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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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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升做德妃,暂理六宫事宜;因是陡然升起来的,唯恐办差了什么事情,落了人的口舌话柄;便每日起早睡晚,事必躬亲;谨慎留神,打起了全副精神应对。她本是个稳重之人,说话办事自来沉稳,宫中诸事又多有成例,日常行事虽不及萧清婉那般精明烈辣,又不如皇宸贵妃那般滴水不漏,却独有她的一段好处。又正逢重阳佳节,宴席布置等诸般事宜,皆是她一人周旋打理。那日,宴席上虽未有什么新鲜花样儿,却也没出什么事端,平平稳稳的就过去了。宫中自她掌权,诸事平顺,便连赢烈也颇为赞许,萧清婉姐妹二人见此情状,就乐得尽数丢手,清闲养胎。
这日晚间,用过晚膳,萧清婉靠着软枕,就着灯火歪在炕上做些针线,赢烈在另一侧批折子相陪,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闲话。如今已是十月将尽,萧清婉怀胎已六月有余,肚腹高高顶起,日常行动做事诸般不便,一个孩子的毛衫,绣不了两针,就要丢下歇息。赢烈见状,就说道:“你也太心急了,一个才生下的孩子,哪里穿的了这个?之前你身子还便当,朕也不言语。如今肚子都这样大了,还要操劳,丢开手凭他们弄去罢。何必累坏了自己,叫朕看着心疼!”萧清婉揉着眼睛,微笑道:“皇上说的是,只是如今宫里的事儿都交予德妃去管了,臣妾闲得很,不摆弄这些,日子实在难熬的紧。”说着,又笑道:“皇上不提,臣妾差点给忘了,有样东西好了,要给皇上的。”说着,便向一旁侍立的青莺道:“去把那东西拿来。”
青莺会意,自往屋里去,不多时便捧着一支一尺见方的托盘出来。萧清婉向赢烈努了个嘴,说道:“拿与皇上瞧瞧。”青莺便走到赢烈跟前跪了,将托盘高举过顶。赢烈见其上盖着一方大红织金的手巾,心底狐疑,便抬手揭了开来,却见两件明黄寝衣,摺叠的齐齐整整,摆放其内。只听萧清婉微笑道:“这是先前臣妾答应皇上做的那两件寝衣,前几日就做好了的,临到头却忘了拿与皇上。适才同皇上说孩子衣裳,才想了起来。皇上且瞧瞧,可合心意么?”
赢烈听说,便将那两件衣裳拿起,展开一瞧,其内一件是日前见过的万字滚边、团龙密纹的;另一件则是正面五爪金龙的绣纹,袖口上则绣了密密的菊花回纹,针脚细密精巧,尤其是那菊花,每一朵都以黑线细细的绣了花蕊出来,一看便知费了不少的心神功夫。
赢烈正在看时,萧清婉又笑道:“臣妾往日里也没做过大衣裳,这是比着针工局拿来的样子做的,皇上瞧瞧合适不合适?倘或不好,就瞧着臣妾的身子,将就将就罢。”赢烈看过衣裳,颇为动容道:“先不说这衣裳好不好,单你的这段心意,朕便知足了。你怀着孩子,身子不便,还想着替朕做衣裳。”说着,又便吩咐宫人上来伺候他穿了。萧清婉说道:“还不到入寝的时候呢,皇上这就穿上了?”赢烈笑道:“你给做的,朕自然要立时穿上了。”说毕,就转到里屋去,脱了外袍,对镜穿衣不提。
须臾,赢烈穿好了衣裳,对镜一照,只见那寝衣穿在身上十分熨帖,尺寸大小极为合适,衣料又甚是轻薄软滑,很是舒坦。其上绣着的五爪金龙又是掐了金丝的,灯火之下,熠熠生辉,龙吟伸爪之态宛若活转,将欲飞出衣上。
他正望着镜子,萧清婉自外间走了进来,倚在门边,笑道:“皇上觉得怎样?可还能入眼么?”赢烈走来,握着她的手,揽着她的香肩,在床畔坐了,低声道:“你随意做做就罢了,还费这样大的功夫!朕虽不懂针线,却也知这掐丝的手艺是极难的,难为你耐着性子,一点点的做了出来!倒叫朕穿着有愧了。”萧清婉低头笑道:“也不费什么力,只是日子长些罢了。皇上若喜欢,那臣妾这番辛苦就不枉了。”赢烈低声笑道:“你做什么,朕都喜欢。”说毕,就凑上前去。萧清婉本说有人瞧着,不欲如此,然而身子为他搂着,行动颇为不便,又恐起的急了扭了腰身,就忍着羞任他去了。二人甜吻做一处,好半晌才分开。
正当情浓意洽之时,萧清婉忽觉肚子里一阵疼痛,不由蹙着眉头,弯腰“哎哟”了一声。慌得赢烈连忙扶了她,问道:“怎么着?朕弄重了?”又急忙传太医。萧清婉喝止了宫人,向他笑道:“不妨事,是这孩子在肚子里踢呢。如今月份重了,这也是常有的事儿。”赢烈听说,将手按了上去,果然掌下一阵攒动,片刻就止了,不觉笑道:“这小子淘气!待将来生了,瞧朕如何整治他!”
说话间,转眼时候就晚了,赢烈叫萧清婉先去睡,他尚有折子要批。萧清婉便问道:“就要起更了,皇上明儿还早朝呢,歇了罢。什么折子,这么要紧,定要这会子批出来?”赢烈笑道:“倒是一桩好事,说与你听听,也叫你高兴高兴。”
原来,赢烈急赶批复的,乃是东海徐文达上奏的战报折子。自打赢烈准了前番请战奏折,宣朝东海水师部众便随徐文达及赢绵登上岛屿作战。这徐文达虽是沙场宿将,却只擅水战,于陆上攻城陷地倒不大精熟。然而,这二皇子赢绵,却当真是个将帅之才,领兵作战,常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血战悍勇,无可匹及。攻城之时,又屡出奇招,对那死守不出的,或诈或诱,总能攻陷。又有萧清婉私下所赠的图纸为凭,几得神助。不过一月之余,便已攻下五座城池,赢绵还待再战。然而徐文达却思虑深入敌国腹地,不止粮草运送不及,那攻陷的五座城池也需得留兵马以作看守,时刻恐有变故。且本初国主已派了使臣前来请和,故而他上本请奏,问皇帝示下。
萧清婉闻听此事,笑道:“二皇子果然骁勇善战,此役当真宣扬我宣朝国威,不止退了本初贼兵,也可震慑旁余滨临小国。待他还朝,皇上可要好好嘉奖一番。”赢烈颔首道:“不错,到了如今,竟还是这个老二有些随朕,像是我皇家的子嗣。此先不提,只是就此收兵还是继续深入,倒要好生计较计较。”萧清婉听说,心里思忖了一阵,因着前番“开中制”一事,赢烈如今也时常同她谈谈朝政,便张口说道:“虽则取胜是好,然而目下国内粮草空虚,库银不裕,又才历天灾,正是与民休养的时候,久战怕并无益处。再者,虽则眼下看来我军是占了优势,然而到底是深入敌国腹地,本初军队亦以骁勇著称,当真逼得急了,令其行出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之策,只怕于我朝不利。”赢烈微笑点头道:“你倒和朕是同样的心思,然而明日还需的到朝堂上,同那些大臣再商议商议。另有,即便讲和,这议和书上的各样条款也得书写明白了,旁的不说这耗费的粮草军饷并阵亡将士的抚恤,得叫他们照数拿出。不然,咱们平白陪着他们打仗作耍么?”
萧清婉耳闻是军国要政,不好再劝,只说道:“那皇上留神时辰,不要熬坏了身子。臣妾叫她们给皇上做夜宵,再炖上一盅冰糖血燕上来,给皇上滋阴润燥。”赢烈笑道:“那血燕是因着你有了身孕,朕特特叫内侍省给你拿来补身的,倒怎好再要来吃?”萧清婉笑道:“皇上叫他们送来那许多补品,库房里都要堆不下了,臣妾哪里吃的了这许多?”说着,便走去吩咐。赢烈也到外间去,又在炕上坐了,就这烛火看折子。萧清婉转了一圈,走了过来,替他剪了剪灯花,相陪了一阵,实在困得耐不住,便先去睡了。赢烈仍在外间看折子,不知坐到几更天上,方才入内睡下。
翌日清晨,萧清婉因着身怀有孕,未免贪睡,醒来时天已大亮,皇帝早已前去上朝。赢烈不在跟前,又并无别事,她也不急着收拾,由着明月、青莺上来,慢慢的穿了衣裳,又到妆台边梳头。因着如今她并不管事,一日里也见不着什么人,也就没插戴许多首饰。一时梳洗已毕,才用毕早膳,外头人便报道:“德妃娘娘求见。”萧清婉笑道:“她如今到来的勤快。”便命请进。
少顷,德妃入内,二人相见落座,说了些客套话,德妃便将近来宫务等事一一报与萧清婉。萧清婉听过,见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便笑道:“皇上既然许你统领六宫事宜,你便放手去做。也不必一一都来告与本宫,那么多事还要往这里走,可是要累坏了。”德妃笑道:“话虽如此,这宫内还是娘娘唯尊,嫔妾不敢擅专。”正说着话,外头忽然一阵吵嚷,只听有人喝道:“怎么让她跑进来了,娘娘如今身子金贵,若是冲撞了龙胎,你们谁吃罪的起!还不快快打出去!”更有一人夹着哭音的连声道:“放开我!我要见皇后娘娘!我要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求求您救救我家主子!”
却不知谁在外头嚷乱哭闹?
 第一百九十四章
萧清婉正与德妃在堂上坐着说话;忽听得外面一阵吵嚷;似是有人闯入了坤宁宫。
萧清婉眉头一皱;便向穆秋兰道:“去外头瞧瞧;什么事这样嚷乱。门上的人都是做什么的,竟能让人闯了进来。”穆秋兰遵言,走到廊上看了一回,呵斥了众人一番。让几个内监把那闯进坤宁宫的宫女按在地上捆了;问了几句话,方才又进来回禀道:“回娘娘,是武美人身边的丫头;来说武美人病重一时。”萧清婉听说,不禁问道:“武美人病重?什么时候的事?她生了病;不去请太医,跑到本宫这里做什么?”
德妃在旁坐着,略微有些讪讪的。原来自她掌事,揣摩皇后的心意,便将武美人撒手不管,任凭六宫妃嫔对其百般欺凌,无所不为。今番想必是武蕴蓉病着无人扶持,缺医少药,故而她宫里人才寻到了此处。
萧清婉问过缘由,心里微一思忖,便说道:“让她进来,本宫倒要听听到底怎么回事。”穆秋兰应命,转身出门,不多时便带了那宫女进来。
那宫女进来,走到炕前跪下与皇后磕了头。
萧清婉认出此女乃是武蕴蓉带进宫来的陪嫁丫鬟,本名叫做金环的,便问道:“你不经传唤,擅闯入宫,可知该当何罪?”金环泣道:“奴婢知错,但只要娘娘能救了主子的性命,奴婢愿凭娘娘责罚惩治。”萧清婉笑道:“看来你也是个忠心为主的,倒算是个义仆。你且说说,怎么回事。”金环便抽抽噎噎着,将事情原由讲了出来。
原来自从武蕴蓉失宠,皇后与皇宸贵妃都丢手不管,便日日为人欺辱糟践,尤以那比邻而居的李才人为甚。那李才人起初还只是指桑骂槐,冷嘲热讽,落后竟致隔墙辱骂,各样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武蕴蓉为一大家闺秀,哪里听见过这样的野话,满心的恚怒委屈,又无处宣泄。而永和宫里服侍的宫人,见主子失势,也各个都生起懈怠之心,又因武蕴蓉的缘故,每每外出办差,就要遭受同僚的白眼戏辱,便将这一团窝火都撒在自家主子身上,渐渐不服管束。武蕴蓉落落寡欢,脸上伤势虽已平复,却又抑郁成疾,终于前几日病倒了。
那底下的宫人,眼见她病倒,更是乐得走开躲闲,每日里只金环一个在她身畔服侍,要茶也不及,要水也没有。太医院开了药方,竟连个抓药的人都使不出来。那李才人仍不知收敛,照旧每日里抛砖掠瓦,叫嚣门前。武蕴蓉此番得的是心病,总不得开解,就吃了药也不见效验,那病躯一日比一日的沉重,昨夜里竟发起昏来。金环眼看无法,焦的如灶上的虫蚁一般,情急之下才想到了来闯坤宁宫。她知自己身份地位,不配面见皇后,便也不通报,趁门上人一时不查,就冲了进来。那守门的一个看守不及,竟被她闯到了后院,才被皇后听见。
萧清婉听了这话,蹙眉道:“宫里竟有这样没王法的事情!这起奴才,竟敢这般欺凌主子,如此目中无人,当真是可恶至极!”德妃在旁坐着,听皇后只呵斥宫人,并未责备自己一句,心下稍宽,便说道:“娘娘也不要生气,是嫔妾失察,使宫中竟出了这样的事情。待嫔妾回去,定要仔细惩治这起贱奴,以来整肃宫闱。”萧清婉却道:“这也不能怨你,本宫也有不是。总说去看她,却一直抽不出个空闲来,比及清闲了,身子又重了,懒怠出门。”说着,便向那金环道:“你先不要哭,本宫今日就望她去。”言毕,便吩咐左右传仪仗车辇,收拾了去永和宫。
众人皆劝阻不迭,穆秋兰说道:“那永和宫离这儿甚远,一路上车摇马晃的,又怕风吹了。娘娘身子不便当,还是别去了,打发奴婢去看看也是一般。”萧清婉不肯,只说道:“本宫再不去,还不知要到什么田地呢。”众人眼看劝阻不住,只得赶忙收拾。德妃连忙走去,亲自吩咐人将车上垫了厚厚的坐蓐靠枕,又加派人手跟随。待皇后起驾,她方才乘了自己的轿子,跟随在后。
自打萧清婉怀孕至五月时,便鲜少出门,此时忽然大张旗鼓,盛装出行,不免引人侧目,六宫议论。
比及到了永和宫门前,金环先跑上前去叫门,拍了半日,才有人过来,谷都着嘴说道:“跑到哪儿去浪了,浪够了回来,倒使唤的人脚不沾地的给你开门。”萧清婉由人扶着下了车,见此情状,不禁面色一沉,说道:“这永和宫如今是乱到连守门的人都没了么?”众人见皇后面色不愉,皆垂首噤声,大气也不敢出的。
那前来开门的人一见外头的情形,登时吓得双腿瘫软,面色惨白,一泡尿就撒在了裤裆里,跪在地上连连叩头,一句话囫囵话也说不出。萧清婉连看也不看,便迈步往里去,德妃赶忙上来搀了,一行人往武蕴蓉所居之处行去。
走到屋内,只见堂上凌乱不堪,桌椅家什都蒙着土,一口黑黢黢的药锅就在墙角的炉子上坐着,底下一堆药渣,墙也熏的不成样子。萧清婉看的频频皱眉,就说道:“这屋子怎么腌臜成这幅样子?你们就在屋里生灶熬药么?”金环回道:“奴婢一人又要答应主子,又要烧火生药,实在无暇收拾,娘娘勿怪。那炉子,实因在院里熬药,间壁的李才人说药气熏了她,才挪到屋里来的。”萧清婉说道:“敢情这屋子里就只剩你一人了?”说着,便望了德妃一眼。
德妃会意,打发人去传了掖庭局首领内监钟韶英过来,又使人传唤这屋里的宫人。萧清婉便自往内室行去,金环一个步子上前打起帘子,穆秋兰便扶着皇后入内。
进的内里,只见这屋里窗屉紧闭,一片昏暗,那污秽之气迎头而来,直冲肺腑。萧清婉顿觉恶心难耐,张口欲呕。随行的宫人慌忙拿了带来的香汤茶水与她润喉,又一叠声的叫人去开窗子透气。
金环走到床边,低声说道:“主子,快醒醒,皇后娘娘瞧您来了。”武蕴蓉听见声响,张眼看见皇后正在屋里,扎挣着要起来。萧清婉连忙吩咐人去止了,她自家也走到床畔。宫人搬了椅子过来,安放坐蓐,扶她坐下说话。
萧清婉定睛望去,只见这武蕴蓉正僵卧榻上,病容残损,弱骨支离,一把青丝宛若枯草,还未张口,已然气喘吁吁,望着皇后,双眼流下泪来。萧清婉才问了一声“怎样”。武蕴蓉便合身扑在榻上,死握着她的手不放,失声痛哭道:“娘娘,嫔妾错了,嫔妾知错了!嫔妾不识抬举,嫔妾有眼无珠,错认了人了!”正说着,早有宫人上来,恐她撞了皇后的胎,将她扶在榻上。萧清婉一面吩咐人与她擦泪,一面温声抚慰,又说道:“美人因何才落到此种地步,可想明白了?”武蕴蓉点头泣道:“嫔妾已然想通了,可恨嫔妾待她胜过亲生姐妹,她竟这样回报嫔妾!”
萧清婉笑道:“所谓不结子花休要种,无义之人不可交。胜过亲生,却到底不是亲生,更何况可有那起人,将恩宠荣耀看的比一切都重。她是个器狭量窄,心狠善妒之人,你们一起长大,一道见幸于君前。你却事事都强过她,就是进了宫,皇上待你也比她更亲厚些。她故而安下毒计,陷害于你。”武蕴蓉满面悲戚道:“只是这宫里又不是嫔妾一个宠妃,我们又是从小长大的情分,她怎能如此狠毒!”萧清婉张口说道:“正因你们是从小长大的情分,她才会这般待你。打从你落难,她可有来看过你一次么?依着先前她在御前的恩宠气焰,若真存姊妹情意,照拂于你又有何难?你又怎至于落到这般人人可欺的境地?”
这话便如当头棒喝,将武蕴蓉一棒打倒,萎靡不振,半日方才泣道:“她竟是这样子的人,我错了,我当真是错了!”一面说,一面就手舞足蹈起来。萧清婉见她神情恍惚,满脸迷乱,已大有疯态,忙吩咐人去传了太医过来,又使人摁住她。趁这时候,德妃已然发落了永和宫一众宫人,满宫自掌事宫女秦明珠以下,尽数送入浣衣局服劳役,由钟韶英领了出去。永和宫则另由奚官局调派人手前来服侍当差。
她自家又入内见了皇后,言说了一应布置。萧清婉点头道:“很是妥帖,就这样办罢。这些贱奴欺主犯上,是该好生整治整治。”德妃又道:“那个李才人跪在院里,等候拜见娘娘。娘娘见不见?”萧清婉笑道:“这样落井下石的好人,本宫何必去见?你去传本宫的懿旨,才人李氏,以下犯上,德行不端,打入冷宫,以儆后效。”德妃应诺,出去传旨不提。
那李才人闻听皇后如此发落,登时便在院里撒疯放刁起来,一面嚷着:“她不过是皇后,倒凭什么将我打进冷宫?我要见皇上,没有皇上的圣旨,我死也不出这个门!”一面就要往屋里冲。德妃连声命几个身强力健的太监将她按住,就冷笑道:“皇上?皇上还记得你是谁么?如今宫里是娘娘当家作主,就是一天贬一百个你这样的人,皇上也不会说什么!”那李才人嘴里仍旧不干不净,言语颇为亵渎皇后。一旁拿人的太监听到,恐为其牵累,自地上抓了几把土,塞在她嘴里。当时便有人拿了绳索上来,将她捆了,拉去了冷宫。
过的片刻,王旭昌便已匆匆赶到,与皇后见礼过,便为武蕴蓉把脉。一番望闻问切之后,才对萧清婉报道:“武美人是抑郁过度,又受了刺激,心神不稳乃至神志不清。待臣开上几幅安神药,照方子吃吃看看。再者,武美人这病,实乃心病,还须得人加意的照料,为她纾解心事,待心结解开,再佐以药石之力,便可大安。”萧清婉闻言颔首,说道:“王太医自来医术高明,得你这番话,本宫也就安心了。”说毕,又对那立在一边抹泪的金环道:“王太医的话,你也听见了,仔细服侍你家主子。万事都有本宫为她做主,你只叫她安心养病,不要乱想就是。”金环连忙应了,又跪下说道:“娘娘厚恩,奴婢杀身难报。”说毕,就咚咚的磕下头去。
因永和宫里诸事颠倒,四处又脏乱到不堪的地步,萧清婉不欲多留,只少坐了坐,看武蕴蓉神色略有清醒,便回宫去了。德妃留在此处,替她打理了诸般宫务,又将那新来服侍的宫人教训了一番,方才离去。
至此之后,萧清婉每日都打发自己的贴身婢女,送各样东西到永和宫探视。宫中诸妃眼观此景,心中皆暗自惴惴,各自收敛了爪子,无人再敢欺辱武氏。如此,正是萧清婉用意所在,这般行事既省了她一番口舌,又可震慑永和宫那起婢仆,倒是两全其美,她自家却不费什么力气。
作者有话要说:唐白花对小武其实就是纯粹的嫉妒,从小在她身边就是个陪衬一样的存在。对于嫉妒的对象所拥有的东西,要么抢夺,要么破坏殆尽。
ps,小婉下章就生~~~~~~~~~
 第一百九十五章
自打萧清婉将永和宫整治了一番;无人再敢上门欺凌;武蕴蓉日子过得平顺;也就得以清净养病;病情日渐好转,到十一月中旬时,竟还能到坤宁宫走动谢恩。萧清婉见她人虽清瘦了些,精神倒还算好;话却比以往少了许多,神情也淡淡的,脸上一丝笑影儿也没;料知因前番的大起大落,她心内不好过;便温言抚慰了几句。武蕴蓉略坐了坐,便去了。
待打发了她出门,穆秋兰折返回来,向着萧清婉说道:“这武美人病了一场,性子似是有些变了。”萧清婉笑道:“人经了那么大的变故,性子略改些,也是常有的事儿。她能转过来,就算好的了。”穆秋兰上来说道:“那娘娘是要她再去服侍皇上么?”萧清婉捧着肚子,淡淡说道:“再等等罢,她这个样子上去,也不能尽心服侍,反惹的皇上生厌。如今穆美人与简宝林也都上去了,还有钟才人、黄宝林等人,皇上不缺人侍候,后宫的事儿又有德妃打理,还是叫她安心养病罢。虽说这些人色艺都不出挑,但她们的好处也就在这儿了。皇上不会太宠她们,她们自然也就生不出什么事来。本宫月份实在大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着,她略直了直腰。穆秋兰赶忙上前替她扶了,又笑道:“这德妃娘娘倒是个实诚的人,管事这么些时候了,换成旁人只怕早狂起来了,在娘娘跟前倒还总是毕恭毕敬的。宸贵妃娘娘那里,她也时常过去问安探望。”萧清婉笑道:“她知道自己靠着哪一头呢,是个懂事的。”
二人说了一阵话,穆秋兰因说道:“娘娘这一胎,前儿听王太医说,八成得是正月里的事了。大节下钻出个哥儿来,也是宫里的一桩喜事,皇上可要乐得合不拢嘴了。”萧清婉却笑道:“正是年节忙着的时候,偏他又出来添乱!这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早些生了罢,天天带这么个肚子,实在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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