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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妆-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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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嘉一下笑了起来,自小时曜灵跟他争斗,最后自己总是只有这一个下场。他爱怜地看着曜灵,对方眼睛里亮亮的,有什么东西,是泪么?
洛嘉不相信,只当自己眼花看错了,于是回她的话道:“五百个太多了,妹妹饶过我,四哥我才从远路上回来,只做三百个罢!”
曜灵猛地低了头,嘴里咯咯地笑,又叫外头:“梨白,领了我四哥去六哥下处!”
待洛嘉出门后,曜灵终于抬起头来,潸然清泪,已然成行。
四哥,六哥,妹妹多希望,咱们还跟小时候一样?人若不长大,该有多好?!
洛嘉走到园内,走过倒座三间小小的抱厦厅后,北边一座影壁之后,大门里小小三间房院,梨白笑着向内让:“洛四爷请!”
洛嘉箭步冲了进去,满心恼火,梨白见他没头没脑地向里急冲,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三间屋子,爷知道是哪一间?”她在背后提醒了一句,洛嘉这才如梦初醒,红了脸停在院内。
梨白是个忠厚的,见对方红了脸,忙陪笑赶到前面,抢先推开左边一间屋子的门,口中轻道:“六爷在这里,不过才听外头丫鬟说,已经睡下了。”
洛嘉一腔怒火冲进屋去,心想刚来就能睡着?你小子装睡也躲不过一顿好拳,看我不揪起你来。。。
不想刚刚迈进屋去他就收住了脚,洛肃真的睡着了,一张木床上,睡得跟个小孩子似的。
洛嘉不自学地蹑足走上前去,近看由不得吃了一惊,怎么这小子黑瘦了这许多?本来圆润的脸都尖了,眼睛抠大了,睫毛长长地盖在眼帘上,皮肤变得焦黄发黑,又粗糙了许多。不过呼吸均匀,身体放松,明显是已经睡了半天了。
洛嘉慢慢坐了下来
梨白同情地看着兄弟二人,轻轻出去,将门带上了。
不想才出了院子,梨白就撞见了正送客出门的岑殷,客人不是他们,正是景知府,满脸堆笑,口中直道:“世子客气,不必送了,他事要紧。对了,内人前起提到,最近梅花开得甚好,要请王妃过去赏梅呢!”
王妃?梨白躲在影壁后头,将这话听了个一字不漏。王妃!?
难道,世子妃不日将到?景大人这回来,正为给世子报喜?
这样一想,梨白唬得脸色都变了,心里突突地跳,待人走后,脚不沾地,飞一般奔回了兰园。
“姑娘,姑娘不好了!”梨白边叫边跑,头发也乱了鞋也险些掉了,一脸惊慌失措地冲进来,倒叫兰园里众人吓了一惊。
曜灵正在院里,看着小丫头们给几丛冬兰浇水,听见院外梨白大呼小叫,不由得转头来看,这一看便受惊不小。
原来梨白满脸的泪水,跌跌撞撞地迈进门槛里来,因走得急了,差点没扑倒在曜灵眼前,好容易稳住了,却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憋得脸也紫了。
“怎么了这是?”曜灵只当洛嘉洛肃那头有事,是打起来了?就算打起来这丫头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难不成出了别的事?她心里别地一跳,忙叫青桃:“扶她起来,好好说话!”
青桃不待她说,已经走到梨白身边,撑她起来,并扶到曜灵面前:“有什么好好说,这成什么样子!”
梨白悲从中来,泪落不已,哽咽着开口:“姑娘,我才在外头听见,世子,世子。。”
第一百七十三章 真的?
不过一切在遇见这个男人之后都变了,她尹曜灵变得胆小焦虑,只要与岑殷有关,凡事她都要思之再三,生怕有误。
“二爷你答应了什么?!”曜灵再次逼问。
岑殷轻轻摇头:“这事我跟你一样,也是刚刚得知。景知府早起从夫人处听到风声,特意赶来献勤卖好。”
曜灵愈发大惑不解,就这样?白白送上门的好事,背后一定有鬼,无事献殷勤?别人她不知道,皇帝是太后的亲生子,他断断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若他能,也做不到龙椅之上。
“且不止这样,”岑殷的声音缓缓再度响起:“皇帝的意思是,依太后所见,既然姑娘身份低微,做世子妃只怕惹人非议,因此刘相出了个主意,由他收姑娘做了义女,风光大嫁!”
竟有这样的好事!
曜灵眉心倏地一凝,她不喜反忧,松开紧紧拉住的岑殷的手,脸色沉重起来,半晌方吐出一句话来:“二爷,我看这事,不好。”
岑殷何尝没有这样的顾虑?他对皇上太后可谓知之甚深,今天皇上能做出这样的举动,若说背后没有阴谋也太拿人当傻子了。
可阴谋是什么?
唯一的可能就是,皇帝知道了这里将欲举兵之事,知道一切因何而起,为安抚人心,才做出这样的举动。
可皇上怎么可能会知道?别说举兵,宁王到了杭州的事,除了他和曜灵,整个杭州城也是无人知晓的,这一点岑殷很有把握。
宁王不傻也不疯,相反,经过上次的失败,他更曾长了经验和耐心,因此一切部署得十分有条有理。且暗中更在城里布下不少眼线,景府中也有,因此可谓一切尽在掌握,他这里泄露风声是不太可能的。
那么就是福运社了?可是这更不可能。
福运社与朝廷几乎不共戴天,且经了上回的灭顶之灾之后。社中一切经营运行十分小心。从洪冉雷英的行事便可看出来,上下级联系都只以飞鸽传书,面也不照。一般人更难以知晓社中人身份,就连雷英做到分舵主,对外也不过只是个手工匠人罢了。
洪冉的书信只传给大头领,这就更安全了,除非大头领本人泄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那么,皇帝心里到底打得什么鬼主意?
曜灵自然也想到这里,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眼光便求助地看向岑殷。对方眼眸明澈若清泉,幽黑如子夜,黑曜石一般明晰透亮,其中的温柔,只为她一人。
“我就是想不明白,”曜灵沉醉于他的眼神中。口中喃喃道:“原以为要于血雨腥风中夺取的幸福,怎么会就这样轻而易举,白白送到手中?”
岑殷摇摇头,望着她的眼神始终热烈,瞳孔中仿佛燃起两道火苗。火苗中满满都是眼前那一裘明丽的身影:“唯一的可能,就是皇帝为了宋全明之事,与太后决裂,有意要在这事上提醒朝堂众臣子,谁才是这天下真正的主人!”
皇上有意驳斥太后的面子!真的么?真的只有这一个原因么?
不为自已,而为权力。这样想来,似乎皇上下这道圣旨的理由,又十分的充分了。
“可是宁王怎么办?”曜灵突然想起一事,瞳孔猛地一缩,眼底顿时闪过一道寒芒。
与岑殷成就好事,也就意味着,举兵之事将被放至,可宁王怎能容忍?!
为这一天他等了十几年,一朝有望,怎肯轻易放弃?
岑殷挑了挑飞扬入鬓的剑眉,宁静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说实话整件事中,最让他不解就是这里了:“皇上有意要招宁王入京,说是老太后身子大不如前,想见这个小儿子最后一面。”
曜灵心里的疑团一一被解开,虽则老太后的事让她有些不安,可到底都是能说得过去,且有正当理由的。
皇上招了宁王入京,短时间之内,宁王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且老太后要见,必有话说,临终嘱咐,即便是太后也不能阻止,且太后在皇上面前能说的话,只怕也有限的很了。
、老太后与皇上若一心,太后的势力必要减弱,再加上宁王。。。
宁王若能复得朝廷重用,一抚其长久以来被放逐的怨气与孤独,也许。。。
曜灵心头一时有百千个念头想法掠过,她从来没有这样的心怀期盼,以前是不敢,因没人给过她希望,她的一切都是自己亲手挣来,能拥有的双眼可以看到,看不到的她也不想要。
如今却不一样了,平生第一回,她将希望寄托在了别人身上,她希望宁王重归朝廷,她希望皇帝与老太后联手,铲除太后,为她,为自己天上的父母,出一口恶气。
若真可以,若真的这一切可以实现,曜灵想得有些出了神,秋水双波,不自觉便盈盈欲笑起来。
岑殷见她渐有芍药含烟、海棠带露之致,眼里的火越发盛了。现在她真的成了自己的女人,明媒正娶,他一向以来的最想给她的东西,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可是心底深处,他隐隐觉得这件事有哪里不对。收曜灵做义女,让她风光大嫁,这也许是皇上跟太后置气所至,可招宁王入京?又在这个时候?
宁王多年被朝廷冷置滇南,老太后更是当没有这个小儿子一般,六年前做八十大寿时也不曾提及要招其入京,因此方令宁王恨念至深。
如今却又为何?且招其入京的时机又这样巧合?将至举兵,千钧一发之际?
可走漏风声一事,又实在说不通。
岑殷眼见曜灵在自己怀里,巧笑多姿,娇如解语之花,皎若中秋之月,一派天真欢欣,哪里忍得住去搅扰?实在他也希望这一切都是巧合,幸福唾手可得,谁能忍住不去攫取?
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真的只是巧合吧!
岑殷在心中默默祈念,希望天遂人愿,花好月圆。
青桃与忍冬浑身打抖地等着,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是一付丧家狗模样,好在彼此彼此,谁也笑不了谁,倒都生出些对彼此的同情来。
“若那什么贵人家的小姐来了,就算头上顶个世子妃的名号,爷爷我也绝不认她,姐姐你等着看好了!”忍冬牙咬得紧紧的。
青桃悲伤又好笑,又是爷爷又是姐姐,这丫头还真是死性不改啊!
“我也不认!”笑归笑,青桃心里的气也憋不住了,她对曜灵是崇拜加真心喜爱尊敬,除了曜灵她想不到还有谁配得上世子妃这三个字。
“要我说,咱们还搬出去住!姐姐你看,世子是心里只有姑娘的,若咱搬出去,那世子妃可不就守了活寡?气也活气死她!”忍冬愈发咬牙切齿,恨得小脸变了形。
青桃却不说话了,她突然想起槐夫人来,也是住在外头,也是一样的身份,最后怎样?不被世人承认,郁结难解,孤独终生。
自然曜灵与槐夫人不同,她有世子的爱护,可世间男子,长情能有多久?若没有身份名号支撑,只凭一个女子的骄傲又能走得多远?
再者,就算世子长久钟情,他毕竟是个男人,男人有男人的事,外面的世界都是男人们的,后院一小圈地,才是女人们的天下。
可这一小圈地里,是没有姨娘多少生存空间的,正房划走其中大片,姨娘呢?全挤在丁点大针尖的地方。这一点青桃心知肚明,忍冬呢?景府那些姨娘们已经给了她活生生的教训。
曜灵不适合这样的生活,她是个鲜活灵动的精灵,将她憋屈在那里,终究她不会快活。
因此二人想到这里,都不觉凄然起来,互相对视一眼,随即都有些不忍地移开了目光。
“妈的!”半晌,忍冬终于还是忍不住骂了出来:“什么狗屁世子妃!谁要当谁当去!只有那起势利狭窄的行货子才稀罕这玩意!”
“这叫什么话?!”背后门帘一闪,岑殷从里间走了出来,脸上似笑非笑,“势利狭窄的行货子?灵儿,有人在这里指着鼻子骂你呢!”
曜灵笑嘻嘻跟在他身后出来,岑殷亲自扶住软帘看她从自己身旁走过,眼里满满全是爱意。
“世子爷!”忍冬忙从地上起来,“姑娘!我不是骂你,世子爷怕是听错了,我骂要来的那个世子妃呢!”
曜灵憋住笑绷住脸,反问岑殷:“世子你看怎样?这丫头骂你夫人呢!”
岑殷配合地将脸也板了起来:“这还了得?二门外赏四十板?”
曜灵蹙眉摇头:“我看不好,四十太轻,要不六十?”
岑殷叹了口气,转对忍冬道:“这回我也救不了你,后院的事夫人管,夫人说六十,那只有六十了。”
夫人?谁是夫人?
忍冬犹自一头雾水没反应过来,青桃却心头一亮,岑殷曜灵出来时的脸色已经给她提示,如今再细细品咂刚才二人话里意思,这不正说,曜灵才是这后院的主人,也就是世子夫人,世子妃么?
“姑娘!”青桃一个纵身就从台阶上翻了起来,直扑去了曜灵脚下:“恭喜姑娘,贺喜姑娘!贡献世子,贺喜世子!”话音未落,她的眼泪便淌了出来,不过这一回,是因为欢喜。
第一百七十四章 美梦成真
忍冬愣愣地看着青桃,骤然之间也明白过来,呆站着看了半天,突然一声尖叫,向门外冲去。
曜灵大惑不解,与岑殷对视一眼,显然后者也不明白,敢是这丫头欢喜地发了疯?
“忍冬你去哪儿?”青桃忙从地上回头,叫住忍冬。
“我去二门外领罚呀!”忍冬喜气洋洋,头也不回跑得飞快:“姑娘做了世子妃,我就挨六十板子又有何妨?别说六十,再来六十也不在话下!”
众人一起大笑了起来,岑殷更对曜灵边笑边摇头:“好个丫头,不按常理出牌!我看配你真正再合适不过!”
曜灵猫眼圆瞪,青光一闪而过:“世子是说我的丫鬟不好么?向来批评我的人便如指摘我一样,世子有理请指教,无理别乱编排人!”
岑殷立刻正色,随即弯腰下礼,陪了个不是:“在下一时失口,夫人莫怪!”
满院的人愈发笑得不住,梨白从屋里伸出张泪脸来,不敢相信地看着屋外,心想这都是疯了不成?
忍冬这才咧开嘴笑着回来,脸上眉飞色舞,嘴里直念佛不止:“果然老天有眼,世子妃还得姑娘这样人物才配嘛!”
岑殷笑道:“现在就拍上了?不过依我所见,姑娘日后治家只怕不讲人情,你这几句溜须拍马,只怕对她无用。”
曜灵清了清喉咙,对岑殷绷住脸来开口道:“有没有用不必世子指教,我自有主张!”
岑殷双手一摊,对众人做个无奈之态,意思看吧,果然插手后院之事没有好果子吃。
曜灵却再也绷不住了,扑嗤又笑了出来,过后越笑越厉害,因岑殷竟难得地做了个鬼脸,虽只有她一人看见。可见她笑得厉害,众丫鬟也都情不自禁地被感染,纷纷捧腹大笑起来。
所以说,笑是有传染性的。
梨白听得外头一片欢声笑语,愈发奇怪起来。眼泪还在脸上挂着呢。人就慢慢走出屋来,犹豫不决地站在游廊上,心想这是怎么了都?
曜灵眼尖看到。忙示意青桃:“那头还有个不知事的呢!快打发了来我见!”
青桃回头,笑了起来,立刻拉了梨白过来,又按她地下跪着:“还不快给世子妃行礼!”
梨白稀里糊涂跪了下来,世子妃?谁?
忍冬这时也过来了,一并跪在她身边,捅了她一把:“傻呀你!姑娘要做世子妃了,你还不赶紧行礼!咱抢着要几分喜钱要紧!”
梨白怔住,过后明白。胸中郁气一泄而空,转而狂喜,立刻磕头如捣蒜,口中亦道喜不迭。
曜灵忙叫起来:“怎么了这是?我可不惯这样大礼,快起来快起来!起得快的有赏!”
忍冬提溜一声爬得飞快,口中不忘提问:“什么赏?”
曜灵笑着瞪她一眼:“你么。鸡腿一双!”
忍冬呆住,半晌讪讪道:“也算不坏。”
众人愈发笑得收不住了。
岑殷含笑看向曜灵,自知道太后懿旨以来的郁气,已从她身上尽散而逝,她又恢复了以往的活灵生动。看着那张笑容满益的俏脸,岑殷在心里再次祈念,希望岁月安好,平逸静长。
半个月之后,果然皇帝圣旨驾到,田公公亲临杭州,于岑殷曜灵面前宣旨,刘相夫人一同前来,带了一船的嫁妆,皇帝亦有许多赏赐。
杭州城内,众达官贵人岂能在这种凑热闹拍马屁的事上落后?一时间别院里礼品,车载斗量,塞也塞不下了。
因赐地封王之事不变,因此岑殷便一早买下上回看中,张福平的庄地,共五百亩,附近亦有千亩他人之地了,也一并买下,并破土动工,开建世子府邸,皇上御笔赐号:静园。
以静园为圆心,左右五百里地,都划作静王藩地,每年年关除夕,准许静王王妃入京,与皇帝守岁,行百官大礼。
这算是难得的恩赐了,从来未有藩王有这样的运气,也说明皇上竭力想表达出,对岑殷的信任了。
不过背后究竟是何用意,一时难说。
田公公宣旨之后便即刻回京,岑殷自与杭州城中大小官员,齐收拾了不少贡品礼物,随船带回。
刘夫人却留了下来,说要亲眼看着曜灵出嫁方回。因此帮着挑了日子,定在下个月初六,黄道吉日,乃青龙、明堂、金匮、天德、玉堂、司命六位吉神,六辰值日之时,不避凶忌,诸事皆宜。
曜灵自那日景知府来过之后,便求岑殷托兵部快马去信京中,将成亲之事亲告钱妈妈并店中诸人。
钱妈妈接了信便定下船,洛师娘因家里大媳妇要生,赶不过来,便托翠兰带了喜礼,与钱妈妈一并赶过杭州来。
曜灵觉得心事已定,此刻除了刘夫人在旁有些刮噪之外,她再无他虑了。
常如一传信过来,问可还需守在泓王府?又说近日王府里也是一片喜气,就连生死不理的泓王和王妃,听闻独子封王将婚,也几回清醒,并提笔亲书贺信一封。
信岑殷已经收到了,不过他还是不敢大意,常如一不得离开,他回信时说,亦提醒不可松懈,皇上极为油滑有心计,虽则眼前大喜,后路不可不妨。
宁王早接到岑殷通知,连夜起程赶回了云南,幸而赶在圣旨之前到达,前一天夜里进门,第二天清早便黑着眼圈接旨,倒叫送旨的公公一脸愕然,宁王只说病了几日,方才混了过去。
于是也打点起程,不过宁王到底老狐狸,除了上回带出云南的五千兵力,安插在江南各地不动之外,他犹自带了一万兵马,不过究竟没敢带入关内,只驻扎在关外五百里处,他只带了五百精兵,入京里也被挡在了城门外。
皇帝知道宁王有所顾忌,特意亲自出城迎接,太后则称病不见,自打皇帝下了那道赐婚的圣旨之外,她便如沉入水底的巨怪,无声无息,闭关于章徳宫中,谁也不见了。
皇帝见了宁王,以叔侄相称,亲热异常,将其迎回宫后,又特命驾起御舟,环游三海,在万岁山那里停留片刻,又往太液池里游行一转,游兴即阑,命太监们拢了御舟登岸,亲携手宁王,同入乾清宫,秉烛夜谈,至夜深,并留宁王宫中安歇。
次日,皇上又亲与宁王一起,到老太后宫中请安,然后便留宁王一人,让母子方便一述离别之情,也显示出对宁王的信任与爱护。
宁王见着老太后之时,老太后已高卧于床,呈半昏迷之态了。蓝芷面色凝重,床前守护,待皇帝走后,蓝芷便也出去,亲守在门前,不放一个人进去。
宁王默默走到床前,杏黄色的帷幔勾起了一半,屋里门窗紧闭,光线愈发昏暗,可就算如此,他也清晰可见,床上那具形容枯槁,面色焦黄的躯体。
其实已全无生的迹象,老太后微张着嘴,一动不动地躺着,刚才皇帝下跪请安,全是蓝姑娘代为请起宽坐,老太后其实已是人事不知了。
宁王心想,这就是自己记忆里,十几年没见的母亲么?
当年自己最爱母亲疼爱,因为身上有股不轻易服输要强的性子,老太后总说,是得自她的真传。
老太后还说过,若先帝走得早,自己是很有希望的。这天下需要个如你这般勇猛锐利的皇帝!
这话是她亲口对自己说的,在先帝病榻之前。
可是风云突变,自己领了老太后旨意,满心欢喜地重回滇南之后,一切都变了。先帝说走就走,本来太医说尚可拖上一年半栽,可自己出京之后,刚刚回到封地,便接到先帝驾崩的消息。
且不许自己出封地,更不许回京奔丧,这一别,便是十数年。
现在回想起来,宁王不觉在心里替自己叹息,当年你怎么就那么傻?一句托词虚语就能哄得你平平静静离开皇宫,安安逸逸回到封地?
给个糖吃就一闹,这是小孩子才干的事,可惜可叹,自己当年也被这些雕虫小技弄昏了头,白白丧失了大好时机。
只是因为她是母亲,宁王心想。若是别人说这番话,自己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只是因为,一向以来最疼爱自己的母亲说出口来,自己才会欣然接受,真切相信。
因此现在太后与皇帝反目,宁王一点不觉得奇怪,皇家例来就有这样的传统,不反目?那才奇怪呢!
一个老师教不出两样徒弟。
说实话这回若不是看皇帝实在诚心,昨晚又与自己交心抵足,长谈良久,并明里暗里许下许多承诺,他才懒得今日来到这里。
此回进京说是为见老太后,其实宁王更在意的是,自己能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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