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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门-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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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博朗注重的是礼法,尤其涉及天子登基这样的国之礼。但他知道这小子是跟他耗上了,完全不采纳他的意见,自己有他自己的一套。
“那刘统领的意思是?”
“本将看来,应一切等朝臣汇集,新皇登基,同时由皇上当中发丧!”
袁博朗最后一咬牙道:“不行!”
“那本将就对不住了!”刘愈一挥手,杨烈笑着走近袁博朗。
袁博朗紧张道:“你们想作何?”
刘愈侧过身,而杨烈则一鞠躬道:“相国见谅,下官奉命行事。”
袁博朗一边出言恐吓着杨烈。一边被侍卫架到曲宁身旁的椅子上。被侍卫死死地按在椅子上。袁博朗最后妥协道:“老夫不争了行不行?放开手。老夫会坐,不用你们帮忙!”杨烈这才让侍卫松开手,但还是在旁警惕地盯着。
雅前殿内很安静,即便宫女们哭也不敢哭出声音。刘愈站在殿门口,等待宫外传来的消息。
新皇登基,首先要控制的是长安城内外的军权,另外还有将各皇子公子及文武大臣召集起来,以防他们借机闹事。
大多数的皇子和公主都相继入宫。而文武大臣刘愈并未急着去传召,防止一些人嗅到风声作乱。一切都表现的好像皇上要临终嘱咐后事。只要皇子和公主都被控制住,即便有人想闹事,也没有凭靠。至于最令他担心的七皇子苏彦,他也早前一步派御林军的密探前去堵截,名义护送,实际押送进长安。
四公主夫妇最先进宫,六皇子八皇子等人也相继进来,但唯独缺了四皇子苏壬。这个晋王可说是目前长安城中最有实力跟苏彦争夺皇位的皇子,刘愈怕会出变故。
眼看四更天过。刘愈等的不耐烦,对身旁待命的瞿竹道:“你带五卫御林军去晋王府。就是绑也要将他绑来,遇到反抗格杀勿论!”
刘愈估摸了一下徐轩筑应该带侍卫出了城,又对左统领张叶道:“你带御令,前往各城门下诏,封锁城门。只留玉南门一处开启。这有份本统领的手书,你带给玉南门防司李都尉!”
瞿竹和张叶相继领命而去。
夜色逐渐消退,黎明时分,瞿竹匆忙带人回报,说是晋王苏壬带家将拼死杀了一卫前去邀请没有预先防备的御林军,在长安城封闭城门之前,往城外长安北大营,也就是东水大营的方向而去。
“混蛋!”刘愈怒骂一声,也怪自己大意,没有及早对先行而去的侍卫说明白,现在纵虎归山,再想抓回来也难。本想引君入瓮,没想到猎物还没进陷阱便闻风先遁。
刘愈记起东水营正统领五威将军刘呈锦是四皇子的旧部,若是被苏壬勾搭上,以东水营一万多的兵力虽然不至于会攻破长安城,但另立山头也是有可能的。
现在城门封闭,也没必要对群臣隐瞒了。刘愈再下令去城内六防司衙门传令,等一切都布置的差不多,开始发朝会诏,令群臣入宫。
久拖生变,刘愈本计划在午朝上令苏彦当众登基,但现下局势紧迫,已容不得刘愈再做其他的考虑。一方面要布置城门换防的事,这是为防止城内有四皇子的亲信开城门迎东水营大军入城,另一方面要占住权力和道德的制高点,将苏彦的帝位给坐实。
近些日子长安城一直不太平,三皇子作乱刚平息,紧接着是五皇子,这几日宫内又发声投毒案,本来就人心惶惶,现在长安城的内城和外城城门又封闭了,更是引起不少人的揣测。虽然众臣有忧虑,但毕竟宫中的消息被捂得很严实,尤其是御林军的一系列举动,更是令只言片语都传不到宫外。
晨诏刚下,诸臣也只能奉命入朝。
这次虽然一反常态的是早朝,但也并非是满城风雨的大朝会,仅仅是一次普通朝会的规格。规格不大,但所召的大臣,都是长安城的实权派,连本身不参与议政的兵部大臣,也在传召之列。
眼看太阳升起老高,臣子基本都已经汇聚到峰翠宫,刘愈一边下令关闭皇宫的正南门。一边准备陪同苏彦前往。就在此时,侍卫来报,说是国师在院外求见。
刘愈不解为何吴悠会在这节骨眼上找他。但吴悠的一些预测准确,本身也老谋深算,刘愈心想先见见也无妨。
吴悠正在院门口等候,见到刘愈,迎过来,当头便问:“皇上宾天了?”
刘愈看了他一眼,没答话,吴悠续道:“有些事你也不用讲的明白,小老儿就问你,礼部尚书你可找来?”
“应该来了。”刘愈道。
“何为应该来了?”吴悠没好气道,“小老儿要提醒你,礼部尚书钱回这个人不简单,你小心被他钻了空子,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刘愈就怕在一些关节上出错,现在也先不问情由,直接对瞿竹道:“你带着一名小太监,去峰翠宫将礼部尚书召来,就说皇上召见!”
瞿竹去了,刘愈才问缘由,吴悠却好似没听到,就是不说。
“皇帝宾天,遗诏传位的礼节你知多少?”沉默了半晌,吴悠问道。
刘愈犯了难,这事他确实不清楚。不过他还是不觉得这期间有大的问题。
“有右相袁博朗在,他以前做过礼部尚书,总该不会出问题吧?”
吴悠冷笑道:“你听他的了?”
刘愈登时语塞,想想从昨晚开始一直都是他在唱独角戏,别说袁博朗,连新皇苏彦的意见他都一句没问。
“自以为面面俱到,却不时犯下错误。说到底,主持国丧的就不该是你,一个御林军的统领。你现在悔悟还来得及!”
刘愈虽然不太明白由他主持或是由右相主持的差别在哪,但他本能的意识到吴悠的提醒有道理。
刘愈正要带吴悠进雅前殿向袁博朗请罪,这时瞿竹匆忙过来,在刘愈耳边道:“礼部尚书钱回失踪了。”
“失踪?”刘愈大惊,“何时的事?”
“在宫门口还有人看见,但没人见过他进宫,可能是在城内藏匿了起来。”瞿竹道。
刘愈终于明白吴悠的担心,先不论一个礼部尚书能掀起多大的波浪,但就新皇登基这件事上,就枝节横生。他也的确感慨了一下,要说玩手段,他还的确有些鬼点子。但说到国之重器的相传之礼,他根本是门外汉。
“知道出问题了?”吴悠冷笑道,“你不觉得你还少请了一个人?”
“谁?”刘愈问道。
“你说呢?平日里你跟那个韩先生进来出去的,为何在这时候不问问他?”
刘愈终于恍然,他一直觉得不安,找不出缘由,原来是韩升的问题。如果说其他的大臣根本就不知道嗣位人是谁,韩升可是比他知道的都早。而这对老友平日里进出近乎都是同步,本身也是亲家,偏偏在这关键的时候没有请他过来。
虽然是亲家,若是被韩升知道自己篡改诏书,韩老头会不会大义灭亲他也不知道。
“现在请是否来得及?”刘愈紧忙问。
吴悠一笑道:“小老儿掐指一算,他应该会不请自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乱中之局(中)
吴悠所料的不差,还没等进院子,便见到韩升匆忙而来的身影。韩升昨夜并不在宫中,今天也是随着朝臣一起进宫的。
“刘小兄,这是……”韩升用不解的目光看着刘愈。
“皇上宾天了。”刘愈道了一句。
“啊?”韩升还没来得及吃惊,刘愈便将传位诏书拿给他看,韩升更惊讶,道,“这……刘小兄,这好像是你的字体。”
刘愈将老皇帝死之前的情况给韩升说了,当韩升听到这诏书是在袁博朗面前由皇帝亲自盖下的御印,且获得了袁博朗的认可,这才松口气,不过他脸上还是有颇为不解之色。
“昱王虽然不太争气,但毕竟是嫡子。”刘愈最后补充道。
韩升点了点点头,没再就此事发表太多的言论,不过还是提醒道:“皇上前日曾在朝会后密召礼部钱尚书谈事,大礼的事,要让新皇交给他来布置。”
这消息令刘愈一凛,怪不得吴悠一上来就问他钱回,感情老皇帝重病之前见过的最后一名朝臣竟然是礼部尚书,一方面肯定是征求他关于嗣位大典的事宜,再者,很可能向钱回宣布了新的继位人选就是楚王。
刘愈在心中琢磨着钱回在这件事上的心态和处境,刘愈明白,若非守礼之人皇帝不会派他礼部尚书的差事,而这些守礼的基本都像袁博朗一样死脑筋,一根筋的“忠君爱国”。现下京城的异况令钱回感觉不妙,另外楚王尚未赶回京城。天子不坐朝。肯定各方势力会为这皇位争的头破血流。他就索性在京城里先躲了起来,免得被人拿来当枪使。
在朝局混久的人,都是老奸巨猾之辈。
眼看登基大典临近,若是没有礼部尚书在场,必然会引起很多人的怀疑。
刘愈不能承认这是一次篡位,更不能承认这是他干出来的。刘愈在这方面的经验不多,只好如实相告礼部尚书钱回失踪,没进皇宫。以征求韩升的意见。
韩升没加细究,显示出对刘愈的绝对信任,想了一下道:“那一切事宜你交给袁相去做,你只负责稳定大局。”
这提议跟吴悠的相同,都是让他不要直接插手。看得出吴悠和韩升都是同样一个目的,帮新皇顺利平稳的实现皇权交接。
吴悠和韩升一起进了雅前殿,先给新皇行了大礼,然后去向袁博朗说项。袁博朗头一拧,愤愤不平道:“这个姓刘的小子,何时听过老夫的意见。”
刘愈真想抽他两巴掌。即便没有袁博朗,他也能让苏彦当上皇帝。无非是名不正言不顺,武力镇压。这种事老百姓也不在乎,谁拳头硬谁是国主。不过,为了苏彦皇位既具有合理性又具有合法性,他暂时只能做隐忍,向袁博朗请罪道歉。
韩升道:“袁相海涵,刘统领也是为防止不轨之人借机闹事,晚发丧才能一举稳定朝纲,说来也是为大顺朝基业考虑。新皇势单力薄,袁相也不希望看到旁人谋朝篡位吧?”
袁博朗黑着脸不说话,心里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但他还是不忿于刘愈态度的嚣张,仗着有兵权,愣是让他这个“顾命大臣”说话半丝份量都无,从昨夜被软禁在雅前殿到现在。
“那老夫现在说话做不做的准?”袁博朗气势再次起来,有了相国的派头。
刘愈陪笑道:“当然是相国您说了算。”
刘愈还是本着与原来一样的想法,只要是帮苏彦顺利登基,谁听谁的都是一样。再者兵权在他手上,袁博朗要耍横也要顾虑着刘愈的不羁。刘愈相信袁博朗也不会傻到相信他会唯命是从。
袁博朗此举为了顾全他身份脸面的成分居多。
“发丧!”袁博朗重掌主持权后发布了第一条指令。现在皇宫各宫门已关闭,朝臣聚集在峰翠宫,而峰翠宫内外也被御林军所掌控,的确到了能够发丧的时候。
原本还是小鸡啄米一样的哭声变成了惨烈的嚎啕大哭,雅前殿内瞬间被一股巨大的悲伤氛围所笼罩。
御林军侍卫开始在皇宫内奔走相告,尤其是要将这消息到内廷通知那些妃子。
“走,峰翠宫!”
袁博朗只是象征性地流了几滴泪,擦了擦,瞬间有了主持大局的气魄。因为没有量身定做的龙袍和冠冕,苏彦只好先穿上老皇帝的那一身。为了合乎继位的法度,他也必须要穿上大上几号的衣服。
一行人在袁博朗的引领下,御林军的护送下往雅前殿的方向而去。路上的御林军见到苏彦身上的龙袍,大致已猜到了结果,值此新皇登基,他们也要下跪行礼。
峰翠宫内完全是一片人声鼎沸,大门被关,御林军侍卫死死守住门口,又没人来给个交待。正在众臣等的焦躁不安时,突然大门打开,整个峰翠宫内安静下来。
袁博朗手持遗诏,在御林军的簇拥下先行进了宫门,众人见他头缠白布,便觉得心中一凉。国相戴孝,不是家中长辈至亲过世,就是国丧大礼。
“大行皇帝遗诏!”
袁博朗登上玉阶,立于龙椅宝座之前,一句话便令众朝臣哑口无声。也证实了他们的揣测。
众臣下跪,袁博朗开始当众宣读遗诏的内容。说起来因此遗诏在仓促间写成,所用的大多数词汇都是当日刘愈见过的那份,也有不完整之处,但遗诏最重要的是继位人的人选。当听到是昱王苏彦,即便众臣明白这不是诘问的时机,还是一片惊叹之声。
“怎么会是老九?轮到谁能轮到他?”
遗诏刚宣读完,有个人便跳起来质问。刘愈在门口看的清清楚楚,这态度嚣张的正是六皇子苏坚。苏坚本身没有多少能力,在朝中影响力也不够,根本就不足以成为皇储的备选,本来他也应该明白这点并没想去争,但当他听到是另外一个本事还不如他的成为新皇,这股心理的落差便令他不愤。
袁博朗怒道:“新皇人选可是你等所能质疑?再多言,拿下!”
堂堂右相,文武百官之首,说话还是极有分量。苏坚本身的气场不够,悻悻然看了一眼身旁的苏碧,见她也泰然不说话,他就更加没底气。
“迎新皇龙登大宝!”
袁博朗口宣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苏彦一身龙袍头戴皇冠,在御林军统领刘愈的护送下进了峰翠宫。
当苏彦走上玉阶,自己也有些站不稳,险些摔倒,刘愈一把拉住他,扶他走完最后一段路。转过身时,苏彦一头的冷汗,有些茫然无措地看着下面的朝臣。
苏彦站着,刘愈在身旁立着,朝臣也都沉默。整个峰翠宫的气氛有些怪异。袁博朗在旁提醒道:“皇上,请坐。”
苏彦这才想到身后还有张龙椅,寻摸准了一屁股坐上,众臣正要考虑是否行礼的问题。苏彦突然又好像被坠子扎到屁股,当下跳起。
“皇上,何故?”袁博朗问道。
“没……没事?”苏彦用手掐了下自己的脸,小声问道,“我……我真能做吗?”
刘愈没想到到这时他还是没有当皇帝的底气,在旁提醒道:“皇上,您应该自称朕。”
苏彦听到刘愈的声音,脸上一笑,底气似乎也有了,本要坐下,却还是先说一句:“朕……朕要坐了!”
连坐龙椅都要跟朝臣打声招呼,哪里还有皇帝九五之尊的派头?朝臣见他坐下,也并未马上行礼,而都只是观望。
没人下跪,礼节不成,等于是没人承认苏彦的帝位。这种沉默是相当令人窒息的。
就在刘愈将剑按在剑柄上时,苏碧,堂堂的信竹君,拉了四驸马柴锦的袖子一把,第一个下跪,叩首道:“臣,信竹君,拜见新皇,吾皇万岁。”
柴锦跪在那呆若木鸡,还是随了一声:“万岁!”
峰翠宫中的众人,地位以苏碧居首。苏碧都承认了苏彦是新皇,其他人想不承认也不行。只好跪地称“万岁”。
苏彦名义上已成为皇帝。先不论这些人是否心服口服,但就皇宫之外来说,还是一片混乱。
登基的大礼尚未结束,便有侍卫来报:“晋王与五威将军带东水营军往长安城北门而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乱中之局(下)
长安城的几大军事力量,以御林军实力居首,兵员一万四千余。内城以六防司为主,每防司士兵一千二到一千五规模不等。外城则是南长安大营和东水营,每营拥兵一万有余,但因边关战事的抽调,现下每营只余下士兵七八千,步骑混杂,步兵为主。
唯一本不属长安防务,却在长安城周围驻扎的是女儿军。兵员四千多,且是训练营,战斗素质相斗低下,但毕竟也是一支完全忠于徐轩筑的力量。
晋王苏壬以八千不到东水营的兵马就敢直冲长安城,看起来他自以为朝中势力尽在他掌握。大军压境,一切都是摧枯拉朽,遇也不敢战,只等杀奔皇宫。但他没料到登基的是苏彦且已站稳了脚跟,获得了正统皇帝的认可。重要的是,刘愈已早前布置好了防备,连长安城的各城门都被换防。
苏彦的皇位坐稳与否,不但要获得朝臣的认可,还要平定所有有威胁的力量。晋王苏壬首当其冲。
“皇上,您该命令臣去平定叛乱,整肃超纲!”刘愈低声对苏彦提醒道。
苏彦听到他四皇兄大军压境,正不知所措,听到刘愈的话紧忙道:“师……刘将军,我……朕就命你去……平定叛乱。快去快回!”
“臣遵旨!”
刘愈单膝下跪接旨,苏彦却杵在那不明所以。刘愈看着袁博朗道:“袁相,不如平叛的诏书由您来代笔。”
袁博朗有些感慨,但还是开始替天拟诏。写好之后。苏彦将玉玺盖上。就算完成。匆忙交给了刘愈。苏彦现在完全没有主意,用热切的目光求助于面色镇定的刘愈。
皇位的正统至关重要,有了诏书,在道义和舆论上就占了上风,晋王所为就会被定性为叛乱之举。晋王和一众拥趸或许不在乎是否叛乱,但跟随晋王本就三心二意的那些虾兵蟹将会更加有所顾忌。
刘愈在离宫之前,他让杨烈负责镇守皇宫,并让瞿竹辅佐。随时将这面的动静传递给他。刘愈离开皇宫,本身就是一步险棋。
早先刘愈已让太监带着皇帝的谕令去城内各防司调兵往御林军的校场,长安内部能否安定在此一举。
刘愈就怕晋王城内六防司中的内应,六防司虽然看似无关紧要,但守城门的也是他们,在皇宫到外城墙之间,他们才是主导者,是第一道壁垒,如果没有这道壁垒,那长安城内等于是不设防。光靠皇宫这一道屏障基本无济于事。
刘愈也知无需担忧过甚,在上次三皇子谋反事件之后。城内各防司的统领基本都是御林军出身或是皇帝信任之人来任都尉统领,连狡猾的李贵妃都无法拉拢,宜王叛乱,也只能以调虎离山之计来试图分化瓦解六防司的力量。晋王想在短时期内建立起在长安各防司的势力很难。
一切都如刘愈所料,当刘愈率部抵达御林军校场时,御林军最先集结的三千兵马已在新任右统领蓝景的率领下先行往北城出发,而城内六防司征调来的三千兵马,也已经分成六簇正在整理。除了玉南门防司都尉李糜另有差遣,玉南门率兵而来的是副都尉,其余五防司都是以正都尉带队,以显对新皇诏令的遵从。
刘愈当众宣读了圣旨,给自己的平叛赢得道德舆论的制高点。
随着留防司的军旗被举起,三千兵马在刘愈的率领下正式出发。大军浩浩荡荡往北门杀去。
长安城已在今晨开始戒严,不但城门关闭,京兆府已早前敲锣打鼓通知了各处,并在大小街道设立了路障和关卡,整个长安城都处在寂静无声之中。
刘愈骑在马上,心中还是有所忧虑,若是这一战真开打起来,即便获胜也等于是自损力量,会为淮王所趁。若是南长安大营也加入到晋王的麾下,那此战的胜负还难说。现在等于是控制了城内,无法控制城外。
当刘愈登上北门的城楼,才知道自己的担忧是多虑的。眼前城楼下所列的并非气势恢宏的东水营大军,而是零星几个穿着军服的将领,骑着马,押解着被捆成粽子绑在马上的两个人,一个是晋王苏壬,另一个身上是将军的铠甲,想来就是准备跟晋王起事的五威将军刘呈锦。而押解这两个“犯人”的,正是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的徐轩筑,刘愈家中的巾帼娇妻,还有一个正骑在马上很没仪态地打着哈欠,挠挠头看着刘愈,是昨夜才成婚的女军副帅徐菜花。
“姑爷,开门行不行?”徐菜花见到刘愈,很不耐烦地大喊道。
刘愈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感慨于自家夫人的办事效率,但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明明让徐轩筑带着女军进城,加强长安城内部防务,先帮忙平定六防司的势力,再拒归顺未明的长安城两大外营势力。现在徐轩筑却与徐菜花出现在城楼下,还将晋王和五威将军押解了过来。
站在城楼上放眼望去,城外五里根本没有军队的踪影,说这是一个局刘愈也不信。这寥寥几个人,除了女军的,应该就是东水营的其他男将领,看这些人并未受缚只是被卸去武装,想来是来宣誓效忠新皇的。
“开城门!”刘愈下令。
城门和吊桥在隆隆声中打开和放下,刘愈骑马亲自出城迎接“凯旋”的夫人。见到刘愈出来,徐轩筑一笑,策马迎了过来,而被捆在马上的苏壬和刘呈锦,也被御林军从马上卸了下来。
其余的将领也纷纷下马,各自通报了自己的来历,不但有东水营除正统领之外的其他将领,还有南长安大营的正统领和其他军将,等于是长安城两大外营的全部骨干。
在刘愈宣读完奉旨平叛的圣旨后,这些将领都奉旨入宫,向新皇叩拜效忠。
刘愈没想到一次叛乱,竟会消弭于无形。他本已作好打硬仗的准备。
“夫人,你这是怎么办到的?”
押解着晋王和五威将军,御林军回皇宫向新皇复命的路上,刘愈不禁向徐轩筑请教了其中的关键。
徐轩筑一笑道:“还不是夫君送错了符印!调动女军靠女军的虎符便可,送来的却是龙符,龙符在手,天下兵马尽归调动。妾身看到夫君给李都尉的信,知道昱王登基,知夫君最担心的是城外两大营兵马,便以龙符前去调将,在南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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