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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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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今日是皇后的生辰,萧清婉虽不愿操办,但也吩咐厨房预备了些碟子,邀了几位平日里相厚的嫔妃一同坐坐。
武贵仪赶到坤宁宫时,宸贵妃与德妃也早到了,正在后殿上与皇后坐着说话。她缓步进殿,就要下拜,却早被止了,萧清婉说道:“你既有了身孕,这些虚礼就都免了。才两个月呢,正要留神的时候。”一面说,一面吩咐宫人安放座椅。
武贵仪坐定,便放眼打量皇后,见她今日精神还好,脸上脂粉不施,穿着一件大红团花对襟丝绵衣,下头一条宝蓝织金牡丹花棉裙,打扮的倒是喜庆,衬得人也有了几分光彩,便笑道:“娘娘今儿倒好些了。”萧清婉淡淡一笑,说道:“总不过就是那么着罢,也没什么好不好。药吃着,好两日;不吃,就觉的乏些。”宸贵妃倒是忧心忡忡道:“你这病只顾这样拖着,也不是个法子,你平素又最厌吃药,可要怎么样呢。”萧清婉说道:“凭它怎么样,拖着就罢了。”宸贵妃便说道:“这又是跟谁怄气,今儿是你的好日子,又是缊儿的生日,你也不好生打扮打扮,仍是这个样子,倘或皇上一时来了呢?”萧清婉哼笑道:“皇上再不会踩坤宁宫的门槛了,姐姐倒不必忧心这个。”
宸贵妃一时气起,便说道:“都要两年了,你们两个只是不肯说话,倒要怎么样?你就去御前,低头下气服个软,皇上也未必就不念了旧情。偏你这个牛心倔强的丫头,谁说也不管用,自家闷头怄气,躲在坤宁宫里抹泪有什么用?!倒叫我们这些当嫔妾的夹在里头难做。”萧清婉见被姐姐当众戳破,不由面色一红,嘴里还是说道:“谁抹泪来着?!我再也不稀罕的!”宸贵妃仍旧絮絮叨叨道:“枉费你平日里那样聪明多智,逢到这些事上,就这般糊涂!缊儿那么小,又有琳儿那个丫头,只顾这样僵着,你倒做什么打算?!”她们姐妹两个拌嘴,底下人皆不敢插口。
德妃经了前回的事情,胆子小了,听皇后言语不稳,忧虑道:“娘娘仔细这话传到皇上耳朵里去。”萧清婉却冷笑道:“那就传去,等皇上废了本宫好了,他巴不得要这个由头呢!是福是祸,本宫顶的过去。德妃姐姐若怕了,就再不要来坤宁宫!”德妃被她兜头盖脸的一通训斥,缩了头再不敢言语。
武贵仪看情形不好,便笑着打岔道:“娘娘就是不抹脂粉,也是美人呢。”
说着话,外头人便报传张鹭生求见。
 第二百六十三章
众人听闻来报;颇有些瞩目以待。这御前来人;萧清婉倒不好挡出去;便吩咐传进来。
德妃赶忙笑道:“想必是皇上念起今儿是娘娘的生辰;待会儿要来,故而先打发张公公来说一声。娘娘还是预备着梳妆打扮罢。”萧清婉扫了她一眼;淡淡说道:“只怕是来接缊儿的,去年今日,皇上也是把缊儿接到养心殿去给他庆贺了一日生辰呢。”德妃碰了个软钉子;只得闭了口。宸贵妃有些不耐烦,说道:“你也不必话里夹枪带棒;只给我们脸色瞧。谁惹你不痛快;你找谁去。只顾在姊妹堆里撒气,算怎样?这屋里坐着的;都是一条船上过来的人,哪个外道些?何必如此呢!”
正说话间,张鹭生已然来至殿上,拜见了后妃。德妃适才被皇后斥责了一番,只欲挽回颜面,当即嘴快问道:“可是皇上待会儿要来?”张鹭生陪笑道:“回德妃娘娘的话,是皇上赏了几篓子茯苓霜来,与太子殿下做生辰贺仪的。”
众人闻言,各自默默不语。萧清婉开口笑道:“原是这样,倒是有劳公公走这一趟。回去上覆皇上,说太子谢过恩赏。”说毕,又问道:“皇上可要接太子过去?”张鹭生支吾道:“皇上没吩咐。”萧清婉点了点头,示意宫人赏钱,打发了他去。
一时,众人都没言语。萧清婉笑道:“既是皇上的心意,本宫也不好独享,待会儿众位姊妹们走的时候,各拿些回去。”众人都说道:“皇上与太子的,嫔妾等怎好要的?”萧清婉却笑道:“皇上既赏了,要怎样就凭本宫心意了。况且,太子那么点大的孩子,哪里吃的了茯苓霜!”众人皆不敢违背,只唯唯称是。宸贵妃在旁听着,一字也不发。
少顷,穆淑容并周昭容也到了,说了些吉利庆贺的言语。萧清婉看看时候已近晌午,便吩咐厨房上了菜,开了宴席。
因帝后不合,这宫廷之内除却年节宴席已久无笙歌,便是今日亦不曾预备,大伙陪着皇后吃了个哑酒。皇后容色淡淡,也无人敢说笑玩闹,倒是赢缊那孩子,顽皮可爱,在席上做出许多幼童情态,逗人发笑,这寿宴才略热闹了些。
好容易一顿饭吃罢,看看皇后也别无话说,太子也要午睡,群妃便各自起来告辞离去。
宸贵妃又坐了一回,吃了盏香片,看着赢缊安顿下来,又瞧了一回东阳公主,方才同萧清婉在明间内坐着说话。
宸贵妃便说道:“皇上今儿打发人给你送茯苓霜,可见心里还是惦记着你呢。你只要低个头,他也就顺势下来了,还像以前一样和和美美的,岂不甚好?”萧清婉意兴阑珊道:“那茯苓霜是给缊儿的,姐姐说差了。”宸贵妃将手里的茶碗搁在炕几上,当即说道:“你这妮子就知道犟嘴!你适才也说,缊儿那么大点的孩子,哪里吃的了茯苓霜。可不是皇上指着孩子,特特给你送来的么?你却不领情,还要送出去。这烫手的山芋,她们敢接么?你只是平白给她们出难题罢了!我今儿告诉你,缊儿、琳丫头还有澴儿,这三个孩子都前程都在你身上,你可仔细了。万不要以为现下日子顺坦了,没人敢与咱们做对了,就疏忽大意起来!圣意,可是最难测的。”
萧清婉见姐姐急了,又看四下无人,这才向她说道:“姐姐说的,我自然都明白。便是为此,我才远着皇帝。”宸贵妃颇为不解,只望着她。只听她说道:“如今后宫里头,除了缊儿,三皇子、四皇子都在咱们身边站着,就是武贵仪肚子里那个,也算是在咱们这边的。皇帝一共就这些子嗣,皇长子被废,襄亲王与他又素来不合,余下这些个差不离都握在咱们手里。当年又算是我逼着他杀了林霄,虽然于理上他讲不出话来,但他吃了这样大的一个闷亏,你道他夜里想起来心里就痛快么?他又是个最厌局势失衡的人,掌握不住局面,旁的且不说,就是面子上也下不来了。”
“我还记得林霄结案那日,他从前朝过来,在坤宁宫里坐了一日的功夫,阴着脸一句话都没说。往日若有什么烦心事,或我惹他不痛快了,他抱怨个两句也就完了。独那日,当真是一个字都没有,倒让我陪着跪了一日。也没过夜,到五更天的时候就起驾走了。自那之后,便再也不曾来过。总算好在除却父亲,咱们家并没什么人在朝里身居要职,如今这两年父亲除公务外,便深居简出,旁的事一概不问不理,面上似是落了下风,才叫局势略松缓了些。现下我远着皇帝,也就是落个无宠的名声,叫皇帝心里舒坦些罢了。不然,咱们的日子,哪得那般自在。”
宸贵妃听了这番议论,不觉一笑,说道:“听你说的也是头头是道,可就这样下去,我总是心有不甘,毕竟皇帝不过才四旬的人,这宫里又不断的添人,谁知道以后如何!”萧清婉说道:“我也明白姐姐忧虑,然而就算我现下走去软求硬泡,磨得皇上回转心意了。那疙瘩仍在他心里,便如人生了瘾疮,久后略有个引子就要发作起来,且凶险无比。不是他自己化解开,总是不行的。”宸贵妃叹道:“可是事儿都做下来了,还能怎么样呢?”
萧清婉不接这话,只随口问道:“心蕊的丫头,今年也该满周岁了罢?”宸贵妃见问,只得说道:“去年就满周岁了,你还送了贺礼过去呢。亏你还是做人家姨妈的,连这个也忘了。”萧清婉浅笑道:“倒真是给忘了,那时候妹夫还在任上不曾回来,她竟是在咱们家生产的。”
原来,孟心蕊自去年亦在萧府产下一女,因李十洲事前有话,且并未返京,萧鼎仁便替她取名为敏。孟心蕊的月子并孩子的满月都是在萧府做的,直至半年后李十洲回京复旨,方才回家去。
想起这事,萧清婉又道:“咱们姊妹情分,相互照应自是不消说的。妹夫又替咱们家的事辛苦了一场,很吃了些苦头,原也是该的。”宸贵妃却说道:“都是一条绳上的人了,也不必再同他们说这些外道话。”萧清婉点了点头,说道:“敏儿同缊儿年岁倒是相宜,我原想叫他们多多亲近些,只是现下事态不好,不好接她进来。”宸贵妃知她话中所指,便说道:“你想得也很好,不过两个孩子都还小呢,往后再做打算也不迟的。你还是先把宫里的事情料理了罢,弄成这么个僵局,说话行事也不方便。就说缊儿这个事,你有了主意,也得他老子答应才行。弄成这个样子,你张的了口么?”
萧清婉默然不语,半日才道:“我心里有数,姐姐不必担忧。”宸贵妃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另又想起一桩事来,说道:“你那药还按日吃么?近来可好些了?”萧清婉说道:“都按着日子吃呢,王太医也算着日子就送来的。也就那样罢,吃了药身上就松快些。不吃,又是老样子了。这是生琳儿的时候,月子里失了调养,也是没法子的事,只好将养着。”宸贵妃点头道:“你可保重身子,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当下,姊妹两个坐了一回,看看时候不早,钟粹宫那边早有人来请,宸贵妃便起身去了。
夜间落了一场急雨,因着今年回暖早,冬季的铺盖早早的收了,萧清婉又一时犯懒,没叫宫人重新取出,夜里睡时便着了些风寒。隔日起来,身上就不舒坦起来,头沉身重,喉咙也痛起来。她自家情知这是伤风,自谓是小病,又仗着往昔身子康健,并没在意,只叫青莺把坤宁宫收着的发散丸寻了一丸冲水吃了,只在宫里静养。
然而她现下已不比往昔,为着生东阳时身上落了病,到了今日也不曾大好,身子元气本就受损,如今又病上加病,更难痊愈。偏生今年的时气不好,才暖和了两日,便倒起春寒来,连着刮风下雨,到了三月天里竟还降了一场桃花雪,于养病更加不利。坤宁宫里虽又重新生起火盆,燃了地龙,也无济于事。她厌医的毛病又发了,下头的人得了她的吩咐,也无人敢自作主张去请大夫,只逐日吃着往昔收着的丸药。这药不对症,哪里能见效验。这般拖来拖去,竟至到了难以收场的光景。穆秋兰眼见皇后病体日益沉重,只怕弄出事来,便趁着一日她熟睡未醒,悄悄使人将王旭昌请来验看。
王旭昌替皇后诊了脉,只愁道:“若是一早就传我来看,这病早已好了。拖延到这个地步,我也不敢说了。只好先开几剂药吃着,看看再说了。”穆秋兰听了这话,一颗心登时提了起来,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张罗炖汤熬药。
然而生病一事,最怕延误时机,何况她本又不是个大好的身子。饶是王旭昌医术高妙,那药吃下去,也如泥牛入海,不见半点消息。坤宁宫人只急的团团转,宸贵妃也日日来瞧,眼见如此亦是惊慌失措,衣不解带的昼夜照看,仍不见半点好转。
 第二百六十四章
这日一早;赢烈醒来,见帐子里还是一片昏暗,便问道:“时候还早?”帐外值夜的宫人回道:“已是辰时二刻了,只是今日外头天阴;故而看起来还早些。奴婢等因看皇上今日不上朝,昨儿又没吩咐,故此没叫皇上起床。”因又问道:“皇上这便起身么?赢烈便说道:“这就起来罢。”
宫人听见吩咐;便即上前撩起了帐子;替他穿衣套靴。外头的宫人早已候下了;听见动静,便捧着金盆手巾、香茶、青盐等物进来,张鹭生也随同进来伺候。
须臾梳洗已毕,外头宫人便上来报称早膳已在明间内摆下了。赢烈移步过去,用过早膳,走到外间廊上。
才出门来,迎面一阵寒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肉一般,透骨冰寒。他不禁脱口一句:“好风!”又定睛望去,只见院中地下白白的一片,几株桃树已然开花,也落了一层薄雪,桃红白雪,交映生辉,原来昨夜里又降了一场雪。
赢烈立在廊上,看了一回,随口向身畔人说道:“这春雪来的有趣,这样的景致,倒也难得一见。白雪红梅见的多了,雪落桃红轻易却是看不着的。”一旁侍立的宫人都唯唯称是,张鹭生说道:“外头风大,皇上仔细让风扑了,还是进去罢。”
赢烈却说道:“近来朝事忙碌,难得今日有些空闲,又有这样的好景致,朕却想出去走走了。”张鹭生闻言,连忙吩咐人预备仪仗,又命掌管衣饰的宫人进去将皇帝的皮袍、斗篷、帽子寻出。
一时收拾妥当,张鹭生便请皇帝上步辇,赢烈却道:“朕倒想走走,不必坐辇了。叫他们在后头跟着,得走累了时,再乘罢。”张鹭生听了,又连忙传话下去。
当下,御驾便前呼后拥的出了养心殿。
走到外头,赢烈在宫中信步游走,只见两边红墙黄瓦皆蒙于白雪之下,瓦片上悬着冰凌玉挂,地上结着一层薄冰,虽是三月天气,倒很有几分寒冷。赢烈玩味着这般景致,也很觉有趣,不知不觉,就走了不少路途。
行到一处岔路边,他略觉腿酸,便问张鹭生道:“却是走到什么地方来了?”张鹭生连忙回道:“顺着这条路再往前走,就要到了坤宁宫了。”赢烈闻言默默,张鹭生忖度皇帝今日心情甚佳,便试探道:“不如,皇上到坤宁宫坐坐?也走了这么多路途了,该当是累了,去歇歇腿脚也好。吃上一盏热茶,搪搪这一身的雪气。皇上又许久没见皇后娘娘并太子殿下了,近来天气寒冷,不如去瞧瞧。”
赢烈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今日倒是很饶舌。”张鹭生吃了一惊,也不顾地下冰雪未消,连忙跪下,连求恕罪。赢烈顿了顿,方才说道:“起来罢,你也是一番好意,朕并无怪你的意思。”
张鹭生这才起来,衣襟摆子上已沾了许多雪泥,又不敢掸去,只是躬身立在一边。赢烈在原地站了一回,叹了口气,转身往另一条路去了。
自打林霄一案完结,他同萧清婉便生出嫌隙,虽则林霄乃是证据确凿,伏法被诛,算是死有余辜,然而若说此事背后并无萧家推波助澜,他也决然不信。赢烈其人,生平最恨被人逼迫,想及那日朝上,百官奏请降罪林霄之景,他便气结于胸,万般的不痛快。偏生萧清婉又是个最不肯服软的脾性,两厢里只顾僵持,竟至弄到无可收场的地步。到了今日,已成僵局,这夫妻二人各怀心思,也就只好如此。
他心中念起旧事,不觉怒气再起,迈大步向前行去,便不曾留意路上动静。一个小太监自前头跑来,因路上风大,只顾低头跑路,猛可儿的就撞在赢烈怀里。
赢烈吃了一惊,向后退了一步,旋即站稳,那小太监却滚在了地上。
张鹭生等宫人一见此状,登时大惊设色,慌忙上前询问。那跟随的一班侍卫,早已将那小太监摁在地下。
赢烈挥了挥手,叫身边人下去,便望着那小太监,见他穿的是坤宁宫的服饰,当即问道:“你是坤宁宫里的人,竟半点不知规矩?!这般胡走乱撞,所为何事?!想是皇后如今不管事了,放纵的你们一个个都不知礼数了!”
那小太监惊魂难定,跪在雪地里,哆哆嗦嗦,一个字也吐不出。
张鹭生见状,便望着赢烈的脸色,喝问道:“皇上问你话,你聋了?!为些什么事,竟在深宫大内这般奔走!”
那小太监这才回道:“回……回皇上的话,坤宁宫里的药吃完了,急等着用。奴才奉命去太医院抓药,因怕娘娘等的急了,这才走的匆忙。”
赢烈闻言,皱眉道:“怎么,是皇后病了,还是太子病了?”太监支支吾吾的回道:“是娘娘病了。”赢烈听了,虽略悬心,却也只道是为时气所感,寻常伤风,也不以为意,只随口问道:“皇后病的怎样?”
熟料,那小太监竟低了头,再不回话。赢烈见他神色慌张,面白眼赤,似有隐情,不禁疑心大起,当即喝问道:“朕问你话呢,你哑巴了?!皇后得了什么病,竟叫你慌成这幅模样!”那小太监这才打着颤说道:“因皇后娘娘有吩咐,奴才……奴才不敢说。”
赢烈闻听此言,登时怒不可遏,劈头就喝道:“糊涂的东西,这宫里究竟是朕说了算,还是皇后说了算?!如今是朕问你,你还不说么?!”张鹭生也从旁说道:“旁人倒罢了,现下是皇上问你,你快说了罢。”那小太监仍是迟迟疑疑不敢答言。赢烈见状,更觉大怒,向左右下令道:“将这东西送进掖庭局,着掖庭令拔了他的舌头!”
一众侍卫应了一声,便要上来捉人。那小太监这才急了,泣涕涟涟道:“皇上饶命,不是奴才不识礼,委实是娘娘有吩咐。娘娘得病也有十几日了,奴才只在殿外伺候,里头的事一概不知。只是听娘娘近身服侍的几个姐姐说起,娘娘病的十分沉重,近来更十分不好。只是娘娘下了严旨,不得向外乱传,奴才故此不敢说。”
众人听得这个消息,皆讶异非常。原来自萧清婉病下,坤宁宫上下将此事瞒得一丝风也不透,除却宸贵妃等几个与萧清婉素来相投的宫嫔,阖宫竟再无一人知晓皇后病重。此时听来,所有人不禁一怔。
然而虽是皇后身份尊贵,与皇帝不合却也是有目共睹。当下,众人皆不敢做声,只是望着赢烈。
赢烈却更无二话,立时便吩咐往坤宁宫去。张鹭生连忙传了步辇上来伺候,御驾一转,便往来路而去。
一行众人行至坤宁门上,守门的宫人望见,呆呆怔怔,竟至忘了行礼。待御驾到了跟前,方才回神,连忙下拜。
赢烈也不及去斥责降罪,直进至院里,方才下辇,快步往后殿行去。
待走进后院,只见廊下安放着小炉,上头炖着药锅,宫人们进进出出忙碌非常。见到皇帝到来,这一班人也如前院的宫人一般呆若木鸡,半晌才各自醒悟,齐齐拜下。
赢烈迈步进殿,入内只觉药香满室,青莺明月两个近侍正守在内室门前。见皇帝驾到,二婢过来拜见。赢烈大手一挥,低声喝问:“皇后如何了?!”那二人面面相觑,缄口不言。赢烈更加恼怒,撇开两人,就要往里进。
其时宸贵妃正在里头照料,听见动静,先一步出来了。与皇帝行礼过,便立在一边,只拿绢子抹泪,一言不语。
赢烈焦躁不已,问道:“究竟是怎样,皇后病了,为何瞒着不叫朕知道?”宸贵妃转开头,哽咽道:“娘娘特特吩咐了,不叫打搅皇上的清净,哪里还有人敢去说?”她将清净两字咬得极重,赢烈听着只觉刺耳,欲待驳斥,看她双眼红肿,花容惨淡,却也不忍再说,只是亲手打起帘子,走进内室。
这内室地上放着三个火盆,又燃了热炕,入内只觉一股热浪迎面而来,那药气也越发重了。为着避风,窗上都用皮子蒙的严严实实,烛台上也只点了两支蜡烛,室内一片昏暗。靠西墙的大床上纱帐半垂,赢烈走上前去,掀起帐子,却见萧清婉睡在被内,双眸紧闭,香腮瘦损,面白唇焦,一把乌丝散在枕上,倒将下头的枕套衬得越发殷红如血。原本一个鲜艳活泼的人,竟是给磨损成了一架美人灯。
赢烈满心懊悔,又觉心痛,低低的呼了一声“婉儿”。萧清婉已是病的昏沉,神志不清,哪里听得见,只是无声无息。赢烈眼看她竟大有弥留之态,惊怒气恨,如潮般涌来,溢满胸腔。
当下,他放了帐子,重又走到外间,一面吩咐张鹭生传王旭昌来问话,一面就叫御前的侍卫将坤宁宫一众宫人拿了,尽数押在廊下雪地里跪着,立时就下旨道:“将这一宫人,尽数拉到慎刑司杖毙!”
这旨意落地,坤宁宫登时凄凄惨惨,一众宫人失魂落魄,哀嚎震天,哭声动地。正在乱时,只听宸贵妃在旁冷笑道:“弄到如今这样,皇上也该问问自己,何苦只顾拿宫人来杀性子,发脾气!”
 第二百六十五章
赢烈听见这一声嘲讽;气更不打一处来,就望着宸贵妃厉声喝问道:“论起来,皇后是你亲生妹妹,平日你们的情谊最好。你又是宫中的老人;位份又高,宫里的规矩再熟稔不过。如何出了这样的事,竟不来告与朕一声?一个个都瞒着朕;莫不是定要等皇后没了;才叫朕知道不成?!”
眼见龙颜震怒;宸贵妃却不见惊惶,只冷笑道:“莫说娘娘有吩咐,即便臣妾去御前说了。皇上指不定又疑心娘娘是使了什么苦肉计、连环计,要哄骗了皇上过去!及至见了面,又能怎样?皇上是会医病,还是会用药?何苦来呢!皇上且去算算,打从娘娘进了宫,皇上疑心了她几次了?哪一次不是闹得鸡犬不宁,沸反盈天!前头为着一场荒唐事,叫她在桌子角上磕了一下,幸而没碰出什么毛病来。事后,皇上也后悔的跟什么似的,只说再不疑了。也是臣妾这妹妹心肠软,好说话,又年轻,搁不住皇上哄上几句,就撂开手了,还如以往一般尽心服侍。”
“这还没好上几日,又闹腾出林家的事来!林氏谋害娘娘肚里的胎儿,皇上不说重责。他们自家作孽谋反,皇上反倒疑心是臣妾等下蛆,真真叫人没处说理去!论起来,臣妾这妹妹也不该进宫。当初是皇上一眼瞧上了,硬把人给抬进来的。好容易人到跟前了,皇上顺了心意,受用的够了,就糟蹋起人来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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