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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妆-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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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桃正接过梨白的茶盏呷了一口,听见生肉两个字,几没全喷出来,过后尽咽下后方嗔道:“偏你这多嘴多舌的会唬人!生肉如何吃得?”
叮当大感不屑:“你真没见识!恕不知肉生一点才嫩,若烤到一丝血水也没了,那咬起来叫一个费劲!”
梨白听得啧舌,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又见叮当长得不似中原人,直将她上下打量个不休,好奇极了。
曜灵心里发笑,嘴上少不得凑凑热闹:“梨白你可听见了?一会去厨房里看看,若有生肉,只管拿了来给你叮当姐姐宵夜,她是一个夜里就肚饿,吃不到肉就要吃人的!”
梨白吓得脸色都变了,手里的托盘掩在胸口,,眼睛憋得红红的,眼风直瞟向叮当,想看又不敢看。
叮当故意大喝一声,又狠狠撕下一条鸡肉,大嚼大咽起来。
曜灵和青桃哈哈笑了起来,前者忙揽过梨白进怀里,安慰道:“我才跟你玩笑呢!这位姐姐不吃人!”
青桃亦正色道:“就是,她就有八个胆子,也不敢在姑娘面前放肆,她若是修罗,姑娘就是阎王,管一个小鬼还不是当当的?”
梨白一听修罗阎王四个字,才站直的腿又软了下来。
“你们也真玩笑得够了!一个小丫头也不放过?”
一听这声音,叮当的鸡腿就从嘴里掉了下来。
青桃则恭敬去门口揭了帘子:“世子爷怎么来了?”
曜灵倒是依旧坐着,亦拉着梨白的手不放,后者却隐约觉出,她的手心微微有些出汗。
“没有什么事,看看你们做什么呢!”岑殷面上若无其事,英姿挺拔,隐隐含笑迈进屋来。
叮当心里暗暗一惊,她知道,岑殷断不是那起无事上姑娘门前来的登徒子,这不早不晚的过来,必然有事。
“青桃,你跟我外头看看去,我只觉后头的梨园不坏,咱们出去顺两只回来,晚上做个梨羹宵夜可好?”
叮当眼风一闪,青桃立刻会意,忙笑道:“正是姐姐想得周到,不过一人不留也不好,梨白是个机灵的,叫她外头守着院门吧!”
叮当点头,又看曜灵,后者默不作声,又垂首看不清脸上表情,只当是默许了,便与青桃抽身出来。
曜灵见人出去,亲自起身倒了杯茶,奉于岑殷面前:“世子请用!”
岑殷轻轻坐下,呷了一口:“嗯,阳茨贡茶!万县令好手笔!”
曜灵不觉微笑:“果然是世子,一品便知。我们是不懂贡不贡的,只知道好就完了。”
岑殷不说话了,茶杯放了下来,杯中茶水泛起阵阵涟漪,杯身亦有些不稳。
曜灵眉头一肃,眼中闪过寒光,难不成有事?
宋全明?还是。。。
“刚刚接到兵部驿站急报,”岑殷的声音亦有些拿捏不稳了,飘忽不定似的,浮在空气里,不上不下:“说我爹病了已有五日。。。”
第一百八十四章 生老病死
泓王?!
曜灵忙从凳子上起来,垂首敛袖站在岑殷面前:“小女子不知,若刚才言语有失,还请世子赎罪!”
岑殷欲抬手,可似乎身上已经没了力气:“你有何罪?生老病死,这事怨不得人。”
一个死字,顿时让屋里的温度凉下五度,气氛有些肃杀,暗潮涌动。太阳将要落山,空气羼进了太多的暮色,稠厚得几乎要凝固住了。
“如今可好些了?”久不见岑殷开口,曜灵只得自己试探着去问。
岑殷沉了眼眸,英郎俊美的面容如被冰雪封住,周身仿佛有寒气凝结,说出话来似带着凌厉之气:“好不过如此,坏也不过如此!”
曜灵心里一抽:“此话怎讲?”
岑殷慢慢招起眼眸,轩眉星眸,如玉温润,若得他温颜展笑时,只怕春风也不及一半的温暖,可惜此时,其中全无暖意,丝丝然然之间,竟有些森冷寒光透出。
她能不能信得过?岑殷扪心自问。
自己喜欢她是无疑了,身边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她身世凄迷也是无疑了,自己心里比谁都要清楚明白。
可这样就能信得过她么?
她会不会叫仇恨迷住了眼睛?若自己此时合盘托出,将来会不会后悔?
对面曜灵,清亮亮睁着一双猫眼,青金色的眼瞳中映出对面,岑殷清俊的容颜,她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带着疑问。
你真得信不过我么?猫眼里透出这样的信息。
岑殷深深吸了口气,清俊眉目中本是警意重重,却在曜灵的秋水双波的注视下,突然间就染满了浓到化不开的情愫。
“我只担心。我爹这一病,虽是好了,却愈发离不得那该死的阿芙蓉了!”
曜灵微微点头,泓王抽烟土至人成半废,已是京里不公开的秘密之一了,她常年在朱门富户后院行走,亦对此事心知肚明。
只是岑殷要说的话,重点还在后头。
“只怕这样,愈发就中了太后心意了!”
太后?泓王不是因为常年征战沙场,周身顽疾病患过多。为止痛才吸上烟土的么?!
明显曜灵眼中的疑问。令岑殷好笑了起来。
“我爹可不是那样无知小儿。阿芙蓉一时可以止痛,长久却毁人心智,伤及根本。我爹就是一介武夫,也不至于愚钝到那个地步!”
话到最后,语带哽咽。
曜灵眼中精光一闪:“难不成是太后?”
岑殷抬首向窗外望去,这时候告诉她,对她是福是祸?太后本已对她虎视眈眈。。。
曜灵错会其意,脸上不觉略有愠色:“世子话已说到这个份上,难不成对我还有疑问、信我不过么?”
不是信不过你,是实在太担心你!
岑殷收回目光来,是啊,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怪自己一时因太担心爹爹,心性过乱,情急之下,只当见了她便可平复心情,不料一见便收不住口,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信不过?”岑殷淡淡一笑:“如今我在姑娘面前可说全无秘密,有什么信不过?我爹确是被太后下毒所至,先是太医送药里掺些烟果,后来则直接将烟土送上门来,说是止痛良药,最后,连我娘也一并。。。”
曜灵低下头去,对方眼里骤然窜出的怒火,让她一下有些招架不住,虽然,那怒火不是冲她而来的,却也让她见识到,岑殷其人之隐藏于内心的力量,不可小觑。
屋内复又恢复寂静,外头院子里,秋风扫过树梢的声音,呼呼如在耳边,血胎似的落日,隐隐灼灼将余辉投在惨白的窗纸上,枯枝乱影便也画了上去,树影摇曳,寒气微动,夏天留下的一切温热,都在肃杀的秋风,无情的扫荡之下,消失殆尽。
“当年新帝夺位,泓王可谓功不可没,太后正该对王爷心存感激才是,为何要这样谋害王爷?”
曜灵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岑殷的心,一来因为提到父亲的伤心事,二来则因他心里十分清楚,当年之事对她造成的伤害,她能这样面色平静如水的说出上面的话来,内心所经过的风浪历练,只怕不在朝夕之间。
“也不是谋害,不过叫你生不得,死不能,做个废人,她又可得个好名声,并不是事成之后就杀尽功臣,过河拆桥的小人,只要你乖乖不生事,猪一样的圈养生活,还是可以过得下去的。”
岑殷的同样刺痛了曜灵的心,只因她知道,这样的日子有多难熬,尤其对一个心怀大志的人来说。
谁也没有再开口,只因实在不知道,下头的话,该从何而起。
香炉里的香饼,渐渐燃到了尽头,最后的红光过后,成堆的灰烬中,残余的香芬悠然而止,只留下幽暗深邃的一丝余味,慢慢萦绕空中。
“世子为何不举兵?”
曜灵突如其来的问题,一下竟让岑殷有些措手不及。
举兵?
举兵!
这问题岑殷不是没有想过,可若只是为了父亲报仇,就将万千士兵的性命交出去冒险,他也是经过金戈铁马生涯过来的人,知道那样的生活有多不堪,他下不了这样的决心,或者也可以说,还没被逼到那个地步。
爹爹也曾说过,现在不是时候,他还可以撑得住:“唯今之计,还该韬光养晦才是。”
韬光养晦,这四个字便成了岑殷现在的行事宗旨,一切都还没到时候,也可说,没有必要。
曜灵见岑殷只是沉吟却不开口,由不得便长长的羽睫漠然掀起,目中霎时有冷意弥漫:“这样也好,无论如何,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丢了性命,再有十个八个主意,凭空想得再好,也是枉然了!”
岑殷猛地抬头,眼中神气森寒冷冽,这话什么意思?!是在嘲讽自己与父亲贪生怕死么?!
两人皆有些怒目相视的意思,可对视良久,不知怎么的,那冰一样的神气慢慢就如被春风拂过一般,先是融化殆尽自不必说,后来竟又生出些暖意来,再后来,眼里的火花便如夏天烈日一样,隐隐有燎原之势了。
曜灵低下头去,她总是先于对方低下头去,这也不知何故,反正在她心里,始终她不明白。
岑殷脸上微微有些发讪,刚才对方的责难,令他心里如被揪起一样难受,明知不是真意,却也叫他很不舒服。
好在日子尚浅,将来总有机会,可以一证已意。
不过当务之急,倒是要找个话题来说,只管两人这样讪然下去,着实令人尴尬呢!
“今日难得有闲,外头又有些凉了,不如就此热些酒来饮下,一来暖身,二来去去心里的寒气,姑娘觉得如何?”
岑殷不是笨蛋,亦不是没有过女人经验,可面对曜灵,他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拙口拙舌。
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可他此刻就是这样想来,想跟她一起同桌用饭,若能共饮一杯,那就再好不过了。
曜灵红了脸,她突然有些羡慕起叮当来,塞外女子原来这样自由,想怎么说便怎么说,想做什么也不用找个借口由头,若自己是那叮当,现在岂不可以直说:太好了,三个字?!
可惜她终不是叮当,因此也只能说:“茶没用完,爷就惦念上酒了?中午没还喝够不成?”
岑殷大感失望,脸上顿时布满失落之情,现而易见的,曜灵也看出来了。
“不过我也确实觉得有些冷起来了,”曜灵忽又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她脸上投下重重阴影,叫人猜不透她的心思:“若要用酒,此地的金华只怕很不坏的。”
亲切稠密的话言,一下叫岑殷的心也热了起来,嘴角顿时噙了丝淡淡笑容。
梨白正在院门口的台阶上打着瞌睡,突然闻听得里头有人吩咐:“捡好酒菜上来!酒要金华酒,烫热了拿来!”
梨白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忙应了一身,拔脚就向外奔去。
落日余辉终于燃尽,月华初上,叮当和青桃漫步在大片的梨林之中。
“姐姐你说,世子当真就看上那个丫头不成?”青桃顺手将揪下身边一段枯枝,有意无意地捏在手中把玩。
叮当正大嚼树上采下来的香梨,口中呜呜咽咽地,说些什么听不清楚。
青桃叹了口气,将枯枝扔得远远的,眼神也随之放空:“不是说尹姑娘不好,不过,她只是一介平民,虽领着皇差,到底身份低微,世子是那样高贵身份,这二人将来,只怕不能成事呢!”
叮当好容易将梨子咽了下去,忙忙答道:“要你操什么闲心!你们中原人士就是繁文缛节太多!二个人喜欢不就完了!理什么身份?身份能代替喜欢?有了身份,那人就不是一样了,就成另一个了不成?还说我们是蛮子不开化,你们自己倒行这样真真愚不可及的事出来!”
青桃睥睨她:“你知道什么?看你这话成什么道理了?若世子爷真如你所说,那还要不要出门见人?若见人,被不被人笑话?一个堂堂世子,竟娶个民女作妃,别说他人同僚,只怕皇帝太后那里,也是不许的!”
叮当回瞪她一眼:“有皇帝太后什么事?难不成世子的婚事,还要他们来作主不成?”
第一百八十五章 有鬼!
叮当细辨青桃的话,果然大有道理,当下心里也不由得担心起来:“那可怎么好?世子一心只在尹姑娘身上,若不能终局,只所世子这一辈子也不会再快活了!”
青桃亦摇头叹息,再没别的话好说。
二人正自烦愁,不料突然于夜色中瞥见,不远处似乎有一个白色身影掠过,轻飘飘的,若有似无,瞬间闪过就不见了。
“有鬼!”青桃吓得即刻躲到了叮当身后,牙齿在口中打战,腿软身酥。
叮当到底胆大势壮,虽有些害怕,心里却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鬼,遂挨着身边梨树,慢慢向前挪去,口中喃喃道:“我偏不信,你若是鬼,只管出来让我看个清楚,回去也好与人说嘴!”
青桃跟在后头,苦劝叮当不得,自己倒犹豫得不得了。不去留下自己她害怕,去了若真见鬼她更害怕,思来想去,还是一个人更叫她觉得恐怖,于是紧贴在叮当身后,一步步向前移去。
只是那身影瞬间就没了踪迹,待叮当走到刚才所见之处,月光下只有黑黝黝的一片梨林,别的什么也没有。
二人正奇怪时,忽得一阵砭骨阴风从背后吹起,枯枝乱舞在她们身前体后投下阴影,恰似鬼影幢幢,正如地域来客。
“啊!”青桃憋不住,尖利一声,叫了出来。
叮当立刻捂住她的嘴:“你找死!怕不知道你在这里是不是?!”
被叮当一吼,青桃回过神来。脸上要哭不敢哭的可怜模样,口中低低求道:“好姐姐,咱们快回去吧!这里吓死人了!”
不料她的话才刚刚说完,就听得梨园深处。白影飘走的地方,徒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呼唤:“奈何天!”
是个女人的声音,尖利可怕,洌滟凄绝,穿越这幽晦难明的林苑间,如利刃刺破本来幽谷般的肃穆沉静,瞬间吓掉了青桃的魂,唬住了叮当的神。
“姐姐,那是什么东西?”青桃的眼泪本来已在眼眶中打转,经此刚才一声。立刻滚滚而落。整个人粘在叮当背上。只吓得灵魂出窍,毛骨皆酥,口中一个字儿都再喊不出来。两只脚儿就如钉在地下生了根的一般,一步也走不上去。
叮当也呆住了,这声音来得太过突然,又太过碜人,且梨园深处一片漆黑,月光也照不进似的,她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在唱,是人是鬼?因此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对了。
正当二人进退不得时,岂料那声音非但不就此罢休,反而又哀哀怨怨地响了起来:
“画梁对对翻新燕。桃红似火,柳缘如烟。对菱花,不觉瘦损如花面;盼归期,雁杏鱼沉书不见。满怀春恨,愁销眉尖。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传进叮当青桃耳内,是个女人的声音,唱的是《软平调》,语调中带着她们从来没有听过的寒柝凄怆,在这荒芜景色中,阴气飕飕,将她二人周身的血也唱冷了。
叮当情知不好,这里地形不明,此时夜色已深,不知对面又是什么东西做怪,不如先走为上。
不料她才刚要开步,身后的青桃却倒地不起,原来她两条腿已经软地像棉花做的,瘫软得半步也移动不得了。
“唉哟我的好妹妹,这时候你还要赖住不走?小心那女鬼来寻你,做她地下替身!”
叮当这激将法还真有用,瞬间青桃就直立起来,二人在月光下,匆匆沿着来的路,不敢回头,一路狂奔回到小园。
身后如云遮雾绕的迷境般的梨园里,凄厉的软平调并不曾停歇,一路与她们相伴,呜呜咽咽,氤氲不散。
回到园内,青桃已经跑得气竭声嘶,看见后门处两盏灯笼后,她才胆子大了些,放声大哭出来,更直接坐在在了后门台阶上,发髻惺忪,身抖体颤。
、叮当也有些花容失色,好在她毕竟经过风浪多了,又是塞外出身,身在亮处,心境也就恢复许多,定了定神,将青桃扶了起来,低低吩咐道:“你别这样起来,若叫里头人看见,不知怎么笑话咱们呢!咱们底下人无所谓,若连爷也一并笑话了,可就丢脸丢大发了!好歹爷也是定国将军!”
青桃慢慢收了哭声,心里也觉得叮当说得有些道理,只是依旧惴惴不安,包着两汪眼泪,又抬头问叮当道:“姐姐说得自然在理,只是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有个不好,招惹进这园子来可怎么好?明儿求姐姐好歹寻个由头,劝世子爷就走了才好!”
叮当咬着牙,重重点头,又道:“且论不到明日,今儿晚上只怕更要小心!青桃你进了园子先回姑娘那里,只怕爷还没走,你一并提醒了,说得缓和些,别吓到姑娘。我这就外头吩咐那几个护院,再找几个当地丫头婆子来问问!我就不信,当真我就运气那样不好,真碰见鬼了不成?!”
青桃本来已经平静下来,听见个鬼字脸色又有些发白,站起来的腿脚便有些发软,叮当从后推她一把,喝道:“快去!”
好在园子里处处都有灯笼,进门后又有婆子执灯上来引路,青桃方一路顺利回到院里。路上她也曾起念,想问那婆子可知后头梨园里白影的事,可一想起刚才的情形,她口唇不自觉就直打抖,灯笼光照亮近一尺开外,却也愈发衬得黑处更黑,潇潇夜风下,树影摇曳,寒气微动,白日里清雅的竹声松影,这时候全变了鬼影,伸头张脑,好似都是从地狱中出来的恶鬼,欲趁着夜色,在人世间一探究竟。
她情不自禁咬住嘴唇,决定至少今天晚上,她不能开口提那件事。
明儿天亮再问吧!
回到小院,青桃一眼看见梨白,正呆着脸坐在门口台阶下,一见有光射来,梨白忙从地上起来,张了张,发现是青桃,脸上立刻堆满笑容。
“姐姐回来了?!”梨白笑嘻嘻地迎了上来,“哪里逛去了?”
她不过是无心一问,却叫青桃心跳别地漏了一拍。
“没有哪里,不过就在后头转了转。”灯光下,青桃脸刷一下变得煞白,梨白心里不觉好奇,可她是个伶俐丫头,对方不说,她也就不问了。
“姑娘睡下了么?”为掩饰自己的失态,青桃勉强镇定下来,问着梨白。
梨白摇摇头:“没呢!不想今日世子爷甚有兴致,叫了酒菜,直与姑娘喝到现在,有说有笑的,我看,且得再有一会儿,才得终局呢!”
青桃脸色微微一变,原是惨白,这会子又灰了起来,不过瞬间就收了下去,微微堆上笑来:“当真?那敢情好!”
梨白有些不解地看着青桃,心想这位才是一脸晦气地回来,不知道在外头撞见了什么,怎么这会子听说里头喝酒说笑,又这般奇怪地笑出来?
青桃愈发笑得从容:“你这丫头,难道这也不明白?主子们高兴,就是咱们做下人的福气,想来你当差不久,因此不知晓这个常理。对了,你也累了一晚,只管下去歇吧,这里有我就行。”
有好处就你来接了!梨白心里嘀咕,面上却甚乖巧地点头:“是!”便转身下去了。
青桃看她走远,方踮脚蹑足,进了小院,果然一听去就听见有隐隐笑声传来,是岑殷的声音。
“记得那时我跟爹好容易回来,正值端阳佳节,娘就带了我去寺里进香,彼时人多如山海,男男女女,有搀着男孩,有肩着女孩。最可笑那些村庄妇女头上带着菖蒲、海艾、石栏花、荞面吊挂,打的黑蜡,搽的铅粉,原本就黑,这就愈发看不出面目来,在那河岸上着一双双红布滚红叶拔情五彩花新青布鞋子乱跑,呼嫂唤姑,推姐拉妹,又被太阳晒的黑汗流流,粉也顺着淌了下来。我娘从车上见了便说:这便是香汗粉滴了!我只看得吓住眼,这也叫香汗,只所比爹军营里的汉子们还要臭些呢!”
青桃不觉立下脚步来,从来她没听岑殷提过自己小时候的事,更别说是这样连说带笑,有如毛头小子般得意了。
接下来便是曜灵的声音:“可不是?我只记得有印象时,偏有一年最流行红布滚红叶拔情五彩花青布鞋子,我娘也做了一双,穿起来就笑,这样花哨的玩意,怎么出得门去?也不知哪儿流传开来的!”
岑殷大笑,爽朗的笑声穿透夜幕,轻悠悠飘进青桃的耳朵里:“要不是你刚才提到,我哪里记得红布青布的?女人家偏生有这些讲究!要我说,粉也不必搽了,倒惹得出怪!”
这话惹得曜灵大为不满,娇嗔起来:“若都如爷所说,那我采薇庄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爷幸好不是皇帝,不然一句金口玉言下来,我没得饭吃呢!”
这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热络起来?青桃呆呆站在院子里一盏落地灯下,脸色半明半晦,令人有些捉摸不定起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再刺
屋外青桃受惊迟疑,屋里气氛却变得愈发热烈起来,曜灵银铃似的笑声洒地到处都是,听到青桃耳内,简直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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