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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絮零-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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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奇和姚诺刚刚踏过恶虎岗的界碑，就听一人高声喊道：“燕谷山卓大侠和姚三侠到！”
周仓元听到喊声，立刻从人群中走出，面上用力扯出一丝笑容，抱拳说道：“恭迎卓大侠、姚三侠。”这人好像天生就不会笑一般，费力扯出的笑容，当真难看至极。
卓奇和姚诺拱手道：“周掌门客气了。”
周仓元又是两声干笑，说道：“我们大家只等二位到来了。”说完吩咐他门下五大弟子之一的水老三，说道：“可以开始了。”
那书生打扮的水老三依旧面含微笑，走到正中，高声说道：“诸位武林朋友，今日敝派在此举行武林大会的目的，实是想为武林除害。想必大家对‘狼群’都有所耳闻。”
众人听到“狼群”二子，都开始议论纷纷。
“我倒是听说过‘狼群’这个组织，可他们具体做了些什么，倒也无从知晓。”
“听说他们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坏事做尽。”
“哼，他们无非就是打听和散播各种消息，也没什么大本事。”
“汪掌门可不要小看了他们，我听说，几个月前，就是他们毁了微云山庄。”
那汪掌门道：“那算什么本事？微云山庄不过是个空壳子，一根手指就可以推倒。”
水老三又高声道：“诸位，请稍安勿躁！没错，江湖上近几年看似风平浪静，可是‘狼群’的首领‘幽狼’暗自收买人心，不少正派人士都已被他收买。‘狼群’从出现那天起，就没有人真正知道，他们到底做过些什么，最终目的是什么。不过，敝派对他们的行动倒是略有耳闻。”
众人又是一阵骚动。水老三接着说道：“他们其实早已暗自兼并了不少小的帮派，欲待时机成熟，一统武林。所以，敝派觉得应是先下手为强，所以召集各位在此推举出一位德高望重的大侠，带领我们彻底找出‘狼窝’，维护武林安危！”
低下有人带头喊道：“没错！我们要维护武林安危！。”便有人随声附和，渐渐呼声越来越高。
姚诺向卓奇道：“原来周仓元想统率武林群豪。”
卓奇呵呵笑道：“恐怕他还是被人利用了。”
姚诺纳闷：“谁有那么大本事，能利用他？”
卓奇道：“幽狼。”
姚诺诧异道：“什么意思？”
卓奇没有解释，说道：“好戏就开始了，静观其变。”
水老三果然又开口道：“不过，在选出这个人之前，我们要先除奸。家师在不久前曾查出，九华派早已被‘狼群’收买，欲与之里应外合，歼灭我正派人士。”
站在西首的一个老者听他这么说，马上厉声道：“你不要含血喷人，我九华派百年声誉，岂容你这等污蔑！”这老者正是九华派的掌门梁充。
水老三冷笑一声，道：“难得梁掌门此刻尚能如此义正言辞，若没有十足的证据，在下岂敢在此胡言乱语？
梁充瞪目而视，说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证据！”
水老三慢慢走向周仓元，叫了声：“师父。”周仓元便从身上拿出一封信递给他。水老三将信接过，高高举起，大声道：“各位，这就是梁充给‘幽狼少主’的信，里面写的清清楚楚，他们想要里应外合打击正派武林。认得梁充笔迹的朋友可以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他亲笔所书。”
梁充指着周仓元骂道：“周仓元，你自己想统率武林也就算了，何必栽赃嫁祸！”
周仓元缓缓说道：“是不是栽赃嫁祸，找一个识得你笔迹的人上来一看便知，这人既识得你的笔迹，当然是你亲近之人，自然就不会害你了吧？”
梁充道：“好！老夫问心无愧，你随便找个识得我笔迹的人吧。”
未等周仓元说话。卓奇高声道：“不如就让在下看看。”
周仓元依旧面不改色，问道：“卓大侠也识得梁充的笔迹？”
卓奇笑道：“前些年，在下路经九华山，曾得梁掌门盛情款待，有幸得见梁掌门的墨宝。”
周仓元道：“好，那就请卓大侠来看一看，这到底是不是梁充的笔迹。”说着将水老三手中的信递给卓奇。
卓奇打开信封，看了一会儿，说道：“这的确是梁掌门的笔迹。”
群豪又是一阵哗然，“奇侠”说出的话，他们当然相信。
周仓元面色缓和，梁充却是气得发抖，说道：“卓大侠怎地与他们沆瀣一气？”这梁充气性倒是极大，竟差点昏了过去。九华派一弟子见师父气得差点昏倒，不顾自己人微言轻，上前据理，说道：“卓大侠，你是当世奇侠，怎能与这等小人同流合污？枉我师父当初对你礼待有加，他老人家真是看错了人！”
姚诺也不明到底是怎么回事，悄声问道：“大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梁老当真勾结狼群？”卓奇突然放声大笑。众人听了笑声，渐渐停止议论，安静下来。
幽狼少主
待众人安静下来，卓奇走到梁充面前道：“梁老还是这般急性，怎么不等在下把话说完？”梁充看着卓奇，忽然明白，说道：“一切还请卓老弟为老夫讨个公道。”
卓奇道：“梁老放心。”又对刚刚那小弟子说道：“赶快扶你师父到旁边休息。”
这小弟子知道自己刚才鲁莽，连声道歉，卓奇道：“你能如此为你师父也算难得，我怎么会怪你呢？”
卓奇又走回台上，高声道：“各位，这封信上面的笔迹的确是梁掌门的，但绝不是梁掌门亲笔所写，而是有人故意嫁祸。我们更不能单单凭一封信就断定，梁掌门是勾结外敌的奸细。”
众人被卓奇的话弄得莫名其妙。水老三说道：“卓大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卓奇道：“我的意思当然和水三爷的意思一样，在攻外敌之前，要先除内奸，只是不能冤枉了好人，更不能放过真正的坏人。”
周仓元一掌击在座椅上，怒道：“你是说，老夫故意捏造证据，冤枉他了！”
卓奇抱拳，说道：“周掌门息怒，在下并没有这个意思。”周仓元冷“哼”一声。
卓奇并不在意，说道：“敢问周掌门，此次召开武林大会是谁的主意？”
周仓元道：“难道不是你奇侠心里想的吗？”
卓奇心道：“没想到你倒真的是上了两个小丫头的当。”却并不解释，又问：“那么，是谁提议将地点设在恶虎岗的？”
周仓元不耐烦道：“是我的三徒弟，水老三，这有何不妥？”
卓奇嘴角微扬，说道：“那么，这所谓的证据一定也是水三爷找到的了？”
周仓元道：“没错。”话到此处，周仓元已明白卓奇的意思，他是说，水老三才是狼群的人。
卓奇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转移话题道：“在下几日前，在长春集的锦华客栈的后院，曾看到一个黑衣蒙面人向客栈的井中投毒，幸好在下恰巧路过，将其制止，才不致悲剧发生。而据在下所知，当时在锦华客栈投宿的，正是贵派。”
水老三仍是面带微笑，说道：“如此，敝派倒是要多谢卓大侠。”说着抱拳一揖。
卓奇问道：“难道水三爷就不想知道那个蒙面人是谁？”
水老三道：“难道卓大侠还帮敝派捉住了此人？”
卓奇笑着摇摇头，说道：“那倒没有。不过，我从他身上取下了一样东西。”说着手中已多了一块玉牌。
看到这块玉牌，金、木、火、土四人皆不由自主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腰间。只有水老三怒声向卓奇道：“你以为拿一块假的玉牌，就能证明什么吗？”
卓奇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玉牌是假的，而不是你们其中一个人的？”又问周仓元：“周掌门，请问这块玉牌是不是贵派五行弟子独有之物？”
周仓元道：“没错，当年老夫在辽东偶得一块稀有宝玉，找了工匠打造成五块玉牌，给了门下五个弟子。如果有人想以假乱真，那就打错了算盘。”
卓奇道：“如此甚好，请周掌门看看在下手中这块玉牌可是贵派之物？”
周仓元不屑，接过玉牌，拿在手中一看，他那原本冰冷的面庞变得更加难看了。颤声道：“这……这是五块玉牌之一。”卓奇笑而不语。周仓元转身向五大弟子厉声道：“你们当中当真有人想害本派？把你们的玉牌拿来！”金、木、火、土纷纷解下腰间的玉牌。
水老三却退到一边，放声大笑。周仓元怒道：“老三，你笑什么！？”
水老三道：“难怪少主说，无论什么时候行动，都最好不要遇上奇侠，否则必败无疑。”
卓奇轻笑一声，道：“幽狼少主实是过奖了，在下不过是碰巧赶上而已。”
周仓元怒目瞪着水老三，说道：“老三，你当真是狼群的人？”
水老三脸上那浅浅的微笑变成狰狞的邪笑，说道：“你以为呢？不要觉得我背叛了你，你待我们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
周仓元没有说别的，只是不住摇头，说道：“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下毒害我。”
水老三道：“那是少主的命令，谁让你那么爱出风头，阻了狼群的路。本来那次在长春集就可以将你们一举除掉，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却还要我们大费周章。”他将牙咬得嘎吱作响。
卓奇问道：“现在阁下是束手就缚，还是要跟卓某一决高下？”
水老三尚未回答，就听一阵洪亮的笑声响彻整个山岗。人未到声先至：“卓大侠未免高估他了，他怎敢独战奇侠？”三人如魅影般从天而降，都是带着狼头面具，当先那人的狼头面具是银色，其他两个都是灰色。
带金色狼头面具的人说道：“在下便是幽狼少主，今日携我教派左右天狼使者，来参加各位的武林大会。”声音苍劲有力，说完击了三下掌。就看见各派当中均有人走出，走到人群外围，将各派人士围在当中。
卓奇见了，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想不到‘狼群’的势力如此之大，竟在各派都有安插人手。”
幽狼少主高声笑道：“小到端茶送水的小厮，大到水老三这样的首席弟子皆有我辈中人 ，否则单凭我们三人怎敢来武林大会。”
卓奇道：“看来少主此行势在必得了？”
幽狼少主道：“那就要看卓大侠和姚三侠，胜不胜得了在下和两位天狼使者了。”
姚诺悄声在卓奇耳边道：“他们今日有备而来，想来这幽狼少主和天狼使者武功不会弱，大师兄小心。”卓奇点头，亦嘱咐他要小心。
眼见双方就要动手，突听一人喊道：“这样不是以多欺少？不如再算上老夫一个。”人群中走出三人。
姚诺一见，笑道：“是师父。”来人正是许天霖、文阿芳和祝晓晓。卓奇和姚诺上前拜见师父、师母。
卓奇见到祝晓晓，忙问：“若仙和小丫头他们呢？”
祝晓晓满面愁容，说道：“杨姑娘跟我到了我们之前遇伏的地方，她让我先去找许前辈帮忙，说会留下宝剑标记，让我们寻找，可是我带着许前辈回去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标记。”
卓奇听了甚是担心，不知道他们到底身在何处。
幽狼少主又是一阵狂笑，问道：“卓大侠想不想见一见他们？”
卓奇听了猛然回头，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幽狼少主。
幽狼少主道：“来人，把他们带上来。”便有几个人将杨若仙三人押上来。
卓奇看着三人，神色焦急，又马上平静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幽狼少主说道：“说实话，我也不愿用这种手段，不过，若凭真本事，我就算有信心能与卓大侠你打个平手，也没有信心能将你带回狼窟。”说着拿出一颗药丸，接道：“只要卓大侠将这颗药丸吃下去，我保证不会伤害他们三个。也请你放心，这不是什么毒药，吃下去以后只是会昏迷罢了。”
卓奇道：“不止不伤害，我还要放了他们，并保证他们的安全。”
幽狼少主爽快答应道：“好！幽狼少主绝不食言，这点卓大侠也可以放心。”说完将药丸扔向卓奇，卓奇伸手接住药丸。
杨若仙、方有儿和叶寒同时惊呼，喊道：“不要吃！”
姚诺也阻止道：“这种人的话怎么能信？”
卓奇微微一笑，说道：“我信他，况且他们的目标本来就不是若仙他们。帮我照顾好他们。”一手推开姚诺，也不顾杨若仙等人的叫喊，迅速将药丸吞了下去，缓缓向幽狼少主走去，刚刚走到一半便晕倒在地。
许天霖怒喝道：“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幽狼少主道：“当然可以，不过许大侠也不要妄想我们放人之后，再来救回卓大侠。因为，如果没有我干爹的解药，他就永远也醒不过来。”右手一挥，手下人便将杨若仙三人放回。同时，幽狼少主飞身抢到卓奇身边，将他带走。狼群的人也顿时撤退。
水老三亦要悄悄溜走，不料周仓元始终盯着他，当下将他拦住，喝道：“你还想走？你现在看到幽狼少主是怎么对你的吧？他根本不会管你的死活。”
水老三黯然冷笑道：“可惜有些事不能回头。”说完一掌拍在自己的天灵盖上。
周仓元想阻止却来不及，问道：“你这是何苦？”
水老三用最后一口气说道：“有些事……心不由己……”
周仓元吩咐弟子将水老三的尸体带走，黯然离去。
武林大会不欢而散。不过，各门派人人自危，生怕再有狼群中人混入，因此一致推举姚诺领衔群豪，救出卓奇，歼灭狼群。
姚诺决定先从长春集开始查起。于是一行人，第二日便快马加鞭返回长春集。
到了长春集，当然要住锦华客栈，方有儿虽然讨厌梁老板，不过此刻只好一切从权。
方有儿担心卓奇安危，急切问道：“姚叔叔，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姚诺对大家说道：“接下来我要先去找一个人，以后的事，还要看这个人给我的消息，才能决定。”
祝晓晓道：“我知道了，姚三侠要找的是薛郎中。”姚诺摇了摇头。祝晓晓疑惑道：“不是？想要消息，不是找薛郎中，还能找谁呢？”姚诺笑而不答。
杨若仙从恶虎岗回来到现在一言未发，此刻更是意兴阑珊，缓缓起身，说道：“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众人知她担心卓奇，因此心情不好，也不拦她。
姚诺说：“不如大家都回房休息吧。”
回到房间，祝晓晓还在纳闷，到底姚诺要找的人是谁。问方有儿时，却发现方有儿一个人在发呆，根本没有理她。
祝晓晓道：“有儿，你在想卓大侠吗？”方有儿还是不说话，眼泪却已流了下来。
祝晓晓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说道：“有儿，你别急嘛，卓大侠那么聪明，武功又那么高，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别哭啊。”
此时便听见几声清脆的敲门声。祝晓晓问道：“谁？”门外答道：“是我。”
祝晓晓一听正是叶寒的声音，忙起身去开门。
叶寒面带浅笑，说道：“我来是想说，我们既然回来了，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卓大叔和卓大娘？”
祝晓晓说道：“好啊，可是……”她刚刚想向叶寒说明方有儿的情况，却听方有儿道：“没错，我们现在就去。”
叶寒笑道：“好，那我去跟姚前辈说一声。”
不一刻，叶寒回来说道：“姚前辈不在，我已经告诉许前辈了，走吧。”
三人到了蓝记绸缎庄，却发现绸缎庄已经关门。
祝晓晓奇道：“怎么卓大叔和卓大娘都出门了吗？以前都不会同时出去的呀。”
方有儿脸色突变，拼命跑开，叶寒赶紧追了过去。不料正撞上从翠烟楼走出来的姚诺。
姚诺扶住方有儿，问道：“有儿，你干嘛？”
方有儿不住说道：“卓大叔和卓大娘不可以出事，不可以……”
姚诺还待问清楚怎么回事，祝晓晓突然喝问道：“好啊，虽然早就听说姚三侠风流，可是，可是你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去这种地方吧？”
叶寒不像祝晓晓那般口无遮拦，可是也觉姚诺此事做的未免过分，说道：“是啊，姚前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姚诺不理二人问话，反而问道：“有儿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待在客栈里面，不要到处乱跑的吗？”说着扶着方有儿回到客栈。
祝晓晓在后面，大声道：“他还怪起我们来了？他逛窑子啊，他在这个时候，竟然……”
叶寒安慰道：“好了，晓晓，先回去再说，我想姚前辈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祝晓晓吵吵嚷嚷地回到客栈。许天霖听到声音，出来问起经过。姚诺道：“师父，把大家都叫到我房间吧。”许天霖回去叫来文阿芳，祝晓晓生气不肯去叫杨若仙，只好叶寒去叫。
叶寒却是一个人匆匆跑回，急道：“杨姑娘不见了。”
狼头面具
众人纷纷出去寻杨若仙，怎奈到了晚上还是找不到。
姚诺说道：“杨姑娘我会安排人去找，我们还是集中人力，寻找狼窟。”
祝晓晓道：“你派人去找？你到哪去安排人啊？”祝晓晓仍对姚诺到翠烟楼的事耿耿于怀。
姚诺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个时候去翠烟楼吗？”祝晓晓瞪着眼睛，凝神听着。姚诺接着说道：“帮我打听消息的人就在翠烟楼里。”
祝晓晓尚有怀疑，问道：“真的？”
姚诺不理她，向许天霖道：“师父，翠烟楼的芸娘是徒儿的知己良友，徒儿早就听说了‘狼群’这个秘密组织，是以一早安排芸娘帮徒儿打探消息。今天，徒儿去找芸娘，她跟徒儿说，狼窟很有可能就在长春集。”
许天霖道：“如今江湖朋友信任你，所以你有什么决定尽管大胆的去做，只求问心无愧就好。为师一定全力配合你的决定。”
姚诺道：“多谢师父。那徒儿就先让芸娘安排人手，去找杨姑娘，明早我们按着她给我的地图去找狼窟。”
许天霖问道：“怎么？她已有了狼窟的地图？”
姚诺道：“狼群无处不在，芸娘的翠烟楼中也有他们的人。那日被芸娘发现，逼她画下狼窟地图。芸娘说，从图上来看，很像长春集近郊的一个地方。”
许天霖应道：“好，那你先去芸娘那吧。”姚诺答应出门。
方有儿突然道：“我可不可以一起去？我从山里出来，多亏芸娘照顾，我想去看看她。”
姚诺点了点头。二人一同出门。
姚诺跟芸娘说了去寻杨若仙的事以后，欲回去准备第二天去狼窟的事宜。方有儿说是想留下来陪陪芸娘，明早跟再大家一起出发。姚诺见她心情低落，想着要芸娘陪她说说话也好，是以自己回了客栈。
姚诺走了以后，芸娘笑道：“有什么事？说吧。”
方有儿垂头丧气地说道：“没事。”
芸娘奇道：“没事？没事你会无缘无故要留下来陪我？”方有儿伏在桌上，并不开口。
芸娘说道：“事情总放在心里会憋坏的。”
方有儿问：“蓝记绸缎庄是什么时候关门的？”
芸娘“噗嗤”一笑，道：“你要问的就是这件事？绸缎庄在你离开两天后就关门了。”
“什么原因？那卓大叔和卓大娘呢？”方有儿继续问。
芸娘说：“不知道。铺子是在那天早上突然发现被关了的，他们可能是夜里离开的。”芸娘好奇道：“你怎么对蓝记绸缎庄这么感兴趣？”
方有儿道：“没事，就是以前总去光顾，见他们关了门，随便问问。”她答应卓奇不能向别人透露卓大叔和卓大娘的身份，因此不愿芸娘再追问下去，赶紧转了话题，问道：“芸娘，你和姚叔叔是不是在京城的一座石桥上相遇的？”
芸娘平时在风尘场中游刃有余，无论何时都面带娇笑，此刻听了方有儿的问话，竟有些脸红，问道：“你怎么知道？”
“岸柳拂青山，桥石望路人。倚阑惊叹流水新，忘却故人恩。飞絮化飞雪，天地亦相望。未曾相识却相思，笑我此情痴。”方有儿将那日姚诺所吟的词，背了出来，说道：“这是姚叔叔那日经过石桥的时候所吟的词。”
芸娘幽幽地道：“飞絮化飞雪，天地亦相望。他明白我的心。”
方有儿微笑道：“不止明白，还把你放在心里。讲讲你们的故事吧。”
芸娘嫣然浅笑，不似风月场所的那般娇媚动人，却是发自内心的笑，如此撩人心弦。
芸娘说道：“我认识他已经十年了，不过，也许正像他词中所说，我们‘未曾相识’。十年前那个初遇，我永远都不会忘。其实，燕谷三侠的名号我早已听说，只是想不到，那天在石桥上的人竟是姚三侠，还是后来在偶然间，见了他们的画像才知道的。”
方有儿忍不住问道：“那你们见过这一面之后呢？”
芸娘笑着，目光渐渐地送远，仿佛又看见十年的那座石桥，悠悠道：“后来，我听人说，燕谷姚三侠不做状元，做浪子，常常流连风月场所。所以，我甘愿卖身青楼，只为再见他一面。”
方有儿不禁动容，心道：“是怎样的痴心，可以让一个女人甘愿身陷青楼，只为有朝一日再见情郎？”
芸娘仰头一笑，接着道：“老天待我还算不薄，在六年前，我果然又见到他。他变了很多，第一次见他时，他看起来还有一丝稚气呢，可不是那般风流倜傥。那天我见他进来，就去求老鸨，让我去陪他。他虽常在妓院，却是君子，只让我陪他饮酒吟诗。”
方有儿道：“燕谷三侠本就都是大英雄，无论他们外表看起来如何，他们的心都不会变质。”
芸娘继续道：“我们如此相处了四日，到了第五日，他告诉我，他记得我就是当年石桥上和他相遇的人，我当时心里高兴极了，想不到他也记得我。本来我想，那时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可当时，他已经开始注意狼群了，我想帮他，我知道他一定不会让我冒险。所以第二天，我不辞而别。后来就常用信鸽跟他通信，帮他打探狼群的消息。直到三个月前我才告诉他，我就在长春集。”
芸娘舒了口气，笑道：“那日卓大侠夜袭翠烟楼，我还道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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