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唐-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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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杨晞是不会让这两千余人马全部阵亡在汉潼关城上，他准备在与攻城的叛军狠狠拼上了场后就将这部人马撤下来，以免损失太大，导致隋潼关城防守兵力不足，并且折损了全军士气。

要是汉潼关城是被叛军强攻而破，上面的守军全部阵亡，那对现在他所据守的潼关城守军将士的士气打击是非常大的，甚至有可能引起骚乱。上午时候的几场小胜利鼓舞了士气，军心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凝聚，杨晞可不想以数千人的全部阵亡再让这点士气消耗殆尽。

现在据守的隋潼关城是整个潼关关隘中最险要的地方，最后的防守就是要倾全部兵力在最险要的地方防守。汉潼关城已经非常破败，只能作为一个防御的要点，而不能作为最后的固守地点。

隋潼关城比破败的汉潼关城险要数倍！

杨晞知道现在的自己对冷兵器时代如何指挥大规模的兵团作战并不在行，需要进一步的学习和探究。但现在的情况下，他知道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想尽办法守住潼关城，不让叛军占领这座通往长安的门户城隘，而他要做出的布置就是完全围绕这个目的进行！

杨晞的命令也通过军士飞快地传到了庞忠和李福德的手中。

　第四十章　床弩开始射击

（感谢铁血易玄书友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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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德和庞忠原本以为哥舒翰和杨晞将他们布置在汉潼关城，就是让他们死守这个地方不放，直到最后一兵一卒的。李福德自是不敢违抗杨晞的命令，而庞忠因为刚刚经历了灵宝兵败，心中懊丧，再看到李福德的几次得手后，也想以一次辉煌的胜利来洗刷自己身上的耻辱，甚至以最悲壮的牺牲来挽回自己的声誉。抱着不同心思的两将都有以身成仁的念头，只不过坚决程度各不相同而已。

在大战将开始，再次收到杨晞的命令后，他们很是惊喜。

谁也没想到杨晞的命令竟然是这样，让他们想尽办法杀伤叛军，并尽量减少已方的伤亡，并在合适的时候，退守后面的隋潼关城。不论庞忠和李福德是抱着什么想法，在收到杨晞的这份命令后，都让他们有点感动，至少不要让他们在汉潼关城拼尽所有力量，只让他们牵制叛军，起到迟滞叛军行进速度的作用，要是不支，是可以退守后面的隋潼关城的！

最终的结果会怎么样他们不知道，但没有被放弃的感觉随着杨晞的命令送达而生。

庞忠和李福德已经看到了叛军行进的动静，他们也马上传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

汉潼关城的西门因通往隋潼关城而不需要防守，北门面临黄河，城边空地只有丈余，连云梯都不容易支起来，如今又是黄河的汛期，叛军也基本不会从北门方向攻击，因此两将将防守的重点放在了东门和南门，差不多就是各领一千人马，各守一门。

庞忠对这一带情况熟悉，率军镇守叛军必定的主攻方向南门，李福德率一千人镇守东门，剩余的几百人马做机动，哪个方向伤亡大就补充到哪个地方。命令下达后，所有军士都快速跑到城墙上待命，箭矢都搭在弓上，只待叛军进入射程，一声令下就会将手中箭射到叛军阵中。

城楼上的大型床弩也装了了长箭，准备在超远的距离对往城楼方向来的叛军先一步进行打击。

庞忠在感慨，汉潼关城太破败，他们手上的兵力太少了。要是汉潼关城有过大修，要是他们手上兵力有一万，那他可以拍着胸脯保证，决不会让叛军一兵一卒踏上城头，但现在……

庞忠有点心忧！

不过也只能拼死抵抗，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守住城池，直至天黑以后，甚至更久。

将叛军尽可能地迟滞，那就是为我援军的抵达争取更多的时间。

太阳虽然已经西斜，但天依然很热，城楼上的墙砖被太阳晒的滚烫，呆在上面可不太吃的消。

幸好后面的山峰已经将城楼上的太阳大部遮拦，又不时有风吹来，酷热的感觉消失了一点。

这比上午和中午时候好，上午和中午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酷热。

潼关所在地方靠着黄河和华山，山水之间有太阳的正午很热，要是太阳落山了，暑气也消的快，没太阳晒到地方还是相对凉爽的。

叛军没在上午及正午时候进攻潼关，这已经给潼关城的守军少些麻烦了。

但这一切并没让李福德有太多喜悦，他知道最残酷的战斗将要打响。

“李将军，贼军来的好快！”一名站在李福德身边的校尉面对惊色地看着缓缓朝汉潼关城方向而来的叛军队伍，小声说道，“将军，我们只有这么点兵力，能不能守住这里啊？”

“休得胡言！守得住也得守，守不住也得守，要是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本将不讲情面责罚了！”李福德没好气地暴喝一声。当然这名小校尉所说也是他所想的，叛军再次进犯的速度很快。

在伏击得手后他以为，叛军接连遭到重创后，会观望休整一些时候，至少一天总会有，这可以让他们刚刚打了胜仗的人马享受一下胜利的喜悦，也让将士们得到一定程度的休整。

日夜行进了几百里，将士们都没好好休息，体力透支很大啊！

原本以为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但想不到这只是个梦想，叛军在未到傍晚时候就再次开始进攻了。

今天晚上过后，他们这两千余人还能剩下多少可以退回后面那座更高大雄伟的潼关城呢？

但这已经不需要费太多精力去考虑了，因为叛军的距离越来越近，连骑马和走路的军士都可以区分出来了，战斗将马上打响。

叛军遭遇火攻后，最终只退后了十里左右，在一处黄河的河弯处休整，可能是安庆绪或者崔乾佑最终探明了唐军只是虚张声势，无论做什么只是想迟滞他们攻击的速度，因此不待山火完全熄灭，就下令大军继续开拔，准备进攻潼关城。

叛军再次攻击的速度也就出乎包括杨晞等人在内所有唐军将领的意外。

不过几次小的伏击，将叛军进攻的时间推迟了差不多一天，这已经算是不小的成就了，何况还杀伤了数千叛军，重振了军心，恢复了一些原本已经没办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大唐军队的士气，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了叛军的士气。

这原本就是杨晞期望达到的目光，如今目的达到了，而且比原先预期的要好一点！

李福德和庞忠先后回头看看离他们城头大概三里地的隋潼关城，隋潼关城东门那高大的城楼上，杨晞那巍然屹立的身影影约可见。庞忠数次回头望的时候，好像都能看到杨晞傲然站立在潼关城关，注视着这个方向，这让庞忠挺感慨，也让李福德很动容。

谁也不知道，杨晞这个近乎对自己严酷的动作，却给了各城门上的将士以一种信念的支持，特别是汉潼关城上的将士。他们觉得自己没有被忽视！

“传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李福德和庞忠的命令先后再次传达下去，各将士手中的箭全部搭在弦上，而操作床弩的军士，已经把几支粗大的箭上弦，几名军士拉到弦，在试手感了。汉潼关城头的这些床弩，在过去的几个月内，已经夺去了数不清叛军军士的性命，今日他们将再次发威。

“将军，贼军已经进入床弩的射程！”一名瞭望的军士跑到城门楼上的李福德身边，大声报告道。

“传我军令，床弩开始射击！”李福德沉着地下达了命令。

随着李福德的命令下达，在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的“咯吱”声中，几架庞大的床弩被数次军士吃力地绞动了起来，随着指挥床弩的校尉“放”的一声令下，数支长长的箭从床弩上发射出去，在响亮的“嗖嗖”声中，划过几道漂亮的抛物线，往大概三百多步外刚刚冒出头的叛军前哨人马头上射去。

而此同时，南门方向，庞忠也令城关上的那几架大型床弩开始射击了。

　第四十一章　血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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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弩是将一张或者几张大型弓安装在床架上，以绞动其后的轮轴张弓装箭，用几张弓的合力发箭，对敌造成杀伤。床弩的特点是威力巨大，射程远，可以打击三百到四百步，大概五百到六百米距离的敌人，但射击精度不够，一般采用大规模的齐射，对密集排布的敌军阵型可以造成非常大的杀伤力。

在冷兵器时代，床弩是杀伤力最大，射程最远的武器，只不过制作复杂，维护成本高，因此产量受到限制，而且移动不方便，不适合野战。不过盛唐时候富的流油，朝廷根本不缺钱，这种有花费颇多、具有巨大杀伤力的武器都有大量的制作。潼关城关共人床弩二十架，分别布置在东门和南门，两门各十架，叛军快抵达了，那首先就以这种厉害的武器迎接他们了。

看到叛军进入床弩射程的李福德命令操纵的军士开始射击，另一城门的庞忠也下令床弩先开始攻击。随着两将的命令，几名操纵床弩的军士用力将弩弓张起，随着一声“放”的声音，数十支粗大的弩箭从弩弓上飞射出去，直往很远处的叛军阵列中射去。

看到城头上射出了弩箭，城下的叛军也马上做出了反应。

叛军将领当然也知道城关上的唐军会先以床弩先对他们进行打击，此前他们已经有许多军士死在床弩的巨大杀伤力下，在将抵达汉潼关城下，差不多进入床弩的射程后，领头的那名中郎将也马上令军士散开，以免有更多的军士被床弩射杀。

不过无论是汉潼关城，还是隋潼关城，城外地形都比较狭窄，没有太多迂回的空间，密集的军士快速行进时候，不可能很快就分散开来的，他们又不知道唐军的箭矢什么时候会射出来，也只是在看到床弩射出的箭后，再紧急下令让军士躲避的。但这个时候已经迟了，人和马动作再快，怎么也比不上在天空飞，又是下落势道的弩箭的速度，转眼间那长长的箭就落到了陷入慌乱中叛军的阵列中。

“啊……”一名动作稍迟了点，并且没判断准备弩箭落点的叛军军士被一支飞驰而来的弩箭射了个正中，长长的弩箭从他腹部射入，直透整个腹腔，穿身体而过，大量的鲜血从身体两个方向的伤口处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半具身体，还有身下的大地，眼见不能活了。而透过此军士的长箭，又刺入身边另外一名军士的腿上，刺的很深，这名军士在惨叫一声后，跟着身死的前面那名军士倒了下去，而几名慌乱躲避的军士，毫不留情地踩踏在他身上，连续的惨叫声随之响起来。

另外一名还没下马的军士，一支飞射而来的弩箭射中了他的腿部，但保持着巨大动能的长箭并没不此停住，而是继续前进，透过此军士的腿，射入马腹中，刺入很深的一截。中箭的马儿马上受伤倒地，将身上的军士掀翻在地，头部被压了个严严实实。

这名没被弩箭射死的军士，却死在了自己战马的重压之下。

床弩的箭非常巨大，以后世的长度单位测算的话，应该在一米到一米五之间，甚至更长，箭身及箭头比一般箭矢粗大好几倍，又携着巨大的速度动能而来，被射中的军士只能自认倒霉。

随着箭矢的落下，连续的惨叫声在叛军阵列中响起来，那些被洞穿了身体的军士，几乎就在箭矢穿身而过时候一命呜呼，一些不幸的战马被粗大的床弩所射的箭矢射中，也逃不了马上毙命的下场。一些箭矢甚至穿透人或者战马的身体，再射入另外一人或者马上，将射中者全部射死或者造成巨大的杀伤，“一箭双雕”甚至数雕的打击效果非常常见。

威力巨大的床弩，射击精度并不是很高，一些弩箭射出后，偏的很远，甚至射到了附近的山石上，挟着巨大动能的箭矢，甚至直接裂开了一些山石，直插进石头里面。

“加快前进速度，分散开来！只要我们攻到潼关城下，唐军的箭矢就奈何不了我们了！”指挥前哨人马的那名中郎将挥舞着手中的战刀，对身边慌乱的军士大声吼道。

他已经数次率军攻至潼关城下，也见识过床弩的杀伤力，没有太多办法躲避之下，只能强令军士分散开来，继续前进，准备集人多的优势，强行进到潼关城下，以箭矢还击！

只要能与城头上的守军形成对射，那局势就可以慢慢转变。要是一直在这么远的距离不能前进，光床弩那巨大的杀伤力就足够让军士惊骇，甚至导致军心涣散，军士溃败而逃。

也还好，床弩的数量有限，每次射出的弩箭数量不多，要是看准了，还是能避开的！

在这各中郎将的命令下，叛军猫着腰，躺着不时飞过来的床弩箭矢，飞快地往汉潼关城下运动。不过依然不断有倒霉的军士被床弩射中，倒在离汉潼关城那残存的城墙很远的地方，再也起不了身。

床弩造成的杀伤力及叛军做出的反应都落在城头上观战的李福德及庞忠的眼里，他们也知道，光靠床弩并不密集的射击，是不可能对叛军造成非常大的打击，肯定会有更多的叛军攻至城墙下面，接下去要看弓箭手怎么射击，是不能对叛军造成很大的杀伤了。

汉潼关城头共有二十架床弩，每架每次能射八到十二支箭，也就是说一次齐射只能射出最多两百支箭，而两千军士一次齐射就是两千支箭，相对来说，军士手中的弓射出的箭对敌人造成的杀伤力更巨大。

床弩可以说是一种远程打击武器，更有心理上的威慑作用，可以作巨大的杀伤力让对方将士寒了心，甚至生出怯意，在攻击时候有畏惧感产生。

床弩还在继续射击，但有越来越多的叛军军士躲过床弩的打击，往潼关城下靠近。

“弓箭手，准备射击！”

东门和南门城头上，李福德和庞忠几乎同时下了命令。

　第四十二章　希望危险能迟点到来

床弩的杀伤力虽然很大，但毕竟不密集，难以对城下的叛军造成大规模的杀伤，躲过床弩及弩弓手击的叛军人数很多，他们以稍显散开的阵型，朝潼关城下扑了过来，并且马上就有各级领军人员组织阵形，准备对城头上的唐军还以颜色。

但现在的主动权还是在城头上的唐军，李福德和庞忠都知道不可能几轮床弩的射击就击退叛军的进攻，对付攻城的叛军，箭矢的射击才是最具有杀伤力的。

因此在看到叛军进入弓箭的射程后，马上下达了弓箭射击的命令。

在李福德和庞忠的命令下达后，东门和南门方向城头上，各三百名左右的军士列阵上前，拉满手中的弓，指向天空，差不多一样的高度，随着领头郎将一声“放”的喝令，三百多支箭矢几乎同时被射出，齐射的声音非常响亮。在让人恐惧的破空声中，天空中出现一堆密集的“飞蝗”，在朝上方向飞了一阵后，慢慢调头向下，朝潮水般涌上来的叛军陈列中落下去。

射完了一轮箭后，最先射击的三百多名军士马上退下，等候在后面的另外三百多名军士马上上前，将已经准备好的弓拉满，如刚才前面军士一样，以最大的力道将弦上的箭射了出去，甚至都没去看前一轮箭矢对叛军究竟造成了多大的杀伤。

射出后，又马上退下，后一轮的军士又马上上前，射出手中的箭。

射完箭后，再拔箭上弦射，需要费一定的时间，以这样两队或者三队的排列轮流射，那可以将拔箭上弦这样的时间填补掉，做到最大程度的密集射击。箭矢连续射出去，周而复始，对敌方造成最大的杀伤力。无论是在城池的攻防，还是两军的对阵时候，一般都会采取这种方式，并且指挥的将领可以依照敌情的变化，下令后续的军士调整射击角度，从不同方向对敌射击。

潼关城内可以有效射击的区域也不大，几千名军士站在一起射击也是不可能的！

这样轮流射出的箭先后也只差一会，差不多在前一轮箭矢落到叛军头上时，后一轮箭矢也在头顶出现，如果以时间论的话，最多只有十来秒钟。这样的密集射击，会让城下的军士躲无可躲。

城上城下的高低落差是注定存在的，这种落差会造成这样的情况，城头上军士射出的箭，能落在城头下攻城军士的头上，但城下射往城头的箭，却不一定能落在城墙上军士的头上，甚至不一定能射到城墙上，也就是城头上军士射出的箭射程肯定比城下往上射的远，这是动能、势能作用的原理，没办法克服。这也使得城头上的唐军可以先一步对叛军开始了射击，这种比较高密度的射击造成的杀伤力也是挺大的！

随着箭矢的落下，无数的惨叫声从城下的叛军嘴里发出来，数不清中箭的军士从马上倒下，或者被射翻在城下，一些人受了重伤，一些人甚至当场丧命，军士手中不是很密集的盾牌根本不能有效抵挡箭矢的射击，叛军阵型登时大乱，一些指挥的校尉、旅帅、郎将也被射中，没办法再指挥军士组成队列，而此时城头上的唐军将士射出的箭矢还在继续密集飞射而来。

随着城头上唐军将士的箭矢不断地落下，城下快速冲击而来，准备以同样方式还击及想办法登城的叛军一茬接一茬地倒下去，连续不断的惨叫声在狭窄的潼关城东门和南门外响起。

携着巨大动能而来的箭矢杀伤力还是挺大的，许多叛军军士在重要部位中了箭后很快倒地身亡，还有许多伤重倒地，并再成为下一批箭矢的打击目标。许多准备攻城的军士身上插满了箭矢，有点像刺猬一样。像刺猬一样的军士差不多都失去了性命。

只几轮箭矢射击过后，高低起伏的城前空地上已经堆积起了数不清的尸体，许多负伤倒地的军士也被后续的同伴踩在脚下，再为尸体堆添高度，惨叫声没断过，最终成为了这场战事的伴奏声。

甚至连这惨叫声都已经不再似最初那样让人胆战和恐惧了。

听习惯了！

连续战事都是已方占上风，并没经历过灵宝惨败，也没在潼关城头与叛军交战过的李福德可是满心都是兴奋，一个劲地命令军士，不停地射击，要把所有攻击的叛军都射杀在城头下面。

甚至他自己都忍耐不住，张弓射箭，把身上箭壶里的箭全部射了出去才罢休。

李福德的箭术挺不错，箭壶里的二十支箭，竟然被他射中了十八个目标，被射中者不死也受伤。一名指挥冲锋的叛军郎将被李福德的最后一箭射了个正中，当场毙命，引得李福德的亲卫一阵欢呼。

李福德相信，如果一直维持这样的攻势，那叛军是不可能踏上城头一步的。

防守城南的庞忠却没有李福德这样的乐观，他可是刚刚经历了灵宝的惨败，他所率的十万人马几乎全军覆灭，逃回潼关后，身边只剩下两三千军士，心里留下了非常大的阴影。

而且这大半年来，他在城头指挥了不知多少次防御战，深知道潼关城攻防战的残酷。

灵宝兵败之前，潼关城内兵力充足，在数量上超过了叛军，连突出潼关城要隘的汉潼关城都有近两万兵马防守，叛军攻城时候，防守的军士可以轮换上城头作战，而且箭矢也不要担心不够用。

但现在，汉潼关城城头才不过两千余军士，叛军攻城时差不多全部上阵了，连轮换的军士也不足。

箭矢可以说城内贮藏的并不少，不一定会缺，但军士的体力肯定会消耗殆尽。

张弓拉弦射箭可是很费体力的事，军士们轮流射击，连续射上十几，二十次或许可以承受，不会出现力竭的情况，但时间久了，肯定会出现拉不开弓，射不远箭的情况。

到那时候，就是叛军开始大规模攻城，我军苦苦支撑的时候。

危险也会在那时候出现！

庞忠只希望，危险能迟点到来。

　第四十三章　人海战术

庞忠也仔细地观察叛军攻击的速度和频率，以此来制定军士射击的速度和频率。。

叛军攻击的人员减少时候，他就令军士减慢射速度，让将士们体力得到暂时的调整，叛军攻击人数多了，这才加快射击速度。叛军的攻击在开始时候是一波接一波来，试探性质一样，而庞忠所部射击频率也随着叛军攻击的起伏而调整。

这一点上，他比李福德更有经验，手下军士体力保存的也多李福德部好。

站在破败城门楼上指挥作战的庞忠和他的亲卫都没闲着，纷纷张弓搭箭，往城下蜂拥而来的叛军阵列中射去。

庞忠是一员经历很多战事的虎将，在镇守潼关之前跟着高仙管到处征战，官居右武卫将军职，他右武卫将军的职务可是凭着自己的军营堆砌出来的。

在以往作战时候，他很有吃败仗，因此官运亨通。

但很少有败绩的他在跟着哥舒翰出潼关作战后，却遭遇了惨败，他所领的十万人马，没组织起来好好作战，就被伏击的叛军以火攻击败了，在无法控制的败局中，他也只能在亲卫的护卫下，率一部人马突围出来。

这是他的奇耻大辱，永生难忘的！

面对城下叛军的疯狂进攻，他要用手中的箭，发泄心中的愤怒，挽回自己的一点点颜面。

他的射击可以说箭无虚发，每箭必定会射中一名叛军军士，被他射中的叛军军士，不死也是重伤。

“将军，你已经射杀了十名叛军，射伤了十八名！”一名手下的亲卫在庞忠射光了两壶箭后，小声地报告战果。

庞忠的个人战果是很辉煌的，但这也只是他为了发泄心中的恼怒而狠命射击的。

在射光了箭壶中的箭后，他也就停了射击，留心观察战事的进展情况来。

在留心观察的过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