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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天书-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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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一定要原谅他,他也是迫不得已。他几乎每天都给你发短信道歉,不过我没有看到你的回信。而且他除了爸爸妈妈,同学之中只有你一个人的电话号码。这里还有一条发给你们班主任的电话短信,还举报说坏学生们经常欺负你,要老师帮忙做主。他对你算是够意思了,你为什么要杀他呢?”
华正茂听到这话,恍然大悟,脆弱的心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负罪感而放声干嚎起来,发出一阵惨绝人寰的悲怆嘶吼,跌倒在地。他对不起把自己当作唯一朋友的同桌,也许这种深重的罪孽一死也难以抵偿。
齐前拿着刀子步步迫近,马上就要把自己逼下水去了,可是此时的华正茂却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也许一死可以补偿自己的罪过。
齐前狞笑着,突然一刀刺过来,华正茂明知他并不是要真的捅自己,而是想要将自己逼得坠入水里,但出于本能还是向后一躲,又没把握住平衡,扑通一声,鼻子、耳朵和嘴都开始灌入大量的水,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尝到了秦浩然和迟家柱所承受的滋味。但他仍然不自觉地四肢乱摆,可是眼前全都是藏青色的水,渐渐地有些暗下来,接着就是一片漆黑。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但这也是罪有应得。可就在这时,一双肿大的手掌托住了他,将他缓缓地脱离了水面。看到在冒出水面大声喘气的华正茂,齐前愣住了,马上掏出刀子,打算把华正茂再次逼下去,便向前凑了凑,伸手将刀子刺过去。
可就在这时,水底传来刺耳锐利的声响,齐前也连续不断地尖叫起来,华正茂身后的水面突然钻出一只大手,五指张开,抓住了华正茂的衣领,然后是一条完整的手肘!接下来浮下面是一个满是塘泥的脑袋,然后是一个浮肿的不成样子的红黑色尸体,样子惨不忍睹。尸体用那双华正茂再熟悉不过的眼睛打量着他,瞳仁已经完全染成了水草的残绿色。这个尸体慢慢地向岸边走来,华正茂和齐前看到已经死去的秦浩然,全都吓呆了。
齐前回过神来,歇斯底里地叫道:“你的仇人在这儿!是他杀了你!你去找他报仇吧!这些都不关我的事!”
秦浩然缓缓地看着华正茂,嘴角渐渐地翘起,尽管这一动作诡异非常,但华正茂却突然感到一阵不易察觉的温暖。这时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秦浩然为了不让警察抓住自己,才一直留在水底没有浮上来,自己毫不留情地杀死了他,他居然为自己掩饰罪行……
秦浩然猛地伸出已经被水浸泡浮肿的大手,一把抓住齐前,在齐前刺耳的惨叫声中,缓缓地走进水库深处,水快要淹到秦浩然脖子的时候,华正茂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撕心裂肺地喊道:“浩然!浩然……我对不起你啊……”
秦浩然身子没有动,而头部却缓缓地转过来,张开嘴巴,嘴里流出水库的黑水,仿佛是在说:“正……茂……你……是……我……唯……一……的……朋……友……”随即彻底潜入水库中,水面又再度恢复了平静。
华正茂在水库边愣了半天,一时思绪万千,泪流满面,自己犯下了这样的罪过,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如果被他杀害的人不是自己的朋友,那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这一劫,这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
五分钟之后,华正茂总算平静下来,决定去公安局自首,即便自己被枪毙,也不能这样怀着愧疚活一辈子。
主意已定,正当他打算迈步离开的时候,水里陡然间伸出另一只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脚,并一下子将他拽倒。他心惊胆战地回过头,居然看到了被他杀害的迟家柱,正眨着已变得惨绿的眼白,嘴里流着水库里肮脏的黑水,伴着混合了胸腔鲜血的体液不住地淌出,他扭曲着肢体,骨骼发出劈啪的刺耳声响,随即一把将自己拖进水里!
当思维逐渐被灌入体内的水变得模糊之前,他仍旧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始终逃不过这一劫,因为现在正拖着自己下水的,并不是自己的朋友。
而他是决不会原谅自己的。
一切都结束之后,暮色苍茫,乱云如织,黑压压的一片,似乎要有暴雨来临了。水库中缓缓走出一个人,身材瘦削,穿着一件不合时宜的厚大衣,这是武警的制服。那人抬起苍白的脸,冷冷地扫视着水库周围的动静,擦了擦嘴角那一抹与瞳仁一样鲜红的血迹。
第十话 虫变(1)
(1号楼4B,户主:黎琪)
黎明前的黑暗,知味小区上空的天宇已经隐隐在孕育着光明。黎琪甩着飘逸的美发,挎着精致的腰包,优雅地踩着高跟走出门,并伸手一摁,闪着鲜艳红色的奥迪A4便轻响了一下。就在她要打开车门时,她看到了一楼的邻居刘言,正提着一袋子香肠面包和酸奶缓步走过来。她知道这个邻居有点奇怪,虽然面貌温厚,性格却有点孤僻,不爱说话,有时候还自言自语,自己连续和他打过几次招呼,他都像在思索什么高深数学难题一般自顾自地皱眉经过,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是个博士呢,其实他学了个自费大专。虽然黎琪从不因自己在职业领域中的崇高地位而狂妄自大,但这种没礼貌的行为难免使得黎琪觉得此人素质不高,起码很难跟这样的小区住户身份相匹配,也自此对他敬而远之。谁料就在即将擦肩而过时,刘言忽然冲她点了下头:“您好!”
黎琪诧异了少许,忙回答道:“早上好!”
刘言停住脚步,问:“您最近在研究什么重大课题吧?”
黎琪更吃惊了:“原来您知道我啊?我以为只有科学界的人才认识我呢。”虽然她研究的课题是私密而且事关重大,可一旦有人提及,她就难免要自豪地多说几句,正要给他宣传一下自己研究项目的划时代意义,刘言却说:“我下次见到您的时候,希望您放弃研究,您要是不听话,说不定会出事。”
黎琪觉得他讲话没头没脑,简直不像个正常人,有点害怕,转身钻进车内,一路驶出去。
第一缕微弱的阳光透过阴沉的朝霞缝隙,懒洋洋地倾洒在暖风和煦的烟州市。练金阳拎着油条和豆浆优哉游哉地走在大街上,享受着美好的清晨时光。
蓦地,他注意到脚下的蚂蚁大部队正在急匆匆地行军,看来今天多半要下雨。练金阳从小就对蚂蚁很着迷,不由自主地蹲下观察起来,在这支蚂蚁部队中,有几只显眼的“粮草官”,它们背着饼干渣等食物,有几只还抬着一条肉滚滚的肥虫。练金阳不由想起人们对渺小虫类的蔑视,但他们根本不了解,昆虫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壮的生命,它们之所以没有称霸地球,只是受体积大小限制。不过话又说回来,人类对于如此体积的蚂蚁而言仍然如同上帝,上帝应该尽自己的力量帮助一下芸芸众生。练金阳想到这里笑了一下,他伸出手,小心地捉了几只背负食物的兵蚁,朝它们行进的方向跨了几大步,才重新放下。
练金阳对自己施给蚂蚁的恩惠很满意,刚准备站起来,却看到那几只蚂蚁被骤然而至的巨大黑影遮盖住,接着瞬间化成了齑粉。练金阳惊讶极了,抬头看到一个正在玩耍的小朋友,他身后还有几名同伴,正四处追着蚂蚁,不停地将其踩死。练金阳极不高兴地批评道:“小朋友,生命不分贵贱,你们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太残忍了吗?”
那几个小孩的眼中浮现出明显的蔑视,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继续哈哈大笑着踩踏蚂蚁。练金阳不好再说什么,总不能为了几只蚂蚁去跟小孩吵架,况且不远处的家长们正虎视眈眈地望向自己,再纠缠下去可不妙。他无奈地站起身,就要往回走。
也就在这时,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由远及近,刹那间近在咫尺,激烈地冲击着练金阳的耳膜。还没等他转头,他的眼球已经循着声音迅速转向,随即一辆满载着货物的重卡映入其中,失控的车如同在城市里奔跑的猛兽,伴着发动机的剧烈声响横冲直撞。练金阳知道再有两秒钟它就会闪电般经过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本来他完全有能力轻松地闪开,可眼球的角落里突然映出一张绝望无助的娇嫩面孔——是刚才踩死蚂蚁的孩子。
练金阳决定赌一把。他侧身一伏,准确地抱住了那个小孩,而此刻油条和豆浆却飘洒在空中了。在孩子家长魂飞魄散的惨叫声中,练金阳知道那车已经无限接近自己瘦弱的躯干了,看来要抱着孩子躲开是绝不可能的了。练金阳咬了咬牙,镇定心神,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后背。“砰”一声巨响,滚滚烟尘迅速包围了人和车,练金阳只感到后背一阵剧辣,仿佛触电一般,他知道那飞速旋转的巨大轮胎正在自己的背部施展惯性效应。
练金阳背对着卡车,有劲没处使,只好颤抖着对那孩子说:“你……快走啊。”那小孩也许从出生至今第一次遇到这种惊心动魄的场景,一时吓得瞠目结舌,脚下根本挪不动步子。练金阳没办法,只得勉强腾出一只手,把那小孩就势一推,尽管这一推的力量已是强弩之末,可仍然将那孩子“发动”起来,小孩身不由己地连续快跑了五六米才刹住,被迎面扑来的母亲抱在怀里,一家三口哭得泣不成声。
练金阳没了顾虑,将憋在胸腔已久的一股怒气化作吼声喊了出来,同时全面转过了身,而重卡刚被顶住不久,却突然失去了阻力,陡然将十数吨的自身重量横加在练金阳身上。众人都不忍目睹即将发生的惨剧,纷纷闭上眼睛。
然而预想当中的结果却并没有发生,一切响动都辄然而止。练金阳将吓呆了的司机拖出驾驶室,接着双臂交错,巨大的车身在空中迅速反转,随即缓缓地接触到地面。现场数十名男女老少,都无一例外地半张着嘴巴,双目圆睁。练金阳耗尽了气力,累得气喘如牛,几乎虚脱,但却不能坐下来休息,生怕他们回过味来,做贼一般仓惶地逃到就近的一个狭窄而幽深的小巷中,消失不见。
救了一条鲜活的生命,练金阳并未因此而兴奋,相反,他预料当中的苦恼事情如其而至。刚到傍晚,他就看到了烟州晚报上醒目的大标题:重型卡车失控撞孩童,险象迭生;神秘大师轻易搏千斤,稍纵即逝。看到这里他怔住了:自己成了气功大师?如果是在国外,也许媒体会认为是外星人,中国人对于神秘事件的认知态度往往带有迷信的色彩。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手机响了起来。练金阳接过,听到韩早熟悉的声音:“金阳,报纸上的事是你干的吧?”
练金阳咬了咬下唇,说:“是。我没不承认。”
“你忘了当初我们一起发过的誓?你疯了?”
“我这不是救人么?就这么跟你说吧,这个城市里天天发生车祸以及各种意外,这些我都管不着,可那个小孩就在我身边,真被撞了我会做噩梦。”
“你就不想想,今年就是第十年了!……我们等了整整十年!你不怕这样会打草惊蛇被‘那个人’觉察到?”
“我不会忘正事的,你放心。这样吧,反正是假期,我这两个月就不出门了,叫外卖吃,等风声过了再……”
第十话 虫变(2)
“你可别,我现在正要用着你,不然我也不会给你打电话。你既然那么喜欢见义勇为,那肯定也会义不容辞地帮警方破案。”
练金阳谦逊地笑了笑:“韩警官,我没学过刑侦,根本不在行,能帮你什么忙呢?”
韩早的语气突然变得阴郁起来:“海景路一个储蓄所,有个富翁从银行取出五十万,刚出门就被人抢跑了。”
“就这样?”练金阳不解地问,“我的意思是说,这案件有什么特别吗?”
“当时是下午四点整,距现在不到一个钟头,天阴下雨,所以人比较少,目击者只有两三个,可他们提供的线索都很一致,就是……那人抢了钱,将富翁的脖子咬破,吸出足以致命的血量,而且没坐任何交通工具,也没有人开车接应,而是……像会轻功一样跳了几下,就蹿上了几十米高的房顶,然后踩着房顶跑远了……”
“你是说……‘跳蚤’?”练金阳凝然问。
“恐怕就是他。”
“你要我怎么做?”
“你也知道,他没有攻击的能力,就是依仗跑得快。这座城市太大,我一个人能感应的范围实在有限,我打算集合我们所有人的力量,精确捕捉它的位置。”
练金阳不禁诧异:“你和他们都联系过了?”
“是的。”韩早不疾不徐地说,“我已经申请了通缉令,并且在各大要道上设立路障,‘跳蚤’肯定还没出市区。你现在就出来,你、我、焕英,国庆按照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先乘车抵达老城区东安的四个角落,然后再地毯式向内平移搜索。如果和他照面,说不定会有激烈的搏斗,他要是在大街上跳来跳去,会让很多人看到,所以夜晚是最佳时机,我们争取在日出之前,将他缉拿归案。”
月光皎洁,夜色靡丽,繁华的市中心商业街依旧灯火辉煌,明日大厦上巨大的宽频电视上播着著名科学家程科杞人忧天的宣言:“地球的温度每年都在不停上升,大气成分中二氧化碳的增加是造成全球变暖的罪魁祸首……”出租车司机好容易才叫醒了练金阳,练金阳揉了揉鼻子,从身上摸出一张票子递给司机,睡眼惺忪地说:“师傅,从这里慢慢往回开……”
“你有毛病……”司机极其不满地嘟哝道,反正有钱不能不赚,他便依照练金阳的吩咐缓缓地移动着车身。蓦地练金阳感到一阵剧烈的不适,如同有人用冰块制成的利刃在割裂自己的神经,搅拌自己的脑浆……他双手捂住头部,一个模糊的影像在脑海中浮现,像劣质的录像带般发出刺耳的杂音。练金阳努力地凝神静志,终于看清了,一条黑影闪点般在公路的车顶、房顶甚至交通灯上疾速跳跃,速度之快,在它移动之际竟然留下无数来不及消失的残象。
练金阳仔细观察了那条大街的特征后,忙将这个发现传递给分布于城市另外三端的同伴,随即对司机喊道:“快!去兰昌街!”
司机见他忽然这么精神抖擞,有些吃惊,加大油门开了出去。灯红酒绿的不夜城比白天嘈杂熙攘的程度未遑多让,可练金阳紧紧地捕捉“跳蚤”的影像,将其他的吵闹声全部过滤掉。马上就要到兰昌街了,练金阳的脑海里又传来了韩早的声音:“‘跳蚤’改变方向,朝你那边去了,你要拦截他!”
练金阳把脸靠向车窗,眼珠子骨碌碌转动起来,将窗外270度角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在他之前的一大串汽车呈直线排列,丝毫没有挪动的迹象,他迅速地判断出,前方一定因为某种原因发生了车祸或者其他什么阻断交通的事故,这多半是“跳蚤”引起的,而他则沿着这条汽车铺成的大道兔起鹘落。
他要做的只是等待。在几十米外的地方隐隐传来薄钢板制的车顶被剧烈踩踏的声响,并且有规律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练金阳定了定神,双拳攥紧,等待着那双脚踏到头顶上。待那两双火箭般的脚距离自己只剩下三辆车之远时,陡然间改变了方向,练金阳在那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内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气息压抑得不够,被他觉察到还有同类正在附近,要是还不追赶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司机被严重的堵车搞得心烦,正打算骂一句粗话,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后脑勺冷风飒飒。他没敢回头,只好偷偷地将身子下滑,窥视反光镜,刚滑到一半,他就忍不住悲怆地仰天怒吼道:“我的车盖————!!”
声音从裸露的“敞篷”内传向各个角落,而练金阳已经举着车盖跃到了半空。前面的黑影冷不防吓了一跳,右手向后一扬,练金阳在炫目的灯光下瞥到了枪身散发出的恶寒之气,想也不想,便把车盖迅捷无伦地翻转过来,子弹已经呼啸而至,将车盖震得砰砰作响。练金阳呼拉一声把车盖向那人击去,那人轻松一跃便闪开了,而练金阳也跟着车盖到了眼前,一拳撞入那人的腹部,那人惨叫一声,在空中翻了几翻,重重砸向了斑马线上正要过马路的人群。
随着人群混乱地四下散开,那人又明显地出现在练金阳的视野里,不过这一次,他手中多了一个穿西装戴眼镜的白领女性,年龄比练金阳大上一两岁,秀发凌乱,面色惶恐,似乎在哪里见过。正在这时,韩早的警车也来到了现场,韩早提着长枪下了车,身后除了特警人员,还有一个粗壮结实的男子,练金阳认得他,这人是柴焕英,他们从小玩到大,有十多年的深厚友谊。
“别过来!不然我把她的血喝光!”“跳蚤”见到对方压倒性的优势,有些绝望地走出阴影,在灯火通明的夜色下现出了那熟悉的苍白脸孔,以及那张用来吸血的狭长口器,他颤栗着笑道:“都来齐了吧?国庆呢?”
练金阳淡淡地说:“国庆会来的。小川,今天就是咱们五个的聚会。”
小川冷笑着:“是么?你还记得咱们五个是一起的?真是这样吗?你们四个真把我当成朋友吗?你们就跟虫子一样冷酷,谁对你们的生存有利,你们就趋向谁!”
“我要是不念旧情,刚才那一拳你就死了。”
“我来和他说,”韩早按捺不住,挡在练金阳前面,朗声喊,“步小川!你总是这样!你就会挑别人的毛病,从来没有自我检讨的时候!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有多好!可金阳、国庆、焕英都能严于自律,培养正确的世界观,现在都有了不错的工作,你为什么就不能安下心来找份正当职业,踏踏实实地干活,靠劳动养活自己?今天既然你开了头,那索性咱把话说开了。你小时候就不听话不老实,爱偷偷摸摸,说谎不脸红,我们几个劝了你多少次?你有认真听过,下决心改过一次吗?你简直不可救药,从小偷小摸发展到刑事犯罪!最严重的是,十年前我们发过毒誓,绝不能用‘能力’来牟利!你却根本没有遵守!”
第十话 虫变(3)
“你可算了吧!你们劝我?”小川笑得浑身颤抖,连鼻涕都淌了下来,面部抽搐,“你们怎么会切身体会到我的痛苦?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金阳,你老爸是跨国企业家,生意做到澳大利亚了,再过两年恐怕你也要移民去澳洲吧?你就算不工作,在家白吃饭,吃八辈子也吃不穷!韩早,你爸妈都是公务员,是大官,你当然前途无量,年轻轻就当了区刑警中队长,说不定将来公安局长的位置也跑不了!焕英,你呢?你舅舅是军区司令,轻松让你进了空军学校,现在怎么样?待遇很优厚吧?还有国庆,他爸爸是技术专家,一项专利就买个百八十万,国庆这辈子什么也不干都成。可我呢?家里穷得叮当响,我妈死得早,我爸爸是个劳改犯,天天酗酒,我感受过一丁点亲情的温暖吗?本来我还有你们几个朋友,可我们的家庭背景相差悬殊,你们迟早会离开我,达到一个我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事实上,从十年前,我们就已经各走各的路了……我没有权势,没有钱,我能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谁要我?”
一席话说得练金阳三人陷入了沉默。练金阳本想驳斥他,可实在找不出什么恰当的理由。
“就这样的人生,已经够残酷了……可偏偏又让我赶上了十年前那件事!你们可以按照你们的梦想,去当超人,当蝙蝠侠,拯救世界!我没你们那么伟大!我从得到‘能力’的一刹那,就决定了用它过上好日子!你们说不用它牟利,那公平吗?你们这些公子哥吃穿不愁,当然要去‘拯救世界’了!你们怎么就不拯救拯救我?我难道不是这世界的一部分?我连拯救我自己的权利也丧失了?我的人生注定不可能和你们一样‘高雅’,我得生存!做生意我没资本,连当工人也没人要我,完全是沾了家境的光!我只能用魔鬼赐给我的能力去维持生计,这是天经地义的!”
小川顿了顿,大口大口地喘气,刚才的剧烈运动,消耗了大量的体能,需要充足的氧气来补充。一直沉默寡言的柴焕英开了口:“小川,把人放了。你忘了咱们的使命了?今年可是很重要的一年,离‘那一天’越来越近了。”
小川凄惨地笑道:“是啊,那一天快到了……我本想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可你们却要提早终结我的生命了。你们自以为正义地阻止了我赖以谋生的行为,就等于直接杀死了我。真的,金阳,韩早,焕英,我真的特别特别怀念过去。我们还都是孩子的时候,根本没有压力,不必为社会承担责任,不必担心自己会不会饿死……我现在特别想变成一只虫子,金阳,你是知道的,蚂蚁的大家庭里,每只蚂蚁都有明确的分工,虽然尊卑有序,但即使最卑微的蚂蚁,也会分派到一份差事,蚁后会按照实际需要去控制出生蚂蚁的数量,没有哪只蚂蚁是没用的……但是在这个人类的世界里,我其实就是那只没用的蚂蚁……我根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练金阳感到不对劲,连忙向韩早使了个眼色。小川的枪口抵在人质的太阳穴上,然后把脸凑过去,笑着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没用啊?来,咱们最后再对这世界笑一笑……”
人质女子只觉得眼前一片幻影般的晃动,同时枪声无情地响起,子弹呼啸着穿透了生命并射进了地狱。而倒下的却只有小川。人质女子骤然醒觉,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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