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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天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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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飞扬不想听她多说,把她拥在怀里:“你太善良了。事实摆在眼前……”
罗香哭着问:“怎么会?只有我们五个人的世界,难道不是本来就很荒诞么?这明明就是一场噩梦……我们快点醒过来吧!”
陈飞扬本来就惴惴不安,这时候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如果不是你受伤,我早就到了警察局,取到弹药了!”
罗香怔了怔:“对不起,我也不想连累你……”
“行了别说了!我不是有意冲你发脾气的……只是,我们没时间了!这个受到诅咒的世界里除了没人,也没有一辆好车,我们只能步行。拿到药品以后,我们立即去警察局,一定不能让谭觉先到一步,不然我们就完了!”
罗香点点头,顺从地依偎着他,两人亦步亦趋地前进着。没走多远,就来到一个小型医院前。这个医院也就比诊所大一些,但是一些常用药品毕竟也不会缺,而且在没有医生的环境下,医院的大小也没什么意义了。陈飞扬说:“小香,这里毕竟是郊区,我们用步行是要很久才能到达市中心商业区的。先在这里找些药,然后我们再去大医院!”
罗香刚要附和,却看到陈飞扬头顶正上方的窗户伸出一根乌黑的管子,散发着阴冷的寒气,她尖叫了一声,用尽全力将他扑倒。一声枪响过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谭觉恶魔般的声音传来:“飞扬,我恭候多时了。”
陈飞扬悄声对罗香说:“嘘!听我说……猎枪里面总共只有五发子弹,他只剩下一发了,等他没了子弹,我们两个人合力,一定能制服他!”
“砰!”又一枪打在他俩躲避的廊柱上。陈飞扬心头一喜,从背后抽出斧子,对罗香说:“等着我!”然后一跃而出。
谭觉很果断地向他扣动扳机,却没有反应。陈飞扬笑了起来:“你现在后悔了?来不及了!变态!”
谭觉把手伸向外套的口袋,竟然又掏出一把五四式手枪,对准陈飞扬。陈飞扬大惊失色,想要转身逃跑,身子却不听使唤地向后跌去,但他总算及时地躲到一个柜台后面,但是腿还没来得及收回,足三里的上方扑哧一声,见了红。
谭觉森然说道:“多亏罗香受了伤,所以给我省出了一个多钟头,我跑步去了公安局找枪,体力虽然消耗了,但是这可以用枪来弥补。况且我的猎枪还有一袋子子弹呢,你实在不该这么自信地判断我。”
陈飞扬害怕极了,谭觉已经锁定了他的位置,而且确定他受了伤,于是决定转移一下目标,不能给对手任何机会,于是把枪口对准罗香:“飞扬,我现在要杀了你的女朋友。其实我们大家都是善良的人,我心里很清楚。可我是不能死的。我的前途比你们的都要强,将来要为社会做贡献。而你们没有这个能力,你们对社会毫无用处。等我顺利重生以后,我会把你们的骨灰合葬,建一个气派的墓碑,年年都去拜祭,还让我的子孙后代来磕头,你们满意了吗?……可以放心吗?”
罗香拼命地抑制住抽泣,恨恨地说:“谢谢……谢谢你的好意……”
谭觉很自然地点头,坦然接受了她的“道谢”,但就在这一瞬,一条修长而健壮的腿已经掠过了他的面部,将他踢翻在地。他倒地后没有去管自己的疼痛,而是很专业打算扣动扳机,眼前闪过了鲁跃霖的拳头,接着眼睛一阵剧痛,眼镜不知道去哪儿了。他下意识地去摸,头顶却被自己的枪指住。
鲁跃霖叹了口气:“谭觉,到此为止吧……你变回原来的自己,我们都会原谅你的。”
陈飞扬见是被自己赶走的鲁跃霖,心里有些羞愧,说:“对不住了跃霖,刚才真是不应该对你那样……多亏了你。”
鲁跃霖没有回答,而是关切地问罗香:“你还好吧?”
罗香有些不适应,这才想起,忙叫道:“跃霖,快去瞧瞧飞扬的伤势,他被枪打中了!”
陈飞扬坐了起来,拿起斧子死死地盯着被五花大绑的谭觉。鲁跃霖从楼上药品室捧回一大堆药,帮陈飞扬和罗香各自上了药,然后又挑选了一些常备药物包起来。罗香有些感激地向鲁跃霖笑笑。鲁跃霖的脸骤然间胀得通红。
罗香默默地做完饭,把一块炸好的馒头片递给谭觉,但是她猛然想起曲思鹃被打死的情景,心口猛地一抽,开始恶心起来。谭觉的声音依旧温和,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你说有没有可能,活下来的那个人是你?”
罗香冷冷地回答:“我从没这么想,我只想跟大家在一起。你这并不是在对抗命运,而是在拒绝接受既定发生的事实。你真让我恶心!”
谭觉愣了,半晌轻轻地说:“那是我的本能。谁会放弃生存的机会?”
“代价就是杀掉朋友?”罗香突然暴怒起来,指着饭桌一角:“这是小鹃的位子,她现在不在了!她被你杀了!”
“她是死于车祸的,你得尊重事实。”谭觉的眼睛眨也不眨,“人性就是这么丑恶。就算我死了也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你等着看好了。”
“堵上他的嘴,别让他说话。”陈飞扬顺手拿来一块抹布,塞到谭觉的嘴里。鲁跃霖说:“就算这样绑着他,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我们得轮番守夜,等到六点天亮。”
“天亮我们也回不去。”谭觉在没有被堵上嘴之前仍然在孜孜不倦地说着:“要想回去,我们中间必须再死掉三个人。”
“那我就先杀了你!闭嘴!”鲁跃霖给了他一个耳光。
这个黑夜多么地漫长,直到六点,天空仍然没有见到一丝光亮,尽管这是夏季。鲁跃霖说是要轮流守夜,可是一直都是他自己在不眠不休地紧紧攥着枪,每隔几分钟都会向谭觉的方向看一眼,并且还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罗香盖上。
罗香想翻个身,忽然感到眼前一晃,她把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大,想看看到底是谁,却看到了陈飞扬,他的动作很轻,正悄悄地接近已经完全抵御不住困意的鲁跃霖,把手慢慢伸向那把几乎快被松开的枪。
罗香惊讶中带着一丝惶恐,她看到陈飞扬很成功地分开鲁跃霖的手指,将那把枪拿到手。罗香几乎要叫出声来,她清晰地看到陈飞扬在拿到枪时的得意表情,已经丝毫不能掩饰一种纯粹的邪恶。
第六话 只能活一个(4)
陈飞扬突然把枪转向,罗香尽管不相信他会把枪对准自己,但是出于本能还是尖叫起来,当鲁跃霖也被惊醒时,发现陈飞扬的枪口已经指向了谭觉。
谭觉似乎有着能预知危险的天性,他的眼睛缓缓地睁开,阴森森但又很平淡地说:“你决定好了?”
陈飞扬不知怎么回事,眼神也变得一样阴鸷,说:“谭觉,你说你自己是个优秀的人,把其他人贬得一文不值。而我现在要告诉你,我也是,我不比你差!”
谭觉很轻蔑地笑:“你怎么证明?我俩都是名门之后,但是我像我的父亲,你却不像你的父亲。你给他丢人,所以你只能被划到这群人里。”
罗香站起身轻声说:“飞扬……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你闭嘴!这很重要!”陈飞扬把枪拴熟练地一拉,对准谭觉:“你就这个毛病,老是自以为是,王八蛋!”
谭觉仍旧笑容不改地说:“飞扬,谁都知道,你爸爸私藏枪支,雇用打手,夜总会里面不仅开赌场、经营服务,还贩卖摇头丸和k粉,表面上的身份是正经的著名企业家,但是暗地里却是黑帮头目,我和你不同,我是正经家庭出身、高素质的绅士,而你只是个体面流氓的儿子。”
陈飞扬当然不允许别人这么说自己的父亲,在他眼里父亲就是个崇高伟大的形象,尽管谭觉说的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他也拒绝接受。他愤怒地回敬:“你爸爸呢?我爸爸左冷禅,好过你爸爸岳不群!他贪赃枉法,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伪君子!你爸收了我爸多少钱你算过吗?你他妈吃的,喝的,身上穿的,包括你这副人模狗样的眼镜在内,哪个不是我爸爸给的?你爸上次被一帮钉子户团团围住,是谁带着你嘴里所谓的黑帮,带着你嘴里所谓的私枪把你爸爸救出来的?我爸爸不是好人,起码他不去掩饰;你爸爸却满嘴仁义道德,根本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过去在学校里,你确实是人之表率,但今天倒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哪!为了生存?这是为所欲为的借口么?就单凭你这种行为,你就根本不配生存!你总觉着自己完美无缺,其实你骨子里早就继承了你爸爸的虚伪,你本质上就是个阴毒的败类!”
“够了!”罗香捂着满是热泪的脸庞,瘫坐在地上抽泣着:“求求你们,都变回原来的自己吧,不要再互相攻击了……”
“事实上,我们中间确实已经死去了四个。小鹃被杀害,那也是她的命不好。”陈飞扬冷冷地对谭觉说:“即使那个幸存者是你,我也不会允许你活下去!你既然想改变既定的事实,那我们为什么没有权力?跃霖,你去把桌上的那个装蓝色液体的瓶子拿来,找个针管给他注射进去!”
鲁跃霖几乎不敢相信:“你……你怎么现在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他了?”
“你他妈的还不快去!”陈飞扬突然狂怒起来,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你现在翅膀硬了?我支使不动你了是么?别以为自己身体好就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家比你能打的保镖有的是!你他妈还记得上次惹了迟家柱,人家要办你吗?迟家柱是跟着赵盛的,要不是我爸爸出面,你早就残废了!”
鲁跃霖彻底傻了:“飞扬你……?我一直以为你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我才愿意一直帮你打架……我并不是冲着你的钱去的,你以为我在奉承你阿谀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陈飞扬很不耐烦地说:“你去不去?你不去是吗?好,回到家我再收拾你……”他把手指向罗香,“你,你去帮我拿!”
罗香被他可怕的样子吓住,忘记了怎样动弹。陈飞扬火了,走上来要推她一把,被鲁跃霖拦住了:“飞扬,小香身上有伤,算了吧。你非得要那个瓶子,我去拿。”
“你去?”陈飞扬“呵呵,嘿嘿”两声,随即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小香……小香?小香也是你叫的么?……鲁跃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自从我第一次领着小香去你家的时候,你个色鬼眼睛就直了,成天趁我不注意总是偷窥他,拼命地找话题接近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成天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多接近她!我对小香怎么样?为她花了多少钱暂且不说,我生怕她会受到伤害,我像对待我自己的生命一样对待她!我过去花天酒地地泡妞,可自从她成为我的女朋友,我可曾有一点对不起她?”他转向罗香:“我待你不薄吧?你自己说说!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罗香已经哭成了泪人,只觉得陈飞扬对自己太好了,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陈飞扬话锋一转:“而你!你对得起我么?你跟这个白痴眉来眼去,你把我当成什么?”
鲁跃霖恼了:“陈飞扬!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你不要侮辱小香!你只看到了你对她做的事情,你看到她为你默默付出了吗?你跟谭觉一样,都是做任何事情都讲求回报的自私小人!”
罗香天性不爱为自己置辩,眼下她有些心灰意冷,只是说:“跃霖,别跟他一般见识了,他已经疯了……”
“呵呵,发展得这么快,已经敢当面明着在我面前打情骂俏?”陈飞扬一抖手中的枪,有些声嘶力竭了。
谭觉像是在看一场滑稽戏,咯咯地笑起来,淡淡地说:“我已经说过,人性就是这样,你们迟早也会反目,这是自然界的优胜劣汰……”
陈飞扬的眼睛已经变得腥红可怖,猛地扣动了扳机,砰砰砰连放三枪,谭觉的胸口衣衫被撕爆,头向一边歪去。
“你能杀人,我也能……而且我必须杀了你!”陈飞扬转身,把枪对准鲁跃霖和罗香。
罗香几乎不敢相信:“你……你要开枪杀了我?”
“差不多。”陈飞扬看了看鲁跃霖,“反正最后只有一个人能够活着走出这个世界。鲁跃霖,你不是很喜欢她么,你过来替她挡一枪啊。”
如果在刚才,鲁跃霖绝对会挡在前面,可是他亲眼看见了陈飞扬毫不客气地杀死了谭觉,有些胆怯了。他只是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敢踏出这一步。
“哈哈,我以为你是个什么男子汉,现在不敢充胖子了?就你还英雄救美?”陈飞扬把枪口转向他,“但是我要杀的人是你!”
鲁跃霖还没来得及惊讶,罗香已经挡在了他前面。陈飞扬愣了一下:“你要救他?你不相信我会向你开枪?”
罗香很凄惨地笑了笑:“我怎么会不相信?我对你已经完全绝望了。你能和谭觉都毫不留情地杀害了自己的好朋友,可是谭觉起码敢做敢当,认为这是适者生存;而你却非要披上一层冠冕堂皇的外衣,用各种牵强的理由掩饰自己的兽性……你开枪吧,反正我也是无力反抗你的……”
第六话 只能活一个(5)
陈飞扬向后退了几步,他对鲁跃霖的拳脚还是很有顾虑的,但手中的枪一刻也没有放松:“我知道你们在拖延时间,但是这没有什么用。你们看看外面,都六点半了,还是一片漆黑。这是一个死寂的黑暗世界,根本就不应该有生命存在。我们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可是……可是你们知道吗!?”他很突然近乎哀叫地哭出了声:“我多害怕在回到那个属于我们的世界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一具烧焦变形的尸体啊!”
“飞扬……”罗香被他最后一句话彻底震撼,心又软了。
陈飞扬迅速调整了情绪,问道:“谁不希望生存下去?我们没的选择。真像谭觉说的那样,大家都是善良的人,大家都没有做错。如果非要说谁犯了错,那就是老天爷,他不该如此捉弄我们!我必须活下去!”
陈飞扬还没有讲完,猛然感到眼前一片炫目的白芒。他高声惨叫起来,手中的枪也随即响了起来,原来,鲁跃霖将一把手术刀了他的眼睛。
鲁跃霖右臂中枪,猝然跌倒。陈飞扬受伤的眼睛产生了剧痛,他变成了一头暴怒的野兽,手不停地扣动着扳机。子弹火花四溅,将鲁跃霖身后的那个大药橱重重地砸下来,把他埋进了一堆因为打碎而混合的药水。鲁跃霖知道自己已经中了剧毒,自己也被无情地淘汰了……
陈飞扬的子弹打光,想起了那把猎枪,子弹都在自己这里。他一边缓缓移动,一边飞快向那把猎枪靠近,一把抓住枪,随着剧烈的运动,视觉也变得越来越模糊,步履也越发蹒跚起来。
就在他要抓到猎枪的一刹那,罗香猛地一脚,将枪踢出很远。陈飞扬一声怒吼,冲上去疯狂地打着罗香。罗香被压到桌上,她背后的手很自然地到处乱抓,摸到了一把手术剪刀,出于强烈的求生本能,不假思索地刺进了陈飞扬的身体。陈飞扬斜斜地栽倒下去。
罗香勉强地站起来,在尸体旁愣了很久,只觉得眼前一片死灰。
鲁跃霖这才从那堆破碎的器皿中探出头来,罗香忙过去搀扶他,却听到他不住地说:“我快死了,我快死了……”
罗香心里说不出地难过:“你不会有事的,你是个好人……”
鲁跃霖一脸疲惫之色,颤抖着问:“罗香,在我死前……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你能答应我么?”
罗香见他突然没了男子气概,有些说不上来的气愤:“别婆婆妈妈的,你的这些请求,等我们出去以后,你再跟我说!”
鲁跃霖摇摇头,嘴唇泛起了紫色:“没用的,我中了毒……再健壮的身体也不可能抵御。人真是太脆弱了……”
“不会的,你不会死,你有什么请求,我都会答应你!”罗香很坚定地凝视着他的眼睛。
“我……”鲁跃霖欲言又止,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地说:“反正我就要死了,你对我什么看法……也无所谓了……罗香,自从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
“我知道,你……你别说了。”罗香觉得隐约有一丝不对头,忙说:“你快说你的请求吧!”
“我知道这是非分之想……可是……我只想在临死之前……吻你一下。”
“什么?”罗香很诧异地望着他:“这也太……你……”
“我就知道你不允许!算了!我不强人所难!”
“跃霖……你……我答应你。”罗香的脸涨得通红,把眼睛慢慢地闭上。
等了许久,她却觉得有些异样,因为她听到了粗重的喘息声。她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发现鲁跃霖的目光已经变得十分yin亵,正盯着自己起伏不定的丰满胸脯。罗香尖叫着推了他一把,然后飞快地跑出了房间。鲁跃霖尽管身体强健,终究是受了重伤,冷不防被她一推,摔倒在地。接着他嘶嚎起来:“我快死了!罗香!我快死了!你就让我满足这一次吧!你又不会损失什么!你和陈飞扬做过什么,他都跟我说过!还说你其实骨子里面很,你装什么装?我快死了,你都熟视无睹吗?”
罗香边跑边愤怒地喊:“你去死吧!你快死了那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理由吗?”
鲁跃霖在后面狂叫着追赶:“你这个贱货!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答应,我决不原谅你!”
罗香虽然竭尽全力奔跑,可是鲁跃霖还是离她越来越近。罗香被逼进了一间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雪白的病床。鲁跃霖狂笑着说:“小香香,看看这家医院对我们多照顾,连咱们的新婚床都准备好了!哈哈!”
罗香绝望地回过头,鲁跃霖使劲一推,她已经躺倒在床上。鲁跃霖就要扑上去,突然,他卡住自己的喉咙,开始发出低沉的呻吟。罗香明白过来,原来鲁跃霖被几十种带有剧毒的化学药品泡过,慢慢地被腐蚀掉。
罗香仰躺在雪白的床头,仰面看着天花板,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泪水开始大量涌出。
许久。
罗香的视线渐渐清晰了,眼前全是熟悉的脸孔,那是……那是自己的爸爸和妈妈,老师和同学们,脸上满是焦急的神情。
“香香,你终于醒过来了!”妈妈的惊喜随即变成了泣不成声。
“妈妈,让你担心了……”罗香黯然地说道:“果然,还是我活着……”
爸爸很奇怪地问:“你在说什么呢?”
罗香想让妈妈抱一下自己,刚要张嘴,突然一阵剧颤。因为她看到了谭觉!谭觉不是被陈飞扬开枪打死了吗?可是眼前的谭觉似乎仍然属于那个世界,因为他的影像与在其同一位置的妈妈重叠了。骤然间,谭觉端起猎枪,瞄准了自己。
妈妈看到女儿的面孔突然扭曲,急切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还疼?”
罗香抽搐痉挛的脸孔变得蜡黄,豆大的汗液聚到鼻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了她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好……疼……啊……”
没等大家明白是怎么回事,罗香的胸口突然射出了喷泉般激涌的鲜血,随即停止了心跳。病房内传出了众人的尖叫声。
与此同时,在距医院不远的郊区火葬场里,一具具尸体被送进了火海。最后一具尸体还只是个孩子,苍白的面孔,瘦削的身材,在场的人都摇着头,深深地叹息着,觉得一个前途无量的优秀学生就这样死去,感到十分惋惜。
猛然,那个年轻死者的眼睛张开了,很安详地注视着现场的所有人。死者的父亲,副市长谭鹏程地一个发现,高声呼喊着:“不要火化!我儿子还没死!”
谭觉被众人抬了下来,谭鹏程老泪纵横,紧紧地抱住了儿子,刚要说些什么,却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头:“你这件衣服怎么这么厚啊?”他把儿子的衣领向外一翻,竟然看到一件破了好几个洞的防弹衣,他不禁有些发抖,轻声问道:“这是防弹衣?这东西公安局才有……怎么会穿在你身上?你……什么时候去过?”
“爸爸,”谭觉笑着说,“我还活着,这最重要。”
次日,本市著名娱乐行业大亨白金东陈卓星表兄弟,因涉嫌谋杀、私藏枪支与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犯罪团伙,在公司被拘捕。公安局经调查发现,陈卓星的儿子陈飞扬,在车祸前曾经持有一把猎枪,而那把猎枪的子弹,与在本来已经苏醒却立即神秘死亡的罗香身上的弹痕相吻合。
这场车祸牵出了轰动本市甚至全省的大案之后,人们在茶前饭后的谈资中,总免不了提及谭副市长那位十全十美的第一公子。他是那么地出色,就连老天爷都有意识地保佑他独活。他却在屡屡被热情的记者的话筒包围时,总是很自信说:“生存,一定要靠自己去争取。我是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将来是要为人民做贡献的。所以,我必须活下去。”
第七话 森林里的补习课(1)
(3A,户主:李宗明)
斜阳西下,暮色苍茫,一辆老式尼桑面包在秋风萧瑟的荒凉公路上疾驰。这条公路通往烟州市区边缘人烟稀少的郊区,两旁都是还未开垦的山地,只有海边有极少数孤零零的渔船在布置浮子进行养殖,郁郁葱葱的树林里偶尔传来几声悲恸的鸟鸣,更令人倍感孤寂落寞。
然而车窗内的气氛却很热烈,这是五个穿着时尚,散发着青春活力的少男少女,三女二男,其中的两个女孩子正嘻嘻哈哈地打闹着,他们的到来给这死气沉沉的地域带来了一丝和煦的暖风。
正在开车的长发少年冉君正皱着眉头,他身旁的寸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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