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插队在黄土高坡-第3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鸪瞪系那榫啊�
想起自己在沈阳火车站假装买烧饼从红卫兵眼皮下溜走,又返回北京,撬开了被贴了封条的南屋的门,自己像一条被追打的小狼崽子,蜷缩在南屋的屋角,想起被红卫兵押送回杏林老家的母亲,在村里又被村里的红卫兵批斗,只过三个月便溘然去世。
想着想着,很少流泪的他也黯然流出了泪,泪水从眼角向下流出,经过脸颊,流到耳朵,再从耳朵流到枕上。
我们做错了什么啊,老天这样惩罚我们?他心里不停地问。正这时,他听到院门响了,一阵脚步声在院中响起,好奇心使他爬起,透过窗户向院中张望。只见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径直走到西房前,那个男的开锁,女的在一旁站着。这一瞅,他便认出了,男的是接到主任冯大妈的儿子冯大炮,女的是另一条胡同的小芹,他们比自己大几岁,都在北京工厂上班,他们俩怎么走一块了?
想着,金杨便推门出了屋。那冯大炮一见金杨,便和声悦色地走过来:“金杨,回来探亲了?”
“嗯。”金杨点点头。
“你们?”金杨指指小芹,又指指西房。
“噢,我和小芹结婚了,我们没房住,就暂借你家房住一下,反正你院也没人,自当我给你看房吧?”冯大炮说着,把金杨让进西房,西房里暖烘烘的火炉烧着,炉子刷的粉白,挂着毛主席像,也贴着个大红喜字,一张新的木床头双人床上,整整齐齐叠着两个崭新的杯子,而另一头并排放着两个盖着喜鹊叼梅枕巾的枕头。
“你吃糖,吃糖!”新娘小芹很客气,捧了一捧什锦糖塞到金杨手中。
“小日子过得不错啊?”金杨赞道。
“还凑活,你在山西怎么样?”冯大炮问。
“冯哥,你住这是谁批准的?”金杨觉得房子虽然被抄了,被贴了封条了,但房子还是自己的,住自己的房。怎么不和自己商量了一声,便问道。
“住这房,是街道居委会同意的。”冯大炮反倒感到有些奇怪地看着金杨问。
“哦,我只是问问。”金杨打了个圆场,随后又想到,自己没北京户口,以前的购煤本恐怕不能用了,自己在北京呆个一两个月,总不能守着寒屋挨冻啊,便说:“冯哥,我回北京这一个多月,我想我不拉蜂窝煤了,就用你窗下的煤吧?”
“行,行。”冯大炮爽快地答应了。
“我给你煤钱吧,一块二分六,十块两毛六,一百块两块六,二百块五块二,估计我用二百块煤,给你五块二吧?”金杨一边说,一边低头从袜筒里取出藏了一路的钱。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天无绝人之路
冯大炮奇怪地看看他,嘴里说不要不要,但手还是接了,他只要了五元钱,那两角钱坚决不要。
“哥们,怎么样?”王大力一进金杨的男方,险些让烟呛了个跟头。
“我能怎么样,王宝钏住寒窑,熬吧!”屋里烟气缭绕,王大力根本看不到人,只能听见声音。待屋中烟薄味淡之后,王大力才看到金杨裹着杯子缩在炕上那扇微开的窗前,把嘴和鼻子贴在那推开的缝上。
“你怎么不到院里避避烟?”王大力问。
“刚开始生火时,烟不大,我以为烟过了,所以就躺床上了。没想到,烟又起来了,在外面怪冷的,我在炕上暖和,把鼻子嘴对着窗外也不碍吸新鲜空气。”金杨还挺得意。
“吃饭了吗?”
“没有。”金杨答。
“那咱们外边吃点吧。”王大力和金杨到外面小吃店每人要了一碗馄饨,几根油条,俩烧饼。
吃罢,又回到金杨的南房。“回北京感觉怎么样?”王大力问。
“扯淡!”
“为甚?”
“在山西没甚吃的,回来还是没甚吃,费了半天劲蹭车,省下十二元钱,光他妈蜂窝煤钱我就给了他五块,再吃几顿饭,我现在就剩三四块钱了……”
“那怎么办?”王大力替金杨着急起来。
“怎么办?天无绝人之路,去年冬天也没钱,我和孙茂偷我家堂屋的凳子,不是也混过来了。今天,孙茂没了,你和我接着偷。”
“可是这院子住了一家人了,被他们看见咋办?”
金杨迟疑了一下说:“管毬他的呢,趁他不在偷,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要不,我借你点钱?”王大力说。
“你那点钱,你自己够花就不错了。”金杨拒绝了。
“那你北京还有亲戚不?”
“有一个姑,当小学老师。”
“你找他借点?”
“文化革命我爸一挨斗,她怕背黑锅,便疏远了我们,我爸火花她都没来,只让她儿子送来十块钱……”
“完了,那咱们哪天再偷凳子?”王大力问。
“哪天啊,明天上午等他们上班后?”金杨边说,便在屋里踱步,不时还一脚一脚气愤地跺着地面,就在屋子的西南角,他无意地跺了一脚,突然看到那地方的大青砖塌下了二三寸深。“嘿!这怎么塌了?”金杨奇怪地问。
王大力忙跑过去,蹲下身,把那塌下的大青砖掀起,只见里面是一个砖砌的方格,方格内有一个长着斑斑绿锈的铜盒子,盒子有半尺长半尺宽半尺高。王大力和金杨对视了一下,王大力便把铜盒子从方格中取出,铜盒上有一把小锁,早已锈的不成模样,金杨用炉钩子一扭,便把小铜锁扭断,打开铜盒,里面码满已长有点点黑锈的白洋。
“大洋嘿!袁大头,数数!”二人把大洋倒到地上,一数,三百来块。把大洋用破布一擦,黑锈去掉,立时银光闪闪。“我说嘛,天无绝人之路!”金杨兴奋地说……
“同志,我们卖点大洋!”金杨和王大力拿了三十来块大洋到信托商店去卖,老店员拿过大洋看看,掂了掂,瞅了金杨和王大力一眼说:“大洋倒是真的,可是我们前半年就接到通知,大洋和金条暂时都不让收……”
“那去哪卖啊!”金杨问。
“去银行,银行收。”那店员答。
金杨和王大力拿着大洋走到马路对面的银行,掏出几块大洋放到柜台上。“这是什么?”一个年轻的女工作人员问。
“是大洋!”金杨答。
“我们这还收大洋?”女工作人员边说边问,坐在一旁的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工作人员,男工作人员走过来,掂了掂大洋,又用两块大洋互相敲敲,又用右手两个指甲掐住一块大洋的边缘,用力吹一下,然后放到耳边听之后才说:“你们兑大洋啊?可以,只不过要户口本。”
“怎么卖大洋还要户口本?”金杨不解。
“要户口本就是登记一下,证明这大洋的来路。别是什么地富反坏卖的。”那个年轻的女工作人员说。
“地富反坏就不能卖大洋了?”王大力问。
“地富反坏的大洋,那不是卖了,是要没收的!”那女工作人员又说道。
“贫下中农解放前连饭都没的吃,有大洋吗?”王大力问。
“行了行了,你拿户口本登记一下怕什么,我们不没收你的大洋。”那位四十来岁的男工作人员解释着。
“他妈的,卖个大洋都要户口本!”一出银行,金杨便骂了出来。
“你给他拿户口本不就行了?”王大力说。
“我哪有户口本啊,我家北京都没人了,户口都注销了,在北京没户口。”金杨唉叹道。
“那我到我家去拿我家的户口本?”王大力说道。
“想想……这拿户口本要登记,你家出身也不好,别卖几块大洋,人家寻根找到你家,以为你家卖的大洋,再抄你们家,那可闯祸了……”
“不至于吧,我家前两年就被抄过了。”
“抄过了,不会再抄一次,抄家那些人心馋着呢,听说谁家有财,肯定到你家去抄,抄来抄去,别人家的东西都抄到他们手里了,我看,你就别拿你们家户口本了,别给你父母惹祸了,他们身体也不好。我不信,手里有白花花的银子,花不出去!”金杨大声说道。
“师傅,买俩大烧饼!”金杨对马路边上卖烧饼的小窗口的师傅说。小窗口里递出两个纸包着的大烧饼一个戴白帽子的师傅在里面说:“四两粮票,一毛二分钱。”
金杨递上四两全国粮票,和一块大洋。那小窗里的师傅接过粮票,当他看到金杨手里拿着的大洋时,惊呆了,忙问:“你用这个买?”
“是。”金杨说,“我手里没人民币了,只有这个,能花不?”那个师傅向窗外瞅瞅,见没有警察和带红袖章的人,把头缩回,低声问:“这个大洋算几块钱?”
“我听人家说,一块大洋兑一块人民币。”金杨说。
“好,我换给你。”那师傅把金杨手中的大洋拿起,塞到自己白围裙下的兜里,又从里面掏出一块人民币,放到小窗口里的纸盒中,然后找给金杨八角八分钱。
“瞧,怎么样?真金白银能花吧?”金杨和王大力一人拿着一个烧饼边说边走边啃。
“是啊,真金白银是硬通货,中国几千年都值钱,拿到外国也值钱,八国联军侵略中国要的不就是真金白银吗……”王大力也滔滔不绝地讲。
“等等,等等两位小师傅?”王大力听到身后有人喊,忙停住脚步,一回头见刚才那小窗口卖烧饼的师傅不知从哪钻出来了,一边向他们招手,一边喊,身上的白围裙还戴着。
“你找我们?”王大力问。
“嗯。”
“我那大洋是真的!”金杨的以为他急急的追来,是要退那块大洋。
“不是,不是!我跟你们说”他把王大力和金杨拉到路边一个人少处,悄声说:“我看你那块大洋是真的,我喜欢大洋,解放前给掌柜当伙计一年挣不了两三块,那时候我就喜欢这东西。你还有么,我想再买点。”
“有。”金杨答。
“多少?”
“不少。”王大力说。
“有多少我想都买下。”
金杨看了王大力一眼,忙说:“有三十来块,你全买下吧。”
“好,好,可是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你们跟我回家取一趟行不?”
“你家在哪,远不远?”
“不远,不远,只有两站来地。”
金杨和王大力随那卖烧饼师傅走了两站地,过了个大马路,又过了两条小马路,转了三个弯,来到一个院门前。院门很大,但很破旧,大门上的红漆已变成黑红色,并且有一块块的漆皮卷起。那人领王大力进了院子,推开院里南房,把王大力和金杨让进屋。
王大力进屋一看,呵,不大的南房里堆了四五个柜子和垛了三四个桌子,桌子底下地上还放着凳子,及绣墩。这些家具占了屋里绝大部分空间,只有最里面靠墙角有一张带雕花帷幔的床。
“你这是家具店啊?”王大力问。
“不是,这两年不是抄家吗,不少大户都给轰回老家了,他们走时,家具带不走,便宜卖,我以前给老板当过伙计,知道这些都是好东西,紫檀的,黄花梨的,都是十块钱,五块钱一件买回来的,我老家在昌平农村,我买下柜子礼拜天蹬三轮送回去,好几个大柜子了。这几个,等得空,我再送回去。”
“你买那么多,用得了吗?”王大力问。
“用不了,过几年卖啊!”那师傅瞧了王大力一眼。
“你就不怕抄?”金杨问。
“抄我,我家几代都是老贫农,再祖上是挖煤的,不是吹的,咱们从土里的根到尖上的嫩芽都是红的,根红苗正,我是当当的红五类。咱不抄别人家就不错了,还想抄咱家,甭想。”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烤鸭
“你收这些家具,想以后发财啊?”王大力又问。
“怎么不想啊?你瞧我住这房,原来是一小间,这一小间也是刚解放时,房住跑台湾去了,没来得及把房子卖了,让他亲戚看着,咱才住下一小间。
文化革命了,没想这亲戚底子也潮,当过特务,也被斗被抄家,咱这才又住上南房的另一间,就成两间了吧。咱的运气都是共产党给咱穷人带来的,可是抄家有过去的时候,运动也总有停的时候,你不能把地主的地分一遍,再分一遍,资本家的家抄一遍,再抄一遍,地主地都分没了,资本家的家抄几遍也抄没东西了。
以后过日子,还得凭自己挣钱,挣钱靠什么,靠力气靠脑子,靠钱生钱,买柜子不久等于钱生钱,买你大洋一是我喜欢,二是我估摸这以后也能长点……”卖烧饼师傅说得唾沫星子都从嘴里飞出来了……
“来,搓他一顿,饱饱的。“金杨边说着边和王大力坐车来到王府井,他们进了全聚德烤鸭店,在桌前坐下,花七块钱要了只烤鸭和饼。烤鸭店里稀稀落落的,偌大的屋子,只坐有三五桌人,而有两桌还是外国人,一桌是黄头发白皮肤的欧洲人,一桌是黑头发,黑皮肤的非洲人。烤鸭上桌,王大力和金杨拿饼卷上肉沾上酱羡慕地吃着,吃了几个卷饼,金杨说:“咱这儿吃是不是缺点什么?”
“缺什么?”
“缺”金杨一指坐在不远处的两桌外国人,王大力一看,人家桌上不止有烤鸭,还有啤酒。于是,金杨走到柜台,叫了两升啤酒钱,然后和王大力一人端着一大玻璃被满满一升的啤酒,走回座位。
“你看,人家还有小杯子呢?”王大力指指那两桌外国人桌上的酒杯。金杨一看,果然人家桌上不仅有一升一大杯的啤酒,大玻璃杯旁还放着几个二三两大的精致的小玻璃杯,那些外国人都是把一升的大玻璃杯里的啤酒倒进小玻璃杯里喝。
“那咱们也要几个小玻璃杯?”金杨说。
“算毬啦,要什么小杯,整天和土坷垃打交道,吃喝风雨的,装他妈什么雅啊,来吧!”王大力边说,边举起硕大的啤酒杯,大大地喝了一口。
“来!”金杨也举起硕大的玻璃杯,喝了一大口,两人边说边喝边笑,引得那两桌白加黑外国人不时向他们这里瞧。
“瞧,瞧什么瞧?”金杨暗暗说。
“甭说人家,又没惹你!”王大力低声劝慰,两人很快把两大杯啤酒喝完,金杨又买了两大杯啤酒,两人继续豪饮。就这时,王大力突然看到两个穿铁路服装的女同志来到柜台前,他无意溜了一眼,发觉其中一位三十来岁的贴别眼熟,想了一下,猛然想起,这不是去大同火车上的列车员丁姐吗?
于是他推了把金杨说:“丁姐来了!”
“哪个丁姐?”金杨举起大杯,正要往嘴里灌。
“火车上女列车员啊!”
“哪呢?”
王大力指了指柜台方向。金杨一瞅,果然是丁姐,便忙走上前,占到两个女列车员面前,笑着脸说:“丁姐,你们来了?”
“你是?”丁姐并未认出金杨。
“我是前两天火车上那个蹭车的……”
“噢,换了衣服,没认出来。”丁姐笑着说。
“丁姐,吃烤鸭啊?”金杨继续问。
“不是我吃,是有些车站的师傅托我们带的,我们不是跑北京这趟线吗?”
“来来,你们跟我们先吃点吧!”金杨楞把丁姐拉到自己桌前,丁姐拗不过,只得坐下和丁姐一块的那个女列车员,见丁姐坐下,便道:“丁姐,我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买了几只烤鸭,便走了。
“丁姐,来来,吃!”“丁姐,喝!”王大力和金杨不停地让着丁姐,丁姐也是爽快人,坐桌前,几句劝后,便拿起筷子边吃边和他们聊起来。
“小子,买火车票没钱,怎么有钱吃烤鸭?”丁姐边卷薄饼边问。
“当时没钱,回北京不是有点钱了……”金杨边说边喝。
“你家有钱,你爸妈当时怎么不给你寄点,曾火车那么容易?”
“别他妈提了。”金杨骂道。于是带有八分气愤地把这一路蹭车的经历说了一遍。
“唉!真遭罪,你爸妈怎么不给你寄点钱啊?”丁姐又问。
“我爸妈从哪给我寄钱啊?”金杨的脸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然十分红了:“他们俩都死了,你说是从天上能给我寄,还是能从地下给我寄?”金杨一边说,一边挥舞手臂。
“他父母都没了?”丁姐问王大力,王大力点点头。“那他回北京住哪?”丁姐问。
“他家房多呢,几十间呢……”
“他兄弟姐妹们呢?”
“没有。”
“在北京没亲人了?”
“只有一个姑,又不大来往。”
丁姐听了这些,便不再说话了,又喝了吃了一会儿,啤酒已喝完,烤鸭也吃的没甚了,丁姐说回吧,三人便走出烤鸭店。
下午三点来钟进的烤鸭店,出来时天已黑了,路边的灯也亮起,往来行人也稀少了,小北风一吹,嗖嗖的,像刀子一样刺向人的脸和脖子。金杨和王大力已有几分醉意,走路有些踉踉跄跄,丁姐本来想出了烤鸭店就回铁路招待所的,一见二人走路都歪歪斜斜的,生怕二人回家路上出事,便道:“我送送你们吧!”
“送我,好啊,我活这么大还没有哪个姑娘送过我回家呢。”金杨大声说。
走了一会儿,两大杯啤酒喝进肚,装在肚里晃晃荡荡的,终于从下边要晃荡出来了,王大力问金杨:“这哪有厕所啊?”
“不知道!”
“可我憋不住了!”王大力说。
“憋不住就撒呗!”
“这是北京,能吗?”
“管天管地,管不住人拉屎放屁!瞧,那有人电线杆,电线杆有个黑影,就在黑影里吧!”
“能行?”
金杨并不回答王大力的话,走到那电线杆底下,对着黑影,解开裤子,便尿了。王大力见状,见金杨刚尿完,也抢过去,解开裤子,躲在黑影里,痛快地把喝进肚里的二升啤酒尿出一多半。
“干什么,干什么,怎么在这就尿上了?”王大力刚系上裤,两个穿蓝大衣戴红袖章的人就奔过来。
“嗨,憋得受不了啦,又找不到茅房,只好在这……”金杨慢声说道。
“是吗?你们哪的,这是首都,走,跟我到民兵巡逻队去!”其中一人说道。
“行啊!”金杨说着,搂住那人肩膀,便往地上瘫下去,随着,挖一口,吐了那人蓝大衣上好多倒流物。这酒,这饼,这烤鸭没吃时是香的,吃到嘴里也是香的,可是进人肚子里转了一圈,停留了一会儿,再故地重游喷出来,那味可就太难闻了。
穿蓝大衣戴红袖章的一见此状,又被这污浊之物一熏,忙跳开说:“你怎么喝醉了?!”见旁边还站着个穿铁路服装的女人,便转向她问:“你们是一块的?”
“不是。”丁姐答。
“那你为什么跟他们一块儿?”
“在火车上见过。”
“他们是哪的?”
“山西插队的。”
“得,碰她们了,该着倒霉!”另一个穿蓝大衣戴红袖章的人说:“这帮人,自从插队或去兵团,回来都跟土匪似的,逮哪哪撒,逮哪哪拉,还他妈天不怕地不怕,好像北京欠他们似的,说话贼横,你能拿他们怎么着,大不了再给他们送回插队的村……”
“行了,别惹这俩爷了……”那个被喷了一伸赃物穿蓝大衣戴红袖章的人说。
王大力坐车回自己家了,丁姐怕金杨路上出事,硬是把他一直送回家。
“哟,这么大的院子,你就住这个南房啊?”金杨哆嗦着把门打开,丁姐便说道。
“你没瞧那些屋都贴了封条了吗?”金杨指指正房。
“怎么这么冷啊?”丁姐感觉屋里冷气逼人。
“火是不是灭了?”金杨一屁股坐到床上,丁姐摆弄火炉去了,金杨躺在床上,火炉没熄,挑开一会儿,火又旺了,屋里暖和起来。
丁姐洗了洗手,想往凳子上坐,一看凳子上黑楚楚的,还有不少生火时落下的黑点点的烟沫沫,便侧身坐在金杨躺的床角。没料想,坐在了金杨伸直的脚上,金杨疼的一下坐起,醉眼迷蒙,细瞧一下是丁姐,便一把将丁姐抱住,低声叫了声:“姐”
丁姐一惊,想掰开金杨的手,但没掰开,颤声道:“你个坏小子,怎么,想恋丁姐了……”
正文 第八十四章 上吊
金杨和丁姐跑了大半个城,才来到宣武区金杨姑姑家那条胡同。金杨清楚地记得小时候爸爸经常带自己来姑姑家,和姑姑家的小妹关系可好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屋前房后,打闹嬉戏,双骑竹马,绕树缓行,扑蝶采花,快乐无比。
可自打文化革命后,爸爸挨斗跳了什刹海,两家便少有来往,仅有一次来往,也是父亲死时,比自己大三岁的表哥去自己家,给送了点钱,自己插队都没有通知姑姑,本想今生不再和姑姑见面了,可事有突然,那日烤鸭店出来后,自己醉醺醺酒后无德,竟然和丁姐睡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醒来,真有些后悔,自己是个十九岁的童男子,丁姐是个三十二岁的中年妇人,丁姐第二天早起,什么话也没多说,只亲了自己一下,便回车站跑火车去了。几天后返京,熟车熟路的直奔自己屋,自己想躲,丁姐说:“躲什么,白送给你,还不要?”
“可你这岁数?”
“岁数大怎么了,解放前的童养媳不都比她男人打个十来岁吗?”
“你还有个孩子?”
“有个孩子,你多省事,没费事得个娃,别人还替你养到八岁,一进门就管你叫爸,多滋润啊!”丁姐的话说的金杨开不了口,金杨转过头一想:人家丁姐虽比自己大几岁,可是人家有工作,挣钱,不吃自己,不喝自己,自己没准倒沾人家光呢,不说别的,以后坐火车就方便的多,自己是一个无爹无妈,又在山西插队的穷小子,能找个女人就不赖,村里有多少光棍没准还眼馋自己呢。
想到这些,心里的结也就打开了,丁姐来就热烈欢迎,丁姐走就热烈欢送,俨然过起了小两口般的生活。
阳历年马上就要到了,丁姐说想和金杨一起到金杨姑姑家去一趟,认认门。金杨知道,丁姐是想让自己亲戚承认自己和丁姐的关系。想到姑姑的冷漠,金杨本不想去,怎奈丁姐催了几遍,只好买了盒电信,趁丁姐在北京的时候捡个大早,一同去姑姑家。
姑姑家住的是一个小四合院,院子小,只有自家人住。姑姑是一个普通售货员,姑父�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