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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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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只是你上头明月、青莺两个还没打发,也不好说你同春雨的事。”晴雪闻言,连忙跪了,仰首道:“娘娘误会了,能来服侍太后娘娘,是奴婢的大福。奴婢是要算着这有福的日子,唯恐记差了呢。”萧清婉笑道:“你这丫头倒是嘴甜,惯会哄人的。然而你那心事,却瞒不过哀家。你是看着哀家把红月调拨到了养心殿,你也心热,想到皇帝跟前去,是也不是?”
晴雪垂了头,低声道:“奴婢不敢有这等念头。”萧清婉叹道:“哀家知道你是个心高气傲的,总想着哪日挣上个妃子娘娘,也就扬眉吐气了。然而世人只说好吃果子,定要亲口尝了才知道那个滋味呢!皇帝心里是早有人的,这两年你也该看在眼里。不说那出身来历,便是她同皇帝青梅竹马的情分,便是你能争得过去么?图新鲜,同你好上两日,过后就将你抛开了,倒把你的终身都耽误了。前儿哀家打发你到南宫送东西,那些个太妃太嫔,你也看见了,那个收场可是好的?她们能熬到去那处,已是福大命大了,更不要说枉自送命的那些个了。哀家看你这丫头灵巧聪慧,这才出言点拨,你却不要不放在心上。再行出些不轨的事来,哀家可不饶的。”
晴雪闻言,情知是前回自己偷送香囊与皇帝一事已为太后侦知,她出言警示,令自己不要挡了李敏的道儿。她听出这弦外之音,又忆起往昔这太后做皇后时的雷霆手段,不觉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叩首道:“奴婢并无此意,娘娘恕罪!”
萧清婉笑道:“你既没这个心思,却又有什么罪了?罢了,起来罢,才下了雨,那地下泥,倒可惜了你新做的石榴裙了。”
正说话间,却见穆秋兰慌慌张张自前头过来。她腿脚不灵便,地下又才下过雨,险些滑了一跤。好容易行至榻前,萧清婉还不及问话,她便低声道:“娘娘,不好了,听闻摄政王在前朝同皇上吵起来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萧清婉听见消息;不觉心中生疑。皇帝同摄政王不合;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然而因着自己的言语;皇帝从不曾同摄政王当面争执。
当下,她便问道:“究竟为些什么事;让皇上同摄政王吵将起来?”穆秋兰急道:“详细情形;奴婢也不知情。只是听张公公讲起,今日上朝;摄政王上了个本章,议了件什么事;引得堂上大臣一片哗然。皇上便说此议不妥,摄政王却说什么皇帝如今正是习学之际,不该插手政务。吏部尚书徐大人便当面指摘摄政王无礼犯上,摄政王反斥其图谋不轨。摄政王那一班人,又在朝堂上一齐起哄,竟当场便将徐大人罢了职。皇上怒不可遏,当即拂袖而去,这会子正在养心殿里发脾气呢!娘娘快去瞧瞧?”
萧清婉听了这一席话,不禁也焦急起来,连忙传令摆驾,也不及再等仪仗,便就乘了车去了。
匆匆赶至养心殿,萧清婉下车上阶,走至门前,却见张鹭生正在门上立着。
张鹭生一见太后到来,慌忙上前打躬行礼。
萧清婉更不多问,只迈步进殿。才进门内,便见满室狼藉,养心殿中所摆一应器具尽皆毁去,桌翻椅倒,碎瓷满地。她视若不见,只往里间行去。
行至月洞门前,一名娇俏宫女撩起珠帘,躬身退至一旁,正是先前由慈宁宫调至养心殿的宫人红月。萧清婉也不瞧她,抬步进屋,走入室内只见皇帝赢缊正盘膝坐于炕上,满脸气恼,一字不发。
赢缊见母亲进来,这才起身问安,又斥责左右道:“明知近来太后不适,为何去惊动太后?”萧清婉说道:“你也不必责怪他们,若是他们不来禀告,你是要把这养心殿翻过来不成?”又责怪道:“这么大的人了,还同小时候一样,闹起来就砸东西,像什么样子!”赢缊面上微红,连忙吩咐宫人收拾,一面便请萧清婉坐了,他自在一边立着。
萧清婉便问道:“哀家听闻你在朝上同摄政王吵嚷起来了,还害的徐尚书丢官弃爵,究竟为些什么事?”赢缊听母亲问起,那火不由又升了起来,冲口说道:“这两年里,儿子记着母后的言语,一直隐忍不发。然而再听凭摄政王这般横行下去,那张龙椅只怕就要换人来坐了!”言毕,又问道:“母后可知今日摄政王上朝,奏了何事么?”萧清婉道:“哀家自然不知。”赢缊说道:“如今已然入秋,明年三月又是朝廷大选之期,近来朝中诸位大臣便在商议科考命题一事。然而摄政王今日奏议,要将科举名额挪出三十名来放在武举上,这岂非荒谬?!”萧清婉闻言微惊,说道:“这如何使得?历年科举选拔,也不过六十余名就罢了。这一口气就挪了三十个名额出去,选出来的人哪里够朝廷派用?何况京试三年一次,这般作为岂不令天下士子寒心?”
赢缊点头道:“母后所言不错,朝上大臣们也都这样说。然而摄政王竟说什么,文臣无用,只知白食国家俸禄,空口议论,尸位素餐,养之何用?不如多多选拔些骁勇武将,戍边卫国。”萧清婉惊道:“他竟当真这般说来?”赢缊忿忿道:“母后面前,儿子还会扯谎不成?摄政王这番议论一出,朝上自是哗然一片。那吏部尚书徐桐更是公然指摘摄政王居心不轨,把持科举,豢养党徒。摄政王听了他的话,倒也不恼,却空口捏了他几条大不敬的罪状出来。他朝中颇有一班人马,母后也是知道的,见主子这般行事,那班人便立时跳了出来,摇旗助威,将那罪责一条条的罗列分明,竟而连人证也出来了。这一班人起哄撺掇,当堂就将徐桐撤职查办。儿子看不过,便同摄政王说理。熟料,那摄政王竟说什么儿子少不经事,还该习学为上,少插口政务,以免落了奸人圈套。儿子气愤不已,又看朝上大臣各个装聋作哑,如同不见,料知奈何他不得,只得下来了。”
萧清婉听了他一席话,那朝上的情形便已大致揣摩出来,心里盘算了一阵,便问道:“你生了这样一场气,可有想到此事要如何处置么?”赢缊点头说道:“儿子自然不能令摄政王如意,儿子预备联络几位大臣,先将摄政王定罪罢免,再查处其一班党羽。”萧清婉浅浅一笑,说道:“你还当真是孩子脾气,只知烦躁,全然不思应对!朝上的情形你也看的分明,且不说是否有人敢与摄政王作对,即便有人,你又如何能知晓他们是真的忠心于你,而不是意图取而代之?”
赢缊呆了一呆,半晌才道:“即便如此,能换人摄政,也强如受他揉搓!”萧清婉叹了口气,拉着他的手让他在身畔坐了,说道:“以暴易暴,于事无补。何况,你又怎知那新上的人就比你二哥更强呢,倘或是个更加跋扈荒谬的,你又要如何是好?你今年也十三了,再两年就可亲政,多忍他两年也就罢了,何苦节外生枝?再则,摄政王党羽极多,不止明面上的这些人,还有许多潜藏在底下并不为你所知的。你又怎样分辨?到时候不止成不得事,反吃他倒打一耙,岂不得不偿失?”
赢缊低头不语,半日忽然吞吞吐吐问道:“母后……母后总叫儿子隐忍,难道……难道母后是有意回护于他?”萧清婉微怔,问道:“哀家为何要回护他?”赢缊迟迟疑疑,待问又不敢问。萧清婉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更觉狐疑,又连连追问。赢缊方才说道:“宫里人都传……传母后和二哥旧有私情……早年父皇在时,便、便查处过此事,只是……只是被母后瞒哄了过去……”他话还未说完,便为萧清婉喝断道:“混账!这些人嘴里的野话,你也倒着耳朵去听!他们这般诋毁母后,你不说重惩,反倒心生疑惑,你……你……”一语未休,竟已先哽了,只是喘息不休,再也说不出话来。
赢缊见母亲眼圈发红,恼怒不已,慌忙与她捶背顺气,又道:“儿子不好,母后不要生气,仔细身子。”一面却又禁不住说道:“这、这两年儿子看着母后同摄政王往来甚是密切,有几回摄政王竟在母后宫殿待至半夜才离去,儿子……儿子……”萧清婉长叹了口气,停了片刻,方才说道:“那件事,确是有的。”赢缊一怔,只听萧清婉又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曾有几日,先帝将你抱去养心殿,不与母后相见?”赢缊点头道:“儿子记得,待儿子再回来时,曾问母后所为何事,母后总不肯说。”言至此处,忽然惊道:“莫非……”萧清婉点头道:“不错,那时候母后为人构陷,被指与你二哥有染,险些性命不保!好在哀家早有防范,几经周旋,方才安渡此劫。母后同襄亲王,的确旧识相识,也因此如今母亲在他跟前还能斡旋一二,然而母后同他并无分毫不能告人之事。母后甘愿名节受玷,只是为了保你罢了。”
赢缊听了这一席话,于母亲同摄政王之间的情形已大致明了,心中巨震不止,半晌才道:“母后受委屈了,儿子混账荒唐,竟然疑心母后,请母后责罚。”说毕,就在她膝下跪了。
萧清婉抚了抚他的头,微笑道:“你心里知道就好,能让你太平熬到亲政,哀家受怎样的委屈都不打紧。然而你往后也不要再耍孩子脾气,今日这事还要好生料理了才好。”赢缊点头应下,萧清婉便问道:“这摄政王纵然无礼,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该当不会行出这等荒唐之事。你可知道,他为什么定要挪出三十个名额放入武举?吏部尚书指他豢养党徒,可有依据?”赢缊点头道:“前几日,吏部侍郎曾同儿子说起,摄政王麾下广有一班青年子弟,要入武学干前程,只是没个名目。若凭权强塞入军中,又名不正言不顺,况且武举出身是带功名的,上来便能掌权为将。如今看来,他便是为此事了。”萧清婉道:“原来如此,这却是小事一件。”赢缊奇道:“摄政王当堂大闹,却怎么叫小事一件”
萧清婉微笑道:“你还是欠了历练,这等小事,也值得大动干戈。他既然是要安置手下一班人马,你便与他个恩典,替他把这些人安顿了。虽则你现下还不能理政,但皇帝嘴里的话,到底更名正言顺些。这般既不必动科举的名额,他又承了你的情,岂不甚好?”赢缊踟蹰道:“可是如此一来,他朝中党羽岂不更多?”萧清婉笑道:“那你又有什么法子令他不行此事么?何况,这起人做他党徒时日已久,又岂是这一桩事便可更改的?乐得与他们这顺水人情!你替他们安顿了差事,指不定其内有人转而念及你的恩情呢。这般,也是要朝臣们知道,朝中如今虽是他赢绵摄政,你这皇帝也不是摆设。摄政王只知强权压制,皇帝却是宽宏仁慈。你既厌烦摄政王把持朝政,就该振作向上,将朝臣都拉至你这边才是,只知烦躁,又有何用?”
一番话,说的赢缊茅塞顿开,忙笑道:“还是母后高明,儿子无知,蒙母后指点,这番儿子明白了。待会儿,儿子便请外祖进宫商议此事。”萧清婉说道:“罢了,你还是叫你老师来罢。你外祖虽是辅政大臣,到底也要辟些嫌。摄政王秉性多疑,此事若是经了你外祖的手,他又不知要生出些什么念头来了。”赢缊应诺,又问道:“那吏部尚书徐桐要怎样处置?”萧清婉神色冰冷,淡淡道:“摄政王既已拟定了他的罪责,便交由刑部处置罢,你却不必多问了。”赢缊一怔,问道:“这却是为何?徐桐他一番为上之心,今日也是为着儿子方才落了这般下场。”
萧清婉冷笑道:“他若当真是忠心护主,便该护持好你才是。明知皇帝不能亲政,却将这样一个烫手的山芋丢来,他居心何在?你不要看着这些人面上为你,便以为他们是什么忠臣。其不过是将你捏做个棋子,欲同摄政王一争高下罢了!那徐桐这两年在京中拉拢的举子也当真不少,论起邀买人心、豢养党徒,他也不遑多让了。此事若是你处置不当,只怕就要有公车上书的事生出来了。他是欲以民意逼迫摄政王下台交权,他好做个大大的功臣。”说至此处,她缓缓摇头,又叹息道:“到底是书生之见。摄政王手中有兵,一群秀才又能怎样?大可栽他们一个聚众闹事的罪名,徒增干戈罢了。”
赢缊听闻,连连点头,又问道:“这些事情,母后却是如何得知?”萧清婉笑道:“哀家虽在慈宁宫里坐着,消息却不比谁差些。你也要学着耳聪目明才好。”说毕,又交代了些话,便起身回宫去了。
才回至慈宁宫,便有人来报信,称萧鼎仁递了病假,说老病发作,须得静养。
萧清婉笑道:“父亲倒也会讨巧,才说他得避嫌,可就病下了。”便打发了宫里太医前往伺候,又借口询问皇帝功课,传了李十洲觐见。
那李十洲到了慈宁宫,与太后见礼已毕。太后赐座,便在下首一张椅上坐了,等太后问话。
萧清婉便问道:“朝上生了这样大的事,你们四个辅政大臣,竟然听凭赢绵胡为么?”李十洲道:“此事臣已早有察觉,只是不曾料到那徐桐竟当面发难。他二人相争,所为何事,娘娘心里清楚。他不是摄政王的对手,臣等若然保他,于事无补不说,只恐更适得其反。”萧清婉亦颔首道:“这话倒也不假,他鸡蛋撞石头也罢了,只可惜又少了个与赢绵掣肘之人。”言毕,又问道:“赢绵要提拔何人,你那里可查明白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李十洲见问;连忙回道:“摄政王一班党徒;臣大致查明白了;已登记造册。”萧清婉点头道:“你可将名册带来了?”李十洲便自袖中取出一本册子,双手递了上去。
宫人转呈与太后,萧清婉接过,展开略扫了一眼;便即合上;又问道:“可准确么?不要冤屈了好人。”李十洲道:“娘娘放心;臣是查准了的。”萧清婉颔首道:“你素来稳重,哀家信得过。这册子就在哀家这里放一份。”李十洲应喏,萧清婉又问道:“那胡氏;可还听话?”李十洲道:“据细作回报;并不见有什么异心。”萧清婉点了点头;说道:“皇帝明年就满十四了,离亲政时日是越发近了。许多事需得慢慢儿地着手去办,只是稳着些,万万不要打草惊蛇。”
李十洲赶忙道:“臣心中明白。”萧清婉又微笑道:“前回听闻心蕊病了,敏丫头回家侍疾也有一月了,不知可好些了没有?”李十洲回道:“多谢太后惦记,拙荆自打生下犬子身子便一向不大好,近来天气转冷,旧疾再度发作,倒也没什么,仍旧吃些丸药调理。这两日,已好了许多了。也多谢太后娘娘这些日子时常打发人探望。”萧清婉笑道:“这是产后失了调养落下的毛病,昔年哀家也曾有过,怎样都不中用的,必得再养一胎,在月子里调才好。”
李十洲微笑回道:“太医们也都这样说,然而拙荆历来体虚,娘娘也知道,只好养养再说了。”萧清婉又道:“这样也好,既是这等,待过上几日,心蕊身子大安了,哀家便再打发人接了敏丫头进来。她不在这些日子,纾儿并琳琅那丫头,可是惦记的紧。便是皇帝,也同哀家说了好几次了。”李十洲连连应喏,又坐了一回,便告退去了。
萧清婉将那册子递与穆秋兰,命她收好。穆秋兰将名册放入寝殿书奁之内,回来便笑道:“想不到当初那胡氏,如今竟为娘娘所用了。”萧清婉浅笑道:“之前她与那周氏同时有孕,谁知不到三月便即小产,那周氏倒平安产下一子。赢绵同她原本就无甚情分可言,她又丢了孩子,在王府里只是如履薄冰。再这般下去,她哪还有什么前程可言?她如今是押在这一局上了。”说毕,又喟叹道:“天下英雄,折在妇人身上的,也就不少了。”穆秋兰在旁听着,试着笑问了一句:“先帝也算在其内么?”萧清婉睨了她一眼,淡淡说道:“哀家待先帝,是尽了心的,哀家无愧于他。”穆秋兰讪讪道:“奴婢失言。”
停了半个时辰,东阳公主并七皇子赢纾下学归来,一道来的竟还有三皇子赢纪,四皇子嬴纫。
萧清婉吩咐宫人端了果盘点心与他们吃,几个孩子吃了一回,便都到院子里玩耍。那三皇子赢纪年纪已大了,不好再同这年幼弟妹混在一处,只立在一边。
萧清婉在廊下瞧见,便点手叫他到跟前,问道:“你怎么不同弟弟妹妹们一道玩去?”赢纪笑了笑,低头说道:“儿臣已这个年纪了,再同弟妹在一处,也不像个样子。”萧清婉听闻,点头道:“这话倒也不错,眨眼间你都这么大了呢。若是哀家没记错,你今年该有十七了罢?”赢纪回道:“儿臣过了腊月的生日,整满十七。”萧清婉笑道:“是了,你这个年龄,早该成家了。过上几日,哀家同你母妃商议商议,看给你选个什么样的女子。你心里若有中意的人选,也只管说来。不在门第高低,只要品格好就罢了。”赢纪闻言,脸上微微一红,嘴唇动了动,还是说道:“听凭母后、母妃吩咐,儿臣不敢挑剔。”萧清婉见他仍是这等囊糠,也无话可讲,只说道:“既是这等,你便安心候着罢。”
转瞬到了午时,慈宁宫开出午膳,几个孩子随着太后用膳已毕,三皇子与四皇子两人各归宫室,赢琳琅姐弟两个歇了一阵,便去午休了。
过了午后,萧清婉正在内殿看宫人们收拾冬衣,宸太妃姗姗而来。
这姊妹两个见了,便携手坐下。
萧清婉便笑道:“正要打发人请姐姐来商议些事情,姐姐到先来了。”宸太妃说道:“我原本早想来瞧瞧你的,只是不得闲。好容易消停些,这便来了。”萧清婉便问道:“姐姐如今在寿康宫,不比往昔独居一处宫室,可还习惯?”宸太妃笑道:“地方虽不及钟粹宫宽敞,但难得姊妹们在一处,日常说说笑笑,倒是热闹。”说毕,又问道:“妹妹说找我有事商议,却是什么事?”萧清婉笑道:“今儿瞧见赢纪,才惊觉这孩子竟已长这么大了。我寻思着这两年与他寻个妻室,好让他顺理成章的封王。待外头的府邸造下了,就可接姐姐出去享福了。”
宸太妃笑道:“原是为这个。论起来,他那年纪也确实不小了,咱们似他这么大时,都已进宫来伺候先帝了。然而,与他成家倒也罢了,我心里却不想出去,留在这里就与你做个伴罢。”萧清婉微笑道:“姐姐在这红墙里耗了这许多年,还嫌不够么?我在这里住着,日日看着头顶那片天也被割成四四方方的,心里就气闷的紧。”宸太妃说道:“住得惯了,倒也不觉什么。旁的都无碍,我心里只舍不得你,还有那两个丫头。咱们姊妹两个一路风风雨雨的相互扶持走到如今,这往后的路也就都做了伴儿罢。”萧清婉心中颇为触动,握了握她的手,点头道:“姐姐既这样说,那这话往后我便再不说了。”
两人说笑一回,底下宫人收拾了茶盘茶食上来,两人各取一盏在手。宸太妃因看盘中有玫瑰松子糖等素日爱吃之物,便随意用了些。两人说起与赢纪选妃一事,宸太妃说道:“如今已入秋了,眨眼就是年底,宫里忙着年节,顾不上这事。依我说,倒不如明年二三月间,春暖花开的时候,将朝中那些世家合年龄的姑娘们尽邀一邀。不提订亲,只说赏花。与纪儿选妃倒是小可。你也替缊儿相看相看,虽是咱们已然看中了敏儿。然而缊儿不比寻常人家子弟,待到了亲政时候,偌大一个后宫只得一个皇后并几个御女,那不招人笑话?再者,这些日子,我在那寿康宫也时常听见人说,赢绵如今很有些尾大不掉。你也留神预备着些。”
萧清婉笑道:“原来姐姐也留意着朝上的事呢。”宸太妃说道:“我倒是想耳根子清净,这宫里人有多爱嚼舌头你又不是不知道。”说毕,又问道:“听闻今日上朝,他又闹了一场,连吏部尚书也立逼着撤了职。如何,你还能拿得住他么?”萧清婉说道:“徐桐不自量力,硬要去试他的锋芒。这等愚拙之辈,弃不足惜。赢绵这般行事,还是震慑朝廷之意。目下,还不至过于担忧。若当真闹起来,我也并不怕他。安亲王如今虽赋闲在家,实则是隐而不发,乃是一枚暗棋。另外,还有旁人呢。我只是不想再徒增波澜。何况缊儿要亲政,还欠些火候。弄了旁人来,也未必就称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宸太妃说道:“朝廷上的事,我不明白。你既有把握,那便好了。”
姊妹两个坐了一回,萧清婉又说起隔上几日接李敏回宫一事,同宸太妃议了几句,宸太妃便起身去了。
再言养心殿中,赢缊经太后一番言语,便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待送走了太后,他自在殿中静思一日夜,心中拿定了几句话。
隔日清晨,摄政王进宫议政,先至养心殿见过皇帝。
赢缊见了他,使宫人安放了座椅,请他落座。先不提那事,只同他寒暄,张口便呼他二哥。
赢绵微惊,连忙起身,拱手道:“皇上抬爱,臣当不起这等称呼。”赢缊笑道:“二哥何必这等客气,咱们原就是兄弟。只是因着身份,咱们兄弟间反倒生分了。此间并无外人,二哥就不必拘束那些死礼了。”说着,又请他坐下。
赢绵满腹狐疑,心里暗道:倒要瞧瞧这小皇帝卖些什么药。便说道:“皇上抬举,臣却之不恭。”又重新落座。
赢缊向他说道:“朕记得,朕小时候曾见二哥戎装打扮,心中便十分钦羡仰慕。想及咱们祖上,也是打下来的江山。先帝在时,便时常教诲于朕——这武艺乃是镇国安邦之本,是丢不得的。”赢绵知他要说昨日之事,便道:“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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