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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情苍狼-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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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面军由阿普左统领,有计划地从北面冲进营地。
  今天入夜后吹起北风,他将十香软筋散撒在空气中,让风将这种能教人手脚乏力的药粉吹送进苍狼军的扎营处,然后算准了时机攻击浑然未觉的苍狼军。
  喊杀声渐渐逼近,此起彼落的刀击声及哀嚎声不绝于耳。
  “不好了!”百夫长乌力吉往议事帐的方向奔来。
  “怎么回事?”苍狼军精兵六百,所向披靡,格日勒还是第一次看见乌力吉面露忧惧之色。
  乌力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鬼面军已经快杀到这里来了。”
  “怎么可能?”他难以置信。
  安苏睇着他脸上的惊疑之色,却什么都不能说出口。
  王兵们好象中了什么毒似的手脚无力,已经挡不住鬼面军了。“乌力吉向他解释着。
  他话刚说完,十数名鬼面军已驱马前来。
  阿忽利与乌力吉警觉地靠拢在格日勒两侧,手上的刀也已呈现着备战状态。
  “格日勒!”阿普左摘下鬼面具,恨恨地瞪着格日勒。“放了安苏小姐!”
  格日勒冷哼一声,“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绑着她?”
  “你!”阿普左不确定他中毒程度为何,一时也不敢贸然出击。
  “安苏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同样身为男人,他看得出阿普左对安苏的爱慕。
  阿普左狠狠地一咬牙,“可恶!”他一挥手,十数名鬼面军一拥而上。
  因为毒性未全然发生效力,格日勒还能使出七分的功力迎敌,但一旁的阿忽利与乌力吉可就显得有些虚软。
  当鬼面军不断向他们逼近,安苏不禁忧忡起来。
  从刚才格日勒拉着她的时候,她就觉得他的力道比平时还弱了一些,虽然他现在还能勉强迎敌,但绝计禁不起缠战,再拖下去,他一定会落在阿普左的手里……她不想让他身陷险境,也不愿背叛前来营救她的鬼面军:他们都是将军府的人,一生效忠辽国、服从军令,都是她父亲麾下尽忠之军士。
  在两军交战的此刻,她若维护了格日勒,就等于是背叛了父亲……不,她不能那么做!
  可是不那么做,她所深爱的男人就会步上危途,她……她该怎么办?
  当下,她所作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有可能让她后悔一辈子,她不能不谨慎、不思量。
  “唔!”终于,渐渐失去力量的格日勒被阿普左划了一刀。
  “格日勒……”就在格日勒的胳臂被阿普左的刀划伤后,安苏痛下决定。她将手自格日勒掌心中抽离,毫不犹豫地奔向阿普左。
  “安苏小姐……”见始终留恋着格日勒而不愿随他回去的安苏冲向了自己,阿普左喜出望外。
  安苏把心一横,回头睇着一脸惊愕的格日勒。
  “安苏,你……”格日勒像是被敲了一棍似的错愕。
  安苏踩上脚踏,蹬上了阿普左的马背。“阿普左,走!”她抓住他的腰际,催促着他。
  “不赶尽杀绝?”阿普左问道。
  赶尽杀绝,不,她就是怕格日勒被杀害,才会想也不想地跃上阿普左的马背,这会儿,她怎么能让阿普左将格日勒赶尽杀绝!?
  “不用。”她断然指挥着,“他们已经溃不成军了。”
  说着,她使劲一踢马腹,迫使阿普左的座骑焦躁而奔。
  “走!”她高声一喝,一干人即策马扬长而去。
  营地一片死寂,只有呼呼的北风狂啸着。
  格日勒沉默地望着安苏离去的方向,眼中燃烧着一股受伤而愤恨的火焰。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眉心处亦青筋暴凸,那杀气腾腾的样子使他看来倍加骇人。
  “将军,你的手……”见他胳臂血流不止,阿忽利担忧地开口。
  “阿忽利,”他声线冷绝地说:“你说对了,我……不该相信她。”
  “将军……”阿忽利不知如何接话地望着他。
  格日勒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视焦不知落在何处。“清点伤亡人数,即刻向我报告。”话落,他转身步回议事帐。睇着铺在议事帐里的暖毡,他恍神地走了过去。大手一抓,毡上还留着他与安苏的余温……回忆起她夜里在他怀中那娇羞迷人的模样,他不觉纠起眉心。
  都是假的吗?她的反应、她的温度、她的声音、她的热情……都是假的吗?
  “该死!”他以余力挥刀将毡子划个粉碎,而心……也粉碎。
  胳臂上灼热的痛楚在在提醒着他一件事——他被骗了。
  从她留在他身边的那一刻起,她就在算计着如何击败他,而今,她成功了,她已经彻头彻尾地打败他了。
  阒寂中,他听见不是来自他胳膊的滴血声,那是……是他的心在淌血。
  ***
  时近黎明,阿忽利将清点的结果向格日勒报告。
  “将军,我军损伤二百一十八,死亡一百零二……”阿忽利心情沉重。
  格日勒冷哼一记,阴沉地说:“我会要鬼面军为这次的事情付出代价!”
  “将军,呼伦城……我们去是不去?”阿忽利疑惑地问。
  “怎么不去?”他沉声反问。
  “将军有何计划?”
  他沉吟片刻,“鬼面军此去必定前往呼伦城,他们以为重挫我军,我必会率兵返回大金,可是他估算错了……”说着,他脸上露出一记毁灭性的冷笑,“我们不回大金。”
  “将军是说……”
  “我要拿下呼伦城,将鬼面军一举歼灭。”他目露杀机。“重伤者让他们在此地留下疗伤,轻伤者随其意愿,能跟着进攻呼伦城的便跟,不能的就留下。”
  阿忽利暗忖须臾,“那么……我军还有三百左右的兵力。”
  “够了。”他充满自信及霸气地说:“当初完颜部仅两千五百精兵便大破辽军十万,如今辽军日渐薄弱,呼伦城内不过两万驻军,我不信苍狼军的三百精兵会打不下区区一座呼伦城!”
  见他那强悍的气势及傲人的自信,阿忽利也跟着信心大增。
  危机有时亦是转机——他是个一被激怒就会爆发出惊人威力的人,阿忽利深知此刻攻打呼伦城,确实是个最佳时机。
  看来,那女人的背叛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
  “我即刻将将军的指令传下去。”阿忽利抱拳一揖,转身便步出了议事帐。
  ***
  “老爷,安苏回来了。”小蛮儿兴奋地向安晟报告着安苏平安返回的好消息。
  “真的?”安晟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润,“她在哪里?”
  “她还在校场整顿军队,马上就会过来。”
  “噢……”安益若有所思。
  小蛮儿似乎观出他心中思绪,“老爷见了安苏,可别提起那件事。”
  “呃?”他一怔。
  “老爷在忧心安苏是否遭人夺去清白,不是吗?”她秀眉微蹙,“不管有或没有,总一定会对安苏造成伤害,您千万别提。”
  他沉吟着,“嗯,我知道了。”
  两人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氛围。
  正当两人各怀心思之际,安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爹。”
  “安苏吗?快,快进来。”安晟迫不及待要见见他离家多时的女儿。
  安苏推门而入,迈步至安晟床侧,“爹,”她屈膝跪下,“女儿不孝,让您担忧了……”
  “快起来吧!”安晟拍抚着她的手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小蛮儿趋前扶起她,“来,快起来。”
  “二娘……”迎上小蛮儿关怀的温柔眼神,安苏一阵鼻酸。
  小蛮儿细细地端详着她,“见你平安无事,二娘安心多了。”
  “安苏,”安晟唤她问道:“听说苍狼军严重折损,是真的吗?”
  安苏神色一黯,“是的。”
  觑见她脸上毫无喜色,却反而有着一种怅然若失的沉郁,小蛮儿敏锐地察觉到一些不寻常的变化。
  离开呼伦城前的安苏,浑身上下像长了刺般散发着属于男性,甚至比男性还要尖锐的锋芒,而现在的她却有着只属于女性的某种温柔……这些日子来,她发生了什么事?
  发现小蛮儿睇着自己,安苏不自在地问:“二娘,怎么了?”
  “没事。”有些事女人跟女人能说,但在男人面前,尤其是安苏的父亲面前,她不宜问也不宜说。
  “苍狼军损兵折将,看来短时间内是不会进犯呼伦城了。”安晟稍微松了口气。
  安苏点点头,“我想是吧!”
  损兵折将!她伤的、损的是格日勒的心才对。现在的他一定恨透了她这个“无情又险恶”的坏女人吧?
  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她根本就别无选择,为了爱他,她只好让他恨她。
  想到这里,她的心就一阵一阵地揪紧。
  ***
  鬼面军回城的第三日,阿普左求见安晟。
  “阿普左参见将军。”他毕恭毕敬地单脚跪在安晟床前。
  “起来。”安晟欣赏地望着他,“这次多亏你,安苏才能平安回到我身边。”
  阿普左一揖,“这是属下该做的事情。”话落,他起身站起。
  他欲言又止地望着床上的安晟,脸上充满了犹豫之情。
  “你有事要说?”安晟觑出他的心事,“说吧!”
  阿普左沉吟片刻,终于开口说道:“阿普左有一事相求。”
  “你立了大功,我准你一个要求。”安晟大方地允诺。
  他万分惊喜,“谢谢将军。”
  “说吧!”
  “我想请将军把小姐许配给我。”阿普左脱口而出。
  安晟一怔,愕然地注视着他,“你……你说什么?”安苏落入格日勒手中多时,恐有贞操遭夺之虞,而他居然说他要娶安苏!?
  阿普左以为安晟因他的痴心妄想而愠恼,连忙屈膝再跪。“阿普左对小姐痴心一片,望将军成全。”
  安晟若有似无地一叹,“阿普左,安苏她……她曾经落在格日勒的手里,她也许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你……”
  “小姐在我心目中永远是完美无缺的。”阿普左诚心地说。
  “这……”阿普左能不计较,安晟固然是觉得安慰,但这种事,他还是要问问安苏的意见。“让我先问问安苏的意思吧!”
  阿普左露齿一笑,“将军是说只要小姐愿意,您就将小姐许配给我?”
  安晟点点头,“嗯。”
  “阿普左先谢过将军。”话罢,他又深深一揖。
  当安晟将此事告知安苏,安苏一口就回绝了。
  她不知道阿普左何以选择在这种时候提出婚事,是可怜她失了贞节因而婚事难谈,还是他真的对她有着所谓的感情?
  其实不管他是为了哪一点,她都不可能接受他。
  她从来就没爱过阿普左,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那种意思,过去是这样,现在也不会因为任何事、任何人而改变。
  “安苏……”不知何时,小蛮儿已悄然来到她的身后。
  她回头见是小蛮儿,淡淡地露出微笑,“二娘。”
  小蛮儿走到她身侧,试探地睇着她,“听说你拒绝了阿普左的亲事。”
  “嗯。”她语气平静。
  “为什么?你都二十有三了,总该……”小蛮儿瞅着她问。
  安苏沉吟了一下,“我把阿普左当兄弟一样,所以……”
  “只是这样?”小蛮儿觉得她没说实话,只好逐字逐句地推敲着,“其实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当年我也是百般不愿,但最后还不是和老爷培养出感情来。”
  “我和二娘的情形怎能相比呢?”安苏苦笑一记,“我可是曾经被苍狼俘虏的女人啊。”
  “你是说……”小蛮儿蛾眉一蹙。
  “我怎好如此不清不白的嫁给阿普左?人家又会怎么笑话他?”
  “阿普左说他不在意,而且……”
  “二娘,”她打断了小蛮儿,说:“我打定这辈子终生不嫁,独自终老至。”
  听见她如此坚决的话语,小蛮儿不觉一惊。以她女人的直觉来看,事情绝不如同安苏所说的那么简单,她一定还藏了什么心事……“安苏,”小蛮儿牵起她的手,准备动之以情,“这些日子,你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安苏一震,心虚地摇摇头,“二娘多心了。”
  “你骗得过你爹,可骗不过我的眼睛。”她半哄半骗地探问着,“来,说给二娘听听。”
  安苏望着她,欲言又止。
  她是很想找个能听她诉苦的人,但这种事,她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毕竟她爱上的是一个敌人。
  觑见她眼底的犹疑,小蛮儿更加确定她有事瞒着大家。“是关系到格日勒吗?”她凭直觉随口猜测着。
  见她轻易就猜出事情与格日勒有关,安苏立刻露出了惊异之色。
  “真的……真的和格日勒有关?”小蛮儿没想到自己随便说说,居然也让她蒙对了。
  安苏沉下脸,不明显地点了点头。
  小蛮儿一怔,“格日勒是不是对你做了……”她顿了顿,有点迟疑。
  安苏抬眼望住她,“二娘,我已经是格日勒的人了。”
  “他当真占了你的身子?”这是她最不愿听到的事实,但它毕竟还是发生了。
  安苏又是点头,幽幽地说:“他占的又岂只是我的身子……”
  “咦?”小蛮儿一愣。
  “我爱上了他。”安苏淡淡地说。
  “什么?”小蛮儿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怎么会这样?”
  安苏摇摇头,“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我也不晓得为什么。”
  小蛮儿暗忖着,“可是你和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决定跟阿普左回来。”安苏的脸上蒙着一层悒郁难欢的色彩。
  小蛮儿轻声喟叹着,“这情字真是磨人……”
  “二娘,”安苏轻握住她的手,“请你别将这件事告诉爹,拜托你。”
  小蛮儿怜惜地拍拍她的手背,“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谢谢二娘。”得到她的允诺,安苏这才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
  得知安苏拒绝了婚事,阿普左立刻冲进议事厅找安苏问个明白。
  “小姐……”他懊丧地进入议事厅,两眼直直地盯着安苏。
  安苏似乎早已知道他为了什么而来,神情显得相当泰然。
  “为什么?”他劈头就是一问。
  安苏微怔,“什么为什么?”
  “小姐拒绝了婚事,我想知道为什么。”他直接了当地问。
  她沉静地望着眼前躁郁的他,“我不能答应你的婚事。”
  “为什么?”阿普左不死心地追问。
  “你真想知道为什么?”她秀眉一扬,略带愠色。
  他用力点头,“是。”
  安苏眉心一纠,目光一凝,“因为我已经是格日勒的人了,这样够清楚了吧?”
  “这我不在意,我会真心待你。”他认真的神情看起来相当激动。
  她的眉头越来越纠结,表情也越来越肃然。“你还不明白吗?”
  阿普左露出了一知半解的困惑表情,“小姐……”
  “我是格日勒的人,不只是我的身体,就连我的心……”她重重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决绝地说:“就连我的心也是他的了。”
  “啊……”阿普左简直无法相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但那却都是事实。
  那天安苏随他回来时,他还以为她是真心要跟他回来,原来……原来她心里还是牵挂着格日勒……“为什么?”他情绪几乎失控,“他是辽国的敌人,是女真人啊!”
  “我知道。”安苏冷然地说。
  “既然你都清楚、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此刻,他恍然明白那天安苏为何会随他回来了。
  她怕格日勒被杀,她是为了救格日勒的命才跃上他的马背……该死!他那天真该杀了格日勒的!
  “就算你爱他,他呢?他会爱上你这个敌国的女人吗?”阿普左实在不甘心就如此放弃。
  他守候在安苏身旁多年,却得不到她一丝一毫的眷顾,而那个强占了她的格日勒,竟然轻而易举地便掳获了她的人、她的心……这太不公平、太荒谬了!
  “他爱我。”她幽幽地说道。
  “他爱你?”他冷哼一记,“他怎么会爱上身为辽国大将之女的你?”
  对他的冷言,安苏毫不介意,毕竟现在说那些都没用了。
  她已经在那天背叛了他、离开了他,她想,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
  “都无所谓了。”她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反正现在他势必要恨我一辈子了……”说罢,她沉默地不发一语。
  看着她那对格日勒余情未了的模样,阿普左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
  他转身大步地迈出议事厅,脸上的神情既阴沉又冷绝。
  第八章
  燕好之后,安苏安心地与格日勒相拥而眠,数日来的不确定感也已消失。
  半梦半醒,她隐隐闻到空气中飘散着一种她不陌生的暗香。
  她倏地睁开眼睛,心中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是……十香软筋散!?
  她猛然起身,而身旁的格日勒也被她的大动作惊醒。
  “怎么了?”他问着,似乎也闻到了那香味。“那是什么?”
  安苏绑上腰带,起身便往帐外奔去。
  她未出帐,一阵喊杀声突然冲破寂静地响起。
  格日勒抓起佩刀,一个箭步就往帐外冲。
  “跟着我!”他抓住安苏的手腕,大步一跨地出了帐。
  “将军,是鬼面军。”阿忽利上前急急告知。“他们从北面进来了。”
  “什么!?”他浓眉一扬,神情愤怒地下令:“准备迎战!”
  鬼面军由阿普左统领,有计划地从北面冲进营地。
  今天入夜后吹起北风,他将十香软筋散撒在空气中,让风将这种能教人手脚乏力的药粉吹送进苍狼军的扎营处,然后算准了时机攻击浑然未觉的苍狼军。
  喊杀声渐渐逼近,此起彼落的刀击声及哀嚎声不绝于耳。
  “不好了!”百夫长乌力吉往议事帐的方向奔来。
  “怎么回事?”苍狼军精兵六百,所向披靡,格日勒还是第一次看见乌力吉面露忧惧之色。
  乌力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鬼面军已经快杀到这里来了。”
  “怎么可能?”他难以置信。
  安苏睇着他脸上的惊疑之色,却什么都不能说出口。
  王兵们好象中了什么毒似的手脚无力,已经挡不住鬼面军了。“乌力吉向他解释着。
  他话刚说完,十数名鬼面军已驱马前来。
  阿忽利与乌力吉警觉地靠拢在格日勒两侧,手上的刀也已呈现着备战状态。
  “格日勒!”阿普左摘下鬼面具,恨恨地瞪着格日勒。“放了安苏小姐!”
  格日勒冷哼一声,“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绑着她?”
  “你!”阿普左不确定他中毒程度为何,一时也不敢贸然出击。
  “安苏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同样身为男人,他看得出阿普左对安苏的爱慕。
  阿普左狠狠地一咬牙,“可恶!”他一挥手,十数名鬼面军一拥而上。
  因为毒性未全然发生效力,格日勒还能使出七分的功力迎敌,但一旁的阿忽利与乌力吉可就显得有些虚软。
  当鬼面军不断向他们逼近,安苏不禁忧忡起来。
  从刚才格日勒拉着她的时候,她就觉得他的力道比平时还弱了一些,虽然他现在还能勉强迎敌,但绝计禁不起缠战,再拖下去,他一定会落在阿普左的手里……她不想让他身陷险境,也不愿背叛前来营救她的鬼面军:他们都是将军府的人,一生效忠辽国、服从军令,都是她父亲麾下尽忠之军士。
  在两军交战的此刻,她若维护了格日勒,就等于是背叛了父亲……不,她不能那么做!
  可是不那么做,她所深爱的男人就会步上危途,她……她该怎么办?
  当下,她所作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有可能让她后悔一辈子,她不能不谨慎、不思量。
  “唔!”终于,渐渐失去力量的格日勒被阿普左划了一刀。
  “格日勒……”就在格日勒的胳臂被阿普左的刀划伤后,安苏痛下决定。她将手自格日勒掌心中抽离,毫不犹豫地奔向阿普左。
  “安苏小姐……”见始终留恋着格日勒而不愿随他回去的安苏冲向了自己,阿普左喜出望外。
  安苏把心一横,回头睇着一脸惊愕的格日勒。
  “安苏,你……”格日勒像是被敲了一棍似的错愕。
  安苏踩上脚踏,蹬上了阿普左的马背。“阿普左,走!”她抓住他的腰际,催促着他。
  “不赶尽杀绝?”阿普左问道。
  赶尽杀绝,不,她就是怕格日勒被杀害,才会想也不想地跃上阿普左的马背,这会儿,她怎么能让阿普左将格日勒赶尽杀绝!?
  “不用。”她断然指挥着,“他们已经溃不成军了。”
  说着,她使劲一踢马腹,迫使阿普左的座骑焦躁而奔。
  “走!”她高声一喝,一干人即策马扬长而去。
  营地一片死寂,只有呼呼的北风狂啸着。
  格日勒沉默地望着安苏离去的方向,眼中燃烧着一股受伤而愤恨的火焰。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眉心处亦青筋暴凸,那杀气腾腾的样子使他看来倍加骇人。
  “将军,你的手……”见他胳臂血流不止,阿忽利担忧地开口。
  “阿忽利,”他声线冷绝地说:“你说对了,我……不该相信她。”
  “将军……”阿忽利不知如何接话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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