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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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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角儿我告诉你,我自己就觉得。。。”
老二媳妇宝珠进来送饭时,正看见翠兰和角儿头碰头,窃窃私语,正说得带劲。
“角儿,叫你来伺候的,不是叫你来闲话的!大娘身子正不好呢,你引得她说多了话,费了神惹了气怎么处?!”老二媳妇情知必无好话,她不好说翠兰,只得先喝住角儿。
角儿正说到兴头上,不想被宝珠打断,只得悻悻然抽身而出。宝珠叫住她又道:“地下水盆呢?也不知道端出去?越大越没个机变了!”
角儿心里着气,嘴上却甜得很:“二娘教训得是!角儿新上来,许多事不知道,还得请二娘多多提点呢!”
宝珠见她这样,也不好再说,挥手打发她出去,然后将饭菜放在桌上,又看看翠兰的脸色,半晌方道:“嗯,果然比刚才好了许多。”
翠兰闷闷道:“哪有好?我就觉得心里发恶,头昏眼花的。”
宝珠毫不留情道:“那必是刚才话说多了伤了神!角儿是个没数的,嫂子你现在这样,还逗着你说那些有的没的,明儿我对娘说了,必不叫她再上来了!”
翠兰忙道:“哎呀哪里是她引得?倒是她合我心意,配我说了半天话,我心里郁气方散了好些,不然闷着,更吃不下饭去!”
在这家里,翠兰是人人都不待见的,可到底还有个跟她,比较要好的。说是比较,也就是比厌恶好一点的意思。老二媳妇宝珠,就是这个比较好的。
宝珠家境一般,人也长得一般,家里儿女众多,养成她圆融伶俐的性子,从不轻易与人为敌,嘴头子也来得,会说话,善机变,正与她夫婿,洛家老二,洛临一样。
翠兰因自大蠢顿而招得家里上下讨厌,却唯有她,还能与之说上几句知心话。原因无他,皆上所说,宝珠会做人,还有便是,翠兰再自大,到底还要有个人陪着说说话的,以前没有角儿,她便只有找宝珠了。
因此宝珠说她几句,她倒也还听得进去,只是嘴头上不服,还要叨叨几句。
宝珠听她说散心的话,不觉坐了下来,与其对面,缓缓劝道:“不是我要多嘴,大嫂子你也自己想想。如今你身子这样,还要跟这个生气,跟那个斗嘴的。一时有个闪失,谁损失最大?一家子眼睛都看在大嫂子你身上呢!倒还不知自己保养,整日跟这个生气,跟那个对嘴的!”
翠兰身子一扭,犟道:“那是她们有意跟我过不去!我再不出声,不成个死人了!”
宝珠一愣,随即上来捂嘴,又硬强着翠兰向地下啐了三口,然后方道:“嫂子你收着些吧!有了身子的人也不知道个忌讳!”
翠兰不吭声了,她也是知道怕的。
片刻,翠兰抬眼瞟了瞟宝珠,小心问道:“才你过来,可知道她们那头在笑什么?”
宝珠不看她,只管将托盘里的秫米粥端到对方面前,又用手将筷子和小勺上的水渍擦干净,方递了过去:“哪!吃你的吧!问那许多做什么?人家房间里的事,我哪得知道?!”说着宝珠觉得语气有些硬了,又赶紧加上一句:“左不过那些家里的事罢了,四嫂子那个性子,也不会说人闲话,娘也是一样。”
翠兰看一眼粥碗,又嫌里头火腿粒放少了,不愿动手,听见宝珠的话,鼻子里喷出一团冷气,道:“她二人不说,还不有一位么?有她在,一准没好事!”
第六十九章 三见
宝珠闻言白了翠兰一眼:“还说!要不是你吵得山响,能把她招来?!”
说起来,宝珠心里也不十分地喜欢曜灵,原因也很简单,曜灵在做人圆惠融通方面,更比她做得出色,人也长得比她好太多。但凡出众人物,必招庸才不满,这几乎已成公理。
翠兰愈发生气:“我吵我的,干她啥事?这又不是她家,来来往往的,当自己是个主人似的!有她屁事!”
宝珠不接话了,这点她就比翠兰聪明,知道有些话说过就行了,点火可以,烧大了就不能惹到自己身上。
“还是喝你的粥吧,凉了又要叫伤胃了!四嫂炖了一下午的,上好的云腿,切得这样细蓉蓉的!”宝珠见翠兰就不动手,便有意岔开话题,催道。
翠兰懒懒地向嘴里送了一勺,随即又吐了出来。
宝珠耐下性子问:“怎么不好?可是我说得,放凉了?”
“太淡了!”
丢下句话,翠兰直接就将手中小勺往桌上一扔,当啷一声,勺子滚到地上,碎成几截。
宝珠脸色沉了下来,也不说话,直盯住翠兰的脸。半晌,翠兰心虚了,自己解释道:“我,我才不是有意,不过,不过手里劲大了些!”
宝珠收回眼光来,到里间翠兰床外柜架上,复又取来个小勺,重重塞进翠兰手中,然后正色道:“大嫂子!我劝你收了性儿吧!往后日还长呢!为这个使小性,只怕你也没那许多力气!”
翠兰撅着嘴,勉强将勺子接在手里,正要再说,就听见外头有响动,忙要起身,宝珠立刻丢个眼色过去。不叫她起来,自己走到门口,打起帘子来看。
原来曜灵匆匆用过晚饭,这就要回去。洛家娘子和秀如送出来,正站在院里说话。
见宝珠出来,洛家娘子便招她过来,又看那边屋子一眼,低低问道:“她吃些什么没有?”
宝珠微笑回道:“娘且放心,我看着呢!才用了几口四嫂炖的火腿粥。”
秀如小声道:“烦二嫂费心了!我不能过去,只怕又惹得大嫂生气。”
宝珠温柔地拉过她的手。道:“你放心!大嫂不过是这么个性子,又兼刚刚怀上,心情烦闷也是有的。不是大事,过去就算了。”
曜灵含笑看着宝珠,也道:“二嫂子是个伶俐人,有你看着大嫂,咱们几个都放心。”
宝珠浅浅一笑。回视曜灵道:“我有什么可伶俐的?当着眼前这么个伶俐人,哪敢班门弄斧?”
曜灵闻言心里微微一动,正抬眼要细看宝珠,对方却又笑着转向洛家娘子道:“娘,才大嫂子说了,那粥有些觉得淡。我看她这几日口重,怕不怀得是个哥儿呢!”
洛家娘子一听这话,正撞上心门。心里便是又喜又急。喜得是,洛家有后,急得是,翠兰只怕倚子生事,当真要在这家里做起皇太后来了。
其实不止是她。就连一旁的秀如也是一样的心事,若真是个哥儿。只怕今后在这家里,就连她站的地方也没有了。
曜灵忙搂过洛家娘子,又将另一手按在秀如肩上,微笑对宝珠道:“二嫂此言若当真就太好了!师傅想个大胖孙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美梦成了真,可不叫人乐坏了么?再者,大嫂就往日性子有些毛躁,有了哥儿怕也好了。娘是哥儿的榜样,她做得好,哥儿也就学得好,再加上师傅师娘的调教,将来哥儿还怕没有大出息么?”
话到这里,她躬身就对着洛家娘子行了个礼:“我先给妈妈道个贺,将来哥儿顶了官帽,少不得是要请我上座吃酒的!”
洛家娘子笑得脸也红通了,又还礼不迭道:“若应了丫头你的话,别说吃一台酒,就连吃一个月,也不是事儿!”
宝珠陪着笑了一回,曜灵回视她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曜灵看看天色,便说该走了,吃也吃完了,再不走留自己洗碗可就坏了。
秀如笑起来,忙道:“哪里就敢?谢你还来不及呢!”
宝珠一听便知有事,心里不觉突突地挑,脸上却堆笑问道:“四嫂这话什么意思?咱家有什么事要谢尹妹妹?”
秀如正要说话,洛家娘子看见曜灵的眼色,忙拦在头里,道:“这事还不定能成呢!这会子说出来,不成岂不笑话?真等成了再说,尹丫头也不是外人,不等着谢礼回家下锅的。丫头你有事就先走吧,我也知道,这会子正是你铺子里好做生意的时候。本来耽搁你一下午我已经心内不安了,若再误了事就更坏了。行了,你快去吧!”
曜灵点头,便笑嘻嘻地对众人道别,快步出了院门。宝珠见打探不出来,只好默默盯住其背影,心中又若有所思。
回家后,钱妈妈少不得要上来问过,曜灵略对她说了几句,钱妈妈一向最不待见翠兰,听见她怀了身子,立刻就开口抱怨:
“我的天神!老天怎么也不长眼!好好的,怎么叫那个瘟神怀上了?这往后洛家还能有安生日子过?老二家那呆子媳妇可算完了!偏生老头子也不在家,连个说句狠话的人也没有!”
钱妈妈一向心直口快,又最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她最喜欢秀如宽厚的性子,却叫她个呆子媳妇,也是嫌她太过老实的缘故。
“妈妈你看你张嘴!”曜灵听见就哈哈笑了起来,“秀如嫂子若听见你这样说她,怕不生气?”
钱妈妈哼了一声道:“她若还知道生气就好了!一个软柿子,凭人家怎么去捏罢了!”
曜灵狡黠地冲对方挤了挤眼睛,又道:“这事我才已经包下了,妈妈也不必烦了!”
钱妈妈愣住,过后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面上冷心里热,叫你过去,必不得白叫那呆子媳妇任人欺负!”
曜灵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心想我哪里面上冷了?我是里外都热好不好?!
“这话不必提了,左右我心里有数。对了,妈妈可见着方成?”
钱妈妈耸耸肩膀:“怎么不见?刚在这里塞下一个馒头,这会子怕不正在前头呢!”
曜灵点了点头,店里规矩,掌灯过后一个时辰方可交替着用晚饭,因掌灯时最忙,伙计们皆脱不开身。
“他总是害饿,”钱妈妈见再无事,便抽身回厨房里去,边走边道:“我看前世是个饿鬼投胎来的!”
方成正从前头窜到后院来,听见这话就不干了:“妈妈你又说我?我怎么了?不就吃了个馒。。。”
头字没说出口,方成一眼看见曜灵端端正正站在眼前,立马刹住脚,呆立在当地。
钱妈妈咧开嘴笑了,也不说话,径直走开。曜灵便问方成:“你跑这儿来做什么?又想厨房里的吃食了不成?”
方成暗中吐了吐舌头,陪笑道:“我哪儿敢哪!刚才不过正好路过厨下,看见钱妈妈才蒸出来的馒头,掌柜的你不知道,那叫白,那叫鲜!我觉得凉了可该浪费了,不就趁热。。。”
曜灵微笑挥手:“行了行了!快说,这会子来又有何事?!”
方成回道:“前头来了位客人,点着名儿要木樨混槐香味儿的樱桃红,这货一般没有,我记得后头库房里好像还有几盒,就过来看看。”
曜灵惊讶地问道:“这可是来了奇人了!我记得这货还是去年泓王府里,有位侍妾点着名儿制的,再没别人知道,做多了几盒,这才留到今日。这位客官又是怎么知道的?”
方成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问着他,也不肯细说。只说知道咱们这里有,一定要买。”
曜灵话没听完便急匆匆向外走去,这事蹊跷,不知怎么的,她心里竟有些做慌。
刚到前头,曜灵抬眼就看见个熟悉的身影,高挑的身板,竹簪束起的发髻,依旧如初次相见,她看不到他的脸,可那挺拔的身姿,豁朗的气质,她一望而知,是他来了。
他站在店门口,门头上高挂的灯笼,影影灼灼将光辉打在他身上,于是整个人周身便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他微微垂首,似若有所思,只不知想些,也许是闻听得身后有脚步声,因此便转头回身,微微挑起的剑眉下,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闪出颇有玩味的精光来。
“掌柜的,咱们又见面了!”
曜灵一见来人背影,便知是谁,这不是泓王府管家常安的儿子,常平么。
可说实话,曜灵的心里却有一丝疑虑升起,自己见过此人,头回在店里,他来取定好的胭脂,第二回在平恩寺,他不知何事求见余王妃和郑相夫人,如何,这是第三回了。
每与此人相见过一回,她便愈发觉得此人神秘,如今再见,她心里更隐隐生出不安,直觉告诉她,此人一定不只是管家之子,这么简单。
“原来是常爷,这也难怪了。”心里虽觉诡异,曜灵面上依旧平静如常,含烟如笑走至对方面前,招呼道。
第七十章 槐夫人
男子本来似心事重重,抬眼突见曜灵,俊俏的脸上,勉强堆出些笑来,又彬彬有礼弯腰地回道:“掌柜的有礼了,小生又来叨扰。”
你到底是谁?为何定要装作是常安之子?!
曜灵心中好奇,只是看对方脸色大不如上两回所见,一时也不便直言相问,便微笑道:“爷既然来了,何不请楼上雅间坐坐?这里人多,来往又杂,怕爷不惯呢!”
说着便打头领路,口中不免又抱歉:“伙计们不知招呼,不知竟有贵客驾临,有所怠慢,还请爷不要计较。”
男子心下一动,待走到楼上进了屋子,曜灵正忙着取火点灯,男子出其不意地问道:“何为贵客?我不过管家之子,哪里算得上贵客?”
曜灵闻言,不慌不忙,只管将屋里角落里安放着的,四盏通草编制的海棠灯点亮起来,那花朵做得十分逼真,花蕊中间点了小红蜡,但燃起来,通透萤煌,且又十分清新雅致。
“爷且宽坐,胭脂膏子顷刻就到,才伙计已去后头取了。”曜灵转过身来,微笑如春花,眼含春水,看着对面男子。
男子幽深的双眼看着曜灵,见其人灯下站着,周身都笼罩在如水般泻下的灯光里,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行动见其腰如束素,开口便知齿如编贝。
“我才说了,不是贵客,掌柜的这样厚待,在下深感有愧。”男子终于开口,却始终不将目光移开曜灵的脸庞。
曜灵嫣然一笑:“是不是贵客,小女子也不好说。不过当日平恩寺中,余王妃和郑夫人都同样厚待,小女子又如何敢怠慢?”
男子怔住,片刻回过神来。却只见曜灵对面正笑得得意娇憨,如花解语,眼内娇波流慧,面上顾盼生妍。
男子也就笑了:“都说采薇庄掌柜的能周旋会说话,如今在下算是受教了。”
曜灵笑了一会儿,却突然脸上微微发起烧来,只因她觉出来,对面那一双深眸中闪出来光里,隐隐有着灼人的温度。
“小女子开门做生意,求口饭吃。不会说话,怎得生存下去?且祖业尽在小女子一人之手,不敢轻慢。更不容有失。”曜灵轻轻开口,似有求饶之意。
男子将目光收回,也轻轻道:“在下心知,也因此十分敬重尹掌柜的。”
曜灵脸上烧得更加厉害起来,男子虽已不再注视着自己。可他这一句话,却比刚才的目光愈显得厉害,因其说中曜灵心事,紧扣住了她的心门。
好在外头有人敲门,方才替曜灵解围。
“进来说话!”曜灵猜必是方成,后头寻出胭脂。这就送上楼来了。
“你来得正好,只怕爷等得急了,”曜灵匆匆走到方成身后的阴影里。借以掩饰自己桃花满面的脸色,又强作镇定道:“胭脂可取来了?”
方成因楼下另来了一拨新客,生怕吉利几个搞不定,将手里托盘放下便向屋外走去,心想左右这里有掌柜的就行了。口中便道:“取来了,都在这里。请掌柜的点点!下头正忙,我先看看去!”
曜灵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尴尬,为自己。从来她做事都是圆融有余,自信豁达的,可今天晚上,她头一回觉出了紧张,无措。
好在她是极有自制力的,知道自己心里有些慌乱,脸上更起红霞,可曜灵控制得极好,强作镇定下,淡淡道:“哦,请爷过来这里细看,可是这香味颜色?”
男子对她的神情似甚不在意,洒洒落落走到桌前,拈起一只汉白玉石小盒,轻启珊瑚红珠,放于鼻下低嗅。
“不错,果然是木樨混些槐香。。。”男子的声音似十分幽长,却暗怀感伤。
曜灵这才想起来,爱用这胭脂膏的泓府侍妾,早在旧年过完不久,就因病没了。这男子与那侍妾,又是何关系?看年纪,并不像母子。
“这位爷,此种胭脂非常人所知,且一般无人使用,小女子大胆问爷一句,爷是怎么知道,我铺子里有?”
曜灵左思右想,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平日她是有分有寸的,可在这男子面前,她的心似乎总有跃跃欲试之势。
男子将胭脂盖子合上,顺手将桌上并手里的几盒,一并袖入袋中,然后方淡淡道:“掌柜的是个精明人,如何不知?半年前去了的槐夫人,最喜欢就是这个。”
槐夫人?曜灵还是头一回知道那位侍妾的名字,因其身份低微,从来没有人直呼其号,总叫那位夫人便了。
“这名字也是她去了之后,泓王赐的。”像是猜中了曜灵的心思,男子口中喃喃自语,解释道。
曜灵看着眼前这人,灯光在他身后,脸上的表情便愈发晦暗不明,可愁虑黯阴之态,却是呼之欲出的。
他为这位侍妾而感到难过?可是为什么?到底,他跟泓王,又是什么关系?!
这几个问题缠绕在曜灵心里,搅得她有些坐立不安,可男子却是一脸静默,再不肯多说一字了。
“行了,东西在下带走了,就记在泓王府的帐上吧。”男子似平平常常地丢下这句话,也不再多说,直向门外走去,走到一半,却又突然回头,定定地回望了曜灵一眼。
四目澄澄下,曜灵只觉得自己的心事呼之欲出,她自己也不明白的一些事儿,就这样明晃晃地,摊在了那男子面前。
男子似心有所感,却依旧不发一言,只管优雅入画地站着,微微一笑,嘴角弯成个圆满的弧度,随即便转身,自自然然地出门而去。
曜灵见人走了,立即就转身坐在了桌旁,她知道自己该出门去送,不然显得失礼,也不是她一向所为。
可这会子不知怎么的,她就是不愿动身,向来她不是这样任性,做生意由着性子来可不成!何干总这样教训她。因此她知道,在主顾面前,自己是没有资格任性,更不允许自己做小女儿家之态。
可今日,这是怎么了?曜灵扪心自问。可惜的是,没人教过她,爹娘没机会教,何干?更不可能于这种事上提点于她。
角落里,海棠通草灯芯的白腊将要燃尽,黑暗将曜灵笼罩,她若有所思地坐着,直到钱妈妈进来叫她,方才回过神来。
“掌柜的,怎么一人这里坐着?灯也不点一盏,倒叫楼下好找!”钱妈妈捧着一手的碗碟,满面疑云地看着曜灵。
曜灵忙从墩子上一跃而起,虽是暗中,她也知道自己脸上正发着烧呢!为掩饰尴尬,曜灵快手接过钱妈妈手中碗碟,低头问道:“下头有事?我才有些累了,在这里打了个盹儿。”
钱妈妈愈发疑惑起来,什么时候掌柜的会在店门尚未关闭时打盹偷懒了?世上几乎不可能有这样的事发生!
不过也许是因为,,刚才在洛家被些家常口角搅得头晕了?钱妈妈想到这里,又有些点头,一向掌柜的最烦家长里短,婆媳口角,也许真是因为这个才有些精神倦怠了吧?
“可是刚才在洛家,烦得掌柜的精力尽懈了?”钱妈妈有些愧疚地看着曜灵,又道:“这事赖我,不该叫掌柜的过去,可我也是见她们吵得厉害。。。”
曜灵早已从她向前,移步出了门口,口中急急道:“妈妈不必说了,我知道。师傅家的事也就是我的事,算不得什么,如今也解开了。对了,下头又有何事?”
钱妈妈忙跟着下来,在其身后道:“这会子快关门了,也没什么客了,正好我听掌柜的说,明儿要去张老爷家,就将预备的礼收拾了出来,掌柜的要不要看看?”
曜灵一听是这事,脸上红云即刻就散了个干净,这原是正事,她怎么竟忘了?
“倒是妈妈细心,”曜灵因手里端着东西,不好动得,只将脸上笑出朵花来,冲着钱妈妈便嘻嘻道:“得亏有妈妈在,不然我竟大意了,这么重要的事。。。”
此时二人正走在店内大堂,听见曜灵当着众人这样夸赞自己,钱妈妈乐得脸也红了,想笑又怕过份得意,便有意将脸绷了,却止不住脸上肌肉直在抖动。
吉利看得真真地,不过他到底年纪小,不敢就笑,只得憋住了,暗中指于方成。
方成一见,哈哈出声:“妈妈这是怎么了?从来没听过,脸上的肉还能打摆子的?妈妈这可是天赋异禀,不同常人呀!我常听说。。。”
钱妈妈一个巴掌就赏去了方成的头顶,口中骂道:“小王八羔子!竟嘲起我来了?一日好酒好肉,越发养活的你这圣灵儿出来了,灯台不照自己,倒有脸张嘴说别人?明儿掌柜散钱散果子,别叫我看见你那脸!那上头原堆得不是肉,是肥油!”
众伙计听见钱妈妈的话,皆大放一笑,因方成是带头的大伙计,他们平日不敢与之玩笑,不过掌柜的和钱妈妈在呢,他们心知肚明,此刻只管笑出来,无妨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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