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娥眉轻锁玉钩寒-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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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去,但不是你一个人!”浩原淡淡地更正道,“我和你一起去!”

此言一出,屋内其余三人无不大吃一惊。浩原没有再多解释,只对连、边二人道:“我请你们来,就是要告诉你们,无论明日天亮前我们能不能回来,你们都要坚守城门,绝不可轻举妄动。我离开南坪之前,就已让司徒云长老代理族长之职,并且留下文书,声明一旦我们父子均遭不测,司徒云长老就是新任族长。若真到了那一步,你要稳定好军心,及时向新族长通报军情,商议好御敌之策,绝不能因我一人的安危乱了阵脚,知道吗?”

“少主……”连占豪还想再劝,但浩原如铜浇铁铸般的神情让他明白事情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强忍下心头的阵痛,他哽咽着应了声“是”。

“谢了,一切拜托!”拍了拍连占豪的肩膀,浩原起身瞥了樊通一眼,“还愣在哪儿做什么?我们走!”

看着浩原步履从容地从自己面前走过,飘然出门而去,愣怔了半晌的樊通蓦然回过神来,三步并作两步追了出去……

*  *  *  *  *

回头看了看离自己落脚处足有数丈之遥的千仞壁和其间一眼望不到底的万丈深渊,一身夜行衣的月灵抹着额上的冷汗长长吁了口气。

她的轻功是不错,可从来没有在如此险峻的山地上实践过,攀爬几乎与地面垂直的千仞壁已让她竭尽平生所能,最后跨越深渊的一跃,她更是做好了粉身碎骨的心理准备,所幸,她成功了,现在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都乾族营寨的核心部位。

放眼四望了一下,她绕开巡逻的士兵,跃上山寨主屋的房顶,猫着腰往正殿的方向潜行而去。这座原本属于九绝寨主阚经农的大殿现在已由都乾大军的主帅穆赤坐镇,要探听到重要的情况,就非得冒险到此处一行不可。

片刻后,她蹲下身来贴着屋顶听了听动静,暗一点头之后,她悄悄揭开一片屋瓦向殿内看去。不出所料,坐在大殿主位上的正是她曾经见过的穆赤,而当她把目光移向坐于一旁侧位上的那人时,她娇躯一震,差点从屋顶上滚落下来。

她死都忘不了那张如女人般娇柔却又似鬼魅般阴险的面孔,那个给她留下一生难以磨灭的噩梦的男人——公孙云峰!


   

猩血染青石 绝寨探敌情3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谁的意思,啊?不是说好了要拿下独孤明来要挟景月族人的吗?谁让你们要他的命了?是不是那骆老妖婆的主意?你说话,你倒是说话啊!”

此时的云峰正在对穆赤大光其火,原本白皙胜雪的面庞涨得通红似火。

听他提到独孤明,月灵心神一懔,顿时咬牙抑下凌乱的情绪仔细倾听起殿内的对话来。

“公孙师爷,何必那么激动呢?”穆赤沉默片刻后满不在乎地开了口,“不过一个蠢老儿,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以我们都乾铁骑的实力,要打败景月族,根本就用不着使什么要挟的下作手段!”

“你懂个屁!”云峰恼火地冷笑道,“你们都乾铁骑要真是天下无敌,十八年前怎么没拿下景月族?要是照我的计划扣住独孤明,即使不能迫使他们屈服,也可以牵制他们的手脚,扰乱他们的军心。你们杀了独孤明,只会激起景月族人的同仇敌忾之心,让我们这一仗打得更艰难!这几天,你们也尝到味道了吧?妈的!骆老妖婆只知道报私仇,大头领也只知道讨好她,全他妈一帮没脑子的混蛋!”

“好大的胆子,你竟敢辱骂大头领?”穆赤终于忍无可忍地发作起来,“公孙云峰,你个臭书生,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在景月族不过是条丧家之犬,却跑到我们都乾族来指手画脚!妈的,别以为大头领拿你当回事,我穆赤就会怕了你!”

对方这番言辞刻薄的嘲讽反倒让火头上的云峰清醒了过来。他毕竟是个外来之人,要想在都乾部落站稳脚跟,就不能太过得罪这帮都乾贵族。

想到这里,他的态度立刻软化了下来。仰头打了个哈哈,他拍拍穆赤的肩膀道:“穆赤将军,是我一时失言,莫怪莫怪!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书生,不过是帮你们谋划谋划,出个主意,真要打仗,还不是得靠像您这样叱咤沙场的大英雄吗?呵呵……”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穆赤是个直肠子的人,更容易吃这一套,被云峰这么一恭维,他的满腔怒气顿时泄了大半。

“还算你有几分自知之明!”稍稍摆了摆架子,见云峰没有回嘴,只是赔笑,他倒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要不是你出言不逊辱及大头领,我又怎会跟你计较?好了好了!”他摆了摆手道,“既成的事实我们就不提了,还是说说以后的打算吧。这些天你老让我们一打就跑,就跟给那帮龟儿子挠痒痒似的,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想起这件让他郁闷不已的事,他才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地蹿了上来:“妈的,再这样下去,老子都快疯了!这仗简直没法打,没法打了!”

“穆赤将军,你可别小看了我们这些天的小打小闹,这对我们的整个战局来说可谓是至关重要哪!”云峰阴恻恻地眯起了眼眸,“还记得我对大头领提过的奇袭之计吗?”

“记得啊!可你们当时神神秘秘的又没说清楚!”穆赤郁郁地道。

“那是因为将军你性烈如火,大头领担心太早让你知道,你会沉不住气,所以叮嘱我到适当的时候才能告诉你!”云峰嘿嘿笑道,“其实我们这次攻打的真正目标并不是乌山城,而是白水城!”

“什么?”穆赤蓦然一惊,不由得有些糊涂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峰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以便在攻打白水城时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白水城与景月族都城南坪相通,又是商业宗教要地,比边远之地的乌山城有价值得多,开战之初大头领的目标就是它。”

“前任白水城主卜惊天刚刚蹲了大狱,新任城主经验不足,对城防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若我们出其不意地发动攻击,同时通过无花夫人煽动城内的月神教信徒闹事,来个里应外合,相信他绝对应付不来。”

“一旦拿下白水城,我们就可以直取都城南坪,此时的南坪没有大人物坐镇,相信也不难攻克。都城沦陷,景月族必定人心涣散,还有什么反抗的余地?这样一来,其他各城也迟早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掐指一算后,他得意洋洋地道:“按行程估计,由大头领和无花夫人亲率的主力军不出十日便可到达白水城下,我们的奇袭计划也即将真正开始了。”

穆赤愣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你可真够鬼的啊!”感叹了一句,他忽地瞪圆了眼睛大吼起来,“闹了半天,你是在玩儿我!这种过家家的仗,你去叫别人来打,我穆赤要打就打真格的,我要去白水城!”

“哎哎哎,穆赤将军,你别急呀!”云峰赶紧安抚他,“正是因为这里有你这样骁勇善战的大将坐镇,景月族人才不会料到我们是在做戏,所以你的作用和攻打白水城同样重要,大头领早就说过了,功成之日,必定重重赏赐于你,这乌山城虽然偏远,但可是出了名的专出美女呀,到时像澹台思澄那样的大美人,你是要多少有多少……”

听到这里,穆赤脸上的怒容顿时被馋涎欲滴的贪婪神色所取代,也不再嚷着非要去打白水城了。神情暧昧地和云峰嘀咕了几句,两人勾肩搭背地哈哈大笑起来。

屋里两人笑得畅快,屋外的月灵可是听得心惊肉跳,想到自己竟然曾经稀里糊涂地委身于公孙云峰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她又是恶心,又是愤怒,几乎想立刻冲出去掐死这个混蛋,但刹那的冲动过后,她到底还是忍住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泄私愤,而是尽快把这个重要情报送回去,让白水城守军有所防备,以免为敌军所乘。

深吸口气,她悄悄起身,蹑手蹑脚地沿着来路退回,纵身一跃下了屋顶。她的轻功造诣颇佳,来去间本是神不知鬼不觉,哪知事有不巧,就在她刚落地的时候,屋里的穆赤觉得闷热,就走过去开窗,窗子打开的瞬间,他蓦地发现眼前似有一道黑影翩若惊鸿地掠了过去。

“什么人?”穆赤是身经百战的军人,警惕性极高,见状立时脸色大变,追出来看时,月灵已闪身躲入草丛之中,眼前并无半个人影。

“怎么了?”云峰跟出来四处张望,“哪有人啊?”

“不对,肯定有人,我的感觉不会错的!”穆赤的身躯绷得紧紧的,“来人哪!”他回头召唤麾下士兵,“把这座山给我围起来,一寸一寸的搜,这么短的时间,我就不信他能跑到天边去!”

眼看着一队队兵丁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各持刀剑朝四周的草丛里乱戳,月灵情知迟早躲不过去,不由得急出了一身冷汗。就在她凝神提气打算跟即将搜到跟前来的敌人厮拼的时候,忽听左前方的山谷中响起了一阵箫声,悠扬的乐音清晰地随风飘来,霎时间传遍了整座山头。

好熟悉的箫声!月灵心头一跳,差点叫出声来。与此同时,云峰已经脱口而呼:“是独孤浩原!我听过他吹箫,错不了!”

“景月族的少主?”穆赤将信将疑地瞥了云峰一眼,见对方肯定地点头,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你不是怪我没有把独孤明活捉到手吗?好,现在死了个老的,又来了个小的,老天送给我们的礼物,不要白不要,是不是?弟兄们,给我围起来,拿下!”

云峰下意识地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他还来不及进一步思考,满山的士卒已如潮水般向传出箫声的山谷中涌去,他也只好就势跟了过去。

躲在草丛中的月灵见此情形不由得心胆俱裂,身躯一挺便要往对面冲去。这时,背后忽有一双手伸来牢牢按住了她。她惊了一跳,正要出手反抗,却听那人压低了嗓子道:“水姑娘,是我!”

“樊大哥?”

月灵听出了对方的声音,回头一看,可不正是樊通。

“是少主让我来的,他叫你千万别过去,马上跟我离开这里。”樊通神色迷离地看着她,眼圈有些泛红。

微微一怔,月灵立刻明白了一切:“他是故意用箫声引开那些人,好让我们逃走?”她顿时急了,“那怎么行?我死也不会撇下他一个人的!我要去救他!”

“水姑娘!”樊通突然双膝一屈跪倒在地,哑声泣道,“少主说了,他今天就算能活着回去又如何,也不过是再多受几日病痛的折磨而已,所以请你成全他,也请你为他珍重,为大局珍重!我求求你了,不要辜负他这片心意!”说到这里,他早已是泪流满面,只是拼命咬着牙,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番话如万千利刃狠狠刺入月灵的心头,痛得她几乎当场失去知觉。她想大哭,想尖叫,想像澹台思澄那样不顾一切地飞奔到爱人的身旁,即使救不了他,也要与他生死相随,然而……

她知道自己不能,如果她不走,樊通肯定不会走,面对着漫山遍野的兵马,他们最终的结局只能是同赴黄泉,那么,谁来把都乾族军队要攻打白水城的消息送回去?难道,她可以坐视成千上万的族人陷入危险而不管吗?浩原会同意她这种自私的做法吗?

狠狠咬着失色的唇瓣,一滴血珠从她洁白的贝齿间缓缓渗出。“好!”合了合眸,她决然道,“樊大哥,我们走!”

凝起氤氲的星眸向那个被团团包围的山谷投去最后一瞥,月灵竭尽全力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和樊通一起乘乱溜出草丛,小心翼翼地沿着山道潜行而去……


   

柔肩担道义 狂心积怨毒1

  当坐立不安地等待了一夜的连占豪、边廷昭等人见到月灵和樊通神情凄然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便知道他们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水姑娘,你……还好吧?”连占豪看着月灵艰涩地开了口。说实话,他有点怨她,要不是她自作主张地去犯险,浩原就不会出事,可他也知道,她的初衷是为了想帮他们,而且现在最难过的人自然是她,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忍心再去责怪她?

“我没事!”抹了抹模糊视线的泪水,月灵咽下满腹伤痛,迅速振作起了精神,“连城主,我有个十万火急的情况必须告诉你,都乾大军真正的目标不是乌山城,而是白水城,现在他们的主力军即将赶到白水城下,我们再不做准备就来不及了。”

“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大惊,听月灵详细说出云峰策划的奇袭之计后,性情耿直的边廷昭不禁气得须发翼张:“公孙云峰这个叛徒,竟然帮着都乾族那帮强盗来暗算自己的族人,他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的祖宗是谁?要是让我遇见他,非一刀劈了这小畜生不可!”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连占豪急忙道,“我们得马上派人急报司徒长老和白水城主焦蘅,请他们做好应战准备。至于我们这里,边统领,你看……” 

“城主,统领大人,还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当然是要出兵攻打九绝寨去营救少主了!”边廷昭尚未答话,他手下的数名小校已按捺不住地嚷嚷起来。被他们一起头,众人一时间群情激愤,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动身。连、边二人则是知道其中利害的,两人互望一眼,脸上不约而同地现出为难之色。

“各位,可以……听我说一句吗?”

沉默了许久的月灵忽然出声,数道愕然的目光立刻齐刷刷地聚集到了她身上。

理了理思绪,她鼓起勇气说出了归途中经过无数次激烈的心理斗争所得出的答案:“都乾族军队擅长山地作战,而我们的长处则在平原野战,出兵攻打山寨,无疑是以己之短攻敌所长,各位都是长年带兵作战之人,应该比我更清楚这样做的后果。要是有十足的把握能救出少主,那即使伤亡惨重一些,还算是值得,但我们现在连少主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就这样贸然拿众多士卒的性命去冒险,少主如果知道了,也不会同意我们这样做的!”

略感意外地看了看她,连占豪一边挥手制止了那些想出言反驳的人,一边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依水姑娘之意应当如何呢?”

月灵面上微微一红,轻声道:“带兵打仗之事我当然不及各位在行,也许是班门弄斧了,我只是想说说自己的看法!”

见连占豪并无反对之意,她定了定神续道:“既然他们在九绝寨中只发现了少主一人,而少主又未能脱身,那他们就会认为计划并没有泄密,我们应该将计就计,佯装对他们的计划毫不知情,继续像以前一样应战,并且放出少主失踪,全军上下人心惶惶的风声以引起他们的轻敌之心,同时建议白水城那边采取外松内紧之策暗中备战,等待都乾大军的主力前去自投罗网。只有彻底击垮都乾军的主力,我们才有可能救出少主,或者……为他报仇,你们说是不是?”

话音落后,全场鸦雀无声,所有原本不理解甚至略带怨责的目光渐渐透出肃然起敬之色。

“水姑娘说的是,真没想到,你在这种情况下如此冷静地分析利弊,连某人算是服了你!”佩服地赞叹了一句,连占豪回首看向众人道,“我赞同水姑娘的意见,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几番眼神的交换后,众人一一点头,在一片略显悲壮的肃穆中达成了一致意见。

*  *  *  *  *

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浩原吃力地凝起模糊不清的目光,许久才看清自己正置身于一个阴冷黑暗的地牢之中。

看了看把自己的手足锁于牢壁之上的铁链,先前发生的一切在他脑海中慢慢浮现起来:

凭着超量服药迫出的残余功力,他带着樊通从千仞壁潜入了九绝寨。进寨之后,他们还没来得及寻找月灵的下落,就见到了士兵们满山搜人的情景。他知道月灵被人发现了,于是以死相胁逼迫樊通答应带她离开,随后便毫不犹豫地用箫声把所有的敌人引向了自己。

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他就没打算活着离开,可在亲眼见到自己的对手的那一刻,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惊呆了——他在一群异族汉子中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公孙云峰!

“我明白了,定计截杀我爹的人是你?”咬牙怒视着那张略显慌乱的面孔,他凄厉地笑了,“我真后悔,当初在鬼蜮谷里没有亲手杀了你!”

这是他记得自己所说的最后一句话,随着一汪翻江倒海般涌上喉头的腥甜,所有的意识都从他仿佛被抽空的身体中蓦然消失了……

“月灵,你应该没事了吧?你应该听我的话跟着樊通离开了,是不是?”出神地凝望着遥不可知的虚空处,他的心弦为那个让他深深牵挂着的身影颤动起来。

“吱嘎”一声,牢门开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赫然出现在门口。

“公孙云峰!”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之人,他一字一顿地道出了对方的名字。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云峰早已死了千百回,可惜,这只是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假想而已。

“你的命还真硬!”云峰手摇折扇,阴笑着朝他走来,“病得这样奄奄一息,吐了那么一大滩血还能醒得过来,还能有力气骂人,小弟真是佩服啊,佩服!可我就有一点搞不懂……”

他忽然驻足,向浩原投去了若有所思的一瞥:“你的那些手下都是怎么当差的?居然会让你拖着重病之躯孤身涉险,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你落在了我们手里,还像一群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找你!糊涂到这个地步,活在世上还有什么用处?”

微微一怔,悟出个中乾坤的浩原高兴得差点笑出声来。既然云峰会这么说,就说明月灵和樊通已经安然脱身了,而且对方根本不知道曾到过九绝寨的还有另外两个人,至于景月族人至今不知自己的下落云云,想必是月灵的鬼主意,是为了让对方确信进寨的只有他一个人,从而认为他们的秘密还没有泄露,放松对景月族军队的戒备。

“丫头,真有你的!看来,我倒是低估你了!”

强忍住想放声大笑的冲动,他决定再给对方一颗定心丸。

“唉,这也怪不得他们,是我一个人偷偷溜出城的!”长叹了一声,他装出绝望之态涩然道,“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只想在临死前弄清楚,设计暗算我爹的到底是什么人。连占豪他们要是知道了我的打算,又怎肯让我来送死?现在想想,我真是太轻率了,我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不该给他们造成困扰的!该死!现在整个乌山城人心惶惶,岂不正中了你们这帮奸贼的下怀,我真是个没脑子的白痴……”


   

柔肩担道义 狂心积怨毒2

  沉思地看了浩原片刻,云峰无法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任何破绽,这才放下了心头的最后一点顾虑。

“行了,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他的语气开始得意起来,“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你和你独孤家的那帮奴才们也就只有认命了,就等着在都乾铁骑之下亡族吧!”

用折扇在浩原面颊上戏辱轻拍了一下,他嘿嘿笑道:“不过,我公孙云峰好歹也曾是景月族的一分子,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赶尽杀绝。要是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或许……我还可以考虑劝我们大头领挥军入城的时候对景月族人仁慈一点,少造一点杀孽!”

“条件?”浩原缓缓抬起头来,失神的眸中透出一丝茫然之色。

云峰回头朝牢门外张望了一下,确信左右无人后俯到浩原耳边小声道:“告诉我,你们把鬼蜮谷里那批宝藏转移到哪里去了?你说了,我就帮你。”

原来,他之所以对穆赤没有依他之意活捉独孤明如此愤怒,除了考虑“大计”之外,还有一大半是出于私心。

他一直为没能顺利取走鬼蜮谷里的全部宝藏而耿耿于怀,在都乾部落站稳脚跟后,他曾私下派人去打探过情况,可得到的答案却是宝库已空,宝藏下落不明。

他左思右想,取走宝藏的只可能是独孤明父子,所以他想借这次机会从他们父子口中逼问出宝藏的下落,既然没能如愿地活捉到父亲,那现在就只有从儿子身上打开缺口了,只是他这点私心却是没敢让禾野知道的。

“宝藏?”浩原皱了皱眉,佯装凝神思索着道,“好像……好像是在……”

“在哪里?”云峰迫不及待地凑上前催促道,“你快说啊……”

话音未落,一口唾沫迎面飞来,溅得他满头满脸都是。

看着呆若木鸡的云峰,浩原嘲讽地扬起了唇角:“公孙云峰,做你的春秋大梦!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子,会相信你这种卑鄙小人的承诺?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到那批宝藏!”

“你,你,你……”云峰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地指着浩原道,“独孤浩原,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浩原轻蔑地闭上了眼睛,懒得再理他。

“我知道你不怕死,因为你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了!”云峰的眼中绽出了怨毒的光芒,“但是,你就不怕我让你生不如死吗?”

只见他在折扇柄上轻轻一按,扇头处竟“突”地冒出一截寒光闪闪的利刃来,他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瓶,把整瓶透着辛辣之气的液体统统倒在了刀刃上。狞笑声中,他扬起利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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