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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重生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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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方荣圃走远,朱沅回过头来看着巷口:“谁?”
一个修长的身影逆着光走来,朱沅渐渐的看清他的脸,是戚云淮。
她嗤笑一声:“不料戚公子清闲至斯,有空来管我这桩闲事?”
戚云淮神色不似往日淡然,他沉着脸看了朱沅一眼,答非所问:“我原先以为你不得己才使些手段,却不料你当真是生性歹毒,他又何处犯着你了?”
朱沅自若的道:“你说什么歹毒?我却不知。我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戚公子可不要随意冤枉。”
戚云淮见她无耻不认,也不着恼,又问道:“心中有怨便出手,你没有顾忌么?若事有败露,你如何自处,你的至亲如何自处?”
朱沅皱起眉,觉得戚云淮很不对劲。他并没有嫉恶如仇,也没有鄙夷轻视,倒像是真的……求教?
她知道戚云淮大约受的都是君子教育。即便不是以德报怨,那也是待人宽厚,得饶人处且饶人。
于是笑着道:“怎么,戚公子倒想向我这般眦睚必报的小人取经了?”
戚云淮看着她没有说话,面上突然现出一抹忧伤,淡得像雾一般,瞬间便散去。
却被警惕的盯着他的朱沅看入眼中,她突然就愿意回答这个问题:“败露会如何?不过一死。若不狠毒些,许是下场比死还难受呢……”说着又露出抹诡异的笑:“况且,不让它败露不就好了?便是戚公子你,又有何依据来指责于我?”
戚云淮抬头看向天空,从巷子里看,天空都是狭小的,一群大雁排成队掠过。
戚云淮轻声道:“便是你的至亲,你也下得去手吗?”他原本是猜疑朱临丛当时卧病是朱沅所为。
不想这话听到朱沅耳中,却是另一重意思,猛然一下击中了她的心房,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晃动了一□形,倚在墙上。
戚云淮眼尾扫到她身影,忙低头来看,见她面色不好,忙走近了两步,以手虚扶:“怎么了?”
朱沅的目光落到他的手上,干净而修长,一定没有染过血。
她一把推开:“为什么下不去手?相互关爱,才是至亲。仅凭着一点血源,便一定是至亲了?”
戚云淮站直了。目光幽深的望着她。
他心中很茫然,很纷乱,不想归家。他看出来朱沅今日也不对劲,于是他说出了自己也疑心听错的一句话:“这里离西郊很近,有个羌西牧场,去纵马散心么?”
***
朱沅直到骑到马上,也不知自己为何跟了他过来。
戚云淮给她挑了匹温驯的母马,又跟她讲了些要领。如果不用骑得姿态优美,不用追求速度,仅仅是碎步小跑,骑马倒并没有什么难的。
深秋的风已有些冷了,无遮无掩的骑在马上一吹,便被迅速的带走了所有的体温,朱沅却只觉得痛快,抬手拍了拍马,想催它跑得快些。
戚云淮从后头驱马赶上来,温和的道:“你初次骑马,慢着些好。”
他体贴的没有纵马先行,而是控制着速度和她并驾齐驱。
朱沅不想做个好人,也做不了好人,但是却觉得像他这样的好人也不错,要紧的是,戚云淮看她的目光十分干净。
两人默然无语的跑了一阵。
一地枯黄的野草,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广阔无边的天地,这空旷洗涤着人心。
朱沅心头的郁结慢慢散去,她一路在心中默念,用那句话说服了自己:“相互关爱的,才是至亲。”
她渐渐儿露出个笑容,侧头对戚云淮道:“你这人,其实不错。”
戚云淮心中的一些不快也已散去,闻言不免轻笑一声:“多谢赞誉。”
朱沅却道:“只是你择友的目光却不如何好。”皆是惹事生非,软弱无志的纨绔。
戚云淮面色一敛:“怎么,连你也觉得我该与他们划清界线?自小相熟,又无大恶,人与人之间的情份,岂能收放自如?能收放自如的,便不是情份了。”
两人方才有些轻松的氛围转眼散去,朱沅冷笑一声:“我不过随口一句,你倒犯不着对着我义正严词的。被何人压制,你有这本事,就去同何人争辩。”
一句话说得戚云淮默然无语。
朱沅一言不合,便不欲再同他啰嗦,勒住缰绳想调转马头,终究是技术不娴熟,拉了半日的缰绳也不得要领。
她绷着脸不肯开口求援,阳光为她的侧脸镀上光浑,发丝随风舞动,她全没意识到自己的美艳,一本正经的尝试着拉扯缰绳 。
戚云淮在一旁看着她肃然认真的样子,莫名的心中一动,开口阻止:“停手,待我来!”
然而已然来不及,她频繁的动作使得马躁动起来,不耐的甩了一□子,朱沅一惊,不由自主的向一侧滑倒,眼看就要落地,却被戚云淮俯身侧手一捞,收入怀中。
他的第一感觉便是:“好轻”。迟了一会又想:“好软”。最末又想:“好香”。
朱沅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就被戚云淮搂至身前,侧坐在他的马背上。
她侧着脸看了他一眼。
戚云淮俊美的面上轻微的有些红,眼中比平素多两分氲氤。
看着老成,其实未经人事,还是个雏儿,朱沅下了结论。
一时间她心中转过无数想法。
戚云淮这样的人,自身正,但身在高门,见过的污秽必然不少。
恰逢其会,他或许会仗义执言,但却爱惜羽毛,不会为件没有铁证的事大动干戈。
偏偏不巧了,机缘巧合下,他恰巧知道她的一些行事,虽他抓不住依据,也未必会不肯罢休的置她于死地,但依他这样的性子,来日在要紧之处提点旁人两句,岂不也是桩麻烦?
教一个男人心甘情愿的去维护一个女人,除了血亲外,便只有男女之情了。
朱沅想到这里,又看了他一眼。
终究还是觉得恶心……她再也不愿意以此为手段,宁可多费些旁的功夫了。
当下挣了一下,示意要下马,戚云淮翻身下马后再握住她的手,接了她下来。
到两人两手分开,他只觉手中一虚,却不动声色的上前去把住朱沅的马,牵着它调了个头:“对着畜牲,不能性急,宁可多费些功夫,也不能惹急了它。”
朱沅嗯了一声,重新攀爬上马背,低下头来看了他一眼:“回吧。”
戚云淮道:“好。”
两人一路无语的并肩而回,他将她送至朱家附近,朝她微微颔首,两人皆是神情淡然的转身背道
、而驰,再相见,亦是陌路人。
***
画绮坐立不安,一点小事,便能叫她一惊一乍。
香宝见她实在不在状态,只好自己默默的收整着朱泖的遗物。
她也是时运不济,好容易央求了人牙子,不要将她卖去那污糟的地儿,给领到官宦人家来。
凭借着清秀的模样和利索的手脚,在十来个女孩儿中,朱夫人柳氏选中了她来做二姑娘的贴身丫鬟。
谁知道好景不长呢,二姑娘就没了。
也不知道朱家会不会将她给卖了?想起呆在人牙子手中的那段日子,香宝心中就一阵害怕。
她千恨万恨,就恨自己那一夜偷了闲,要是不怕二姑娘朝她身上泄气,进屋去陪着二姑娘,不就没今日这些担忧了?
她在这烦恼着,却不知画绮心里更摊着大事。
画绮心里害怕,那一夜,她什么也没见着,只守着门,听见屋里诡异的沉寂。
后来大姑娘叫了她进去,问她二姑娘什么时候自尽的,她几乎魂也吓掉了。只能像只木偶一般,听从大姑娘的吩咐。
后头她越想这事,越不对,总觉着其中有蹊跷……可是大姑娘和二姑娘是亲姐妹,大姑娘怎么也不可能……
可要万一真就是大姑娘,那大姑娘能放过她?
画绮心里涌起一阵冲动,几乎想去正房求见夫人,将心中种种疑虑说给夫人听。
可一想,她又蔫了。
她没凭没据的,夫人肯听她说?她也知道,夫人素来疼爱大姑娘远胜二姑娘,好几回她冷眼看着,大姑娘说什么,夫人就听什么。
她这头告了大姑娘的状,大姑娘三言两语的就能安抚好夫人,再想弄死她连现成的罪名都有了,“诬陷主子”!
画绮一想,就怕得直哆嗦,觉得左右都是个死。
正在怕着,就听大姑娘屋里的雀环来传话:“画绮,大姑娘有话吩咐你。”
画绮原本在半蹲着擦桌脚,闻言吓得扑通一跪。
雀环莫名的看了她一眼:“拜年还早着呢。”
画绮干笑着扔了抹布站起来:“雀环姐姐,你知道是什么事儿?”
雀环瞪了她一眼:“瞎打听什么,去了不就知道了?”
画绮点头称是,一颗心跳得急,磨磨磳磳的随着雀环往东厢房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jojonaruto扔的地雷
谢谢扭曲了以后,还有很多菇凉没有放弃某茶,并且留言鼓励,我自己都捏了把汗……
今天的更新已经完成,晚上如果看到有更新提示不要进来看,是因为编辑提意见,说开头两章太血腥,所以我要修改一下。
第47章
像一潭淤黑的水;投石溅起了浪花;终究还是恢复了幽深平静。
朱沅一身素衣,不着脂粉,只用根银簪挽着青丝;同含素两个对坐着绣荷包。
画绮进屋就扑通往地上一跪:“大姑娘……”
含素有些惊讶的望着她,不明白她为何行此大礼。
朱沅没有抬眼;只对含素道:“你同雀环到廊下去坐着,对着光好将这线分一分。”
含素会意,搬了小杌子坐在门外守着,膝上放着针线筐子,心不在焉的分着线。
朱沅放下了针,看了画绮一眼:“你怕什么?”
画绮这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露,忙掩示道:“婢子没有怕……婢子想求大姑娘将婢子收到屋里;莫卖了出去。”
朱沅看画绮一脸的心虚,便知画绮心底怕是有些猜测。只是她也不惧,虽她辜负了柳氏的信任,但这份信任还将一直存在。至于旁人,信不信有何关系?只要拿不出凭证来,谁也奈何不了她。
于是朱沅不紧不慢道:“你怕我杀人灭口?”
一语出,画绮一下瘫倒。
朱沅轻笑一声:“怕什么,没有做对不住我的事,我却不会闲来无事,杀人取乐。”
越说画绮越怕,牙齿打战。
朱沅神情一敛,语气现出几分森冷的道:“还是你打算对我不利?”
画绮此时为自己脑海中曾兴起过的向柳氏告密的念头后悔不己,惊慌之下,再不敢狡辨,趴在地上砰砰砰的磕起头来,嘴里糊里糊涂的道:“大姑娘,婢子不敢,婢子不敢!”
只要不敢,就可以了。凡事只要做过,必留下痕迹。就像谎言,说一个谎,要用十个谎去圆。
掩盖痕迹也是一样,遮了此处,必然会露出彼处。动作越多,破绽越大。
如果她真的杀了画绮,真有人留心追究起来,才会起疑:朱泖死了,贴身婢女为何也死了?
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朱沅原本就不擅长过于精巧的谋划。她以为若要行事,要紧的是不能令人切实拿到证据。其余人等的猜疑,能防则防,不能防也无妨。
行事贵速,思虑得过于周全反会贻误时机。
前世方荣恩为郡守时,她常让拿了州郡的宗卷来看阅。
发现最容易破获的凶案,往往是前有谋划,后有遮掩的凶案。
反倒是事前无瓜葛,逢面临时起意而行凶,一击便走的凶案,却易成为一桩悬案。
如今她不利在于事前与朱泖有争执,那便更不能画蛇添足的过多动作了,反倒是应该完完整整的将画绮放出去。一切如常,才是最好的掩示。
眼瞅着画绮被吓破了胆,朱沅才叫停:“起来罢。”
画绮畏畏缩缩的抬起头来,额上一片青紫的看着她。
朱沅甚至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你安心,只要照着那一夜的说法,什么事也不会有。我会同我母亲说,发还你的身契。我私底下,再赏你五两银子,你拿回家去,存着做嫁妆。”
画绮的老家在安乡,淇河边上。往返得三、四个月。
她家上头有四个哥哥,那年淇河边上发大水,还好命大,一家子没折损半个。
可就是没折损半个才为了难——家中一贫如洗,七张嘴等着要吃。老大老二已经拖成了老光棍,这会子更没指望了。
虽只有她一个女儿,但总没有卖男娃的道理,只能将画绮给卖了一吊钱。
爹娘都哭得不成,等牙人来领人时,他们几乎都要反悔。
画绮激动起来:如果大姑娘说的是真的,那该多好?要她能回去,爹娘肯定舍不得再卖她一次,她这一年来攒了两吊钱,再加上大姑娘给的五两银子,别说她爹娘,就是她们村,都没见过这样多的现钱!
可就是这样的好事,她听着觉得不实在!
当即画绮又用力的磕了几个头:“大姑娘,婢子全照大姑娘的吩咐,要起了一点坏心思,保管叫婢子肠穿肚烂!”
朱沅笑了笑,这丫头不比一般的小丫头。许多小丫头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十分懵懂。她却想得多些,想得多,有自己的心思,就不肯老实听话了。
就像先前自己还没怎么她,她只怕就起了意要去先发治人,若不是实在拿不出证据,少不得真要给她惹些麻烦。
朱沅拦了她的赌咒发誓,一边小几上头堆着些花样子,朱沅从下头抽了张纸出来:“人哪,起誓管什么用?誓没到应验到跟前,没几个怕的。咱们旁的不说,你在这张身契上头按个指印就成。”
画绮愣住了:“身契?婢子已是有张身契在夫人手中……”
“那一张,是要还给你的。这一张,却要留在我手中。你只这一世不起旁的心思,大可当没有这张纸。要起了旁的心思,说了一言半语的,我会将这张纸送去那里?我自己却也不知。给人为奴为婢的还算光鲜,若是送到窑子里,可就不算好去处了……”
画绮吓得全身打颤:“婢子不敢,婢子不必!”
怕是怕,但却终有些落到实处的踏实!朱沅要不来这一手,她便虚得踩不着地,多好的事也不真。
此刻畏惧里倒生出三分喜悦,照着朱沅的吩咐,在那身契上按了手印。
她原先在牙人手上时,也曾被调|教过一段时日,却没人教过她识字。此时左看右看,身契上头的半个字她也不认识。就是不认得,才更有些敬畏,像是悬在她头上的一把刀,提醒着她永远要记得闭嘴。
她半是感激半是畏惧的给朱沅磕头:“婢子谨遵大姑娘吩咐,老老实实回乡,不同半个人说起当差的事。”
朱沅便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了。
次日就同柳氏商量,家中用不了这些丫鬟,要将画绮、香宝两个丫头打发出去。
柳氏觉得也好,留着看了伤心。当下也不说卖了,只当为朱泖积福,她屋里留的丫鬟好生对待,不必身价银子就发还了身契。画绮虽说也做了错事,那也是朱泖指使的,现如今说这也没意思了。一时又打发了他们一些衣裳首饰。
这下是皆大欢喜,香宝也没料到自己白得了身契和好些物件,同画绮两个真心诚意拜谢柳氏。
朱沅舒了口气,终将这两个波澜不兴的打发走了。剩下一个贾姨娘,却是朱沅有意圈进来了。有朱泖在前头作比,贾姨娘为着沣哥儿,也不敢乱掀风浪。
***
又过了月余,入了冬,天气彻底寒冷起来。
宫里头不紧不慢的圈了三十个名字,令入宫送到太后、皇后面前瞧瞧,再选十五个留下。
谦霞虽是这段时日未与朱沅联络,但该下的功夫,暗里都没落下。
皇后果然就圈了朱沅的名字。
这一日天空零星的飘起了小雪,朱临丛赶早起来,亲自将朱沅送到宫门外。
朱临丛品阶不够,离宫门三丈外停了脚,抬起手慈爱的摸了摸朱沅的头:“好孩子,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了。”
朱沅嗯了一声:“没选上,晌午还能回家用饭。”
朱临丛的手就顿住了,脸上神气扭曲,好一会控制住了脾气:“说什么丧气话?!”
终是有些没好气:“去罢!”
朱沅点点头,搀着个包袱就往宫墙下的侧门去。
门口守着数名侍卫,验看了她的甄选函,又让她解开包袱查看了各色物件。
待入了宫门,门内又立着两队太监、宫女,这回更是上来将她指甲缝、头发丝都给看了一遍,这才领着朱沅往仁睿殿去。
不说燕朝了,就是前朝,皇后所居的都是采光、朝向、景致最好的凤仪殿。偏偏现如今凤仪殿住着废后沈氏,正牌皇后却只能居住在次一等的仁睿殿中。
当然,事关天家,就次不到那里去。在这一干入宫的臣女眼中,仁睿殿那也是巧夺天宫,富丽堂皇的。
此刻三十名臣女都候在仁睿殿西偏殿中。
朱沅粗粗一扫,便发觉只自己身份最低,年纪也是偏长。家中官阶,这从服饰上能看出来,款式、布料、钗环的档次,明眼人是一目了然的。朱家可供不起朱沅大肆妆扮。
但朱沅也是落落大方,并没有半点羞怯之意。
足足候了一个时辰,宫女们上来先将各人带的东西暂且收着,再领了这三十名姑娘往东殿暖阁去。
太后早不理事,一应事宜全由皇后做主。
当今皇上于女|色一事上并不上心,宫中有了位份,能在皇后下首坐一张椅子的,一个巴掌也数得过来。其余一些都是位份上不了台面的,也有数名是皇上一时兴起宠幸的宫女子,只要后头没了持续的恩宠,她们便会处于十分尴尬的位置:出不了宫,也爬不上去。日子比宫女、太监还难熬。
朱沅等人一踏入东暖阁,便觉一股暖风扑面而来。
三十人由宫人引着排列齐整,盈盈下拜:“臣女等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暖阁不如大殿宽敞,三十个人站立在当中,便显得有些逼仄。
但在暖阁中接见,显得更亲近,皇后等人并没在高高的丹台上看不清面目,而是就在眼前端庄的笑。
三十名臣女又依次给姜贵妃、陈淑妃、杨惠妃、尤庄妃、苗敬妃见过礼。
皇后这才发话:“都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清楚。”声音温和平缓,透着股亲昵。
说实话,后宫各位主子,向来都对诸位女官颇为客气,轻易并不为难。
这里头也有缘故。
一则这些后妃被困后宫,轻易不能出宫。这些女官身后却大多有一个世家。
女官们入宫是来刷好感的,后妃们呢,这又不是和她们争宠的人,平白无故的,同这些女官横眉愣眼做甚?她们也乐意刷些好感,在朝中收获一份善意,何乐而不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再说了,这些出身权贵的女官,比普通宫女就是不一样。
宫女再怎么调|教,先天的眼界就受了限。而女官交好了,还真多了个说话的人,一定程度上,双方出身于同个阶层,看法更相近。指不定还能多出条消息渠道来。
甄选女官,最初的用意,原本也有一半是朝庭对臣下的一种恩宠,既然是恩宠,当然是十分优容的。
当下众人一一抬起头来,接受皇后和宫妃们的审视。
皇后是继后,出身临东窦家。窦家的姑娘脾性品格一向是有口碑的。
她三十岁有余,圆圆的脸,骨架看着十分高大,略有几分丰腴。戴着华贵的首饰,一身朱红的裙子,她倒也撑得起。就是比起旁边娇美小巧的姜贵妃来说,少了几分女人的柔美。
皇后十分温和,笑着点了点头:“都是好孩子,生得好,仪态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姜贵妃颇有几分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
这动作虽细微,但毕竟众人都是紧绷着根弦,小心仔细的观察着一切。因此这样不敬皇后的神情并没逃过众人的眼睛。
说来也怪,要论得宠,自然是姜贵妃。
她早年也不似如今放肆,家世容貌都是上上之选,偏皇上却费了翻周折,另迎了继后窦氏,倒令姜贵妃期望落了个空。
以往许是为着显示贤德,她颇有几份收敛,自从知道封后无望,便可劲的张狂起来。
皇上虽立了窦氏为后,却又纵着姜贵妃,不能不说是有几分奇怪了。
只是后宫这地盘,于皇上眼中也不过是个消遣的地儿,在他的积威之下,宫妃们再怎么折腾也翻不了天去。
作者有话要说:金陵七月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31210 13:14:02
白楼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10 10:34:55
丫丫就是丫丫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9 23:25:55
魚魚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9 23:17:40
魚魚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9 23:05:12
其祈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9 19:22:34
HOHO~;谢谢亲爱滴们投雷,说实话,我觉得我抽了……为嘛抽了还有人爱?哈哈哈哈
本章过渡啊过渡
另外,关于女主的行凶理论,没有现实依据,经不起较真,但凡有人质疑我就自动认输好了。
第48章
这一伙子三十位姑娘;没人敢掐尖。
对着男人或许私底下还有些小动作,这边喊了声上菜,清高的、冷艳的、倔强的、火辣的,妖娆的、可怜的……指不定就那一碟对了胃口。
可是对着女人;永远只有一碟是最保险的:贤淑温良。
大家一律抿着唇笑,兰花指捏着丝帕;双手交叠着悬在腰间。
皇后也不是神;完全没有透过表皮看内心的技能;自然是无从挑选。还好事前要留谁;心中总是有个谱的。叫进来看看也就是问几句话看看;不要太离谱就成。
皇后头一个就点了戚云珠:“你这孩子,也不是头一回入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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