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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日月-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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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
她垂眸,胡乱应了声:“出来随爹爹散散心,澜哥哥的身子可是大好了?”
惊澜依旧是温然的笑,淡青色直裰翩然,腰系宝蓝色丝绦,清雅出尘,避而不答她的提问,反言嗔怪道:“日头烈,马上争抢羽箭横飞难免有个闪失,晓妹还是不要去骑马入林子了。”
那话依旧不是商量的语气,这十年来这果断的话语为她定夺了她的一举一动,乍失去,倒曾有段时日连独自行走都有几分迷茫。
她望着眼前故人,惘然若失,笑了笑说:“定西郡王殿下盛情难却,约我来观战。”
话音才落,号角声想起,呜呜的声音穿破耳际,一骑翩然飞至眼前,身后跟来两匹空马,喊了她和晚秋姐妹说:“还不快快上马,狩猎即刻开始了,去得晚了,梅花鹿可是要被旁人猎去了。”
见到惊澜不过在马上拱手一笑,吩咐她姐妹二人在林子口等候,昭怀自己打马归队。
高高的龙书案上摆了一方祥云玉如意,系了金黄色的流苏,皇上高高举起宣称,此次狩猎的魁首可以夺得这玉如意。
春晓见到四皇子泰王昭恺打马近前,朗声赋诗一首称颂圣德,举起金丝雕弓誓要夺魁。
“四皇子此番对这玉如意是志在必得呀!”父亲身边说话的是小姑爹聂丞相聂大元,澜哥哥的爹爹。
“风水轮流转,也该是到四殿下了。”龚大人随口说,春晓有意多看他两眼,此人险些做了她的公爹,若非昭怀巧计周旋为她解脱困局。
“这些年朝中大臣子弟骑射可圈可点的屈指可数,名师都去了宫中教导皇子们,怕今年的玉如意还是要落在几位殿下间。”
“定西郡王殿下也是威风不减当年,不可小觑了;太子殿下为了准备秋狩,没日多了一个时辰去练骑射。”
春晓一一听在耳中,再看昭怀勒马时矫健的身影,日光下面色一层淡金笼罩,那英挺的身姿令人不由多望上几眼。
金鼓齐鸣,号角声冲天,驱逐野兽的御林军打马在林间穿梭,嗖嗖的羽箭声入耳。
晚秋慌得捂了双耳将马靠在一棵大杨树旁不敢行动,春晓宽抚她去牵她的马缰时,昭怀打马过来高声的喊:“去林子深处,这里人多箭杂,难免流箭伤了你们。”
眼见诸皇子打马擦身而过,昭怀却不慌不忙,引了她们二人向林子里去。
扑棱棱一只羽毛色彩斑斓的锦鸡惊起从眼前枝头飞过,昭怀眼眸一亮,暗夜中的星光闪熠,从背后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弯弓搭箭手起弦惊,一声凄鸣,扑腾腾那只锦鸡坠地挣扎。
“射中了,射中了!”春晓惊喜过望,地上随了跑的侍从跑去拾起猎物。
“送与你们姐妹扎羽毛毽子。”昭怀说。
“走!林子深处去看看。”昭怀豪迈的挥鞭一指,引了两位妹妹向深林中去。
“三哥,快些呀,四哥都射了两只兔子一头麋鹿了。”五皇子打马擦身而过时嚷着,昭怀应了声:“就去!”
“不必理会我们,我和晚秋回凉棚去就是,夺魁要紧。”春晓有些心跳,来来往往的官家子弟虽然多,也有几位戎装上阵的将门千金挥了马鞭弯弓搭箭跃马而过的,像她和晚秋这样不伦不类拖后腿的怕是少见。她也惶惑昭怀深谙这场竞技意义非凡,如何还同儿戏般哄了她姐妹进到围场?
“三姐姐,表兄,晚秋怕得紧。”晚秋执意要回凉棚,昭怀只得吩咐侍从护送。
春晓笑了低声揭秘:“这丫头,一定是心疼那只负伤的锦鸡,急了去给它包扎敷药呢。”
晚秋平日心思最细,最见不得个小猫小鸟受伤,来狩猎就有几分勉强,如今一定是怜惜锦鸡了。
“我的羽毛毽子岂不飞了?”昭怀打趣道。
一声野兽的嘶鸣,吓得春晓的马咴咴两声前蹄奋起,慌得她惊叫失声,昭怀眼疾手快一把错吗揽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顺势抱坐在他的追风驹上。春晓大口喘息,心跳得噗噗仿佛要冲破胸膛夺路而逃,脸色惨白。
“从哪里弄来的这马儿?一看也是沾染了京城子弟的膏腴之气,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昭怀笑骂一句,也不顾她面赤挣扎,紧搂了她打马入林,一路不厌其烦的教她弯弓搭箭狩猎。
她紧贴在他胸前,能听清他沉实的心跳,一声声稳健有力。他温润的鼻息中淡淡的兰草香,沁人心脾,一阵阵扑在她的面颊上。紧贴他的面颊时,那种躁动中含了扎痒。
吹口气在她耳边逗弄她:“我这师父可是千金难聘的,表妹要惜福才是。”
她紧贴他,他手按住她的青葱柔荑,缓缓的用力擘开雕弓,一点点的,丝弦紧绷,拉弦的手有些勒痛,但余光看他的明眸直视前方,目不转睛,只一声:“放!”
嗖一声,羽箭盘旋而出,一只黄羊翻滚个跟头负伤落荒而逃,侍从们紧追不舍。
昭怀叹气道:“表妹这眼神,还真乏了几分准性。”
“啐!明明是你自己自描自画的玩闹,还怨人家。”春晓低声责备,心里却暗叹锦王的骑术箭法果然高人一筹,想想他只身在深山斗山贼救她出险境,再想他治理凤州时的仅仅有条,心里也不由惜才的为他抱屈,千金之子,流落于市井,岂不令人悲哀。
“三儿,你们在这里?”大哥至仁打马过来,已经狩到两只兔子一只小獐。
“至仁兄的箭法精进了,收获不小嘛。”昭怀说笑着,忽然喊声:“黑貂!”
迅猛的从至仁箭囊中抽出一支雕翎箭,弯弓搭箭一扬手,嗖的一声,侍卫们大声叫好:“中了中了!”
远处清点猎物的兵丁只看到雕翎箭上的名字,一阵叫好声暴起:“明公子好箭法!”
昭怀脸色露出调皮的神情,对春晓眨眨眼,旋即又一阵号角声后,一匹麋鹿闯来视线。
“至仁兄,这里!”昭怀又从至仁箭囊里取箭。
打马出林子时,正遇到垂头丧气的九皇子。
“父皇定要骂我不长进了。”九皇子昭悦说。
昭怀一笑,将两头猎物上的羽箭拔下,扔给他说:“拿去交差就是,反正三哥我夺魁无望。”
“三哥!”昭悦感激的望着他,抽搐嘴唇无言以对。
“改日请你三哥吃酒,把你新得的大清头蟋蟀给三哥看看开眼就是了。”昭怀拍拍他的肩头带了春晓出了林子。
秋狩猎物清点完毕,一盘盘羽箭被奉在皇上面前,当听官员禀报:“此次秋狩获胜者,明公子至仁首屈一指,十头小兽,两头大兽,飞禽若干。”
满座惊愕,窃窃私语声不止。
春晓见爹爹毫无喜色,官员满面上多有些嘲弄的笑。
她自然明白其中的原委,一场轰轰烈烈的秋狩盛世,竟然因为大哥的夺魁而搞成了小丑闹剧般。恶名昭彰的明至仁,竟然夺得了秋狩魁元,那这魁元又有何意义?
四皇子略,少了两头小兽和些飞禽,若不是昭怀帮了至仁大哥,怕此番的魁元非四皇子莫属。而太子的猎物相距甚远,望向四皇子时,那目光中反有些幸灾乐祸。
“三殿下果然技不如人了,凤州被罢黜后,也难再作冯妇!”春晓听了左右官员偷声议论。
“三殿下如今满心只有美人入怀了。”呵呵的笑声带了几分邪气,春晓暗恼,寻声看去,那不怀好意的目光正扫向她,又慌然躲去,也不知是何人。
春晓心里暗惊,不知昭怀是有心还是无意,连贯三年的秋狩魁元,如今一蹶不振,总是要有个理由说头。
而昭怀毫不介意般满脸欢喜的跑来,手里提了一只挣扎着的小兔到她面前气喘吁吁说:“表妹,这只兔子还活命呢,拿去给晚秋大善人料理伤口吧。”
聂惊澜的目光含了几分淡笑审视昭怀,欲言又止。
昭怀对他一笑,朗声对春晓说:“表妹,收整一下,哥哥带你去九弟府里看他新得的会唱歌的翠衣鹦鹉。”
“妹子,快开开眼,传说中的卷云玉如意!”明至仁大摇大摆的过来,手捧的锦盒放在她们面前。
明驸马沉了脸倏然起身避席而去,至仁望着父亲的背影翕翕鼻子忿然嘟哝:“他眼里容不得我有半点好!”
心似闲云
春晓手捧卷云玉如意来带爹爹的书房时,明驸马正望着灯芯发呆。他托着头,目光茫然,面部鲜明的棱角轮廓被温和的灯影勾勒清晰,眉头微皱,下颌处几缕花白的胡须微颤,还未到花甲之年,人已先憔悴许多。
自辞官回乡,爹爹的笑意就少了几分,独处时总是紧蹙了眉头。
“晓儿,啊,来来,近前来。”明驸马恍过神忙堆出笑脸向她和颜悦色的招招手。
仿佛她还是昔日那个娇羞的小女孩儿,她娉婷的含笑来到爹爹桌案前,温声问:“听月奴说,爹爹尚未曾用晚膳?”
“哦,午间吃的烤肉有些腻心,不想进食。”明驸马随口应着,眼见她端端的将手中玉如意匣子放置在桌案上,徐徐打开,羊脂古玉透着温润幽光。
“爹爹,女儿借花献佛了。皇上赏赐哥哥的宝物,哥哥怕暴殄天物,送给了女儿,女儿也受之有愧,转送给爹爹可好?”她盈盈含笑,望着爹爹的眸子,她猜想爹爹明白她的来意,纤长的食指却在玉如意上轻抚。
果然,爹爹呵呵的笑笑,忽然板起面孔喝斥一句:“晓儿,大胆!你可知道你们这是欺君罔上?”
春晓一震,须臾间恢复了平和,笑脸相迎:“爹爹的话,女儿愚钝不解。大哥此次狩猎极为卖力,虽然有个把小兽是三殿下借了大哥的箭去射得的,可总不该泯了大哥的功劳。再者四皇子昨夜还遣人去定西郡王府对三殿下威逼利诱,让三殿下狩猎时故意逊他一筹,若说欺君,且也轮不到大哥哥呢。倒是爹爹对大哥哥的舔犊情未免太过铿吝了些。”
春晓嘟起嘴,赌气的小模样,明驸马惊骇之余又不免后悔自己的言辞过厉,宽抚的摸摸她的头,柔声问:“晓儿,这话不可胡说,谁告诉你四殿下秋狩作弊的?”
春晓抿抿唇说:“三表哥送女儿回府时,女儿也是这话去责备他过于戏弄秋狩盛事,是三表哥透露给女儿昨夜四皇子造府步步紧逼的事情。三表哥如今无心朝政,也是避嫌不想在卷入夺嫡的话题。爹爹如此的话,岂不逼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春晓也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一颗心全然没有理由的偏去了昭怀那边,回府时无意听了昭怀说到泰王四殿下这小胖子为了夺魁使出这些手腕时,心里愤愤不平,正无处发泄。
明驸马摇头叹气,对了青灯残影把弄手中那方玉如意,沉吟片刻吩咐下人:“我房里榻案上那瓶去火平肝气的青梅子露送与大公子服用,嘱咐他这些日不许吃生腻油星之物,伤未愈,忌口几日是要得的。他近日粪便干燥便血,我查看过,无大碍,就是吃多了酒肉所致,管不住嘴,什么太医名药都是徒劳无益。”
春晓才露出些许笑容,爹爹是用心的,嘴里严,心里果然还对大哥有几分关爱。
“晓儿,这宫中的事如激流,身处其中,诸多无奈。我儿年幼,不明其中的玄奥。为父只是担心昭怀身在局外,心在局内,居心叵测,未必如面上看来的野鹤闲云般潇洒。皇家的事,你我父女异姓旁人不得妄议,只是女儿你应该洁身自爱,莫要成为他昭怀夺嫡大局中的一枚棋子。”
倏然一阵惊寒,春晓只觉得这番话凉得沁骨,周身的骨缝里都侵袭进凉意,一点点的扎刺难忍。她含混的应了几声,心里却愤懑不服,为什么这些人都误会昭怀?
“我儿还要嫁人,要顾及清誉名节,日后莫要同昭怀纠缠在一处,落人口实。”明驸马正声道,步步紧逼。
春晓抬头,懊恼的反诘:“爹爹要女儿嫁与何人?澜哥哥吗?女儿不过是庶女,不如二姐姐身份高贵,自然高攀不上丞相府的大公子;龚大人家的傻儿吗?爹爹心里这才是美满姻缘,女儿匹配的郎君?呵呵……”春晓苦笑摇头,那清丽的容貌在晃跳的烛影下多了几分朦胧。
明驸马厉声呵斥:“那也不会是他三皇子昭怀!”
春晓猛然抬头,直视父亲的泪眼朦胧,旋即面颊上滚过热烫的泪。
她咬了唇摇头,望着爹爹气得胡须乱颤的铁青的面容,奚落道:“昭怀又如何?他未婚,他自然可以去选心仪的女子。他被人忌惮,不过是因为和女儿际遇相同,一个庶子,才情秉性胜过了嫡出,他可曾争夺过什么?他去凤州办案,不是请缨,是皇上无人可用派他的差事,他初到凤州就遇到朝廷放赈不善,灾民易子而食的血腥惨剧,他才发誓要整治凤州吏治,直言朝廷,得罪了权贵,平白受了多少委屈?如今大哥哥都明白了昭怀此举对事不对人,都同昭怀化敌为友,爹爹如何还苦苦纠缠不放!”
“晓儿!爹爹不是指凤州之事。”明驸马一句辩驳话音未落,春晓咄咄逼人的抢话道:“爹爹又忌惮什么?昭怀自生死门走过一遭,怕是饮过孟婆汤忘却了过去,朝中老臣迫他向前走,他自己在处处明志不想再争什么太子之位。昭怀一心想隐居田园,他一心爱慕孩儿,孩儿如今也想嫁个平民皇子,再无所求,爹爹若是心里还记挂女儿的终身幸福,就设法帮了昭怀出了京城,同女儿结为连理,了去了一桩心愿。只有如此,爹爹也不必担心昭怀去夺嫡威胁了大姐夫太子殿下,女儿也有个归宿。”
一番犀利的言语滔滔不绝出口,春晓心头反是痛快了几分,数月来积蓄的怒气委屈,尽在一时见泄洪般吐出。
明驸马的面色已经青绿,扬起手就要打,却在空中握了拳头,狠狠捶在桌案上,那支玉如意从盒中跳去案上,砰的一声脆响。
明驸马摇头叹气,追悔莫及的从牙缝中挤出几字:“晓儿,晓儿,昭怀同你一样,错便错在命为庶子。自古嫡庶有别,长幼有序,大乾国的储君是太子殿下,只能是太子!国之根本不能动,皇上最明白不过,任何皇子有夺嫡的念想,就是大逆不道!是乱臣贼子。”
爹爹简直不可理喻,春晓都不懂疼爱他的爹爹为何从这回边关归来对她就不如昔日,澜哥哥同二姐的婚事他束手无策也就罢了,毕竟是圣旨;许配她的终身给龚大人家的呆傻儿子爹爹竟然也答应。如今,她总算寻到了那份幸福,爹爹又横加阻挠,这是为什么?
“生为庶子,也是拜父母所赐,与做儿女的何关?”春晓挤出这句话,这话如刀子,不仅割伤爹爹的心,也在剜痛她的心,但她满心在为昭怀不平,他已经一退再退,再无退路,他一心离开京城是皇上强留了他,他如何去表白才不被世人猜忌?
“惊澜,他……”明驸马踯躅道:“他同若英的婚事,搁浅了。我已经请旨皇上,因惊澜恶疾难愈,一年半载无法娶妻,若英青春不待,请皇上收回成命,为若英另谋佳婿。”
春晓心头一揪,不过瞬时的怅憾,造化弄人,与人无尤,总算明白了爹爹如何这般阻拦她和昭怀,爹爹毕竟心里对昭怀忌惮,毕竟爹爹忠孝传家之人,一心替皇上辅佐太子昭怿,爹爹如是,澜哥哥何尝不是如是?
“爹爹,许多事,怕真是缘分,过去,就再难回头。”春晓咬牙道,她想,她向前走,负的只是澜哥哥一人,她若后退,负的将是两个人。
一阵沉默后,只剩了春晓的唏嘘声。
明驸马默然为她拭泪,轻声哄劝:“晓儿是爹爹的掌上明珠,无人不知,哪里忍心将你所托非人。”
沉吟片刻又道:“下月初是皇后娘娘的千秋华诞,娘娘素喜节俭,不想铺张,但家宴还是要有的。今日宫里的安平公主和你小姨母的女儿花慈来请你去指点她们跳贺寿的《霓裳仙舞》,女儿去好生准备。”
明驸马推说头疼吩咐春晓退下。
春晓悻悻的离去时,心里还在盘算。《霓裳仙舞》是汉朝流传来的宫中盛舞,据说是赵飞燕所编,能在掌心起舞。经过历朝历代的流传,到了前朝大周宫廷,这支曲子已经是奏得仙乐飘飘,美人身姿婀娜,轻纱曼舞,极尽妖娆。
她学这只舞还是在长公主大寿时,那时她还年幼,爹爹请来前朝宫廷乐坊的师傅教她姐妹学舞。大姐姐沐芳就因酒宴上领舞《霓裳仙舞》而被皇后娘娘一眼看中,选为了太子妃。
如今前朝宫中老人多已不在,此舞会的人不多,不知爹爹在此时应了公主们的请求要她去共舞此曲,是何意?
只是她心里却甘愿用心去献舞,不为旁人,她一定穿了世上最美的霓裳彩衣出现在倾心的他的面前,展现最美的姿容让他看。她曾记得昔日学舞时的艰辛,趾尖的奇痛,但换上从未穿过的霓裳在灯火通明的厅堂踏月而歌起舞时,人仿佛在天上,如那轮皎洁明月让众人仰视。
三日后,春晓就如约去了九皇子昭悦的府邸。
若说昭怀的春园是素面朝天的美少女,九皇子府的后园就是雍容华贵的少妇,风情万种。
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勾心斗角,复道行空如彩虹横亘高阁间,满池荷花盛开。
依了一池碧水,芙蕖在风中摇曳,丝竹管弦声入耳,石桥上十余名美女在翩跹起舞,身材婀娜,同一池芙蕖相映成辉。
九皇子竟然亲自来迎她,见到她第一句话便是问:“三哥哥没有同姐姐同来吗?”
因为是清晨,岚气未散,稍留心思的人也不会问出如此莽撞的话。
春晓面颊微红,心里却乐得他如此误会,温然答道:“三殿下在定西王府,有时日不在驸马府居住了。”
九皇子十四岁,是皇后亲生的幼子,自幼体弱多病,备受关爱。
因此上皇上也不苛责九皇子的课业,由了他纵情山水,尽情游乐,做个赋闲的皇子。
九皇子引了春晓去石桥旁,同安平公主和花慈小姐等人一一相见,嘴里还不停的提及“三哥哥”,那童稚的话语,仿佛有意在向众人解释她同昭怀不寻常的关系,仿佛已是一家人。
春晓随和又活泼,谈吐大方,心又细致。加上这些人中只她曾跳过此曲,教舞的师傅便指点她们开始组队习舞。
九皇子横笛飞声,一曲清亮悠扬的笛声吹得春晓愣神,她记起了澜哥哥,几回月下花前坐吹箫,银汉白墙星辰璀璨,勾起她无限回忆。她初次起舞就是一心舞给澜哥哥看,看她身着霓裳婀娜的舞姿,那时候不过是个小女孩儿,都有孔雀开屏般展现美丽的心思。
曲调时而高亢时而平缓,脚步踏歌而行,身姿摇曳如芙蕖,又似脚踏祥云,或似凌波微步。
投入其中,也忘却了烦忧,同姐妹们说笑着舞动,聚精会神。
她提了裙幅一手托天的飞天般原地飞旋,裙幅如盛开的荷花,整个人如在云端飘摇,耳听了一片喝彩叫好声,师傅赞许的指点:“转,转,转,好好,好好……”
周围景物飞旋,随了她在一起飞舞,她笑靥挂在脸上,鼻头细汗,但淋漓的发挥令她满心畅快,直到收住步时,扶在汉白玉石栏上喘息连连。
一方绸帕递在她眼前,温声道:“小心些,不要跳进了碧波里再要本御去救你出水。”
昭怀,他何时来到的?
春晓一惊,随即是喜出望外,周围嬉笑哄闹声一散而去,只剩她羞急得面颊绯红无处去躲。身上还是排舞时的霓裳衣,侧了头不去看他嘀咕一句:“如何寻到这里来了?”
“闻听天上仙子下凡在九弟府中翩跹起舞,特来一观,惊艳,美不胜收,霓裳轻举,百鸟来贺,莫说本御会为之倾倒,怕皇后娘娘寿宴上不知多少人要垂涎痴迷。”她打趣着,很少见他油腔滑调恭维过什么人。
她去更衣,他就在水榭外的廊下等候。
她匆然换下衣衫同姐妹们说笑后出来找寻时,他已不见了踪迹。
“可见到了三殿下?”她问。
小太监一指柳荫处的铜亭,昭怀的身影在窗前背了她而立。
算他识趣,不然如此张扬怕又要被人传去了闲话。
春晓寻去,她含了笑,提了裙衫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她想从铜亭外唬他一惊。
才不过到铜亭外,就听到里面昭怀的声音:“九弟年少,莫去卷入这些是非,朝中的事,不是你我能左右。”
“可是三哥哥,这不公平!太子和国舅贪赃枉法,才致使军队的弓箭疲软多是残品,军粮不足,士兵粮饷被克扣,大乾**队节节败退。做儿子的若是知而不谏,岂不是不孝!”
这话竟然是出自日日游山玩水闲云野鹤之士的九皇子昭悦之口,春晓惊心,难不成爹爹说得对,昭怀貌似神游物外,心却未死。
有了这个念想,也踯躅了步伐在铜亭外,左右看看无人,提心吊胆的多听了几句。
“九弟!莫听你四哥的撺掇,什么联名告御状,痛陈太子百条大罪,九弟又知道几分?扳倒了大哥渔利的是何人?不是你九弟!若是父皇不肯信,九弟又如何自处,不要重蹈三哥的覆辙。你我本无心去夺嫡,何苦去趟这滩浑水。九弟,好好排练你的乐舞,博母后一笑就是尽孝。”
“三哥,兄弟是为你抱不平,四哥也说三哥被太子哥哥害得声名扫地,平白的当了众人挨了父皇一顿好打冤枉得可以。大哥如此倒行逆施,再没个人出来说话,真是天理不公!”九皇子跺脚扭了身子坚持。
“那也不该是九弟你!道听途说,人云亦云!”昭怀斥责,春晓才略略放下,不由后悔自己误会了他。昭怀果然是个明白的,可惜那幕后作祟生事的四皇子也真是委实的可恶。
回府的路上,春晓忍不住含混的吐露些爹爹的疑心和那夜的言语,她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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