热闹的是三皇子的府邸,有个人在那闹,好像说跟三皇子是兄弟,我就奇怪了,既然都是皇子皇孙的,那个人混的跟个疯子一样?”
“疯子?哼哼,他也是皇子,不过是曾经的事。今天还听说有个御史大人看见了,那叫一个气愤,说什么破坏皇家威仪,要上奏皇帝治那疯子的罪,看来他连长安城也呆不下去了。”
……
接下来外面谈论的都离不开苏彦大闹三皇子府的事情。事情现在是传开了,但刘愈也知道,事情对苏彦来说,好坏参半,就看老皇帝的态度了。
不过人老了,面对和糟糠夫妻生下的最后一个儿子,总不至于会赶尽杀绝。苏彦的赢面还是很大。最怕的是老皇帝不知道或者是充耳不闻,那苏彦还是要继续在长安城里浪荡。
刘愈洗完澡出来,刚要买些吃食回棋楼,天又下起了雨,刘愈本想在屋檐下躲会雨,一抬头,发现旁边便有一家酒楼,名叫“悦来居”。这时刚过中午,去酒楼吃个饭虽然奢侈了一些,但他还消费得起。
走进酒楼,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没客人,没伙计,柜台那里连个掌柜都没有。桌椅也倒干净,难道这酒楼里的掌柜和伙计一起开小差去了?不怕贼来光顾?
刘愈径直上了二楼,还是没有人,也难得能寻到这么个清静无人的酒楼,他寻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等了半晌,还是没有店小二来招待。
“客官,我们歇业了,招待不周,您请别处去吧。”一个四十多岁掌柜模样的人走上楼,这才发现还有刘愈这个客人。
刘愈心说也是,外面并非是旺街,来来往往的连脚步都不停,这样的地段开酒楼生意能好就怪了。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来就碰到人家倒闭,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做了这“悦来居”的最后一个客人?
“外面在下雨,在下……能否在这里暂避一会?”
刘愈说出来也觉得这要求有些过分,人家都倒闭歇业了,自己还要在这赖着,就好像诚心瞧热闹一样。
“于掌柜,你在跟谁说话。”
楼下传来女子的说话声,声音也算娇柔,年岁不大,却有些沉稳干练的威仪。
老板娘?
掌柜的回过身,对楼下恭敬道:“东家,来了个客人,我这就跟他说明情况。”
“噔!噔!噔!……”伴着细碎的脚步声,那女子竟然上楼来。
仪态很平淑,手上拿着本册子,身上并非是花里胡哨的绸缎,素雅的衣着,容貌也甚为姣好,有一种不经斧凿清秀平淡的美,上了楼见了刘愈,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于掌柜,厨房里还有些鱼肉菜,让厨子烹调了给这位客官送过来吧。今rì酒楼便要歇业了,当是做最后一桌生意。”女子对身边的掌柜吩咐道。
“是,东家。”
女子说话很管用,掌柜的也没有因为即将失去的工作而怠慢了东家,领命下楼去了。
女子远远看着刘愈淡雅的一笑道:“这位客官,今rì就当是小女子做东,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哦。多谢了。”
刘愈平白无故的就被人请吃饭,有些过意不去。女子并未下楼,而是对着手中的册子在清点楼上的桌椅,很有生意人的jīng明。
“店家,你们为何不经营下去了?”刘愈忍不住问道。
“可能是小女子不善经营吧,选的地段不好。以往,都是在做一些行货的买卖,缺乏做店面生意的经验。”
行货的买卖就是贩运货物,南北运输互通有无,低买高卖。也就是行商。那也就是说眼前的女子是个生意人,不止这一家酒楼,感情还是个“集团CEO”。
刘愈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过了一会,上了酒,酒香醇厚,第一个菜也上了桌,一个很平常的素菜,味道却很鲜美,一点也不逊sè于长安城的那些知名酒楼。
“看来在下今rì是赚到了,不花钱就能喝到如此美酒,品尝到如此好菜。”一口菜,伴着一口酒,刘愈忍不住赞叹,“酒香不怕巷子深,应该继续经营下去。”
女子微笑着走过来道:“厨子我们选的都是京城最好的,酒也是最好,收的钱也不多,可惜城里的那些好地段,没有关系买不来,也租不到,因而只能惨淡收场。”
“地段不好可以宣传嘛,到处去撒撒传单,再搞搞什么免费试吃的噱头,来光顾的人自然也就多了。”刘愈喝了几杯酒,嘴上也好像打开了话匣子。
“传单?试吃?”
女子对刘愈的所言有些摸不着头脑,瞪大眼琢磨不出个究竟。
刘愈笑着请女子坐下,两个人对桌而坐,刘愈给她倒了一杯茶水,笑道:“宣传,顾名思义,就是找人出去宣扬一下这酒楼的酒菜,如此旁人才会知晓。传单,就是把这酒楼的特sè写在纸上,印很多份,找人分发出去。一般人拿到传单,不想来的会直接丢弃,可以做一点噱头,比如说拿传单来光顾八折优惠,再或者……”
“这位公子你等等,那个八折……”
刘愈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快,有些又并非是现有名词,女子未必会明白。
“八折的意思就是说原本收十成的钱,现在只收八成,就是便宜两成,人都是捡小便宜的,听闻有便宜可占,怎么的也要来看看。再说免费试吃,这个更容易了,每rì可以设定一两个免费的菜sè,不管客人是不是来光顾,都可以免费品尝。虽然最开始可能觉得是亏本了,但为了rì后长期的回头客,这点小小的投入还是值当的。”
女子最开始简直都快听呆了,不过她有生意的经验,虽然刘愈说的很多经营策略在这年头还未出现,但她细细琢磨一番便明了,也懂得期间的诀窍。
女子快步到了楼梯口那边,吩咐道:“于掌柜,吩咐厨房多做几个好菜,我要跟这位公子好好聊聊。”
刘愈也难得被一名如此jīng明的女店家赏识,二人便一人饮茶一人饮酒,刘愈也开始说他的生意经。
其实这些也都是简单不过的,微微的,便觉得有些醉醺醺的。酒足饭饱,被人免费招待了一次,但却投桃报李回赠了不少门道,估摸着女子回头也要消化很长时间了。
“公子真是博学,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了。”
临别,女子亲自送刘愈下楼,言语间颇为恭敬。
正巧此时,远远的便听到街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都说了买的园子风景俱佳,回头将那阁楼再加高一层,回头叫上刘兄台,我们四人一同上去饮酒吟诗,那可真是好不快活……”说话间这熟悉的声音便进了酒楼,“老于,歇业前是不是给哥几个做几个好菜……呦!刘兄!?哈,老妹,你也在?”
不是隋乂那小子是谁。
第十一章 偶尔深沉的男人
是隋乂经常挂在嘴边的妹妹隋妤。刘愈原以为这个商贾家的小姐是因规行矩步才不方便与隋乂一同出席某些场合,原来是要持家。
会持家的女人最是难得。
隋家目前是老太爷当家,也就是隋乂的祖父。隋家两代单传,这里说的单传单指男xìng,隋乂的父亲尚在世,不过比隋乂还能折腾,这或许是让隋妤出来帮忙主持生意的缘由。
却说隋妤,听闻兄长的言语,马上看了刘愈一眼,脸上唰的红透了两片。
闹了半天是相识,虽然是相见不识,但互相早有耳闻,更被隋乂有心撮合成一对,今rì看来,隋乂经常说妹妹对刘愈的如何欣赏并非无稽之谈。隋妤的神态中多有几分倾慕。
“原来是刘公子,小女子失礼了。”
隋妤人还站在楼梯上,举止别扭地给刘愈行礼,羞态毕现,手脚都不知何处放。
“哈哈,没想到刘兄台自己找上门来。我没吹牛吧?我的妹妹可是我们隋家最珍贵的宝贝,若是刘兄台看上了,可以随时取走。”
的确是块宝贝。不但知书达理,样貌也比隋乂不知好了多少,遗传因子发生变异?刘愈开始怀疑这对兄妹到底是否出自同一娘胎。
“哥,你在说什么。”隋妤被当众打趣,面子有些挂不住,“我这就为你们亲自下厨。”说完好像是逃走一般往后院的厨房去了。
能吃到这酒楼东家的亲自下厨,本是荣幸之事。不过刘愈的确已经吃饱了,当事人没给他拒绝好意的机会。
等四人上了楼寻了好的位置坐下,隋乂又开始老生常谈他妹妹是如何的优秀。以前说了刘愈从来都是充耳不闻,现在已经亲眼见识了果真优秀,说了还是白说。
“刘兄台,有件事情我可要说道说道了。”隋乂突然严肃下来,“我听闻你将米花的生意交给了韩先生来做,我们如此交情,你怎不考虑隋家?”
刘愈未答,反问道:“你志在经商吗?”
隋乂嘿嘿一笑:“当然志不在此,我最大的志愿是去当官,过几年捐个县尉当当,过过瘾。”
经商的世家经营生意久了,就会发觉在权力面前有些力不从心,就好像隋妤先前说的,连好的店面没有势力的人都租不到,可见这年头社会地位的重要xìng。商贾子弟更加渴望获得权力。
“我们既是朋友,本来我也想让你经营。但隋家毕竟做惯了行商,从利益出发不可取。再者交给你的话,未免有些公私不分,这在生意经营上也是大忌。”
“刘兄台说的也有道理。”隋乂不再纠结这问题,转而道,“还有一件事,今rì有人去隋家府上投递了拜帖,说来奇怪,找的人却是刘兄你,好像说是让你别忘了今rì的约定。真是稀奇,找你找到我家来了。”
今rì的约定?刘愈马上想到了昨rì的柳丽娘。
真是个捉摸不透的女人。
随着一道道的美食上桌,刘愈也实在是空不出肚子来吃,隋乂李糜和胡轩三人倒是吃的很香。刘愈看了看窗外,心中想的却是苏彦,不知道他被当众侮辱那一番,能不能挺的下去。
本来隋乂想留下刘愈再给他妹妹讲讲做店面生意的方法,不过刘愈今天已经讲的很多,与隋妤同桌吃了一次饭,感情也jīng进了不少。至少也算是好朋友了。
刘愈回到棋楼,棋间里韩升已经回家了,本以为里面是空的,进了门,却发现苏彦窝在棋间的角落里蹲着,一个人静静的发呆。
“没事吧?”
刘愈问了一句,苏彦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重新低下头,未答话。
认识苏彦这么久,刘愈还从未见过他如此颓废的模样,身上又脏又臭,泥土、脚印,夹杂着一些好像是烂菜渣一样的弃物,脸上也有污秽。
“别难过了,都说了是去演戏,不这样,你父皇怎么会还记得你这儿子的存在?”
苏彦被刘愈这么一说,原本还强忍着的泪水便落了下来。
“我也知道这些都是我自找的,可……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不但那些看热闹的不帮我,连我三皇兄,也只是冷眼旁观,纵容他的那些奴才拿我出气。”
苏彦说的有些愤恨,眼神中有着从未被人发觉的怨怼。
“那我问你一句,如果将来你当了皇帝,你的那些皇兄想害你,你会不会杀了他们?”刘愈突然很正sè地问道。
苏彦一愣,随即目光中带着几分心灰意冷:“我……不知道。我从来都把我的皇兄和皇弟当作兄弟看待,在我小的时候,他们也对我疼爱有加,可……现在什么都变了,他们……”
苏彦或许是太伤心,也没回答刘愈的问题,话也说不下去。
“起来吧。”
刘愈伸出手,想将他拉起来。没想到苏彦却是一甩头道:“我身上这么脏,不用你拉我。”
“说来这主意也是我给你想的,你被人欺负了我也不忍。”刘愈从怀里拿出五两银子,“这点银子你先拿着,回去找个好点的客栈暂住几rì,你还住在清水胡同那小院里?”
“住客栈那么贵,我住不起,也不配去住。你对我的好我会记着,那么多兄弟,到头来还不如你这个朋友。我回去洗洗干净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苏彦站起身,也没拿那五两银子,带着几分怆然的背影走下楼去。
刘愈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此时的苏彦是从未有过的深沉,以至于第二rì再见到他的时候怀疑这是不是昨天那个人。
一直到几年后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他还是觉得,这小子深沉的时候还是比不正经的时候好太多。
…………
眼看到了傍晚,苏彦大闹三皇子府的事情没有更新的进展。只是城里传的沸沸扬扬,连棋楼的伙计闲暇了也在说。
这年头娱乐活动少,谈资也少,难得今rì长安城发生如此有趣的事,也难免被当成是新闻轶事。
上灯时分,刘愈站在晓花楼的门口。
不愧是长安城有名的烟花之地,刚一入夜,这里就已经车水马龙。
刘愈拿着柳丽娘昨晚甩给他的请柬,本来不想赴约,不过又怕这女人玩花样。有时候女人不能随便得罪,尤其是有背景而且报复心强的女人,鬼才知道她哪个厉害的后台会如何对付他。
他也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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