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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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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皱眉道:“有出入?难道苏锦并未将扬州之事平息?抑或是剿匪之事乃是谎报?”
吕夷简道:“皇上;扬州之事老臣了解不多;且粮务属三司职权;老臣不敢妄言;而这剿灭八公山土匪之事倒是有些说道。”
赵祯道:“快快讲来。”
吕夷简道:“我这里也有一封来自寿州王启年大人的来信;信上所言让老臣大为震惊;本想退朝之后单独面见圣上将此事回禀;如今便公开为皇上读之。”
赵祯道:“王启年?淮南西路转运使是他么?”
“正是他;康定元年由老臣举荐;从浙东调任;景佑二年进士科及第;因与老臣同乡;相互间也熟识;故而有些拿不准的事儿;他偶尔写信询问老臣。”
赵祯明白这是吕夷简在向自己表白;自己并非和这王启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而是正常的官员中的交往;官员之间相互通信倒也属正常;风雅如晏殊等人;还常常将自己的得意诗作大肆寄往各个官员手中;请他们品鉴一番;此举倒也不足为奇。
“念吧;不必有所顾忌。”赵祯点头道。
吕夷简谢了恩;伸手从袖中拿出一份信展开读道:“吕相大鉴;与相爷两年前京城吏部一会;匆匆竟以数载寒暑;未知吕相身体如何?学生遥祝吕相身体康健;能为我大宋社稷多多分忧;便是朝廷之福;皇上之福也……”
吕夷简顿了顿道:“皇上;王启年信口胡言;只是些问候客套之语;请皇上莫怪。”
赵祯笑道:“本来就如此;他说的没错;吕相德高望隆;乃我大宋社稷脊柱;你之康健却为朕之福也;不必顾忌;继续念”
吕夷简吁了口气;继续念道:“学生今日贸然来信;实乃迫不得已而为之;因我淮南路治下最近事端颇多;有些事实不敢自作主张;也不敢妄加断议;故而求助于吕相;还请吕相指点迷津。”
“想必大人知道;淮西路八公山匪患猖獗;朝廷数次下严旨要学生会同辖下各州府厢兵围剿之;我辖下庐州寿州等地厢军也数次挥军围剿;大大打击土匪气焰;也多有收获;七月斩匪徒七十九名;八月斩匪徒六十四名;擒匪酋两名;九月斩一百一十三名;在我淮南路厢兵紧逼之下;匪徒去日无多;以上这些数据均曾上报朝廷;吕相当可核查知晓;虽未能根除匪患;但再有数次;八公山土匪当无立足之地。”
“皇上;这些数字老臣昨日请杜枢密予以核实;枢密院确曾留有王启年奏报;皇上想必也曾见到过。”吕夷简拱手道。
赵祯点头道:“朕都知道;不过五六千厢军劳师动众;三月未除匪患;这些数字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朕没有降罪于他;也是希望他再接再厉之意;难道他的意思是怪朝廷没有给他赏赐么?这可真是笑话了。”
吕夷简忙道:“皇上仁厚;不以一时得失而论成败;实乃最大的激励之举;不过老臣以为王启年列举这些数字并非邀功;而是说土匪来日无多;他们为了避免官兵大的的伤亡而有意识的采取这种对策;每月咬下百余人;数月乃至半年之后;匪患当可清除;这是王启年的一种策略而已。”
赵祯道:“好像有些道理;不过说这些跟苏锦剿匪之事有何关联呢?”
吕夷简道:“容臣继续念下去便可知晓。”说罢展开信件继续读道:“八公山匪徒凶悍强横;自有匪患而来;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实为不可饶恕之亡命徒;学生围剿匪患以来;匪酋煌煌不可终日;曾数次请求与学生会商;言及投诚招安之意;学生虽不才;但也知道这帮匪徒祸害之深;百姓人人切齿;恨不能啖而食之;若是招安匪徒;诚然能将匪患根除;但难以抑制民愤;也教受土匪残害之百姓心寒;故而言辞拒绝之;并告知土匪;除非无条件投降;否则断无妥协之理。”
赵祯听到这里;点头道:“王启年这话说的倒是不错;岂容有土匪作恶之后;官兵围剿;自感末日将至;便投诚免责之举;这样岂不便宜了这帮祸害百姓的恶徒;除恶务尽;认罪伏法倒还有一线生机;想和朝廷谈条件;却是痴心妄想。”
吕夷简道;“皇上所言极是;老臣也是这般认为;这王启年看来并不糊涂;何事当为;何事不当为;倒也分的清楚。”
赵祯道:“嗯;下面还有么?”
吕夷简展信读道:“正因如此;学生采取月月围剿;四处设伏之策;小股土匪为我歼灭数百;学生以为;剿匪之事需处处紧逼;但非轻举冒进;八公山匪寨地势险恶;若是强行进攻;反倒会适得其反;唯有处处打击;时时封锁;将土匪困死山中;方能以最小之损;获最大之利;数月以来;学生依仗此策;将土匪困于山中;其气焰式微;渐有败散之像。然十月末;朝廷派筹粮专使苏锦至淮南路公干;却将学生所定之策尽数破坏;实在教人扼腕叹息。”
信中第一次提及苏锦的名字;而且一句话便直指苏锦破坏淮西剿匪之策;让朝廷上的所有人都一惊;苏锦破坏剿匪大计;而事实是苏锦却又灭了八公山土匪;这位王启年大人的脑子被门夹坏了?
众人竖起耳朵;听吕夷简继续读信;赵祯晏殊等人知道下面的内容才是重点;赵祯直起身子;晏殊侧过耳朵;都生怕漏了一个字。
“扬州粮务之事来苏锦全权之责;学生也不好插手;但调运庐州之粮前往扬州之事;粮务专使苏锦却多有偏颇之处;学生无意之责他人;但此举确实破坏我剿匪大计;则甘冒背后谗言之指;也要为在吕相面前说上一说。”
“既来淮南路办差;且又是无上之责;岂能不加考虑随意行事;苏专使来到淮南路一不和学生通声吭气;二不跟州府合作协调;在调运粮食之事上;让我等陷入极其被动之局;不能不说是太多谬误。首先五十万石粮食从庐州调运扬州;本该从水路顺江而下直达扬州境内;苏锦舍水路走官道;实乃愚蠢之举;其次;在明知八公山匪徒成患的情形之下;冒险从官道运粮;给了土匪以可乘之机;以致粮食被劫;更是渎职之举;其三;运粮之际不邀请州府路厢兵护送;只派两百马军护送;此举太过疏漏;需知经过我厢兵数月打击;八公山寨土匪早已水尽粮绝;遇有大批粮食经过;岂能不铤而走险?粮食被抢;这便等于给了土匪们大量资助;至此我困顿威逼之策化作流水而去;不能不说是苏锦之过也。”
众人愕然大惊;王启年这几条指责;像是几把刀子插在苏锦的各处要害;在众人的眼中;苏锦的形象一下子便成了一个自大鲁莽、不懂变通的莽夫形象;既不和当地州府沟通;也不会选择最佳的路线办法;虽是无心;但却变相的为土匪提供了大批粮草;不仅自家差事受阻;也将淮南路各州苦心设计的剿匪之策给破坏殆尽;实在是太过愚蠢了。
赵祯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晏殊忍不住道:“吕大人;这些指责对苏锦是不公平的;也许王启年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事实却是;苏锦不但抢回了粮食;而且剿灭了土匪;那么这位王大人的指责还有什么意义?难道苏锦做的还不够么?据我看来;王启年这个时候写这封信给吕相;怕是别有用心之举。”
众人纷纷点头;有人道:“是啊;人家将所有的过错都弥补了;却还来指责人家;真是没有道理。”
“我看是嫉妒苏锦抢了他的风头罢了;你想啊;他搞个什么困扰紧逼之策;几个月下来也就杀了两百土匪而已;人家几天时间便将土匪窝连根给掀翻了;自己的面子往哪搁?所以才说这些怪话罢了。”
“有道理;我看八成也是如此;这人可真不厚道;这个王启年;亏我还曾非常赞赏他。”
“小人心理……”
众人议论纷纷;言语一字不漏落入吕夷简耳中;吕夷简神色不动;笑道:“晏大人;照你所言;凡事只要结果;不究过程是么?这事我可要和你好好说道说道;苏锦剿灭了土匪;抢回了粮食不假;但是你可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抢回的么?”
晏殊道:“什么办法?”
吕夷简冷声道:“假传圣旨;胡乱许诺;为占首功无视官兵生死而拒绝友军协助;请问;这样的办事过程;难道不该深究么?”
吕夷简之语石破天惊;将众人怔在当场。
第二五八章 罪与罚上
吕夷简展开信继续读道:“粮食被劫之后;学生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立刻组织兵马准备夺回粮食;但苏锦却并未前来与我协商;而是从扬州带了一千余厢兵赶往八公山下;我派兵前去之时;他却命人将我大军阻隔在山下;不让学生染指此事。 我私下揣摩;苏锦可能是怕我带兵前去抢了他的功劳;故而也不好强行协助;毕竟此人是钦命新任粮务专使;他自己的过失以致粮食被抢;要自己拿回来将功补过倒也无可厚非;只是我担心他冒进山中不知土匪虚实会吃了大亏;于是便驻军八公山西侧以便随时应他所请从中协助。”
赵祯暗自点头;王启年此举可谓进退有章法;任命苏锦为粮务专使之时;朝廷也下了行文给各路州府长官;要他们从中协助;但不许干涉其办差;这也从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当地属官的手脚;他们自然不可能在苏锦拒绝的情况下强行插手。
吕夷简继续读道:“学生本拟派人请苏锦前来会商;但却得到一个消息;苏锦所率一千余厢兵连续强攻数次死伤不少;均未奏效;急切之下;苏锦竟然只身上山私自与土匪和商;并以朝廷名义向八公山匪徒发出招安之请;并且说他是奉圣上之命;圣上特赐其金牌一枚;全职代行招安之责;许诺十恶不赦的匪首沈耀祖和邱大宝以高官厚禄;并称所有招安匪兵;朝廷都将安排官职既往不咎。”
“学生闻言甚是惊愕;据我所知;招安土匪之事朝廷早有明规;招安的对象也仅仅限于作恶不深;为祸尚浅;且民愤不大之匪徒;像八公山这等悍匪;为祸数年;杀人无数;在淮南路犯下累累罪责;百姓闻之切齿之徒;朝廷断不可能给予招安;况苏锦乃专司粮务之事;若非粮食被劫;恐怕他根本不可能关心匪患之事;而招安之责在于中枢;苏锦虽为皇命所差;但一无官身;二非两府治下;如何担当此责?疑点重重;叫学生不得不产生怀疑。”
“大胆好个苏锦;居然敢信口雌黄;说是朕委托他前去招安;朕什么时候给他这个职权了?简直是无法无天。”赵祯一拍扶手站了起来;脸色也气的发白。
晏殊的脑子翁的一声顿时成了一片浆糊;心里暗骂:苏锦啊苏锦;你这胆子简直上了天了;无论你用何种手段;也断不能假冒皇上之言;这可是矫诏之罪啊;这可如何是好?
吕夷简道:“皇上息怒;老臣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读此信件……这后面还有一些用以佐证之言;还念不念了?”
“有什么不应该?为什么不念?难道任由此子胡闹不成?念;继续念下去;若事情属实;朕要重重惩办此人。”
“臣遵旨”吕夷简巴不得赵祯说这话;继续念道:“学生生怕听错消息;冤枉了好人;况且此人据说是三司使晏殊大人所荐;此子行为关系三司大人声誉;学生断不敢随便相信传言;土匪因苏锦招安之言产生内讧;在山下官兵配合进攻之下;居然一举消亡;学生也极为欣慰。”
“进攻当晚学生恐官兵死伤过多;遂率所部增援;不料竟然再次被拒;只得在外围精戒抓捕漏网之匪;后半夜在山西坡侧密林中抓获溃逃山匪七人;为首之人乃是土匪小头目匪号叫做‘大老王’;学生连夜审讯;终于得知此事完全属实;苏锦与匪首沈耀祖宴饮之时;曾亲口说出招安乃皇上赋予之责;并信誓旦旦之语据为实情。”
“学生深感事关重大;因不知苏锦是否真的是圣上授权招安;再者此事似乎有涉及三司大人声誉之嫌;故不敢擅自定夺;遂将几名土匪严密关押立下口供画押;随后写此信请吕相示下;学生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妄之言必遭天谴;请吕相给学生指点迷津;学生不甚感激。王启年顿首在上”
朝堂上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没人愿意在此时多嘴;诚如信上所言;这苏锦乃是晏殊举荐;否则一位并无官身的学子;如何能一跃而成为粮务专使;很显然皇上用苏锦有七八分是看着晏殊的面子;既然三司是晏殊掌管;对于人选问题皇上不会过多的加以干涉;做好了是三司的功劳;办砸了也是三司的过错;你晏殊爱用谁就用谁;总之事关你自家的荣辱罢了。
至于晏殊为什么要用苏锦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众官私下里倒有些议论;有的说晏殊是因为苏锦乃太祖爷托梦之人;用他其实是秉承皇上的意思;表示对皇家的尊重。
也有人说;晏殊用苏锦原本就是想秘密的进行粮务之事;此事牵扯太广;唯有出其不意之策方能建功;而苏锦确实有这份本事。
更有无聊者随意揣度说;苏锦和晏殊之间原本就有关系;又说苏锦长相倒是有些像晏殊;虽然身材上相去甚远;但后脑勺看起来相差无几;凭着这相似的后脑勺;大抵可以猜测出晏殊和苏锦之间怕并不是简单的爱才惜才这么简单。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赵祯也很尴尬;他是皇上;但是他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因为有了这封信便胡乱的揣度晏殊是否和此事有关;晏殊平日的办事风格可当的上是左右逢源;除了跟朝中个别人有些芥蒂之外;还从没听说他和什么人红过脸;这样的人打死也不会给苏锦出这样的糊涂主意。
苏锦是晏殊举荐之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在处理之前;怎么也要听听晏殊的口气;赵祯虽然愤怒;但是还不至于糊涂到无视晏殊感受的地步。
一片寂静中;赵祯缓缓坐下;开口道:“此事当真让朕难以相信;剿灭土匪是好事;但是矫诏而为;不顾官兵生死拒绝援兵;而且胡乱许诺匪首官职;这些事不是剿灭一个小小土匪山寨的功劳便能抵消的;若真是如此;朕也不能坐视不管了;关于此事;我想听听晏爱卿的看法。”
晏殊思绪如潮;心中郁闷愤怒交织在一起;滋味难以形容;他实不知苏锦会捅了这么大的漏子;其实他最愤怒的事情还不是苏锦所做的这些事儿;而是关于此事苏锦居然只字未提;怎么丢的粮食;怎么打得土匪;苏锦只是泛泛而过;细节几乎没有;除了结果;过程一切皆无;从而导致今日在朝堂上被吕夷简打了个措手不及;自己居然还无还手之力;这正是让人恼火的地方。
赵祯问他意见;他不能再保持沉默;他终于打定主意先拖住这件事再说;虽然众人都嘴上说此事与己无干;但是怎么能没关系?人是自己推荐的;现在出了漏子;脱得了干系么?现在杜衍庞德他们巴不得将此事赶紧查实降罪苏锦;那样自己虽不会获罪;也会背上识人不明之过;若是罪名坐实;那么相位之争恐就成水中花镜中月了。
“皇上;臣实不知从何开口;这件事你问臣的意见;臣不好说;毕竟人是臣举荐上去的;还是避嫌为好。”
吕夷简、杜衍等人偷着乐;晏殊这是要撇清啊;出了事立刻往后缩;这家伙打得好主意;但是皇上恐怕不会让他如此轻松。
果然;赵祯温颜道:“你心中如何想便如何说;说到底你举荐人办差只是为了朝廷;而非为你个人私利;此事朕也是首肯了的;若说有过;朕其实也有过错。”
众人一愣;皇上这也是在帮晏殊撇清啊;皇上偏心眼;哪有这么说话的;杜衍一肚子不高兴;偷看吕夷简一眼;吕夷简清瘦的脸颊上都快能刮下来一坨屎了。
吕夷简杜衍都明白;皇上说这话;便是要晏殊说几句自责的话;然则此事便不了了之;即使拿办苏锦;也和晏殊毫无干系了;皇上简直就是个和稀泥的;有些时候这种和稀泥的性格自己觉得挺好;但此时却觉得不能接受;本来就是借机把火烧到晏殊头上;皇上不帮着扇风;可也别帮着灭火啊。
“皇上……”杜衍急性子;忍不住便上前要说话。
赵祯岂会让他有机会;摆手道:“先问晏卿家意见;杜卿家莫急;稍后朕自会问你们的意见。”
杜衍吃瘪;一番慷慨陈词之语全部被赵祯一巴掌打进肚子里;噎的翻白眼;正郁闷间;晏殊开口了。
第三五九章 罪与罚下
“臣以为……”晏殊拖长声音道:“苏锦是否有过错……尚无法定论。”
晏殊一句话;如同抡圆了的一记耳光;照着朝堂之上所有人包括赵祯的嘴巴子上狠狠甩了上去。
众文武瞪着晏殊;仿佛不认识这个人一般;此人还是那个左右逢源圆滑如鼠的晏殊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如此的不认风头;放着皇上搬来的梯子不下台;反倒像是煮熟了的鸭子嘴——死硬死硬;难道是忽然脑子短路;气糊涂了不成?
吕夷简和杜衍虽然惊讶;但是却暗自窃喜;这老小子失心疯了;人证物证均在;居然当面翻案;这下看皇上还怎么护着你;你自己不识抬举;需怨不得别人;我们也没想把你怎么着;只是不想让你抢相位罢了;大不了你还干你的三司使;但是这样一来;怕是你三司使也干不成了。
在吕夷简和杜衍幸灾乐祸的眼光里;晏殊缓缓道:“皇上;臣这么说并非说苏锦矫诏无罪;而是因为苏锦在给我的呈报中并未提及此事;眼前所有的证据仅仅从吕大人手中的一封信而起;真正的证据臣一个没见到;事不目见;而凭耳闻岂能定罪;何况是这么大的一个罪责;臣不敢随便相信。”
“你是说老夫捏造不成?”吕夷简一蓬胡子吹得老高;激动地满脸通红;手脚都有些颤抖;抖着嘴唇道:“皇上;请你给个公道话;我吕夷简何时在朝堂之上敢于胡言乱语?晏大人如此说;便是在公然怀疑老臣的人品;请恕老臣不能容忍。”
赵祯沉着脸看着晏殊;心里极其不痛快;这个晏殊也不知中了哪门子邪;居然胡乱说话;刚才不给自己面子便罢了;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被人驳了面子;但此刻却又胡搅蛮缠;指谪起吕夷简的不是来;这实在是不应该。
晏殊拱手道:“吕相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可不是说吕相捏造证据;我只是提醒吕相;仅凭一封私人信件上所言;你便能认定苏锦所做之事么?要定罪起码要有呈堂证供;不仅要有人证物证;还需对质相询;看看是否严丝合缝合乎逻辑;若是戮力办差之人反倒受了冤案;岂不是教人齿冷么?”
“笑话海南路转运使还敢捏造?这封信虽是私信;但在老夫看来;上面的话怕都是事实;给个天做胆;王启年也不敢糊弄老夫。”吕夷简大声咳嗽;喘着气道。
杜衍忙上前搀扶道:“吕相息怒;身子要紧;可切莫为了此事伤了身子。”转头朝晏殊怒道:“晏大人;你太过分了;当着皇上的面随便怀疑朝廷命官的诚实;你这是要干什么?”
晏殊正色道:“杜大人此言差异;事关一人生死名节;而此人又新立大功;岂能马马虎虎?必须要谨慎再谨慎;若是随便便为人所诬;弄出冤案来;岂非有损朝廷尊严。”
“转运使信中都说了;匪首大老王亲口招供;还写下供词画押;难道这还有假不成?”杜衍怒道。
晏殊冷然道:“供词呢?匪首‘大老王’呢?你见到了还是吕相见到了?本官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总要有真凭实据吧;而且说句你不爱听得话;对于苏锦的罪责;州府路一级的供词均不足以采信;须得由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堂会审取得证人证词方可足信;岂是一名路转运使的一份私信所能定罪;这也太儿戏了吧。”
“你这是强词夺理……”杜衍失态;指着晏殊道:“你是怕你自己推荐之人获罪;你难逃罪责;故而才如此狡辩。”
晏殊喝道:“杜枢密;你这话是在当着皇上的面给本官定罪么?万事讲程序;你们喜欢不讲程序便议罪对待别人可以;对待老夫所荐之人断然不成需知此人还在扬州顶风冒雪殚精竭虑跟那些个屯粮jian商争斗;甚至还有生命之危;你们可以不管粮务;我三司却要为此事处处操心;苏锦也正为此事呕心沥血;眼下十一月二十的限期已过;各地缴收粮食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各地粮库日渐空洞;西北元昊虎视眈眈即将进击;还是多考虑考虑如何渡过这艰难的冬天吧;这些事交给刑部、御史台和大理寺去处理的好;莫要乱了轻重缓急”
“你……”杜衍一时语塞;晏殊嘴皮子太厉害;明明在说苏锦的事情;转眼便扯到缴收粮食;西北战局上去了;而且大义凛然到无可辩驳;简直快要把人给气死。
“晏大人说的有理”有人出来帮腔了;一听那尖细的声音;不用看便知道是御史中丞欧阳修了。
“御史台肩负查勘官员罪衍之责;皇上;臣请命彻查苏锦矫诏招安一事;这本是御史台分内之责;吕相、杜枢密、晏三司等尚有大事要做;岂能因此事分神;还是臣去办为好。”欧阳修跪倒阶下向赵祯请命。
赵祯一直没吭声;他在揣摩晏殊的话;晏殊看似是在帮苏锦鸣不平;实际上是在为他自己鸣不平而已;粮务确实是当前最重要的一件事;为了此事晏殊已经数十日在三司衙门不眠不休;头发都熬白了许多;成效也颇为巨大;至规定期限为止;报上来的官仓收购的粮食居然有八百万石;虽然离粮食缺口尚差的远;但足可佐证苏锦的民间存粮巨丰之语;有了目标便有了动力;晏殊干的也起劲;忽然之间有人拆台;拿苏锦说事;也难怪晏殊这么大的反应。
赵祯甚至有些懊悔自己先前反应过激;苏锦将棘手的扬州之事这么快便平息下来;其中就算有些什么过失之处;难道自己便真的抱着这个皇家的脸面不放;治他矫诏之罪么?
但是事情已经出来了;捂着盖着也不是办法;而且似乎杜衍吕夷简也不肯罢休;两边都是倚重的人;让谁心里不痛快都不好;自己虽乐于看到两帮人互斗;越斗自己便越容易把握住他们;但是在这个冬天;内斗可不是好事;在玩这种猫戏老鼠的把戏;弄不好会把江山社稷给搭进去。
别的不说;一想到拿了苏锦之后;晏殊万一撂挑子不干;粮务这一摊子事无人问津;赵祯便浑身冒冷汗了;这可不是说着玩的;这个冬天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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