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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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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婉说道:“话虽如此,那孩子也是皇家的血脉。皇上若不喜欢他母亲,待襄亲王娶了亲,孩子就归在正房里养罢。”赢烈点头道:“原该如此。”
这夫妻二人坐了一回,密密的说了许多话。外头便有人来请皇帝去前朝议事,赢烈便起身去了。
待打发了皇帝出门,萧清婉便在炕上歪了,直嚷身上酸疼,说道:“这父子三个,真闹的人没法子!小的撒娇,大的也跟着磨蹭,把本宫这身子骨也累垮了。”春雨上来,就跪在脚踏与她捶腿,嘴里笑道:“这便是皇上与娘娘恩爱了,换成旁人还没有这等福气呢。”萧清婉只笑了笑,没有做声。
绛紫上来收拾茶碗,穆秋兰走来立在一边,先说道:“娘娘的药得了,是现下吃,还是略等等?”萧清婉想了想,说道:“就拿来吃罢,那糖水莲子也好了?”穆秋兰回道:“得了。”便忙忙走去将药端了过来。
萧清婉将一碗黑逡的药汁喝尽,又连忙端过盛莲子的霁青瓷碗来,吃了两颗莲子,压了满嘴的苦味。
穆秋兰服侍了皇后吃药,便将腹内疑惑讲出道:“适才皇上说要封相爷做太傅,那是顶好的事情,娘娘倒怎么推了呢?如今改封李大人做文华殿大学士,官职虽也不低,却到底不及那个光辉。”萧清婉浅浅一笑,说道:“你哪里明白,父亲已是身居高位,再得这么个虚衔也没多大益处,就是锦上添花也是有限了。何况我萧家人丁不旺,这荣宠全加在一人头上也没多大意思。不如分将出去,多多提携人手,广植势力为好。李十洲是本宫妹夫,论起关系,是再亲近没有的,前番看他在江南行事,那一段才干无需多言。又是科举出身的新贵,皇帝也看得上他,只消助推一把,将来的前程自然不可限量。何况,他的人品才学本宫心里皆是有数的,得他来教导缊儿,本宫放心。”
穆秋兰听闻,也不再多言,又报了几件琐碎事宜,便退了下去。
一日无事,到晚间赢烈还过来用了晚膳,同赢缊并琳琅玩笑了一回,便在此处就寝不提。
翌日朝上,赢烈将此事当众讲来,如今的朝堂再没个成气候的势力,兼且李十洲的学问才干又极是服众,故而便也没人多议论什么。赢烈便下了旨意,又责令礼部择日与太子行拜师礼,此事就此揭过。
待得朝散,皇帝将萧鼎仁传入养心殿,把选了萧澴做太子伴读一事说了,又道:“此事细微,不好在朝上讲来。你回家去,与夫人讲了,这两日先把孩子送到宫里来见见皇后,也认一认门径,不要认生才好。待到了日子,就送到文华殿,与太子一并开课罢。”
萧鼎仁闻听这样的好事,哪肯不依,连忙跪下领旨谢恩。君臣二人倒说了些家常闲话,一时便散了。当日下午,礼部选定了四月初八为黄道吉日,上报皇帝。赢烈便叫人传话与萧清婉,叫她预备。
隔了两日,萧夫人果然携了萧澴入宫觐见。
萧清婉在坤宁宫后殿上见了两人,母女二人见面一番寒暄自不在话下。单讲那萧澴如今也满五岁了,人事渐知,穿着宝蓝绸缎绣宝象金纽子对襟夹袄,下头一条同色的绸裤,足上蹬着一双湖色缎子的小鞋,生得唇红齿白,肤白眼明,眉眼口鼻同萧鼎仁年轻时颇为相似,一脸的神态与寻常人家孩子大不相同。萧夫人同皇后见过,便拉了他过来与皇后见礼。这孩子也不怯生,依着在家时嫡母教导过的言辞,稳步上前,下拜行礼,又奶声奶气的道:“见过皇后娘娘。”
萧清婉听了这一声,心里好不喜欢,连忙叫他起来,抱他在怀里,仔细打量了一番,便向萧夫人道:“这孩子生得真好,和父亲像得很。”萧夫人含笑道:“只是调皮了些,望他进宫后不要与娘娘惹祸才好。娘娘还是放他下来,仔细他脚蹭泥了娘娘的衣裳。”萧清婉嘴里说着:“那怕什么。”倒还是将他放了下来,又拉着他挨着自己坐。
宫人送了果盘茶水上来,母女两个坐定了说话。
萧夫人微笑道:“妾身在家里听见消息,也高兴得很。只是怕孩子年纪小,进来认生,又恐一时弄出什么事来,累及娘娘。”萧清婉笑道:“便是为此,才要多多历练,方才算作世家出身的孩子。年小的孩子是淘气些,所以更要琢磨,母亲只交给我就是了。横竖我这里已有那么个小魔王在,也不多他一个。”萧夫人含笑道:“娘娘养儿育女,是辛苦了。”两人略坐了些时候,那萧澴只是在旁静坐,一丝儿也不敢乱动。萧清婉看他规矩伶俐,心里喜欢,便打发人带了赢缊过来,让这两个孩子见过,又向萧夫人笑道:“这舅舅外甥年岁差的也太少了些,舅舅竟只比外甥大了一岁,小时也罢了,大起来不知叫不叫的出口呢。”萧夫人说道:“这有什么,就是外甥比舅舅大个几十岁的,也是世间常有的事儿。”
当下,萧清婉便吩咐宫人带了两个孩子到院里玩耍,又多叫人跟随。
这两个孩子走到院内,初时还生分,你看我我瞧你,说不上话。奈何这么大点的孩子是极容易搭上话的,不多时便玩到了一块。
少顷,又正赶上宸贵妃携了三皇子赢纪并两个公主、德妃带了四皇子嬴纫过来与皇后请安。众人叙话已毕,便把孩子们都放在院里一道玩耍。赢缊见人多热闹,也来了精神,叫人把自己的皮球拿来,与众人一齐踢球耍子。
一时院内斑衣舞动,皮球飞窜,孩童嬉笑之声不绝于耳。
众人拥着皇后皆在廊下瞧热闹,都指指点点说说笑笑。萧清婉便笑道:“倒是好一副百子图,真该叫画师画下来才好。”众人应和着笑了几句,宸贵妃说道:“娘娘雅擅丹青,近年来却是难见大作了,何不趁此机会就画了下来?”萧清婉笑道:“这可是为难了,本宫只会几笔没骨的荷花,这人物上却是不行。”德妃笑道:“与其画下来,不如绣下来,做个绣屏,放在屋里摆着,既好看又吉祥。待将来太子长大,大婚时算作贺礼,那寓意更是再好没有的。”萧清婉听了,连说这主意甚好,当即宣了针工局的画匠过来伺候,吩咐把这幅孩童嬉戏图画下来,描成花样子晚间送来。
这画匠办过许多棘手的差事,此项自然不算难为,当即领命,铺纸拿笔,登时便将一幅画画就。就磕头下去,描样不提。
这般待了片时,萧夫人怕误了时辰,领了萧澴来与皇后拜辞。萧清婉早吩咐宫人将金锞子、如意团花缎并各色花样点心吃食装了许多,算作与萧澴的见面礼,叫萧夫人带了去。待萧夫人母子二人去后,旁人都上来一一辞去。
到了晚间,那画匠果然将花样描成送来。萧清婉却犯起懒来,只吩咐宫人将样子暂且收起,日后再说。
闲话休提,转瞬便是四月初八。
这日,萧清婉起了个黑早,亲自走到赢缊睡觉的屋子,喊他起床。赢缊小小孩子,正是贪睡的时候,听到母亲呼唤,仗着平日里宠爱,赖在床上不肯起来。萧清婉不纵他,只叫宫人拧了手巾来,先与他擦了把脸。赢缊被冷水一激,登时清醒,只好起来。
萧清婉便亲自与他穿衣、洗脸、梳头,那一身行头是早前预备下的,为她亲手缝制,熨烫的格格整整。赢缊穿在身上分外精神,萧清婉又亲手替他挂了绣着文曲星的香囊葫芦,拉着他的手到殿上去用早膳。
席间,萧清婉一口没动,只是看着赢缊吃饭,不时与他布菜。
好容易吃过了饭,萧清婉先把跟随赢缊的小太监安童叫上来仔仔细细的吩咐叮咛了一番,又将赢缊教诲了一通:“到了那里,好生听先生的话。那教书的老师是你姨父,又是你父皇的忠臣,你要敬重他才是。好好念书,不要淘气,惹出事来,让母后听见,定然不饶的。”赢缊一一答应,心里却不大在意。
片时,萧澴也进得宫来,拜见了皇后。萧清婉自然也教导了一番,看看时辰将到,便亲送了两孩子出门上了车,又立在门上看着车去远了,方才回去。
因着心里惦记这桩事,萧清婉昨夜走了困,今日又起的早,难免疲倦些,便在明间内歇息。明月上来笑道:“小殿下去读书,娘娘倒比殿下还累呢。”萧清婉也微笑道:“虽然去的不远,这心里却好像他出了远门一样,又好似他一夜间就长大了,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明月又道:“娘娘早上没吃什么,这时候可要用些点心?”萧清婉摇了摇头,说道:“倒是不饿,只是身上乏些,歇歇就罢了。”明月听了,就不再言语。
萧清婉在明间内小憩,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外头宫人急急进来。进门便跪下道:“娘娘,太子殿下在文华殿闹起来,把李大学士给气走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萧清婉听了这讯息,不禁吃了一惊;连忙坐起;问道:“怎么个缘故;好端端的念书,倒怎么会把李大学士给气走的?”那宫人慌慌张张,将事情始末讲述了个明白。
原来;赢缊同着萧澴逶迤行至文华殿。那李十洲早已在其内恭候,当即迎了出来。两个孩子下了车,随其入殿。先拜了历朝皇帝的牌位,便如民间拜师一般,拜过孔圣人像,又拜老师。
李十洲受礼已毕;便将二童引入文华殿后殿。这后殿本名主敬殿;与前殿穿廊相连,开六扇三交六椀菱花槅扇门;并有东西配殿,原是太子读书、摄事之所。赢烈昔年为太子之时,亦在此地念书。如今赢缊来此地念书开课;皇帝便下旨将文华殿后殿收拾了出来,安置书案桌椅等物,权作书房。
当下,二童入殿,依次入座,李十洲便即开课授书。
这李十洲当初未发迹时,也曾开馆授课,教过几个孩子,便依着往日的老例,先讲《百家姓》《三字经》等书。熟料,这赢缊在坤宁宫时,已将这两本书读的烂熟。那萧澴在相府长大,家学自也不弱。当下,赢缊便张口道:“老师,这两本书母后已教我念过了,你不如教些别的罢。”这一声出来,叫李十洲一阵愕然。宣朝重文尊教,以往还不曾有人敢在学堂上这等顶嘴。然而想及太子身份,权且压了下去,只说道:“殿下既然读过,待臣考一考,若殿下果然精熟,臣自然教殿下念别的。”言毕,便将这两本书里的字句念了,叫赢缊书写。
赢缊虽是个顽劣的脾性,却天生有一段聪明,记性又十分牢靠,这习学过的东西再不会忘却,当下执笔一一写来,竟不曾为他难住。李十洲又转去问萧澴,萧澴亦也对答如流。无法之下,他只得将书收起,因原本的打算,这两本书要教上一段时日,并不曾预备别的,随身只多带了一本《诗经》,想着二童该当不熟,便教他们先念这个。那两个孩子果然不曾读过,一时没了动静,老实听课。
那赢缊哪里是个坐得住的,初时还似模似样的听讲,慢慢那顽皮的性子发了上来,屁股上如长了钉子一般,在椅上挪来挪去。又看外头天气晴好,日暖风微,正是放风筝的好天,更觉眼前的先生面目可憎,安下了心思要生事。
恰逢李十洲讲到《关雎》一章,因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赢缊问道:“敢问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李十洲讲解道:“雎鸠是一种水鸟,关关乃是它的叫声。此一句是说,关关鸣叫的水鸟,栖居在河中沙洲上。古人行文精炼,无一字累赘,殿下当可习学。”那赢缊逮着空子,张口就呼了一声:“嘎。”李十洲登时愕然,赢缊又“嘎嘎”了几声。李十洲不解何意,当即问道:“殿下此为何故?”赢缊摇头晃脑道:“先生说水鸟叫,我便附和先生叫两声来听听。古人说,躬行实践。我这般叫两声,才能记得清楚。”一旁萧澴听了,拍掌大笑不止。
李十洲忍气向他道:“太子要安心念书,学堂之上,如何这等胡闹。孔圣人跟前,这般太没规矩。”赢缊顶嘴道:“什么圣人,就是画的一张画儿,贴在那里能唬谁呢!”李十洲是科举出身,自幼深受圣人教诲,听了这话,险不气了个仰倒,又将话来责备。那赢缊是被众人捧大的,哪里将他放在眼里,又仗着嘴皮子伶俐,只一递一句的与他顶嘴。那李十洲气得面红耳赤,怒气塞胸,只是碍着太子的身份,不敢将重话苛责,那戒尺更是不敢请了。立了半晌,拂袖而去。
赢缊一见气走了先生,登时乐不可支,拉着萧澴就在殿上闹腾起来。他在坤宁宫时,虽也任性顽皮,却总还有母亲看管拘束。此时一离了皇后管辖,便如脱了牢笼一般,更觉随性自在,跳在案上,折笔撕书,无所不为。那萧澴也不是个省事的,本就是相府的独苗,虽是姨娘所养,但打小就归在正房里头,也是千娇万宠的长大。这两个孩子,一个是当朝太子,一个是公府少爷,一般的顽劣脾性,两个碰在一起,胡闹的本领足足添了一倍上去。当下,这两个猴子将文华殿闹得天翻地覆。
那一众服侍的宫人,见了这等场面,各个惊得面无人色,齐齐跪下喊祖宗,求停手。两个顽童哪里理会他们,自顾自的玩闹不止。那些宫人眼见事情闹得无可收场,又不敢拘管他们,只得打发了一个回坤宁宫报信。
萧清婉听了这样的事情,登时气的半日无语,良久才出声喝道:“去给本宫将这两个孽障拿来!”
那宫人得了吩咐,却不敢动身。萧清婉见他不动,又喝问道:“怎么,本宫使唤不动你了?”那宫人连忙回道:“殿下同小少爷闹得不可开交,奴才等只怕请不动,还请娘娘移驾过去。”萧清婉气极反笑道:“叫你们跟着太子,好生扶持着,弄出这样的事来却无法收场了?!本宫不过去,你们想法子把这两个东西拿来,不然本宫便问你们的罪责!”
那宫人见皇后动了真怒,吓得屁滚尿流,更不敢多发一字,连忙自地下爬起,慌慌张张往去了。
萧清婉倚着软枕,怒不可遏,胸上起伏不定。一旁明月见皇后气的面皮蜡黄,禁不住劝道:“太子年纪小,不懂事也是有的,娘娘也不要过于生气,免得伤了身子,这两日本就不大好呢。”萧清婉只是不言语。
那宫人去了文华殿,将皇后的口谕传了。一众宫人面面相觑,若不遵从,皇后那里无法交差,此事亦不能收场。若要遵命,那太子之尊,谁敢委屈他半分?弄得不好,恐连皇帝也要降罪,众人无计可施,只是连叹奴才日子难过。
然而如此僵持也不是半分,当下,几个老成持重的宫人,带了几个人上去,将两个孩子连搓带哄的硬劝了下来,带出殿来,回坤宁宫而去。
这赢缊听闻母后相召,心中虽有些忐忑,但仗着往日母亲疼爱,父亲宠溺,也不大放在心上。
回至坤宁宫,穆秋兰上来接了,引了两人往里去。赢缊见此竟是往正殿去的路径,便问道:“穆姑姑,不是要见母后么?怎么不去后堂?”穆秋兰答道:“娘娘在正殿上等殿下呢。”那赢缊不知所以,只得跟了走路。
少顷,行至正殿门前,众人正欲进门,里头又传出话来:“娘娘吩咐,令萧澴在殿外跪候。”
那萧澴到底年纪长了赢缊一岁,至此时已忖道是大祸临头,无法之下只得在殿外廊上跪了。穆秋兰便领着赢缊进了大殿。
进得殿内,远远只见萧清婉华服盛装,端坐于主位之上。穆秋兰将太子带到殿上,上前低声回了一句。萧清婉点了点头,双目炯炯的望着赢缊,一脸阴沉之色。
那赢缊从不曾见母亲这般模样,心中生怯,一步步的往前蹭,又小声呼道:“母后……”不料,萧清婉忽然一声娇喝:“跪下!”赢缊在坤宁宫时,只见过母后如此惩戒宫人,却自来不曾遭此重责,一时手足无措,只望着上头发怔。
萧清婉见他不动,又怒喝道:“跪下!”
赢缊无法,只得跪了。萧清婉却又不忙着发落,不言不语,只让赢缊跪着。
这般跪了好一阵功夫,赢缊双膝上已是红肿一片,他年小人单,受不得这样的苦楚,熬不过便开口哀求道:“母后放缊儿起来罢,缊儿腿上疼。”萧清婉不动声色,说道:“可知道错了?”赢缊却将头低了,不做声响。
萧清婉看他倔强,心中更怒,斥道:“既不知道错,那便继续跪着!”赢缊闻听,两只眼睛一眨巴,登时滚下泪来,哭求道:“母后饶了缊儿罢,缊儿再不敢的。”萧清婉却不依不饶,仍是沉声问道:“可知道错了?!”赢缊点了点头,萧清婉又问道:“错在哪里?!”赢缊抽抽噎噎道:“缊儿不该……不该不听母后的话……”
萧清婉咬牙道:“你不是错在不听母后的话,你是错在毁闹学堂,忤逆老师,还毁谤圣人!小小年纪,心中竟全没半点敬畏,这般无知当真是枉费了母后平日里的一番教诲!你才多大的年纪,肚里读了几本的书,就敢和科举状元顶起嘴来!你好大的能耐,好大的威风!谁纵容的你这般?!”说到恼处,更是怒火上涌,当即吩咐左右道:“去把本宫的量尺拿来!”
侍立的宫人不明所以,只是皇后正在盛怒关头,不敢不遵,忙忙走去把她素日里量衣裳的尺子拿了来。萧清婉接过尺子,起身步下台阶,快步走至赢缊身侧。
赢缊只道母亲要扶自己起来,正满心欢喜,不料背上猛然受了重击,登时生疼不已。他没有防备,只觉痛不可挡,心中又委屈,登时小嘴一瘪,大哭起来。萧清婉更不打话,手里的尺子没数的往下抽去。
一旁几个宫人见皇后下手没轻没重,慌不迭走上来齐齐劝道:“娘娘手下留情,太子年纪小,只怕一时打坏了。”萧清婉却道:“今儿谁都不要来劝,本宫不把这孽障的混账脾性磨转过来,这样的孩子竟可以不用养了!”赢缊早已被打的滚到在地,满地乱滚着哭闹不休。
穆秋兰眼见打的不成样子,趁人多眼杂,忙忙走出殿外,招了一个伶俐的小太监上来,说道:“快去养心殿报信,只说娘娘在这里责打太子,请皇上快来,要紧要紧。”
那太监见事态紧急,不敢怠慢,飞奔也似的去了。
跑到养心殿,在门外撞上张鹭生,讲明了事情原委。那张鹭生听竟出了这等事,亦不敢相栏,连忙进去通报。
其时,那李十洲正同皇帝言谈此事,在养心殿正堂上跪了,要辞去文华殿大学士一职。赢烈正与他交谈,一闻消息,立时起身,忙忙的便吩咐移驾坤宁宫,又叫李十洲暂且回府。
待来至坤宁宫,也不及令人通传,便直往里进。
奔进正殿,只见萧清婉立在地下,一把尺子丢在一旁,赢缊却不知去向。赢烈走上前来,连声问她孩子如何,又埋怨道:“孩儿不好,你好生教导着就是了,何必动这样的大气。伤了自己不消说,若打坏了孩子,你岂不心疼?”
萧清婉却双膝一弯,望着赢烈跪了,俯首说道:“臣妾有罪。”赢烈纳罕不已,俯身要搀她起来。萧清婉不肯,又说道:“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赢烈只好问道:“你何罪之有?”萧清婉垂首道:“臣妾没能将太子教养好,致使太子失仪,惹出今日的祸事,还望皇上降罪。且五皇子如此顽劣不堪,不配执掌江山,请皇上降旨废去他太子之位,另择人选。”
赢烈听了,连声叹息道:“你何必如此!你是他的母亲,难道朕不是他的父亲?老话儿说得好,养不教,父之过。缊儿不好,朕亦脱不得干系,岂是你一人之责?何况缊儿现下还小,日后大可慢慢调|教着,哪里就到了要废太子的地步!你先起来,咱们慢慢儿地说话。”说毕,又俯身去扶。
萧清婉这才依着他的身子,缓缓站了起来。才起身,却又一晃,险些栽倒。赢烈连忙扶住,连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地方不好?”萧清婉摇了摇头,说道:“想是今晨没吃什么,又着了一场重气,这会子头上晕眩得很。”赢烈便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值得你这样生气!孩儿小,淘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却何必这般生气?这可不伤了身了?”说着,便吩咐宫人将萧清婉搀进内室,又叫传了太医前来伺候。
因赢缊挨了一番痛笞,被宫人抱进了内室,请了太医前来医治。那王旭昌正同服侍太子的宫人吩咐如何擦抹药膏,又听闻皇帝相招,连忙过去伺候。
到得后殿堂上,先见了皇帝。赢烈问道:“太子伤的如何?”王旭昌回道:“只是些皮肉伤,没甚要紧,虽吃了些惊吓,养养就好的。太子先天气血旺,身子壮健,些许小伤,不足为害。”赢烈听了,这才放心,又令他进去与皇后诊脉。他自家则悄悄走到那边,探视太子。
才进屋子,就见赢缊趴睡在床上,后背肌肤尽数露在外头,雪白的皮肉上一道道的红痕,虽已涂了药膏,瞧来仍是触目惊心,只幸喜还不曾破皮。赢烈走上前来,伸手摸了摸他头顶。赢缊转过脸来,见父亲到来,就要起来,嘴里道:“父皇来了。”
赢烈连连摆手道:“不要起来了,就趴着罢。”说着,他自家也在床畔坐了。又嗔怪道:“你这孩子,太也顽皮了。今儿是你第一遭上学,怎么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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