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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落繁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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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用?现在只希望他能对幼女有些兴趣。我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他听了我的话,起初有些诧异,继而又恢复成毫无表情的样子,只一双眸子微微眯了眯,再睁开时,目光变得深沉而冰冷,仿佛两道寒光,直直地看到我的心里去。被他看得心里稍微有些发颤,但我马上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

怎么?觉得我下贱吗?付出本钱,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是桩买卖,我有什么可心虚的,又没让他白帮忙!

他就这么看了我一会儿,又笑了,虽然那明显的是皮笑肉不笑:“你就这么肯定,”说着,左手拿着折扇,抬起了我的下巴,“你值得我这么做?”

我被他的折扇顶得抬起了头:“这本就该是件你请我愿的事情,若王爷觉得不值,我也没有办法。”

他忽然站了起来,背对着我说:“是不是,只要有人可以送你去幽州,你就可以这样做?”

我皱了皱眉,这件事我还真没想过。今天其实完全是被他勾起了这个念头。


其他人?我想起了那个总是满嘴蒜臭味的吴老爷,心里一阵恶心。看来我还没我想的那么坚强。这种事情,总还是要找个长得称头的人才行。不过这话我怎么跟他解释呢?可又一想,干吗解释?他的想法和我又没有关系,我唯一需要关心的就是,他同不同意我说的这桩交易。

这么一阵子的沉默,大概就被他当成了默认。他一甩袖子,桌上的茶杯被他的袖尾扫掉了地,摔得粉碎。可他看也没看一眼,几步走到房门口,推开门就要走。

“三王爷!这么说你不同意我的条件了?!”情急之下,我赶紧开口唤住他。

估计是没戏了,可眼下他是唯一一个能给我些希望的人,这么放过太可惜了,所以还是确定一下的好。


听见我的问话,他在门口站住了,良久没有说话。直到我等的快要跳脚时,他的声音才传来:“威武将军魏贤在幽州冻马河驻扎了二十万军队,蓝子轩在其帅帐下当了一名师爷。”

我听了,惊喜莫明,立刻跪倒在地给他磕了个头说:“蓝雪谢王爷!!”

他听了,也没有再回头看我,甩开门便快步走了。


我站了起来,扶着桌边坐下,心脏仍然快速地跳个不停。刚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真的告诉了我子轩的下落!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应该不会说谎,也不屑于说谎吧。毕竟我只是个无足轻重地小人物,欺骗我不能为他带来任何好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最后还是告诉我了。。。


但是我的脸又苦恼的皱了起来,知道这个消息和不知道又有什么差别呢?冻马河在幽州的什么地方?我应该怎么走这千里之路?用脚吗?天哪!猴年马月我才能走到啊?!更重要的是:我身上没钱!!没这个东西,甭管你是在什么时代,都一样的寸步难行!


像我们这一类犯官没籍的子女,下场都是被人买去,终其一生为奴为婢。买我们的主子供给吃穿用度,所以跟本就没有工钱一说。所以我们这一类人,与那些大户人家从人芽子手里买的下人相比,要更惨。人家至少还能签个契约,每个月能拿到些月钱,时间再长,也有自由的一天。可我们能有个息身之地,就要偷笑了,哪里还能要求其他?!刘金花到现在还没逼我接客,已经是我的大幸了,可要想从她那里抠出钱来?天!还不如让我自杀算了!

“唉!”我抱住头,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这个可恶的三王爷!他不说还好,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没什么想头。现在既说了,我又去不了,岂不是更折磨我?!

忽然,我感觉到有一只手放在了我的头上。我抬头一看,原来是王月萧。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都没听到?

赶紧站起来说:“小姐,三公子已经走了。”

她看了看我,说:“我知道了。”然后她就不再言语,只是坐了下来,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心情也不好,只想赶紧回屋睡觉,便给她行了个礼:“小姐,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奴婢先下去了。”

她听了,冲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可以走了,于是我转身离开。

可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把我叫住,问到:“雪儿,你和三公子,谈了很久吗?”

我站住,低头转身,恭敬地对她说:“三公子也没和奴婢说很多。”我顿了顿,“只是奴婢按捺不住,问了问奴婢兄长的下落。”


我不知道王月萧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如果她回来的早,那肯定听到了我们的谈话,那么跟她说谎是很不明智的事情。虽然我和三王爷不只谈了这些,可毕竟这是核心内容,那么这样说也就不算撒谎。如果她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那是最好不过。但我仍然选择说这个答案。她今天上午提到蓝子轩,不就是这个目的吗?这样我就算是如她所愿了,她应该会因为觉得自己的计谋得逞,而快乐无比吧?若如此,我以后在她身边也能过得轻松一些。

她听了,只是淡淡地说:“是吗?那他告诉你了吗?”

“奴婢苦苦哀求公子,公子看奴婢实在可怜,所以大发慈悲,告诉了奴婢兄长的下落。”

“那么,恭喜你了。”

“不敢!若不是因为三公子来看小姐,奴婢哪有机会遇到三公子?!所以说来说去,还是小姐对奴婢的恩德更大!”说着,我就要给她行礼。

“好了好了!不用了,你下去吧。”她似乎有些不耐,对我摆了摆手,就让我下去了。


回到屋里以后,我整夜几乎都没怎么睡。第二天,好不容易熬到上午在王月萧那里伺候完,中午我连饭都没来的及吃,就跑到后院去见春杏和碧玉。告诉她们昨天发生的事情,当然,我略去了和三王爷讲的条件——还不想吓到她们。

我问到:“你们觉得怎么样?”

春杏瞪大了眼睛说:“公子真的在那个什么马河的地方?”

我点点头:“估计他不会骗我。只是我对那个地方一点概念都没有啊!到底在哪里?”


碧玉看了看我说:“小姐,我觉得三王爷不会无缘无故地告诉你这些。上次在后院,他对你的态度就不一般。这一次居然又透露了大公子的下落。。。雪儿,你,不会瞒了我们什么吧?”


我抬手拍了她一下:“瞒你个头!别瞎猜!我瞒你们这个干什么?!我只是觉得,这种王孙公子不是我们惹得起的!至于原因吗?大概是他看我可怜啦!哎!你知不知道冻马河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碧玉太聪明,随便几句话就让她觉出不对劲,我不想让她知道得太多,只好转移话题。其实我明白问她也是白搭,像她们这种养在深闺的丫头,不可能知道外面的事情,可现在也只有这件事情能拿出来堵堵她的嘴。“那个地方,我。。。听说过。”没想到,碧玉忽然这么说。

我刚喝下一口茶,差点儿呛在嗓子里。赶紧咽下去后问她:“你怎么会知道?”

“我姑妈的婆家,就是从那个地方迁到京州来的。”

“真的?!那你快说说,那是个什么地方?”


碧玉想了想,慢慢地说:“据我所知,幽州离这里确实很远,骑快马日夜兼程,也要走将近一个月。而冻马河,实际上就是在幽州在其北部与北辽的边界线。因为非常靠北,所以那里的气候比京州要寒冷很多。那个地方说是河,可实际上并没有河,只是一个地区的统称。那里还有个外号,叫‘三不管’”

“那是什么意思?”我瞪大了眼睛,催促碧玉赶快说下去。

“因为那里毗邻北辽,每次天启与其开战,必会经过那里。而休战以后,又会从那里退回。北辽也是如此,所以那个地方就成了两个国家约定俗成的空白地带。”

“‘空白地带’又怎么讲?”

“就是天启和北辽,谁也不管那个地方。”

“不对啊!那怎么三王爷告诉我,哥在那个地方,而且还是在一个将军手下呀?”我皱皱眉又问道,难道他骗我?

“我想,三王的意思应该是,魏将军现在正驻扎在紧临冻马河的地方。因为,一般我朝最前线的边界驻军,都是在那里。”

“哦!原来是这样!碧玉,真是有你的!怎么原来没看出来你知道的这么多?!”

“雪儿以前也没有问过我啊!”碧玉笑着对我说。

又跟她们两个聊了一会儿,我才回房。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真没想到这次居然知道了这么多的消息。。。。。。

不对!!!

我突然在房里惊跳起来。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刚刚听完碧玉的话以后,我就总是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我刚刚跟她们说这件事的时候,根本就没提过冻马河的那个将军姓甚名谁!因为连我自己都没记住,怎么可能会告诉她?


我站起来,在屋里烦躁地走了两步。这只能说明一件事:碧玉早就知道了蓝子轩的下落!她是怎么知道的?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连串的疑问像火花一样,从我的脑子里蹦出来。

天哪!我颓废地坐在了床边。我周围到底隐藏了什么?怎么连我自认为,现在关系最近的人,都突然变得这么可疑?!


“沉住气,现在不是慌的时候!”我喃喃自语道。我想起这几年来她在我身边的点点滴滴。她应该不会想害我,如果要害,以前不知有多少机会,早就应该下手了,还用得着跟我进天牢?又被卖到这梅妍楼受苦?想到她和我同甘共苦这么长时间,我激越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也许,也许,碧玉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可究竟有什么隐情让她连子轩的消息都不告诉我?!

越想头越疼,结果一晚上辗转反侧,又是一夜无眠。。。




到了三月底的时候,天气越来越暖和了。我依然照旧,时不时的给春杏和碧玉拿些吃的,和以前一样跟她们说说笑笑。只是子轩那件事情,我再没有提过。春杏问过我有什么打算,我推说,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好计划下一步。碧玉听了,也没再问什么。我观察她的神色,一切如常。

时间一久,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精神过敏,想得太多。我那天是不是跟她提了那个将军的名字,而我自己不记得了??


王月萧再没找过我什么麻烦,不知道她是酝酿着下一次对我的打击,还是真的打算放过我了,不过最近这段日子,我过的还是比较舒心的,当然,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疑问以外。

三王爷再也没有来过,看来他是对我不大感兴趣了。每每想到这里,心里就松了口气,可又有些莫名的失落。算了,反正他跟我是扯不上什么关系,何必想这么多!


这两天梅妍楼的气氛有些不对,总好像有种人心惶惶地感觉。这天上午,我去给王月萧拿丝绢,路过花园的时候,看到刘金花愁眉苦脸的往前厅走。难得看到她这样的表情,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一时好奇,便跟在她后面也去了前厅。


我从帘子的缝隙往里看,只见刘金花低头哈腰,满脸是汗地在跟一个男人说话。那个人,头戴后有两个尾翅的黑色官帽,身穿着灰黑色,上面好像绣了鹿的官袍的,腰系青绿色玉带,紧皱着眉毛,看着刘金花,一脸的不耐烦。

只听他说:“不是不给你通融。可这是上面交代的意思,本官职责所在,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刘妈妈应该明白本官的难处。”


“是,是!我明白!可是胡大人,梅妍楼怎么说也是这京州城里数一数二的青楼,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应该轮到我们这里啊!吩咐那些乡下小地方的窑子准备人也就是了,为什么非要我们。。。”

“大胆!”那个胡大人眼一瞪,脸色阴沉了下来。刘金花吓的身子一哆嗦,后面的话就再也说不下去。

“你居然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然后他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跟刘金花又说:“你可知,这次边关吃紧,已经连败了几阵!圣上已经龙颜大怒。现在前线又传来这样的消息,堂上的几位大人都要火烧眉毛了!”


然后他委琐地笑了一下:“刘妈妈,何必这么想不开。说句实在话,其实你的那些个姑娘,在哪里不是一样卖?说不定到了那边,还有机会攀附上个校卫,百夫长什么的,到时候可就是野鸡变凤凰啦!”

刘金花腰弯得更低,小声嘀咕:“我这里的姑娘,身子不比乡野私窑里的壮实,恐怕。。。”

那个胡大人神色一正,低声怒道:“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你可知道我这还是特地提前赶到你这里,通知你做个准备!其他的那几个楼,都是大人派的手下亲自去抓人的!”

刘金花脸色一凛,口里赶忙说:“那可真是有劳胡大人!我这里先谢过您了!”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些纸张,塞到他的手里。

那胡大人一看见手里的东西,立刻眉开眼笑:“妈妈太客气了!咱们谁跟谁啊,还用得着这样?”可嘴里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东西都掖进了袖口。

我正看得诧异,背后突然被拍了一下,吓了我一跳,回身一看,原来是小香。她看着我问到:“雪儿,你站在这儿干什么?小姐叫你拿的东西呢?”

“哦,在这里,在这里!”我举举手上拿着的丝绢,“刚刚拿到,我这就回去!”

和小香一起离开了前厅往后面走,一路上心里一直在想,好像是天启在打仗。那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刘金花这么恐慌?
 


梦落繁花—蓝雪 第二卷 零落成泥碾做尘 配角自白之 穆容成篇
章节字数:5870 更新时间:070803 23:22
蓝仲文在天启的地位,很特别。不是因为他高中崇化十年的三科状元,而是因为两年后,他娶了沈家的大小姐。


本以为,他会像沈天哲一样,渐渐地成为权倾朝野的一只暗手。可没想到,他居然仿佛退隐一般,在礼部一呆就是将近十年。这十年间,我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长成了人人称道,冷静持重的三王爷。而这十年,我也亲眼看着他,从一个翩翩风采的少年公子,变成了一个经常满面忧伤,双眉紧锁,两鬓灰白的中年人。


是因为他的夫人沈绣贞早逝吗?我不信。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被儿女私情折磨如斯?所以我想,一定是因为,即使他娶到了沈家大小姐,可仍然没有得到沈家的那个东西。


虽然蓝仲文这十年日渐萎靡,可我知道,暗中所有的眼睛都没有放过蓝家。据我所知的,就包括父皇、大皇兄和四皇弟。根据我的线报,很可能还有北辽的细作,为了那个东西混入天启,监视蓝家。

但是,蓝仲文没有任何破绽,从来没有。

如果不是他太聪明,那就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其实我从没有把关于沈家的那些传说放在心上过。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是不需要靠缥缈的传说来开拓自己的道路的。那把龙椅,我自有办法。所以我虽然也派人看住蓝家,但也只是变成了例行公事而已。

真正让我注意到蓝府的,是他唯一的女儿,蓝雪。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她十岁的时候。而那时,我刚满二十二,正是雄心壮志可比天的年纪。

那天,我借口因为葛玄峥的案子,想听听蓝仲文的意见,着便服去了趟蓝家。其实我是想面对面的,探探他的口风。

正在和他说话,书房外面传来清脆的两个字“让开!”。说得如此斩钉截铁。


蓝仲文立刻抬头唤到:“外面什么人?”接着,房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一个双脸冻得通红的小女娃闯了进来。她眼里看到的只有蓝仲文,冲着他跑过去,抱住他的双腿,喊了声“爹!”。

原来这就是蓝家的大小姐。我好奇的打量她。她很美,尤其那一双闪动的大眼睛,仿佛蕴藏了天地间无数的灵气。

可这样的一双眼睛,却根本没有看到我。

蓝仲文果然如我所知的,极其喜爱这个女儿。他先捂暖了她,才抬头跟我道歉。


这时候,她总算是看到我了。可她却是先打量我腰上的纹龙佩,才抬头看我。显然她对那块玉比对我感兴趣的多。然后她就不再理我,把脸埋进了蓝仲文的怀里,嘴边露出了一丝微笑。那笑容,美得仿若天空中的雪花般晶莹剔透。那么一瞬间,我居然看得呆了一呆,结果答蓝仲文话的时候,差一点说错了嘴。我敢打赌,她肯定注意到了,因为我的话音刚落,她的眼睛就微微眯了一下。

好聪明的女孩儿。

大皇兄找借口将蓝仲文掉到了兵部。他曾问过我的意见。我只是淡淡的说:“蓝仲文一直都是个很有才的人,只是没有用上而已。”


我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对此我嗤之以鼻。没想到他居然对一个传说这么上心。也无妨,就送他个顺水人情也罢。蓝仲文并没有表示什么,朝中的人却闻风而动,很快的都去讨好蓝家。我在心里冷笑,真是愚蠢!这么简单的欲擒故纵都看不明白。


第二次见到她,是她十三岁生日的那天。其实我知道那天是她的生日。自从三年前见到她,我就特意地对她留了心,也发现了她自十岁那年大病一场后,就性情大变的事。这更让我感到好奇而有趣。我本不该将精力放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身上。但是,我说服自己,或许这会和蓝家的秘密有关。所以,那天我对蓝仲文说,想起上次在他的书房看到的一幅古画,打算借来观赏,便和他一起去了蓝府。

我实在是想知道,已经三年了,她,长成了什么样子?

她因为哥哥送的礼物而欣喜莫明,一头装到了我的身上。其实我本可以避开,但是我没有。

她长大了,变得更美。不变的却是看我的目光。

看到她对她哥送的手镯那么喜欢,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蓝子轩,我见过的。他温文尔雅的气质,更胜过他当年的父亲。但是我不喜欢他,因为我总是隐隐觉得,此人的眼睛太复杂。否则以他的学识,拿到状元本是探囊取物。

一时冲动,我解下了纹龙佩送给她。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只是堵气,我的东西怎么会比不上蓝子轩的?

她接过的时候,碰到了我的手指。她的手冰凉凉的,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之后那一整天,我的心情,奇迹般的好了起来。




我预料到了大皇兄的阴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没想到他会这么狠。切身的体会到“无情最是帝王家”这句话的意义,如此的鲜血淋淋。可我不后悔,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我就要走到底。


我还太年轻,很多事情都没有准备好。穆龙成有太后的支持,就相当于掌握了将近三成的官员。京州禁军也在他手下。虽然我可以现在动手,但代价太大,不值得。动用军队是最万不得已的行为,不到关键,我不会用。而对付穆龙成,哼!杀鸡还用的着牛刀吗?这帝王的美梦,就先让他做些日子吧。

蓝家获罪是意料中事。蓝仲文是穆龙成单独亲审的。所有人都在猜测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可我却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唯一想知道的是,他打算怎么安排蓝雪?

派兵去抄蓝家,我特地嘱咐了何鸿,切不可太过无理。何鸿回来后一脸佩服地详细告诉我,她看到军队时的反应。果然是不一样的女孩儿,不枉我为她放了心思。

天牢里,她做的事情,真的是——好笑。狱头告诉我,她竟然在跳舞,而且拉着那几个人一起跳。

她不害怕吗?不恐慌吗?如果换了其他任何人,早就吓傻了,可她不是。因为,她不是其他的,任何人。


我去天牢宣旨。她毫不示弱的盯着我说:“王爷曲尊降贵来到这么个发臭的地方,只是为了看看蓝雪吗?”她已经在那里呆了三个多月。尽管浑身早已脏污不堪,可她仍然笔直地站在那里,骄傲的抬着头看我,一点也没有身为一个囚犯,应该卑躬屈膝的自知。


宣旨前,我问她关于蓝家的事情。我想她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但这问题也是穆龙成在意的,所以我就问了。她微低了一下头,眼神闪烁,可很快就抬头平静地看着我说:“蓝雪不知。爹和大哥从没有和蓝雪说过此类事情。”

我冷笑,想骗我?即使你再聪明,也不过是个还未成年的丫头而已,跟我耍心思,太不自量力了!


我读了圣旨,其他人的反应都很正常,可只有她,还是那么冷静。托我给她爹带话,甚至想到了要找个最好的刽子手。可是她可曾想到,从此以后,她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她可知道,因为我在朝堂上据理力争,保下了她和蓝子轩,已经引起了穆龙成的怀疑,所以今后我很难再护着她?


刘金花虽也不怎么样,可她倒是从没有让尚未成年的女孩子接过客。我通过其他人,几经辗转,给教坊司递了话。还好,她总算是被送到了梅妍楼。但此后我不再打听蓝家的任何事情,只有希望慢慢的淡化此事,等别人的注意力都松懈下来,我才可能找到机会再去接近她。现在的时刻太敏感,也太危险了。

王月萧是个聪明的女人,如果我突然太过频繁的去看她,肯定会引起她的怀疑。所以我一直忍耐自己,等到年底前,才去了一次梅妍楼。


这是她出狱将近半年后,我第一次见她。那时,她正在跳舞。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在到处是柴草和煤炭院子里,绕着装满衣服的大木盆,翩翩起舞,嘴角带着快乐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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