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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重生记-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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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看不清,朱沅也知他此时是嘴角带笑,因为他总是抱紧了朱沅,过一会儿又推开她,把面孔贴到她的颈项处蹭动亲呢一番,过一会儿又万分满足的抱紧朱沅叹口气。
再j□j复,朱沅:……好像招惹了难以摆脱的人……
过了好一阵,朱沅才听到外面有女人虚弱而镇定的道:“陛下睡着了……速来人伺候……”
朱沅这时才算是听出来这人是窦汝珍(刚才她都被亲得忘了正事)!
她惊讶的贴着萧源的耳朵:“怎么就抓了她?”
萧源也是很小声道:“从你屋里开门出去就见她从屋里出来,还是背对着我,就将她击昏了……坏大事了?”
朱沅摇了摇头,听到外头一阵喧闹,皇帝发泄过后,因着酒意,竟是当场酣睡,宫人们不敢轻忽,又抬了龙撵来将皇上抬上去,灯笼一近,也就看清这位姑娘的真面目了,场中各人都是大吃了一惊,然而都小心翼翼的将惊讶声吞了回去。心中猜测这位主儿莫不是等不及了,现在就想做个娘娘?又或者是瞧不上太子?莫非窦家内里另有主意?
窦汝珍面无表情的掩好衣裙,站起身来离去,竟无一人敢阻拦。
一群人护着皇上离去,又急吼吼的要召太医,朱沅听着动静,忙推萧源离去。
萧源再三的蹭了蹭她,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沈娘娘还浸在浴桶中呢,就有宫人来报,前头皇帝似乎在桃花林中遇见名“仙子”,四周都把着人不让看,也不知道是谁在挖空了心思攀龙附凤。
沈娘娘看着指甲冷笑,慢条斯理的让宫人给擦干身子,换上衣衫。
晚膳皇帝一个劲儿的饮酒,想压制身体里的瘾头,吵嚷得沈娘娘也没用好,这会子她倒让人上了些点心,一边漫不经心的用着点心,一边听着宫人不停来报。
听得皇帝昏睡当场,让人给抬回了他的濯卷园,沈娘娘也就嗯了一声。
下头宫人顿了顿,似乎有些不敢说了。
沈娘娘瞥了她一眼:“是谁飞上枝头啦?”
这宫人埋着头道:“……是窦女官……”
沈娘娘一时都忘了动作,过了半晌,她喜怒不辨的往后一靠,拿帕子擦了擦手上的点心屑,淡淡的吩咐:“传话给起居舍人,万务记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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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有按时更,虎摸各位~
第83章
淅淅沥沥的一场春雨在清晨时分绵绵的落下,天地间一片氤氲缠绵。
朱沅倚着窗舒了口气;下雨了好;她还在忧心若是窦汝珍起心追究,桃花林中总会留下蛛丝马迹;说不得他们几度从窗口出入的脚印总是有的。她一边想,一边就下意识的用丝帕擦了擦窗棂。
朱沅让萧源去抓个人来,仓促之间并不及细想。
此时想来;昨日窦汝珍白日里全身绷紧的应对着沈娘娘,想来应觉疲惫;按常理而言必会在屋中歇息,若有事情也自会叫小宫人跑腿。谁知萧源不曾抓着个宫人,倒抓着了她。
不过三位女官的屋子都西头,门挨着门,撞上她也不是全无可能的事。
愧疚吗?并没有。
朱沅并不会无事害人,行损人不利己之事。但已然用窦汝珍做了替死鬼,朱沅也是十分平静。
门被轻轻的扣响:“……朱女官,沈娘娘召见。”
朱沅应了一声,离开窗口,推开了门,正见钱怡和窦汝珍也从自己房内走出。
窦汝珍的神情十分平静,面上也扑了粉,看不出什么不妥,然而年轻姑娘家那如花瓣般粉红的双唇多少有些失去了润泽,穿着及地长裙也能看得出她行走的滞涩。
钱怡总是忍不住偷偷用眼角去瞄她。
朱沅微微一笑:“请。”
窦汝珍颔首,转身走在了前头。
钱怡不由得撇了撇嘴,拉了拉朱沅的袖子,想说什么,终究是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朱沅双目平视,也不去多看她。
不一会儿三人便到了沈娘娘室外,宫人得了沈娘娘的令,令朱沅、钱怡外头候着,却令窦汝珠先进去。
沈娘娘面前的桌上正摆着数把团扇,她拿了把在手中,轻轻转动扇柄,半透的扇面上画着的鸟雀仿佛就飞起来了一般。
沈娘娘笑了笑:“这还没入夏呢,扇子就制出来了。这还是头一拨,皇上就赏给了我。我那用得了这样多,都分给你们了。汝珍你不是咱们凤仪殿的人,算半个客人,你先来选挑。”
窦汝珍微笑着走上前去,仿佛是极认真的在桌面上看了一遍,最末却只是就近取了一柄:“这碧桃画得好。”
沈娘娘就着她的手看了一眼:“是好。”却又另取了一柄递给她:“这蕉阴击球图也好。”
窦汝珍面色微微一滞,便福身收下。
这扇面上画的是在芭蕉树荫下,几名孩童正在击球玩耍。
沈娘娘欣慰的看着她:“按理这话不该我说。只是此时是在园子里,嫔妃当中数我位份最高,免不了要出来说两句话,不能让你这样不明不白的。昨日夜里之事,已有宫人禀报于我,皇上会突然行到桃林之中,也是颇出人意料。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你的福份。只是先前我还以长辈自居,如今却要成了姐妹,说来却是不得不令人感叹,这上天注定的命数,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她这一番话一说,便引得窦汝珍定定的盯着她瞧。窦汝珍琢磨着沈娘娘的神情,看出沈娘娘有些得意,但却是坦然,没有半丝心虚。窦汝珍心中认定的一些事儿不由得有些不确定起来。
沈娘娘见她盯着自己,忍不住拿帕子按住嘴角,偏着脸咬着唇笑了一息才转过脸来:“你安心,等皇上酒醒,我必然去同皇上禀明,将事情面儿上抹得漂亮些。自此往后,一道服侍皇上,为皇家开枝散叶……”一边说,还一边将眼神往那蕉阴击球图扇面上一瞟。
窦汝珍抿了抿唇,半晌才福身:“……多谢娘娘成全。”
沈娘娘便叹了口气:“回去歇着罢,可怜见的,看着都憔悴了不少。我已经命人煮了燕菜,一会便有人送到你房中去。好好睡一觉……醒来啊,什么都妥当了。”
窦汝珍福了福身:“谢娘娘厚爱怜惜,臣女先行告退。”
她走出这屋门,目光扫过立在一边的朱沅和钱怡两人,一个如往常般镇定自若,一个隐隐幸灾乐祸……窦汝珍想不出个答案。
朱沅微微偏过头,看着窦汝珍纤细的身影慢慢的穿过重重门洞,渐行渐远。
直到钱怡拉了她袖子,她才回过神来同钱怡一道进去。
沈娘娘对着她们俩,脸上的笑才算是全笑开了:“哎呀,快来挑扇子。”
钱怡是知道沈娘娘对朱沅的爱重,不敢讨嫌,随意挑了两柄不起眼的。
朱沅也是毫不客气的捡了几柄,最末又挑了柄绘了晴春蝶戏图的:“这柄臣女就替家母讨要了,娘娘太过年轻,这蝴蝶颜色太重,非得家母那样上了年纪的才压得住呢。”
沈娘娘就用指头戳了戳她的额头:“偏你会说话。”
到底还是高兴,撵走了钱怡,喜气洋洋的对朱沅道:“果真是时来运转,老天爷都帮我。才不想要这么个儿媳妇,她自己就一头扑到皇帝怀中去了。”
朱沅也不好装不知,昨夜外头那一通闹,只是大家都不敢出屋去看罢了,实则都竖着耳朵听。
她只是疑惑:“她为何这般想不开,太子年轻……”
沈娘娘笑:“想来她也并不想成为皇后手中的棋子,与其做棋子,不如做执棋人。毕竟皇上年富力强的,她要再有个孩子,窦家扶谁还不一定呢。”说到这里,沈娘娘不免露出个微妙的微笑:年富力强,呵呵,年富力强。
朱沅自然是看懂了她的笑容,只作视而不见:“来日太子登基,看她怎么后悔罢。”
沈娘娘虽然兴高采烈这窦汝珍自寻了另一条路,但这并不是出自沈娘娘的筹谋,而是窦汝珍自己放弃的。太子便是不被窦汝珍看好而放弃的一方,在这一方面怎么也不值得高兴了。反过来一想,沈娘娘还真是乐见窦汝珍后悔。
她高兴之下,又是大手大脚的给朱沅不少赏赐,这才放她出去,自己自去看望皇上。
皇帝住在濯卷园,在园子里,倒不像在宫中一般“非召不得自来”,沈娘娘到了濯卷园外,下了步撵,使人去向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王得宝打探皇上醒了没。
王得宝看着是沈娘娘的银子,这才收了,悄声道:“去告诉沈娘娘,还不曾醒。”
就是这两句话的功夫,里头皇帝就声音沙嗓的问道:“是谁?”
王得宝忙道:“回皇上的话,是沈娘娘跟前的知味,娘娘派他送了醒酒汤来。”其实这醒酒汤,皇帝身边服侍的人要没备好,就是失职了。不过宠妃关心送来的,又不一样了。
皇帝再开口语气就好了些:“呈进来罢。回去让她安心。”
知味也是机伶,连忙躬身道:“回皇上的话,娘娘就在外头等着听信呢。”
皇帝再说话就带了点笑了:“就让她进来服侍罢。”
沈娘娘进去的时候,皇帝已经是漱过口擦过脸了,沈娘娘先服侍他用了醒酒汤,再替他梳头,一边嗔怪:“昨儿怎么劝也没劝住,喝成这般模样。”
皇帝皱了皱眉,扶了扶还有些发疼的额头:“酒量竟大不如从前……”
沈娘娘替他绾好个髻,插上玉簪,这才坐到他身侧:“难不成是福寿膏的原故?瞧着皇上气色是有些不佳,往后还是少用为好。”
皇帝一挑眉:“和它有什么相干?朕用了它才神清气爽!就是近来用得少了,掂记着给熬的。”
沈娘娘便陪着笑:“是,是,是。我原也不懂这些,也不该我说呢……只是这窦氏,此处没有旁人能替她张嘴,可就该我说了。”
皇帝嗯了一声:“她有什么?你想好了,要她做儿媳妇了?”
沈娘娘就啐了皇帝一口:“还儿媳妇呢,快莫说出来了。皇上都宠幸了她了……”
话没说完,皇帝就是脸色一变,陡然冷凝的气氛,吓得沈娘娘都噤声了。
皇帝身子前倾,散漫的目光凝聚起来:“你说什么?”
沈娘娘结结巴巴的道:“……皇上,您……昨夜,宠幸……了她呀……”
皇帝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扇了过来,将沈娘娘从榻边一下扇到了地上。
“不要仗着朕对你的情份,这种话也敢混说!”皇帝站了起来,负着手,冷然望着伏在地上的沈娘娘。
沈娘娘半日都起不了身,好一阵才捂着一边脸,挣扎着坐了起来。
这还是皇帝第一次动手打她呢。从前因为戚沈氏的事,沈娘娘多少次同皇帝闹腾,皇帝到底也就同看戏一般,不曾动怒到要动手。
此时却是勃然而怒,看沈娘娘的眼神一片冷冰。
沈娘娘吓得全身发抖,这一瞬间,她是真的觉得很怕,她清楚的意识到“姐妹共侍皇帝”对皇帝来说只不过是一桩风|流|艳|事,但父子夺妻在天家,可是丢不起的脸。皇帝都可以为了这桩丑事,毫无顾忌的杀了她。
她努力的平静下来,捂着半边肿脸,说话都有点含糊不清了:“昨夜是在桃花林中……”
她就这么点了一句,皇帝脑海中便有些支离破碎的画面零星闪过,他按着额,隐约的想起“仙子”……“一宿”……“不要”……
一时间皇帝面色变得铁青,下颌绷紧,紧抿着唇,像要将沈娘娘看穿一般盯着她。
“……那个女子,是窦氏?”
沈娘娘点点头。
皇帝抬脚就将一边的条案踢翻:“滚出去!”
沈娘娘第一次这样落荒而逃。
皇帝眉目之间一片戾气:“王得宝!”
王得宝知道事情要糟,这事儿吧,是艳|事,还是丑事,就看皇帝一念之差了,显然现在皇帝拐错了弯。
王得宝是一路跪地,膝行进去的,进去就以额触地,不敢抬头。
皇帝看他这样子,心中更是明白了几分,但他仍是凝声道:“怎么回事,说!”
王得宝便伏着,将皇帝昨夜醉酒后之事备细说了一遍,半点不敢添油加醋。
皇帝又召武骑常侍来映证,反复推敲。但其一他是突如其来前往桃花林,其二窦汝珍在他去之前就已经独自一人在桃花林。光这两点,就不可能是沈蕴兰设计。
皇帝沉着脸,陷入了沉思。
沈娘娘这边却是一片混乱,朱沅正给沈娘娘上药敷脸。
沈娘娘刚刚晋升为毒妇,做了一桩必须填在心底的歹事,正是熬得慌的时候。此时有窦氏这事情,也不怪她忍不住要去亲自揭盅,瞧一瞧皇帝的反应。原本估计想心中偷乐,不料皇帝这反应也真够她喝一壶的——到底她本性还是沉不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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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的投雷鼓励,顶锅盖先走了,你们懂的。
第84章
沈娘娘这样金尊玉贵的人;皮肉之苦真是没有受过。
被扇这一巴掌,脸上就红肿得不能看;朱沅让碾了些冰片在药膏中;覆在沈娘娘脸上一片凉丝丝的;倒也好受许多。
沈娘娘觉着好过了一些;便遣退了身边人,只留下朱沅;她想说话,又尴尬得开不了口。
朱沅便尽力维持声音平稳,就像在说“今天下雨啦,花瓣落了一地”之类无关痛痒的事:“皇上是一国之君;有错也不是错,自然是旁人错。娘娘可不能将这错担到自己身上。”
沈娘娘精神一振:“那末;是要推说窦氏轻浮媚主?”
朱沅摇了摇头:“若窦氏轻浮,皇上先前还欲选其为太子妃,岂不也是打脸?症结在于——皇上从未属意窦氏为太子妃。”
沈娘娘便有些纳闷的望着她。
皇帝这意向,在宫里头可是传开了,宫中女官都有上赶着讨好窦氏的,这些女官都是臣子之女,消息有无透到宫外都不好说呢。
朱沅看沈娘娘还是只能暗中行诡,却不能光明正大将黑说成白,自己也是放心不少——道德水准越高,也就越不容易出现狡兔死,走狗烹之事不是?
只是此事上头,沈娘娘被迁怒可就不妙了。皇帝为掩丑事,将窦氏处死,虽不可能将这园中诸人都一并处死了,但皇帝此后就算不以为此事是沈娘娘主使,也得以为沈娘娘看戏不怕台高(这是事实)。加上对窦氏的一点愧疚心理,恐怕皇帝就更加偏向于窦皇后了。
朱沅也就顾不上藏拙,便肃容义正严辞道:“皇上何曾属意窦氏为太子妃呢,怕是皇后娘娘一厢情愿。想也知道,国朝怎么能一门连出两位国母?岂不是让外戚坐大?”
沈娘娘若有所悟,又有些惊讶的望向朱沅,半晌目光渐沉:“你让我好好想想,这话怎么说。”
***
黄昏时分,窦汝珍一觉醒来,屋中并未掌灯,幽暗一片。春日里的水气似乎在空气中都拧得出汁来,她用手摸了摸床头的衣衫,颇有些潮湿。
屋外头的宫人听到动静便唤了声:“窦女官。”
窦汝珍嗯了一声。
宫人便端着个托盘进来。盘角放着盏小巧的宫灯,盘内却是叠着套衣裙。
这宫人将灯移到床侧的桌案上,再将衣服呈到窦汝珍的面前:“这天潮得不像话,这套衣裙是才在薰笼上薰好的,干爽着呢,穿着也舒服。”
窦汝珍便接过在她的服侍下穿戴好,洗漱过后这宫人又给她端了盏燕菜来,窦汝珍也是默然坐在桌旁服用。
正这时却有个嬷嬷被小宫人引到门外:“嬷嬷,窦女官的屋子在这。”
窦汝珍捏勺的指头一时紧得发白。
这嬷嬷在外头道:“窦女官,婢子奉皇后娘娘之命,给您送蔷薇硝来了。”
窦汝珍将碗碟往旁边一放,用帕子擦了擦唇角:“进来罢。”
嬷嬷应声走了进来,窦汝珍认识她,她是窦皇后身边得用的春嬷嬷。
春日易生藓,蔷薇硝是用得上的,但这园子里并非没有。皇后娘娘特意使嬷嬷来送,想来是有话要说了,宫人都识趣的退了出去。
春嬷嬷捧着个青瓷小瓶走上前来,冲着窦汝珍福了福:“二姑娘。”
春、夏、秋、冬四个嬷嬷都是窦皇后从窦家带到宫中去的,对着窦汝珍,用的还都是窦家的排行称呼。
窦汝珍扶她起身,淡淡的道:“可是姑姑有什么吩咐?”
春嬷嬷笑着将青瓷小瓶奉上:“娘娘就是知道您每年春里离不了这蔷薇硝,这回往园子里来得匆忙,只怕不及准备,特特叫婢子送了过来。”
窦汝珍接过瓷瓶道:“还请嬷嬷回去后,替汝珍谢过姑姑关爱。”
春嬷嬷轻轻的上前一步:“娘娘还有句话嘱咐。”
窦汝珍神情一动,微微垂下了头,似聆听模样。
春嬷嬷说声告罪,就向前近乎附耳一般,低声道:“娘娘让二姑娘,好好爱惜窦家颜面。”
春嬷嬷素来是有些倨傲的,从前窦汝珍不曾入宫,每回到宫里头来,对皇后身边有脸面的宫人也是不敢轻易得罪。后头入了宫,更是需要这些嬷嬷们提点了。
春嬷嬷还以为会看到窦汝珍或惶恐,或不解的神情。
谁知窦汝珍只是一派平静:“我知道了,嬷嬷请回罢。”
春嬷嬷张了张嘴,迟疑道:“娘娘的意思……”
窦汝珍打断:“我心中有数。嬷嬷请回。皇上未召,皇后娘娘便私下派人入园,说出去也是不妥,趁无人追究,早早离去为好。”
春嬷嬷便有些讪讪的,眼睛往这青瓷小瓶上一瞟,福身退了出去。
窦汝珍把玩这小瓶儿,过得一会儿又拿了张白纸铺在桌上,将瓶塞拔了,一瓶子蔷薇粉都往纸上倒出。
小宫人正是进来给她添灯油,看见了也不由目露艳羡:这蔷薇粉隔远远的也闻着香,看着又细又柔。
窦汝珍等这小宫人出去,这才用指头在粉末中摸索,不一会儿就摸出了一颗黄豆大小的腊丸。
她看了这腊丸半晌,突然自嘲的一笑:“爱惜窦家颜面?”
手上用力,将这腊丸捏碎,微微一扬,就将之扔进了痰盂中。
***
皇帝叫了人陪着投壶。一局下来也是有些疲倦——他最近,是越来越觉得疲倦了。
宫人将银盆捧过头顶,皇帝由人服侍着净手,擦了一脖子的汗水,又换了件衣衫,只觉得松泛许多。
这时他才有心理会王得宝:“怎么了,一副藏藏憋憋的样子?”
王得宝便道:“是沈娘娘,在外头等着请罪呢。”
皇帝就微微一怔,他算是知道沈蕴兰的脾性,就是根直心肠,原先被冷落那许多年,也不见服软请罪,昨日又蠢透了,跑到他面前来看热闹。
此时听说她来请罪,皇帝自然是觉得有些新奇:“唔,让她进来。”
沈娘娘两手托着根藤条,款款的走了进来。今日她头发未挽,不着钗环,只梳了条大辫子垂在胸前。不如往常穿得鲜艳,竟是素净得很。一下就减了龄,稚嫩了起来。
皇帝一看这架势,竟是新鲜,微微的扬了扬手,宫人们便纷纷的退了出去。
沈娘娘走至他面前,轻盈的双膝触地,将藤条放在一边,动手就去解腰带。
她一双眼睛自下往上,一眨不眨的瞄着皇帝,手上却是慢慢的将腰带放下,又将外衫、罗裙一件件解下,整齐的叠在一旁,只留了一身又薄又透的白绫中衣,胸口葱绿的肚兜都露了一半。
这时她才托起藤条呈过头顶:“臣妾昨日出言无状,求皇上责罚。”
她面上肿虽消,但红未退。这样一副娇软可怜的样子,令皇帝自然是有些心软了。
他想起了她其实也并无大错,又想起了她还曾在东燕山下护在他身前。
于是似笑非笑的接过藤条:“真知错了,朕若处罚,你心中甘愿?嗯?”
沈娘娘绞着十指,轻轻的嗯了一声。
皇帝原本没有想罚她,但她这副样子,他鬼使神差的就轻轻的抽了一藤条下去。
沈娘娘一个瑟缩,隔着她又薄又透的中衣都能看得出她肩上泛起一条红痕。
皇帝对这结果也是有点惊讶的,他目光暗了下来,蹲下|身,钳住了她的下巴尖:“朕今日瞧着你,实在有些非同一般……”
不管皇帝昨日对沈娘娘是怎样的怒气,这会子是一点也不剩了,他的手顺着她的下巴摸向她的颈项,一路往下。
一场翻云覆雨,皇帝对沈娘娘的语气都软了下来。
沈娘娘枕在他臂弯里,颇有些委屈的絮叨:“……也是皇后,常想将窦氏塞给太子,我才信以为真。仔细一想,那有这回事呢……”
皇帝神情一动,唔了一声。
抹掉一件事,最好是让它从未发生过。
他越想越觉得理直气壮:别说明旨,就连口谕也不曾有过。都是窦皇后一厢情愿……让她慎言便是……至于窦氏,姑侄共侍一夫,在天家也不少见。
沈娘娘看着皇帝逐渐放松的面容,也是舒了口气。
窦皇后敢说个不字,想必也是免不了一顿捶打?
朱沅看着这事闹了两日,便无人敢再提,直到皇帝派人给了窦汝珍赏赐,她才知道此事尘埃落定了,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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