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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妆-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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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青桃扶坐,岑殷喂药,这回竟容易得多了,曜灵闭着眼睛,却像是有了知觉,不出声默默地将药汁喝了个干净。
不出两个时辰,曜灵睁开了眼睛。
“我怎么了?”昏睡二天一夜,开口竟是这句话。
岑殷又好笑又好气:“你不知道?”语气中全是溺宠。
曜灵强撑着要坐起来,岑殷轻轻将她按了下去:“才好就这样用强!”
曜灵眉头一蹙:“我病了?”
记忆中,好像自己洗了个极舒服的澡,然后,然后。。。
“怎么会病?”曜灵顺从地躺了下来,确实觉得身上有些酥软,可病从何起?
岑殷只是微笑,一字不吐,替她掖实被角,起身出了外间,青桃赶紧上来放下帷幔,又轻轻问曜灵道:“姑娘可要些什么?待米汤好了,喝些么?”
岑殷出来,这才觉得神清气爽,风清云淡,再看蒋天,好像也没刚才那样讨厌了。
“蒋大夫过来!”岑殷桌边坐了下来,挥手叫过蒋天来。
蒋天战战兢兢,走上前来,虽则曜灵醒了是喜事,可他不知道,这功劳能不能算在自己头上。
“有劳蒋大夫,这两日辛苦了,”岑殷开口说话,语气竟十分客气:“因病中慌乱,本王有所得罪,万望蒋大夫体量。”
蒋天忙弯腰自谦:“世子不必客气,医家父母心。姑娘如今得醒,其实全是世子功劳,若不是世子想起那土。。。”
岑殷突然竖起一只手指来,示意蒋天收声,然后侧耳听了听,里间并无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他不愿让曜灵知道,自己因何而病,生怕再次勾起她的愁思来。
“忍冬带这大夫下去,”岑殷从袖子里抽出张银票来,蒋天忙弯腰称不敢:“一向都在知府大人那里收年例银子,世子这钱,小的实不敢收。”
岑殷不愿多就此事纠缠,将银票轻轻掠在桌上,复又起身进了里间。
蒋天偷偷看了四周一眼,正犹豫该不该拿,忍冬撇嘴将那张薄纸塞进了他怀里,眼睛斜看他一眼。
蒋天咧开嘴,尴尬地一笑,忍冬不再理他,先走到门口将帘子打起:“请!”
说好就好,曜灵这病来得奇怪,走得也奇怪,这日晚间就能坐起来了,先是米汤,过后曜灵还叫肚额,岑殷复又命人熬了薏仁粥来,里头还加了玉竹黄芪之类药材,看着她喝了一大碗,方觉得心满意足。
“天神老爷,”青桃看看手里梅子青暗花空碗,忍俊不住道:“姑娘胃口经这一病,倒愈发大了!”
曜灵本来小脸儿白白的,喝过粥后,被热气和食物滋养得微微泛出粉红色来,灯光下愈显得柔弱娇艳,听见青桃的话,不觉有些害羞,口中嗔道:“我都几天没吃饭了,一次吃一碗总不算多吧!”
看见她能吃得下饭,岑殷方有胃口进食,此时正在外间用晚饭,听见里头曜灵的声音,不觉翘起嘴角:“若这样算,三天只吃一碗,倒确实不算难养活。”
曜灵愈发羞得红了脸:“二爷怎么在外间?我说怎么鼻子底下一阵阵饭香,原来是二爷在外头招惹出的事!”
岑殷正包着一嘴今年新上的六月雪,听见这话是咽也咽不下,吐又吐不出,不由得苦笑,正巧忍冬从旁走过,欲剪灯花,看见他这窘相,忍不住哈哈大笑。
她是没经过教养妈妈培训过的,又长在外头流浪,一般有些不拘小节之处,岑殷也不跟她计较,只没想到小丫头会在这当儿突然给自己个难堪,顿时就沉了脸。
忍冬虽不知礼,却极会看人眼色,见岑殷脸色不好,吓得一个转身,银剪丢在了桌上,人却已经窜进了里间。
“姑娘救我!”
青桃冷不丁见她这样冒将出来,先是一愣,差点滑了碗,过后又好气又好笑,伸出空着的那只手,一下揪住忍冬耳朵:“你又作死了是不是?姑娘才好些,有力气跟你胡缠!”
忍冬被捏得咧嘴直叫,人却已经被拎出了里间,曜灵靠在床头微笑,不知怎么的,虽耳边有些吵闹,她却觉得心里充实极了。
“哪!”青桃将忍冬丢到了岑殷眼前:“世子爷,人我是带出来了,要打要骂,要杀要剐,只听您一句便罢!”
岑殷本来意在吓唬忍冬一下,让她以后也长些规矩,毕竟跟了曜灵,也算跟了自己。不想青桃突然来这一出,他绷得紧紧的脸便有些挂不住,想笑,又觉得不是时候,仿佛有些失了威严似的。
“嗯,那就,”岑殷犹豫着,不过曜灵身体好了,他的心情也十分之好,这几个都是跟着受了一场罪的,赏还没领呢,怎么先罚?
似乎说不过去。
曜灵的笑声从里间传来:“那就罚她今儿晚上不许吃肉!”
忍冬一下灰了脸,岑殷和青桃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自然是说笑了,伺候岑殷用过饭喝上茶,忍冬便被青桃带进西边耳房,一进去就看见满满一桌好饭好菜,别的不说,只看见中间一大盘红炖炖,油旺旺的酱排骨,忍冬就心花怒放了。
岑殷安安静静坐在外间,手里端着梅子青茶碗,里头青碧色的茶汤,香气宜人,心里如被烫过一样妥贴。
梨白被曜灵从里间赶出来,说二爷外头要人伺候,只好顺从,出来见岑殷茶碗空了一半,忙上来添水,口中轻问:“二爷,这茶怎么样?”
岑殷此时就喝一口白水也是甜的,这时趁机放下茶碗来,低低问梨白道:“姑娘怎么样?”
发乎情止于礼,病时情急,可现在她好了,岑殷知道,该守的礼,还是得守。毕竟,一切还没过明路,也不知怎么的,愈是这个时候,他越觉得自己该平心静气,不能唐突。
梨白忙回道:“姑娘气色好得很,”说着声音低了下去:“想是那土真的有效,看着就跟没事儿人似的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风平浪静
岑殷长出一口气,微笑起来,又低低吩咐:“不可大声,这事只管瞒下去。”
梨白点头回道:“奴婢知道。”
岑殷便挥手,声音大了起来:“我这里不用人,让我静一下也好,你去里间,别来烦我!”
梨白抿嘴笑了:“奴婢知道。”说完又回了里间。
曜灵心里甜甜的,知道他在外头,知道他能守着自己,没什么比这个,更能安慰自己了。
别人的地方,别人的房子,别人的丫鬟,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唯有外头那个男人,她在心中自许,他是我的,我也是他的。
曜灵靠了一会子,岑殷便在外头催她睡下,自己也放下茶碗,吩咐回来的青桃和忍冬,好生伺候,然后方出了兰园。
此时天气已有些凉了,岑殷出来时便觉得身上有些微寒,想是屋里太暖的缘故,不过他觉得很舒服,心里是热的,一切都好,他觉得十分安宁。
这一夜,大家都睡得很香很甜,弥补了昨日的辛苦,也为未来的不可知,铺垫些基础。
玉阶丹陛,黄瓦朱檐,双龙蟠着柱,巍巍的龙凤纹雕石牌楼,触目可及,处处皆显现出,威武庄严,因为这里是帝阙。
太后端坐妆台前,端详着镜中那人,似乎有些变化,又说不上在哪里。年纪依旧很轻,看上去也不过略比十年前疲惫些。
老?不不,一点儿都不老。外貌是精心保养打理过的,即便卸下脂粉,也依然明艳动人。
自然了,天生丽质也是重要的。太后眯起眼睛,又再睁大,嗯。光滑的眼角提让她十分满意,没有皱纹,很好。
不过。又十分地不好。
这样的丰神绝世,国色天香。却给谁看?
想到这里,太后低下头去,妆台上,一只精致凤钿,正于初升的阳光下,光彩夺目,反射出慑人的光芒。、
太后受那光芒蛊惑。情不自禁伸出手去。冰凉,这样的耀眼,却是这样的死凉。
叮!
正在太后身后,替她梳头的李公公心里暗叫不好。再看那支被太后掠到地上的凤钿,滚了几下,早已不见了身影。
“太后必是嫌这东西不好看,奴才这就开了妆匣,另取一支内务府新做的。。。”李公公的话还没说完。太后即可烦躁地转身,看也不想再看镜子一眼:
“别梳了!”
太后语气一变,章徳宫满殿内外的宫女太监都跪了下来,李公公也不除外。
“太后息怒!太后息怒!动气易伤身,太后这是何苦呀!”李公公垂头伏地。一屋子人,只有他敢开口。
太后坐着,半晌没有接话,过后冷哼了一声道:“伤身?哀家即便将身伤透了,也没个怜惜的人!”
说到怜惜二字,太后竟难得的红了眼圈。
李公公心里一动,忙有意道:“皇上还是小孩子心性儿,不过跟太后闹了些小别扭,过两天醒过味儿来,自然还是要来给太后请安的!俗话说,母子连心,太后为皇上操碎了心,皇上心里还是知道的。只等过了这阵子,皇上心里的气消了,自然就好了。”
太后明知自己说得不是这个,却是一时失言,好在李公公将话圆了回来,她在心里叹息,看看满殿奴才,也只有将计就半,将这话题继续了下去:
“哀家才不管皇上生不生气!国家大事,怎可儿戏?!宋全明这样一个人,既无德又劣行,怎可做御史替皇上遍巡天下?他日金殿上弹劾他人时,怎有脸面开得出口?”
李公公地上点头不已:“正是呢!太后英明,谁说不是呢?皇上也是因此事失了颜面,一时没转过弯来,太后别因此动了真怒!”
太后想了想,转身回去,镜子那个人依旧默默看着她,这样行吗?拷问着她。
她简直无法面对,即便里头那个人是自己。
于是再次转身,厉声问李公公道:“皇上预备怎样处置宋全明?我命你去探听,可有消息?”
李公公抬头看了她一眼:“回太后的话,奴才打听到了,皇上接了郑相的折子,已命锦衣校尉,亲去吴县拿人,据说,是预备驱入刑部大牢的。”说完又埋首于地。
太后不信:“只一桩张家的案子,就要入刑部大牢?”
李公公地上回道:“回太后的话,折子了另有他罪,除了张家,又有几家出来检举,除了女人的事,还有些收钱买官,并上下串通欺瞒皇上种种,数罪并罚,皇上也保不得他。”
太后微微一笑:“我说这个郑相,上回来见我,只说宋全明必亡,不想倒真弄出这许多罪名来。”
李公公听见上方声音有变,知道心里高兴了,也忙抬起头来媚笑:“郑相一向以太后马首是瞻,太后的心思他最了解,自然要将此事办得漂漂亮亮。”
太后转了脸色,口中冷冷道:“光是漂亮只是门面工夫,务求万无一失才好!”
李公公回道:“回太后的话,郑大人一向工于谋略,办事老成,且有心于此久矣,本就愁于无处下手,不想渴睡之际偏有人送上枕头来,想必郑大人必不得有失。再有,太后,泓世子这个引子, 做得好呢!”
太后又不作声了,李公公心里一抽,恨不能打自己几个耳光,好好的,又提这个做什么?
小心翼翼抬起头来,李公公果见太后又一次变了脸色。
阳光透过糊着锦纱的窗棂,将太后的容颜照得幽晦难明,愈发令人琢磨不定,片刻之后,方听得她开了口:
“所以说,亲戚间还该走动走动才是。”
李公公不明白这话从何而来,细想之下,却突然反应过来。
“正是,太后英明果断。若不是那日去了泓王府,又怎会知道那件事?”
太后笑了:“这才是正经事呢!来来,”她挥手叫起李公公来:“替哀家取纸笔来,说好的大礼,怎么倒忘了几日?!”
西湖边,小园里,曜灵正在兰园里看花。天气已经冷了下来,她穿着雪白素锦底杏黄牡丹花纹锦绫小袄,兴致勃勃地指着墙角一丛冬兰,对青桃道:
“再过几日也好开了,看那花苞,已是抽出头来了!”
青桃伸出头去细看半日,疑惑着回道:“姑娘好眼力,我怎么没见有花骨朵儿?”
曜灵伸出手来,指着细长叶片中间,小得如米粒一样的尖芽:“诺!那不是?!”
青桃眯起眼睛,寻了半天方才看见,不觉笑了:“这点子小 芽,我当还是叶子呢!姑娘倒看出花来了!”
忍冬捧着食盒从她身后走过,冷冷丢下一句话:“姑娘是花看什么也是花,你是草看什么也只是草!”
青桃回身要捏她,忍冬一溜烟跑得飞快,吓得梨白在后头直叫:“好歹看着路!里头还有姑娘的饭呢!”
忍冬竟有这个本事,边跑边回头,依旧手里稳如磐石:“放心,我别的本事你们不知道,跑路还不知道么?”
青桃梨白忍不住都笑了,曜灵更是笑道:“是了,上回我病,多亏了你,我竟忘了,事后也没赏你。”
青桃忙道:“姑娘别忙!自姑娘病好,世子从上到下都赏了个遍,这丫头独得四套衣服,怎么还嫌少?”最后一句是对忍冬说的。
忍冬先进房去,听见这话复又出来,不依不饶道:“少便不少,不过还缺双好鞋!”
青桃瞪她一眼:“说着你,倒愈发鼻子上脸了?!姑娘欠你鞋是怎的?我看你不是缺鞋,倒是缺个教养妈妈!”
忍冬小脸一扬,笑得灿烂:“妈妈就算了,规矩姐姐已经教了不少了,不过鞋么,”说着她翘起脚来 ,大脚板上的青布鞋,当真有些张开了口。
“呀!”青桃梨白齐齐喊出声来,青桃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是错怪了忍冬了。
忍冬倒没什么所谓,放下脚依旧笑嘻嘻地:“怎么样?是该换了吧?”
曜灵心里惭愧,嘴上抱歉道:“这是我的不是了,怎么竟没看出来?跟了我倒反弄得鞋搭拉袜搭拉的!青桃!”
青桃忙应声:“姑娘快吩咐我!”
曜灵笑道:“如今现做也来不及了,你去里间取了银子,二门外叫个小厮,依了忍冬脚的大小,找城里最好的鞋庄,买上二双好鞋来,给咱们忍冬丫头替换着穿!”
青桃笑着去了,忍冬心满意足,也跟了进去,梨白扶着曜灵,正要回屋,却见外头,岑殷进来了。
“我在外头就听见这里声音了,你们说什么可笑的?” 岑殷一身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闲闲适适走了进来,俊朗眼眸里,满是笑意。
曜灵见是他来,笑着回头:“二爷好早!没什么事,不过丫头们闹着玩呢!”
青桃正秤了银子出来,忍冬跟在后头,眼里直使眼色,不让她说实话,青桃好笑起来,推她出来:“事情因你而起,这会子你倒躲了?!”
忍冬红着脸呆站着,曜灵笑着对青桃道:“也闹够了!你快去吧,迟了又叫人吃苦!”
第一百三十八章 寻吃而去
除了岑殷,院子里人都笑了起来,岑殷摸不着头脑,不过看大家笑得开心,也就跟着笑了一会子。
进屋之后,梨白将牙箸用细布帕子小心拭净,然后放在岑殷和曜灵面前,桌上四只小碗四只碟子,中间一只大海碗,正腾腾冒出热气来。
“今儿是什么点心?” 岑殷看着桌上,有些好奇。
曜灵凑上来看:“嗯,黑芝麻酥糖馅的包子,野荸荠的百果糕,这煎饺子不知什么馅,还有就是一碟子炒尹府面,不知二爷喜欢哪一样?”
岑殷无可无不可,反问她:“你喜欢哪一样?”
曜灵微微蹙眉:“换来换去,每天也只得这几样,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二爷又觉得怎样?”
岑殷眉头一挑,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突然放下牙箸:“既然家里不好,咱们出去吃怎么样?!”
曜灵眼里顿时放也光来,自病了几天,除了兰园她哪里也去不了,正闷得发慌,听见能出去,心里立刻开出花来。
“可是,二爷今儿没有公事么?”突然她又犹豫起来,自到了杭州,岑殷除了病中守护她一日,别的时候都在家里接待各位杭州地界官员富绅们,忙得除了早饭时间,别的时候再见不着人。
“再有事,吃个饭的时间还能没有?” 岑殷说着便起身,示意梨白:“取姑娘的披风来!”
梨白开心得几乎要跳起来,就连外头忍冬听见这话,也乐得一蹦老高,口中嚷道:“早知道不让青桃去了,我自己出去挑挑倒好!”
岑殷听后好奇,问着曜灵:“挑什么?”
曜灵娇嗔道:“女儿家的东西,二爷问什么?!”
岑殷愣住。过后哈哈大笑:“不问不问,不过我跟着你们去,还怕看不到么?”
这下换成曜灵呆住。半日瞪起猫眼来:“不是说只有一顿饭的空么?”
岑殷被她反问,顿时哑口无言。曜灵看着他张口结舌的模样 。情不自禁笑了出来:“二爷现在这付模样,若叫外书房那帮人见着,不知该如何应付?!”
岑殷见她笑得娇憨,小巧可爱的鼻子皱出一片细纹来 ,心里一热,忍不住就捏了上去:“你竟笑起我来了?!”
梨白忙偏了身,曜灵脸上红起来。推开他的手,佯怒道:“二爷放尊重些!”
岑殷早从她眼神中看出来,其中全是爱意,哪有怒气。于是手便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抚上了她粉妆玉琢的脸颊。
青桃回来时,见绣幕绣荷正在院中有说有笑,且换了一身鲜亮衣裳,不觉好奇:“姐姐们说什么这样有趣?”
绣荷回头看她。哈哈大笑道:“你来晚了,快去换了衣服出来!只等你了,梨白和忍冬都换好了,正在屋里伺候姑娘,预备出门呢!”
青桃大乐:“出门?去哪儿?”
绣幕便将出去逛的事说了。青桃侧耳倾听,果然亦听进屋里有说笑的声音,心知必是真的了,当即就回房捯饬去了。
曜灵从里间梳好头出来,岑殷眼前一亮,翠羽明珰,烟鬟雾鬓,这八个字竟不能形容他所见了。
“姑娘真美!”忍冬笑得一脸褶子,嘴咧去了耳边。
曜灵正要说话,青桃进来了,于是她偏了头,笑着对刚刚进门的青桃道:“你也打扮好了?”
青桃换上了棕绣金撒花小袄,外罩一件雪青比甲,底下一条紫色底蓝色碎花绵绸长裙,确实比平日出色许多,也是费了心力的,听见曜灵这样夸赞,不禁也羞红了脸。
“好就走吧!” 岑殷生怕耽搁久了曜灵挨饿,开口催促道,他早就吩咐把车撵准备好了。
一行人出来,曜灵带着青桃,坐在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上,忍冬梨白并绣幕绣荷几个,共挤在一辆青帷油车上。
铜锤笼着一匹雕鞍彩辔的白马,早在门口等候多时,岑殷先接过叮当手里的佛头青缂丝杭绸鹤氅,披上身后,方将马绳接于手中,翻身上去:“走吧!”
青桃忍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捞起身边窗帘向外张去,口中不由得一迭声赞道:“怪道人说西湖美景胜天堂,姑娘快看那堤畔之柳,真跟发丝似的,可惜不在季节,若是春天,再加上那些桃花,不知要艳成怎么样了!”
曜灵默默坐着,心想自己到哪儿都有些赶不上季节似的,若这会子还在京里,桂花飘香,街角那家干货铺门前,栗子也开锅炒了吗?黄叶漫天,叫钱妈妈来一份烟熏雁翅炒豆芽,配上热粥,惬意二字竟不足形容了。
“这有什么?左右春天年年都有,下次再看就是了。” 曜灵淡淡安慰青桃,心里却想,来年春天,自己不知又要去了什么地方了。
果然是属秋叶浮萍的,见青桃有些不足地撇了撇嘴,曜灵在心里自嘲。
“咱们这是去哪儿?”青桃缩回身子来,问曜灵道。
曜灵摇头:“我也不知道,二爷说了,他知道个好地方,咱们只管跟他去就完了。”
青桃笑了笑,颇有深意地瞥了曜灵一眼:“姑娘就这样一路跟着二爷,总算没有吃亏。”
曜灵不觉偏身看了她一眼,脸上微微泛红,嘴里嗔道:“这小蹄子愈发坏了,倒说起我的嘴来!”
青桃诚恳地道:“知道姑娘是个不讲究虚礼的,奴婢这才敢开个这个口。别家小姐我没见过也不敢说,槐夫人在时受的罪,别人不知道,唯我全看在眼里。若夫人能有姑娘一半的福气,也不至于。。。”
青桃有意收住了口,曜灵愈发看进她眼里,心里翻江倒海,百味陈杂。
岑殷遇见自己,是福是祸?自己与其相知,是祸是福?
我与他二人,能长久相守么?!
曜灵猛然掉转眼眸,不作声地看向放在膝盖上,自己的一双玉手,十指纤纤,莹润如雪。
青桃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她哪里知道曜灵此刻心境?以为曜灵是要与岑殷长相厮守的,心里只替她高兴,自然是不一样的心情,这时便笑着问道:“姑娘怎么从不染指甲?”
曜灵竖起手来看:“我是个做惯了活的人,做胭脂时不得有异物入内,因此不留长甲不涂颜色,这是店里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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