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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重生记-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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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来想去,寻思朱沅是个有主意的人,又在宫中开过眼界,必然晓得利害,还不如同她商议。只不晓得说到她的婚事,朱沅是否羞涩不好言语。

当下柳氏就亲自去了东厢。

朱沅正是在看书。柳氏同她东拉西扯的,反倒是自己不好开口。

朱沅笑看着她:“娘有何事,直说无妨。”

柳氏清咳一声:“原不该同你商量,只是事关要紧,你主意又足,也就顾不得了。”

朱沅嗯了一声,又给柳氏斟了茶:“娘,若事关女儿,可不许您乱拿了主意,快说来听听。”

柳氏便有些迟疑的将萧家的意思一说。

只见朱沅面带笑容,居然是半分羞涩也无,她两手慢慢的捧起了茶盏,似在取暖,眼睛躲在了热气后头:“娘便应下罢。”

说得和吃一块糕那般平淡。

柳氏大惊:“你……!”

朱沅别过脸去:“就应了罢。”

朱沅这般直接答应,实在古怪。柳氏猜疑,愣愣的坐了半晌:“你是和他……有私情?”她声音压得低低的。

若不是这样,萧家何以突然就上门来了,平素两家仆妇私下往来不断,但两家主人明面上却无多少交情。萧源年纪比朱沅还小些,正可再等几年,待往上升一升,再攀一门好亲。

朱沅也不想骗柳氏,便轻轻的嗯了一声。

柳氏脸色大变,一下抢过朱沅手中的茶盏往旧上一搁,茶水都荡出来半盏,一下洇湿了桌布,她全然不管,一下用力的抓住了朱沅的手:“你好糊涂!我看着你是个明白的孩子!你怎么就……!”

朱沅忙轻声道:“娘误会了,我们发乎情,止乎礼,在宫中之时,他帮我不少。有回随皇上往东燕山狩猎,惊着了熊瞎子,还是他救我一回。所以……”

柳氏脸色稍缓,伸手捋开了朱沅的袖子,看到守宫砂还在,这才舒了口气。

她仍有些迟疑:“你却未同我们提及,相来是怕我们担忧……以至为娘过于失礼,竟未上萧家答谢,平素见着那姚氏,也只是客套。”她叹了口气:“有恩便谢,也不要将你一世搭进去了,我怕他性子不好。女人嫁人最是要紧,一生就看这一回了,可不能马虎。”

朱沅笑道:“娘安心,我拿得住他。”

柳氏一听,白了她一眼,不过细细一想,只怕朱沅还真能拿得住……

她寻思朱沅若另嫁了他人,这萧源曾经救过朱沅的事闹出来,必然也要惹得朱沅婆家不满,倒是一桩麻烦。还不如就嫁了这萧源,只消拿得住他,倒也没旁的坏处了。

当下虽未说一个肯字,心里已是松动了。

朱沅看柳氏神情,知道她已是肯了。

虽之前她抱着无谓的态度,但当这事真定了下来,她心中居然微微一松,舒了口气。

柳氏看她这幅样子,真是忍不住就戳了她一指。

正在此时,宫中有小道消息传出皇帝偶感风寒,龙体愈发不堪了,太子原本要往皇陵,因皇帝病中无法顾及,并未发了明旨定了起程日期,因此也继续留在了宫中。

柳氏心焦起来,面上不敢说,心里却怕皇帝一旦驾崩,国孝三年民间不得嫁娶,这可如何得了?再过三年,朱沅可是年近二十了,彼时若情势有变,朱沅上何处去嫁人?

姚氏也是一心想着早早令萧源分开去过。

两方心意一致,因此都不为难,双方请了媒人,问名、换帖等事,一路便办了下来。

虽然家中还有个沉哥儿,但柳氏心疼朱沅,倒将自己大半的嫁妆都划拉出来给朱沅做嫁妆,还有早年她陆续为朱沅、朱泖攒的,此时全都归了朱沅。

一时朱沅的嫁妆备得颇为丰厚,朱临丛看了单子,眼角直抽,开口要骂柳氏败家,柳氏便冷笑:“都是妾身的嫁妆,除了给沉哥儿留的,便是给沅儿的。沉哥儿是个男儿,来日自可去挣。妾自己只留一口薄棺便好,其余的阿猫阿狗,也别想沾着半厘。”

朱临丛暴跳如雷,却没得法子。

柳氏一看果然爽快,再不用拿着银子还受憋。

转眼四月过去,到了隆冬,皇帝重病的消息瞒也瞒不住了。

这年冬天格外寒冷,虽有地龙,但皇帝体弱,已是不能太过受热,免得虚火旺盛。众人心中都暗暗估着,皇帝怕是过了不这个冬。

朱、萧两家定了日子,就要在月底给两人成婚。

因着柳氏知道朱沅、萧源有私,怕闹出丑事,因此将朱沅看紧,并不许她随意出门。朱沅倒是不以为意,她甚为享受这样的清闲日子。

倒是萧源成日便像是被架在火上烘烤一般坐立不安,几回休沐回家,便要偷偷翻墙过来,但看着朱沅没事人一般的模样,他又十分气恼。

朱沅却是待他走了之后,才抑制不住的想笑——不能否认,她真是有意装着淡然的模样逗弄萧源。

笑过之后,朱沅捂住了脸,她发觉自己也有些雀跃,她似乎逐渐变化,心境真正的与十七岁的少女靠近。

是的,一日日的接近那一个日子,她也很有些按捺不住,她也有些喜忧掺半的期待。每一次萧源的到来,都能令她心中小小的雀跃。

她是真的,慢慢的接受了将到的末来。

日子在一日日的接近,朱沅一同入宫的女官虽未亲来,倒也都送了份礼来添妆。

反是谦霞县主亲自来了。她神色之间比从前开朗许多:“不曾想你才从宫中出来,这就要嫁人了。往后做了主母,可没做姑娘时清闲,想找你说话却不容易了。”

朱沅笑道:“只要有心,实在是容易的事。”

一阵时日不见,那些尴尬都淡去了,两人又重新好了起来。

到了那一日,天空铅云压顶,飘起了鹅毛大雪。

朱沅一早就被人催起来更衣洗漱,专门请了人来给她开脸梳头,一头青丝抹了头油梳上了繁复的发式,待旁人要往她面上上粉,她连忙拦住了:“且上薄些。”她可记得,自己前世上了妆,大婚之夜等不到方荣圃,自己掀了盖头路过铜镜之时,白白的一张脸在铜镜中扭曲着,唬得她顿时软倒在地。

全福人见她执意拦着,便也只由得她去,薄薄的扑了一层玉粉。

雀环偷偷的端了碗饺子过来:“姑娘饿了罢?”

朱沅一早起就在这坐着折腾头发,又只许她用了三个饺子,如何不饿的?当下让雀环在外头守着,偷偷的吃了个半饱。

过得一阵雀环进来,帮着把碗收起,又惊道:“口脂也吃掉了。”

朱沅道:“无妨。”一边说着,就自己对着镜子上了点口脂。

雀环瞅着她:“姑娘像是半点也不害怕……”

朱沅抹口脂的手就顿住了。她默然的放下手来:“不会更糟。”

雀环没听清:“什么?”

朱沅笑了笑,望着她,没有说话。

正沉默着,柳氏走了进来,让雀环退了出去,拉着朱沅细细的叮嘱着。

其实这些话,朱沅都曾听过一遍,因此她只是眼中含泪看着柳氏,点头答应。

朱沅想倚到柳氏肩上,头饰却过多过沉,不得动弹。

柳氏伸手搂住了她:“沅儿,娘对不住你,许多时候还要你反过来照顾娘……你妹妹,娘也没教好……”说到此处,她忍不住哭了起来:“你可要好好的,你好好的,娘才算……”一时泣不成声。

朱沅心中闷闷的,说不出话来,只好轻轻的拍着柳氏的背。

柳氏哭了好一阵,抹了抹泪,自袖里拿出两支珠钗来,铜底鎏金的钗身,上头用细铜丝串了些珠子缠在钗头,十分简陋,金色退了大半,珠子品相也不好:“还是你们小的时候自己串的,当时也不知看了村中那一家姑娘出嫁,有模有样的学着各自串了,说要留着长大了给彼此添妆……当时惹得我们好一阵取笑……”

朱沅脑中轰的一声响,心中一阵剧痛,她摇了摇头,一股泪意涌上,顿时眼泪脉脉的往下流,将脸上的粉都冲了开来。

她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朱泖圆圆的小脸一本正经:“姐姐,妹妹你给添妆了,祝姐姐与姐夫百年好合……”

清脆稚嫩的声音在她脑海中炸响,朱沅心一阵一阵的绞痛,只是不停的哭。

柳氏也跟着哭了起来:“你们玩过就忘,娘也随口命人收了起来,昨日清点旧物,又翻了出来。沅儿……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夫妻恩爱,子孙满堂,泖儿那一份,全都归你……”

朱沅捂着胸口,喘不上气来,无意识的了出痛苦的声音“啊,啊……”。

柳氏这才发觉不对:“沅儿,你如何了?沅儿!”

朱沅头一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外头爆竹震天震地的响起。

迎娶的萧源一行已经是骑着马过来了。因着两家比邻,萧源还特意带人绕城半圈才来的。一色的年少英武的武骑侍从,意气风发,喜气洋洋,引得许多人观望。

这时萧源拍着门,塞了不少红封方才进了朱家,在众人不断的恭喜声中也是面含笑意的拱手致谢,看着俊俏英挺,一表人才,引得众人赞叹。

朱沅的堂兄早从苏江乡下赶来,此时就该他将朱沅背出来送上轿子才对。

可外头一干人等寒暄半日,也只得个婆子出来道:“新娘子舍不得离家,正哭着呢。”

哭嫁也是常事,众人不甚在意的等着,可又等了许久,眼看着就要误了吉时,不免都疑惑起来。

朱临丛勉强维持着笑,指了个婆子:“去,让把大姑娘赶紧送出来。”

婆子答应着去了,萧源锁起眉头,目光沉沉的盯着东厢。

那婆子一去就不复返,朱沅的大伯娘和三婶娘撇了撇嘴,就私下里咬起耳朵来,只是朱老太太重重的咳了一声,两人才又消停了。

萧源越等心越往下坠。

终于看着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朱沅的堂兄背着身着喜服头覆盖头的朱沅出来了。

鞭炮又热闹的响了起来。萧源舒了口气,心中存了疑,却不是发问时候,照足礼数,迎了喜轿,迎亲队伍又敲敲打打的多绕了半个城,再进了萧家的门。

待花轿落下,萧源上前给个下马威,往花轿门上踢了三脚,迎了朱沅出轿。

萧源眉头一皱,眼利的发现朱沅脚步有些虚浮,不等喜娘相扶,他立即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腕。

他一干同僚都笑了起来:“这个下马威下得不好,萧兄看来十分惧内啊!”

萧源任人取笑,仍是十分有力的扶着朱沅,在她跨火盆时更是揽了她的腰,将她悬空拎了过去。

两人入了喜堂,仪式正式开始。

萧见行和姚氏一脸喜气的坐在上头。

赞礼者赞唱起来,只是堂中这对新人都神思不属。朱沅胸闷头昏,萧源只顾望着朱沅。

萧源一时想起她原本就十分美艳,不知揭下盖头后,穿着这一身红艳嫁衣,是何种风情。一时又不知她出了何事,难不成是哭得太厉害伤神伤身?

幸而有着喜娘牵引着他们双方行礼,这一对失神的新人方才没有出错。

待到吉祥喜庆的祝章读完,赞礼者正待宣布“礼毕,退班,送入洞房”,却听喜堂门口有个女子冷声道:“朱沅,你这毒妇,也配学人成婚生子,正该受人唾弃,孤苦伶仃一世,死后更该身陷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才是!”

一时喜乐声骤然而停。众人愣愣的张大了嘴,望向喜堂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jojonaruto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801 20:15:49

ooooooops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801 20:06:36

照例感谢投雷鼓励

快结束了,我真的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啊

这一章肥不肥啊?我本来想一章码到结尾,后来想起我的尿性,码太急肯定崩,脑一抽,就会神转折上再加神转折。所以又连忙稳住卡一卡,别急别急了,还有一章,最多两章就完结了。

 第107章

萧源脸色一沉;目光紧紧的盯着朱沅,头也不回的道:“来人,捆了送官!”

却听那女子冷笑道:“朱沅,旁的也不必说了;可还记得你妹妹朱泖?你看看这是谁?”

朱沅轻颤了一下;立即被萧源发觉。

她抬起手来就想掀开盖头,却被萧源按住了手。

朱沅心中汹涌激荡:是谁?朱泖?她已经死了……自己都能重活一世;可会再有神迹?

她用力的要挣脱萧源的手;萧源感觉到这股力量;只好松开了手。

朱沅拉下了盖头,转过身看向喜堂门口。

两道纤丽的身影立在那儿。

朱沅白着脸定睛看了看,这才看出一个是钱怡,另一个却是……画绮?

画绮一见朱沅的目光;便有些畏畏缩缩的。

钱怡却是往前行了一步,伸出手来遥指朱沅:“你们可曾见过如此毒妇,连一母同胞亲妹妹尚且下得去手害了!”

她恨朱沅,但朱沅叛太子、沈娘娘的罪行却不能拿出来说,沈娘娘那是谋逆,朱沅叛了她叫“忠君”。可是一想到沈娘娘身处冷宫,太子也被圈在东宫中不知音讯,钱怡便心中越发怨毒。此时她便想起自己曾偷偷到东宫与太子幽会,在他书房中见过太子调查朱沅的卷宗,上头推测朱沅的妹朱泖是被朱沅亲自杀死。钱怡当时并不信,此时却要将此事坐实。

她将画绮往前推了推:“你怕什么?我不是说了,她手中有你身契不假,但无论她将你卖至何处,我都会将你赎回!”

画绮瑟瑟发抖,不停的咽口水,一个字也说不出。

钱怡又推了她一把:“你说,你如何在窗外,看见她割开了她妹妹的手腕?”

先前喜堂中还有些交头结耳的议论声,此言一出,众人便如死一般的沉寂下来,不自觉的拿眼去盯着朱沅。

朱沅一听,便知钱怡也无凭证,只不过拿了银子,强令画绮诬陷。

她平素百般能辩,此时不知为何,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胸闷头昏,腿软无力。

钱家人都信奉“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大费周章,派人前去寻到朱泖从前的婢女,特意挑了今日带来,就是要让朱沅声名扫地,被人唾弃。

当下钱怡狠狠的盯了画绮一眼,画绮一个哆嗦,牙齿打着颤,慢慢的道:“诸位老爷、夫人,我原是朱家二姑娘朱泖的贴身婢女,朱家的老仆人都可证明……朱二姑娘没了后,朱夫人发恩,将我放回了家……”

说着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可是我,可是我对不住夫人!我明明看到二姑娘是被大姑娘杀的,却不敢说给夫人听……”

朱沅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由更是引人疑惑。

萧见行都坐不住了,才站起身来,待要说话,萧源已是冷声道:“一派胡言。若贱内当真如此心狠手辣,连妹妹也杀得,你这婢女她如何能容?若死因有异,总是自家的骨肉,朱家人难不成就装糊涂了不成?也不知你受了何人指使,上下嘴皮一碰,便可诬陷贱内了?诸位说是也不是?”

众人一听,也有道理。

画绮被他一连串的发问问得慌张,结结巴巴道:“她……她留了我的身契要胁,所以,所以才放过了我……”

萧源哼一声,一边稳稳的牵住了朱沅的手,一凌厉的对画绮道:“你可拿得出身契来?”

随着他的声音,便有一股气势压人,画绮脸色发白:“搜朱家自然是搜得到的……”

萧源挑着眉:“休说你拿不出身契,就说你拿得出,焉知不是有心人捏造。再说你凭什么搜朱家?你奉那一司衙门的令来搜?”

钱怡不曾料到朱沅一语不发,她的夫婿不但百般维护,且言辞凌厉。画绮不过一介未见过世面的小婢女,片刻便被他逼至墙角。

钱怡便道:“萧大人,小女子也是为了你好。我与朱沅在宫中相伴一年,深知她禀性。原本此事不急一时,但想着如此不贤毒妇娶进门,恐毁萧家三代,是以才紧赶慢赶,赶到今日前来,礼还未成,萧大人且先听这婢女将话说完,若能有幸避免娶这毒妇,岂不是幸事?”

萧源冷眉冷眼的:“她毒也好,不毒也都,都注定是我妻子。你若真为我好,遣人私下提点便是,偏选了今日要将事态闹大,分明饱含恶意,还要故做好人,其心可诛。若不是看你一介妇人,我立时就要拳脚加身!”

朱沅心中震动,全然没想到萧源如此信任,他只攥着她的手,连一丝质疑的目光都并未投给她,朱沅一时胸中塞闷之感略疏。

钱怡咬着唇,略有些尴尬。她也冷下脸来,对跪在地上的画绮道:“你且说,她是如何杀死亲妹的?”

画绮不敢再看萧源目光:“她……她将二姑娘绑在床上,割了她的手腕……”

萧源怒气勃然,全身蓄势待发,当下便要松开朱沅的手上前。

朱沅连忙反握住了萧源的手。

萧源怔了怔,回过头来。朱沅面色略微缓和了一二,冲他摇了摇头。

萧源下意识的手中用力,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朱沅面上露出柔弱之色,声音轻柔:“画绮,我问你,你当真是亲眼所见?就你一人看见?”

画绮:“……是,是……”

朱沅又道:“你在何处窥见?”

“……婢子守在室外,在窗缝中所见。”

朱沅轻柔的道:“那也不对,我妹妹是害了急病去的。你可知道,割脉并不会立时便死,三五息间血便凝固,不会再流出体外。就是昏死过去,也救得回,不过伤身罢了。请诸位想一想,上吊的救不回,吞金的救不回,服毒的救不回,但这割脉自尽的救回的可是不少,为何,就因这血会凝固堵住伤口,并不会真正血流致死。”朱沅当时自是用了法子令朱泖血流不止,但寻常人可不懂这些。

众人一想,果真如此。

朱沅又道:“何况你身为她的贴身婢女,据你所说,当时又无人制服你,你身在室外见此情形,大可以大喊大叫。到时朱泖救得回,你亦是一桩大功劳,你当真看见了,为何不叫唤?”

画绮原本就没亲眼看见,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虽她知道朱泖确实是割腕而死,但看四周之人认同神色,她亦说不出任何反驳之语。

钱怡气恼万分,指着朱沅骂道:“你这贱人满口狡辩,朱泖是如何死的,开棺请杵作验尸便知!”

萧源冷笑:“越发胡搅蛮缠,我妻妹若真死因有异,自当由我岳家报官请杵作。民不举,官不究,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来作主,搅了我妻妹地下的安宁?”

钱怡张口结舌,不过她今日原本也没想过能将朱沅送官,只是要坏她名声,让她不得好过。此时虽被对方驳倒,但总是给朱沅添了个话柄,将来以讹传讹成什么模样却不好说,至少朱沅在萧家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当下钱怡哼了一声,转身便想走。

萧源抬了抬下巴:“想走?没这般容易。”自先前萧源唤人起,底下人看是女子闹事,便叫来了一帮粗使婆子,正在门口待命。

萧源道:“将她们押下。我萧家,岂容你闹过便算?自然要钱家来给个说法,才能将人领走。”

钱怡脸色发白,她原想闹到萧家大乱再退走,却没料到这一庄,当下外强中干的道:“谁敢!”

一同而来的钱家下人也簇拥上来护主,但到底是萧家的地,一行主仆十人均被捆了起来。

仆妇们上前等着示下,萧源道:“就关柴房,给些水喝,给几床旧棉被,旁的就不必了。”

便有人犹豫望向萧见行和姚氏,萧源脸色一冷:“怎么?”

众人埋下了头,胡乱应了一声,办差去了。

萧源转过身来,望向赞礼者:“继续。”

这赞礼者早看到目瞪口呆,怔了怔才回过神,神情古怪的拉长了嗓子:“礼成,退班,送入洞房——”

**

萧见行和姚氏如芒刺在背,他们总觉得赴宴的宾客笑容背后别有深意。

原本灌醉新郎倌是题中应有之义,可今日居然没多少人来强行令萧源饮酒,以至于他步履稳健,神智清醒的回了新房。

喜娘和朱沅的婢女都陪在房中,见萧源进来,都迎了上去。

萧源一进屋,就盯着朱沅看。

朱沅的盖头既然早就揭了,她也就不顾忌了,已经卸了妆,重新梳过了头,只是还穿着身喜服,斜坐在床边。

含素上下看看:“姑爷先喝碗醒酒汤?”

萧源摆摆手:“你们都出去罢。”

含素和雀环都不肯,垂着眼就地站着,生怕萧源找朱沅算帐。

还是朱沅轻声道:“出去罢。”这两丫头犹豫再三,这才出去了。

待她们关了门,萧源便举步朝朱沅走去。

他脚步缓慢,略有些沉重。随着他一步一步的靠近,这脚步声仿佛就踩在朱沅心上似的,她莫名的脸上有些发热的低下了头。

萧源在床边坐下,一手撑着床,倾身向前,一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尖,令她抬起头来与他相对。

朱沅看见他的目光,醒过神来——他面无笑意,目光中也并无情|欲,是了,他想必有许多问题想问罢……

萧源果然问了:“你饿不饿?”

朱沅微微讶异。

萧源道:“你气色不好。”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在屋中桌上端了碗意寓“早生贵子”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羹来,送到床边:“来。”

朱沅下意识的接过。

在以往两人的相处中,朱沅一直处于主动地位,想让萧源笑便可让他笑,想让萧源怒便可让他怒。

可此时被他的气息锁定,朱沅觉得自己十分被动,她居然只能十分柔顺的拿起了银勺。

萧源沉默的看着朱沅用完一小碗羹,屋中除了银勺碰到碗边发出的脆响,寂静无声。待朱沅用完,用帕子擦嘴,萧源又接过碗放回桌上,端了两盅酒来,递了一杯酒给朱沅。

两人面上都没有笑意,郑重而沉默的饮下交杯酒,萧源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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