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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光明顶-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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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在前方走着,听到这话后,冷哼一声道:“我就个不知民间疾苦,一意只知自己奢靡享受的蒙古贵人。若住的地方亏待了自己,岂不是让你赵教主成了一个信口雌黄,污蔑旁人的小人!还有,大家虽算是旧相识,交情却已经淡了,不要唤得那么亲密。你只能唤我的封号邵敏郡主,再唤别的,我也不再答应。”
赵禹听到这话,心知赵敏仍记着在永登那庄园自己所说的一番话,不肯释怀,便讪讪笑了笑,不再多说话。
因为上次在永登时,赵禹孤身赴约,韦一笑对教主与赵敏之间的关系并不清楚。此时居近亲眼看到这堂堂蒙古郡主与自家教主谈起话来,语气中浓得散不去的幽怨味道,任是哪个也瞧得出两个人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不由得对赵禹越发钦佩起来,同时亦感与有荣焉,落后半步,乜斜先前与自己交手那老者一眼,冷笑道:“瞧你一身武功本领也算难得,甘心做了鞑子鹰犬也倒罢了,最差是无甚眼色枉做了恶人,注定这一世也无甚长进。”
那老者仍是一脸苦相,听到韦一笑揶揄挖苦,脸色也无甚变化,只点头道:“这话也对。”
行到一座小厅前,赵敏先举步走进其中,赵禹随后走进去,便看到墙角垂手而立的苦头陀。居近来看,数年不见,这苦头陀也无甚变化,脸上无甚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他连忙上前一步,深揖为礼道:“苦大师,久违了。多年不见,你还安好?”
苦头陀退了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惘然,似乎已经认不出赵禹。
赵敏走上前来,打着手势跟苦头陀说道:“这小子就是苦大师你当年在大都王府里救过那人,现在却了不得了,做了魔教的教主,还是反贼的头目。苦大师,你来说说,若晓得当年咱们是自寻烦恼,还不如袖手旁观,瞧着这小子一命呜呼罢了。”
苦头陀似乎看懂了赵敏的手势,再瞧向赵禹时,眼中闪过奕奕神采。
赵禹听到赵敏的话,心中正泛起一阵对往事的遐思,又被苦头陀灼灼目光瞧得有些不自在,便微微侧首。然而耳畔突然听到轻微风声,下意识挥掌挡去,原是苦头陀抢上前一步,腋下穿出一掌拍向赵禹胸膛。他一直记着苦头陀救过自己的恩情,见此状忙不迭撤回几分力道。两掌碰触,传出一声沉闷气荡声,赵禹身躯晃了晃,方才卸去苦头陀那浑厚掌力。而苦头陀却是退了一步,后背触在了柱子上,丑陋的面孔却是变了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而后对赵禹竖起了大拇指,却对赵敏摇了摇头。
赵敏拍拍手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苦大师,你是要代我教训这小子一番是不是?你却不知道,他今时不同往日了,却非咱们这些寻常人能够触犯的。”说着,美眸流转又嗔望赵禹一眼。
赵禹颔首对苦头陀致歉,心中不无凛然。小时候,他只觉得这苦头陀武功深不可测,具体高到什么程度,却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现在两人碰了一掌,才总算是摸清这苦头陀的底细,仔细衡量一番,觉得这苦头陀武功与杨逍都不分伯仲,绝对算得上武林中极为罕见的宗师高手!
心中凛然的同时,赵禹对赵敏的挤兑之言也未作回应,转头对韦一笑说道:“蝠王且先在此稍候片刻,我与郡主千岁有些事情要谈一谈。”
韦一笑点点头,视线却始终落在先前与赵禹对了一掌的苦头陀身上,眼神中充满狐疑,待赵禹与赵敏往厅内走去后,更是上前一步,直接与那苦头陀对面而立,凝声道:“这位大师,你的武功路数,是个什么来历?”
苦头陀瞥了韦一笑一眼,便将视线挪向他方,冷漠至极。
韦一笑见苦头陀对自己不理不睬,突然怪叫一声,寒冰绵掌切向苦头陀肩膀。苦头陀退了两步,避开这一掌,竟然径直往内里行去。韦一笑还不罢休,正待要追上去,先前与他交手那名老者却走上前来,拦住了韦一笑,冷声道:“贵客请老实些罢,若再闹起来,彼此脸面却不好看。”
韦一笑瞧着苦头陀身影消失在廊柱后,才转头来问向那老者:“老丈,这位苦大师是个什么来历?怎的生就了这样一个古怪模样?”
那老者说道:“苦大师又聋又哑,却不是特意不理睬你。他是西域花剌子模国人,因武功高强被当地贵人推荐来中土,被王爷招募进了王府。他是我家小主子的老师,身份不同寻常,你却不要怠慢了他。”
韦一笑若有所思点点头,转头走向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摇头自语道:“武功路数有些像,模样却差得太远了……”
走进内室中,赵敏先坐下来,望着赵禹冷声道:“你要说些什么,现在可以说了。若要讲你那些姐姐妹妹,却也不必再说这些闲话。”
赵禹见赵敏一直保持着刻意的疏远,却也无甚办法去缓和,便坐在赵敏对面,沉声道:“有人要杀我。”
赵敏眉头挑了挑,沉默片刻,才冷笑道:“这是什么稀罕事?你一路这样张扬,遍地竖起了仇家,不要说旁人,单我都不想让你好过!”
赵禹摆摆手,说道:“不一样的,他们已经动手了。”不待赵敏开口,他便将前段时间自己被刺杀之事讲了一遍。
听着赵禹平实的描述,赵敏的脸色接连变幻了几番,待他讲完后,才低声道:“这样歹毒的毒药手段,到底有没有留下后患?你可着人查得清楚了?”
赵禹见赵敏眉目间对自己仍不免关切,心中却是一叹,点头道:“我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那些刺客的来历却无处着手去追查。”
赵敏轻吁了一口气,俏脸再次扳起来,说道:“你有什么事,却不必同我来讲。”
赵禹扳着手指说道:“有人要杀我,幸而没有得手。若是他们得手了,刘福通败了,张士诚降了,方国珍降了,滁州大乱。这一切,对你们朝廷里某些人算不算是海晏河清的局面?飞鸟尽,良弓藏……”
赵敏听到这话,脸色蓦地一变,沉声道:“你多虑了,你所想的那些,未必就会发生!”
“未必,却也不是一定不会。”赵禹摆摆手,正色道:“敏敏,到了这个时节,咱们不妨开诚布公谈一谈。有人要杀我,却意在你父王。这是再明白不过的事情,你们朝廷里已经有人不想让你父王再手握重兵于外,要动上一动了。”
他见赵敏仍要强辩,疾声道:“你来杀杨完者,你父王知不知道?”
“他不……”
赵敏应声答道,话一出口才陡然收声,怒视着一脸莫名笑意的赵禹,银牙紧咬,俏脸却变得绯红起来,忿忿道:“从小就是一副自作聪明的古怪样子,若改上一改,你会死么?”
赵禹讪讪摸摸下巴,却往赵敏身边凑了一凑,笑道:“咱们相隔千里,立场也不相同,却仍能心有灵犀,有着一样的打算。你说说,这是什么缘分?”
“孽缘!”赵敏白他一眼,没好气说了一声,抬起手来作势欲打。(未完待续。)


242章 旧梦可堪再回味
不拘善缘恶缘,总是一场缘数。
赵禹点明此来的目的后,便望着赵敏说道:“现下的局势,你父王是兵,我是贼。不过你父王这个兵却不如我这贼做得牢靠,自古以来,权位之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诚然令尊乃是匡扶社稷的能臣,可是现在已经到了功高盖主的危险境地,再有任何作为,不过是锦上添花,火上浇油,瞧着风光实则千钧一发。若想就此引退,我们汉人里也有一句诗是这样讲,华亭鹤唳讵可闻,上蔡苍鹰何足道!”
赵敏自幼便熟知汉学,自然晓得赵禹所引这句诗的典故,低头思忖片刻后,脸色微微发白,低声喃喃道:“行路难,行路难……然而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我父王不是陆机,不是李斯,你这句话大可不必讲!”
赵禹却笑一声,说道:“要借长风破浪,却也简单,我倒可以做做你父王的长风。古来功臣自保不二法门,不外乎养寇自重。敏敏,你父王若有这个心思,大可不必再去求旁人,我这小贼,你也知根知底,便养了我吧。”
赵敏俏脸一红,没好气啐道:“你自家里姐姐妹妹都快装不下了,又来求我养着作甚么!”
赵禹听她又要纠缠此事,却是越讲越不清楚,连忙转移话题,说道:“你今次来扬州,不外乎是要除掉杨完者,令得江南局势生出变化,给你父王撞出一个变数出来。我的动机虽然不同,但目标却是一致的。这一件事情上,咱们大有联手的可能。”
赵敏瞧他一眼,却皱眉道:“我不和你这小贼联合,你这人向来没有好心肠!况且,现在你滁州的形势未算得美妙,想必这次来扬州,合用者不过是你和外间那只老蝙蝠。与你合作这一遭,也未见得会给我多大便利。再说了,杨完者虽然御下不严,劣迹斑斑,但却对我大元忠心耿耿。这一次我来,却是未必一定要除掉他,若能将他拉过来,兵不血刃解决一件事,才是最符合我的心意。”
赵禹嘿嘿笑一声,嘴角一撇道:“大家坦诚相见又非一次两次了,哪个不晓得哪个。你父王名义上有节制天下兵马的权力,实则也只能在自己那方圆之间打转。杨完者坐镇江浙,割据一方,在这扬州左近更是无冕的王侯,纵要靠个码头,却也只望高处去要价求索。你能拿出什么去打动他?与其费时费力还打草惊蛇,不若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解决这件事。杨完者一死,张士诚必生猜疑,要闹出乱子。我再得了机会,随手拿来集庆,江南形势大变,朝廷里哪个还敢凌驾在你父王这统兵大将头上指手画脚,作威作福?”
“况且,就算江南再生变数,也还在你们朝廷承受范围之内,不过是一切又打回原点。所不同的是,北地刘福通已经大败,河南陕西之地,尽成了你家私田。这是只得其利,不受其害。况且,就算我拿下集庆,在南方还有徐寿辉、张士诚、方国珍等人掣肘。江南要争论出个清晰形势,非是数年之功。这段时间,你父王大可以陈兵江北,坐观虎斗,地位超然无比!”
赵敏一边听着,一边微微颔首,望着赵禹似笑非笑道:“听你这样一说,倒是不无几分道理。原来你小子厮混这几年,也不全是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倒真是涨了几分本领。”
赵禹干笑两声,说道:“小弟这些许微末道行,还不是多亏了幼年时郡主您不辞辛劳,耳提面命的教导。小弟虽然不才,现下也有几分出众本领,虽还未至于乱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但若想干掉离了军营的杨完者,却还不算多大难题。”
“油腔滑调,巧言令色!”赵敏眉头皱了皱,屈起白皙手指在他额头上敲了一记,却也不无欣喜道:“有你这小子来帮帮手,的确也不算个坏事。苦大师和阿大他们在府里多年,若要众目睽睽下公然出手格杀杨完者,有心人追查下来,却是不好撇清关系。你这个鹰爪打手,我且先收下了!”
赵禹听到这话,脸色顿时一肃,正色道:“郡主识人善用,当真英明,合该成就大事!为报知遇之恩,我这便进了大都皇宫里除掉那昏聩的木匠皇帝,奉您做第二个则天女皇帝!”
赵敏听到这话,眉头先是扬了扬,而后才敲着桌面笑道:“你这便去吧,若真能成事,我便金笔一挥,真个招了你来做统领内廷的大总管!”
玩笑话开过后,赵禹又问道:“你是几时到的扬州?可是对将杨完者诱出军营来有了计划?”
赵敏说道:“昨日才到的,只来得及摸清扬州当下形势,却还未有什么计划。你呢,你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赵禹回答道:“我今天下午才进了城,恰好就在闹市上见到了你。现在掌握到的资料是,杨完者此人极为谨慎,等闲不出军营。不过他在扬州城新进养了一个外室,或许会抽出时间来相会。不过他那外室的情况和下落,却还未打听到。”
赵敏听到这话,顿时笑逐颜开,指着赵禹不客气道:“你大咧咧找上门来,我还当你有了多大把握,一副智珠在握,谋而后动的高深模样,原来所知道的情报,还及不上我。”
赵禹连忙拱手道:“还望郡主不吝赐教!”
赵敏得意的扬了扬下巴,说道:“杨完者这名外室,青楼中花名叫做清蕊,本是大都一家青楼的名妓,许多达官贵人子弟都曾做过其入幕之宾,我家兄长还曾因她与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被我父王教训了一番。只是不知这女子怎的突然来了扬州,且做了杨完者的小妾。不过,这次我来扬州,也一起带来了原本与清蕊同一所青楼的一位名妓,便挂在她在扬州城的那家青楼里。只要将这消息闹腾起来,那清蕊耐不住家中无聊寂寞,定要寻这故人叙一叙,到时候便可顺藤摸瓜。”
“至于杨完者这个人,岂止是谨慎那般简单,简直是狡猾至极。去年因他麾下闹得不成体统,我父王曾召见他面斥之,岂知此人竟派了个真假难辨的替身去了我父王的大营。若非我父王身边有听风辨音的高手,否则只怕要被他蒙混过关,不过我父王也并未讲破,提起此事来都要赞一赞此人心机着实奸猾。所以,咱们若要出手一击必中,还要提防他以替身代之。若不然,打草惊蛇后势必更难诛杀此人。”
赵禹听到这些,也禁不住暗暗咂舌,暗道这杨完者为了保命,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他又说道:“我手下密探虽有一些本领,却还远未及你们王府麾下能干,不知道这当中有没有什么秘技法门?”
赵敏瞪他一眼,冷笑道:“你说梦话呢?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赵禹讪讪笑一声,又说道:“这园子也不小,你自己一个人住着也空旷,不若让我留下来叨扰几日吧,也能添几分人气。”
“你是想瞧一瞧我手下这些高手的底细吧?”赵敏不客气的戳穿他的算计,嘴角又勾起来笑靥如花道:“难道你就不怕,自己进得来出不去?”
赵禹摸摸鼻子干笑道:“何必要把人说得那般坏心肠,我只是想就近瞧一瞧你,重温一番儿时旧梦。”
赵敏不屑地撇撇嘴道:“对我来讲,却不是什么好梦。”却也不再提驱赶他。(未完待续。)


243章 逍遥绝传动人心
庄园中不乏乖巧伶俐的侍女,然而被指派来伺候赵禹和韦一笑起居的,却是一个满脸横肉,一副凶相的粗莽汉子。
啜了一口温凉的茶水,一时间赵禹倒有些怀念小昭在身边时,衣食起居无微不至的日子。
韦一笑欲言又止,待将要歇息时,终于忍耐不住说道:“教主,咱们就这样留在这庄园里,有些不妥吧?”
赵禹听到韦一笑的提醒,笑一声道:“蝠王且安心,咱们留在这里,倒是比外间还要安全几分。这邵敏郡主也要行刺杨完者,倒和咱们不谋而合,在扬州这段时间,大可精诚合作一番。”
韦一笑仍未释然,叹息道:“可是咱们明教终究和鞑子朝廷势不两立……我冒昧问一句,教主和那位郡主千岁怎么有了牵扯关系?”
赵禹听到这话,先是沉默片刻,而后才沉声道:“蝠王应是晓得我的家世出身吧?”
韦一笑点点头,现在赵禹前朝帝胄的身份已经不再是个秘密,他也早有听闻。
赵禹眼中闪过一丝惘然,说道:“再高贵的身份,都要合时宜才能发挥效用。我父亲当年宦居大都,做得鞑子朝廷招揽士人一个招牌。这汝阳王李察罕,却是一个倾慕汉学的蒙古人,他请我父亲做他一双儿女的老师……”
虽已事隔多年,赵禹娓娓讲述起来,往事却仍历历在目。韦一笑一边听着,却将赵禹浅笑祥和表情收在眼中,心中禁不住一叹,暗道何止那邵敏郡主待教主不同寻常,便看教主这模样,只怕他自己心里对这鞑子郡主也是难以割舍。
赵禹吸一口气,又笑道:“世人皆好奇我这一身武功是个什么来历,几次有人问我师承何人。其实我直到如今,却是不曾正经拜过一个师傅。若强要说一个,绍敏郡主可算得我的启蒙恩师。若无她最初从家中供奉的高手那里学来一些武功再转授与我,这世上却未必会有魔君赵无伤这样一个人物。我这一生,肯踏踏实实去信任的人本不多,她便算是一个。”
韦一笑听赵禹这般说,旁人的心思情事,他却不好置喙。只是眸子一转,却又想起另一件事,便开口问道:“是了,教主既然与那汝阳王府也有一些牵扯,可晓得那番僧苦头陀是个什么来历?”
“蝠王怎么问起这问题?”赵禹好奇地问了一声。
韦一笑皱眉道:“教主可是记得,咱们教中本有光明左右二使,除了左使杨逍之外,还有与杨逍并称逍遥二仙的范遥?范右使几十年前突然消失,而后一直杳无音讯。今日我见那苦头陀与教主对得一掌,武功路数与范遥颇有相似之处,心下好奇,便问一声。”
赵禹听完韦一笑的话,皱眉道:“蝠王莫非怀疑那苦大师便是范右使?这似乎不可能啊,我也曾向敏敏问起这苦大师的来历,此人数十年前便在王府中,乃是西域花剌子模国人。瞧他相貌,也非我中原之人。况且,只是对得一掌却瞧不出什么端倪,蝠王莫不是瞧错了?”
韦一笑摇头道:“我倒不是怀疑苦头陀就是范遥,范遥此人生得俊朗无比,几十年前算得咱们教中第一美男子,却也不是苦头陀那样丑怪样子。至于两人武功路数相似,却是有些根据。教主可瞧得出,苦头陀那看似平实一掌,实则有许多后路变化隐藏在其中,虽只是一只肉掌,若仔细咂摸却似刀似剑?”
赵禹略一思忖,点头道:“这位苦大师武功路数的确渊博,我幼年时也从敏敏那里学来一些他的武功招式,平实中有变化,哪怕寻常一路刀法,若仔细钻研咂摸,也大有玄机。此人单单在武功招式上的造诣,据我瞧来,应是比杨左使犹高了一筹。现在想来,他一个异域之人,却能练成诸多精妙武功,真算有些不同寻常。”
“教主可否将学自苦头陀的武功演练一番?待我来仔细瞧一瞧,应会更有把握。”韦一笑连忙说道。
赵禹闻言后,心下也觉几分好奇,便一边回忆着,一边比划起幼年时所学的几路武功招式。
韦一笑仔细看着,眸子却越发闪亮,到最后更是拍掌低呼道:“不错了,这就是范遥那一派的武功路数!这苦头陀,必然和范遥有着极深的关系!”
赵禹收起武功招式,笑道:“蝠王可是把我闹糊涂了,武林中各家武学,我也多有见识,却是瞧不出这些武功是个什么来历。是了,范右使此人师承又是哪里?”
韦一笑却笑道:“莫说教主瞧不出这些武功的来历,只怕这江湖上也无人能瞧出这些武功的来历。若让那苦头陀来再施展这些武功,只怕他也会忘了。”
他见赵禹脸色愈发疑惑,便解释道:“要分讲这一路武功,还得从几十年前的旧事讲起。几十年前,阳教主尚在时,咱们明教在西域很是兴旺。适逢蒙古在西域的汗国发生叛乱,西域百姓死伤惨重,咱们明教在西域多有信徒,在这场乱子里损伤不少,阳教主大怒,便率领教中精锐高手,闯进当时生乱的察合台汗国王帐,想要给那汗国大汗一个教训。”
赵禹对这些明教旧事却不甚明了,听到韦一笑讲起,心中也觉好奇,便认真听起来。
韦一笑续道:“当时咱们教中除了教主和左右二使之外,四大法王都还未凑齐,不过老一辈的高手武功之高却远胜现今。那蒙古大汗帐下虽也高手如云,却还挡不住咱们教中精锐高手。阳教主他们一路势如破竹杀进王帐,骇得那大汉望风而逃,自此后再不敢随意虐杀西域百姓。”
赵禹听到这些明教老一辈高手以一介匹夫却能威迫一国之主,也觉心旌摇曳,却还好奇道:“这却又与武功有什么关系?”
“马上就要讲到了。”
韦一笑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咱们教中高手冲进王帐中,虽然没有见到那早已逃跑的蒙古大汗,却在王帐里救下一些被鞑子兵捕获的西域武林高手。只是这些人大多已经奄奄一息,原是那些鞑子捉来他们严刑拷打,逼问各自的武功奥妙。咱们救下这些人后,其中大半在归途中已经不治身亡,余者最后存活下来的也少之又少。不过,倒有一个隐世门派的高手熬了下来。他感念咱们明教相救之恩,便想将自己一身武功传授给教中兄弟,一者算是报恩,一者也是不希望自家武功断了传承。”
“不过,咱们教中,阳教主身怀乾坤大挪移神功,自不待言。余者各位老前辈,也都各有惊人技艺,没得心思去学别家武功。未免寒了人心,教主便命令教中光明二使以下年轻一辈去那位高手面前,要他自己来挑选传人。”
赵禹听到这里,好奇的插了一句道:“莫非蝠王这一身惊世骇俗的轻功便是当时所学?”
韦一笑摇摇头,说道:“我的这身轻功,却是某一年去滇南办事时,迷路在群山当中,误入其中一座山涧里。在山涧里某个山洞里偶然发现一套残缺的身法画像,借鉴了那画像,又加上自己这揣摩,才有了现在的造诣。”
赵禹听到韦一笑讲起这一番奇缘,心下也觉诧异,但又想到自己何尝不是在昆仑山间白猿腹中发现九阳真经的秘籍。这世上好运气有奇缘者,本就不只自己一人。感叹了几分,赵禹又问道:“是了,那位隐世的老前辈又是哪个门派?咱们教中可有人被他选中做了传人?”
“是叫什么逍遥派还是天山派,年代太久远,加上当时我练功出了岔子,也没心思再学别家武功,便没有太过在意。”
韦一笑一边思忖回忆,一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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