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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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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如此作想,就随口道:“天才亮了多少时候,皇后就走来找父皇,当真是一刻寂寞也耐不得,连宫规也不管不顾了。”
文燕听了,仍低着头道:“禀殿下,并非娘娘来寻皇上,乃是皇上昨夜接了娘娘来过夜。宫规虽严,究竟也大不过皇上的旨意。且皇上临行前吩咐,任何人等不得搅扰娘娘休息。殿下在这儿喧哗,一时惊醒了娘娘,再传入皇上耳中,是奴婢不告之过。”赢纬听她这话说的不卑不亢,还搬出了皇帝做靠山,冷笑道:“小小一个宫女,竟敢这般同本殿下说话,真是胆大至极!你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文燕只得微抬了脸庞,眼睛仍旧望着地下,口里说道:“回殿下,奴婢贱名文燕。”
赢纬溜眼打量了一遭,见她身子娇小纤弱,一把瘦腰不盈一握,尖尖的瓜子脸,肤色白净,一双眼睛细细长长的极有风韵,双唇略薄,不涂自朱,乍看不觉什么,细品品却别有一番文秀韵味。便就笑了笑,道:“好名字,本殿下记住你了。”文燕心中突突的,嘴里还是道:“奴婢卑贱,殿下记挂是辱了殿下身份。”赢纬嘴角微弯,哼了一声,也不再多言,就甩袖去了。
文燕瞧着皇长子远去,才自地上爬了起来。恰逢穆秋兰回来,见她脸色苍白,额上还沁着些汗,就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发起汗来?”文燕不知如何开口,便推搪道:“方才姑姑走开,我靠着门框打了个盹,没曾想就魇住了,惊了好一身冷汗呢。”穆秋兰瞧了她两眼,就问道:“没事便好,眼瞧着娘娘就要起身了,姑娘怎么睡着了?误了差事可怎好?宁耐着再辛苦一会儿,待回了坤宁宫再歇息不迟。”文燕低了头不言语,就罢了。
皇帝走了约半个时辰,萧清婉便醒了,自己起来穿了小衣,才唤了宫人进去。
穆秋兰伺候了萧清婉穿衣,文燕便给皇后梳头,还插了昨日戴来的簪环。萧清婉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就笑道:“可是起的晚了,再这么着,就要被人笑话本宫贪睡晏起了。皇上起来,你们也不进来叫本宫一声。”穆秋兰就笑回道:“奴婢倒是想叫娘娘的,只是皇上有话,说娘娘昨夜睡得迟,今日尽着娘娘睡,谁敢吵了娘娘,可要治罪呢,还有谁敢进来?”萧清婉忆起昨夜之事,脸上微微一红,忙遮掩道:“这养心殿是皇上的寝殿,如今皇上不在,咱们也快些离去的好。”穆秋兰道:“娘娘莫急,皇上曾吩咐,因昨夜落了雨,今日外头风凉,定要让娘娘用过早膳再去,怕娘娘空着肚子走回去,喝了冷风作病。”萧清婉就道:“既然如此,就快些铺排了罢,早些吃了好回去。”
吃毕早膳,萧清婉还是乘了昨日的轿子回去,路上碰见苏修媛。苏修媛见皇后竟一早从养心殿出来,便有些纳罕。萧清婉因着日前绣图一事,心里不待见她,只坐着看她给自己磕了头,淡淡的应了几句,就过去了。苏修媛见着皇后的轿子远去,才若有所思的去了。
回至坤宁宫,萧清婉还是在东厢房的炕上坐了,青莺倒了枫露茶,明月就上来回话道:“早间王太医来了一遭,见娘娘不在,就去了。宸妃娘娘打发抱月送了一盒子柿子,说是钟粹宫树上结的,请娘娘尝尝新鲜。黎顺容过来给娘娘请安,倒是没有什么要紧的话。”萧清婉就笑道:“今儿本宫不在,倒是热闹了,来了这么多客。”说着,又对明月道:“后头院子里的石榴,该是熟了,前几日本宫瞧着已有胀了肚子了的。你让人摘几个下来,拿本宫卧室里那个老藤盘子盛了,送到钟粹宫去。那王太医过来,可是为了文淑容的胎有话要说?”明月道:“奴婢问了,王太医没说什么,只是说待娘娘回来了,再进来禀告。”萧清婉思忖了一会儿,就道:“知道了,去罢。”
穆秋兰走到跟前,道:“既是王太医并没说什么,想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萧清婉笑道:“也怕是有话不好叫旁人带,要亲自来说呢,还是问一声的好。”说着,就殷切道:“姑姑昨儿一夜没睡,这会儿该很乏了,还是去歇着罢,左右这时候也没事可急。”穆秋兰笑了笑,道:“奴婢跟着先皇后时,也常上宿值夜,一天一夜不睡也是有的,不算什么。还是蒙了娘娘抬举,作了掌事宫女,才不干这差事了,哪里就养娇气了呢。奴婢还有句话,要对皇后娘娘说。”说着,就挨到跟前,低声将张鹭生那事说了出来。
萧清婉听了,不置可否,只在心里计较,喜一阵虑一阵,一时间竟没了言语。
穆秋兰见皇后没动静,心里就有些七上八下的,试着道:“娘娘,那张公公是御前的人……”萧清婉不待她说完,就道:“本宫知道他是皇上跟前得脸的太监,本宫也想卖他这个人情。只是,他这事没那么容易做呢。”穆秋兰陪笑道:“娘娘说哪里话,娘娘母家那样的家大势大,这点子小事还不使一根手指就办了的。”萧清婉看着她,说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你哪里知道这里头的厉害!这事儿看着是不大,里头可扯着多少人呢,贵妃那边自不必说了,本宫要替他张鹭生出头,本宫的母家就也搭了进去,到那时可就不是抢丫头这一桩小事了。也罢,这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明白,你别急着去回张鹭生的话。本宫心里也有疑虑,他张鹭生素日里是个四面光八面净的人,谁的帐都买也谁都不得罪,如何忽的就将这天大的人情送到本宫跟前?这事儿先放着。”说着,就道:“谁在外头伺候?”
话音才落,就进来一个宫女,萧清婉道:“你去院子里,看看明月去了没。若没,就对她说,叫她送果子时再捎一句话——皇后娘娘请宸妃娘娘午时过来用膳。若她已去了,你就亲去钟粹宫走一遭。”那宫女应喏出去,萧清婉又对穆秋兰道:“对李公公说,打发一个小太监去太医院,将王太医请来。”
 第56章 医事
穆秋兰走去知会了李明贵,青莺给萧清婉拿过一个绛紫织金靠垫儿,萧清婉便歪在炕上,心里思量着昨日的事儿:皇帝年长了自己近二十岁,阅人观事自然要更深刻些。略有不到之处,便有所察觉。皇上待自己格外另眼相看,此固然是好,但他到底是九五之尊,非寻常人家的男子,自己也并不敢罔顾规矩,十分亲热,若哪日一不留神,言行或有不趁他心意处,只怕就不是失宠那么简单了。加之后宫众多妃嫔,事端重重,如今的情形倒有些如履薄冰了。如此想了一阵,虽是她心智极佳,究竟也只是个二八年华初作人妇的女子,身陷此等险境竟生出了些许惧意,手上也冷了,就端了茶碗吃了几口。
两口热茶下肚,她心中略定,便对一旁侍立的青莺道:“将姐姐送来的柿子,洗剥两个上来,再炖上一壶茶,待会儿有人来的。”正说着,却见门口一个影子晃了过去,便又道:“去瞧瞧,是谁在门口,待进不进的?”青莺出去瞧了一回,就同文燕一道进来,原来方才在门口影着的人便是文燕。
萧清婉见她进来,就笑道:“今日是怎么了,敢情穆姑姑同你,都是昨个夜里多吃两杯浓茶,一夜不睡也不困倦,不去歇着倒在门口做些什么?”文燕却在炕前跪了,道:“奴婢有罪。”萧清婉就放了手里的茶碗,坐了起来,道:“什么事?”文燕只望着皇后,嘴里嗫嚅着不敢说。萧清婉就道:“穆姑姑去歇息罢,那事儿本宫记下了。青莺去把茶点备下。”二人应声去了,文燕见屋内无人,才低声将养心殿外一事说了,只略去了赢纬责问姓名一节,道:“奴婢得罪了皇长子,给娘娘惹祸了。”
萧清婉听着,原本蹙着的眉却渐渐舒展了,但听她笑道:“本宫还道是何事,不过是皇长子罢了,你倒慌成这样!你是本宫身边的人,他敢将你如何?且你只是一介宫女,他贵为皇子,若为了这点点小事,就同你过不去,那是他自己不尊贵,又欠他父皇教导了。你只在这宫里待着,不必怕什么。”文燕听了皇后的话,略觉心安,但忆起皇长子走时的神情,便又有些惴惴的,只是那情形羞于对人启齿,又见皇后低头想事,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过了半顿饭的功夫,青莺拿上了茶点,李明贵进来奏报道:“娘娘,王太医来了,现在门前等候。”萧清婉对文燕道了句“你也去歇着罢。”便道:“请他先到前堂里坐,好茶招待。”说毕,便起身到屋里,重新整理了妆容,才又出来。
走至正堂,那王旭昌果然在堂中坐着,二人见礼过,各分宾主落座,萧清婉便就笑道:“本宫才回来,就听宫人来报,说王太医一早就来了。本宫怕误了事,就着宫人去请了太医过来,倒是没耽搁王太医差事罢?”王旭昌道:“不过是太医院里例行的公事,娘娘太客气了。微臣本不该一早就来搅扰娘娘清净,只是事关皇嗣,臣不敢疏忽。”话到此处,他却闭了口,看了看一旁立着的青莺。萧清婉会意,笑道:“太医但说无妨,她是本宫贴身的人。”
王旭昌便道:“今晨,臣去绛雪轩为淑容娘娘请脉,竟发觉娘娘的胎像十分不稳,时时有滑胎的可能。”萧清婉心中一惊,忙问道:“可能保住?”王旭昌道:“娘娘莫急,臣已给淑容娘娘开了方子,连吃上五日,就不妨事了。”萧清婉心下略安,轻吁了口气。却听王旭昌又道:“只要淑容娘娘照方吃药。”萧清婉闻言,便看着他,问道:“此话何意?”王旭昌低声道:“臣给淑容娘娘把脉,察觉娘娘有服食过避孕药物的痕迹,虽是断了一些日子,但肌体受了损伤,故而胎像不稳。”萧清婉听了这话,心里暗道:这倒合了日前那事,我那时还将信将疑,如今看来竟真的了。她这般作为,究竟……她只低头闷想,一时也没言语,但听王旭昌又道:“不仅如此,淑容娘娘近日仍有服食伤胎食物,虽是量上不多,但长此以往,龙胎是必定保不住的。”
萧清婉微怔,心念如电转过,面上仍是淡淡,道:“王太医忠于职守,固然是好。只是这等大事,王太医为何不直接禀报皇上呢?”王旭昌微笑道:“娘娘是六宫之首,这后宫事务,自然要请娘娘主理。娘娘要如何决断,自然都是娘娘的意思,不是臣子能过问的。”萧清婉会意,浅浅一笑,道:“王太医不愧是御前答应的人,果然心思细密,行事稳当。这事本宫知道了,倒是还要劳烦王太医好生照看着文淑容的胎,皇家后嗣,事关重大,不容差池。且皇上也是极看重子嗣的,王太医自然也知道轻重。”王旭昌忙道:“多谢皇后娘娘教诲,臣自知分寸,臣必定竭尽全力,保住淑容娘娘的胎。”萧清婉又笑道:“本宫也知王太医是个稳妥的人,不过是白嘱咐一句罢了。王太医医术高明,定能保文淑容母子平安,至于旁的事情,王太医不必忧心。”王旭昌闻言,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忙跪下叩头道:“臣叩谢娘娘恩典!”萧清婉轻笑道:“不过是各尽其事,王太医有什么好谢本宫的?若无旁事,王太医便请回罢。知道王太医太医院差事忙碌,也不敢很留太医坐。”王旭昌听皇后送客,就道了告退去了。
送走了王旭昌,萧清婉看着青莺收拾茶碗,自家从桌上盘里以小金叉戳了一块柿子放在口里。青莺就开口道:“王太医说的这事,娘娘怎么看?”萧清婉笑了笑,道:“倒是个乖觉的人,知道这事不好处,就跑来告知本宫。”青莺便就笑道:“想来他是想着娘娘这中宫皇后,才是六宫之主,故而前来要娘娘做主,是个知道好歹的。”萧清婉扫了她一眼,道:“不止为此呢。本宫如今手里并没主理后宫事务的权柄,这谁都知道,他本是御前行走的人,这事既可直接报知皇上,又可禀报了贵妃。文淑容私自避孕又服食伤胎食物一事,他并没确凿证据,文淑容大可一口咬死了不知此事,她又在得宠,这事到最后多半也是死几个宫婢就罢了,他王旭昌却实实在在的得罪了文淑容。文淑容虽只是个嫔位,却很受皇帝宠爱,得罪了皇帝的宠妃,于他前途有害无益。但若放任不管,文淑容的胎滑落了,他是安胎的御医,又脱不了这个干系。他来寻本宫,一则是敬了本宫这正宫皇后,二来也是撇清了自己——他已将此事报知了本宫,要如何处置就是本宫的事了。就是本宫禀告了皇帝,亦或发落了文淑容,那也是本宫同文淑容之间的来往了,与他没什么相干。就是本宫丢开不管,文淑容滑了胎,他也不算知情不报。两句话就将一个烫手山芋丢给了本宫,也算是个厉害的人了。”
她一气儿说了许多话,就觉着口干,端了茶碗要吃,才见炖上来的是顾渚紫笋,就又放了,说道:“如何炖了这个上来,本宫心里不待吃这个。”青莺接了过去,道:“这还是前日皇上打发人送来的,说虽不算新茶了,还是请娘娘尝尝。”萧清婉只道了句“尝?本宫在绛雪轩里已吃的够了呢。”就说道:“把这个换下去,还是拿早间沏的枫露茶过来。”青莺应了,又道:“文淑容这事儿,娘娘心里可有主意?”萧清婉道:“自然是要管的。王旭昌已将山芋丢给了本宫,本宫既在这位上坐着,不管也是不成的。倒也不必忧虑,本宫心里自有盘算。”说着,又轻叹了一声,道:“本宫只想着,她有了孩子,心意便会有所转圜,不想她竟仍是决绝如斯,竟是丝毫不给自己留后路了。”青莺听着皇后的话,禁不住低声问道:“听娘娘的话,文淑容私自避孕一事,娘娘是早就知道的?”萧清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青莺见皇后无话,就去灶间端了枫露茶,绛紫也梳了头过来了。萧清婉见她来,就问道:“昨夜该你上宿,今日怎么不多歇歇,这会儿就上来了?”绛紫道:“娘娘昨夜并没在宫里过夜,坤宁宫里没什么事体,奴婢睡得也早。又听闻穆姑姑也去歇着了,怕娘娘跟前缺了人手,就上来了。”萧清婉就笑道:“这坤宁宫里里外外都是人了,哪里就缺了人使唤?你也太小心了些。既过来了,你去小厨房吩咐一声,午间姐姐过来同本宫一道用膳,叫他们做上几道姐姐素日爱吃的菜肴上来。另外,叫李公公进来。”
绛紫出去,不多时李明贵便进来听候吩咐,萧清婉吃着茶,慢慢的道:“文淑容那个位子,虽是皇上给了口谕,仍旧是要有封典的。只是日前皇上也有话,文淑容有孕在身,不易太过操劳。本宫想着,也就不必去什么礼殿了,你打发人去绛雪轩知会一声,叫文淑容穿了衣裳,就在绛雪轩听封。让尚仪局的女官去宣了旨,给她颁了金册也就是了。这事今日就办,别往后拖,不然她这淑容的称号叫在人嘴里,终有些有名无实,传到皇上耳朵里,也是不好。”李明贵素来是个话少的,听了皇后的吩咐就要去,待要抬腿,却听皇后又道:“去时,再捎一句话,就说过了午时,本宫过去,同文淑容说话。”
 第57章 谋定
到了午时,宸妃坐了轿子过来,才下轿,就见青莺捧着一个筐从后院过来。青莺见宸妃到了,忙上前屈身行礼。宸妃见那筐里放着好些香花,满满的一篮子,就问道:“你采了这么多鲜花做什么?”青莺回道:“是皇后娘娘吩咐的,说那些瓶子里插花,也看腻烦了。娘娘过来,就请到东厢房罢,皇后娘娘在屋里做绣活呢。”宸妃说了句“倒是又开了什么?”便带着抱月绕过正殿,往后头去了。
走到东厢房门前,只听屋里静悄悄的,明月在门口守着,见她来了,就道:“宸妃娘娘到了。”说着,打起帘子。宸妃迈进门槛,见皇后穿着一件家常穿的葱白绣桃花夹衣,下头一条鸭黄喜鹊报春裙,散着裤脚,头上发髻半歪,正窝在炕上手里衲着个鞋面。便就上前笑道:“这么个懒散样子,若是一时皇上来了,看你怎么办!”
萧清婉听见,就丢下手里的活计,下炕让道:“姐姐来了,这边坐。”又吩咐明月上茶。宸妃捡起她丢在绣筐里的鞋面,见是一方梅红的缎子,上头绣了两朵腊梅,就道:“好艳丽的缎子,你这个到时候拿什么做锁线?”萧清婉道:“拿翠兰纱线锁边,姐姐说可好?”宸妃想了一回,道:“倒也相称,只是你怎么又想起来做这个了?”萧清婉就道:“不然还能怎样?真如文淑容日前说的一般,不做这些,就只剩干坐着了,心里空空的。也不能没完的只想着算计。”说着话,两人就在炕边坐了。
宸妃听她这话不对,就道:“你今日找我过来,可是有事?”萧清婉握着那方鞋面,静了片刻,就将早就想好的话说了。宸妃听了,只是不言语,心里思量。萧清婉就道:“我心里倒是有个主意,只是还想听姐姐怎么说。”宸妃便道:“你既思量好了,就先说来听听。”萧清婉道:“我心里是想管这件事的,又怕被人捏了圈套。我忖度着,这件事还是让他张家自己出头,让张氏并那哥儿上京来,告那赵文广强抢婢女。自古有云,民不告官不究。这事儿到了官,就好办了。若能成,就指着此事,除掉赵文广,拔了这个后患。纵然动不了贵妃的根本,也能让她好受一阵子了。且皇上是最恨仗势欺人的,便是贵妃将自己择了个干干净净,牵枝连叶的,也必惹皇上厌弃。”
宸妃沉吟道:“倒是好,只是告到官府,谁出来管这件事,这个人选可是要好好挑挑了。父亲身为宰辅,自然难管这等杂事,和我们萧家走的近的也是不成。不要让皇上觉的,是我们出来,定要和贵妃过不去,那可就弄拧了。且这事儿要做,便既要秘又要快,不能让贵妃那边有所察觉,封了一众证人的口,到那时可就成了咱们栽赃陷害了。”萧清婉道:“我也想到此节,故而来与姐姐商议。皇上厌恨后宫与前朝勾连,此事务必要做的不留痕迹。只是若是告错了地方,管事的是个糊涂鬼,亦或者倒到了贵妃那边去,可就坏了事了。”
宸妃闻言,就笑道:“我也只是比你早进宫了三年,你如跟我商议后宫的事,我还能出出主意,那前朝的,我又哪里比你多知道些什么?倒是要奉劝妹妹一句,这朝廷上的事儿,少要打听,等闲也不要与人谈起,更不要在皇上跟前说,若让皇上觉得你心大了,可就麻烦了呢。”
萧清婉听姐姐这话,倒半日没言语,好半晌才道:“我心里有分寸的。明日是打秋围的日子,皇上带了诸皇亲往皇家猎苑去,这一去要三日才能回来。按照宫制,眷属可进宫拜谒皇后。姐姐既恁般说,明日就拿了我这儿的牌子,去接母亲过来,就把话传给父亲罢。”宸妃微微一笑,道:“妹妹的性子有些改了呢,谋定而后动,不似前头那般躁进了。”萧清婉就笑道:“险些吃了大亏,还不长进么?”
正说着,青莺捧了那藤筐进来,道:“已依着娘娘吩咐,采了那些花儿了,娘娘瞧瞧?”说着,就走上前来。萧清婉同宸妃就住了话头,都看青莺手里的筐。宸妃见那筐是柳条编的,里头搁着许多这时节开放的艳花儿——仙客来、赤丹茶花、秋海棠、万寿菊等,红白不一,明艳非常。萧清婉让青莺放到炕几上,自己动手安插了一回,将那些花儿参差着摆了。
宸妃在一旁瞧着,就笑道:“妹妹好兴致,又摆弄起这个了。”萧清婉就道:“那些个瓶子,什么葫芦瓶、贯耳瓶、美人耸肩瓶,也看的太多了,倒是这个新鲜,算得上天然的风韵呢。”说着,就对青莺道:“就摆到窗台上,再把炕几上这个青瓷瓶子收起来。待都好了,你就到后头厨房,瞧瞧菜好了没。”
青莺依言行事,两人看了一回,果然透着些别样的雅致。宸妃笑道:“妹妹心思就是这般灵巧,花样层出不穷,才让皇上时时惦记着。昨儿还接了妹妹去养心殿,还过了夜,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儿。不止本朝没有,前朝也没有呢。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皇后不进养心殿,妃嫔或可进养心殿侍寝,但事毕便要离去,断不可过夜。皇上为了妹妹,破了祖制呢。”
萧清婉脸红了红,轻声道:“姐姐这么快就知道了?”宸妃笑道:“何止我知道,满宫里早就传遍了。”萧清婉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鞋面,半日才说道:“她们都说些什么?”宸妃瞧着她的脸色,道:“不过是些闲言碎语,能有什么。宫里人多嘴杂,什么话儿都有,没在面前提也就罢了。”
萧清婉心里约莫猜到,涨红了一张俏脸,冷笑道:“我还道有个齐氏的例子摆着,这些人也该知道管好自己的舌头了。既这么着,我也不必同她们客气,待我闲下来,查出几个人来,好好整治一番,她们才知道厉害呢!”宸妃叫她恼了,就劝道:“这背后嚼人的也太多,你能如何?莫不是一个个揪出来,都送进掖庭局杖杀了么?我说这话给你听,只是要告诉你,宫里耳目众多,凡事务求机密,诸事不密则成害。”萧清婉道:“姐姐的意思,我自然知道。只是她们这般,眼里便是没我这个皇后,我还能容着她们么?我若再不拿出个样儿来,谁还把我当回事呢!”
宸妃见她冷着脸,心知她是动了真怒,忙岔开了话,笑道:“说是邀我过来同进午膳,我来这儿坐了半晌,还不见饭上来,妹妹今日竟只顾饿着我了。”
萧清婉这才面色初霁,笑道:“说起吃食,我还有一件事要同姐姐说呢,倒让姐姐给打了岔,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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