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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舞今生-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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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父皇!”娉婷手提一个食盒,笑语嫣然的出现在涌路上。

“娉婷!”

“儿臣给父皇请安。”娉婷温婉的给文起帝请安,又对轩辕微微螓首示意。

“女儿看见天气寒凉,特地煨了几盅汤,为父皇暖胃!既然轩辕王爷还在,就请轩辕王爷也尝尝。”

文起帝此时正在心烦,有娉婷出来打岔,恰好缓解尴尬,又见娉婷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不知这不懂事的女儿又有何打算。但,但无论如何,却缓解了两人的话题。

“正好朕有些饿了,一醉,陪朕一起尝尝。”

“遵旨!”轩辕一醉微微低首,一低一抬见,眼睛扫了扫周围。

“父皇,去前面的听雨阁如何,又近又清幽,还是新修的。”娉婷没有看出这君臣二人的异常,低声建议。

“也好!自听雨阁竣工,朕还没有细瞧瞧。”

说话间,君臣三人信步而走,很快来到了听雨阁。

不等人落座,便嗅到淡淡薄荷清香,两楹间三尺高的鎏金狻猊香炉正袅袅出烟。

娉婷将两盅甜汤一一放好,这才低头看着文起帝的脸色,抿嘴浅笑。

文起帝低头看着明润燕窝内托着几片雪梨雕刻的梅花,中间又用了一点樱桃点染花芯,煞是好看。不由便笑了,拿起调羹喝了一口,这才示意娉婷退下。娉婷看见轩辕也无可无不可的喝了一口,便裣衽一拜,退了下去,临退出门的一刻,眉眼挑了挑,噙满笑意。

文起帝瞟着娉婷摇曳的背影,又吃了两勺,这才放下了手里的汤匙。

“轩辕,朕给你讲的,你可曾考虑?”

“陛下,父王遗命,轩辕氏世代辅佐皇帝,绝不会僭越。”

轩辕无视文起帝殷切的眼神,咽下一口甜品,这才放下调羹,不疾不徐的说道,只是面色却是越来越沉了。

“你……好,好,好!……待事了,朕要瞧瞧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一醉如此死心塌地。天机子的死了居然还要与朕为敌,朕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

“父皇,儿臣也想再见见敢行刺我的女子呢!”

门嘎吱一声响,太子一身明黄龙袍,一扫平日间小心翼翼的谨慎模样,满面春风的出现在了门口。

轩辕只一扫,立时察觉异样。

“太子!”文起帝轻咳两声。“朕正准备着人宣你,如今正好……”

“儿臣刚刚去了母后住过的锦祥宫,睹物思人,思来想去有话想启禀父皇。”太子的唇线弯了又弯,眼中闪着诡异光泽。

那眼神有三分迫切,三分热烈,实在是太亮闪闪了。

“哦?太子今日不同以往。”文起帝淡笑,眼睛瞟向门外。“太子有话想说。”

“是,父皇!这么多年,儿臣今日才敢说。”

“王谨!奉茶!”文起帝曲指敲着书案,眸子黑幽幽空洞洞好似无底的枯井。

“王谨已经被儿臣喝退了,父皇有什么需要,儿臣亲自伺候。”

“嗯!”文起帝抬头盯住太子。

太子看着父亲黑幽幽的眼睛,猛地一个激灵,后背惊出冷汗,吞了两口空气,这才稳住心神。

“桓疏璃,你在跟朕说话?”

“儿臣战兢兢过了三十几年。”太子挺了挺腰杆,笑了。“父皇一直在扶持老二,想废了我,若不是我小心应对,只怕早成了干尸了。”

“太子,你要谋反?”轩辕坐着未动,洞若观火。

“谋反?我本太子,眼看着君父身体羸弱,心甚忧之。只是为君父分忧,提前掌管国事而已。”太子冷笑,转向了轩辕。“你以为孤不知道,父皇早想将我废了,却又不想将皇位给齐王,也不想给秦王,那他想给谁。”

“孽子!”文起帝撩起眼皮盯向太子。“朕给了这么多次机会,你就是不珍惜。”

“十几年前,自母后猝死,儿臣就已经不敢对父皇抱任何希望。”太子偏首又看看轩辕,一脸的憎恨。“从你那个贱人娘亲勾引了我父皇,父皇就恨不得杀我们母子。活该她掉水里淹死了……”

“桓疏璃,你个逆子,朕废了你!”文起帝据案而起,不等站起,身体一软,瘫倒在椅子里。

“父皇切不可动怒,以免气血攻心。”太子看着毒已发作,登时眉开眼笑,言笑晏晏。“儿臣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今天。”

“桓梳璃……”

“陛下,这狻猊炉里的香有毒。”轩辕身子向后一倚,一脸的淡然,剑眉微微一抖,这才开口。“太子殿下果然是大智若愚,明明知道本王在查你,还泰然布了这么久的局。”

“孤想看看轩辕王爷与孤谁是执棋的手!”

“既然轩辕王爷想下这一局棋,孤陪王爷下一局有何不可?”

“你个逆子,想要干什么?”文起帝浑身酸软,以手指着太子,两道犀利眸光刺向太子。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流传千年的古训,奈何君不君,则臣不臣;父不父,则子不子,必是君先仁而后臣忠,父先慈而后子孝。母亲是吃了父皇的药死的,死的不明不白。”

“你这个禽兽不如的逆子。”

“逆子?”哈哈哈,太子桓疏璃呵呵冷笑。“孤若是你的儿子,还用这样如此么?”

“轩辕一醉,你以为一切都在你和父皇的掌握之中。”太子广袖一甩,第一次大喇喇坐下。“连你的美人你都掌控不住,她杀了叔父,已经跑了……”

……

%%%%%%%%%%%%%%%

帘拢一响,听得桓疏衡的脚步,舞阳的嘴角早勾了起来。

“桓疏衡!桓王爷!”舞阳眼皮微撩,脸上带着一抹冷淡。

“清舞妹妹。”桓疏衡双手微阖,略拱了拱手。

“桓王爷,姐姐妹妹这几个字不是随便叫的,阴阳无耳,不提不起,一旦提起,身边左右前后,莫不是冤鬼阴魂呼号。”

“清舞!”桓疏衡听得出舞阳的言外之意,面上讪讪发红。“叶姑娘,旧事已矣……如今还是正事要紧……”

“正事?”舞阳用鼻子哼笑了一声。

“京都掌管重器的两大王爷都以正事为借口要挟舞阳一个女子,舞阳甚是佩服。解药我已经奉上,王爷不在营中调度,来这里做什么,就不怕耶律寒天的人马趁机占据都城?”舞阳冷眼冷语。

桓疏衡看着舞阳,眼中含着一份歉意,似乎看见了面具下那张美轮美奂的脸。若不是叶相一家意外而去,眼前人也许还是摇曳丰姿千娇百媚娇滴滴的大小姐。袖笼寒香,香鬟鬓影,或许自己还可一觑红颜。

心里象是种下一枝摇曳在春波下的水草,轻风吹过,水波微漾,四处撩拨。

“清舞,本王知道你心里难受,只是时间紧迫……”

“桓王爷,闲话无用。”舞阳以手按着桌案边缘,站了起来。“暗道出口被炸,我从偏门胭脂巷出来的。我奉王爷令,刻意近身接触欧寄,在他身上下了牵缘一线,如今王爷只消动用轩辕府的金丝蜂便可缉拿。”

“叶姑娘,我受轩辕嘱托,这两日保证姑娘的安危。”

“哈哈,桓王爷,以你的功夫保护我?你是我的对手?”舞阳展颜轻笑。“桓王爷预备怎么保护我这个罪臣孤女呀!”

“清舞妹妹!”桓疏衡干干笑了两声,这才硬着头皮说道:“老王爷知道姑娘还活着,心里十分高兴,正想请姑娘过府叙话,不如姑娘今日先去我王府。”

“轩辕府几时不安全了?”舞阳冷笑了一声。“轩辕一醉果然与王爷有手足之谊,为了桓居正不再愧疚,又要我叶清舞仰人鼻息?”

“清舞妹妹!”

“……石非如何?”

心里长满了冬天的野草,在等春风,等春天之前那场野火,让自己在一片荒火燎原中涅槃重生,舞阳收敛了心里的愤懑,转了话题。

“清舞,此人生性鲁莽,屡屡陷你于危险,你为何这样护着他?”

“石非是我奶娘的儿子,大名叶石非,还是我爹起的。我们都是叶家人,纵有千般错,都是我叶家人,桓王爷!”

桓疏衡一时心虚,嘴巴干干的张了张,唯有苦笑。

“你要保他?”

“一步成鬼,万步象佛,若石非伤在桓王爷手里,叶清舞绝不会看着……我们还是研究正事吧,舞阳应诺轩辕王爷的大事。”

“清舞!”

“红衣,进来!”

外面正在偷听的红衣不妨舞阳一声怒喝,知道舞阳已经怒极,心里不安,急忙撩起帘子走了进来。

“夫人!”

“叫我舞阳!”舞阳冷着脸子。“拿城防图!”

“是!”

一张城防图铺在了书案上!

“桓王爷,此处暗道布局便是去年舞阳带的那张金蛇乱舞阵。”

舞阳袖出一张完整的金蛇乱舞阵图,平平整整铺在城防图前,伸出纤指指着自己在地道的路线。

“轩辕果然所料不错,这金蛇乱舞居然居然布在了我天朝的眼皮子底下。”

“当年王爷擒获半张图纸,舞阳奉王爷和师傅令,故意拿着半张金蛇乱舞下山,引人追杀,王爷另派人马暗中追踪。”

“清舞,你自胭脂巷出来,按这修补的图来看,却是西南巽位,属死门!这么看来……”桓疏衡伸出手指滑过地图。“坎北,震东,离南……生门在乾位!”

“西北是……皇宫!”红衣险些蹦了起来,一脸惊诧!“地道是直通皇宫的?”

“我修补的是半张图,王爷当年只给了我半张金蛇乱舞,所以我还无法判断有无偏差。”舞阳看出桓疏衡探究的眼神,只弯了弯嘴角,淡淡加了一句。“地道是太祖皇帝年间战乱时建的……为了它,搭上了我习练十三年的手。”

一抹淡笑浮上脸颊,不等绽放便似凝露逢阳,顷刻间散了。

“舞阳,你确定没有错?”桓疏衡心有不安,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好继续追问。

“轩辕王爷匆忙进宫伴驾,想是猜出来了。”两根白皙围绕着皇宫的位置划圈儿。“可惜耶律竟自断了去路,炸毁了通道。我现在只能判断出路不在齐王府,至于是否在皇宫,我不能未卜先知。”

“你确定没有慕容?”

“没有!”舞阳蹙眉。

“我们查了这么久,居然还是功亏一篑!”

“夫人。”红衣一张嘴便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心虚的说道。“舞阳,如果找不到出口,皇宫便一日不安。”

“舞阳能做的都做了,轩辕应诺的我还没见到!”

“舞阳!”

“让我再想想!”舞阳看着城防图,闭了双目。

“金蛇乱舞有没有别的走势?”桓疏衡不忍打断舞阳,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有没有别的走势?有没有?

舞阳的心底浮现出老宅的那座假山,依次出现的是太子虚伪的笑,桓居正干枯如竹竿的身子,不得近看的文起帝的皇冠,轩辕的冷如冰山的脸……

心头似乎笼了一层澹澹白雾,挥手间推得雾散,收手时浓雾便又氤氲渐进,笼满全身。

唯有一对眸子熠熠灼灼,似寒星,似药石,黑蓁蓁的让人心惊,桓疏衡几乎不错目的看着,暗暗摇头。

“……我猜太子一定和耶律有了事先的约定!”舞阳终于开口。“至于太子因何招引外虏,舞阳一介女流,不好揣摩。”

桓疏衡看着舞阳那副了然的神情,浑身不自在,不知道舞阳究竟知道了多少。

“现在内卫和京畿防戍队有七成中毒,大军远在七百里的乌洲,京畿守卫实力大降……”

舞阳闻言淡笑,笑得极其淡。

“王爷,舞阳已经尽力,耒阳四杰了解解毒的方法。”

纤纤细指在城防图敲了敲,这才缓缓加了一句。

“石非身上的龙脉图的确被耶律拿去了,太子居然要自挖自家的祖坟……”

“石非身上的图是真的?”桓疏衡心里一惊。

“欧寄本是大家,不是真的如何引他们出来。具体怎么做,就是二位王爷要考虑的了。”

舞阳说话间直了直有些发酸的腰,忽然有些发困。通过桓疏衡的表情,她已经猜出了桓疏衡等都在怀疑太子的身世,她现在只消自己躲在远处看戏就好。

“王爷!”一个侍卫几乎是裹着一阵风冲了进来。

“讲!”

“宫中有异动!”

桓疏衡不带表情的扫了一眼,凌厉气势登时迫得侍卫退了一步。

“王爷,一个时辰前太子卫队。”

“舞阳,轩辕说过,只要你走出地道便不再劳碌你,本王请姑娘过府,家父在等你。”

“我正想看看我叶家老宅。”舞阳坦然一笑。“头前带路。”

“在下随护夫人!”红衣双手一抱拳。

“桓王爷尽管忙你的公事!”

“我送你进府!”

“好!”舞阳点头,随即转头望向红衣。“红衣,放了石非!”

红衣后背发凉,面露难色。

“舞阳,石非可是桓王爷的死士,如今……”

我为你所做的,从来都是心甘情愿,所以不需要说谢;

而你对我所做留下的伤,我却从来都甘之如饴,所以你也不需要觉得对不起。因为,无论如何,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值得我去惦念,去付出。生逢乱世,还有什么比这难得的亲情更重要的呢?

心神飘到了天外,舞阳的眸光透过窗棂,彷佛又看见了石非的国字脸,明亮的大眼睛,听到了他骂娘的声音,一抹实实在在的笑勾上了唇角。——石非就是心底的结,她欠他的。

“桓王爷!”舞阳偏首看着桓疏衡,顺手拾起搭在椅子上的黑色斗篷将自己围了起来。“石非虽然鲁莽,在桓府却也兢兢业业,不曾犯过大错。舞阳斗胆要个人情!”

“红衣,去放开石非。”桓疏衡手一摆,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遵命!”

“清舞,请!”

%%%%%%%%%%%%%%%%%%%

秋风起,卷起满地落叶,残荷败柳,满目萧索。

桓疏衡只将舞阳护送到了前院,便被紧急军务催走,临行时用力抱拳,目光中不无拜托的深意。舞阳无可无不可的回了个礼,便一个人向园子走去,并拒绝了所有的下人在后伺候。

裹着素色斗篷,一步步走在叶家老宅的园子里。同以往不同,她是以叶家女儿的身份一步步走向了这里,走回了自己的家。

在这没落的凄清秋色里,在这流动的秋光里,汩汩潺潺,不胜唏嘘。无意识地紧咬下唇,有水雾缓缓笼上眼睑,思绪渐渐紊乱,眼前的一景一物也渐渐模糊起来。

红衣知道舞阳心里不快,便也一语不发,只守在旁边,直到舞阳下意识伸手触到一株老槐。

“舞阳!”

“红衣,你知道吗……十几年前,我和哥哥姐姐在这里玩,石非那时候是我哥哥的小童,为了吓唬我,他爬到了树上,结果一不小心从这株树掉了下来!他头上的疤就是那次留下的。”舞阳张开五指轻轻抚摸着老树,象是抚摸老朋友,触摸那些远去的从前。

“夫人!”

“叫我舞阳。”

“舞阳!”

“在这世上,我只剩下石非一个亲人……他竟成了我的包袱。”

“舞阳,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成朋友,你放心!我已经嘱咐人给石非安排了客栈,只消事了,我就护送你过去见他!”

“不见了!既然他能为自己老婆弃我于不顾,我所为已经仁至义尽。凡事不可再一再二再三,我不能再为他所累。红衣,麻烦你替我传个口信,让他尽快远离京城,安居荒野。如今内乱,没有人寻他的不是,让他今后好自为之,舞阳遥祝他一生平安。”

“……你放心!”

“走吧!我还有些事要问桓居正!”

“王爷希望你自己能解开心结,开开心心生活……”

“红衣,王爷既然许诺会在全国内为我叶家平冤,并为我父亲建寺刻碑,我现在只需壁上观,耶律和欧寄已经钻进套里,早晚会死在我 的手上。”

“王爷向来言出不二,你放心!”

“红衣,我还记得在四方镇你可够狠的,我原来真以为你和季良将那些武选失败的人送去了阎王殿。”两眼仰望,只觉积云堆压下来,墨黑一片,舞阳突然失笑。

“怎么会,我只是奉王爷令洗去了他们的记忆。不过我试探你多次还没有识破你的底细,若不是子瑛传出信来,我们几乎被你骗过了。”

“呵呵,我的易容是青老给做的,不想还是被轩辕认了出来。”

二人边走边谈,红衣看见舞阳露出了笑模样,这才放下心来。

转过鹅卵石铺成的林间甬路,一个细眉细眼的家丁点头哈腰迎了过来。

“叶姑娘!老王爷卧病已久,刚听外面通禀姑娘到了,此时正在更衣。”

家丁一边说着,一边将外面的苏绣帘拢挑起。“叶姑娘,您请进,小的去备茶!”

舞阳秀眉一挑,瞥了一眼家丁,抬起的脚在空中停了一下,这才伸手挑起帘子走了进去。

家丁弯着腰,恭恭敬敬垂手倒退出园子。

红衣看见舞阳撩帘,虎步微开,双手抱胸,侍立在门外。

舞阳轻轻放下帘子,抚了抚袍子,又抻了抻袖子,这才迈步走进正堂。

抬眼打量,这梦里夜里无数次走进的过去。泼墨山水条屏依旧,父亲的墨宝依旧,甚至八仙桌案上的两只官窑胆瓶也一般无二。

……可惜物在,人不再。

舞阳看着周遭,漆黑眸子骤然亮了起来。倒背双手仔细打量这已经不是自己的家,身子异常倔强的笔直矗立。

她要问问这个伪君子,住在这里,他会不会夜夜噩梦,夜夜惊魂。

屋子静的出奇,偶尔滴嗒一声,金虯低低呜咽,舞阳只觉心脏被不见影的丝线套住,越嘞越紧,紧的不愿意呼吸。

轩辕摆明了一个姿态,希望自己谅解桓居正!

真把自己当成了软柿子!

滴嗒一声,滴嗒又一声,足足过了三盏茶的时间,仍不见桓居正的影子。

舞阳的脸渐渐变得铁青,突然叫了一声不好。

“红衣,进来!”

“怎么啦?”

红衣半天未听见里面有脚步声,又不见桓居正的声音。心里正犯嘀咕,听见舞阳叫了一声不好,急忙掀帘子撞了进来。

舞阳早摔帘子冲进了内宅,红衣紧随其后,两人同时定在了当场。

桓居正跌在里间榻上,一手拿着方白色素帛,一手指着前方。面容遽变,原本树皮一样的皮肤已经松弛,一对昏黄老眼透着惊愕!

胸前一支短剑透入,血迹未干,除此外别无伤痕。

红衣扭头看着舞阳。“舞阳,这一剑毙命,竟然无声无息……高手!”说着便准备唤人,却被舞阳一把按下。

“红衣,你看那支剑!”

“这是?……雪影剑!”红衣俯身去验看,冷汗唰的冒了出来。“这是你日前丢失在绝情崖的剑……来人原来早设计好了!舞阳,图已经流落出来,他们觉着你无用了,想致你于死地。桓王爷若看见此凶器,怒火攻心,一定不会饶过,即便桓王爷不鲁莽……只怕皇上也有了借口。”

自家王爷不肯跟舞阳透露,就是一直防着皇帝会难为她,君心难测,一旦出了问题……

红衣想到这里,冷汗登时收紧。

“红衣,你说的是!所以我……要走了!”舞阳偏首看着红衣,点头淡笑。“舞阳再没有兴趣卷入王爷与外虏,王爷与皇子间的纠葛。我可不想披枷带镣,被下囹圄。”

“舞阳!”红衣看着那支与舞阳的雪影剑几乎一模一样的短剑,狠狠攥拳,桓疏衡一直谋求与舞阳和解,如今却出现这等意外。“王爷高瞻远瞩,请夫人回府!”

“回府?等着别人象冤枉我父亲一样冤死我?等着桓疏衡的剑刺向我?转告王爷,舞阳从此没有兴趣在这乱七八糟的朝廷里打转转,我的家仇不报了!父母的尸骸我也不找了!”

舞阳身形一动,劲风一过,舞阳的双指点中的红衣的大穴。

“红衣,杀死桓老王爷的是那个妖孽男右使!”

“舞阳……你不能走!”

“转告王爷,我答应师父和老王爷的事都已办完,现在石非的事也与我无干了。”舞阳拱手。“红衣,舞阳对不起你,保重!”

“舞阳!”

“舞阳想自由自在的活着,怎么会留在京城?”舞阳一把扯下面具,绝世容颜露了出来。“红衣,告辞!”

话音不落人已经跃出了后窗!

三蹿两纵,矫健身影钻进了后面花丛,紧接着身后传来了仆人凄厉呼喊,杂沓脚步声。

舞阳几个移形换位迅速窜进了假山里。

红衣望着舞阳离去的背影,不再保持僵硬的姿势,迅速跟了过去,却见舞阳消失在假山之内,急忙在人影不见。

君子好逑

“舞阳!你终于出来了,担心死我了,我以为你已经被抓。”本小说由@www。fsktxt。com@提供下载

树后哗啦一响,第五一身锦绣,扇子啪啪敲着手腕转了出来,脸上不无焦虑。

“第五!”舞阳双手一拱,这才伸手抹了抹额上的汗,长长出了一口气。“有劳了!”

“舞阳,是你……杀人了?”第五弯下嘴角。“我接到飞鸽传书……”

“什么话,死在舞阳手里的也不是一个。桓居正死了,胸上插的是雪影剑!”

“以桓疏衡的头脑,他只要冷静一想,不会相信是你动的手,只是大理寺卿却不能不依法办事。”第五一脸郑重。“舞阳,你已经走到今天,凶手也已经显露行藏,你确定就这么半途而废?”

“怎么会半途而废,天朝人才济济,舞阳不是臣子,只是不想再为朝廷出力。怎么,第五大哥惧怕轩辕,不想见识宝物了?”

“诶!舞阳能够信任我,第五已经不胜荣幸!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伤势复原了吗?”

“还好!”舞阳轻松伸了伸腰。

“上车!”

舞阳浑身酸软,这时候才觉得后背透湿,一身冰冷,当下也不矫情,随着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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