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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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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在刚才翻滚躲避的时候已经跌落,没入草丛,刚才一直在旁边戒备的熊明早已抽刀冲了上去,与这黄金蛇蟒纠缠在一起。这长虫畜牲的皮厚得出奇,鳞甲覆盖头背之处,熊明砍了好几刀,居然没有一点事,仅仅起了几道白色的印子,若有若无。
熊明久在山林行走,自然知道“打蛇七寸”的要诀,然而那黄金蛇蟒却滑溜无比,五米长的蛇身团团翻滚,坚决不暴露出自己的要害,让他无处下手。黄金蛇蟒被熊明缠着,自然无暇顾忌我们,然而我却不能逃之夭夭,只有一把推开雪瑞,催促她快跑,然后一边在心里呼唤金蚕蛊回来救驾,一边从腰间抽刀冲去。
蟒蛇杀人有三招:嘴咬、尾甩、蛇缠身。
这黄金蛇蟒与熊明交手好几个回合,已然将熊明手上的猎刀击飞,接着竟然出奇不意地从侧里滑出,蟒身一卷,将熊明一下子给缠住了身子。熊明虽然是个厉害的高手,然而为了给我们拖延时间,吸引注意,机动不得,没有了腾挪施展的空间,也如常人一般。他被这长虫瞅空缠绕住,唯有大叫一声,脸色一肃,浑身骨骼啪啪作响,施展起硬气功,与之缠劲作拼搏。
人的潜能无限,然而成就却有限,如果远远用枪支射击,或者张网以待,这便另说。纯拼力气,除了武侠小说里面的大侠,有几个人能够以一己之力,与这五米长的巨蛇相较?这黄金蛇蟒常年在雨林里捕食鸟兽,早练就了一身的缠劲,一呼一吸之间,身体暴涨,能够将人全身的骨骼碾压得粉碎,痛苦死去。
我哪里敢让熊明独自冒险?一个箭步便冲到了前面,瞅准蛇身七寸,便是一刀。
这一刀,蕴含了我这一年多来所有的成就,气势、角度、力道全部都是巅峰状态,若砍实在,定能够伤它筋骨。然而这畜牲也是聪明之辈,也不硬接,蟒身翻转,竟然压着斜坡的矮树,朝坡下滚去。它此刻逃逸,应该没有用上缠劲绞杀熊明,我心急如火,两步踏上去,又复砍了一刀。
依然没中,黄金蛇蟒的尾巴像鞭子一般朝我甩来,准确地击中了刀子的侧边。我握得紧,刀子没飞,然而手被这巨力所震,半边膀子都酸麻难当。
这家伙,聪明得出奇啊!
我被这力道击中,失去平衡,几乎是滚着下坡,猎刀也丢失了,眼前的景物变换不明,刚稳住一些,想站起来,突然又是一股巨大的腥风扑来。我这才发现,那黄金蛇蟒全身盘在熊明的身上,伸出蟒首,张嘴朝我咬来。当时的情况危急到什么程度,我这苍白无力的文字简直就难以形容出来,看过《动物世界》的朋友,也许能够想象得到蛇张开嘴攻击猎物时的那种凶猛模样那嘴,简直就是180度张开,嘴里面细密的毒牙,全部都狰狞地展现出来,口中黏液飞溅……
嘶
这一声响引爆了我那两块腰子间的肾上腺素(似乎就是这玩意)涌现,猝不及防地我竟然什么也不想,猛然伸出了双手,往前一送,竟然稳稳地抓住这条巨蟒的蛇吻上下唇。
接着我双臂的关节处,啪啪作响。
一头五米多长、体重重达两三百斤的黄金巨蟒,它在全力之下,嘴间的咬合力究竟有多大?具体的数字只有求教于“数据帝”,如果问我,我只能说:“大,很大,真他妈大!”我双臂之力可以很轻松地托起150公斤的砝码,引体向上连续做八十来个不带停歇的,然而就这一下支撑,竟然有难以为继、只想着停歇下来的挫败感。然而我不能,如果我软下来,这黄金蛇蟒便能够把我一口吞下。
我听说过有蟒蛇吞下一头整牛的事情,想来吞我,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我能够被这巨蟒吃掉,过几天之后便成一堆散发着苍蝇所喜爱气味的翔,安静地等待阳光地照射么?
不能够!
于是,在这斜坡脚下,一人一蟒,就以这一种奇怪的方式僵持着。
从摄影艺术的角度,这无疑体现了人与自然之美,然而作为当事人的我,却已经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中。我手掌上的皮肤已经被这巨蟒锋利的牙齿给刺破,鲜血沿着掌沿流下来。所幸的是储存毒素的獠牙因为位置的缘故,并没有发生功效。我的双臂骨骼几乎绷到了临界状态,要不是平日里也注重补钙,猪骨头、鸡爪子之类的食物也没有少吃,只怕现在已经绷断了。
苗家汉子熊明出师未捷,双手徒劳地敲打着这黄金蛇蟒的身体,一下比一下无力。
嘴巴被撑开来,这巨蟒红色的蛇信子陡然出来,拍打着我的脸,我低下头,击打在前额上,不痛,但是流下来的口涎腥臭之极,让我恶心。僵持没有几秒钟,那家伙又开始滚动起来,试图将我拖到别处去。我的双手已经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雪瑞的喊声:“陆左哥,让开……”
我头一低,就感觉到身后一阵惊栗,针扎一般,接着面前这老对手浑身一颤,而耳边传来了几发沉闷的枪响。我冷汗都流了下来,要知道,在我一瞬间的气场感应中,那子弹几乎是贴着我的身体,打到黄金蛇蟒的身躯和地下。雪瑞是个小姑娘,从来没有玩过枪,要万一手一抖,我的身上岂不是要开好几个血窟窿?
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就是山寨AK47,那后坐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枪声一落,中弹的黄金蛇蟒立刻发狂了一般,头猛烈地甩动,身体也舒展开来。我自然是被摔得鼻青脸肿,但是被它紧紧缠着的熊明也获得了自由。然而浑身无力的熊明还没站起来,便被蟒尾猛力一甩,人就如同一架风筝,被甩开到十几米的草丛中去。
十几米,这畜牲发起疯来,力气果真是大得出奇。
然后,我听到了今生最美妙的音乐,雪瑞从斜坡上缓缓走下来,手中的步枪欢畅地奏响了乐章,嗒嗒嗒、嗒嗒嗒……雪瑞采用了急速点射的方式,暴风骤雨一般,将这头黄金蛇蟒给射成了一滩肉泥。
终于结束了?
林间的树叶簌簌生响,雪瑞跑到了我的面前,将打空了的步枪仍在一旁,蹲下来扶我,问没事吧?我站起来,暗觉不对,一把将雪瑞推开,转身一看,就被一支箭矢射中了左边的大腿处。这箭矢力道已衰,但是却足够扎入我肌肉之中,火辣辣地痛,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一股阴毒之气在蔓延。
擦!中毒了,而且还是刚才那种能够让**爆炸的毒这哪里还是毒,简直就是邪恶的降头术。
我暗叫不好,心想不会半分钟之后,哥们也变成了炸弹人了吧?正焦急地滚落一旁闪避,就感觉菊门一紧,一种久违的感觉传上心头,我松了一口气:肥虫子这小畜牲终于回来了。
虽然它是以我最深恶痛绝的方式。
危机并没有结束,三个光着膀子的矮个子(不到一米六)从林间窜了出来,朝我狂奔而来。这些家伙手上提着比自己还高的木制长矛,**的上身用植物的浆液涂成白色的图案,这图案抽象,线条狂放,仿佛是一个恶魔的脸,狰狞地笑着。
他们三人赤着脚,然而行走如风,踏着枯枝烂叶便冲到了我的面前,哇啦哇啦大叫,举着长矛便朝我刺来。我刚与巨蟒搏斗,本来就浑身酸软,此刻也不由得打起精神来,沉肩沉气,左手守门护胸,避开最先刺来的长矛,贴身上去,右手大指扣、四指拢,拳顶平直,虎腕挺,一拳就轰中了最前面这个家伙的头颅。
三皇炮锤!
拳脚功夫,杂毛小道传过我萧氏弹腿,也传过高庄三皇炮锤,都是些搏斗发力的技巧。
第一个家伙口喷鲜血倒地,第二个家伙也被我一脚“野马奔槽”,踢中的裆部,痛苦地跪在地上。
我一开始便状若疯虎,然而两招过后,全身乏力,勉强地抓住最后一根长矛,便听到后面风声一起,雪瑞一声惨叫,正想回头去望,只感觉头部如遭雷轰,顿时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第四十六章 三人相聚,互道有缘
当我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第一感觉是脑子都快要炸开了。
剧烈的疼痛感喧宾夺主,占据了我所有的知觉,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闻到了有陈腐潮湿的气味,它在我鼻间萦绕,挥之不去;耳边也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呼喊声,刚开始还是很遥远,如同在天边,这会儿终于听清楚了:“陆左哥,陆左哥,你快醒过来啊……”是雪瑞,她带着哭腔的呼喊声,一下子将我的意识完全唤醒。我睁开眼来,入目处是一片昏暗,还有雪瑞流满眼泪的精致小脸。
“陆左哥,你终于醒了?”雪瑞见我醒转过来,高兴得要命,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的意识终于恢复了正常运转,这才发现我正躺在地上,身下垫着一张破烂的草席子,而我的头则枕在雪瑞的大腿上,软软的,有一股女儿家的香气在,让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一些。是的,没错,这里是一个房间,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牢房,而我和雪瑞,则成为了阶下之囚。
我想张口说话,然而张开嘴巴,却感觉喉咙火辣辣的,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雪瑞连忙把我的头平放在地上,然后跑到一边去,过一会儿,她捧着一掬水,送入我渴得冒烟的嘴里。虽然这水同样有一股陈腐的古怪味道,然而我却甘之如荠,觉得这水仿佛给我注入了足够的生命力。一掬水喝完,我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了:“雪瑞,我们这是在哪里?”
雪瑞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事实上我问的这个问题纯属废话,她问我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我点点头,她笑了,笑容就像最纯净的山泉水,比那梦中的天使还要漂亮。
她告诉我,我被一个黑衣劲装的男人击晕之后,她抗争了一下,就束手就擒了。我们被捆着,带到了这个地牢里面来。这个地牢在哪里呢?虽然他们给薛瑞蒙上了眼睛,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薛瑞并不是靠眼睛来识辨万物,而是靠天师道北宗高人罗恩平给她开启的天眼。
我们是在望天树林尽头处,一个密林掩盖的大山之中。这座山被人为地掏空,空间广阔。薛瑞告诉我,这个地方有很长的年头了,而且她还看到了墙壁上有很多日文的标识,所以她推测这里有可能是当年日军侵略东南亚的时候,留下来的地下基地。连山前的那一片望天树,也许都有可能是日军移栽过来的,毕竟望天树在此之前,仅仅只分布在西双版纳的补蚌,和广纳里新寨至景飘一带的20平方公里范围内。
至于日军为什么会在这既非交通要道、也不是城镇中心的大山里偷偷修建军事基地,而且还没有被人知晓,这就不得而知了。上一次世界大战,至今已经过了六十多年了,历史被岁月尘封,而这里则迎来了它新的主人,一群穿着长袍的土人。他(她)们操着泰语、缅语和英语,与旁人交流着,在薛瑞路过的地方,每一个人都像是大地的主人,用苍鹰一般寥廓的眼神看着她和我。
墙壁上有电灯,但是早就已经废弃不用,有熊熊的火焰在跳跃,燃烧着松油。
接着,我们就被送到了这里,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囚室。
所幸的事,他们并没有将我和雪瑞分开。
而我,已经晕过去十个小时了。
雪瑞告诉我,这里是她所见过最恐怖血腥的地方,每一寸土地上都流淌着鲜血,每一个角落都有冤魂和亡灵在哭诉、在呐喊、在哀嚎……这是一个恐怖之地,正直的人会变得龌龊,纯洁的人会变得肮脏,善良的人会变得恶毒,所有一切的美好,都会变得丑陋不堪,让人心生唾弃。
只有天生邪恶的人,才会爱上这里。
我这个时候已经倚墙而坐,打量着这间牢房,三面都是坚硬的石头,特别是背后这一块,更是巨大的山体;而在我对面,则是一扇栅栏式的门,栅栏是金属的,或许是铁,有微微昏黄的光线从门中透过来这种门能够让巡视者很容易看到里面的囚徒在做些什么,并且能够随时采取行动。
门的对面,也是和我这样一般的牢房。
而这房间里面,则就简单很多了,门口处有一个广口粗瓷缸,身下有一张破草席,除此之外,再无别无等等,在角落阴影处的那个小罐,是夜壶么?好吧,从它散发出来的尿骚味,我可以肯定是夜壶了如此简单,家徒四壁。
而且,除了这一身衣服,我们所有的东西都被没收了。
我尝试着站起来,然而浑身无力,连腿都提不起来。这种虚脱感让我很诧异,我虽然在与那黄金蛇蟒搏斗的时候耗尽了力气,但是还不至于如此吧?我看向了雪瑞,她苦笑着告诉我,我在进这牢房之前,被灌了一种刺鼻的绿色草汁,也许是那草汁药水,让我全身乏力的吧?
我心中又泛起了一阵国骂。
不过人在最倒霉、最困难的时候,总是要往好的地方想,比如他们居然把雪瑞安排跟我同一个牢房,而不是分开关押;比如灌药水的时候,薛瑞用秘法将那一口水存留在喉间,随后又将其催吐出来,虽然多少也吸收了一小部分,但是影响并不算大;比如……肥虫子还在。
作为我陆左出道以来的第一杀手锏和头号马仔,有金蚕蛊在,那么一切都还没有绝望。
我尝试着呼唤金蚕蛊,这家伙立刻给予了回应。我被擒住的时候,它正好在我左腿处与那侵蚀的毒素作斗争,那毒性太过爆烈,而且还蕴含着一定的怨力诅咒在,即使以肥虫子只能,也不能够分心二用,只有一心一意地解毒。随后它见我没有危险,而这基地之中又是危机重重,它便蛰伏下来,等待着我的决定。
金蚕蛊聪明,但它毕竟不是人,很多突发情况的判定,它都是需要我的命令。
而此刻的金蚕蛊则停留在我的胃部,将那绿色草汁给吸食出来,帮我缓缓地恢复体力。金蚕蛊是毒中行家,通过意识,它给我传递过来这草汁的效果:能够催化大量的肌酸,让人浑身疲惫,精神痿靡不振,昏昏欲睡,没有什么思考能力,浑浑噩噩地过活着,以及……
我大概等了半个多小时,才勉强恢复一些体力,站了起来。雪瑞告诉我这个牢房里面,因为气味和环境太差,大概两小时才会有人来巡逻一次,于是我走到了栅栏前面,手摩挲着这锈迹斑斑的铁栏杆,能够感觉到岁月已经将它的坚硬,给泯灭到了极低的程度。
然而,这些依然不是一个服用了绿色草汁之后的人,所能够撼动的。
我站在牢房的门前半分钟,然后我看见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盘腿而坐着的人,就在我们这个牢房的斜对面。他默默地坐在水罐旁边,口中不断地蠕动表明了他是一个正常且清醒的人,昏黄的油灯由于角度的关系,只有一缕光照到他帅气俊朗的脸上,虽然上面有些瘀青,但是并不损他的气质,反而有一些残缺的美丽。他之前一直闭着眼睛,而当我站在了牢房门口的时候,他睁开眼,眸子里的光芒闪闪发亮,接着嘴角挤出了一丝笑容。
这笑容很扭曲,但是我想我应该跟这个老熟人打一下招呼。
“好久不见了,加藤君,你怎么有雅兴,跑到这个小地方来啊?”我笑盈盈的,看到这个小日本子眼角一片瘀青,即使我也好不了多少,然而仍旧是十分愉快。
加藤原二平淡地点了点头,说:“陆左君,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前来取笑我?”
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就真的没有脸嘲笑他了,说多了就变成了口舌之争,浪费气力。于是我便收敛起了心情,问他的同伴在哪里?他答我:“青山处处埋忠骨,天涯何处不留人?人生来这个世间,便是受苦,归去黄泉,其实也是一种幸福……”他这么说,我便知道他手下许是死光了,然后在这里装波伊呢,于是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然而却有人受不了他的文酸,在一旁出言讽刺:“小日本,学不像我中华文化,就不要胡乱装,好好说话不行么?”
这声音是从我隔壁不远传过来的,我一听就乐了,竟然是姚远。
没想到他前天晚上半夜从我身边溜走,逃之夭夭,然而两天不到的时间,我们又再次见面了,果然是有缘啊。我急忙跟他打招呼,问他是怎么到这里的?真巧啊!姚远在那边苦笑,说:“巧个屁,这一大片地界,都是萨库朗(音译)的地盘,当时就是看着你倒霉,我才跑的。结果没转出几道弯,还是被抓到这总部来了……不过你倒也是厉害,刚刚被抬进来时跟死猪一样,现在却能够爬起来了!”
我正待说话,突然左边传来一阵铁门碰撞的声音,赶紧缩回里面来。
有人粗鲁地喊着话走了进来,过了一会,来到我们牢房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放进来一个盆子,说开饭了……发完饭,那人离去了,我等了一会儿,感觉肚子饿得难受,走过去一看,是四块煮熟的肉和一些黄色的稀饭水,高兴地伸手去拿,突然雪瑞尖着嗓子叫住了我:“不要、陆左,那是人肉……”
第四十七章 那一拳的风情
我的身子一僵,有一股凉气沿着尾椎骨冒上了来。
说实话,这一年以来我都没有享受过多少安稳的日子,总是有这样或者那样凶险的事情出现。死人见得也算多,心早就适应了生离死别的情感,再血肉模糊的场面,也觉得平常,安之若素,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心情。然而见到碗里面这四块切得方方正正、煮得熟透的肉,就像普通的猪牛肉一样,散发着食物本身的香气,热腾腾的,竟然还有一些酱料在上面,我肚子里顿时就有一股酸水往外面冒。
雪瑞是不会骗我的,她说这几块肉是人肉,那么便一定是。
想来这牢房的主人也没有那么好心,在这交通不便的大山和丛林中,给我们找来猪肉佐餐。
我能够想象我在那一瞬间的脸色,应该是变得惨白惨白的。血腥我见过,残忍也见过,但是变态如斯,却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竟然将人肉像普通肉类一样烹饪熟透,然后端过来给我们吃掉,这是什么行为?这是什么行为!我想除了心理变态之外,基本上没有其他的解释了。
我咽了咽嘴巴里的酸水,朝地上吐去。
幸亏雪瑞及时出言制止了我,要是我因为肚子里突然出现的饥饿,抗不住,将这碗里面的肉给吃掉了,以后知道了,回想起来,定然会夜夜都做噩梦的。这跟坚强和其他男人的品质无关,而是与人性有关。人,不能吃人,这是一个做人最基本的标准,至少在文明社会里,是这样。
然而当我双手抓住铁栅栏的时候,我却看到了斜对面的加藤原二,已经抓起了盆子里面的肉,没有任何犹豫,张口便啃。
虽然心里面十分不喜欢这个日本小子,但是我仍然忍不住出声提醒他:“这是人肉,不能吃的!”
他愣了一下,将那块两指厚的肉块放下来,伸手抹了一下唇边的酱料,然后平淡地说道:“你说是人肉就是人肉了?这分明就是猪肉,不信你试试,味道还不错。赶紧吃,吃完了才有力气。”说完这些,他端起盆里面的稀粥,仰头喝下。他说得轻松,然而我看见了他的喉结处,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一耸一耸的,像是在痉挛。
我明白了,雪瑞刚才的叫声那么大,加藤原二怎么会听不到呢?他定然是清楚的,只不过却当作不是,麻痹自己而已。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肉类能够最快地补充他的体力,以便于他接下来的行动吧!表情如此平淡的他,心里面的想法应该是要越狱吧。
我无语了,折身退了回来,坐在了雪瑞的身边,感觉肚子里的饥饿有增无减,火烧火燎的。牢房门口的那一盆食物,又变得如此诱人来。我问雪瑞,说你怎么知道那盆子里面的肉是……
雪瑞闭目微笑,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正中处,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心间,说:“在我面前,事物所有的本质,只要我想,都能够看得清楚我看见这些肉是来自于一个可怜的姑娘,她死去还不过两天,我听到了她灵魂的颤栗,和不屈的呐喊……你饿,是因为你喝下的那草汁发生了作用,它上面有十个饿鬼的怨念在,所以让你饥肠辘辘,只想着食物。但其实,你并不需要它。”
我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才过了一天的时间,我们昨天还在林间吃了熊明家的腊肉和饭团,哪里会这般饥饿?经过雪瑞提醒,我盘腿下来,开始念“甘露法食咒”,超度盘旋于胸腹之间的饿鬼:“冷冷甘露食,法味食无量,骞和流七珍,冥冥何所碍……”一咒念完,脑海里如同毒瘾一般盘旋不去的饥饿,这才消散了许多。我重复念了三遍,终于消失不见。
我笑着对雪瑞表示了感谢,说你倒是知道得不少,今天要不是你,我可出了大洋相。
雪瑞浅浅一笑,皱着鼻子说那可不是么?我可是天师道北宗传人,天师道五绝“养精之道”、“养气之道”、“养神之道”、“养形之道”、“养食之道”,我可以说都得有真传呢!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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