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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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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年在坤宁宫、养心殿两处见不着太子,必定往她们宫室里搜罗,那是藏不住的。倒是简昭容那里,他再想不到的。便是搜宫,也要个把时辰。”穆秋兰问道:“倘或那简昭容竟向叛军投了诚,可怎生是好?”萧清婉摇头道:“如今事态紧急,那厮只怕片刻就要往这里来逼宫,本宫也只好放手一搏了。看简昭容往日里的为人,倒不像那等没骨头的小人。”
说话间,那被打发出宫的宫人果然也折返回来,述说之言也同前个大致相同。
穆秋兰眼见此态,惊恐无比,向萧清婉道:“娘娘,如此这般,外头不知宫里的变故,武英殿中又是一班文臣,倘或这班叛贼竟杀进来,咱们倒要怎生抵挡?”萧清婉摇头道:“拖得一时便是一时,本宫早几日便已知会了安亲王,要他们留心宫中动静。只盼能够拖至天亮,外人察觉宫中生变,能发兵来援。”
穆秋兰听闻此语,竟是毫无把握,她虽是宫中老人,却几曾经过这等巨变,不禁心中七上八下,面色大变。
萧清婉又吩咐一殿宫人,将养心殿殿门关起自里面栓了,又推来几张桌椅顶着门,只望能多拖延片时。众宫人至此时,均已忖出出了何事,均自惶恐不安,竟有人低声啜泣起来。
萧清婉见了这等情形,只得开口抚慰道:“本宫已于日前派人出宫送信,援兵顷刻就到。待救兵到来,必定将这起逆贼擒拿归案,尔等今襄助本宫御敌,待事毕皆有重赏。倘或临阵倒戈,脱逃叛敌,本宫必诛其九族!”众宫人无甚见识,听了皇后这话语,勉自镇定,各自依照吩咐行事去了。
那穆秋兰又上前低声道:“娘娘,皇上才归天,宫里便生这等巨变。这养心殿必有内鬼,将消息递送了出去。”萧清婉颔首道:“本宫也知,然而目下不是查处这等事的时候。”说毕,心中又忖道:路晓年虽是禁卫军统领,却还有个副统领司徒仲。这路晓年调派兵马,弄出这样大的动静,司徒仲竟至不知么?又莫非他们已串做一道,要谋国篡位?那司徒仲是赢绵的把兄弟,却不知赢绵心中作何想法。
正在胡思乱想之时,门外忽然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响起,只听一人朗声道:“臣路晓年求见皇上!”
殿中众人闻得此声,顿时一震。萧清婉强自镇定,扬声回道:“夜深了,皇上安歇了,路统领倘或有事,明日再报不迟。”那路晓年隔着门又道:“事情紧急,臣必得今夜报与皇上得知!”萧清婉说道:“什么事如此要紧?若当真不能迟延,你现下说来,本宫去报与皇上。皇上病体未愈,不宜见客。”
此言一落,门外一阵悄然,片刻只听路晓年冷笑一声,说道:“皇后不许微臣觐见,这养心殿又大门紧锁,却是所为何事?莫非这殿中竟出了什么变故不成?!”萧清婉怒斥道:“胡说!皇上龙体欠安六宫皆知,况且夜深人静,正该歇息的时候,本宫命关闭门户也是情理之中。你这般夤夜来扰,吵闹御前,却是安的什么心?!不怕本宫治你个惊驾罪么?!”
那路晓年说道:“臣有罪无罪,皇上自有裁决。娘娘只消打开门,让臣见了皇上,自然有个分晓。”萧清婉冷冷道:“本宫便是不开,你却待要怎样?”路晓年略停了停,说道:“那臣可要得罪了。娘娘说臣夤夜惊驾,臣还恐娘娘挟持天子呢!”言罢,便向左右喝了一声道:“开门!”
这一声令下,只听门上轰然一声,门扇猛震了一下,显是被人剧烈撞击。那门闩虽是厚重,却经不得这般撞击,三五下便即断裂开来。门外之人将那桌椅尽数踢开,路晓年便带了几名卫士鱼贯而入。
其时殿中灯火通明,众宫人齐聚殿前,见这班人明火执仗,手执兵刃,闯将进来,均自两腿战战,汗流浃背,惊恐万分。
萧清婉怒喝道:“路晓年,你想造反不成?!”路晓年冷笑道:“臣来与皇上请安!”言罢,更不多话,便大步向内殿行去。
殿中宫人虽有几个胆大忠心之辈,意图上前阻拦,却被那起卫士以兵刃相当。那明晃晃的刀剑架在脖上,无人不怕。萧清婉无可奈何,只得眼睁睁看他进了内殿。
那路晓年闯将进去,只见皇帝横卧榻上,双目紧闭,倒似是睡着了一般。因虑消息不准,他行至榻前,单膝下跪,双手抱拳,低声道:“臣路晓年见过皇上。”那赢烈躺在床上,只是无声无息。他又连问了两三遍,看皇帝不见丝毫动静,这才相信皇帝确已驾崩。
他心头狂喜,立起身来,走到外殿,嘴里吩咐卫士前去搜罗皇帝遗诏,两只眼睛就如电般扫过众人,便停在了皇后脸上。
烛火之下,只见萧清婉神情尚算自如,然而面色青白,双手微颤,显是惊惧交加。他面露狞笑,迈步上前,向她道:“原来皇上已然殡天,娘娘却为何秘不发丧?如此这般,倒是居心叵测。”萧清婉向他怒目而视,厉声道:“你这厮
夤夜逼宫,才是叛臣贼子,倒含血喷人起来!”路晓年笑道:“娘娘这话,倒去地下同皇上讲罢!皇后乃是皇上生前最为亲爱之人,皇上一朝归天,皇后岂有不跟随的道理?!”言罢,就要上前擒住皇后。宫女绛紫忽然奔将过来,挡在萧清婉面前,向他喝骂道:“你这逆贼,谋反乱上,当真是天理难容,竟还想对娘娘不利,还不快退下!”
路晓年点头道:“当真是个忠心的丫头,我便成全你罢。”话音才落,早向腰间抽出佩剑,只见雪光一闪,那利器便已贯穿绛紫的胸膛。绛紫只惨呼了一声,便即血溅当场,横尸就地,玉碎香消。
路晓年将剑拔出,环顾四周,朗声喝问道:“还有人要效忠么?!这便是下场!”一众宫人见他竟当堂杀人,各自心惊肉跳,再不敢言语一句。
萧清婉眼见自己的贴身侍婢被这厮杀却,又怒又痛,又看这厮已然毫无忌讳,一时半刻心中也没了主意,只是默然不语。
便在此时,外头几个卫士本进门来,向他道:“禀告统领,坤宁宫、钟粹宫、咸福宫等各处皆已搜过,不曾见到太子。”里头搜罗养心殿的卫士也出来,说道:“没有见到诏书。”
路晓年眉头微皱,便向萧清婉道:“太子去了何处,皇帝遗诏又存放在哪里?臣劝娘娘还是早些说个明白,免得受些不体面的苦楚。”萧清婉心念如电转过,暗道:这厮便是要谋朝篡位,他自家同皇室并无渊源,自封为帝,名不正言不顺,必为天下讨伐。他必定打的是挟天子令诸侯的主意,没有太子和诏书,此事便就棘手了。我且以此拖延些时候。
当下,她主意已定,便道:“你这般逼宫,便是要我母子性命,本宫焉能将太子与诏书交托于你?”路晓年见她口气活络,大有转圜余地,连忙说道:“娘娘若肯将诏书与太子交出,臣敢保太子性命无虞。”萧清婉微笑点头道:“这般说来,你是定要本宫死了?”路晓年亦笑道:“娘娘素来足智多谋,机变过人,朝中有这样一位太后在,臣委实放心不下。娘娘倒也放心,待娘娘归天后,新帝必定还当尊娘娘为皇太后,入太庙,享祭祀,这身后的荣耀,娘娘就无需忧虑了。”
萧清婉说道:“听你的口吻,倒似是要另扶新帝?却不知路统领,相中了皇室中第几个子弟?”那路晓年笑道:“倒也不是旁人,是娘娘膝下的七皇子,他也是娘娘所出,娘娘放心便是。”萧清婉耳闻此语,心中顿时雪亮:赢缊此时已将十一,人事全知,这厮将自己逼死,太子必定记恨在心。若登基为帝,待长大成人,必报此仇。旁的几位皇子,三皇子赢纪四皇子嬴纫,皆是嫔妃所养,出身不高。倒是自己的赢纾,年纪幼小易于哄骗,且是皇后所养,自然比旁人更名正言顺。
当下,她又笑道:“你的算盘倒是打的巧妙,只是缊儿自打生下便被封为太子,如今也有十一个年头了,普天之下无人不知。这忽然间就废了去,另扶了个小的上去,只恐不能服众。”那路晓年道:“这便不是娘娘操心的事了,娘娘只消将诏书交出,我自有安排。”萧清婉又问道:“我已是你掌中之物,你也不必再有顾虑,可否将你的安排讲来与我听听?”
那路晓年见皇宫大内已尽在自己掌握之中,武英殿、养心殿两处皆被卫士围困,只道大事将成,再无顾虑,当下说道:“待此间事毕,我便扶七皇子登基为帝,迎前惠妃林氏出冷宫,册其为太后。”说到此处,他面现得色,又笑道:“前头她在娘娘手下吃了不少苦头,如今也该调转过来了。”
萧清婉闻言微微一怔,又观他面色,点头叹道:“原来如此,你二人竟有这等故事。想来,你是禁军统领,她是无宠嫔妃,行起事来自然大为便宜。”言罢,又道:“你想的倒且是好,然而遗诏又并非只本宫手里一份,阁老那边另有一份,宣昭之时须得两相印证。你便是在这里迫死了本宫,钻改了诏书,只怕也哄不过阁老那边去。”路晓年说道:“娘娘这便不用操心了,阁老那边我自有法子。如今他们也身陷囹圄,一介文臣,见不得血光,威逼利诱,不怕他们不肯妥协。”
萧清婉知晓父亲也在武英殿中,心中担忧不已,然而此刻已是自身难保,倒也顾不得那边。
过的片时,外头又有人来报,称四下均已搜过,只是不见太子踪影。萧清婉又不住东拉西扯,只是不肯将诏书交出。那路晓年恐夜长梦多,又深怕到得天亮,外臣察觉宫中异变,发兵围剿,渐渐不耐烦起来,向萧清婉道:“娘娘也不必只顾拖延时候,皇上暴毙,外人一无所知,宫中已为臣掌握,再不会有一人来救。娘娘这般,不过是白费心机罢了。臣性子不好,劝娘娘还是快些将诏书交出来,不然臣手里这柄剑可是不认人的。娘娘贵为国母,上路竟要臣子相送,恐有些不大好看。”
他此言一出,萧清婉不禁往地上望了一眼,只见绛紫的尸身倒伏在地,血污衣衫,甚是可怖。眼望此景,她心头惊惧悲痛,又暗自叹息道:莫非此劫,我当真过不去了么?
路晓年见她低头不语,只道她另作图谋,又见时辰流逝,已将四更天气,转眼就要开宫门了,心内盘算道:你不肯交,莫非我就别无他法了么?我先送你上路,再将皇宫翻倒过来,不信搜不出诏书并太子。到那时,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太子也一并杀却。再迫着武英殿那班阁老另拟诏书,只说先帝有旨,令你殉葬,太子不孝不悌,不配继承大统,另扶新君。到得那时,七皇子在我手中,又有襄亲王在西北响应,不怕压服不了众臣。
想至此处,他冷哼一声,面色阴沉,提剑上前,就要行凶。萧清婉见他目露凶光,迈步走来,情知大事不好,却也无法可施。
正在此万分紧急之时,外头忽然杀声震天,兵器撞击之声自四面八方传来,众人听得这般动静,均自一震。那路晓年心中狐疑,手下动作便有迟缓。只听得门外一声怒吼:“逆贼,你休放肆!”便见一道白光破空而来,射在路晓年右臂之上。路晓年吃痛,那剑便再握不住,掉在地上。再看臂上,却是中了一支羽箭。
众人正不知来人是谁,却见赢绵一身戎装,猩红遍染,手握弓箭,自外头奔将进来,身后还带着几名侍卫,看那服色竟也是禁军中人。
赢绵进得殿内,更不打话,只向左右一身喝令:“杀!”那几名卫士登时便与路晓年带来的叛兵打作一团。
路晓年望着赢绵,目眦欲裂,眼看其人多势众,自己又负了伤,心知讨不得便宜,当即一个箭步跃出门外,逃窜而去。
那赢绵却不追赶,径自走到萧清婉跟前,语态关切道:“婉儿,你可还好?”
 第二百八十一章
萧清婉见是他来救,微吃了一惊;张口便欲相问;然而话至嘴边,心念微动;便即止了;只点头道:“我没事;只是不曾料到这厮竟包藏祸心;险些为他得逞。”说毕,又急切道:“外头形势如何?不要为这厮逃了去!”赢绵笑道:“你放心,外头有司徒仲领兵追剿,他逃不了!”言罢;四下环顾;不见太子;又问道:“怎么不见缊儿?”萧清婉答道:“眼看事态不对,我将他送至别处了。”
赢绵微微颔首,低声问道:“皇帝当真死了么?”萧清婉望了他一眼,点头不语,半晌才轻轻说道:“皇上是于一个半时辰之前归天的,你要见见么?”赢绵沉吟片刻,方说道:“不见也罢了。”
萧清婉点了点头,因看绛紫尸横在地,心中十分不忍,向左右吩咐道:“把绛紫姑娘扶到后头去罢,待此间事毕,再行下葬。”宫人应了一声,便上来两个太监,将绛紫自地下抬起,送到后头去了。
再言那路晓年自养心殿逃出,只见四处皆是司徒仲的兵马,自己的人手几至斩杀殆尽,侥幸存活的,不是被擒,便是苦苦争斗。各路宫人狼奔豸突,四散逃命,稍有不慎便做了乱兵的刀下亡魂。宫中四处惨呼不绝,血流漂橹,一座原本秀丽繁华的宫廷瞬时化作修罗地狱。
路晓年见得这般惨景,一时间竟不知往何处去,心里又点击着林氏安危,便思忖着先去冷宫与她计较一番,再做打算。
当下,他便带了两个亲随,夺路向冷宫永巷而去。
行至太液池左近,忽闻得一声暴喝:“逆贼,休走!”
路晓年至此时已如惊弓之鸟,闻这一声,慌得四下张看。却见司徒仲一身戎装,手持利剑,带了一列人马自东边奔来。
路晓年一见此人,登时怒火炽烈,向他怒喝道:“司徒仲你这个两面三刀、反复无常的小人!怪道昔年荣亲王事败在你手上!我们一道商定下共谋大事,你竟这等……”话未说毕,便为司徒仲喝断。
只听司徒仲斥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言罢,更不多讲,将手一挥,下令道:“众卫士,路晓年逼宫谋逆,大逆不道,将他擒下!”
一声令下,众多卫士一拥而上,他自家倒立在后面,静观路晓年徒做困兽之斗。
这路晓年身为禁军统领,武艺自然非同一般,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架不住人多。不过片时功夫,那两个死忠亲随已葬身乱刀之下,他自己也受伤被擒,押在司徒仲跟前。
他身上受伤多处,血痕累累,狼狈不堪,正欲破口大骂,却听司徒仲道:“逆贼已然拿下,咱们押了他去养心殿见襄亲王!”众人齐喝一声,便押了他上路。
这厮走在路上,心中忖道:他们不说见皇后,倒说去见襄亲王,可见是襄亲王指使他们前来。瞧这情形,这赢绵是另有一番打算,而绝不甘心保那小太子登基了。待会儿进了养心殿,我当众倒戈反控其犯上,或者还有一线生机也为未可知。他主意打定,也不多话,只低头闷声行路。
少顷,众人行至养心殿,司徒仲令卫士将路晓年押在庭中暂候,他自家进去禀告。
其时,养心殿中虽仍人心惶惶,但因赢绵到来,驱走了路晓年,众人倒也略觉安心。宫人将正殿收拾了出来,萧清婉便与赢绵在殿上坐了叙话。正说话间,便见司徒仲匆匆至外进来。
那司徒仲行至阶下,向二人躬身行礼已毕,便拱手报道:“已将叛贼之首路晓年擒获,宫中各处乱贼也已然压服,请王爷、娘娘的发落。”
萧清婉听他口里这话,倒是把王爷放在了前头,不由轻轻瞥了赢绵一眼。那赢绵也不客气,说道:“将他押进来!”
司徒仲回了一声是,便向外吩咐了一声。须臾,就见两名卫士将路晓年押进殿内,迫其在殿下跪了。
萧清婉见这厮衣衫凌乱,遍身血污,便知其必经了一场恶斗,却听赢绵问道:“娘娘,这厮要如何处置?”萧清婉刚欲张口询问,那路晓年便在下头叫道:“皇后娘娘,这襄亲王无诏返京,率兵围宫,那司徒仲与他是一丘之貉,你可要……”他话未说完,萧清婉便喝止道:“你这恶贼,逼宫犯上,罪不容诛,如今已然事败,还要信口雌黄,诬陷忠良!”一语未休,便向赢绵道:“这等逆贼,留着何用,不如就快些打发了!”
那赢绵闻听此语,倒是甚合心意,连忙命人将路晓年推了出去。那路晓年却不料皇后这般急着取他性命,张口嘶喊叫骂,也没人去听他的,当下上来两个卫士将他推到庭外,就在阶下斩了。
司徒仲又报道:“启禀王爷,如今宫中各处皆在禁军掌握之内,讨王爷的示下。”
那赢绵行至此时,倒是踟蹰起来,沉吟不语。萧清婉在旁坐着,半晌出言道:“你同我进来,我有样物事与你瞧。”说毕,便即起身,往内室去了。
赢绵心中狐疑,便跟了上去,司徒仲亦要跟随,却被他挥手止了。
萧清婉行进内室,在书架上头一阵摸索,墙上便开了一处暗格。她向内取了一卷黄绢出来,双手捧了,拿到赢绵跟前。
赢绵不知此物为何,不解道:“这是何物?”萧清婉微笑道:“是皇帝的遗诏。”赢绵心头巨震,只听萧清婉低低柔声道:“这些年来你受了许多委屈,我也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虽然很为你着急,却也无法可施。我……今儿不是蒙你相救,我们母子断无活命的道理。这遗诏你且拿去,那一班阁老也还在武英殿中,论你要怎样办,我皆无一句怨言。若你还心里还记着往昔的那点情分,我自然感激;若你已然忘了那些陈年旧事,我也只当报了你的救命之恩了。”
却原来,遭了这一场巨变,萧清婉审时度势,自然明了赢绵此来何意。然而如今皇宫尽为其掌握,自己母子二人的性命也在他掌心之中,不得不乖顺依从。然而这赢绵不比路晓年,到底同自己还有那么一段旧日情分,此刻晓之以情,或可打动一二。之前她出言斩杀路晓年,亦为取信于其。她心中的主意,仍是要拖至清晨,待天色一亮,外间必然察觉宫廷有变,安亲王等一干效忠皇帝的臣子,势必来救,方有转机。
那赢绵听了这一席话,果然心有触动,将那卷遗诏袖了,握了她的柔荑,亦低声道:“你安心,我必定不会亏待于你。”萧清婉浅浅一笑,只是点了点头。
正当此时,司徒仲忽然闯将进来,见了这等情景,也不及吃惊,只大声说道:“王爷,不好了,安亲王、章将军、唐将军率了京城步兵,撞开了宫门,进宫来了!如今正和咱们的兵马对持,王爷快去瞧瞧罢!”
此言一落,这二人心头皆是一震,萧清婉更不打话,扭身快步出门。那赢绵略顿了顿,便也紧随其后。
二人行至殿外,果然见外头灯火通明,两列人马对峙庭中,安亲王并章唐二人皆已到了殿前。
这三人入殿,先见了皇后,又看襄亲王亦在,三人一阵狐疑,那安亲王便问道:“原来襄亲王也在,却不知襄亲王何故无诏返京,且重兵围宫?”
赢绵尚不及答话,便听萧清婉笑道:“逆贼路晓年犯上作乱,趁皇上归天之际逼宫造反,意欲篡改遗诏,挟持天子。襄亲王收得密报,领兵来救,因事态紧急尚且不及告与众位。”此言漏洞颇多,然安亲王心中亦也忌惮赢绵手中那西北兵马,他人既在此处,必定带兵前来,合章唐两家之力与其亦不过旗鼓相当,当真撕破了脸皮争斗起来,也未必能讨得便宜。当下亦不再问,只说道:“皇上驾崩了?”
萧清婉两眼泛红,轻轻颔首,说道:“正是。”语毕,忽然将袖中虎符抽出,当众一亮,朗声道:“虎符在此,令尔等兵马尽数退归原位,再放武英殿一班阁老出殿来养心殿议事!”
众人皆不料皇帝竟将此物转交与她,那赢绵更是大吃一惊,然而看眼下情势,那事是无论如何也成不得了,只得命司徒仲带人退了出去,并撤了武英殿的围守。安亲王并章唐二人更无话可说,命手下兵马退出了养心殿外。
萧清婉这方笑意吟吟请众人落座。
待众人坐定,她先问安亲王道:“王爷如何得知宫中有变,发兵来救?”安亲王答道:“此事说起来,当真是古怪的紧,竟是路晓年的夫人来报的信。”众人皆是一惊,唯独萧清婉心明何故,当着人前倒也不便提起,只问道:“莫不是凭她空口白话,王爷便就信了么?”安亲王道:“起初本王也不肯信,只是她送来了一些书信,俱是路晓年的亲笔,信上所载便是图谋逆反之事。因她说路晓年意欲近日发难,本王便格外留神宫中动静,果然今夜见几位阁老不曾出宫,就知不好,这方会同了章唐二位,前来救驾。”那赢绵在旁亦插口道:“这位夫人也曾寄信与本王,言说此事。”
萧清婉点了点头,心中道:这路晓年既同林氏有奸,想必平日里欺压正室的狠了,这才叫她打定了主意,做这鱼死网破之举。她双管齐下,是定要路晓年死了。这路晓年也算老谋深算之辈,不料竟折在一介妇人手里,当真是黄雀在后。
这般过得顿饭功夫,那一班阁老陆续到来,进得殿中。
这一班老臣被人围困一夜,又连惊带吓,各个萎顿不堪,然而闻得皇帝归天,自然打迭精神悲恸了一番。那王旭昌并蒋太医,早在养心殿中等候,又当众讲了皇帝归天之故,并无别话。
那萧鼎仁便向上问道:“却不知先帝遗诏何在?娘娘快请将出来,臣等好预备后事,昭告天下。”萧清婉微笑道:“因乱兵为祸,本宫恐有不虞,便将遗诏交予襄亲王保管。”言毕,便望向赢绵。
赢绵亦无话可说,将那遗诏自袖中取出,递将过去。
萧鼎仁双手接过,那安亲王在旁笑道:“萧公,此物堪比千钧,你须仔细。”萧鼎仁正色道:“待天一亮,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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