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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妆-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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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依吩咐各自去了,钱妈妈果然守在门口台阶上,青桃则脚不点地去了厨房。

    “快这边坐,吉姐姐!”曜灵亲自上前来,扶着吉姐儿坐上了一张瓷墩,过后见吉姐儿表情略有不自在,立刻顿悟,忙就携她上榻来坐:“这里暖和,姐姐这边坐坐!”

    手炉脚炉,都是丫鬟们烧好了放在炕几上,预备曜灵用的,这时也全挪到了吉姐儿身上,只是她不敢接,只将就坐在了榻上,便再不肯受东西了。

    曜灵没法,只好将两只火盆从墙角挪到吉姐儿脚下,后者终于不再抗拒,默默向火暖处靠了靠。

    曜灵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吉姐儿面前,她看出对方是满受了委屈了,难不成是因了刘勤?想到亲事是自己授意的,曜灵的心便向下沉了沉。

    “没想到我现在变成这付样子了吧?”定是看出曜灵表情凝重,吉姐儿自己反倒笑了起来,自嘲又自讽。

    曜灵不敢点头,更不敢摇头,觉得自己是有责任的,对吉姐儿的现状,因此愈发蹙眉。

    吉姐儿自己倒笑得轻松:“妇人不过都是如此罢了。生养过后,上有父母,下有小儿,又有相公要侍奉,自然显老,不比未嫁时。。。”

    好一句未嫁时!曜灵想到自己幼时与吉姐儿的嬉戏,情不自禁微湿了眼眶。

    “刘勤没来,”似乎看出曜灵心思,吉姐儿自己说出这话来:“他留在客栈呢!”

    既然吉姐儿将这话说出口,曜灵也就好发问了:“他怎么来了?还带了你出来?莫非家里有事?”

    吉姐儿先是摇头,曜灵松了口气,过后却又点头,曜灵的心便跟着紧揪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总算问出这个叫曜灵呼吸不得的问题。

    吉姐儿抬眼直视曜灵,眼里全是悲戚:“庄上很好,一切都好,只是当家的,心不定。”

    曜灵慢慢退回榻上,坐了下来。

    “我劝过他,算了。尹丫头到底是个女人,不可能当真一辈子不嫁人。如今做了静王妃,也算相当,你又何苦总这样执念不肯放手?”

    我是一辈子不嫁人的。自己在刘勤娶亲时,亲口对他这样说过。曜灵的心一点一点变凉了,确实是自己矢口复言,违背了当初的誓言。

    “尹丫头将庄子都交于你,也算没有辜负你自小的付出,她对你可算不薄,如今你有家有业,更有了儿子,再这样下去,成个什么汉子爷们?”吉姐儿语气变得犀利起来,曜灵几乎可以想象出刘勤听见这话时,抬不起头的窘态,正如自己现在一样。

    原来,吉姐儿一直对刘勤的心意,了若指掌。自己以为她不知道的事,原来她全了然于心,甚至想到通透。

    “我,”曜灵不得不开口,为自己辩解:“我当时并没有想到,其实我,我自己也。。。”她竟有些语无伦次,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若对刘琴,她不会,可面对吉姐儿,她觉得有愧。

    命运真是不肯放过一个人,不论你走到多远,当初做下的错事,总会在日后寻上门来,讨要公道。

    “我知道你喜欢刘勤,”终于曜灵理清了头绪,吉姐儿没有打断她的话,这给了她勇气:“我想着,若他能死了心,安安稳稳这样过了一生,对他,对你,都可算圆满。庄子上要个人来管,刘勤是最好人选,若二家合一家,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是啊,若放刘勤去了乡间管事,整日与吉姐相见却不得相守,那对吉姐儿来说,是件多么残酷的事?

 第一百九十三章 亏欠

    吉姐儿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并不埋怨曜灵,当初明知一切,还是义无反顾地嫁给刘勤。

    可如今不同,那个人,他变了。

    “也许这话不该我说,妇人总该向着汉子才是。可刘勤自听说你要出嫁之后,实在变得古怪,一意孤行要来杭州,说要亲眼看着你嫁出去,方可死心了愿。”

    曜灵张大了眼睛:“那日没见你们过来呀?莫非没赶上?”

    吉姐儿正要说话,钱妈妈在外头叩门:“夫人,汤水来了!”

    曜灵忙起身亲自走到外间正厅,将大门开了,钱妈妈要进来,她摇头不许,自己将托盘接在手里,又低低地问:“是什么汤料?”

    钱妈妈略犹豫一下,便松开手去,凑近曜灵耳边说了句什么,后者点头,于是钱妈妈依旧出去,将门带严。

    曜灵将托盘上一只青花婴戏圆盌送到炕几上,指着对吉姐儿道:“放了首乌,灵芝,珍珠,龙骨琥珀炖出来的,乌鸡汤。”

    吉姐儿嘴角斜斜向上咧开条缝:“听着跟我爹从城里替我求来的方子差不多。只是我没那个富贵命,开了方子也吃不起药。”

    曜灵轻轻将碗端起,送进吉姐儿手里:“谁说吃不起?我看着你喝下去。”

    吉姐儿低头看着碗里,自己的倒影让她几乎要吐了出来,这个憔悴不堪的妇人是谁?昨日黄花而已。

    曜灵心里的火慢慢升腾上来,也许她亏欠了吉姐儿,那刘勤呢?!

    “客栈在哪?我去见他!”曜灵一字一字吐出句话来,吉姐儿吃了一惊,来不及放下汤碗就去抓她的手,滚热的汤水泼洒出来,瞬间灼痛了两个人的手。

    好在曜灵眼明手快。忍痛扶住了碗,又看吉姐儿:“没烫着吧?”话音未落,看见对方一双满是老茧的手上。水泡一个连着一个,有旧有新。不觉愣住了口。

    “哦这些,”吉姐儿倒没觉得什么:“做饭哪有不被烫的?家里人口又多,旧年过了娘的眼睛就不行了,上灶只有我来。”

    做饭也可以不被烫,至少,不会被烫成这样。是有多心不在焉,对自己多么不在乎不关心。才会将一双本来的纤纤玉手折磨成这样?!

    “明白了,”曜灵面上若无其事的道:“说得也是,是我大惊小怪了。也难怪,有了钱妈妈。我一向没得机会上灶。别说了,先将汤水喝了吧。”

    看着吉姐儿小口小口将汤喝了个干净,曜灵的心慢慢恢复到原位,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一碗汤的时间,二人都安定了情绪。

    “说起来。这一路走得还算顺利,”放下汤碗,吉姐儿焦黄的脸上又有了红光,说话也流利许多,眼里更有了神气:“刘勤若认真做起一件事来。没有办不好的。”

    曜灵心想,认真做事?只为下杭州观礼?

    不过她没点破这层纸,反点头附和吉姐儿:“正是呢!刘勤是个再伶俐不过的人,所以将尹家庄交给他管,我也放心。”

    吉姐儿听闻此语,倒有些沉默下来,将碗放回炕几上,顺手拈起一朵花瓶中落下的红梅,放于鼻下轻嗅。

    曜灵立刻敏感地觉查出有问题。

    “庄上还好吧?你们出来,正是封地等来年的时候,应该没什么事吧?”于是曜灵试探着去问。

    吉姐儿将梅花把玩于指间:“田里倒没什么事,倒是宫里,来了几回人,是刘勤接的。问他,也不说什么事儿。”

    曜灵的心抽动了一下,宫里?

    “谁来的?”她立刻追问。

    吉姐儿想了想:“我也不认识,不过看着是位公公没错,他一个人,也没带随从,听刘勤送他出来时,叫他李公公。”

    太后!

    曜灵身不由已,从榻上站立下来,过后却慢慢又坐了回去。

    太后来人,刘勤却一字没对店里人提起,要不然,钱妈妈早在来时便要对自己说了。

    “什么时候的事?”曜灵的声音低沉下去,吉姐儿觉得奇怪,便抬眼看着她。

    宫里来人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采薇庄是内务府挂着名的进贡胭脂水粉的商号,内监来往,不算奇事。

    只是刘勤为何刻意隐瞒?这才是真正让曜灵生疑的地方。

    “大约是刚刚知道,太后降旨,将你指于王爷的时候。”吉姐儿有些不太敢提,太后旨意与后来皇帝的旨意,落差颇大,外人也能看得出来。

    曜灵此时并不在意这个,心中默思一番之后,再度发问:“后来什么时候又来?”

    吉姐儿掐指轻算:“后来就是皇上降旨,来过一回,紧接着第二天又来,连着来了三天,再就没来过了。”

    曜灵的垂下羽睫,窗外投进的日光下,一袭剪影清冷如月:“都是李公公来的?”

    吉姐儿点头:“来了就跟刘勤钻进屋子里,也不放人进去,关了门不知说些什么。我爹倒让我别去理会,说左不过是说明年贡品的事罢了。可我心里总想,要问贡品,不该去城里采薇庄么?还有,为什么刘勤不让人传出话去?每回李公公来,都是夜里二更之后,这倒也罢了,白日要伺候太后,也许只有此时有空。可走时都快近天明,刘勤总是一人迎来送往,除我和爹知道,再没一个人瞧见过。”

    曜灵眉心倏地一凝,本来春水般的眼眸中霎时有洌气闪出。

    李公公来就不是好事,再这般避人鬼祟,更可想而知!

    只是自己几回与店里庄上传信,为何刘勤提也不提?联想到他此次于自己大婚时赶到杭州,却并没见上面儿,曜灵的心,不知何故,变得如数九寒冬一样冰凉起来。

    “对了,你才不是说到,前几日就赶到杭州了么?为何那日没看见你和刘勤?”曜灵摇了摇头,似要将不详之念甩出脑海去,于是换了个话题。

    红梅已败,吉姐儿却舍不得丢掉,反鬓于发间:“到是到了,可刘勤又不肯来了。他说咱们算什么?如今身份两样,就算去了,只怕也进不了门。”

    曜灵看了一眼,本来吉姐儿的一头乌黑油发,如今变得跟主人一样,无精打采,没有了光泽,再配上败花,愈发令人不忍卒视。

    曜灵伸手从梅瓶里摘下一支,五朵连排,新鲜欲滴的红梅朵儿,将那败花去了,重新插于吉姐儿发间。

    吉姐儿不好意思地低了头:“我喜欢带花,一时竟忘了忌讳,不该在王妃面前伸手的。”

    曜灵突然心酸起来,尹家庄并不困顿,何故当家的娘子变得这样穷酸起来?!

    “我给你的头面呢?还有平日,你自己的东西呢?怎么也不戴出来?”曜灵忍不住发问。

    吉姐儿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当家的说了,都成了这付模样,还打扮做什么?再者出门在外,倒是收敛些好。”

    曜灵将信将疑:“在家呢?在家你戴不戴?”

    吉姐儿越发笑得憨厚:“在家总要做事,小子又小,要顾他又要上灶,做不完的活计,带什么头面?碍事的慌!”

    曜灵叹气:“刘勤真是的!就没给你雇个帮手?你娘也老了,帮不上许多。”

    吉姐儿低了头,红梅在她发间,耀眼得跟假花一般:“他说,自己多做点就完了,本来就不是小姐,扮什么富贵?”

    曜灵心底的火一下冒了出来:“这叫什么话?”我撮合你二人,本为叫你享福,不想竟亏待了你!

    后面一句她没说得出口,因自己是有愧的。

    吉姐儿不吭声了,头愈发低得不堪。男人对喜欢自己,自己却不喜欢的女人,可真够狠心的!

    又可说是漫不经心,因眼里是全无此人的。殊不知这才真正是把杀人的钝刀。

    事到如今,曜灵是真的后悔,撮合了刘勤和吉姐儿。前者她尚不知道,可面对后者,她看得出来,她过得并不好。

    女人是天地间最需爱滋养的生灵,有了爱她便能活,没了爱纵给她金山银海,她也一样会枯萎下去。

    屋里许久没有声音,火盆里的炭发出毕啵的声音,愈发衬得周围静得可怕。

    冬天日头短,很快就走到了中天,屋里明亮起来,吉姐儿看了看墙上的光影,突然慌张起来。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只对他说外头转转看看热闹就回,这可好了,一说话就忘了时间,竟迟得多了!”

    吉姐儿边说边摇摆着笨重的身子要从榻上下来,曜灵忙先起身,扶住了她,犹豫间问:“可是又有了?”

    吉姐儿脸红红的:“刚刚二个月。”

    曜灵简直恨不能打刘勤一通,如果他此时就在自己眼前的话。

    “别怕,我送你回去。”曜灵将吉姐儿按坐回榻上,随即吩咐外头:“钱妈妈,进来!”

    吉姐儿忙拦道:“不必不必!若叫他知道。。。”

    曜灵回眸注视她道:“别怕!”她又重复一遍:“有我呢!”

    很快钱妈妈带着丫鬟们,将出门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曜灵披上大红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推开青桃送上的手炉:“给吉姐儿捧上!”

 第一百九十四章 见面

    吉姐儿不敢就接,此时她正坐在香楠木椅子上,让金桂几个伺候更衣。曜灵让人给她擦了身子,换上干净小衣,又拿出钱妈妈的衣服给她换上。

    吉姐儿自己的行头,竟比不上钱妈妈,后者去房里开箱子时,悄悄掉了不少眼泪。

    “你只管拿着,”曜灵强硬的很,“青桃,开了我的头面匣子,捡两支上好的金簪子给她押发!”

    没人敢说个不字,因听得出来,曜灵是难得的动了真气。

    一切'免费小说'整 理好了后,吉姐儿带着一对镶宝石蝶戏双花金簪,坐上了竹辇,曜灵在她身后,小心行走。

    “怎么夫人不坐?”青桃觉得这样似乎有些不妥。

    曜灵摆手:“我坐了半天,腰酸背疼,正好走两步舒散舒散筋骨。”

    青桃不再坚持,扶住曜灵,却被告之留下来:“屋里没人我不放心,若有人来回事,你也好看着办。”说着曜灵又转头对另几个道:“你们都留下,钱妈妈一个跟我去便了。”

    丫鬟们低头应了,曜灵又吩咐梨白:“爷若回来,只说我出去城里转转就是,有话回来,我自对他说。”

    梨白忙说知道。

    走到二门外,小厮们早将车马备好,曜灵携手吉姐儿,因不便张扬,便坐了辆青帷小油车,钱妈妈抱着包裹,坐了后头一辆小车,铜锤一个跟着,慢慢沿粉墙向外走去。

    出了大门,曜灵明显感觉到吉姐儿紧张起来,她伸手过去握住对方,粗糙而苍老的手,轻轻捏了一把。

    “没事!”曜灵第三次说出这二个字,吉姐儿看着她的脸,终于平静下来。

    走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地方,吉姐儿慌慌张张地想要先下,被曜灵一把拉住。

    “钱妈妈。你下头好生扶着!”曜灵见钱妈妈走到车前,方放手让吉姐儿下去。

    三人进了客栈。吉姐儿低着头,有罪似的,领着曜灵和钱妈妈走上二楼,又在一间客房前停了下来,轻轻叩响了房门。

    “你跑哪儿去了?大清早的人就不见了?”屋里传来刘勤的声音,于曜灵却是陌生的。从来她没听过对方这样不耐烦和暴躁的音调,从来他在自己面前。都是恭谦和温柔的。

    “开门。”曜灵竖起一只手来,示意吉姐儿别开口,相反,她自己则极为冷静地吐出二个字来。

    里间顿时没了声音。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连空气也冻结了。

    不知过了多久,曜灵倒是一派冷静,吉姐儿却觉得自己手心里全是汗水,再等下去她怕自己就忍不住要叫出声来了。终于,面前的二扇木门,嗑吱一声,开了。

    刘勤倒还是没变,曜灵一眼望去。这个男人外表看去,还是老样子,虽说是做了爹,也经了些风霜世事,却还是跟以前在店里时一样,或许是因为在自己面前?刘勤依旧恭谦有礼,面色也自如的很,仿佛昨天还见过自己似的,全然只当刚才开门前的那一段空白时间,没有存在过一般。

    “掌柜的来了?哦不对,现在该称王妃才是了。”刘勤开口了,说话的声音也十分恭敬,身子微微向前倾去,双手自然下垂,敛袖静立。

    装得有些过了,反看出假来。曜灵心想,这个男人是老练很多了,与上回见面时相比。

    上次还是在他和吉姐儿的婚礼上,他醉生梦死,只为相忘。如今再见,倒反有种无动于衷的从容了。

    “叫什么无所谓,咱们是一起长大的,还是叫掌柜的熟悉顺耳些。”曜灵慢慢走过刘勤身边,径直走进了屋里。

    钱妈妈扶着吉姐儿,明显感觉出对方身子有些发软,她强撑住对方,心里直可怜这个女人的落魄。

    “掌柜的这样说,就这样行吧。”刘勤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曜灵,吉姐儿进来出去,他是理也不理的。

    钱妈妈将吉姐儿扶进了里间炕上,默默陪她坐了下来,吉姐儿脸上有汗,眼里有泪。她知道是这么回事,曜灵一出现,自己在刘勤眼里就不存在了。

    曜灵冷冷看着刘勤,却是连坐也不肯坐一下的,她裹着披风立在屋子中央,看上去真好似一株修长的冬兰,眉目清扬,身材纤巧,于无声处,传出风华来。

    “掌柜的怎么到这儿来了?”刘勤明知故问,曜灵不坐,他也不敢提出来,只好换个由头开口。

    “你怎么到杭州来了?”曜灵以问代答。

    刘勤早知她必有此问,因此在路上便打好了腹稿:“掌柜的于我是亲人一般,掌柜的出嫁这样的大事,虽说我没接着信儿,可到底也该来道个贺,行个礼!”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人也显得颓丧起来:“于你,我也许不过只是个普通的伙计,可于我,你却重要过世间一切。”

    曜灵扬起头来,看向窗外。冬天没什么好风景,小客栈外更是什么也看不到,只听见凛冽的寒风从窗棂外呼啸而过,带动着彼此碰撞的树枝噼啪有声,可以想像出,枯黄的草茎在风中断折的模样,是如何惨烈。

    “于我,你总是家人。”曜灵的声音清亮明丽,如冰般剔透,如水般温柔:“自小一处长大,你总是呵护我,我知道,总放在心里。因此才想你好,想让你如正常男人一般,有家有业有子。”

    如今你都有了,却总还对水中明月,镜中春花念念不忘,这又是何苦?

    已经拥有的却不珍惜,只追逐幻影中的海市蜃楼,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对一个已婚的男人来说,更是对家庭的不负责任。

    这两句话曜灵没有明说,可她相信,刘勤是能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里间炕上,钱妈妈不觉看了吉姐儿一眼,后者脸色大为不好,却还强撑将身子坐得笔直。

    “有家有业?”听了曜灵的话,刘勤默默将这四个字重复又念了一遍,然后冷不丁笑了:“是啊,我都有了。本来只是街头上流浪的废物,如今竟也有家有业了。只这一项,我就该感念掌柜的大恩大德了。”

    他的声音不大,可对曜灵来说,却如雷贯耳。

    什么时候,刘勤曾用这样的口气对自己说过话儿?冰冷而执拗,尤其掌柜的二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来,竟似一点感情也没有。

    钱妈妈松开了吉姐儿的手,情不自禁,她向外看去,隔着门帘自然看不见人,可她的目光却凝注在刘勤声音传出来的地方。

    “勤哥儿,你这是怎么了?”钱妈妈忍不住开口。

    刘勤没理她,他看着曜灵呢!

    你该知道吧?我是怎么了?

    曜灵自然心知肚明,他在怨自己,怨自己欺骗了他。

    不是说一辈子不嫁人的?还是只为了叫我死心,才随口托词的一句空话?

    事到如今,曜灵知道,软语安慰已经解决不了问题,脓头要出,只好用银针剔破,叫它喷薄而出,反倒是帮到正处。

    “刘勤,确实当时我心里是这样想的,只不料命运奇妙,后来遇见了王爷。我钟情于他,他也一样于我,因此我才嫁给了他,并不在乎他的身份。即便今日他便去流浪,我也一样愿意跟随。”

    曜灵的话,让刘勤先是一怔,过后大笑:“不在乎身份?京里可都传遍了,你先跟着洪家的船出门,洪家三爷对你照顾周到,香姨娘更是爱你护你,你差一点就做了洪家三少奶奶,若不是后来又攀上高枝,只怕。。。”

    “刘勤!”里间的钱妈妈实在忍耐不下去,不顾吉姐儿还在身边坐着,一个箭步便冲了出来:“你这说得叫什么话?掌柜的多年跟你相处,别人说说闲话也就罢了,这种狗屁不通的东西,连你也相信了不成?”

    钱妈妈怒火烧红了一张老脸,曜灵却不动声色。她知道刘勤此来必有怨结,她可以让他尽情发泄。

    不过也只有此刻而已。

    曜灵先示意钱妈妈平静下来,回去照看吉姐儿,自己则转身正视刘勤,只这一眼,便叫后者头上冒出细汗来。

    “说完了吧?”曜灵的声音不急不慢,眼里青光冷冷地闪过:“原来刘勤你这样看我?既然我这般无耻,怎么还值得你千里而来?”

    一句话如闷棍,将刘勤打懵了,他呆呆望着曜灵,无言以对。

    “我就是这样的人,看不上你只因人身份太过低微,是吧?你是这样想我的吧?”曜灵冷然勾唇,对着刘勤漠然一笑:“既然如此,忘记我应该不是一件太难的事吧?”

    刘勤彻底傻了,他没想到自己酝酿以久的招数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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