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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权野兽朱棣-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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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忙了,我不渴,”柳如烟说,“说会儿话吧。”

景展翼这才坐下,如醉如痴地一直望着他。柳如烟走到画前,说:“你从前画群虎图,为当今皇上所藏,很有虎气,后来又画群马图,烈马长嘶,好一副千里奔驰之状,又被王爷看中,怎么每况愈下了?画起孤雁来了?”景展翼幽幽地说,自己有国不能投,有家不能回,只有墓碑上有她的名字,其实连孤雁哀鸿都不如啊。

柳如烟望见她腰间佩戴着自己送她的日月玉珮,心里一阵阵发热,他说:“你别难过,还有我呀,至少是哀鸿一双吧?”

景展翼想起了他给方行子写信的事,一阵阵心酸,她凄然地说:“你别跟我甜言蜜语的了,我谁也不指望。”

柳如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故意说:“我这人毛病很多,但我用情专一,我给方行子写的信里就说过……”

景展翼马上接话:“你给方行子写信了?你跟她用情专一?”

柳如烟说:“你扯哪去了,我是说我对你用情专一。”

景展翼不信,用明显不信任的口气说:“你给她写信,谈跟别人用情专一?你骗三岁孩子呀?”柳如烟心想,幸亏自己先发制人,否则还真说不清楚。他说:“是顺便谈到的。我写信给方行子,是告诉她,北平一个武林怪人写了一部书,我问她要不要。”

这倒是景展翼没想到的理由,她面上有了笑容,她问:“方行子回信了吗?”柳如烟说,她这人不太讲究,连信也没回。

景展翼完全放心了,打诨说:“幸亏她不太讲究,不然说不定也像我似的,又上了你圈套……”两个人都哈哈笑了起来,柳如烟悬着的心落地了。柳如烟果然拿出一函书,上面写着“武林志异”四个字,他说:“不管她要不要,我还是给她买来了。”

积聚在景展翼心中的疑云被一阵风吹得无影无踪了,她觉得周身清爽,问他这次回京干什么来了?柳如烟说,她走了之后,北平出了大事,真叫惊天动地,燕王疯了,疯得一塌糊涂,想不到吧?景展翼也恍惚听到了,她问,这是真的吗?为什么而疯啊?

柳如烟说景展翼出走的第二天,朱棣去她家为她吊丧,就在灵棚前疯了,当然是为了她。景展翼才不信。一来她与朱棣没有感情,二来他这种人,有的是女人,不会为哪一个动真情。柳如烟深情地望着她说,世上只有一个能为她发疯的人,就是坐在她对面的人。景展翼禁不住心潮澎湃,她闪了柳如烟一眼,羞红了脸。

方家父女都在宫里忙,又不回来吃饭了,其他眷属也不与他们一起用饭,小餐厅里,只有景展翼和柳如烟两个人吃晚饭,景展翼不断地给柳如烟夹菜。她问:“皇上答应燕王三个儿子回去吗?”

“差不多。”柳如烟说,“世间的事,真是意想不到,燕王会疯了,可惜了一腔大志呀。”景展翼说:“你还为他惋惜?他这是报应!他等于把我逼死了,他不疯谁该疯。”柳如烟说:“我更恨他,我是夺妻之恨……”景展翼用筷子打了他的手一下:“厚脸皮,谁是你妻?”

柳如烟说:“别不认账啊,我下过聘书的。”

景展翼说:“可你又写了休书啊。”

柳如烟指着她挂在腰间的日月玉珮说:“定情之物还在呀。”

景展翼笑了,笑得很甜蜜。

? 掩人耳目

这已是沧州地面,十几匹快马流星赶月般疾驰而来,这正是景清进京的人马。将近黄昏时分,雾霭沉沉,牛羊归圈,村庄炊烟袅袅,大地一片暮色苍苍。

一个打前站的随从返回,在景清面前下马说:“景大人,前面是桃林铺,大镇子,住一宿吧。”

因为情况分外紧急,景清说:“不是说好了吗?只要马不累趴下,昼夜不息,除了吃饭、喝水、喂马,一刻也不能停。”

随从说,他们没事,大人吃不消啊,昨晚上,大人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万一有个好歹,他们怎么向国公爷和皇上交账啊。

景清说他这把骨头颠不散架子,又吩咐他们,如果他在马上坐不住了,就把他绑在马鞍子上,行程不能误。这支马队又向前急驰而去,消失在迷茫的地平线处。

徐妙锦并不知道她的信已向南京皇城飞去,桂儿一去不返,令她揪心。她站在院子里,不时地向外张望,这已是掌灯时分了,看守宅子的大兵们也已点起了灯笼。

一个丫环走过来说:“小姐,吃饭吧,桂儿姐不会有事的,她那么机灵,又是和小保子一起去的,两个大活人会走丢了吗?也许是徐王妃那里留饭了。”这怎么可能,徐妙锦苦笑,也不好说什么。

一个男仆忽然说:“回来了,回来了!”徐妙锦高兴得回头去看,只有李谦一个人一扭三晃地走来,脸上还带着笑容。

徐妙锦望望他身后,狐疑地问:“就你一个人?桂儿呢?”

李谦说:“桂儿可交好运了,王妃听说她绣工好,留她在那头绣几天活,让我来告诉小姐一声,若是这边人手不够呢,你姐说了,再拨过几个丫环来伺候。”

徐妙锦怀疑的眼神在李谦脸上扫来扫去,她说:“小保子,你别跟我耍心眼。什么急活,桂儿连回来一趟的工夫都挤不出来了?”

李谦说:“哎哟,这你可得自个问王妃去了。”说罢,他摸出几根古筝琴弦递给徐妙锦说:“给,跑遍了半个北平城,腿差点跑断了,才算找到这么一家乐器铺子,店名好古怪,叫什么‘声声慢’的。这回我又可以听见小姐的琴声了,真好听,比鸟叫都好听。”

徐妙锦拿着琴弦,一直盯着李谦,李谦赶紧说他还有事,徐王妃又请来两位妙手回春的郎中,正在燕王寝宫里为燕王瞧病,一会还等着他送郎中呢,说有工夫再来伺候小姐。他一溜烟似的逃走了。

徐妙锦心想,弄什么鬼花招!明明是假疯,还要装神弄鬼地请郎中!这一定是掩人耳目。徐妙锦猜得不错,起事前他们必须保持请郎中的频率。燕王朱棣寝宫门外,岗哨林立,门窗紧闭,两位医生从门里出来,徐王妃与周围的人都迎过来,徐王妃问:“不知病势减没减?”

一个医生摇头,他们经手后,已经两剂药下去,如泥牛入海一样,这症候太重了。另一个也说医道浅,已束手无策了。

徐王妃并不在乎,但显得很犯愁地打了个唉声,吩咐李谦拿诊金,送送两位大夫。寝宫里,郎中一走,朱棣疯态全无,又开始伏案写着什么,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近,急忙扔下笔,把写的东西塞到褥子底下,顺手把一条花裙子套在头上,傻笑着在地上扭来扭去。一见是徐王妃进来,朱棣立即停止装疯表演,从头上取下花裙子,示意徐王妃插上门。

徐王妃说:“你把人间的丑都献尽了。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也不知高炽三兄弟到底出没出事,妙锦的消息也不知从哪来的。”

朱棣劝她别上火,不妨再等等南京消息。他始终不大相信朱允炆会这样蠢,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朱棣疯了,对他没威胁了,他无缘无故同时杀燕王三子,这不是要背暴君之名吗?朱允炆也没这个胆量。

徐王妃说:“你既不信,妙锦说出来时,你怎么把持不住,现了原形了。”朱棣叹口气,再清醒的人冷不丁一听,也会不冷静的,他们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啊。徐王妃提醒朱棣说:“这还用说,要不是因为这个,妙锦还会这么做吗?”

朱棣冷笑,那用心可就很险恶了,只有一种推测,她是用这法子试探一下,看朱棣是真疯假疯,如果是假疯,谁能承受得了丧子之痛?何况同时丧三子?徐王妃说她小妹没这么有心计呀,再说,她不至于胳膊肘往外拐吧?朱棣不满地说,有她大哥在后头指使,再乖的人也会变成恶人。徐王妃很反感,却又不能驳倒朱棣。她只能这样开脱,小妹说过,她害怕徐家受牵连,怕父亲的一世清名毁在朱棣手上,她倒也未必对朱允炆有什么好感,朱棣只是哼了一声。

这时有人敲门,朱棣又急忙往头上套花裙子。

徐王妃走过去,隔着门问:“谁?”

门外答话的是李谦,他说:“是我,小保子。”声音里透着喜悦。

徐王妃从门缝里挤出来,问他什么事?李谦把一封粘有一根羽毛的信双手呈上,原来是南京二舅老爷打发专差送来的急信。

徐王妃急不可耐地拆开,一边看,脸上绽开了笑容,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转身回到朱棣寝宫中。

? 号令天下得先有个名头

一进寝宫来,徐王妃高兴得喜泪双流,激动得声调都变了:“我二哥从南京来信了,他说皇上有极大可能恩准高炽他们三兄弟回来尽孝道。你看,他们安然无恙啊,这才是天大的喜事呀。”

朱棣看过信,咬牙切齿地说:“果真证实了我的推断,你妹妹十分可恶。”徐王妃还想为徐妙锦开脱求情,她也许是听了误传,即或不是这样,她毕竟年幼无知,有口无心的,又是受人指使……

朱棣说:“到了这时候,你还为她辩解,差一点毁在她手啊。幸亏及时封锁了她的住处,小保子立了功。”后面的话他存在了心里,假如她妹妹把信送到徐辉祖手上,朱棣现在早人头落地了,好险……

到了这时候,连徐王妃都说这真叫逼上梁山啊,不反也得反了,但徐王妃总是担心,担个反叛之名,能号令天下吗?朱棣胸有成竹,道衍早给他想好主意了,当然必须师出有名。

他从褥子底下抽出写了一半的纸张,递给徐王妃。徐王妃问:“这是什么呀?”朱棣说是清君侧的檄文啊!这就是出师之名。

徐王妃还是不太明白,不禁重复了一句:“清君侧?”

“对呀。”朱棣说,绝妙的理由,不能直接反皇上,若让天下人知道,皇上是好皇上,只是被奸臣蒙蔽了,所以才干出变古乱常的坏事来,削藩王残害手足,改祖制……这些账全记在齐泰、黄子澄这些人身上,一样可以起兵,又没有犯上作乱的嫌疑。

徐王妃想起了那个方孝孺,说他是皇上的拐棍,言听计从。他应在被清之列。

朱棣老谋深算地说,他不能列上,此人再坏也不能列,他被天下莘莘学子称为读书人的种子,简直是当今的圣人了,你动他,会得罪天下所有读书人,对他不能轻易地动,连景清、铁铉这些人也不能动,不能胡子眉毛一把抓。

徐王妃说:“有打有拉,有主有次,你还真有谋略呢。看样子,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朱棣说,朱高炽他们到家之日,就是他出手之时。话又转了回来,徐王妃叹口气说:“妙锦丫头那里怎么办?你不至于对她下狠手吧?也不能总这样用重兵看守着吧?以后我还怎么见她?”说着滴下泪来。

朱棣说:“这是她自己找的。我若对得起她,她就会对不起我。在高炽他们回来前,在我举刀兵之前,她必须委屈了。不过你也放心,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也不会赶尽杀绝,会让你过得去的。”

这一说,徐王妃才放心,又有了笑模样。她说:“那我去看看她吧,也顺便劝导劝导,尽一尽当姐姐的责任。越僵持下去,我越发不好见她了,顶多挨她一顿抢白罢了。”

朱棣不同意她出面,理由是她太好说话,妙锦纯粹被她宠坏了,她不怕徐王妃,非但劝不了她,还会惹一肚子气。

徐王妃说:“那怎么办?”

很意外,朱棣说:“我替你去。”

徐王妃斜了他一眼:“你不会没安好心吧?”

朱棣说:“我不是都下保证了吗?”

徐王妃并不真放心,她说:“我还是那句话,你一定要纳她为妃,就等我死后,眼不见为净。”这话她已经是第二次说了。

朱棣说,妙锦本来就不会答应,而且现在又和我是对头,王妃怎么还有这样的担心呢?

徐王妃又为桂儿求情说:“还有桂儿,也怪可怜的,她八岁起就跟着妙锦,一个丫头知道什么,稀里糊涂给主子传个信而已……”

朱棣知道徐王妃心软,可这事可不能依着她,一个下人不能纵容!不过他说:“我告诉小保子了,教训她一顿就把她送回小妹那里去。”

徐王妃说:“这就对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 好消息

这天中午,太学下课后,柳如烟造访皇宫太学寝宫,他替徐王妃给她的儿子们捎来些衣物。柳如烟让从人把几个衣箱抬进来,说:“这是王妃给你们准备的衣服。”当面点清后,坐下来面对面地与朱高炽三兄弟交谈着。朱高炽说:“谢谢柳大人,这么远的路程,受累了。”

朱高煦却不领情:“娘也够糊涂的了,都快回去了,又捎这么多衣物干什么?难道让我们老死在南京吗?”朱高燧在后面扯了他一把。

朱高炽忙说,二弟话虽粗,理不粗,他是早已归心以箭了,特别是听说父亲患病,我们如坐针毡,一刻也坐不住了。接着他向柳如烟询问病情。柳如烟问:“你们知道燕王得病的事了?”

朱高煦又发泄了一通,说再瞒我们,就是夺人子尽孝之心,这太说不过去了。如再不放他们走,他就到钟山孝陵去哭坟!

朱高炽不得不呵斥他:“高煦,别胡言乱语。”

柳如烟说:“这心情,我能理解,三位少安毋躁,我想皇上很快会恩准你们去尽孝道的。”接着,他简单地把燕王疯癫的状况描述了一个大概,说不轻也不重,劝他们不要着急。

柳如烟走后,朱高炽三兄弟开始写文章,徐增寿匆匆地进来。朱高煦观察着他的脸色,说:“二舅脸上有喜气,是不是有好消息呀?”

这一说,三个外甥全满怀希冀地望着他。徐增寿喜气洋洋地告诉他们,猜对了。这一天总算等到了,皇上正让翰林院草拟诏书,要放他们回去省亲了。朱高煦和朱高燧“嗷”地一声欢呼,朱高煦还发泄般地把笔砚踢翻,两人相互抱着跳了起来。

朱高炽要稳重得多,他热泪盈眶地开始收拾纸笔,却又停下,他觉得还是应当把老师留的这篇文章写完为好,做什么事情,总该有始有终才对,更何况上谕还没到啊。

朱高煦却抓起文稿,扯个粉碎,当空一扬,说:“去他的文章憎命达,去他的文章千古事吧!我再也不上这紧箍咒,再也不受这罪了。”

朱高炽皱着眉头警告他,不可得意忘形。皇上的谕旨毕竟没到,这是二舅透露的信息,万一传出去,对舅舅不好。

徐增寿说:“世子说得对,高兴也不在这一时。安下心来静待佳音吧。”这一说,朱高煦才又安静下来。

? 用人唯才

燕王府靠近马厩的旧库房里,桂儿躺在潮湿的地上可怜地睡着了,门口摆着一碗冷饭。她显然病了,口中喃喃地说着呓语:“这不是我的,你走……”

门吱呀一声开了。李谦提了一罐水、一篮子饭菜进来了,他放下东西,走过去摇动桂儿:“醒醒,起来吃饭了。”

桂儿从地上爬起来,浑身发抖,两颊通红。李谦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说:“哎呀,发烧,烧得跟火炭似的。来,我给你弄药来了,吃了就退烧了。”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口袋,打开,里面是黑灰色的粉末。桂儿坐起来,马粪、马尿的臊味随风刮进来,让人恶心。桂儿没胃口,不想吃,她质问李谦,不是答应马上送她回小姐那里去吗?都几天了?她骂李谦这小猴子骗她。

李谦说:“我能骗你吗?你病成这个样子回去,是你伺候小姐呀,还是小姐伺候你呀。快吃了药,病好了,好好梳洗打扮一下,回去见小姐,她才会高兴啊。”

桂儿看了一眼药末,心想,又不是丸药,又不是汤药,黑乎乎的,看着不舒服。她无意地说:“你不是给我毒药吃吧?”

李谦说:“你说哪去了?看在同乡份上我也不能那么做损呐,再说了,你也算借好人光了,王妃虽然有气,小姐到底是她的亲妹妹,气消了,还是一家人,你也就沾小姐的光了。若不,你还不得被打个半死,卖到天桥窑子胡同去呀。”桂儿啐了他一口:“你才上窑子胡同呢。”

李谦嬉皮笑脸地说:“我想去也没本钱啊。行了,快吃药,吃完药,好吃饭,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半只烤大鹅,肥得直冒油。”

桂儿斜了食篮一眼,果然有半只烤得焦黄的大鹅。她用手梳理一下头发,说:“你再来时给我带一把梳子、一个小菱花镜子来,这不梳头不洗脸的,跟大疯子差不多了,怎么见人。”

李谦说:“行,小事一桩。快把药吃了吧,药到病除。”

桂儿从他手上接过纸袋,一仰脖,把药末抖到口中,用水送了下去。李谦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一闪即逝,他把食篮移到她跟前,说:“吃吧。”桂儿盛了一碗饭,撕了一块鹅肉吃着,问:“也不知小姐怎么样了,问没问起我呀?”

李谦说:“那能不问吗?天天问。我只好说你病着,正找郎中看,说你得的病怕传染,等全好了再回去伺候她。”

桂儿吃了几口饭,突然问:“小保子,你不是在骗我吧?”

李谦说:“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呀,骗你还给你拿药治病?还给你送烤鹅来吃?”见他说得真诚,桂儿又低头吃饭。李谦看着她吃,心里想,你就别怪我心狠了,脚上的泡也是你自己走的。我这么做,就是对得起你了,保住命也该烧高香了。若燕王知道了,也得剥我一层皮呀。

按朱棣的指令,让李谦把桂儿勒死,神不知鬼不觉地扔到乱坟岗子了事,也许朱棣以为,李谦早把桂儿处理干净了呢。

朱棣的寝宫里依然挡得严严实实。朱棣仍坐在案前奋笔疾书,起事前,他必须准备充分,他把口诛笔伐看得与兵戎相见一样重要。

徐王妃进来,有点心疼他,又是檄文又是文告,又是给朱允炆的信,这么多东西,也不能全是他一个人写呀。

朱棣笑她说傻话,就是他身边有八十个可以捉刀代笔的秀才,现在敢用吗?他现在不还疯着吗?徐王妃说,那一僧一道不至于也瞒着吧?

朱棣格外谨慎,谁知道哪堵墙透风。起事前小心不为过,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等高炽他们一到就可以大白于天下了。但他心里有数,那一僧一道是何等样精明的人,相信早已闻到味儿了,只是见朱棣不明言,人家不好来戳穿罢了。

徐王妃说:“殿下也太苦了,还有什么,我帮你誊写。”

朱棣说:“里里外外全靠你一个人,我不忍心再让你劳累了。”他握笔凝思着,忽然吩咐她,马上让小保子去找一个人,这人一定要找到,要请到府里来。徐王妃问:“找谁呀?”

朱棣说,一个卖烤南瓜饼的,他应该在前门外牌坊那一带。

徐王妃很感奇怪,找一个卖南瓜饼的干什么?想吃这一口,叫人去买就是了,至于把人请来吗?朱棣觉得应该知恩报恩,便说起那件令他感动的往事,他第一天装疯时,在前门外牌坊底下,有人让他吃狗屎的事,他问徐王妃还记得不?徐王妃皱起眉头说:“快别说了,一想起来就恶心,直想吐。”

朱棣笑着说:“可那狗屎并不难吃,挺香甜的呢。”

徐王妃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了,说胡话呀。”

朱棣告诉她,这不是胡话。卖烤南瓜饼的人塞给他的并不是狗屎,他亲眼看见,那人把南瓜饼搓成了狗屎状,递给朱棣,朱棣说,这个人心地不错。若不是他,他真得吞那地痞无赖的狗屎了。

徐王妃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真难为他了,一个卖南瓜饼的能有这样的善心,难得,是该找到他,谢他几两银子。

朱棣另有打算,岂是几两银子就能打发的?他后来在桥洞子底下过夜时,又和这个人一起混过几天,不可小看他,他是个秀才呢,他叫纪纲,山东济阳人,因为乡试舞弊被革去了功名。

徐王妃说,如此看来,他的品行不怎么样。

朱棣不以为然。用人有不同的用法,好人是人人喜欢的,用好人可以放心。但有些事,是好人所不能做的。比如你要监视谁,你让景清、方孝孺这样的人去干行吗?你打死他也不会干。

徐王妃猜到丈夫用纪纲是想“以恶制恶”了,她说:“这么说,这个纪纲不是个善良之辈了?”

朱棣冷眼观察,纪纲是个奸狡狠毒的人,但只要忠诚,这些正是他的优长之处。徐王妃说:“好吧,我让小保子去找,找回来见你吗?”

朱棣又说现在不见,不到时候,不妨先好酒好饭养着他。

? 帮了落魄大人物,早晚被提拔

李谦在前门外大街游游逛逛地走着,路旁有个卖南瓜饼的,他满怀希望地凑上去,却是个满脸折皱的老头,显然与纪纲的年龄、相貌不符。老头举着南瓜饼说:“客官,尝一块南瓜饼?又香又甜。”

李谦买了一块,边吃边问这老头,原来在这卖烤南瓜饼的,不是个山东人吗?老头说,炉子兑给他了,人家干更俏的活去了,当半仙了。说着用手一指,只见胡同口有一个支着幌子的卦摊,幌子正中画着八卦阴阳鱼,左右写着“上知天文地理三千载,下知人生命运五百年”字样,中间是“料事如神纪半仙”。

在卦摊后给人算命的正是穿起长衫顿显斯文的纪纲。

李谦走过去,站在一旁看热闹,纪纲正给一个老太太算命:你的贵人水命,当在正东方,不用急,三天后,他会来帮你,他一出现,立刻消灾,时来运转。老太太很高兴地付了卦金。

李谦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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