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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第4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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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约束它,而是紧紧地低伏着身子,让吓得都快要丢魂的他侬朝着回路跑,吸引敌人的实现,然后瞧见那些前来搜寻的武装分子持枪追过去。
前来追击的差不多有三十来号人,几乎都拿着枪,一齐朝着他侬逃离的方向追去,脚步错乱,大呼小叫,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巡查沿途的可疑之处。
瞧见对手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当下我也是心中安慰,在这幽深的林子里,我将早就按捺不住的朵朵给唤出来,塞给她陶晋鸿所赠的那把碧落回阳伞,嘱咐她小心一些。当最后一批人朝着前方冲过去的时候,我再次深吸一口气,豁然间,就将鬼剑给激发出黑雾,手持着宽阔了整整一倍的大号鬼剑,朝着敌人的尾巴扑过去。
其实在出发前我的心情是无比忐忑的,见识过热兵器真正威力的人心里面都会有阴影,都会把看到被枪打死的那种血腥场面,不由自主地移植到自己的身上来,从而心中发慌。然而当我提着鬼剑冲入人群中间的时候,看到那些人慌乱的脸容,我才深刻地感觉到,自己是一名真正的强者,对于弱者的恐惧,只是根深蒂固的吊丝心态而已。
此念一起,鬼剑就化作一阵龙卷风,肩部、腿部、臀部……特别是持枪的手腕处,我的眼中根本就没有整体的画面,但凡对我有威胁之处,立刻就是一剑划过,鲜血迸射而出。
这种战斗中的诡异宁静,并没有被一声声的惨叫所打破,鬼剑所指之处,必有鲜血飞出。不过即便是到了生死相搏的这一刻,处于人道主义和我那固有的道德体系牵绊,我终究还是不能下死手,能不杀人,便不杀人,故而场面倒也不会太过头。
鬼剑一旦灌注劲气,顿时无可匹敌,倘若是运对了旋转中的气力和剑势,便是那钢枪也能够一刀斩断,鲜血狂飙间,有一种猛虎入了羊群的错觉。
我的断然冒出,断了追兵的后路,在大股部队的缠战中,几乎在很短暂的时间里,有十余人被我贴身给砍得失去战斗力,躺在血泊之中。然而到底都是训练有素的武装分子,当距离拉开之后,剩余的那一半人全部都钻入了草丛中,朝着宛若凶神一般的我射击。
我抓起一个因为太过凶悍而被我狠心击杀的武装分子,这是一个大个儿,绝对的亡命徒,刚才在右手腕被斩之后的他居然想拉响身上的手雷,与我、以及他的同伙一起,同归于尽,却终究还是被我一刀捅入胸口,劲气一运,内脏爆出,血腥异常。
将这个奄奄死去的家伙当作盾牌,我朝着树林里躲去,身后的子弹飞扬,它们就像欢快的小精灵,让人的血液如开水一般沸腾,当炁场全开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躲闪子弹,并不会比正面交锋困难多少,就宛若下围棋,普通人事到临头才知晓,而国手则总能够先知先觉。
世间万物都是有联系的,子弹从枪口退膛而出,到火光四溢的那一秒钟,我便有所知觉,再联系自己的方位,下意识地调整姿体,避开这必杀的一击。
我以前所面临的战斗,大部分都不是势均力敌,两者的实力悬殊太大,要么是闵魔或者杨知修这种神州大佬级的,会让我感觉自己总是在死亡边缘求生存,根本没有自信,也没有依靠自己的能力去奋力拼搏的雄心,要么就是普通人或者会些三脚猫功夫的三流货色,让我感觉胜利来得太容易,真正像与乃篷、以及当下这种程度战斗相当的,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拼搏,取得胜利的并不算多,所以我更加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进步。
潜入林中之后,我形如鬼魅,不断地在茂密的丛林中游离奔走,见到落单的、或者三两成团的人,便跳出来制服,并且将武器给全数斩断,与此同时,熊明、朵朵也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相对于人来说,朵朵似乎更加厉害许多,那些枪火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身为鬼妖的她根本不像是麒麟胎体的小妖,必要时直接隐去身形,故而对那些出身缅甸山林中的武装分子来说,绝对是让他们精神崩溃的事情。
战斗在五分钟之后结束,我最后的一个对手,是个额头上面纹着三颗星星的青年男子,黝黑的皮肤以及那狼一般狠戾的眼神,让我能够知晓他应该和那个驭兽女央仑一样,都是那个神秘的黑央族成员。他并没有用火枪,而是双手各自反提着一把菊纹鲜明的日本军刀,看样子是二战遗物,不过保养得十分好,砍出来,一蓬雪亮。
这个青年在追兵中,身手是最为厉害的一个,双刀如飞,身上还有隐隐黑雾缭绕,口中不断地高声喝骂着,也不知道在说个啥。
然而饮尽了近二十人鲜血的鬼剑却并不是普通日本刀所能够比拟的,我一个前冲,鬼剑以最蛮横无礼的攻势砸出,叮咛的一声响,两把上等钢口的日本刀应声碎裂,而他人则被巨大的力道往后砸飞,重重在撞在树林中,折断好多小树。
这时一个身影窜了出来,是熊明,在那人的后颈处双手一捏,这人便昏了过去。
战斗结束,他侬和熊明也都跑了回来,朵朵在挨个儿排除隐患,而小妖则捂着肚子,脚步缓慢地从草丛中走了过来,我朝她笑了笑,说怎么样,没事吧?这小狐媚子一脸不快,嚷嚷道:“早知道就不换这副身体了,搁以前多好,小娘早就直接掩杀过去,把这些人都给活活吃了——麒麟胎身孕育而出的这身体,现在连吃人肉没有胃口了,这可叫小娘怎么活啊?”
旁边的他侬上来劝解,说夭夭,你这样挺好的啊,跟正常人一样,你别吃人肉了,吃素挺好。
小妖横了她一眼,闷不吭声地说道:“小娘我就是素菜成的精,下不去那个嘴!”
他侬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啊?那,那我以后也不吃素了,就吃三净肉,好不?”
小妖不理他,说你爱吃啥吃啥,关我啥事?两人拌着嘴,我见大家都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小妖这儿还有气力吵架,想来也不太严重,担忧起军营中的乃篷,招呼众人一声,再次折回。
这次回去,我和熊明都捡起了地上完好的枪支,当作戒备。
重新回到原路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沿路倒下了好几个人,我检查了一下,都死了,尸体完整无损,口张开,双目瞪得滚圆,仿佛看见了人世间最可怕的事情,而四周突然间静得可怕,就连鸟叫虫鸣的声音都没有,我瞧着这尸体,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当下也是顾不得太多的戒备,朝着低洼处的那片临时军营冲去。
很快,我们先后就到了军营外的平地,放目过去,到处都是倒卧在地的尸体,有的交叠在一起,有的则四处分散,错落有致。
瞧见这一副瘟疫般的场景,我心中发凉,放目瞧去,才发现这临时军营早已经死气沉沉,让人心中压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另外杀出来一队人马,在这短暂时间里,将此处给踏平了?只不过,这手段也太暴烈了吧,让刚刚杀气凛然的我,心中都有些发寒。
正犹豫间,他侬突然急躁起来,说我师兄怎么了?
他顾不得里面潜在的危险,奋不顾身地朝着营口跑过去,我担心有事,也紧紧追随。我们如风一般越过营前平地,冲进了临时军营中,这时正好看见之前那个身上纹着一头活灵活现猛虎的头领,这汉子一身肥膘肉,脸上堆积着的蛮横也都化作了乌有,一边扬着手中一支五色令旗,一边大声地叫嚷着,似乎还在求饶。
他从我们前面十几米处跑过,一身肥肉直晃荡,似乎瞧见了我们,不过却也不敢停留,朝着营中的那片空地跑去。我们正诧异,却见一道闪耀的金光从他身后射来,径直逼近他的身后,那人似有感觉,将手中令旗一抖,黑气涌出,朝着金光罩去。
然而那金光只是稍微停止一下,倏然挣脱,射进了他的体内。
这壮汉捂着喉咙跪倒下来,下一刻,轰然倒地。
我瞧见这副情形,感觉到浑身冰凉,大声喊道:“肥虫子……”然而我并没有得到回应,只见那道金光朝着营中间的木桩射去。我们跟随着冲过去,却并没有见到肥虫子的身影,只是见到小和尚他侬的师兄乃篷,正在慢条斯理地将身上的绳索,给解了开来。
瞧见我们出现,他抬头望了过来,我心中一冷,这眼神,冰冷似那深渊。
第三十五章 肥虫凶虐
小和尚他侬最后一个进入的营地,不了解情况,瞧见到自己的师兄脱离了危险,心情激动之余,却也忘记了危险,高兴地冲上前去说道:“师兄,师兄!你刚才听到沙曼的话了没有,我真的是冤枉的,他们根本就是萨库朗的人,杀害师父的,就是那个青伢子啊……”
在这种诡异的状况下,瞧见他侬一点儿警觉心都没有,我不由得浑身冰凉,冲上前去厉声喊道:“他侬,小心!”
然而我的提醒并没有引起一心想要洗脱冤屈的他侬注意,他太过急切地想得到最尊敬的师兄乃篷的谅解,却没想到站在他面前的这一个人,早就不是他的师兄了。
乃篷脸上的阴寒,几乎都能滴下水来,那一双眼眸中凝现出诡异的暗金色,他将双手放在脸前二十公分处,异样地瞧着自己的双手,脸上隐约露出了一点儿好奇。他就这样盯着自己的手在看,当他侬一边说着话,一边靠近的时候,乃篷立刻露出了被惊扰的神色,仿佛自己的地盘被侵扰了一般,脚步瞬间前移,二话不说,一掌就击打在他侬的胸口处。
那个小和尚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话,胸前喀嚓一声响,人便飞了出去。
瞧见他侬喷血而飞,我顿时就有一阵火气,冲到近前来,大声叫道:“肥虫子,是你么?”乃篷将他侬一掌击飞,脸上立刻露出了不似人类的扭曲神色,眼神凶狠非常,见到我又冲了上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再次递出一掌,朝着我的胸口猛力拍来。
我心中焦急万分,意识中与肥虫子的那联系早已经被切断了,此刻蔓延过去,只能够感觉到一片寒狱般的冰凉,当下也是有些急躁,更多的是对肥虫子的担忧,瞧见乃篷一掌打来,想也不想,回手便拼将一击。
嘭!
两掌交击,一声巨大的气劲爆发声骤然响起,我们各退好几步。
看着自己的手掌,我心中一凛,乃篷之前虽然是个一等一的泰拳高手,一身的外功纵横,钢筋铁骨,然而断然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气力,而从刚才的交击之中,我也知道了对面这个乃篷的身子之中,金蚕蛊绝对在里面。
只是……肥虫子这是在干什么,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然而我刚才那一掌似乎也激发了乃篷血液里面的泰拳天赋,当下身子一震,浑身仿佛充上了电一般,背脊骨一挺,人就冲上了前来,双手如电,宛若毒龙探巢,凶猛非常。
我不愿意打这种莫名其妙的架,一边往后退,一边问小和尚他侬的伤势如何?
熊明在我身后回答我,说断了好几根骨头,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我正想回头过去瞧,却因为分了心,给肥虫子驻扎的乃篷手掌擦到一击,顿时胳膊火烧火燎的,疼得厉害。
这疼痛也让我瞬间清醒过来,想起了当日在茅山后院里陶晋鸿跟我说的话,这肥虫子是一把双刃剑,它可以让我厉害非凡,也能让我死于非命,所有的转变,都只是在于我能否有镇压住它的力量。
往昔我有镇压山峦十二法门里面记载的手段,初始之时,乃至一转二转,肥虫子都无所挂碍,然而到了三转之后,肥虫子就有了明显的转变,它倘若不是为了抵御噬心雷而丧失大部分力量,只怕一开始就暴走了。
肥虫翻脸,六亲不认,倘若现在它进入乃篷身体里,是嫁金蚕的节奏的话,只怕我们都得遭殃了。
当务之急,并不是跟暴走的肥虫子摆事实讲道理,而是先将这闯祸的小惹事精给揍一顿,镇压住再说。如此一想,我的心中就有些激情澎湃——肥虫子与我自相遇,命运就连结在一起,相生相息,它是个不会说话的小东西,不过却能够卖得一手好萌,比起小妖和虎皮猫大人来说,它是个老实性子,被自己人欺负了,从来都不知道反抗,就像我们身边最老实的那个孩子,从来都只知道傻笑。
然而于此同时,在一致对外时,它才会显露出自己狰狞的爪牙,显示出自己身为万蛊之王的豪气。
肥虫子跟我们身边那个最不起眼的老实孩子一样可爱,我从来没有想过会与它对敌,心中没有怨恨,反而有一种友谊赛的稀奇,当下也是稳住身形,朝着身形如电的乃篷迎去。
虽然之前与乃篷交过手,然而再次与他交锋之时,我立刻感受到了喘不过气来的沉重压力,真的是仿佛变了一个人,肥虫子不但增强了乃篷身上的劲力,而且还将这个外功达到一流的泰拳高手,所有的天赋都开发出来,我感觉跟自己作战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台精准无比的机器,全身上下,每一处器官都是武器,手掌、脚、膝、肘、头、肩、牙齿……
倘若之前的乃篷是一名顶尖的匠人,那么此刻的他,绝对是一代宗师,他的战斗方式简直已经是一门艺术,让人目不暇接,简直就是教科书式的打击,即使是全神贯注,运转周身气力而动的我,也顶不住这般暴风骤雨一般的打击。
在交手几十个回合之后,我便败下阵来,跌倒在地,倘若不是朵朵上前以癸水之力阻拦,只怕我就要给一脚踩死。我连滚带爬地往后爬开,这会儿回复过来的小妖从我身边越过,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瞧瞧,同样是小肥肥在肚子里,你这么弱,那人却强得没有了边,这就是差距啊……”
说完这话,小妖一脚踏前,双手往头上一举,一股青朦朦的光芒就笼罩在了正与朵朵对阵的乃篷身上,地上那些杂草开始疯狂蔓延开来,将双眼暗金的乃篷给困住,朵朵一手拿着碧落回阳伞,一手与小妖紧紧相牵,共同将这青木乙罡给激活增长。
然而乃篷此刻的气势十分强盛,那些疯狂攀附在他腿上的杂草野藤仿佛被洒了毒药一般,纷纷枯萎,而他则在一步一步地坚定前移着。小妖瞧见乃篷如此犀利,顿时就有着急,朝天上望了一眼,大声喊道:“肥母鸡,你再不下来帮忙,我和朵朵都要死了!”
一道肥硕的身影从天而降,虎皮猫大人一脸郁闷地说道:“不是不帮,是帮不上忙,小肥肥找人附了体,我这瘦胳膊瘦腿的,可顶不住它一巴掌!”
话是这般说,但它还是不断地念起了古里古怪的咒诀出来。
不过此时的乃篷当真有些势不可挡的意思,当下双脚一蹬,从地上突然冒出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劲来,将整个炁场都搅合得极端紊乱,而小妖和朵朵联手激发出来的青木乙罡也就此湮灭,乃篷倏然前进五米,双手分别抓中了小妖和朵朵的胳膊。
朵朵乃鬼妖之体,一被触及,立刻化作虚无,裹挟着碧落回阳伞往旁边退开,而小妖却是个暴脾气,抬腿便朝着乃篷踹了过去,乃篷伸手来挡,两人眼花缭乱地互攻了几回合,结果乃篷身体一阵金光萦绕,小妖顿时就没了气力,给一把抓住,举得高高,然后再往下面用力一掼,硬生生地给砸到了泥地里去。
“啊!”
即使是麒麟胎体,被这般重重摔下来,小妖也忍不住呼痛。
我不知道肥虫子是用了什么法子,让小妖突然失去了力量,当时的心中却是无名业火熊熊燃起,一股我也说不上来的气息从小腹之中升腾而起,某一种藏匿在脑海神识深处的意识,正在迅速觉醒起来。
它似乎对我的这般弱小而极为愤慨,我的意识在一瞬间就被压制,接着我看见自己身子如飞一般,冲向了前面的乃篷,那个宛若魔神一般的男子,给我一拳击在胸口,人便腾空而起,飞跃过数十顶帐篷,跌落到了附近的淤泥洼地里面去。
我纵步疾走,快如疾风,根本就不顾旁人,越过周边的一顶顶帐篷,跨越栅栏,一跃而进入了那泥洼之中,骑在还兀自挣扎着的乃篷身上,不断地扇耳光,将这硬汉扇得一脑门的直发懵,牙齿都吐了好几颗。
他奋力反抗,然而我根本就不在乎,将他给死死地压在身下,将他的脑袋往泥浆里面灌去,然后死死摁着。
好几秒钟之后,一只拳头大、全身都是古怪眼睛的虫子从乃篷的身上射了出来,张牙舞爪地朝着我咬来,我伸出手,虚张五爪,口中莫名就喊出了一句话来:“孽畜,敢尔!”
话语一出,一股恐怖的气息直接罩住了肥虫子,将它给裹得紧紧,一丝都动弹不得,而就在此刻,一道青光从寨黎苗村的方向横空射来,落在了肥虫子的旁边,然后蚩丽妹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起来:“十八……”
这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刚刚响起,后续似乎还有话再说,然而我的意识倏然间就被冰冻住了,再之后,就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宛如潮水一般袭来。
第三十六章 关于死亡,关于生存
永恒的黑暗是死亡,短暂的黑暗是沉眠,而人的思维一旦陷入停滞当中,便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是生,还是死——没有知觉、没有思想、没有意识,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很多人应该都思索过死亡之后,到底是什么样子。按照最科学的原理,人是由有机物所组成,那么死后蛋白质被分解,也就什么也都没有了,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想到那种再也不可知晓的死寂,没有风、没有水、没有阳光,也没有人世间种种让人依依不舍的一切,皇帝和农夫,贵族与走卒,都是一样的归宿,想想这种可怕的事情,都会让善于思考者不寒而栗。
对于死亡之后的想象和思考多了,于是就产生了信仰,产生了宗教,产生了无穷无尽的好奇,也产生了我所述说的,多彩迷离的世界。
我的意识从心灵之海中一点一滴地浮现,当我感觉我还是我的时候,一阵潮水一般的疲倦,从全身各处袭来,我想努力地睁开双眼,然而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静静躺着,意识中妥协的因素不断在聚集,好想永远沉沦进入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然而就在这时,我听到有声音在呼唤我,似乎远在天边,似乎又近在眼前,模模糊糊听不清楚,不过却让我有努力醒过来的欲望。慢慢的、慢慢的,当这种情感积累到了一定程度,量变引发质变,我终于能够睁开了眼睛,苏醒过来,入目处,是朵朵、小妖以及虎皮猫大人关切的面容。
瞧见我醒了过来,朵朵欢呼雀跃,虎皮猫大人长舒了一口气,至于小妖,在微微一笑之后,伸手就拧住了我的耳朵,大声叫嚷道:“哎呀,你终于醒过来了是吧,想想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居然敢骂小娘是个小浪蹄子,你还敢反了天?看小娘我怎么收拾你!”
我脑袋乱糟糟的,疼得厉害,此刻又感觉自己的右耳都快要被拧下来了,大声求饶道:“小姑奶奶,我到底做了啥混帐事,你说清楚呗,先别动手哈?”
朵朵瞧见我眦牙咧嘴地直叫唤,由不住地心疼,上前好言相劝,说小妖姐姐,臭屁猫大人不是说了么,骂你的不是陆左哥哥,你就别生气了啊。
小妖瞧见我一副头疼欲裂的表情,心里面也有些软了,松开手,嘴上却还强硬地骂道:“陆左,你给我记着,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还敢再犯,别怪小娘不客气,到时候,哼,我直接阉了你!”
我揉了揉快被扯下来的耳朵,委屈地朝正幸灾乐祸的虎皮猫大人问道:“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虎皮猫大人正自顾自地用鸟喙,梳理着自己鲜艳的羽毛,瞧见我问起,它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咳咳,小毒物,小妖妹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还问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你自己先仔细回忆回忆吧。”
我闭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昏迷之前的事情,一幅一幅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龙血树林旁边的临时军营,猪一样的队友,丛林杀戮,诡异营地,恐怖的乃篷以及……变异的肥虫子!
啊!
我忍不住地大声叫了起来,捂着头,感觉仿佛被人用棒球棍重重敲击了一番,疼痛欲裂。
朵朵和小妖各自一声惊叫,两股性质各异、但都很柔和的气息注入我的体内,让我这种疼痛舒缓下来,我的嘴唇上痒痒的,摸了摸,才知道自己流出了鼻血来。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我患得患失地问道:“肥虫子呢?”
虎皮猫指着朵朵的肩膀上,说看,不就在这儿么?我急切地抬头一看,却见肉乎乎、软绵绵的肥虫子攀附在朵朵的肩上,正用一双黑得发亮的黑豆子眼睛,无辜地瞧着我呢。它完全没有那日那般凶神恶煞的模样,萌得可爱,除此之外,就是屁股肿了一圈。
我对这个家伙狂暴时的恐怖心有余悸,问它现在变乖了?
小妖叉着腰,说看屁股不就知道了?
肥虫子委屈地飞上前来,讨好地趁了趁我的脸,我心软得很,当下也没有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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