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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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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保谦道:“小时爹教过点,进了王府,零零碎碎又跟王妃学了点。”说毕一笑道:“舅爷晚上想出去走走?”
云起“嗯”了声,道:“你不可跟着,也别给我姐说,约了人,自去转转。”
三保搬了张椅,看着门,云起便走了。

揽翠林……云起边走边看地图,北平酉时甫过,全城华灯初上,煞是繁华。那路边又有老北平茶馆开着铺,说书的,弹唱的,天桥地下挑了五颜六色彩灯,映着贩子们的糖葫芦与面人,云起照着地图走了许久,却是被引到了北平最为繁华的地段。
这地儿有林?云起一头雾水,四处张望。
“大爷,哎,问您……这揽翠林在哪儿呢……”
那路过老伯脸色尴尬,朝远处一努嘴,云起见那灯红酒绿间,对楼悬着一大招牌,上书三大字:“揽翠林。”
“……”
云起看直了眼,还未反应过来,倏然间瞳孔收缩,翻手亮出袖中蝉翼刀!
背后一人无声无息欺近前来,呼吸气息触及云起脖颈的瞬间,云起便疲惫松了口气,道:“老跋。”
一只手横着揽过,蒙住了云起双眼,另一手搂住了他的腰,拓跋锋从背后抱着云起,低下头,在他脖侧迷恋地亲了一口。
“师哥……”云起忍着心酸道:“就知道是你。”
那蒙在眼上的手指修长温暖,纵是隔了这许多年,云起亦再熟悉不过。
然而拓跋锋沉默着,食指朝后轻划,变戏法般扯出一块黑布来,蒙住了云起的双眼。

“要做什么?”云起有许多话想对拓跋锋说,不料他却来了这一手,紧接着,拓跋锋松了手,为他扯直衣领,一手揽着云起的腰,迈开步子,带着他朝前走去。
云起黑布条蒙着眼睛,辨不清方位,只听得出拓跋锋朝着人多的地方走。
“师哥?”云起狐疑道:“你不能说话么?是那药的结果?”
“能。”拓跋锋生硬地回答道。云起放下心来,且看他搞什么玄虚。

花厅中丝竹声停,梁上悬的鹦鹉呱噪道:
“贵客到——贵客到——”
拓跋锋站稳脚步,云起不安地侧过头,倚在拓跋锋肩上。
“大爷——”
“唔。”拓跋锋一手将那上来迎的小倌推了个屁股墩,漠然道:“参军设的席在哪里。”
揽在云起腰上的手臂轻轻一紧,云起沉默不语,跟着拓跋锋上楼。二楼叮叮咚咚,小倌展着清脆嗓子唱道:
“……今日春来,明朝花谢,急罚盏夜阑灯灭。”
尾音绕梁,渐不可闻。

一人洪亮声音大笑道。
“哟,朱兄弟来了!来来来……”
二楼花厅设了数张矮茶几,每张矮几后俱有男人席地而坐,见拓跋锋来了,均大声招呼。

拓跋锋拥着云起入席,淡淡道:“来迟,自罚三杯。”

一人声音浑厚,笑道:“朱兄弟这可不地道,宿柳还带自家小厮来的?该罚!”
云起坐下,拓跋锋仍一手抱着他不放,云起不自然地倚在拓跋锋左身,只听拓跋锋道:“头次来,带云儿出门玩,见识见识。”
这是什么地方?便是揽翠林?是嫖小倌的楼?云起心念电转,想了无数问题,拓跋锋带自己来做什么?探听情报?对面那几人是谁?
若所猜没错……

果然席间有人道:“王参军,您老近来可是忙得很呐,接钦差,办公文,怎有空摆花酒来了?”
那浑厚声音答道:“互通有无,互通有无!”
唱曲儿那小倌退了,顺手拢上花厅的门,众人纷纷敬酒,彼此喧哗,云起辨出厅内有八人。
王参军开口便道:“张老于京远道而来,前任布政使告老还乡,新皇登基,燕王那日归来便染上了疯病,只怕这次张老是奉圣上之命而来,你们说说,这该怎么办啊。”
说着又怀疑地打量云起一眼,脸色微有不快,显是对拓跋锋带了人来心下不满。

拓跋锋端起酒杯,喂云起喝了口,自己再就着杯子将残酒喝了,漠然道:“张老如何说?”
席间有人放下酒杯,便道:“那日张老从王府归来,便召了谢贵大人,于房中密谈了数个时辰,后到书房,提笔写了封信,要回京呈予圣上。”
云起微微一动,侧伏于拓跋锋怀里,仿佛有点不安,拓跋锋抬起左手,在云起头上安抚地摸了摸。
众人饶有趣味端详云起片刻,王参军朝那人问道:“谈的什么,可曾听见?写的信,可曾看见?”
另一人道:“小人在一旁伺候笔墨,见张老将那信撕了写,写了撕……可惜小人不识字……”
云起听到那句“不识字”,终于想通透了,与席数人,上到参军,下到小兵,都是朱棣安排在布政使府里,麾下的桩子。
朱棣装疯,不便出门,王府中派出的联系人便是拓跋锋,见拓跋锋轻车熟路,像是与这几人相识已久。
云起脸色凝重,颊上带着一丝酒劲的淡红,拓跋锋低头看着云起,伸指去捏他脸颊,不自觉地微笑道:“信何时送出去?”
一人答道:“封信那会儿交了给我,着我连夜派人送回京城……”

云起心下凛然,料想此人在布政使府内身居要职。
果然王参军朝那人道:“李大人可曾见那信上写的何话?”
姓李男子嘿嘿一笑,喝了口酒,慢条斯理道:“信中大意是:王爷确实疯了,请圣上裁决。”
拓跋锋沉吟片刻,而后道:“信使出城了?”
李大人悠然道:“自然未曾,朱兄弟怎说?”
拓跋锋道:“夜半令其出城,派个弃卒去。”
李大人不答,料是点了点头。

王参军又道:“府上如何作想?一味拖延,并非长久之计,凡事谋定而后动……”
李大人咳了一声。
数人醒悟过来,拓跋锋怀中还抱着一人,那人可是与这组织毫无关系,拓跋锋知道情报已透露足,便淡淡道:“公事到此为止,各位大人请作乐罢。”
一人道:“且慢,朱兄弟,你带来的这位小兄弟,当真是枕边人?”
拓跋锋正要搂着云起出席,一听这话,哂道:“枕边人?”
说毕眯起双眼,目中透出锐利神色。

那人冷冷道:“怎看怎不像。两位这就走了,不再坐会儿?”
拓跋锋淡然道:“不像?你们唤小倌们来就是。”
那时间花厅们一开,数名小倌进厅,倚到男人们身旁,李王二人却是不住眼打量拓跋锋怀中那人,只觉云起与温柔旖旎的小子们,气质,容貌俱是大有不同。
拓跋锋本欲就走,却见众人存疑,便道:“云儿自小瞎了双眼,父母双亡……”说着又朝那席上古琴一指,道:“拿来。”
小倌将古琴捧到食案前,拓跋锋伸出一手,抚上琴。
那时间云起与拓跋锋心意相通,亦同时伸出手来,按在琴弦上,一人按弦,另一人拨弦,只听琴声铮地一响。

琴声中金戈铁马,肃杀之气大作!
云起悠悠道:“美人自刎乌江岸。战火曾烧赤壁山,将军空老玉门关……”
“伤心秦汉,生灵涂炭!读书人……一声长叹。”

琴声一收,如裂玉帛,刹那间将小倌们尽数震住。
“好!”
王参军赞道:“有此枕伴,庸脂俗粉,都是嚼蜡,难怪朱兄弟舍不得。”
席间人纷纷赞叹,李大人打趣道:“未见真容,小兄弟,转过来看看?”
拓跋锋轻轻扳着云起那脸,转向灯光,让众人看个真切。
数人齐齐抽了口气,云起脸色显白,眼上蒙着黑巾,清秀脸庞在灯光下略现潮红,当真是极美的少年。
“只可惜有目疾……”王参军唏嘘道。
拓跋锋淡淡道:“就算容毁身残,爷也得仔细疼着,一双眼,有何打紧?”
李大人疑心仍未打消,忽道:“光看那唇,那鼻,怎与徐王妃似得很?”
拓跋锋哑然,众宾客评头论足,李大人又蹙眉道:“听闻朝中还有一名钦差,乃是皇孙御犬,正是王妃最小的弟弟……”
拓跋锋嘲道:“若真是锦衣卫,怎会如此百依百顺,扮作小厮入青楼?”

李大人正要再说什么,拓跋锋已伸指到云起领口轻扯,拈了绣带拉开,云起别过脸,埋在拓跋锋胸膛前,微微喘息。
拓跋锋一手环着云起的腰,扣着云起后领下扯,将外袍连着里衣拉了下来。
“唔……”云起发出一声低吟,继而被拓跋锋放在软垫上。
这一下所有人疑虑顿消,谁敢把王爷小舅子按倒便奸?不可能是锦衣卫了。

拓跋锋云起那对一开头,小倌们纷纷不依,各自软似无骨,便朝大爷们怀里钻去,一时间花厅内春色满溢,翻红拂绿,酒几后一对两对,都亲吻起来。
拓跋锋压着云起,便吻了下来,这野兽般的吻令云起险些岔了气,只道虚应着光景,不料拓跋锋却是假戏真做,吻得云起一身发热,又探手扯下自己那身侍卫服,露出健硕肩背,胸膛,如同一只健美的猎豹,再次吻下。
云起探手去推,推到拓跋锋光裸的胸口,登时满脸通红,缩回了手,手指瞬间被拓跋锋扣住,按在地上,拓跋锋沿着云起脖颈一路下吻,云起咬牙道:“慢……”
拓跋锋抬头,亲了亲云起耳朵,漠然道:“酒里有春药。”

酒席中旁的人俱已衣裳凌乱,气喘吁吁,不料云起这对放得更开,小倌们一面娇笑,一面好奇打量拓跋锋。
拓跋锋健壮的肩头现在酒案上,小倌们看得直了眼,倏然云起一手挣出,按在木几上,又被拓跋锋反手抓了下去。
云起急促喘息,放浪声音登时令众人面红耳赤,拓跋锋两手已解开外袍,探到云起身下,戳了进去。
“啊……”云起难堪地喊道。
云起低声道:“你要……你,不能在此处……”
拓跋锋探手到席下捞来一物,云起只觉冰凉触感顺着腿根蔓延到股间,登时恐惧地绷紧了手臂。
拓跋锋沉默地吻着云起嘴唇,将那冰凉之物顺着云起后庭塞了进去。

那是一根精心雕磨而成的男子玉茎,云起曾在春兰处见过这玩意儿,嫖客召妓时,这玉茎便摆放在酒案之下,不想却被拓跋锋摸到。
此刻要挣也不是,不挣也不是,只觉十数双眼睛尽数盯着自己与拓跋锋二人,不由得羞愧难当,满脸通红,反手抱着拓跋锋脖颈。
不料拓跋锋仍未满意,随手便推了酒案,翻起云起身下锦服,虚虚盖了半身。
这下众人被吸引住目光,各个血脉奋张,顾不得与怀里小倌亲热,一齐转头欣赏这活春宫。
云起被脱得赤条 条的,只有半件袍子遮着,拓跋锋则一手将玉 茎捅进深处,另一手抱着云起的腰,在其脖间,耳畔放肆厮磨。

上房揭瓦 
“仅是兄弟?”
“戒指谁给的?”

云起被蒙着眼,被那玉茎顶得后庭酸痛难忍,险些大叫起来,却顾忌有人在侧,只得拼死苦忍,拓跋锋三下五除二,脱光衣服,披在腰间,与云起咬耳朵道:“这处舒服不?”

拓跋锋胯下阳物已涨得笔直,前段更流出不少清液,抵在云起腹上,来回磨蹭。
拓跋锋发出满意的低吟,云起本就一身燥热,身后玉茎推到底,挤着腹中某一处,令他全身乏力,更牵动了胯下快感,直令他身前亦挺了起来。
二人硬直肉根在锦袍遮掩下交错抵着,一时间也不知谁出的水浸滑了茎头,润得滑腻,拓跋锋又微微挺腰,彼此肉根前端那阳筋来回摩挲,云起终于再按捺不住,开口呻吟求饶。

“师哥……”云起极低声呻吟道。
那旁观众人见这一对行事默契无比,俱忍不住开口调笑。
“朱兄弟好本事,一抱上便浪成这德性……”

云起赧得脸颊,脖颈以下通红,纵有锦袍盖着二人全裸身躯,却直与赤身裸体,暴露于无数人注视下无异。
小倌们一个两个也开始呻吟起来。
那抵在后庭内的玉茎已缓慢温热,然而静止不动的坚硬阳根对于此时的云起来说已成了折磨,拓跋锋像是与其心意相通,抱着他倚墙坐起,长袍松松地搭在腰间,朝王参军挑衅地笑了笑。
云起忍不住去咬拓跋锋的肩膀,恨道:“快……拔出来。” 
拓跋锋侧过头,把云起紧紧抱在怀中,于其耳畔低声道:“浪货,师哥疼你。”

云起颤抖着喘息,拓跋锋将那玉茎以手指勾着抽出,云起呻吟道:“啊……”
拓跋锋抽出整根玉茎,将其完全抽离云起后穴,抵着后庭边缘左右旋转,将温软穴口撑得略开,又按了回去。云起埋在拓跋锋的肩头,失声大叫。

那看活春宫的众人俱忍不住揶揄,看拓跋锋一手按在云起腰后,只觉他手技精湛老练,不半晌便弄得云起面红耳赤。
“老了,不成了!”李大人看得口干舌燥,道:“你们乐,走,咱也去房里。”
小倌们还想再看,奈何嫖客也要纷纷上阵了,只得不情愿地跟着出房,临走还盯了云起一眼,嘴里念了几个词,料想是“骚货,浪货”等字眼。
云起却是如释重负,终于不用再做这羞耻事了。正要探手到眉前去扯下黑布,两手手腕却被拓跋锋按住。
“怎么?”拓跋锋低声道,并吻了吻云起的唇。
云起道:“快回去!我他妈的……”一句话还未说完,脸上已挨了拓跋锋极轻的一耳光,拓跋锋嘴唇与云起鼻侧贴得极近,缓缓道:“上次想杀师哥的事,还未曾与你算账……”
云起道:“我以为你会躲……”说话间拓跋锋已将长袍团起,反剪了云起双手,将他的手腕缠住。

拓跋锋将云起放在垫上,小声道:
“你要杀师哥,师哥怎么能躲?”
继而埋头吻了下来。
火热的唇舌交缠,云起听到最后那句话,便瞬间沦陷在这时隔数年后的吻中。他几乎忘记了所有的事,发疯地回应着拓跋锋的吸吮,桂花酒的香气在唇间漫开,令他心旌神醉,云起两手被压在身后,不断挣扎。
拓跋锋只道他想反抗,便将他手臂按住。
云起的手腕终于脱了那捆得紧紧的长袍,两手终于挣出,拓跋锋不易察觉地微微一顿,云起双臂搂上了拓跋锋的脖颈,专注地吻了起来。

分开那时,拓跋锋微笑看着云起,手指摸了摸他的脸,继而另一手探到云起股间,抽出玉茎,抬起他一脚,把自己的肉根对着云起扩过一次的后庭,便缓慢插了进去。
云起甫道里的空虚感瞬间被拓跋锋再次填满,然而这次进来的却比那冰冷玉茎更粗,更长且灼热,撑得他大叫起来。
“不……师哥!你这玩意儿太大了,慢点!”云起失声道。
拓跋锋道:“哦。”
“……”
云起被捅得险些晕过去,拓跋锋一面应着,动作却丝毫不见缓,云起死死抱着拓跋锋的肩膀,被蒙着双眼的脸上仰,布上被浸湿了一小滩,显是情欲难以遏制,带出了泪水。
他一面喘息,一面清晰地感受到拓跋锋肉根上的筋脉摩挲内壁,继而传到头皮的颤栗。

拓跋锋抱着云起的腰坐起身,让他跨坐在自己胯 前,二人紧紧抱着的手臂稍松,拓跋锋略低下头,修长手指握着云起昂起的肉根,道:“硬了,原来你喜欢被操。”
“……”
云起抓狂地说道:“别摸……什么话,几年不见……啊!”
拓跋锋以粗大肉根催了催,云起登时说不完整一句话,拓跋锋手指来回揉捏云起的茎头,捏得它冒出滑腻的汁水来,继而沾满了指间,上下套弄。
后庭的充实带来的惬意令肉根前端涨得难忍,再加拓跋锋手指灵活的摩挲,让云起紧紧抱着拓跋锋的肩膀,不住痉挛。
“我要……射了。”云起羞愧无比道。

拓跋锋捏住他肉根,知道不可再刺激下去,继而抬起云起一脚架着,把根部深深捅入云起身后,便翻过身,重重压在云起身上,打桩似的开始反复。
“啊——啊!”云起难堪地大叫起来,拓跋锋抽插频率极快,腰力正猛,赤裸的全身出着大汗,浸润了古铜色的一身肌肤,如同抹了一层油,健美的腹肌紧贴于云起肉根前端,随着动作来回蹭,将其龟 头蹭得通红。
在这前后夹攻下,云起再控制不住,失控地剧喘几声,手指紧握着拓跋锋粗壮的手臂,纵声大叫。
拓跋锋猛地停了动作,把头埋在云起锁骨前,急促呼吸片刻,意犹未尽地不住轻啃。

花厅隔壁,小倌们的叫床声仍源源不绝,云起忽道:“咋这么快。”
“……”
拓跋锋将湿润的阳根抽出,带出一滩白液,继而不敢低头去看,胡乱扯过袍子揩了。
拓跋锋脸上发烫,却竭力令语调显得平淡:“这个没练过。等当老头子的时候……说不定便久了。”
云起吁了口气,筋疲力尽地起来,拓跋锋耳朵动了动,道:“你也听到隔壁动静了?”

云起这才想起方才被日得太投入,眼前又被蒙了块黑布,忘了地点,赶紧在地上一通乱摸,辨认着自己的衣服怒道:“我我我……你……”

拓跋锋静了下来,而后微笑道:“师哥疼你。”
他拉着云起的手,云起在一片漆黑中顺势跪了下来,拓跋锋摸了摸云起的脸,吻了吻他,继而认真地开始帮他穿衣服。
帮云起穿好,拓跋锋又穿好自己一身王府侍卫服,看着云起蒙着眉眼的黑布,清秀的脸,白皙的鼻梁,润红的唇。
拓跋锋心不在焉道:“好看,走罢。”继而牵着云起的手,出了花厅,徐徐下楼去。

就像小时候,师兄弟二人住一间房,睡一张床。
每天清晨,阳光卷着细小尘埃投进窗格,照在他们抱于一处的被窝上。
小拓跋锋总是先睁眼,摇醒枕在自己肩上的小云起,让小云起睡眼惺忪地起床。
自己则蹲在床边,帮小云起穿好衣服,靴子,继而摸摸小云起的脸,说声:“今天好看,不睡了,走罢。”
于是他们手拉着手,到蒋瓛处去习武,到苏婉容处去背书。

分开这数年的岁月中,一切仿佛都从未更改过。
流年滔滔,如秦淮河逝水,奔腾而去。
而岸边十里繁华,烟花画舫一如往昔。

拓跋锋与云起站在黑暗的巷内,夜近子时,北平街上空空荡荡,偶有的几家面馆送走最后一波吃宵夜的客人,关门打烊。
“回家去?”拓跋锋低声道。
云起解下蒙在目间的黑布,眼里蕴着笑意,望向拓跋锋,道:“带我去截住那信差,我要看看信。”

“不行,你不能去。”
“不,要去。”
拓跋锋转身就走,云起一个飞扑,抱着拓跋锋的腰。
“松……松手……”
云起笑道:“带我去……”说着一面用手去捏拓跋锋的耳朵。
拓跋锋站了一会,脸上微红,背对云起稍稍蹲下。

“脚软了……”
“哦。”
云起乍见拓跋锋,只觉说不出的高兴。
房舍在身边掠过,拓跋锋低声道:“还痛么?”
云起含糊地“嗯”了声,答道:“有点儿……在哪儿截他?”
拓跋锋“嘘”了声,让云起下来,二人在北平城外的官道上隐蔽身型。

拓跋锋低头在草地里找来找去,那模样像极了寻骨头的狗,云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打趣道:“在干嘛?装狗么?”
一句话未完,身后农舍内传来夜半犬吠,继而惊动了屋中人,那屋里住了一家三口,狗叫惊醒了小孩,幼儿啼哭声依稀传来。
拓跋锋忙紧张示意噤声,云起这才讪讪住嘴,见拓跋锋从田埂上翻出一张弓,翻身跃上屋檐,继而朝云起招呼道:“上来。”
云起悄无声息地攀到拓跋锋身边,不远处那土狗只不住狂吠,云起袖子一招,蝉翼刀折射着月光荡了道优美弧线,狗静了。

拓跋锋道:“王爷吩咐,信上要揭穿了他装疯,就把信差杀了……”
云起微一沉吟,便判断出朱棣的做法:“若信上说真疯,就放张昺的信使回去?”
“你又没有亲眼所见,怎知信上确是如此说?”云起反问道:“万一那偷看信件的桩子叛了你俩,这事可就麻烦了。”
拓跋锋望着大路,沉默不答。
“……”
拓跋锋鹰隼般的双目锁定了农舍正对着的大路。云起自觉地蹲在拓跋锋身前,让他覆着自己的手,一片静谧中,两人半跪在洒满月光的屋顶上,一同扯开了那半人高的长弓。
“杀?”拓跋锋低声问道。

云起蹙眉不语,朱允炆绝没这般容易糊弄,黄子澄更是铁了心要找朱棣麻烦,这信件纵是平安送抵南京,说不得也极有可能被黄子澄掉包,到时反而更加被动。而信件若迟迟未到,朝廷便不敢轻举妄动,顶多偏转枪口,先拿其余几名藩王开刀。
所以无论信上写的什么内容,都必须在今夜将其截下,顺带着可令张昺等人疑神疑鬼。
况且云起几乎可以肯定,这信上没什么好话。
燕王是他亲戚,张昺若判断其是真疯,也该先知会云起一声,顺水卖个人情,如此不声不响就遣人送信出城,一定有什么内情是不能说的。

马蹄声响,一匹骏马从城中奔来。
那是张昺派向南京传讯的信差,信差一路疾奔,路过农舍。

云起不再犹豫,轻微调整了一个角度,在高速移动的奔马疾影中,妙到巅峰地揪到准头。
云起与拓跋锋心有灵犀,同时松弦,嗡的一声,箭如流星坠地!

官马仰头嘶鸣,信差淬不及防被利箭贯穿了肩膀,遭战马甩了出去!
信差吃痛大吼:“什么人——!”继而吃痛狂奔,拖出一道血线。
一袭灰影如雪鹰般掠过,拓跋锋翻身轻巧落地,截住那信差,抽出腰畔绣春刀,甩手抛出。

绣春刀刃折射着耀眼的银光,从拓跋锋虎口处飞出,于空中高速旋转,银盘般掠向那奔逃信差,继而穿透信差小腿,将其钉在地上。
信差吃痛大喊,云起躲在树后,只见拓跋锋躬身,从信差身上搜出一封信,回刀入鞘,走向云起,递过信,低声道:“你看,我不看了。”

云起对着月光展开信纸,看了一眼,手指摩挲纸张,松了口气。
那纸张乃是加厚特制,锦衣卫玩这套是熟得不能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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