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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则为妻奔则妾-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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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滴水成冰,这天竟然飘起了鹅毛大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模糊,不一会儿处处就成了琼楼玉宇人间仙境。
若水和虹儿自幼生长于蜀郡,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雪,顿时兴奋极了,两人穿戴整齐,索性来到了外面院子,这里地方轩敞,可以更好的观赏雪景,廊下站着不少人在看雪景,若水和虹儿沉浸在欣喜和兴奋中,也不以为意,自顾自观赏着,过了一会儿,若水意识到奉直可能要回来了,站在这里难免被凌意可误会,以为她在等奉直,就不顾虹儿反对,拉她回屋了。
凌意可也站在廊下,看着大雪纷纷扬扬,今天庄子上送来了肥鹿、羔羊、菌子等物,于夫人一边令厨房烹制,一面传话各房可自取分食,凌意可灵机一动,令厨子晚上准备了火锅,准备等奉直回来后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边吃火锅边喝些黄桂稠酒,既能滋补身子又能取暖。
看到下雪,她特地换上一件大红色蜀锦的棉斗篷,绣着一朵朵白色的梅花,每朵梅蕊都用金丝竹成,雅致而华丽,领子和袖口镶着洁白的狐裘,镶着红珊瑚珠的金步摇垂在额前,更衬得眼睛大而明亮,凝脂一般的脸庞被冷风吹得红红的,双唇润泽而鲜艳,映着这满天纷飞的大雪,美艳夺目。
她欣喜而满含期待地站在廊下,如此装束是她精心选选的,奉直从冰天雪地中回来看见了,一定移不开眼睛吧,也许会象看云若水一样,脉脉含情地看着自己,暂时忘了别的女人。
奉直早上走时,着青色的棉袍披着大红色的斗篷,两人若一身红衣并肩站在这仙境一般的雪地里,一定如同天上的神仙眷侣下凡一般。
朦朦胧胧中,好象看到奉挺拔的身影,踩着积雪走进来,连忙摆个眼色,红颜赶紧迎过去。
奉直顶着纷的大雪喜地踏着大步走着,手里举着一个糖人,是他回来时无意中碰到一个卖糖人的感觉这个糖人特别象若水,就买下来,一路举着回来给若水个惊喜。
进了院了,远远看见主屋的廊下在不少人在冒着严寒看雪,就加快了脚步赶往若水的偏院,想先去看了她回凌意可那里。
刚转过回廊,红颜冒雪向他走来,老远就喊着“公子!公子!”
奉直知她是奉凌意可地命令来找自己。只得无可奈何地停住。看看手中地糖人。觉得不妥藏起来又找不到合适地地方。又一想不过小孩子吃地玩意儿不是什么贵重物什。还用得着躲躲闪闪就仍旧举在手中。
雪落得越来越厚。红颜气吁吁地走到他面前俊美地脸颊冻得红红地。行了礼后抬头甜甜一笑:“公子回来了。少奶奶吩咐厨房准备了火锅。让大家晚上好好热闹热闹。什么都准备停当了。黄桂稠酒也温得热热地。还有庄子上送来地肥鹿、羔羊、菌子等物。公子要不现在过去。少奶奶还在廊下等着。”
一边说一边直瞟奉直手里地糖人。奉直故做没有察觉。笑笑说:“少奶奶费心了。大雪地天气吃火锅再好不过。何况还有肥鹿羔羊和热热地稠酒。大家热热闹闹地坐在一起多好!”
红颜见他举着一个小孩子吃地糖人。看走地方向明明是想去云若水地偏院。不由得暗暗撇撇嘴。脸上地笑容却仍然甜美可人:“公子!快回屋吧。少奶奶还等着。再站下去就成雪人呢!”
奉直看着她红通通地脸蛋和炽热地眼神。心里一热:“你先回去抖抖头上身上地雪。告诉少奶奶我看看云姑娘就过来。不是说晚上一起吃火锅吗?先去准备吧。等会我们一起过来!”
说完抬步就要走。手里仍然举着那个糖人。红颜无奈。又看周围没有人。远处地也看不清楚。就恋恋不舍地拉住他地衣袖:“公子莫走。红颜想公子了。你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招红颜服侍了!”
奉直看着她微撅着的小嘴,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红红的脸蛋:“傻丫头,这大冷天的我实在不忍心你们黑天半夜从热被窝里爬出来,所以才不招你们,不是独宿就是宿在少奶奶屋里,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思?”
红颜眼圈一红:“红颜想公子了,只要能和公子在一起,我不怕黑天半夜从热被窝里爬出来!”
奉直哈哈大笑:“你不怕就好,我也就不必心疼你了!还是先回去吧,等会你也成雪人了!”
说完大踏步朝若水的偏院走去。红颜地看着他迫不及待的身影,失落而怨恨,只得回去秉报凌意可去了。
凌意可已经远远看到奉直的院子去了,满腔的期待和热情顿时化为冰雪,仿佛地的雪花全落到了她心里,彻底冷透了。
红颜艰难地走到廊下,这才在丫头的帮助下拍净身上的积雪,怯怯地来到凌意可面前,还未开口,凌意可已经缓过了情绪,淡淡地说:“我看见了,公子先去看云姑娘了,你有没有说请他们一起过来吃火锅?”
“奴婢说了,公子说让咱们先准备,他过去看看就和云姑娘一起过来。”
凌意可波澜不惊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不用担心,快去准备吧。”
红颜点点头,迟疑了一下说:“知道了少奶奶,不过公子刚才手里举着一个糖人去了云姑娘的院子,不知是买给谁的,这可是小孩子吃的!”
凌意可的心狠疼了一下,为了今天这顿火锅,自己吃完午饭就吩咐厨房开始准备,每一样配菜都细细查看,生怕有半点不妥,还特地差人冒着大雪去城南赵记稠酒铺子买了长安城最好的黄桂稠酒,温的热热的,色白如玉,汁稠醇香,是奉直冬日里最爱喝的,滋补润肺,配火锅再好不过。
又精心挑选了新做的大蜀锦斗篷,刚好和奉直配成一对,这院里的女人,除了她没人敢穿红的,里面穿着桔色提花的薄棉衣棉裙,在冬夜里,映着红红的炭火,一定能平添几分温暖与明媚。
所有的精心刻意全是为了得到他眼里的一丝暖意与感激,好想如同那蚕儿吐丝一般,分分毫毫用自己的柔情将他层层包裹的严严实实,不给别人留半点机会。
可是所有的一切只是徒劳,他竟此宠溺呵护她,大雪纷飞的天气里,举着一只糖人匆匆赶回来,只为搏得佳人一笑,根本无视自己所有的付出。
他送过自己首饰、衣、胭脂水粉,都是上好的东西,可从未送过她糖人,饱含柔情和宠溺的糖人。如果他肯冒着纷飞的大雪赶回来,举着一只糖人含笑送到她面前,她必然灿烂如同雪地上最鲜艳的一朵花,一生一世只为他一人开放。
琴音和书香看着瞬间脸色苍白、失光彩的凌意可,面面相觑,狠狠瞪了红颜一眼,责怪她不加考虑就说实话。琴音轻轻地问:“外面冷,少奶奶要不先进屋吧?”
凌意可摇摇头,回到屋里到琳琅满桌精心准备的火锅,只能从内心更为自己感到悲哀:“不了,我不冷,想看看雪景。”
说完迎着纷飞的雪花扶柱而立,无助和悲哀也象这漫天的雪花一样在她心里在纷纷扬扬。
奉直径直进了若水的屋子,她正和虹儿翻腾着冬衣,她拿着一件镶狐裘的石榴红棉斗篷,正恋恋不舍的摩挲着。
不由得哑然失笑:“不就是一件斗篷吗?喜欢就穿上,又没人要夺了去,干嘛这么舍不得呢?”
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即使没人夺走,她一个通房能穿大红吗?只怕今生今世都没了机会。
“对不起,若水,我不是故意的!”
若水缓缓抬起头,眼里蒙着一层水气,温柔而哀怨地望着他:“我没有怪公子,更没有怪任何人,只是舍不得。这些都是我最心爱的衣服,娘和奶娘精心为我缝制的,有的还从来没穿过,却再也没有机会上身了。”
奉直这才看到,那个包袱里全包着大红色的衣服,从轻薄到软暖,鲜艳夺目,想起第一次在蜀郡街头初见她时,她就是一身艳红的锦衣,象一团跳跃的火照亮了他的心,如今却再不能如初见时。她不管不顾地跟了他,这一生却连穿红衣的资格也失去了。
心里一痛,连忙岔开话题:“若水!你看这个,是我特意给你买回来的,你看她多象你!”
若水惊喜地接过糖人,心里一阵暖意,忍不住破啼为笑了:“糖人?好可爱的糖人!公子怎么想得起买这个?”
奉直又看见她明媚而欢欣的笑,心里暖洋洋的,走过去揽住她的肩:“我看见有人卖这个,觉得很象你,就买了下来送你,怕碰坏了就一直举着回来的,喜欢不喜欢?”
若水娇嗔地一笑:“很喜欢,但是哪里象我了?”
“谁说不象,快让虹儿看象不象你!”
虹儿正在收拾包袱,抬头嘻嘻一笑:“一个说象,一个说不象,都是主子,让虹儿怎么回答?照我说,象不象只要公子心里有小姐就行,关键是天太冷了,快给小姐挑一件斗篷才是正理!”

第三卷 东风恶 一百三六、疑云
奉直挑出几件前段时间因为果子会事件和凌意可冷战期,为了安慰若水专门给她做的冬衣。
斗篷是名贵的茜红色云锦做成,领子、袖口、衣襟皆以雪白的狐裘滚边,里面再配上一身湖蓝色软缎的薄棉袍,绣着一朵朵银白色的梅花,非常别致明丽,让人眼前一亮。
奉直含笑看着若水打扮停当,从首饰盒里取出一个华美繁复的~丝金簪,插进她如云的鬓发里:“不用再戴其它了,这一个就够了,看看满意不?”
若水举着糖人朝他轻轻一笑,仿佛春日暖阳下,满眼的花都开好了,奉直恍惚又看到蜀郡街头那个天真明媚的少女:“若水,以后不可以这么对别的男人笑,会招惹麻烦的!我怕会失去你!”
若水呵呵一笑,半真半假地说:“失去才好!若水净给公子添麻烦,公子如今身边又不缺人,说不定失去了日子过得更安宁,前途也更好呢!”
奉直不管虹儿场,恨恨的拉进怀里狠狠在脸上亲了一下:“还当你学乖了,原来还是那么牙尖嘴利!快看看你这幅样子,生生地要把人迷死、气死!”
说完使劲把她按在梳妆前:“自己照照看,若被别的男人见了,不是要害人老惦记着吗?”
虹儿嘴说:“那公子还不把小姐看牢了?没事就过来看住她,别被人惦记了去!”
奉直哈哈笑:“虹儿说得好后要把你们都看牢了,免得被人惦记了去,那本公子还有什么活头?”
若水听着他们胡言乱,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往镜子里一看,顿时愣住了。若说以前在蜀郡着这样的衣服对她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哪件不是锦衣华服,可是如今顾忌着自个的身份,已经习惯了朴素平淡的装束,这衣服又别致又醒目,少奶奶见了能心里痛快吗?
“公子。不行!我不能穿身新衣服。太鲜亮了。少奶奶见了心里会不舒服地。还是穿刚才地衣服吧!”
说着就要站起更衣,奉直却按住她不许动。歉疚而疼惜地看着镜子里如玉般地容颜:“阿若!不要换!你不知道。我每天看着你在少奶奶面前恭敬谦卑地样子。不知有多心疼。我也知道你每日打扮得朴素无华。就是不想让她犯忌讳。想过上安宁地日子。那次果子会地事件。对你地伤害实在太大了!”
提起果子会地事情,虹儿恨恨地把包好地衣物全抖出来。顿时鲜艳夺目铺了一床:“公子看看小姐以前穿地是什么。如今穿得是什么?想不想知道小姐以前吃地是什么。如今吃地是什么?再看看那几个通房丫头。哪个不比小姐和我吃得好穿得?虹儿本就是丫头无所谓。公子不觉得小姐为你受得苦太多了吗?”
“虹儿!说什么呢?我哪里受苦了。每天三个人服侍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什么不满足地?”
虹儿撅起嘴:“我是和以前比。如今可是在堂堂地侯府里反倒吃穿住越来越差了!”
若水地眼睛黯淡了下来:“我以前是主子。现在是奴才。当然不能相比。何况前面还有少奶奶再提什么要求让公子为难了,这身衣服还是换下来的好!”
说完说要起身脱衣直按住她,受伤地看着她:“不许换!且不说你受的苦了只知道妾室不穿大红就不算犯忌,没听说做了妾就要穿得比丫头还素净她带来的那几个陪嫁,一个个都花红柳绿的,为何你就穿不得?”
说完不容辩置,拉起她就往外走:“走,我们看雪去,少奶奶晚上准备了火锅,你和虹儿是蜀郡人,一定很喜欢吃,我们看完雪好好热闹热闹!”
若水举起糖人,深深地看着他:“为了公子这片心意,若水死都不怕,何况只是一身衣服!”
奉直点点头:“别想太多了,少奶奶虽然是个厉害人,但还不至于那么小肚鸡肠,为一身衣服和你过不去,再说你的衣服再好也越不她去。走吧,我们趁天亮先去看雪,你不是早就想看长安城的大雪吗?外面我没法带你去,在这院子里看总可以吧!”
若水点点头,两人来到外面,雪越落越厚,很难走,奉直一直拉着她:“快点把糖人吃完,等会过那边去拿着不象话,以为我哄小孩子呢!”
若水一边吃着糖人,一边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走在纷纷扬扬的银装世界里,随着他的指指点点观赏着人间仙境一边的雪景,她忘了自己的处境,也看不到廊下站着的人,仿佛又回到以前,那时侯他们的眼里心里只有彼此。
凌意可全身都冷透了,厚软的棉衣和狐裘给不了她任何温暖,她的丈夫于奉直一手拉着云若水艰难地走在雪地里,一手不停地指着粉妆玉砌一般的雪景,云若水爱娇地跟在他身边,一边随着他的指指点点观赏着雪景,一边吃着手里的糖人,雪很大,看不见她的神情,也们说什么,但是被一个男人如此疼爱着,她一定和陶醉,幸福得走在冰天雪地里也感觉不到私毫冷意。
琴音担心地看了凌意可一眼,又看到奉直拉着云若水朝这边走来,怕她失态,轻轻地喊了一声“小姐!”。
凌意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怨恨都呼出来,眼里闪过一丝冷厉,语气平稳地说:“公子要过来了,我们进屋准备吧!”
奉直忘乎所以的拉着若水赏雪,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直到若水提醒少奶奶还等着,这才醒悟过来一齐来到主屋。
走到门口若水挣脱了他的手,退后一步,跟在他后面跨进去,天色已经渐黑了。
炭火红红的燃铜盆里,烛光明亮而温暖,饭桌上摆着铜锅和各色配菜的热气氤氤,香味扑鼻。
凌意可先看到披着红斗的奉直走了进来,然后是茜红色斗篷的若水,再是一身桃红的虹儿,见三人的帽子和衣服上全是厚厚的雪花,连忙笑着吩咐丫头赶紧上前服侍着,自己也上前一边给奉直拍雪花一边解外衣。
若水虹儿不等丫头们解斗篷,赶紧上前见礼,她的脸蛋冻得红红的,虽然尽力克制着神还是明亮而活泼:“外面的雪下得可真大,若水孤陋寡闻竟从未见过,看的入了迷,让少奶奶久等了,谢少奶奶费心准备!”
说完脱下篷递给丫头,众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过去。
湖蓝色的软缎棉袍光软滑,绣着一朵朵银白色的梅花,白丝线绣成,银线勾边花蕊也是用银线竹成的,亮丽雅致,令人耳目一新,松松挽就的倭堕髻上,只插一枝繁复华丽的~丝金簪,更衬得若水如同美玉无暇,倒显得凌意可的精心装扮虽然华丽却太普通了。
她轻轻一笑:“妹妹今别致,公子今日好雅兴,也不枉我从吃完中饭吩咐厨房准备,云姑娘和虹姑娘都是蜀郡人必爱吃这个,还有庄子上送来的东西和上好的黄桂稠酒,酒已经温好了没有外人,你们先喝一杯去去寒吧这东西养人,保准两位姑娘喝了比花还娇呢!”
奉直听出了她里的酸意又见她直盯着若水的衣服看,而若水已经惴惴不安手足无措了想难怪若水平时百般小心谨慎,生怕犯了凌意可的忌讳,自己只是不忍心若水处处隐忍落于人后,又因为以前许她一起看雪景,才让她今日打扮得鲜亮些以衬雪景,谁想真让凌意可不快了。
他暗叹一口气上前拉凌意可一起坐下:“娘子费心了!大雪天吃这个再好不过了,我正好又冷又饿,来来来,就如你所说大家满饮此杯去去寒气!”
众人忙随声附合,不再关注若水,若水这才松了一口气,跟着大家满饮了一杯温热甘甜的稠酒。
奉直看看凌意可强行欢笑的脸上掩饰不住的落寞,再看看若水畏手畏脚、谨言慎行的样子,突然觉得很累,他努力想做到让每个人都满意,不惜压抑自己的性情,处处委曲求全,却好象让每个人都不能满意。
凌意可要的不仅是嫡妻尊贵的身份,还要他的一颗心。
若水为他不惜抛下一切远远跟来,自己却只带给她伤害和屈辱,还有其他女人,他是被动接受也罢,心甘情愿也罢,莫不日夜盼着他的恩宠。
还有祖母和母亲对他的殷殷期待,让他不敢有私毫懈怠,公事也好,私事也好,事事都想做的最好,可他分身无术,精力有限,哪能把每件事都做好,让所有的人都满意?
若水就那样淡然地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那清纯明媚的模样牢牢占据了他的心,凌意可能不妒忌吗?自己只能面上越发待她好,好让她淡了妒忌若水的心。
他给自己和凌意可倒满了酒,侧过脸含笑看着她:“人都说奉直是个有福人,娶了个美貌贤良的妻子,其实娘子岂止美貌贤良,我看比一般男子还要大度能干。奉直每日公事忙忙碌碌,你不但要替我在长辈面前行孝,还要费尽心思照顾我,在坐的各位也都靠你关照,每日辛劳不亚于奉直,奉直得妻如意可,夫复何求?来,奉直敬娘子一杯!”
凌意可焉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想让自己处处大度些,好让云若水的日子好过些吗,不惜委曲求全讨好自己,他何时才能真正对自己好,而不是为了别的女人?
她忍住心里的哀怜和怨恨,温柔而得体地笑着:“夫君客气了,你我夫妻同体,还用得着说这些见外的话?”
说完端起酒杯,与奉直共饮而尽,若水看着她笑意盈盈的容颜,蓦然觉得,无论自己多么隐忍,凌意可也绝不会容她,不是赶尽,就是杀绝,下一步,她会用什么办法对付自己?

第三卷 东风恶 一百三七、家书
离奉直的生辰只有两天了,忽传城外千年古刹归隐寺请来了高僧,为善男信女消灾祈福,老夫人闻言心里一动,自从若水落胎后,奉直成亲已有大半年时间,满院的妻妾竟无一个传出有孕的消息。
这已成为她们婆媳两个的心病,日夜为之不安,难道是上天在惩罚她们对自己血亲骨肉的戗害?
特别是奉纯不但已有一子一女,而且新纳的良家女子朱氏刚进门三个月,就又传出有孕的消息。于夫人闻言心如刀绞,若奉直无后,侯府世子的位子怎么也不会落到他头上,就是得了这个位子,没有香火传承又有什么希望可言?
两人略一合计,决定在奉直生辰前夕去归隐寺求世外高僧消灾祈福,保佑奉直子女满堂、福寿双全。遂传下话去,第二天婆媳俩和于文远一起带奉纯一家、奉直夫妇和奉孝这些正经的主子去归隐寺祈福,侯府就由青姨娘暂时主事一天。
归隐寺在长安城外南山下,一向香火极旺,这几天因为有世外高僧的到来,更是人满为患,为了以示心诚,也为了抢个大早,一行人早早整装,天刚放亮就出发了。
除了不许外出步的奉贞,这下安靖侯府是真的没有一个正经的主子了,凌意可带了琴音和书香近身服侍,只留下若水她们几个。
自从落胎后重返福意居,水没有一天不谨小慎微,提心吊胆,只有今天如此轻松,凌意可和两个心腹都走了,仙儿和红颜姐妹俩一向与她没有多少往来,她和虹儿可以好好放松一天了。
吃过早饭两吩咐小蓝和小绿没事不必打扰,掩了屋门坐在烧得旺旺的炭盆旁,一边烤火一边聊天,提起在蜀郡的往事,一阵笑一阵哭尽情地渲泻。
巳时正(注),小绿在外轻叩门,虹儿连忙拭了泪水开门绿递过一个封口的贴子,虹儿接过来,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我和小蓝在屋里做活,听到有人敲门,跑出去一看,却没有人,门口就放着这个。”
虹儿闻言瞪大睛。她不敢私自做主。挥手让小绿下去。叮咛她不可告诉别人转身一五一十告诉了若水。
若水思索片刻拆开了贴子。刚看眼双手就剧烈地颤抖起来。面色瞬间通红。泪水夺眶而出激动又似受惊。
“小姐!你怎么呢?到底怎么回事?”
若水张着嘴。嘴唇哆索着说不出话来抖抖索索地把信交给虹儿。
虹儿狐地接过来。刚看了几行。泪水夺眶而出:“老爷地信!是老爷地信!”
若水悲喜交加地点点头。示意她念。
“若水吾儿:见信如见面,十六载养育之恩,吾儿一朝皆抛下吾与乃母痛彻心肺!然天下有做错事之子女,却无有不能原谅之父母今费尽心思打听到吾儿落于安靖侯府,难过之时感欣慰,无论如何儿尚得平安。今派家奴兴儿捎来家书并银票物什,盼得吾儿音讯!切盼切盼!为父口述。”
若水不待听完,跌坐在椅子上失声痛哭,虹儿陪着她哭了一阵,方才想起什么:“小姐,先别哭了!这封信到底是谁送来的?难道侯府还有我们云家的人?我们如何和此人取得联系?”
若水抽噎了半天方才止住哭声,缓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信上不是说是家奴兴儿吗?你可认识此人?云家有没有这么个奴才?”
虹儿思索了一会,摇摇头:“云家奴才甚多,我们平时在内院,多是些丫头仆妇,小厮男仆都在前院,我不是所有的人都认识,但是见了面在必有印象,也不知他是怎么混入侯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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