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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郡主到淑妃-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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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您说拜佛要拜真佛,这话不错,可真佛不是我们郡主,也不是王爷,而是萧二爷,俗语说:‘县官不如现管’,他是吏部郎中,正经管官员转徒之事,如今就是郡主去求了情,若吏部不举荐令尊,终究无用,表小姐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吴悠悠低头思忖一阵,半信半疑道:“可是表弟,他能应允吗?”
度娘笑笑,眉宇间一派清风朗月,道:“表小姐没试过,怎么知道事情成与不成呢?”
悠悠小姐的微缩版丹凤眼转了两转,道:“既如此,妹妹就去试,若不成,还要来搅扰嫂嫂。”
伊还赖上我了。
定窑青花蝠寿撇口瓶里养着一枝睡莲,亭亭净植,香远宜清。我无力地叹了口气,责怪度娘,“你叫她去求萧贤,万一萧贤也不答应,她不是还得杀回来?”
度娘自信满满,笑道:“萧二爷一定会答应,您就放心吧!”
我一脑袋疑云飘飘,问道:“为什么?”
度娘笑道:“实话告诉您吧,萧二爷连举荐的折子都写好了,只怕这会儿工夫已经递上去了!”
我莫名惊诧了。度娘什么时候变身克格勃了?这样机密的消息都能探听到。
度娘见我满脸疑惑,一壁用指尖挑起一点珍珠粉望闻问切,一壁对我解释,“郡主不是叫奴婢把桃花胭脂送给婵娟姑娘吗,昨儿晚上我想着左右无事,不如去走一趟,就去了翠景溪,恰巧萧二爷当值没在家,我就把胭脂送给婵娟,又陪她聊了一回。不想良辰给奴婢端的茶太烫,奴婢一失手,竟洒在了萧二爷的案上,一帮人手忙脚乱地收拾书案,我一撇眼,就看到萧二爷的折子了,想必是那日吴小姐求太太,太太不答允,萧二爷私下里权衡利弊,决定举荐他舅舅。”
我略略宽心,问道:“那么真是李拱要抢吴小姐父亲的官位吗?”
度娘不屑地撇嘴,道:“哪里是人家要抢他的,是工部有了这样一个空缺,王爷念着李大人年迈,想要调他入京,怕是吴小姐的父亲觉得有缝可钻,就叫他女儿谋划的。”
本来手里捏着一片睡莲的红瓣,此时不觉一使力,红瓣齐齐断为两截,我轻蔑说道:“亏她还好意思来求情——可是萧贤这回怎么这样糊涂,难道真要因为舅舅寒了李大人的心吗?”
度娘放下一撮珍珠粉,笑道:“郡主放心,二爷在这上头,可变通着呢。别看这吴允宗见钱眼开,却是个治水奇才,如今各处水患横行,正是须要他效力的时候。至于李大人,二爷定会给他个京官调他回来,二爷是在吏部做事的人,他肯说一句好话,才真真是易如反掌呢!”
我放心了。一低头看见那堆珍珠粉,问度娘,道:“这个怎么办呢?”
伊笑道:“她既是来为她父亲求官的,送的也必然是好东西,我方才鉴貌辨色,这是白蝶贝产的珍珠,名贵的很呢!又不知吴大人是从哪里贪来的。”
睡莲的幽香溢得满室芬芳,刺激得我整个人都耳聪目明起来,我笑道:“我也学一学萧贤,还是别把事情做绝了,横竖她也不会再来搅扰我了,你还是把这串羊脂白玉的明珠璎珞拿去给她,也就不欠她什么情分了。”
度娘领命去了。



、第四十八章 天光石影共徘徊

我看一看天色,想着萧尧也快回来了,不如先试一试吴小姐的驻颜极品,若果真有奇效,也好给萧尧一个惊喜。
果然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惊喜。
萧尧因午后到大理寺查一项卷宗,所以从那儿直接回来了,大理寺离萧府较近,萧尧比平日要早一个时辰到家。如果按那些被碎尸万段的珍珠的实际价格换算,此时的我相当于在脸上贴了一层金箔,可还是那句话说得有理,只选对的,不买贵的,黄金贵重,可穿上身的感觉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珍珠粉一糊在脸上,整张脸又僵又胀,恨不得立时跟这些白乎乎的东西划清界限,所以当萧尧进门的时候,我正抹了一脸的腻子,忍着满脸的不适,像个白无常似的在屋里游来荡去呢。
萧尧差一点当场晕厥。
我连忙叫进青花,打水洗了个清爽痛快,才一长一短地告诉萧尧来龙去脉。
他听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喘气喘得青黄不接,道:“我这位表妹还真有些意思,她想表示些心意,送你一串珍珠,岂不比这个强?白白糟蹋了这些上好的珠子。”
我拍手笑道:“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也是想,倒不如把它们穿起来送我,我纵然不带,还能拿去卖些银子。”
萧尧刮刮我的鼻子,笑道:“可惜我们这里夫妻同心,叫悠悠听了去,倒说咱们是没有底的荷包,嘴里头三句话不离银子。”
我正色道:“你先别只顾玩笑,看看可有奇效?”
萧尧摸着我的脸,鉴赏半日,笑道:“奇效倒不见得,我的珠儿,本就肤如凝脂,冰肌玉骨,像才破壳的荔枝。”
我被他的糖衣麻醉弹打得找不着北,冷不防颊上就被偷袭了。
我揪起他的耳朵,笑道:“怪不得一进门就甜言蜜语,原来是图谋不轨,可是人家说的,‘小人之言甘若醴’。”
萧尧一边求饶,一边大笑,道:“我不是‘小人’啊,我是‘官人’。你再不放我,我要使绝招了。”
他使的绝招就是挠我腋下,我素不禁痒,每每被他挠得眼泪汪汪。当下也不再理他,只扭过身去,将鬃边碎发用抿子抿上。
萧尧捧起我的脸,作如痴如醉状,眯着眼笑道:“珠儿这般美貌,若不留下个影儿,真真是可惜了。”
我表面平静如水,心里早乐开了花,笑道:“好啊!那你找个日子把我画下来吧!”
他摇摇头,道:“画在纸上,水一浸,便污损了,火一燎,又化成灰了,咱们得寻个法子,不怕水淹,耐得火烧......”
我笑着接道:“蒸不烂,煮不熟,锤不扁,炒不爆,响当当的......”
他笑了,直要问个水落石出,道:“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猜到的?可见你我心有灵犀了......”
我正自好笑,萧尧摸了摸怀里,掏出一块纯黄细润的石头,在我眼前晃了晃,笑道:“你看这个可好?”
我愣了,还以为他方才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已经由理论变为实践了。
我拿起这块长像怪异的石头,问道:“这是什么?”
萧尧神秘地笑笑,道:“这个呀,是叶腊石的一种,叫福黄石。触之若婴儿肌肤,坚而不脆,素有‘一寸福黄三寸金’的美誉。”
再细细赏玩一番,果然通灵透亮,光彩灿烂,若加以雕琢,必然不在封门青玉之下。
可是我闷头琢磨一会儿,笑问他:“你会雕琢玉石么?”
萧尧朗声一笑,道:“我自然不会,不过我可以请人来雕,况且我早已打算好了,把我们两个雕在一起,”他一边说着,一边摩挲着我的秀发如丝,揽我入怀,“就算是一枚玉像,我也舍不得叫你形单影只啊!”
我暗自莞尔,什么叫精神贿赂,这就是精神贿赂。
翌日,萧尧出了门,我才拿出绣活儿,想要替萧尧绣一件披风,还没做完半片叶子,他又回来了,我又喜又惊,问他:“怎么又回来了?”
他拉起我就往门外走,边走边说:“快去积素亭,我请的玉器师傅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没想到他效率如此之高,真是个急性子!园中正值盛夏,太阳虽说还没升到头顶上,却也晒得很澎湃,要是在积素亭静坐上半日,估计得外酥里嫩,然而萧尧的热情就像八九点钟的太阳,十分洋溢,我也不好拂了他的意,只得摧眉折腰地任他摆布。
我问他:“你今天不用去衙门吗?”
他笑了,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道:“今儿休沐,还不许我歇着,你竟比侍郎大人逼得还紧。”
我也笑了,我难道想要你高风亮节地放弃节假日么?只是不想在热情似火的太阳底下烤成炸子鸡罢了。
积素亭的梅花早已零落成泥,幸喜几丈之外的积素池,满塘碧荷红藕,睡莲半放,荷花才开,小巧玲珑地莲蓬嫩生生地钻出一汪绿漪,夏日的微风是恣情流散着淡到闻不见的清新之气。风从池上吹过来,掠过丝丝凉意,玫瑰紫羽纱蹙金藻纹广袖忽忽喇喇地鼓了起来,像吃饱了风的船帆,不觉心摇神荡,飘飘欲仙。
萧尧果然有心,选了这个地方。
与玉器师傅见了礼,我们便像被孙悟空使过定身术的妖精,静默着坐在那里,连眼皮都舍不得眨,仿佛我们动一下,那坚硬的玉石便会走了形。
师傅不时地看一眼岿然不动的我们,细细地雕着那块细润的福黄,嘴角竟弯出浅笑,我正在担心是不是自己的样子很可笑,师傅笑道:“郡主和郡马真是一对璧人。”
我心里早乐得翩翩起舞了,只是拼命忍着,萧尧的高兴却是掌不住地从里到外渗出来,笑道:“多谢师傅赞美。”
我轻轻打他一下,声调四平八稳,道:“别动!”
萧尧尽量不张嘴巴,声音几乎从喉咙时哼出来,道:“你还是像我第一次见你时一样——装腔作势!”
要不是我定力高,早就前仰后合了,但这样像特工一样忍着的结果就是,面上平静如水,肚子却痛得上窜下跳。
我们正在这儿五迷三道地陶醉着,忽然远远小跑着过来一个人影,一痕青碧的颜色,越到近处,才看清是个一袭烟绿银绡衫裙的侍女,腰间垂下的两条藤花银罗带在随风轻舞飞扬着——是萧夫人的侍女如青。
心中莫名地一紧,轻轻移了移被萧尧一直紧紧握着的手,悄声道:“如青来了!”
萧尧大约同我一样的心思,余光里瞥见他眉头一蹙,然而萧夫人跟前的人,也怠慢不得,只好徐徐站起来,挂上平面男模般的微笑,问道:“如青姑娘有事吗?”
如青行了个常礼,脸色也像伊身上穿的主打色,青一阵白一阵,急忙道:“大爷快去劝劝吧,太太在惠风轩发脾气呢,我们一干奴婢谁也不敢劝,我也是趁着给太太端甘草莲须汤的工夫过来叫大爷的。”
萧尧目光一聚,问道:“是谁惹太太生气的?”
如青按着此起彼伏的胸口,怯生生道:“是二爷。”
我跟萧尧皆是一惊,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萧贤,怎么会惹自己母亲发那么大火。如青是萧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丫鬟,素日也是千伶百俐的,连伊都一筹莫展,可见萧夫人这冲冠一怒非同小可,可是......
萧尧温言劝道:“你先别着急,太太到底是为什么生气的?”
如青神情有些犹疑不定,道:“太太找二爷来,原本是说些体己话的,我们作奴才的也不好探听主子的事,就都在廊沿儿底下乘凉,过了一会子,只听太太说话越发高亮,初时还不觉有异,待到后来,又听见瓷碗“当啷”摔在地上,奴婢才斗胆推了推门,到底说了些什么,奴婢也没听真切,只隐约听得像是在说萧二爷的......亲事......”
萧尧一声飘渺的叹息,却不动声色,沉了一霎,对如青道:“你先回惠风轩去,我随后就到。”
如青一步三叹地回去了。
我立刻目光灼灼地问萧尧:“怎么二弟有了人家了么?是谁啊!”
看到萧尧神情古怪的看着我,我才意识到方才颠倒黑白了,憋着一点笑意,只听他对我说:“这原是父亲的意思,不过没订亲,搁了这几年,都要撂开手了,谁知......咱们先去看看吧!”
我鼓着腮帮子,作抗议状,萧尧一愣,立时会意,走到玉器师傅面前,笑道:“实在对不住,只怕改日还要请师傅再走一趟。”
师傅大气地摆摆手,笑道:“不必了,你们夫妻的音容笑貌,已尽在我心中,我回去赶工刻完便是。”
我看了看他手中托着的福黄,也不过才有个轮廓,真是艺高人胆大!
萧尧一头作揖命人送了师傅,一头拽了我急急赶往惠风轩。
惠风轩里激战正酣,我从未见风清云淡,倜傥飘逸的萧贤如此坚执一词,死不就范。
屋里突然多了我和萧尧这两个萧夫人眼中的外人,伊的火力明显降低,屋里的硝烟味也被稀释了不少,饶是如此,依然还能嗅出浓浓的战斗氛围,估计我跟萧尧没来的时候,萧夫人的火力够驱动一枚火箭炮的。
萧夫人气得脸都白了,像一张刚出锅的葱油饼,腾腾地冒着热气,戳着萧贤的指头上下颤抖,道:“你......你......你这个逆子,我算是白养你了!”
萧贤两道剑眉紧皱,无奈地劝伊道:“太太消消气,儿子并不想冲撞太太,只是婚姻大事......”
萧夫人立即接口道:“婚姻大事,父母作主,此事我已寄家书问过你父亲,他也极是赞成。”
萧贤也心烦意乱,道:“别的事,儿子决不会违逆父母半分,只是婚姻一事,是儿子要找一个与之白头偕老的人,此人必得儿子......敬重爱慕......才行......”他下意识地看我一眼,我下意识地躲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正在这时,院子里“咚”地一声,有一扇窗屉子掉了下来。



、第四十九章 斗智斗力

萧夫人是个极重面子的人,今日之事又是家丑不可外扬,因此立时便心惊肉跳地问道:“谁?”
“是我,姑母。”是吴悠悠的声音,伊细声细气地道,“我来找姑母闲话,姑母既然不得闲,我就先回房去了。”
说罢不等萧夫人答言,人影一晃,便不见了。
这里萧夫人以手加额,喘了两口大气,轻蔑道:“敬重爱慕?你别当我是瞎子,你以为你搬到翠景溪去,我就鞭长莫及了么?那个青楼的红牌,什么家世,什么底细,我摸得清清楚楚,她想进我们萧家门,想也别想。”
原以为萧贤又会拍案而起据理力争,不想他只是轻描淡写道:“婵娟从不是汲汲于荣华富贵的人,她只愿与我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别无所求,这也是她叫儿子敬重的地方。”
“哼!”萧夫人鼻子里气流充足,像垫了鼻梁一样,“青楼里混出来的,都是哄爷们的高人,我看你是叫那个狐媚子勾了魂去了!”
萧贤肃然正色道:“太太勿要把人说得那样不堪。”
萧夫人柳眉一竖,正欲反驳,萧尧终于开口了,好意劝道:“暑热的天,太太别气坏了身子,二弟年纪尚轻,亲事是否等父亲从榆州回来,再从长计议!”
萧夫人双目一阖,道:“尧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亲与崔尚书的结亲之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心照不宣而已,崔小姐是姑娘,总不能等着崔家来赶着咱们吧!先订了亲,才好预备婚事,贤儿也不小了——你父亲也是这个意思。”
萧尧一向没有他弟弟的机灵变通,况且萧夫人的话句句以事实为依据,以封建礼教为准绳,把萧尧堵了个哑口无言。
我这才听出萧贤的预备役新娘,原来就是那个两眼望天目中无人的崔妙沁,顿时一阵胃疼,没想到我与那位姑娘还有这样的缘份,将要共居一个屋檐下,真是前生积德呀!不知道婵娟听了这个消息会伤心成什么样呢?虽然伊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作萧贤名媒正娶的夫人。
萧夫人盯了一会儿萧贤,方春风化雨地劝他,道:“我知道你喜欢翠景溪那位,这样吧,只要你娶了崔家小姐,过个一年半载,我许你纳她作妾,如何?”
萧夫人不愧为脂粉队里的英雄,又打又拉,先给一巴掌,再喂一块糖,先晓以利害,再许以好处,成功迫使萧贤缴械。
萧贤看看他母亲铁青的脸,又看看萧尧殷切的脸,又看了看我怜悯的脸,长长地透了口气,道:“好吧!”
萧夫人立即转怒为喜,笑道:“好贤儿,娘就知道你最懂事,这回好了,你嫂嫂是郡主,你又娶了权臣之女,日后封官封侯,我们萧家的门楣可有光了。”
大概伊这场胜利太过来之不易了,使伊在欢喜过度之余,不由真情流露,我一下子想起度娘告诉我的保宁侯的爵位问题,目光精灿地看了萧夫人一眼,伊是个绝顶聪明的人,马上意识到自己说话说多了,忙住了口,但脸上还是抑制不住笑盈盈地。
既然战争结束了,那就得坐下来吃顿饭开个茶话会拉近拉近距离,修补一下被恶斗冷冻了的感情。古今中外,大到世界大战血流成河白骨如山,小到夫妻干仗脸上留了爪印作纪念,一般走的都是这个程序。萧夫人母子自然也概莫能外,于是萧尧在惠风轩风平浪静之后,便跑进跑出张罗筵席忙得不亦乐乎。我则忙里偷闲地跑到厨房一侧的花圃旁边跟度娘聊天,这一消极怠工的举动正中萧夫人下怀,伊正好可以跟儿子单独淌眼抹泪地哭诉一番“我是为你好啊”云云。
萧家的厨房里都是些百里挑一的名厨,也不用萧尧费多大精神,所以没多久,他也就回屋歇着去了。
我仍旧站在一丛青郁郁的珍珠兰旁边,跟度娘絮絮地八卦惠风轩里的这场轩然大波。
度娘听了,散淡地笑笑,道:“萧夫人得偿所愿,往后二爷有了崔家这个大靠山,必然前程似锦啊!”
我微有惊诧,问道:“崔家果真这样厉害么?”
度娘眼睑一垂,表示肯定,又说道:“崔大人执掌吏部,百官的任免迁谪,皆是他说了算——郡主也知道,咱们王爷是武将出身,这些文治的功夫,先前只仰仗萧丞相,如今,就只靠崔尚书了。他虽无相位,却有相权啊!”
我心里像刺出一个深邃幽暗的黑洞,一下子空落落地,大权旁落,历来都是山雨欲来的前兆。
萧夫人这样的女人也真是可怜。空生了一副巧捷万端的头脑,却不幸生为女子,无法立一番事业,年轻时与丈夫和丈夫的女人斗智斗勇,老来与儿子和儿子的女人斗智斗勇,小三来临要展现宽广胸怀,更年期逼近不能找心理医生,一生都生活在琐碎而无聊的悲与喜之中。
我于是发了一个很长的呆,等到灵魂归位的时候,看见度娘正明眸似水的瞧着我,笑道:“其实崔尚书也正想与萧家一荣俱荣,前些日子二爷拖拖拉拉地不应亲事,崔大人就把二爷上的几道折子都驳了,连吴允宗大人进京的事,也耽误了。”
凡事不可背后说人,度娘话音未落,就只见吴小姐神情落寞情绪惨淡地从珍珠兰细细的一枝一叶间移了过去,那身影充满了文艺的悲凉,我们相视一眼,噤若寒蝉。
度娘看着吴小姐的纤影一握,叹息道:“听说吴大人改任榆州司马,表小姐这几日就要到榆州去了。”
虽说做司马是升迁,但榆州地处潭王与定王龙争虎斗之地,不定哪天就会大动干戈,还不及在蜀地来得平安。这个崔哲熙大人,在官场上横冲直撞的劲,跟他儿子如出一辙。
我不禁一阵唏嘘,道:“真是鬼魅横行!”
度娘忽而想起了什么,眉心一攒,道:“郡主可知道王府中闹鬼的事吗?”
我陡然大惊,道:“有这种事?”
度娘警惕地望望四周,悄声道:“王爷素来厌恶神鬼之说,故而传了几日,也都抛诸脑后了。说是一个遍体漆黑的鬼,夜夜从醉月湖里升上来,在府里轻飘飘地转,天亮之前又沉入湖底了……”
我听得鸡皮疙瘩此起彼伏,忙打断度娘,道:“我也不信鬼神之说,你别再说了。”
度娘大约看到我红白不定的神色,笑道:“奴婢也不信此说,奴婢是担心,人比鬼恶!”
说实话,比起鬼来,还是人更可怕一点,我寒毛直竖,瑟瑟发抖,正巧这时仪门上传话说“何内官到了”,我和度娘不知何事,立时叫了萧尧赶去荣安堂。
何内官是来传爹的恩旨的。正如袁王妃英明预料的一样,萧丞相在榆州光荣病倒了,正照着药方服药休养,一时回不来,爹特遣萧尧去照料,而且近来定王军队时时偷袭榆州,榆州的粮草又须从西京调运,故而一举两得,叫萧尧押送大军粮草前往榆州。
榆州军中因为时疫掀起的惊涛骇浪虽已渐渐平复,但是萧尧一路山长水远的自投险境,我着实放心不下,也有些日子没回王府看爹了,所以我带了度娘,去王府求爹让我跟萧尧一起去榆州。
王府中花木葱茏,阴阴翠润,虽是夏末,余暑未消,幸有密密匝匝的荷叶挤进视野,满眼青碧,使人心静生凉。夕阳恋恋不舍地一点一点隐入山峦,落日的余晖薄薄地敷了一层,向阳处是朱红,背阴处为赤紫,光彩绚目,美妙绝伦。
爹夏日常居于重华堂东边耳房的碧纱橱里,我进去的时候,他正穿着家常的水蓝轻罗寝衣,大镶大滚的江牙海水凹纹,坐在紫檀雕藤翘头案上批折子。听见细碎的足音,爹抬头一看,皱紧的眉头倏然松缓了许多。
我敛衽行礼,月色香云纱裙上点缀了星星点点的石青色小花,俯身下拜时如一泓碧水中荡漾着青圆片片,爹笑吟吟地扶我起来,道:“我的宝贝女儿‘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日没事也不来看看爹。”
我依偎在爹肩上,故作娇声,道:“看爹把人说的,女儿以后可再也不敢来见你了!”
爹立即吩咐人端了百合蜜枣汤给我解暑,又笑道:“我才说一句,就叫你找着由头不回来了,难道你心里除了那个萧尧就再没有别人了?”
我揪揪爹的胡子,假意羞赧,撒娇道:“哪里?在女儿心里,爹永远是最重要的。”
虽知我有意哄他开心,爹还是甜丝丝的,摸着我身上灰绿羽纱凌云纹绣襦,道:“年轻姑娘家,怎么穿的这样素净?”
我心中一动,端然正色道:“珠儿闻得榆州吃紧,将士虽然奋勇杀敌,然而身受时疫困扰,如今仍是时时身处险地,女儿想士卒们也有父母亲人,他们在前方受苦,家里妻儿老小一定也是食不甘味,夜不安寝,心中不安,就有多少颜色衣裳,也无心穿用了,故而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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