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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权野兽朱棣-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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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泰一针见血地说道,他这是收买人心,他要在各藩王面前博得个好名声,他要表明,对兄弟,他不但不会落井下石,也不是自扫门前雪,他是有仁爱之心的。
方孝孺也认为这是一步好棋。这等于是缔结联盟的盟约,他听说各王都接到了这份奏疏的抄本,他为什么抄给各王?用心是显而易见的。
朱允炆问他,他怎么知道各藩王都有抄本?
原来昨天蜀王进京祭祖,方孝孺去见他,蜀王也接到了朱棣的这份奏疏抄本,并且出示给方孝孺看了。
朱允炆也不得不承认,朱棣这一手确实很高明啊,一箭双雕。
争论了一阵,齐泰坚持己见,既然朱棣自己送上门来,就以他包庇周王为由实行连坐,借机削燕王之藩,看他有何话说。
黄子澄以为不妥。朝廷毕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燕王谋反,世人不知真相,同情心会倾向于他,那就适得其反了。即使要连坐,也得想好了以什么罪名削他封。
齐泰的想法就再简单不过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朱允炆有点悲观地说:“还是先别动朱棣为好,他在各王当中,是佼佼者,勇智过人,又最善用兵……”他深知不是王叔的对手,他在心理上就自然甘拜下风。
方孝孺为他打气,圣上何必长他人志气?你是堂堂一国之君啊。
朱允炆说:“在各位爱卿面前,朕也无须遮掩,若非群臣百官力争,也许当年太祖皇帝早把皇位传给他了。”
齐泰劝他切不可这么说,陛下大任受命于天,是应天顺人的。别人岂可觊觎?
黄子澄要实际些。皇上所忧也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他觉得还是剪了枝叶再说。齐王朱榑多次巡塞作战,有战功,也有野心,代王朱桂也该废,还有湘王朱柏、岷王朱楩,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追随燕王,又有劣迹,废他们有借口,没人同情,这等于先断燕王手足,使他孤立。
齐泰仍然力主先罢燕王,燕王既是首恶者,废了他,别的自然冰消瓦解。可宣他进京,趁机捕获。
这时朱允炆发现,司礼监掌印太监宁福在阶下欲进又止的样子。他说:“宁福,探头探脑地干什么?”宁福便进来,叩了头,奏道,方才五军都督府来报,说南京城里出现一个疯道人,乱喊乱叫,还往城墙上、城门上贴揭帖,说的话像是谶语,没人解得开。
朱允炆说:“有揭帖吗?拿来朕看看。”
宁福递上一张揭帖。朱允炆看了皱眉,说:“莫逐燕?这是谶语吗?很隐晦呀。”
当他让宁福把揭帖传给三个大臣看过后,黄子澄忽然说:“又来了!这个疯道人在当年太祖立储时就在南京露过面,说的也是这几句偈语,只是大家绞尽脑汁,当年也没人懂,现在我解开了。”
朱允炆问:“莫逐燕,是不是指燕王?”
黄子澄说:“回皇上,一点不错。这偈语告诫说,不要逼迫燕王,逼急了,他就会飞到皇城来当皇帝了。”
齐泰发现朱允炆的脸色很不好看,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忙说,这未免太牵强附会了,疯道人的话有什么准。也有可能是朱棣派来惑乱人心的。他主张可派人先刷掉疯道人贴的揭帖,再捉了这疯道人,下到大牢里,给他来个狗血淋头,看他还敢不敢妖言惑众!
朱允炆采纳了,对宁福说:“传朕旨意,全京师关闭城门,由五军都督府和锦衣卫出面搜捕,立刻捉拿疯道人。”
方孝孺提醒皇上,抓可以,不过最好别在大庭广众场合抓,百姓会说朝廷心虚,连一个信口雌黄的疯道人也容不得。
朱允炆说:“对,秘密抓捕就是了。”
宁福下去了,这件事给朱允炆的刺激更大,他长叹一口气,说:“我们还是先别逐燕了。先废易废的几个王吧,这样做比先动燕王要稳妥。也会起到威慑燕王的功效,他能收敛,也就是了。”
齐泰虽觉得惋惜,却也没办法。
深夜的南京,满街是举着火把的五军都督府和锦衣卫的兵士,见着墙上的揭帖就撕,沿街敲门入户搜人。弄得鸡鸣犬吠,直搜到天亮,抓了上百个道观里的道士,一审,全不是那个疯道人,疯道人莫非借土遁走了?
袁珙早防着这一手了,此时他早溜出城来,正悠悠然地骑一头毛驴走在月下的土路上。
? 不信邪的人谁也没办法
每当入夜时分,燕王府里就处于戒严状态,城墙上布满了弓弩手,马队在府里巡逻,这些还好理解,外面风声紧,不得不防。但连各宫之间都限制走动,甚至限制到徐妙锦头上,无论如何有些说不过去了,这就更加引起了徐妙锦的怀疑。她还非要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又到了申时,燕王府里骤然沉寂下来,警告人们闭门的梆声阵阵,太监拖长声吆喝着:“上夜了!防着走水喽……”名目是提醒各宫小心失火,实际是告诉人们不得四处走动了。
徐妙锦站在院子里,发现李谦与几个小太监嘀嘀咕咕地在说什么,他好像专门是阻止徐妙锦自由行动的。徐妙锦向远处槐树林里张望着,树林后面,火光闪烁,叮叮当当的声音也比白天更清晰、响亮。她对侍女桂儿说:“走,跟我出去散步,乘乘凉。”
桂儿满口怨言,近来天天一交申时,王府里就不准闲杂人等走动了。她让小姐听梆子声和上夜的喊声,这不是上夜太监在吆喝了吗?还是老实在宫里待着吧。
徐妙锦说:“我成了闲杂人等了?”
桂儿笑了:“小姐当然不是。不过,咱是客居王府,何必讨人家不喜欢呢?”徐妙锦没想到桂儿倒挺会看人脸色。
桂儿又一指站在院外的李谦说:“你看,小保子就堵在大门口呢。再说,小保子不是说了吗?槐树林子里闹鬼,万一撞上了,还不得吓个半死呀!”
徐妙锦说:“你跟我好几年了,你还不知道我的脾气?我从来不信鬼、不信邪。走,你叫上几个丫环,跟我去会会女鬼,你若害怕,拿一根棍子。”
桂儿说:“我可不敢,实在非去不可,你叫小保子陪你去吧。”
话刚说完,李谦就走过来了,他问:“小姐这是想上哪去呀?”
桂儿向李谦使了个眼色,她没想到,这小动作被徐妙锦看在了眼里,她装没看见。
桂儿胆小,不敢去,她希望李谦能拦住她,就告诉李谦,小姐非要到园子里去散散心,怎么劝也不行,又问他,到底有没有吊死鬼呀?
李谦煞有介事地吓唬她们,千万去不得。若是碰上了,吓个好歹的,他怎么向殿下和王妃交差呀?
徐妙锦灵机一动,说她从前跟青城山道长学过驱鬼术,还真想见识见识鬼呢,也施展一回法术,看是否灵验。
李谦一听,没法制止了,眉头一皱,便顺着她说,一定要去,就多准备点火把。多去点人,人多壮胆。
徐妙锦吩咐李谦和桂儿,到厨子那里弄点杀鹅的血水,还有人的粪尿,搅和在一起,她说这些腥膻污秽之物一泼上去,鬼就落荒而逃了。
桂儿想不到她还真有一套,也不知道小姐这是从哪学来的驱鬼经。
李谦只得应承,答应去备办。
? 朱棣要独自上京,相信人定胜天
道衍法师坐在经幡垂挂、香烟弥漫的佛堂里半闭着眼敲着木鱼,口里念念有词。朱棣跪坐在一旁蒲团上,双手合十,显得很虔诚。
朱棣告诉道衍,他刚得到消息,继周王之后,朝廷又连废了四王,谁说建文幼冲仁弱?手够狠的了,已经快到了图穷匕首见的地步了。
道衍半闭着眼睛,让他别在佛堂里说人世间的肮脏事。
朱棣说,法师一半是水、一半是火,一脚在槛内,一脚在槛外,一肩担着凡圣两端,所以说也无妨的。
道衍斜了他一眼说:“殿下,我们说世俗之言,还是出去说吧。”
道衍和朱棣来到桧柏树下,道衍一直仰望着灿烂星空,朱棣知道他在观天象,就也仰起了头,问他天象有何变数。
道衍指着头顶的星座告诉他,今夜荧惑犯井,这是主微而藩盛之兆。他劝朱棣勿忧,须静待良机。现在,最难选择的是机会,这如同打铁淬火,早了不行,钢口太脆,晚了也不行,钢口太软。
朱棣说:“也不知袁珙先生此行如何?”
道衍说:“那不过是攻心而已,惑乱人心,有时胜过十万刀兵。但又毕竟不是刀兵。”朱棣忽然笑了起来。
道衍问他无缘无故地笑什么?原来朱棣想起了泰安城东岳酒馆里的事,袁珙在同样卫士装束的人群里一眼认出朱棣来,并说他日后是太平天子相,今天想来,他疑心这也是他们俩捣的鬼,和“莫逐燕”的偈语一样。
道衍不否认也不承认,信则有,不信则无。一定认为袁珙是做戏,也未尝不可,但他还是有道行的。
朱棣笑了,他并不相信神鬼,他更相信人的力量,自我的力量,佛也只有在他心中,才能灵验。
道衍连声称赞朱棣好悟性,好一个“佛在我心中”,这句话,即使出家人,有人一直到死也未必悟得明白。
朱棣突然告诉道衍,他想入京去朝觐!这正是他这次来到大庆寿寺见道衍的目的。
道衍吃了一惊,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朱棣说,蜀王都入京朝贺了,他此时去,不带兵,一定没危险。
道衍却说未见得。皇上时刻想着废了他,朱棣又不是不知道,这不是连废五王了吗?下一个非他而谁?
朱棣有他的打算,而且是分析了天下大势后,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并非灵机一动。现在是双方都拉满了弓,又都不敢轻易发箭。朝廷削那五王,都可罗列他们诸多不法之事,朱棣恰恰没有这类把柄在朝廷手上。他在朝野上下是有声威的,朱允炆不会看不到,动他朱棣会有风险的。他如果在这草木皆兵的时候进京朝贺,一来可缓冲建文帝的疑心,二来可向世人证明他朱棣坦荡磊落,因此不怕朝廷抓他。而一旦抓他,朱允炆就在天下人面前输了理。
道衍也承认这是大胆的、突破常规之举,与其说燕王这个出人意料的决定是计谋,不如说是他的勇气和胆略。
朱棣还有一个打算,他要尽一切努力,把三个儿子救出来,他所以迟迟不肯举刀兵,一来顾忌到先发制人有大逆不道之嫌,二来会断送了三个儿子。他曾下过这样的决心,能救出一个也可破釜沉舟了。
道衍说他和袁珙虽被殿下尊为谋士,却想不出殿下这样出人意料的主意来,既然定了,就走一趟南京吧。
? 徐达的女儿在燕王府里捉鬼
燕王府里,用李谦的话来说,“软硬不吃”的姑奶奶正兴师动众地去捉鬼呢。
十几支火把逶迤上了玉带桥,火把在玉带河中映出一团团红光。这些人手持木棒、提着污秽桶,簇拥着徐妙锦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李谦,他还不忘回头吓唬徐妙锦,这若是让吊死鬼吓着了,可怎么向殿下和王妃交代呀。
徐妙锦早说过了,出了事也不用他管。她根本不理睬李谦的唠叨,毫不在乎地往前走。忽然有人失声地叫道:“鬼!”
果然,在槐树林的边缘,出现了几个白色的怪物,一跳一跳的。
太监和丫环们都像钉在地上一样,全身发抖,叫都叫不出来了。徐妙锦发现,只有李谦显得镇定,不怕也不叫,只是催促徐妙锦:“小姐,这不是碰上女鬼了吗?还等啥?快跑吧。”
徐妙锦也发毛,头发根发乍,她暗自给自己壮胆,心里想,哪有鬼?一定是他们吓唬人,这么一想,她镇定多了,细看,原来前面有四五个穿白孝衣的女鬼,披头散发,口中拖着半尺长的红舌头,鬼们都不是正常走路,而是双脚并拢,一跳一跳地往前走,这和书里描绘的一模一样。
传说中的鬼无常不就是这样走路吗?徐妙锦不觉毛骨悚然,见李谦带人早向回跑了,桂儿和几个小丫环也早丢了火把没命地尖叫着回身就逃。徐妙锦也有点沉不住气了,不禁后退了几步。
徐妙锦勉强镇定一下自己,回头大声给男仆、桂儿和丫环们打气:“别怕,阴气怕阳气。快把污水往鬼身上泼呀。”她见没人动,便走过去提起一个木桶,对着即将蹦到她跟前的女鬼当头泼了过去。又臭又腥的污血、粪便泼了个正着。
徐妙锦注意到那女鬼“啊呀”地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双手拼命在脸上抹,随后爬起来没命地往回跑。结果她看到,女鬼的头发脱落了,还有什么东西也掉在了地上。
这对徐妙锦是个极大的鼓舞,她大声鼓励大家,赶快泼污血粪汤,鬼害怕血腥污秽之物,这不是吓跑了吗?
这一喊,几个男仆仗着胆子向前,提起污水桶朝犹豫着在原地蹦跳的女鬼泼去,女鬼们惨叫着向后退,很快逃得无影无踪了。
徐妙锦说:“鬼吓跑了,跟我追!”
没人响应,李谦说:“小姐,你吃豹子胆了?没被女鬼伤害,已经是万幸了,你还要去追?万一被更多的女鬼缠住怎么办?”
一个男仆也劝:“小姐呀,你又不是驱鬼的道士,这不是拿性命开玩笑吗?”
另一个则说:“你不怕,我们可怕,还留着脑袋吃饭呢。”
徐妙锦无奈,只得说:“你们这帮胆小鬼!那咱回去吧。”她趁李谦不注意,从地上拾起那几样从女鬼身上掉下来的东西。
他们的火把扔的扔、熄的熄,只有一支还窜烟带火地亮着,他们拥挤着过河去。
? 画一匹马给一百两
柳如烟坐着一乘官轿来到景府门口,刚要驻轿,却看见一顶八抬绿呢大官轿先他一步抬到景府门口,前面有全副仪仗执事,他没仔细看,没发现这燕王爷的卤簿,只看见大大小小十几个包金红木箱子,摆了半条街。
柳如烟大为惊诧,不由自主地发问道,这是谁的仪仗呀,这么大的派头?
前面的轿夫早伸脖看明白了,这还用问?这么大一座北平府里,除了燕王爷,谁会有这么阔绰的排场啊!没看见王府的仪仗吗?
柳如烟这才仔细看清,前边两面青旗、两面白旗导引,绛引幡、四团扇、班剑、吾杖、立瓜、仪刀、响八节一样不少,真是王府仪卫的排场。柳如烟十分纳闷,朱棣来景家干什么?他心里忽然咯噔一沉,不好,该不是旧话重提,燕王又来为世子提亲吧?此次景展翼随父上任,柳如烟本来就几分疑惑,看来这并不是空穴来风啊。
轿夫把轿子前倾,等着柳如烟下轿,见他坐着不动,就说:“柳老爷,下轿啊。”
柳如烟看见景家的大门敞开,燕王的全部仪仗鱼贯进入院子。柳如烟沮丧地对轿夫说:“不下轿了,走,回衙门去。”
两个轿夫相互看看,只得抬起轿子向后转。
景清不在,他还在布政使司衙门里。景家只有景展翼在画她没画完的群马图。院子里的喧嚷声惊动了她,她推开窗子一望,满院子是包金红木箱子,到处是王府护卫和仪仗,景展翼料定是燕王驾到了,她又纳闷又有几分慌乱,正不知怎么办好时,只见燕王朱棣已经在第二进院子下了轿,气宇不凡地向正房走来。
景展翼大声叫管家,管家却不知跑哪去了,没人应。
进来的是贴身丫环,景展翼发火道:“管家呢?真是反了天了,这是怎么回事?谁叫他们进来的?”
丫环说:“姑娘小点声吧,别说管家,就是景老爷,也挡不了驾呀,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燕王殿下呀,快换上衣服出去迎接吧!”
景展翼说:“别说他是王爷呀,就是皇上又怎么样?我不认识他,他又不是我请来的,我凭什么要去拜见他?”
这话还没落地,朱棣已经跨进了客厅,他后面跟着刚从南京“放火”回来的袁珙,依然是道家装束,只是已无须再有疯状。朱棣笑吟吟地接上景展翼的话茬说:“小姐说的对极了,本藩确是个不速之客,理应拒之门外,不怪小姐不欢迎。”
这一说,景展翼反倒不好意思了,她只得道了个万福说:“对不起,民女不知道是王爷驾到,多有得罪。”
朱棣仔细地打量着景展翼,显然为她的惊人美丽所倾倒了,竟然有点忘情,有点失态,这让景展翼大为不好意思。她想找借口躲开,正好管家进来,景展翼就说:“去衙门告诉老爷了吗?请他快点回来。”
管家说已经打发人到衙门里送信去了。
景展翼便想抽身退步,她说:“快给王爷上好茶。我就失陪了。”
但朱棣叫住了她:“小姐请留步。”
景展翼不情愿地停下,不敢看他,她从眼睛的余光可以感受到,朱棣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一直在她脸上、身上盘旋。
朱棣说:“你父亲没回来之前,小姐就不能陪本藩坐一会吗?”
景展翼无可推托,只好留下,她说:“王爷请上座。”
朱棣环顾客厅,没有什么像样家具,墙上除了几张字画,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朱棣感慨地说:“景清果然是清廉之至,也太寒酸了点。”
景展翼回答得很得体,家父刚来北平履任,又是临时租的房子,也来不及购置家具。何况,家父本来不尚奢华,对房子、田产都不在意,一日三餐果腹就知足了。
朱棣说得很亲切,他说景清太见外,到了他燕王的治下,不就和回家一样吗?小姐不知道,当年令尊大人在宫中伴读时,彼此亲如兄弟,我们还在一个被窝里睡过觉呢。现在他却这么见外,有难处也不找我。
景展翼说:“这也是此一时彼一时呀。王爷固然念旧,可家父怎么好叨扰。”
朱棣接过丫环倒的茶,托在手上,忽然看见了案上的群马图,就走过去欣赏,他说:“我只知道令尊大人擅长山水,喜欢画虎,却不知又画起马来。”他认真看了题款和图章,讶然地回眸望着景展翼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原来是小姐的手笔?”
景展翼文静地回答,她不过是画着玩的,不能登大雅之堂,贻笑大方了。说罢走过去想把画卷起来。
朱棣说了声“且慢”,便又拉着袁珙过来,请袁道长一起来鉴赏鉴赏,他问袁珙,这马画得如何?
袁珙说他不懂画,但他说,看这马画得很像,像真的似的。
朱棣笑了,他的品评标准就不是“像”了,朱棣说画得形似不难,神似才是真功夫。他称赞景展翼的马形神兼备,这马画得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太难得了,他进而要求景小姐把画送给他,问她舍得舍不得?
景展翼推托说,这可不敢,她不过是随便涂鸦之作,登不得大雅之堂,哪敢拿出去献丑啊!
朱棣笑了:“小姐不会是待价而沽吧,我给润笔费。”他回头问袁珙,让他估量,看值多少钱?
袁珙说:“还不值二两银子呀?”
朱棣抚掌大笑:“好你个袁道长,你狠了狠心,才出价二两,这不是骂人吗?告诉你,好画价值连城啊。”
他回过头来,对景展翼说:“这样好不好?我按这画上的马匹数给钱,一匹一百两,一共是八匹,我出八百两,如何?小姐肯出让吗?”
袁珙大摇其头道:“天呐,画的马倒比真马值钱了。小姐,你就每天画马卖就发财了,用不了一年,就富可敌国了。”
景展翼说:“道长还当真啊?王爷这不过是开玩笑而已。”
朱棣说:“我可是认真的呀!”
正在这时,管家来报:“小姐,老爷回来了。”
景展翼趁机站起来往后门走:“王爷,有家父陪,我就告辞了。”
客厅里只剩下朱棣和袁珙二人了,朱棣站在群马图前发呆。
袁珙注意观察着朱棣,试探着说:“想不到景清有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儿,殿下从前见过吗?”
朱棣摇摇头,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他说:“只听说他有一个女儿,娴静典雅,却从未见过,想不到这等楚楚动人。”
袁珙揣度着朱棣的心理说:“其实,若早知她这么香艳可人,本应当纳为燕王妃的,又何必……”
朱棣脸上的悔意极为明显,他轻轻一叹,刚要说话,外面已有人喊“景大人到了”,朱棣便向外迎去。
? 事办迟了就不好办了
在景府大门口,一脸热汗的景清没等大轿停稳,就急匆匆地下轿往府里跑,他一见满院子的红木箱子,大为惊愣,沉思有顷,不得要领。
一见景清汗水淋漓地赶回来,朱棣从客厅里迎出来,说了声“对不起,我这不速之客来打扰景大人了”。景清一路走一路说:“下官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慢待,得罪了、得罪了。”
朱棣把自己的大折扇递给景清让他扇凉。景清谢过,没有接,他从丫环手上接过面巾揩了汗,说了声“殿下请”,朱棣竟亲切地拉着他的手一同步入客厅。
分宾主落座后,寒暄了几句,景清又说起“慢待”的话。朱棣脸上始终漾着笑容,他有意踱到案前,站在群马图前,说他一直在赏鉴令爱的群马图,大饱眼福啊,怎么能说是慢待呢。
朱棣见景清在打量袁珙,就介绍说:“对了,你们还不认识,这位就是我的朋友袁道长。”
袁珙冲景清一拱手:“贫道袁珙见礼。”景清说他早有耳闻,听说善相面,足智多谋。
袁珙说,谬传而已,不过是跟着殿下混一口饭吃。他说自己不懂丹青,也觉景大人爱女这画画得好,这马画得如此传神,简直是呼之欲出,难怪王爷要出大价钱。
景清以谦词应对,小女不过是涂鸦而已,让殿下和袁道长见笑了。
朱棣说他方才一匹马出一百两银子,小姐还不肯卖呢。
景清愕然说:“殿下见过小女了?”
朱棣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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