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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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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应声去了,萧清婉斜倚着板壁,闭着眼睛养了会儿神,才道:“穆姑姑是宫里的老人儿了,就跟本宫说说,那太医院里哪位御医医术高明,本宫也好问他讨贴药来好好治治。如姑姑所说,本宫这肩只是酸着,也不是个事儿。”穆秋兰想了想,道:“太医院的太医令王旭昌极通医理,为人也老成,昔年是伺候太后的,等闲是不往别宫的娘娘那儿去的。如今太后没了,他就答应皇上了。若是娘娘有意,就招了他来。”萧清婉想了想,笑道:“罢了,左右也只是这样,没什么大症候,叫人跑一趟,满宫里看着,白叫人笑话本宫事儿多。”穆秋兰陪笑道:“娘娘这是哪里话,娘娘是六宫之主,身子金贵,要太医来瞧瞧脉息,哪个敢胡乱嚼舌根?”萧清婉坐起了身子,令青莺把自家带来的小丸药取来,道:“也不是为这个,只是想着若晚上皇上来了,这宫里满屋的药气,不好闻呢。本宫这点点毛病,也不是才落下的,并没什么大碍,何必折腾。”说着,又想起一事,就问道:“这静昭仪的静字,可是她的封号?”穆秋兰道:“倒不是,是先前昭仪主子才受宠时,皇上说她性子温文沉静,很担得起她的名字,大伙就叫开了。”萧清婉笑道:“我说呢,哪里有拿着人的名字作封号的。”
两人正说着话,便听外头哗的下起雨来,一时里水汽四漫,萧清婉笑道:“正说着呢,这雨也真会凑趣儿。”说着,便起身,对穆秋兰道:“本宫自幼喜欢下雨下雪的,咱们到门前看看去。”说着,便走到殿门口,穆秋兰也只好跟了上去,嘴里道:“娘娘这肩膀酸疼,怕就是着了湿气。还是少在门口站的好。”萧清婉道:“只看一会儿,不妨事儿。”
走至殿前,但见那雨下的甚急,天上落下道道雨帘,细细密密,阶下不多时就积了些水,院子里那些花树草叶经雨水润着,显出别样的青绿脆嫩来。萧清婉正自看着,忽然两道影子迎着面自外头飞进殿内,她不妨之下被扇了一翅子的雨水,嘴里‘哎呦’一声,险些坐倒。早有穆秋兰在旁扶住了,慌忙道:“娘娘可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扭到哪里?”萧清婉被方才那一下,吓得脸色蜡白,定了定神道:“本宫没事,叫人去瞧瞧那是什么?”早有殿内当值的内监小童跑去将那两个东西抓了,抱了过来,道:“娘娘,是两只绶带鸟,想是突然下了雨,没处躲,就闯进宫里来了。”萧清婉立住了脚步,叫拿到跟前来,看了看,见其中一只头上戴了一点红,另一只尾巴短了几寸,就笑道:“是早上窗外停着的那两只,这可真是可恶,早上吵醒了皇上,这会儿又唬了本宫一跳。”小童道:“讨娘娘的示下,要如何处置?”萧清婉摸了摸那鸟儿的头,道:“这鸟倒像是认准了这儿的,这半日了也没走,躲雨又飞进来了,怕是两个结伴私逃出来的,没窝巢呢。”说着,就想起自己与赢绵来,心里一动,就道:“就养在这儿罢,可还有空着的鸟笼子?”小童道:“回娘娘的话,并没存空笼子,外头廊上的笼子里又都是满着的。若是娘娘要,奴才可现去寻了竹篾子编笼子来。”萧清婉笑道:“你竟还会这个,看不出来,也是个机巧的人,就编来罢。”小童被皇后夸赞,不由红了脸,应了喏去了。
一时青莺取了药丸上来,又端了一盏热水溶了,就双手奉与萧清婉。萧清婉接了盏子,绷着一口气咽了下去,又将盏子递了青莺。一旁明月端了青花白瓷盘上来,萧清婉自盘里拈起一颗玫瑰糖,含入口内。
因着下雨湿气重,宫里各处都在烛火上罩了琉璃罩子,登时屋里就暗了。萧清婉见左右无事,叫明月去将旧日里自己用过的几支画笔并颜料——进宫时也一并带来的,寻了出来。又找了些宣纸,在屋内小桌上铺了,叫明月在旁,将赭石、石青、石黄、花青、藤黄等各样颜色调了,却独缺了朱砂了。明月笑道:“这都还是家里用的,那时为着进宫忙乱,各样颜色用完了也不及去补,娘娘也许久不画了,哪想着今日又想起这项事来。”萧清婉道:“不过是白闲着罢了。”说着,就走去将妆台上的胭脂盒子拿了来,道:“没朱砂,就这个凑合着使了。”明月看了就笑道:“娘娘又干小时候的行当了,普天下画师都如娘娘一般,脂粉铺子就要断了货了。”萧清婉也笑了,在桌前坐了,执笔就在纸上画了起来。
她本就是无事打发时光,并无什么构思,就顺手在纸上先画了两朵荷花一捧荷叶,一朵是盛开的,一朵含着苞,想了想又在荷花下头画了两条红鱼,就是日前在太液池里见过的样子。她执笔细细的画着,明月侍立一旁,瞧着她的脸色,轻声道:“娘娘,今日静昭仪过来,娘娘说了那幅画,她脸色倒是没变呢?”萧清婉沾了两笔颜料,淡淡道:“兴许那事儿真不是她做的,又兴许是面儿上的功夫做到了家,不过既然本宫已叫人烧了那绢子,这事儿也就遮了过去罢。”明月道:“静昭仪说话,听上去倒是还好,是个谦恭的。”萧清婉道:“不过是知道礼数,不让人挑了错罢了。话又说回来,这满宫里除了那贵妃,又有哪个敢锋芒毕露?谁是傻子呢?”嘴里说着,她眼前忽然晃过家里兰姨娘低眉顺眼的恭顺模样,心里一阵烦乱,就搁了笔。
明月见她神色忽然不愉,试探道:“娘娘这是不画了?”萧清婉道:“就收了罢,把这画儿好好存起来。”话音刚落,外头一人扬声道:“什么画儿?”萧清婉闻声,连忙起身,迎上去屈身行礼,道了万福,起身笑道:“皇上又不让人通报就进来了。”因又说道:“外头下这么大的雨,臣妾还想着皇上不来了呢。皇上怎么不让人把午膳摆在养心殿里?一路过来,若是着了湿气,染了风寒就是臣妾的不是了。”赢烈笑道:“朕自幼习武,身子强健,哪里就怕这点点雨了。且朕瞧着下雨,想同你一道饮酒赏雨,就过来了。”说着,就凑在她耳边低声笑道:“昨夜才同你燕好,今日哪里舍得不过来?”萧清婉脸上飞起两朵红霞,低声啐道:“皇上真是好没正经!”
赢烈不以为忤,呵呵一笑,瞧见那小桌上放着的画,就走去拿了起来,道:“这是你画的?”萧清婉红着脸,想要遮又没能遮住,道:“是臣妾闲着无事时的随笔。”赢烈看那画上荷花红鱼十分灵动便笑道:“看不出你还有这段聪明。这画技虽还及不上宫廷画师,但这灵气意蕴却也非那起画师能画得出的。”萧清婉道:“不过几笔写意罢了,臣妾幼年时学的玩意儿,哪有什么画技可言,又哪里能和宫里的画师相提并论。”赢烈道:“倒也不必这般说,原本这宫里,静秋的刺绣,你姐姐的筝同着贵妃的红笺是三绝,现在又有你的画,朕这后宫里都是些妙人。”萧清婉问道:“红笺?”赢烈道:“贵妃擅制胭脂红小笺,精致小巧,上头又按着时令绘有花纹,你们女子用着,别有一番诗意。”萧清婉微微颔首,道:“贵妃姐姐倒是心灵手巧。”说着,又道:“今日静昭仪过来坐了片刻,臣妾跟她说了些刺绣上的事儿,静姐姐可是个文静的人呢,一手绣工也是极好的。”赢烈道:“她性子安静恬顺,无事时就绣些物件打发时光,你能和她说说话是好的。朕从她那儿回来时,听她说你拿了自己宫里的绸缎给她补份例,倒是难为你了。你们姐妹情分好,朕也就省了心了。”萧清婉只是笑笑,道:“臣妾只是想着,臣妾这儿都没有,想必旁的姐妹那儿就更不周全了。打听下来,才知静昭仪同梁美人都没收着月例。静姐姐也罢了,梁美人怀着身子,将来孩子出来,怕是耗费的更多。她一个美人的位份,生了孩子统共也没多少东西,臣妾就想着按着月份多补些给她。也不必动官中的钱,就从臣妾的份例里扣,这样既不坏了宫例,梁美人手头也宽裕些。横竖臣妾只一个人,是极省事的。”
赢烈就拉过她的手,道:“难为你这般贤惠,虽是好,但只是委屈了你。”萧清婉低声笑道:“臣妾委屈个一时半刻算的了什么呢?只要别委屈了皇上的小皇子就好了呢。”赢烈就刮了她的鼻尖一笑,道:“你这小东西,说话不饶人。”两人拉着手说了一会儿话,赢烈拿起扇子上挽着的络子,道:“这便是静秋打得络子,你也瞧瞧。”萧清婉看了那络子,见是攒心梅花的式样,拿黄线同黑珠子线绞着打的,十分精细,就道:“静秋姐姐的手艺,当真是极好呢。”赢烈道:“你给你姐姐绣的那荷包,朕瞧着也喜欢的紧,你几时给朕绣个什么?”萧清婉道:“原来皇上要说这个,皇上既有静姐姐这么好的手艺,又哪里稀罕臣妾的呢?”赢烈笑道:“这话极酸,才夸过你贤惠,你就拈酸吃醋了。”萧清婉亦笑道:“是皇上偏要给臣妾醋吃。皇上不说,臣妾也没想着要吃,皇上提了,臣妾就想起来要吃醋呢。”赢烈听了这话,笑着在她腮上轻轻拧了一下。
便在此时,宫人来报午膳已摆下了,两人就一道携手出去用膳。
 第24章 汤祸
宴上,赢烈见桌上有一盆牡丹银耳汤,不似份例里的菜,便道:“这汤是你宫里的厨房做下的?”萧清婉回道:“正是,臣妾旧时在家时看过几本膳食书,上头有这道菜。今天忽然想起来,就吩咐了小厨房一声,他们就给做了。”赢烈见那汤清澈见底,莹白的银耳上飘着艳红的花瓣,甚是美观,便道:“瞧着倒好看,是得尝尝。”明月便就越过青莺,上前盛了汤双手放在皇上面前,萧清婉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赢烈执起调羹,舀了一勺尝了尝,道:“滋味清淡爽口,倒是不错,你也算是个会吃的了。”萧清婉笑了笑,待要说话,却听明月道:“回禀皇上,此是娘娘在家时常吃的,如今不是牡丹花开的季节,用的是收着干花瓣,若是现采下来的牡丹花,色儿更好看,味道更鲜香呢。”赢烈却只“嗯”了一声,并未再说什么。明月就讪讪的退到了一边,萧清婉便道:“这汤厨房里还有,你去跟厨房说,让他们拿小火煨着,别凉了。待雨停了,就送一碗到钟粹宫去。”明月便领命去了。
萧清婉看着赢烈神色,就起身在桌边跪了,道:“臣妾教导宫人无方,致使御前失仪,还请皇上责罚。”赢烈道:“人都叫你打发出去了,却叫朕罚哪个?”说着,就笑道:“起来吧,吃着饭动不动就下跪的,哪里还叫人吃得下去?左右你们也是刚进宫,便是言行有些不得当的地方,朕也担待了。”萧清婉这才由青莺扶着起来了,在凳子上浅浅的坐了。却听赢烈又道:“你素日在家时,常爱这样吃?”萧清婉笑道:“也不常吃的,只是有时候见了书上记的,觉着好玩,就做过几次。近来天气燥热,皇上身上难免存着几分火气,此汤能清肺热,益脾胃,有滋阴生津之效,臣妾今日想起来,就让人做了。皇上吃着,觉得还可口么?”赢烈笑道:“你也真会别出心裁,日日都是这些宫例的吃食,虽是好,久了也难免吃腻了。偶尔上这么几道菜,也真是新鲜。”萧清婉听了,就笑道:“这算什么?皇上喜欢这样的菜,臣妾就常常做与皇上吃,就怕皇上吃的腻烦了,以后连坤宁宫的大门都不要进了呢。”赢烈被她说的笑了,道:“你有这些孩子气,便当朕也有!”
萧清婉道:“这就要入秋了,待金风一起,菊花盛开的时候,臣妾还有一道好菜呢。”赢烈兴起,便问道:“却是什么?”萧清婉笑道:“皇上且容臣妾卖个关子,到了重阳那日,臣妾就做下了等皇上。”赢烈笑道:“你这个鬼灵精,一道菜就想跟朕约下了?”萧清婉撇了撇嘴,道:“皇上想去别的姐姐那儿,去就是了,拿臣妾做什么挡箭牌?莫不是皇上去了,臣妾就不做菜给皇上吃了?皇上自管去罢,只要给臣妾个信儿,到了那日臣妾必定令厨房做得了,送过去,给皇上和那位姐姐添菜。”一席话说得赢烈笑不止的,道:“朕才说了一句,你就嘚嘚叨叨的说了这么多。还说自己不会吃醋,你让大伙闻闻,这满宫里的醋味儿!”萧清婉脸一红,嘴上也噙着笑小声道:“臣妾又没吃旁人的,吃自家夫君的,又有什么打紧?”一旁穆秋兰陪笑道:“皇上,奴婢曾听闻老话说,这世间的人心里越是看重谁,就越会吃谁的醋。娘娘的心,是都放在皇上身上的。”赢烈笑道:“朕岂有不知?你吃醋是没什么打紧,朕只是恐你吃多了,吃伤了脾胃,就不好了。”
两人说笑了一阵,赢烈道:“入了秋就是朝廷的大考了,朕朝里事务繁忙,白日里怕是不能常到后宫来。你日常若嫌寂寞,可招了各宫妃嫔来说话解闷儿。”萧清婉道:“朝廷选用人才,乃是国家大事,皇上不必顾忌臣妾。”赢烈又道:“大考完了,紧跟着就是重阳了,午间朕要在清漪园里宴请群臣,宫里晚间亦要家宴,事情虽不算多,倒是琐碎。朕的意思,这一次还是让贵妃操持,你在旁边看着也习学习学,待各样都熟了,日后管起事儿来,也就顺手了。”萧清婉心中微微一震,口里仍是笑道:“贵妃姐姐管了这许多年后宫事务,必然是精明强干的,臣妾自当跟着姐姐好生习学。”
吃罢了午膳,依旧是老例,赢烈歇了午觉起来,往书房去了。打发了皇帝出门,萧清婉在东暖阁里坐着,问了一句“明月已去了?”青莺见着主子脸色不好,小心道:“雨势略小,明月姐姐就端了盏子去了。是拿食盒盛着的,断不会溅了雨水进去。”萧清婉微微颔首,道:“你也出去罢,留穆姑姑一个人伺候就是了。”青莺便就去了。
萧清婉将手腕上戴着的玉钏儿撸了下来,狠狠的往妆台上一掷,冷笑道:“好啊,真有本事!本宫谋划了这么多日的事儿,让她几句话就给搅黄了!”穆秋兰忙捡了那串玉珠看了看,陪笑道:“倒是没摔坏呢,娘娘生气,何必拿这物件出气呢?摔坏了,还是自己的物事。”萧清婉忍着气,道:“今日本不该她上来侍奉,她越了青莺过来,本宫心里就觉着有些不对,那时就想打发她出去。还不及开口,她就说了那些话出来,本宫同皇上说话,有她什么说处!”穆秋兰道:“明月姑娘今日是僭越了些,往常她虽也爱说笑,看举止也还是个稳当的,如何今日这般急躁?”萧清婉道:“她是本宫用了好多年的人了,她什么性子本宫不知么?若是以往,借她十个胆子,今日的事儿她也未必敢做!本宫这几日,想尽了法子做了那么多,就是想着让皇上把处置六宫事宜的权柄交到本宫手里。这下可好,她御前失仪,皇上虽没降罪,可是瞧着本宫连身边的人都管不好,还谈什么统摄六宫!果然皇上就提重阳节的事儿了,无非就是告诉我,我不老成,还要习学。本宫身边的人,竟倒帮了外人!”
穆秋兰在旁道:“娘娘,贵妃娘娘已是做了多年的娘娘了,又是皇上当太子时候就跟在身边的,势力盘根错节,急躁不得。”萧清婉接过那玉钏儿,重新戴回腕上,道:“本宫岂是不知的?只是本宫虽是在这位子上坐着,不过是个花架子罢了,叫人白看笑话,心里不好过。”穆秋兰想了片刻,道:“那今日这事,娘娘的意思?”萧清婉道:“你去找几个妥当的人,看着她。她既做了一次,就必然会有下一次,时日久了,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穆秋兰应了,萧清婉又冷冷道:“才几日,可就算计到本宫枕头边上了。贵妃是棵大树,下头根深蒂固不好动,可是砍几个枝桠,还是行得通的。”穆秋兰亦轻声道:“只恐娘娘砍枝桠,伤了自己的手。娘娘凡事,还是多跟宸妃娘娘商议的好。”萧清婉道:“本宫知道。”就不言语了。
赢烈去了南书房,同着几个朝臣商议了些大考事宜,就酌定礼部尚书宋康安任主考官,又定了几位文官做副考,又议了些旁的事情,到傍晚时分,离宫门下钥还一个时辰,就散了。
宋康安出了皇宫大门,正要上轿,忽听一人道:“宋大人留步。”转眼一望,却是赵贵妃的兄长——午门待诏赵同钰大步走了过来。宋康安心里有些不耐烦——这赵同钰本是个破落户,不过是仗着妹妹做了皇妃,才有了这个白领朝廷俸禄的闲职,为人又阴鸷,喜好趋炎附势,朝里但凡有些根基的,都很看不上他,不愿与之结交。
那赵同钰走了过来,略作一揖,道:“宋大人,借一步说话。”宋康安眼睛望着天,道:“赵大人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了罢,何必躲躲藏藏。”赵同钰四处张望了一眼,见着天色渐晚,又是骤雨初歇,宫门前并没什么人走动,就低声道:“年弟听闻宋大人领了今年主考一职,特有一事相求。”宋康安听他这般称呼,心中恚怒,暗道:谁同你论年兄年弟,不过是个暴发户,几时登过科,就敢同我论这个?只是看着他妹妹的份上,忍怒道:“赵大人有何事?”赵同钰嘿嘿一笑,道:“是年弟犬子,今年亦要参考谋个前程,还望大人方便一二。”宋康安冷冷一笑,道:“我道何事!令公子若要功名,自管凭了自个儿的本事考去,又要本官行什么方便了?若是赵大人怕赵公子没这本事,大可去求了贵妃娘娘,娘娘在皇上跟前吹吹枕头风,说不定就又封个什么待诏,还世袭罔替的传下去呢。”赵同钰听他当面讥讽,也不怒,只是笑道:“宋大人倒是会说笑,年弟这官位如何能同科举出来的功名相提并论?”宋康安道:“赵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都是皇上亲封的官职。”说着,大袖一甩,就要上轿。
宋康安正要低头,却远远的见一小内监气喘吁吁地跑来,看那服饰,倒似是长春宫出来的,就立住了。那小内监跑到跟前,屈膝打千,道:“宋大人慢走,咱娘娘有个东西要奴才转达给宋大人看。”说着,就自怀里摸出一张纸来。宋康安心里疑惑,接了过去,展开一看,脸色就变了。那小内监甚是乖觉,观他神色,又立即抢了过去,道:“娘娘吩咐,这张字纸极是要紧,怕宋大人拿丢了。叫奴才给宋大人看过了,还送回去。”宋康安冷冷的扫了二人一眼,哼了一声,就上轿去了。
 第25章 密议
赵同钰看着宋康安的轿子远了,面上只是笑笑,也不见恼色。那小内监在旁道:“赵大人,娘娘说里头该做的事儿都做了,外头的事儿就要大人自己瞧着办了。近来宫里事情多,大人若无什么要紧的事儿,还是少传话进来。真要传,就还照老样子,让赵夫人进来说罢。”赵同钰心念一转,随即了悟,笑道:“知道了,就还像以往一样罢。”小内监又道:“娘娘让奴才问,看赵大人有话无话?”赵同钰道:“并没别的,只上覆娘娘,要她保重凤体。”小内监便应喏去了。
赵同钰在皇宫前立了片刻,看着宫门下了钥,才若有所思的上了自家轿子。
那小内监回至内宫,弓腰低头的一路返回长春宫,才走至宫门前就见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文乐正站在门首张望,就上前笑道:“天晚了,姐姐在这儿站在做什么?”文乐见是他,就笑道:“猴崽子,还不是为了等你?一路上又去哪儿逛了,走了这些时候!”小内监小石笑嘻嘻道:“这可冤枉我了,从咱们长春宫往皇城门口去,多少路途!我还能上哪儿逛去,恨不得生出四条腿也不够跑哩。”文乐道:“你别在这儿说嘴,差事可干踏实了?娘娘可等着你回话,还不快进去!”
小石就进了长春宫,方踏进院门,宫女坠儿出来倒水,见了他,就道:“不必去正殿,娘娘在西暖阁里同尤尚仪说话。”小石知情,进了宫门便转进西过道里,尽头文喜正守着门,见他来了,向里通报道:“娘娘,小石回来了。”说着,就打起了软红石榴帘子。
小石弓腰进去,见贵妃正歪在湘妃塌上,尤尚义在一旁的鸡翅木方杌上坐着,就打千跪了,道:“奴才见过贵妃娘娘。”贵妃懒懒的道了起,就问道:“那东西可给他看了?”小石回道:“已是看了。”贵妃就坐起了身子,身旁坐着的尤尚义忙将织锦靠背向前垫了垫。贵妃问道:“你瞧着,宋康安神色如何?”小石道:“回娘娘的话,宋大人瞧着,脸色是白了白,倒是没说什么。”贵妃就笑了,自身边捧茶的侍女手里接过一白瓷描金茶盏子,道:“那东西本宫只给他看了半页,下剩的还在本宫这儿存着。若是捅了出去,他这礼部尚书,也只好不做了罢。他若是个聪明的,就知道该怎么做。”尤尚义陪笑道:“贵妃娘娘心计过人,这六宫里哪个能同娘娘比呢?”贵妃噙着笑,道:“尤姑姑是伺候过当今皇后的人,可觉着,这位皇后娘娘的性子如何?”尤尚义轻嗤了一声,道:“不过是个毛孩子,心智都没长全,行动说话总有些孩子气,不过是生在大家子里,识些规矩罢了,如何能同娘娘相提并论。”贵妃轻轻道了句“即便如此,人家也坐在那后位上啊。”说着,便又问小石道:“本宫哥哥可有话说?”小石道:“赵大人无话,只是要娘娘保重身子。”贵妃冷哼了一声,道:“他们在外头不给本宫撞祸,就是疼惜了本宫了,说这些空话有何用!”说毕,便吩咐道:“你也辛苦了,下去歇着罢,今儿晚上换了别人来上夜,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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