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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插队手记-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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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有一年鱼儿抓得太多,鱼缸里再也放不下,见家中有一只一尺见方的民初瓷花盆,就用水泥把盆底的洞补上,也用来当了鱼缸。
这只特殊的鱼缸在我前两年回沪探亲时,发现底洞水泥重新被父亲凿穿,又被当作了花盆。
至于我做的那只鱼缸,也随着我的离去而不知被处理到哪里去了。
但是,洘浜给我儿时带来的痛快,永远地印在了脑海里。
喜欢钓鱼的人,一般来说适合从政当官,他要根据不同的鱼儿懂得配制它们喜欢的诱饵,他要善于利用天时地利的条件极有耐心地静静等待时机,他要巧妙地采用悠送、拖拉、逗引法与上钩的鱼儿周旋较劲……
喜欢洘浜的人,一般来说适合研究专业,他要敢于冒险站在河浜的中间去,他要专心致志地盯住固有地盘穷尽所有,他要舍得花力气堆泥舀水做很多一下子看不到功绩的事……
我,大概只能做第二种人。
老迪跟我说的,无论是人生定位还是做人方法,都不适合我。
189、布谷鸟叫 '本章字数:1521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14 14:13:46。0'
尽管我喜欢洘浜,但下乡八年却找不到洘浜的地方。
因为黑龙江边没有平静的河浜,只有黑龙江的支流,这些被称作“沟”的支流里,流淌的水永远朝着一个方向快速地奔腾,没有人能拦得住它们。
杜义田听说我从来不喜欢钓鱼,认为我过于偏执,这天特意拿来两根鱼杆,非要我去尝试一下。
他喜欢他的家乡,因此喜欢家乡的所有一切,包括在黑龙江边钓鱼。
他说以前读书时一到学期末的考试,就坐在江滩上边钓鱼边背书,效果很好。
那就试试吧,我和杜义田一起拿着鱼杆去体验“边钓鱼边背书”的感觉,同时把需要死记硬背的历史和地理答案题带在了身边。
太阳暖暖地照在身上,轻轻的江风传来阵阵布谷鸟的叫声。我微闭眼睛一心背题,手掂鱼杆凭感觉钓鱼,倒也互不干扰。
好久,鱼杆一动,我一拉,钓起了一条小鱼。江边水浅,钓不到大鱼,但这小鱼回去煮一锅也够香的了。
就这样,背题,钓鱼,“一心二意”,十分舒服,竟然相得益彰,使背题这事变得轻松起来。
我和晓晗的通讯在时间上有点乱套,信与信之间的信息是错位的,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的交流。下面的两封信,就是俩人各自收到对方在同一天写的信后,又分别写的回复:
“你好!
5月28日的信收到了,前两天我等信等得心烦,就又写了一封信,收到你的信后,发觉竟然是和你这封信同一天写的。不知收到没有?
今年,这儿的布谷鸟叫得特别迟,好像它不太愿意过早地勾起我对你的思念。
这两天它终于叫了。那“好苦——好苦——”的声音,叫人听了有些伤感。
布谷鸟儿的叫苦声,根本无法排解我心中的烦恼。
好在近日弄来鱼杆,每天上江边钓半小时鱼,一来可以静心背书,二来也可以改善一下伙食。
初考在即,已经接受报名。统考时要用报名照,我拍了,要6月30日取。
1978年6月3日 爱辉”
相比之下,我因为复习紧张,写信比晓晗简单多了,而晓晗则详细写了她在上海搞病退的心理活动:
“你好!
5月28日的收到,越看越难过,我是多么希望能帮助你安心复习,把这次考试考好呀,可惜没能这样做。
当我每天在上海吃着热饭热菜时,我就暗暗地想起你,孤独一人在遥远的黑龙江不分昼夜地学习,吃了这顿忘了下顿。
还好宿舍里有云龙提醒你,要不然我看真会饿出病来。希望你注意身体,注意休息。
最近,上海对于病退的传说很多,我妈单位已开会传达,说回沪搞病退的知青都不用在上海复查了,只要当地政府把材料报到上海,上海就收。另外,父母退休后插队的子女可以顶替。
不过,我们还没有看到正式文件,要等正式文件下达后才能算数。听了这些消息后,我只能暂时高兴一下。
你把这个消息告诉知青点的人,现在搞病退比较松了,他们只要在黑龙江把病退材料寄出来,就可以回上海等消息了,不要在黑龙江等。这样,也可以在上海顺便看看病,调养一下。
对我目前这种病来说,我本人是放心的,肯定能回来,只不过没有认识的人,时间要长一点。
谈到自己的病,心里总是一阵阵难过,还能活几年呢?你可能对胃窦炎这种病还不了解,我也不多分析了。
也怪自己插队时对身体太不注意了,才落到这种地步。现在我也不敢去看病,等到病退办好有了工作有了劳保后,我一定要努力把病治好,我相信在上海这么好的医疗条件下,一定能把病养好。
在农村时,我尽自己的一切能力来关心你,能让你减轻多少负担就减轻多少,为的是让你更好的工作。但我也担心你是否认为我这样做是为了讨好你?之所以有这个担心,是因为怕你受到家庭影响,对我产生误会。
这次在我即将要离开你的时候,你对我不冷不热,我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我不知你对我是否真的了解?我尽量克制自己,只要我不是这么想的,对得起你就行了。
回到上海后,家里没有提这件事,没有让我不要和你谈啦等等。而且,任何人对我的劝阻也都是无济于事的,我只希望我们能有一天能够生活在一起,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1978年6月6日 上海”
190、爱无距离 '本章字数:1642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15 10:58:38。0'
初考前,好几位参加高考的上海知青来我这里一起复习,互通信息,探讨重点,对对答案。
这天对完答案,我和裴晴曦闲聊了几句。
她在隔壁大队担任党支部副书记,这次也参加高考,与我谈不上是知己,但却是很好的朋友。前两年,她的男朋友――也是上海知青,被推荐回上海读书后,俩人关系就断了。
我问她:男人找对象时不会在乎女人的才华是否比自己低,女人找对象时难道一定要求男人的才华超过自己吗?
她想了一会儿告诉我:别人怎么想不知道,反正自己是要求这一点的。
话刚说完,她哎哟了一声:“这椅子上有虫咬我!”
我说:“不会吧。”这是我自己平时坐的一把靠背椅,从来也没什么虫咬过我呀。
上前仔细一看,那椅子夹缝里真的有几只很小的臭虫在蠕动。我哈哈大笑:“看来,这是我养的看座虫,此椅非我莫属,他人不得占用。你坐炕沿上去,我来坐椅子。”
在县城进行的初考是6月18日,还有五天。
我想提前三天去,熟悉一下考场的情况,也打听一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
晚上,我给晓晗写信。
“你好!
见到你6月6日的信,我又高兴又惭愧。
高兴的是你如此地相信和了解我;惭愧的是我当时的话刺伤了你。希望你不要记在心里,我已经很后悔了。你一定要放宽心在上海耐心等待,并且养好病。
知青点搞病退的人都已经把材料寄出,不久都将返回上海,那时你会多几个伙伴,不会太闷气了吧?
说来好笑,前些日子,一同复习高考的知青给我们俩算了一下命,结果是这样的:我这次很可能考在外地,我们之间很可能有‘小人’挑拨,而且这个‘小人’是女的。那个知青还说:看来你有些三心二意。
当然,这些都是算着玩玩的,我不相信。我当场就对那知青说:她不会三心二意的。
你对我的好,我是知道的,也十分感激你。我头脑里有时是有些大男子主义,我在临走时对你不冷不热,主要是为了让你一心一意回上海搞病退,不要留恋在我的身旁。而且,一场大的变动已经来到我们的面前,此时儿女情长会误事的。
我根本不认为,也从来没想到你在对我讨好。一对相爱的侣伴会互相用讨好的方法吗?不会的!不光我们,任何一对真诚相爱的人,都不会的,也完全没有必要的。
我想,大概是我不冷不热的态度引起了你的误会。
我们还有漫长的人生道路要一起走过,我在这里再次申明:你不要有自卑感,不要以为自己不如我,家庭不如我,这一切在爱情面前都无足轻重。在你面前的,不是一个什么跟你有很大差距的人,而是一个你所爱的人,同样,他也十分爱你,爱是没有距离的。
我总是幻想着,哪一天清晨,那门儿‘吱扭’一下打开了,门口出现的是你的身影。
好了,再过4天就要初考,我不多写了,让你的微笑,陪伴我一起走进决定命运的考场吧。
1978年6月13日 爱辉”
上海,同一天晚上,晓晗也在给我写信:
“你好!
6月3日来信收到,免你挂念,及时给你回信。
对于我病退之事,我现在倒是不大担心了,整天想到不知你是否能考到上海,今后我们怎么安排生活?
‘如果他考上黑龙江的大学,我就转到黑龙江工作怎么样?’我母亲不同意,她说:‘我别的主意不能拿,这点主意还是可以做的。’
我想,我们俩的事要经过曲折的办法才能成功了。当然,能一下考到上海来,那自由就属于我们了。
我们的感情建立快两年了,现在突然离开,真的好像缺了什么东西,不是滋味。有各种人来劝我把这段感情‘黄掉’,我都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根本不考虑。
1978年6月13日 上海”
晓晗的这封信,是我在初考结束回到生产队才收到的。
我觉得很有意思:要知道,这是我们第二次同一天相互写信了。
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在这一天的同一时间写的?
我想起了唐朝诗人李商隐的名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以前对这句诗的感受并不深,认为不过是诗人的一种感情抒发。如今俩人一个在农村高考,一个在上海病退,分处两地相隔六千多里,虽然不能相见,但是心心相印。我们同时在信纸前拿着笔,同时在脑子里思念着对方,同时用文字的方式无声地表达着相互的关心,不正是李商隐这句诗的真实写照吗?
爱,是没有距离的。
在时代转折人生变迁的动荡中,有一个爱的人与你在心灵上默契共鸣、同声相呼,是一种幸福。
191、初考顺利 '本章字数:1958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16 10:43:26。0'
我16日去县城,18日参加考试,19日回生产队,一共去了四天。
在县城,我住在王雄涛所在的粮库宿舍里。三年前,王雄涛被招工到县粮库后,平时队里知青来县城碰到不方便,都喜欢到他这里来落脚。
到底是插兄插弟,王雄涛对我来县城参加初考更是照应。白天帮我打饭,晚上帮我打洗脸洗脚水,只提供方便不进行干扰。
只是在我初考结束的那天晚上,才对我谈了他自己对将来的安排:看到知青纷纷离开回上海搞病退,他觉得再待在这里已经没有意思。目前他父亲正在联系山东老家的对口单位,准备把他和对象一起商调回老家即墨。
王雄涛的对象也是我们队的知青,叫小鲁,一年多前被县水泥厂招工。俩人都曾在知青点一个锅里吃饭,如今在县城举目无亲,经常来往,下班后碰个头,聊聊当年下乡的事儿,十分有趣。一男一女的,日子一长便处起了对象。
还是回到我的初考上来吧。
这次初考三门课:政治、语文、历史。
听监考的老师说,今年考生才七百人,去年有二千多人。我从现场也可以看出来,今年参加高考的上海知青不太多多,我们公社才20来个,估计大多知青都搞病退去了。
进考场刚坐下那会儿,我还有点紧张。等到监考老师把考卷发下来,我一看题都很简单,心中完全踏实。
我轻松顺利地答完,走出教室,等候一个公社里其他高考的知青出来。一方面是打个招呼,大家好分道扬镳各自回屯子去;一方面也想沟通一下考完后的感觉,看看自己答的对不对路。
不大一会儿,大家都出来了。根据互相交谈的情况,我可以断定,自己的考分在全公社中一定是拔尖的。
接下来我将投入更加紧张的复习,为7月20日的统考而努力了。
一回到生产队,老张家大姑娘胖丫就来帮我晒被子。
晓晗长期住在老乡张家,与胖丫关系特别好,我算是借光了。
晒着被子,张家姑娘抽空帮我洗了几件衣服。晚上,又来拉我上她家吃晚饭,说是她爸妈说的,要犒劳一下从考场凯旋而归的我。
晚上,我总算一个人静下来,在宿舍再看一遍晓晗写来的信。
这信封落款的日期,同我去县城初考前给她写的信一样,都是6月13日。
不过,信是我今天刚刚收到的。
不得不承认,对于生活,女人要比男人看得更远更实际。
当我还忐忑不安地在担心如果考不回上海,俩人的感情怎么办时;她在短短的信里流露出来的则是另一种考虑:一旦我考在外地,该如何安排将来的生活?显然,在感情这个问题上,晓晗没有任何异议。
这对我是一种安慰,也是一种巨大的动力。
我提笔给晓晗回信:
“你好!
今天,我怀着胜利的心情,从黑河坐船回到知青点,收到了你6月13日的信,心里十分舒畅。”
我把这几天在县城初考的情况作了详细的描述后,话题一转:
“当初为劝你回上海搞病退,我对你说过一些生硬的话。因为那时我担心如果自己考不回上海,你的父母会像我的父母一样,也来反对我们再谈下去。我想过,如果那样,即使你选择和我‘黄掉’,我也会谅解你,我觉得这是我应该具备的良心。
当然,我想到过,那些生硬的话,可能就会引起分手;并且,对一个十分有把握病退回上海的人来说,还可能正好成为分手的借口。
但是你忍受了,这让我十分感动,我以后不会再考验你而惹你伤心了。尽管将来的路很曲折,我们也要共同走下去。
我父母已经知道你回沪搞病退,但他们来信都不提及此事,我也不想在紧张复习的情况下节外生枝,毕竟他们是我的亲人,等考完之后再说吧。
1978年6月19日 爱辉”
几天后,我也收到了晓晗对我在6月13日的信的回复:
“你好!
我也收到了你6月13日的信,我们已经好几次都在同一天写信了。
为避免误会,以后我们在信中都要写明接到的是哪一天的信,好吗?
看到你对我的了解和放心,我觉得很高兴。我白天黑夜做梦都在问自己:我们将来的命运会如何?
初考分数什么时候公布?题目难吗?什么时候填报志愿?关于你要报考的学校,我也不太懂,我想最好上海报两只,黑龙江报一只,你是否写信和家里商量一下?应该还来得及。
街道在16日通知我去复查,我去了,结果医生有事,叫我23日再去。真倒霉,好不容易轮到了,还没检查上。
现在上海病退的速度是比较快的,很大一部分人不用检查就可以回来,这部分人的范围有‘二农’(家中有两个插队的)、‘外地子女多的’(不管是插队还是兵团农场)、‘家庭条件困难的’等等。
我有一个建议,现在还想在黑龙江等待招工的知青还是让他们回来搞病退,虽然病退回来的知青将来在上海干什么工作还说不定,传说也很多,但不管干什么,总比留在黑龙江好。至于将来,就看各自的运气了。
1978年6月22日 上海”
这封信,透露出上海对知青的“病退”出现了进一步的松动。尽管还有一些条件限制,但毕竟无“病”也可以退了。我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更多的知青。
当然,我更关心晓晗在这封里关于高考志愿“上海报两只,黑龙江报一只”的建议,说明她既希望我能考回上海,也给了我在黑龙江读大学的余地。
这说明晓晗是了解我的,她知道我即使考不回上海,只要是大学,我都会去读。
192、填报志愿 '本章字数:1689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17 11:27:25。0'
“你好!
看到你6月19日的信,首先为你第一步初考取得胜利而高兴。
这些天上海一直处在高温中,已经连续一周35-36度,家里热得要命,人像整天在蒸笼里一样,晚上无法入睡,汗流个不停,实在受不了。
今天仍然是36度,家里人都上班去了,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还能定下心来给你写信。你一定等急了吧?望原谅。
今天是7月1日,是你的生日,不知你是怎么过的?
一跨进7月,对你来说,时间就更宝贵了,希望你抓紧最后的几天,在统考时也能像初考那样顺利。
听说别人帮你洗衣服,我可以想像得出来,你一定把脏衣服又存放了很多。希望你讲究卫生,黑龙江洗衣服还是很方便的。
要是我在你身边有多好呀,现在没办法了,只能让你自己辛苦点了。
我刚才到四院去复查,大夫问了问我的病情,然后就叫我在家里等消息,说是会叫我去拍片子的。
我对我的病退是很有把握的,因为确实病得很严重,以后的病情发展如何是无法想像的。有时我想,谁跟我一辈子肯定要倒霉,因为我是一个活不长的人,真不想连累别人。
我本来曾经想过你会不要我的,经常暗暗地流泪,觉得自己很苦命,这样也加重了病情。现在我已经去掉了这块心病,我相信只要我注意饮食方法,病也没什么可怕的。
1978年7月1日 上海”
晓晗在信尾提到的“曾经”,是指我在上海突击复习数学的两个多月里没给她写信,她怀疑我不要她了。
现在,我真的又要不给她写信了。
7月20日――22日是统考的日子,我到了最后冲刺的关头。我必须完全投入复习,半个月,甚至20天,我不能给她写信。
初考成绩是在昨天公布的。我的三门课共得248分,平均82。6分,在全公社文科考生中是第一名。
今天,我填好了参加高考的志愿。
填报志愿有专门的规定,并不象晓晗说的那样,可以“上海报两个,黑龙江报一个”。所有考生一共可以填报十个学校,其中重点大学5个,一般大学5个,我填报了如下学校:
重点大学:上海复旦、中国人大、南京大学、武汉大学、兰州大学;
一般大学:黑龙江大学、哈师院、吉林师大、牡丹江师院、齐师院。
我还在备注里填上了“服从分配”和“在上海具备走读条件”。大学本科是我追求的人生基本教育,是我下乡后8年来心底里一直深深埋藏的愿望。这个愿望曾经在推荐读书的年代死去过,现在恢复高考,它也复活了。只要能完成这个心愿,无论在哪里,无论是什么大学,我都要去的。
然后,我给晓晗写了统考前的最后一封信。在告诉她我的初考分数和填报志愿后,我写道:
“如果考回上海,我会说服父母跟你结婚。如果考在外地,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从心里来说,我不想让刚病退回上海的你,再到外地来。
但不管怎么样,我会在考完试后把你的行李全部托运回上海,我自己的行李则要等接到录取通知后再说,因为不知道会到什么地方去。
不多写了,因为复习时间很紧。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就不写信了,等到统考结束后吧。
1978年7月6日 爱辉”
下午,我去镇里邮局寄信,在大街的拐弯处,碰到了常永石,他以前老爱站在这里看我们收工回来。
他原来是队里当地的下乡青年,老子在公社当官,所以他在生产队没干几天活,就被弄到了公社中学教书。
从此,他就喜欢每天傍晚穿得“碧绿生青”地,得意地站在大街拐弯处看我们一身泥土疲惫不堪地从他身前走过,体会他老子给他带来的幸运。
那一年冬天零下40多度,我驾着手扶往地里送粪,路过大街拐弯处时,见他裹着一件上漆的黑皮大衣,戴着毛色发亮的貉克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甚至嘴角还露出了一丝嘲弄的笑意。
而我,穿着一件半长不过膝的光板羊皮大衣,肩上破了一块,用了块白胶布粘上,皮领子也坏了,露出白衬,没有扣,用一根自己搓的麻绳在腰间拴上,与这个中学教师的外形确实是天壤之别。
但是今天,常永石不再是洋洋得意地站在大街的拐弯处。他只不过路过此地,与我碰巧打了个照面。
他也报名参加了这次高考,在这场公平的竞争中,刚刚公布的初考成绩榜上,常永石名落孙山了。
不过东北人直性,认赌服输。他的嘴角不再露出嘲弄的笑,而是一脸谦卑地向我这个曾经一身泥土、腰拴麻绳的人点了点头。
我对他也报以微笑,只希望他通过这次高考失败改变势利眼,今后把站大街炫耀的时间用来学习,作为教师,不要再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在课堂上误人子弟了。
193、病退进度 '本章字数:1670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18 09:50:05。0'
离7月20日的全国统考只剩下最后两个星期,我把所有的事都搁置脑后,一心扑在复习的最后冲刺中。
这天,屯子里几个参加高考的知青在复习之余,又来到爱辉古城,自然就都集中在我这里,一方面打听一下统考的消息,一方面也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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